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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安窮邑,幸甚,微臣幸甚。臣不勝激切祈望之至。

《民害未除疏》
鄧啟隆

臣聞趙宣子舉韓厥為司馬,厥以軍法戮宣子仆。左 雄薦周舉為尚書,舉即劾雄不應選貪污。若今戶部 尚書侯恂舉臣者也。臣為國忘私,不後古人,寧敢三 緘?請悉數其罪可乎?《大學》稱「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 盜臣。」夫子三千之徒,其鳴鼓而攻者,惟有冉求聚斂; 《孟子》稱三王巡狩,惟掊克在位,則有讓從。古賢聖惡 言利之人,如此其至也。自流賊發難以來,於今六年 而無如客冬、今春之烈,所至之處,民庶望風相迎,甚 有望其來而恐其不來者。何以故?則困於徵斂,與其 饑死,不如盜死。計秦、晉、楚、豫、鳳、廬之焚戮,寧啻萬萬? 此萬萬之民,誰殺之恂?殺之也,罪一也。流寇平日之 垂涎,在淮陰、金陵耳;鳳陽之凋廢,賊亦稔知。無奈方 圍潁州,而鳳之民遠幾百里相邀,具以冊授賊:「某家 富厚,某處無兵,於是賊遂擁眾焚劫,震動祖陵。試問 誰使發祥重地,一旦化作煨燼,恂釀之也,罪二也。」祖 陵既震撼愴懷,在外諸臣方動干掫計招撫,薄海內 外,延頸企踵,仰應宥之詔令。而恂且劾江浙、吳楚各 撫按住俸帶罪,使扶杖觀聽之老幼,僉訝寬恤之日, 何有此督責之嚴,盛典為之不光,罪三也。人才者,天 地之所鍾毓,祖宗之所培植,得之甚艱,摧之甚易。今 海內科甲,強半守令,幼之所學,壯之所行,誰肯不以 撫字為政者?而恂不論地方,不分豐歉,嚴立參罰。或 前官之拖欠累及後官,或地方之瘠疲累及守令,有 七八年不得行取者,有降二三十級者。于是即有馴 雉集鳳之賢,不得不化為碩鼠猛虎之毒,使海內之 人才,壞于參罰之苛酷。罪四也。《語》曰:「利不百,不變法。」 又曰:「知者作法,愚者制焉。」昔龐尚通博致精通,袁世 振講求鹽法十年,方奉特遣清理,故一變法而信從 恂不學無術,妄意紛更,取盈之類。舊票銷至十年,遼 寧兩項俱增。紙上之虛易填,庫中之實難輸。商人愁 怨載道,司計顰蹙求脫,猶自詫曰:「寬其積逋,導其壅 滯,將誰欺乎?」罪五也。皇上所嚴禁者,賄賂也。內外諸 臣,無不洗心滌慮,恂陽假攷成,陰規厚利。考滿要無 參罰,考選要無參罰,省直錢糧,那緩就急,或已解司 府而未到者,或止欠三二十兩者。差役齎文入京,道 阻且長,往返維艱,不得不稱貸湊補。又欲題開復竣 事,不得不稱貸備禮。杜牧所謂「不敢言而敢怒」者也。 罪六也。其他剝青衿廩餼,減有司公費,刻核太甚,又 其餘矣。此等臣,立朝一日,則釀亂一日,一時則釀亂 一時。今皇上明正典刑,列其罪狀,布告天下,流寇聞 之,有不投「戈解散;百姓聞之,有不呼慶更生?」臣不信 也。

《論加派疏》
吳履中

近日者議增加派矣。皇上惓惓于開節大計,以賦加 民困為念,真經國之深慮,愛民之至仁也。即向急催 科,嚴參罰,事例裁額,皆不得已而為之,臣下遂以其 心力全用于此,百姓遂以皇上所急專在乎此,而德 意幾不見于天下矣。國家歲入計一千四百六十餘 萬,而遼餉五百萬不與焉。捐助罰贖事例等項,鹽課 「稅額所增,復不下數百萬而尚不足,則安能于天下 之外再得一天下之物力以取其盈乎?臣謂財之生 數至此已極。自有遼事以來,取諸民者已溢于制,而 魏忠賢搜括之術復無所不至。以至今日真皮骨俱 盡之時,不惟加派不可行,而催科更當緩;不惟開之 苦于無術,而節之尤病其失經。如青衿優免,歲不過 十數銖,然培養士氣賴此一線而併去之,何以為勸? 士之藉皂快工食,猶官之有祿,乃以養廉而併裁之, 彼安能裹糧奉公而不至橫視百姓也?凡為此者,皆 權宜苟且之計,非盛世所宜有。臣意此時非中國得 志之秋,雖衛士將兵未能窮追遠討以倖成,但宜為 固守計,蓄積糧草,訓」練士卒,伺察邊情,嚴烽火、整器 械、謹斥堠以備之。兵精則不務多,餉省則不憂財匱。 昔勾踐之治吳,曰:「『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皇上春秋鼎 盛,如日方升,長駕遠馭,久道成治。何必計旦夕之功, 竭天下之力,以事一隅。萬一民窮財盡,外患未寧,內 盜蜂起,何以處之?莫若甦息民力,固結民心,以為久 安長」治之圖、進取恢復之本,此兵事民生有強弱枯 榮之勢,未必非天心所軫結,以冀皇上惶惶者也。

《劾軍前私派疏》
孫承澤

「邇因寇禍益深,皇上特遣閣臣楊嗣昌秉鉞躬勦,凡 徵兵索餉之事,內呼如雨。司農臣初應之以新餉、繼 應之以勦餉、再應之以練餉,惟恐須臾稍緩,無以慰 任事之心,且有以開卸事之口。蓋已竭閭閻之膏血, 惟命是聽矣。」然孰知軍前之需,取之部額者有限,而 私派之地方者正無紀極也。憶臣待罪縣令時,倏奉 一文,取豆米幾千石,草幾千束,運至某營交納矣。倏 奉一文,買健騾若干頭,布袋若干條,送至某營交納 矣。倏奉一文,製銅鍋若干口,買戰馬若干匹,送至某 營交納矣。並不言動支何項錢糧,後日作何銷算,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