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90 (1700-1725).djvu/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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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運之半,而歲歲有所損溺,官軍賠償,舉債鬻產,無有已時。所以然者,政坐剝淺之費廣,挨次之日多,不幸而沉溺,顆粒無餘也。為今之計,宜如劉晏之法,所運之米皆以囊盛,遇河淺澀,暫舁岸上,過淺而復舁歸舟,或分載小舟以過淺,亦有包封,不致散失。不幸而沉溺,撈而出之,不至全失,縱有浥爛,亦可他用也。」 說者若謂囊米,恐舟淺不能受。夫既實滿艎中,宜加之艎板之上,護以竹簟葦席,以蔽雨水。其後船毀再造,量加大之可也。然則米皆用囊,如費將益多何?夫囊以布為之,可用數年。有山處可用竹筏,近江處可用蒲葦,其所費比所散失,亦為省矣。

德宗貞元初,關輔宿兵,米斗千錢,太倉供天子六宮 之膳,不及十日,禁中不能釀酒,以飛龍駝負永豐倉 米給禁軍。江淮米不至,六軍脫巾于道,上憂之。會韓 滉運米至陝,上喜謂太子曰:「米已至陝,吾父子得生 矣。」置酒相慶。

臣按:人君之處國亦當如富民之處家,有富人焉而城居負郭無半畝田而惟遠外之是資,其無遠圖可知矣,一旦為道梗所隔,將何以度日哉?是以人君於豐足之時恆為關絕之慮,撙節用度必使有餘,而於畿甸之閒墾田務農,不顓顓待哺於遠漕也,唐德宗事可鑒也已。當是時也,上用且乏六軍,百姓又何賴焉。

周世宗謂侍臣曰:「轉輸之物,向來皆給斗耗,自漢以 來,不與支破。倉廩所約新物,尚破雀耗,況路所般,豈 無損失?今後每石宜與耗一斗。」

臣按:「國家處事必須詳察事理,曲盡物情,一事之行必思其弊之所必至,一物之用必思其患之所由來,況於轉輸糧斛載以舟車,經涉艱險,積以歲月之久,行於道路之閒,霖雨、風波、水火、盜賊不能保其必無」 ,立法以防姦不可不嚴,而體情以寬下亦不可不盡,是以積糧者自唐明宗始給鼠雀耗,而運糧者亦給斗耗,用是故也。既名為耗,而官又取之,甚者計算俾其償焉,是何理也?

宋定都於汴,漕運之法分為四路:江南、淮南、浙東西、 荊河南北六路之粟,自淮入汴至京師;陝西之粟,自 三門、白波轉黃河入汴至京師;陳、蔡之粟,自閔河、蔡 河入汴至京師;京東之粟,歷曹、濟及鄆入五丈渠至 京師。四河惟汴最重。

臣按:漢、唐建都於關中,漢漕仰於山東,唐漕仰於江、淮,其運道所經止於河、渭一路,宋都汴梁四衝八達之地,故其運道所至凡四路。

宋朝歲漕東南米麥六百萬斛,漕運以儲積為本,故 置「三轉般倉」於真、楚、泗三州,以發運官董之。江南之 船輸米,至三倉卸納,即載官鹽以歸,舟還其郡,卒還 其家。汴船詣轉般倉,漕米輸京師,往來摺運,無復留 滯,而三倉常有數年之儲。

臣按:「昔人謂宋人以東南六路之粟載於真、泗、楚轉般之倉,江船之入,至此而止,無留滯也;汴船之出,至此而發,無覆溺也;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江,豈非良法歟?」 臣竊以謂宋人都汴,漕運比漢唐為便易,前代所運之夫皆是民丁,惟今朝則以兵運;前代所運之粟皆是轉遞,惟今朝則是長運,唐、宋之船,江不入汴,「汴不入河,河不入渭。今日江河之船,各遠自嶺北、湖南,直達於京師。唐宋之漕卒,猶有番休,今則歲歲不易矣。夫宋人漕法,其便易也如此,而其回船也,又有載鹽之利。今之漕卒,比之宋人,其勞百倍。一歲之間,大半在途。無室家之樂,有風波之險,洪閘之停留,舳艫之衝激,陰雨則慮浥漏,淺澀則費」 推移,沿途為將領之科率,上倉為官攢之阻滯。及其回家之日,席未及煖,而文移又催以兌糧矣。運糧士卒,其艱苦萬狀有如此者,食此糧者,可不知其所自哉!臣於《鹽法》條下,既已歷陳宋人轉船載鹽之法於前,伏乞九重注意,推行其法,於今日少寬士卒之一分,寬一分則受一分賜矣,況其所賜,非止一分哉。

真宗景德三年,內侍趙守倫建議,「自京東分廣濟河, 由定陶至徐州入清河,以達江、淮漕路。」以地隆阜而 水埶極淺,雖置堰埭,又歷呂梁灘磧之險,罷之。

臣按:汴水入河之故跡,「自漢明帝時王景修汴渠而河與汴分流,至晉安時,劉裕伐秦,彭城內史劉遵考將水軍出石門,自汴入河,隋煬帝自板渚引河歷滎澤入汴,又自大梁之東引汴水入泗達於淮。」 蓋汴河舊自滎陽縣東經開封府城內,又東合蔡水東注泗州入於淮,今蔡河湮沒不知所在,而汴河則自中牟縣入於黃河。今歸德、宿州、虹縣、泗州一帶,汴河故隄尚有存者,而河流久絕,所謂入泗達淮者,今無復有矣。是則漢以來漕路所謂汴船入河者,率由蔡河經泗州入於淮,而呂梁之險,未有以之為運道者。惟晉謝元肥水之役,堰呂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