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84 (1700-1725).djvu/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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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縣地方,兩岸林莽,張梃擲石以待矣。嵎虎撐牙,將 敢誰何?名為搶米,併貨物攫去。稍與爭抗,立死梃下, 舟亦椎碎。商人赴愬於浮梁,知縣反聽胥吏撥置,言 「貧民無活計,暫借爾商救度。」此言一出,惡膽愈壯。劫 殺遍野,渠魁為之煽聚,大猾為之窩匿,什百成群,打 廬劫舍,不可緝禦,總以徽民為壑。江右撫臣聞之,調 兵往緝。然不弛禁米之令、嚴匿商之法,盜終不可熄 也。我皇上軫念民饑遏糴,嚴綸申飭再三,而浮梁敢 為厲禁。且米不糴於浮梁,不過商船取道。而肆虐至 此,總由胥猾谿壑,縣官貓鼠,悖旨不顧,誨盜不顧,此 其吏治亦所罕見,臣等特不欲深言耳。伏乞聖慈矜 憫一郡生靈,敕下江浙二省撫按,嚴飭有「司,有遏糴 截商者,即時擒獲,庶幾待哺饑民猶有起色也。」抑臣 更有請焉,域分則令難行,統隔則民不畏。前應天撫 臣張同、按臣徐各先後疏請以徽寧道兼制饒州,弭 盜通商,計無善於此者。察九江道兼制南直池州,有 例可援,不過敕書增數字,而小民蒙福不知幾千萬 云。統祈敕部速議具覆,下「令早申遏糴之禁,嚴堵截 之條,清囤害之路,俾上而浙省杭、嚴津途無梗,饒州 浮梁等界,即與疏通,庶一葉安流,萬艘畢集,徽州億 兆生靈,同荷光天之覆幬矣。倘釋此不圖,不惟攘奪 風起,滋蔓難圖;且恐青矛白梃之姦,乘間而起,則履 霜之漸也。惟皇上賜俞,一方幸甚!臣等曷勝悚息待 命之至。」奉聖旨:「據奏錢塘、浮梁、鄱陽等縣,抗旨遏糴, 誨姦厲商,殊可痛恨!各有司官好生玩肆者,兩省撫 按官嚴行申飭,務令通商惠民。如敢再蹈前轍,即從 重參來處治。」

《條奏被災疏》
徐憲卿

東南之賦甲於天下,而蘇、松、常、鎮四郡之賦復甲於 東南,非其地廣利厚,足以倍他省也。計東西橫直幅 員不過六百餘里,而糧轄五百萬六千,如一畝之所 入寧幾?而「漕米連耗二斗丁,白銀連加派一錢一分, 以時價斗米一錢算之,每畝共輸正賦三錢餘銀」矣, 而運糧、收攄、解布等之飛差,足以傾家蕩產者不與 焉。然屢派屢加,民之皮骨雖盡,猶忍死急公者,祇以 年來稍稔,尚可罄所入以供歲額。孰意昊天不弔,洪 水洋洋,將我稅重,終事之民,淪胥於溺也哉?請先以 其被災之慘者言之。臣鄉四五月麥收成時也,目今 四月二十二日至五月二十四日,雨點如拳,勢如傾 跌,凡三十餘晝夜不休,而麥浥爛無「顆粒矣。五六月, 禾插蒔時也,窪者多雇人工車救,高者又貸金錢播 種藝」冀失之於麥,得之於禾耳。乃六月朔後之雨,勢 比前更狂更驟,於是圩岸圮崩,田禾混合,而苗不能 插寸莖,實架室於鳩鵲之巢,繫舟於庭楹之上。雲水 連天,阡陌如,江長海闊,煙火斷絕,村落皆蛟穴龍宮。 假使前此之雨稍後,「民猶得留二麥以餬口於青黃 不接之時;後此之雨稍前,民猶得留工本不空掛於 澎湃稽天之日。」今既腐春麥而絕之,又誘民貲而竭 之;正撫臣所謂「災甚於戊申」、而臣在南中此等情形, 皆得之目擊者也。至近日景象,更有可異者:戊申之 水易盈,亦易涸;茲去大水之期幾三月矣。海潮以驟 漲不容,湖水又暴溢難洩,迄今高低之鄉,猶一望無 涯,三家之都,尚乘船入市。此一異也。萬曆戊申之水, 民雖艱於食,而魚蝦所產最多,故小民皆得網罟之 利以自給,若不知有荒者。今以如此之巨浸,獨不產 鱗受害,而受害中之利,偏與戊申異。此又一異也。鮮 食與粒食俱難,恆心安得不同?恆產俱盡,彼八口嗷 嗷,思珠桂從何來,惟搶掠可苟活。於是結聚勾連,以 假借為名,欲強開富舍之廒,廑撫臣之嚴令者;欲強 搶販夫之米,廑按臣之移駐者。此撫臣所謂不敢言, 不得不言。而臣在南中,又近日渝亂之景,得之確聞 者也。然使止於鼠竊,猶之可耳。獨蘇郡之民,遊手遊 食者多,即有業不過碾玉「點翠、織造機繡等役,一遇 凶荒,此伎皆無所用,而立就於淪喪,故姦民往往乘 而亂。」臣猶記先朝葛賢以監稅藉口偏袒,一呼千人, 立聚白晝,將丁鄉宦家抄搶一空。萬曆庚申,因遏糴 米騰一二,饑民強借徽商之米,有司稍繩以法,而隨 有萬人屯聚府門,毀牌毀役,幾致大變。況今日閭閻 之消耗益甚於昔;人心之思亂,益甚於昔。如淮揚妖 黨,長興逆徒,所供強半吳民,真可寒心。奈何不預為 消弭,而堪令心腹之地,再有割裂?財賦之區,堪經蹂 踐也乎?然其故不過米貴為之祟也。臣以為欲地之 安靖,必先定米價之平,而欲米價之平,必須早下改 折之令。若亟發德音,明告以「天啟四年分之漕糧,四 郡盡行部折,每石五錢,則人皆知。江南餘百萬之米, 而富者不必留以射利,販者不必席以爭贏,米不期 平而自平,釁不期消而自消矣。且以今歲漕事度之, 亦有不容不折者。漕艘自山東妖變,回空已阻,漸積 愈遲,馴至六月未齊,煩督漕使者竭盡心力而莫可 挽,勢必將壓下一年而折之,既」可正漕規,又可蘇民 命,無損於上而有益於下。想廟堂之上計無出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