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84 (1700-1725).djvu/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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臬州縣,民間詞訟屬戶律者,如戶婚、《田土》《坊場》、津渡、墟市之類,訟而得理者,俾量力而出粟;其無理者,亦罰米以贖罪。皆貯之倉,以備荒政。及前此斂民以為賑濟者,皆通歸官廩。常年則依例挨陳以支,荒歲則別行關給以散。積之歲月,必有贏餘,其或不足,又須多方設法以措置之,隨處通融以補益之,必使足而「後已。一旦遇災,有備無患矣。大抵備荒之政,不過二端,曰斂,曰散而已。有以斂之而積久不散則米粒浥腐而不可食;有以散之而一切不斂則倉廩空虛而無以繼。守者有破產之患,貧者無償官之資。有司苟且具文逭責,往往未荒而先散。及有荒歉,所儲已空,饑民有慮後患者,寧流移死亡而不敢領受,甚至官吏憑為姦利。給散之際,饑者不必予,予者不必饑;收斂之時,償者非所受,受者不必償」 ,其弊非止一端。必欲有利而無弊,莫若盡捐予民,不責其償之為善。然又慮夫氣運不常,豐凶莫測,徒有散而無斂,後將無以為繼。宜計所積之多少,料民產之有無。積苟有餘,不責其償可也。若或土地之偏隘,人民之眾多,遇有凶災,難於取具。賑饑之後,豐年取償,可分民為三等,上戶償如其數,中戶取其半,下戶盡予之。又於戶部十三司之外,依工部繕工司例,別立一司,添設官吏,專以備荒。每年夏六月麥熟,秋九月以後,百穀收成之候,藩府州縣將民間所種有無成熟分數,逐件申達。十「月以後,通申一年之數,兼計明年食足與否,有收者幾鄉,無收者幾鄉?鄉凡幾戶?得過者幾家?必須賑給者幾家?官廩之儲多少?富家之積有無?近邑何倉有米?近鄉誰家有積?或借官帑以為備,或招商賈以通市,或請於朝廷有所蠲貸,或申於上司有所干請,凡百可以為賑濟之備者,皆於未荒之先而為先事之慮,歲歲而襲其常,事事而為之制,人人而用其心,雖有荒旱水溢,民無菜色矣。若夫臨事而救之之術者,臣已於各條之下委曲而各為之措置矣。」 雖然,此皆其末也。若夫本之所當先者,則朱熹所謂「為政者當順五行、修五事,以安百姓。」 若曰賑饑於凶荒之餘,縱饒措置得善,所惠者「鮮,終不濟事。」 伏惟仁聖體上天付託之重,廣上帝好生之仁,常存哀矜惻隱之心,弘布蠲貸賑卹之政,非獨以卹民患,蓋所以固邦本也。天下生靈,不勝大幸。

《市糴之令》

齊管仲相桓公,通輕重之權,曰:「歲有凶穰,故穀有貴 賤;令有緩急,故物有輕重。人君不理,則畜賈游於市, 乘民之不給,百倍其本矣;民有餘則輕之,故人君斂 之以輕;民不足則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凡輕重斂 散之以時,即準平守;準平,使萬室之邑必有萬鍾之 藏,藏鏹千萬;千室之邑必有千鍾之藏,藏鏹百萬;春」 以奉耕,夏以奉耘,耒耜、器械、鍾饟、糧食,必取贍焉。故 大賈畜家,不得豪奪吾民矣。又曰:「國之廣狹,壤之肥 墝,有數,終歲食餘有數,彼守國者守穀而已矣。曰某 縣之壤廣若干,某縣之壤狹若干,則必積委幣。」於是 縣州里受公錢,君下令,謂郡縣屬大夫,里邑皆籍穀 入若干。

臣按:「管仲,伯者之相也,其輔桓公以兵車伯天下,而其治國猶知以守穀為急務而通輕重之權,為斂散之法,歲穰民有餘則輕穀,因其輕之之時官為斂糴則輕者重,歲凶民不足則重穀,因其重之之時官為散糶則重者輕,上之人制其輕重之權而因時以斂散,使米價常平以便人,是雖伯者之政而王道亦在」 所取也。

魏文侯相李悝曰:「糶甚貴傷人,甚賤傷農。人傷則離 散,農傷則國貧。故甚貴與甚賤,其傷一也。善為國者, 使人無傷而農益勸,是故善平糴者,必謹觀歲有上、 中、下三熟,大熟則上糴三而舍一,中熟則糴二,下熟 糴一,使人適足,價平則止。」

臣按:「天生萬物,惟穀於人為最急之物,而不可一日無者,有之則生、無之則死,是以自古善為治者莫不重穀,三代以前世無不耕之民,人無不給之家,後世田不井授、人不皆農,耕者少而食者多,天下之人食力者什三四,而資糴以食者什七八矣。農民無遠慮,一有收熟,視米穀如糞土,變穀以為錢又變錢以為服食日用之需,曾未幾時,隨即罄盡。不幸而有荒年,則伐桑棗,賣子女,流離失所,草芽木皮無不食者。天下之人莫不皆然,而淮北、山東為甚。臣願朝廷舉李悝平糴之法,於此二處各立一常平司,每司注戶部屬官三員,量地大小,借與官錢為本。每歲親臨所分屬縣,驗其所種之穀,麥熟幾分,粟熟」 幾分,與夫大小豆之類,皆定分數,申達戶部。因種類之豐荒,隨時價之多少,收糴在官。其所收者,不分是何米穀,逐月驗其地之所收,市之所售。粟少則發粟,麥少則發麥,諸穀俱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