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籍，則富商大賈積厚藏者得免役而土著困；覈人 戶，則官吏里胥得輕重其手而小民日以窮蹙。二者 交病。然專論丁糧，庶幾猶古人租庸調之意，蓋以租 田論貧富，與其實不甚遠也。」乃令府州縣以舊編力 差、銀差之數當丁糧之數，得其難易輕重之適。後以 應差里甲除當復者，論丁糧多少，次編先後，名《鼠尾 冊》按徵之。其升斗之戶，並舍諸市民商賈家，殷足而 無田產者，聽自占，以佐銀差。夏時刱行於江西，他省 仿行之，役以稍平。其後諸上供既官為支解，而官府 公私所須，復給所輸銀於坊，里長責營辦。又諸名里 甲錢，入官者，經費給不能一二，而供者或什伯，甚且 無所給也。顧計值年里甲戶較丁糧別為十二總甲， 甲值一月，府州縣長貳各以坊長祇應，諸夫馬供張 飲食畢於是乎取，而里甲病矣。里甲在官者，即又更 賦諸十甲。十甲多單下戶，易虐使里甲因與官為市， 以一科十，不即官為督之，而十甲更病。凡均徭解戶 最病，所部解類皆上供為京繇，諸主納皆中，官恣留 難，不易中納，不中則往復改貿，至傾產以更。次者「直 堂庫子」，即宋衙前役也。府州縣官若吏百須咸取給， 至日費數十金。又主巨積金銀庫，出納盤覈，督過為 獨急。又次倉戶曰「斗級。」監臨盤覈費繁，米稍贏，目為 過收；稍耗，又以折閱取罪，必支放訖乃得代。所編二 役，銀僅七兩二錢，而費輒至什伯倍他，輕徭亦輒浮， 編額倍蓰不啻。境內有驛站遞運所者，各名水夫馬 匹以支應，皆徭編僻地，輸銀協濟。即非遞運，而經由 者，需力役畢，均之於民。洪武間，「徵蘇州有民糧者，出 馬三百餘匹，役於濠梁諸驛；又出丁船，役於水遞及 遞運所。永樂間，北方民饑，又徵蘇州有民糧者，出馬 二百四十餘匹，役於桐城諸驛。比因民糧不足，以有 官糧者補之。」初約三年令土民代還，因循三十餘年， 至宣德七年，況鍾始奏革之。其後兌淮糧長，最病本 色則有斛面，折「色則有火耗，有秤頭」諸陋例，科索多 至，不可稱舉。世宗下詔痛革，猶不能改，後乃愈甚。初 令天下貢土所有有常額珍奇玩好，不與即須用編 之里甲，銀抵租以市。顧其目冗碎，民不能辨知，姦黠 者緣為利孔。又大工營繕之事，歲恆有祠宮釐祝，資 用繁溢，賣官鬻獄，民俗競於侈泰。倭寇交訌，邊餉浩 博，仍歲河決，築塞挑濬無虛日，國用耗殫，於是里甲 均徭，浮於歲額矣。役民自里甲正辦外，如糧長、解戶、 馬船頭、館夫、祗候、弓兵、皂隸、門禁、廚斗為常役。後又 有斫薪、抬柴、修河、修倉、運料、接遞、站鋪閘淺夫之類， 因事編僉，不可數計。國初令民養馬，江南每十一戶， 江北一戶，後增為五戶養一馬。洪武十八年，令凡養 牡馬一，免糧二十五石；牝馬一，免糧三十石。洪武末 罷。宣宗時，復令民養馬如先時例，又令民製戰衣。仁 宗時，以靖州蠻民之訴，各邊民悉免。若取民自田土 稅糧外，鹽、茶、金、銀、銅鐵課、魚課、商稅、船鈔、戶口鹽、皮 角、翎毛、油漆、竹木弦蠟、紙穰，皆為額徵。而供用庫物 料，甲丁庫顏料，光祿「廚料、太常牲幣、南京供用器皿 料」，取用件目，日益弘，多不勝弊，於是恤民者設為條 鞭法。先是潘季馴按廣東，倡行「均平里甲」之議，業發 其端。其法量地制用，令民計丁力輸銀於官，以應諸 役，民咸稱便。然止行於一方，未能遍也。條鞭法者，合 均徭里甲土貢與兩稅為一，劑量均適，以一縣丁糧 充一「年之役，事業易集，又一年之役，均之十年，稍出 不至困也。向時均徭輪年編派，固已不均，而輸納視 戶強弱為上下，或編一而倍十，自入折色為正供，乃 無偏窳役民典倉庫，責鉅且艱，自官為僉募，小民得 弛於負儋遞運。夫馬賦之官勢不得多取，其利固什 伯於前矣。」江西撫臣劉光濟踵前撫周如斗行之最 力。通計「四差」銀，以戶丁糧上下之差概之里甲，一丁 當糧一石，均徭三丁驛傳民兵，四丁當糧一石，均徭 驛傳，民兵得以秋役優免，里甲不免。當是時，慮無不 行是法者，雖賦役繁興，而洗然如釋重負。方法嚴令 具，時上下帖帖，無所紛擾。顧天下理大物博，運當熾 豐，易以叢弊，即四差所編，過倍於昔。昔所役坊，里長、 糧長，獨其名罷爾。里甲之值年，經催之部運，皆陰據 其實。諸卒至之役，猶未以既徵在官，少貸農氓也。蓋 自《條鞭》法下，十餘年所，而里甲之累，復如嘉靖時。萬 曆五年，順天府尹王之垣條議，「地科過輕，丁科過重。 請地畝科二分，以補丁差之不足。其納粟應免丁者， 編徵門銀。」流寓未久者，例外畝增三分濟力差。其後 議者以銀、力二差分配丁田，畝科二分太過。宜以丁 門上、中則，先審力差重者，下則並地畝審輕者，毋泥 按畝二分之例。門差以上、中六則為率，無下則。其後 以九則徵流寓丁銀，下下則每丁納銀一錢，自一以 上至九錢止。雖屢申《條鞭》舊制，而無藝之徵出而日 甚。天啟時，御史李應昇疏十害五反：「姦胥欺隱，長吏 貪殘，窩訪株連，馬河夫役，盜賊邪教，虛糧賠補，糧里 修辦，俗吏妨農，白役擾民，形勢占奪為十害：預備倉 本為民，今僉糧里買穀，適以厲民，一反保甲；本欲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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