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87 (1700-1725).djvu/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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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室、禁衛、官署,城池藩府,與夫壇壝學校,禮樂器用,一一皆當創置。矧干戈甫定之餘,人民疲困之極,列屯坐食,仰給者眾;分官置吏,祿食者多。所費比於承平之世,奚翅千萬,尚有餘貲,以資用度,而免租之詔,無歲無之。此我聖祖所以結人心、凝天命,而培千萬年不拔之基,端有在於此也。」 矧今承列聖重熙累洽「之後,垂拱仰成,百度修舉,不必更有作為,一切事功略加省節,自然有餘。」 伏願聖明在上,法漢文之儉德,體聖祖之仁心,慎乃儉德,惟懷永圖,使國計常足而有餘蓄。時令有司計國儲之多寡,因歲事之登耗,屢下寬征之詔,以甦農民之困。所以固結人心者在是,所以培殖國本者在是。宗社生靈,不「勝大幸。」

十三年,詔曰:「農,天下之本,務莫大焉。今瘽身從事,而 有租稅之賦,是謂本末者無以異也,其於勸農之道 未備,其除田之租稅。」

臣按:秦、漢之際,其所以興亡者非止一端,大要在得民心與失民心而已。秦取民大半之賦,漢則十五而取一,其後乃盡除之焉。蓋「財者民之心,得其財則失其心,苟得民心,吾雖不得其財而其所得者乃萬倍於財焉。」 嗚呼,有天下國家者其尚鑒秦、漢之所以得失以為取舍哉!

昭帝元鳳二年,令三輔、太常郡得以菽粟當賦。

臣按:以菽粟當賦,謂聽以菽粟當錢物也,蓋粟生於地,非一日所能致,錢出於人力,可旬月間而辦也。自古識治體者恆重粟而輕錢,蓋以錢可無而粟不可無故也。後世以錢物代租賦,可謂失輕重之宜、違緩急之序矣,故為國家長久之計者,寧以菽粟當錢物,使其腐於倉庾之中,備之於無用,不肯以錢物當菽「粟,恐一旦天為之災,地無所出,金銀布帛不可以充饑,坐而待斃也。」

唐初,始定租、庸調之法,以人丁為本:一曰租,丁男一 人授田百畝,但歲納租粟二石;二曰調,每丁隨鄉土 所出,歲輸絹或綾絁共二丈、綿三兩,輸布者麻三斤; 三曰庸,每丁定役二十日,不役則日為絹三尺。

臣按:自古中國布縷之征,惟絲、枲二者而已,今世則又加以木綿焉。唐人調法,民丁歲輸絹綾、絁及綿,輸布及麻,是時未有木綿也。宋林勳作《政本書》,匹婦之貢亦惟絹與綿,非蠶鄉則貢布、麻。《元史》種植之制,丁歲種桑棗雜果,亦不及木綿,則是元以前未始以為貢賦也。考之《禹貢》「揚州島夷卉服」 ,註,以為吉貝,則虞時已有之,島夷時或以充貢,中國未有也。故《周禮》以九職任民嬪婦,惟治蠶枲,而無木綿焉。中國有之,其在宋、元之世乎?蓋自古中國所以為衣者,絲、麻、葛、褐四者而已。漢唐之世,遠夷雖以木綿入貢,中國未有其種,民未以為服,官未以為調。宋、元之間,始傳其種入中國,關陝、閩、廣首得其利。蓋此物出外夷,閩、廣通海舶,商關陝,壤接西域故也。然是時猶未以為征賦,故宋、《元史食貨志》皆不載。至我朝,其種乃遍布於天下,地無南北皆宜之,人無貧富皆賴之,其利視絲枲蓋百倍焉。臣故表出之,使天下後世知卉服之利始盛於今代。

代宗始以畝定稅,而斂以夏秋。

德宗時,楊炎為相,遂作「《兩稅法》,夏輸無過六月,秋輸 無過十一月,以大曆十四年墾田之數為定而均收 之。」

臣按:馬端臨又言,「賦稅必視田畝,乃古今不易之法,三代之貢助徹亦只是視田而賦之,未嘗別有戶口之賦,蓋授人以田而未嘗別有戶賦者,三代也,不授人以田而輕其戶賦者兩漢也,因授田之名而重其戶賦,田之授否不常而賦之重者已不可復輕,遂至重為民病,則自魏至唐之中葉是也。自兩稅之法行」 而此弊革矣,豈可以其出於楊炎而少之乎?由馬氏斯言觀之,則是兩稅之法,實得古人取民之意,後世徒以陸贄之言而非之。贄之言蓋不欲苟變當時之法,故極言其法之弊耳。臣竊以謂土地萬世而不變,丁口有時而盛衰,定稅以丁稽考為難,定稅以畝檢覈為易,兩稅以資產為宗,未必全非也。但立法之初,謂兩稅之外不許分毫科率,然兵興費廣,不能不於稅外別有徵求耳。此時之弊,非法之弊也。自唐立此法之後,至今行之,遂為百世不易之制。我朝稽古定制,以天下之墾田,定天下之賦稅,因其地宜,立為等則。徵之以夏者謂之稅,徵之以秋者謂之糧,歲有定額,家有常數,非若唐人遇有百役之費,先度其數而賦於人也。隨其田之寬狹,取其稅之多寡,非若唐人以一年之科率最多者以為額也。其額數則具於《黃籍》,總於戶部,其徵輸期限,則責之藩服州縣,非若唐人別設兩稅使以總之也。若夫丁口之稅,百無取焉,惟逐戶編為里甲,十年一度,輪差其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