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90 (1700-1725).djvu/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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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四五月有䬟𩗗之飆,一至交秋,風逆水落,如去歲 天津之船,停泊於利津,起剝於樂安,寸步不能前進, 所憂在天時矣。登州至蓋套,萊州至三㸽牛地,各三 千餘里,歷涉礁磽,間關天塹,坎險難言。今萊州至蓋 甚遠,青、濟由登及蓋更遠二千里,路無窮而時有限, 或不能為兩運。青、濟之二船,僅當登、萊之一船;青濟 之一萬,難於登、萊之「二萬。」其轉運之艱如此。蓋套窄 小,不能齊進,此船候彼船之交收,後幇俟前幇之出 港,倘多船並至,無可停泊。即使陸續開洋,風候不齊, 勢難循次。暴雨疾風之時至,驚濤拍浪之無休;海無 繫纜拋貓之處,時有蛟蜃鱟颶之驚。且起糧交納,弊 役需勒,時日稽遲,以急急行路之期,為徐徐坐守之 日,其交割之艱如此。瀕海州縣,多由河入海,或距河 三、四百里,一線之水,時通時塞。原非灌輸之地,向無 疏瀹之功。逢灘則淺閣,遇涸則搬移。班白負戴,牛馬 輓芻,重踝繭足,黧黑憔悴,孰為憐憫!其出海之艱如 此。米、豆下船,既防船隻之滲漏,又慮榜人之偷盜。且 官造之船,板枋未必厚,釘灰未必堅,程工「急則造作 必屬倉皇,船數多則彌縫必多粉飾。數百石之糧係 於船,二十餘人之命寄於船。一有損壞則黃泉不能 以寸,《人鬼》自此分途」,其防範之艱又如此。夫海運若 是其艱,若是其可憂,而其究有不可知者。東省洊荒, 一遇雨暘愆期,便艱粒食。藉使地無餘產,安能民有 餘糧?此歲時之不可知者也。泛汪洋之枻,則風后司 順逆之權;輸溟渤之糧,則天吳擅盈縮之柄。必滄海 所不收,而後可供我軍之嚼蠟:此天意之不可知者 也。近因《加編》至再,文登、寧海等處之民,視此磽确荒 皋,直同敝屣,棄田不耕,撇家不顧。臣等極多方之撫 恤,挽既散之民心,藉令民竄田荒、賦逋額詘,將何起 運?此人心之不可知者也。海洋南北,為寇實繁。履海 如夷,走死如騖。萬一駕魚龍之棹,泛橫海之舟,阻截 不必多人震撼,皆得奪氣;海波一揚,運途自絕。此寇 患之不可知者也。倘「歲歲」之倖可徼,則滄海無盡藏 之粟,猶可養「面黃無人色」之兵;苟漠漠之途難測,則 底事付於東流,而浩歎同於西柄;海運豈可恃?「而浮 海濟遼,豈為戰守經久之長策哉?皇上為目前十數 萬遼兵計,不得不急餉;為急餉計,不得不先恤東人。 蓋東人之苦,海內所未嘗之苦也;而東省之窮,又海 內所未有之窮也。憫其艱危,則當保其性命;軫其繁 勞,則當節其財力;奪盤中之飧,而又加額外之賦,民 則何堪!」查東省荒田最多,有五「六畝折一畝徵糧者。 今以畝計,則六畝當加四分二釐。此寧、登之民所以 亟亟而思竄也。臣以為登、萊二府既多任海運,須免 其續加之三釐五毫。青、濟分任海運,則當免其三次 加編之二釐。以加值聊代其初編,而以減免少寬其 物力,甘甜與辛辣相參,民將樂於趨命。此減編之當 議者也。」東省錢「糧,原係隔年起徵,今歲所徵者,四十 七年之加編,二十一萬六千一百兩有奇。乃本年新 編應扣運過透支及援遼兵養贍家口銀共五萬七 千五百一十四兩零,所存不過十五萬八千六百餘 兩耳。即合通省舊遼餉,與《新編》併筭,不過二十九萬 一千九百九十餘兩耳。計米一石,抵遼糴價、腳價約 費盈兩」,是六十萬石之運,須有六十萬金,而今歲額 徵未及糴運之半,則京邊錢糧,勢不得不扣留以充 糴運,此扣解之當議者也。東省春熟為麥,秋熟為豆 粟,南人食米,北人食麥,因土俗之所宜,為甘食之常 性。今獨徵秋收之米豆,不用春收之二麥,秋成有限, 運額難充,何不兼二麥收之,以從民「便。此兼運之當 議者也。山左一遇饑饉,米價如金,當以豐歲之有餘, 備饉歲之不足。臣以為一遇年豐,即當預糴,以為明 年轉運之地。然後海運不因荒而廢,遼兵不遇荒而 餒。預糴必須多銀,多銀必須先發。此預備之當議者 也。金、復、海蓋多膏壤,欲久守遼陽,必先屯四衛。今彼 中地土多荒,防守未備,人以為險而難犯。而臣密令 海道差官偵之,絕無險阻。倘夷兵間道深入,則棄膏 腴之地而委積貯之區,遼陽之聲勢中閡,立苦無糧, 而登萊之禍害切身,自當罷運。則今日之以重師圉 守,大將營屯,春秋急耕,農隙講武,似為經久之圖,可 戰可守」,此屯糧之當議者也。夫建非常之業者,必有 預計「之深心;成不世之功者,須有廣大之局面。以天 下之大,何有於登、萊四郡?必屢責其加編惠以使人, 而後人為我用。若當事者執拘攣而責成效,臣無計 以使窮民之不逃,又何計以使海運之立就?誤運兼 以誤遼,臣滋懼矣。至於留京邊以濟餉,則餉臣言之 急屯田以減餉,諸臣悉言之兼用麥以廣儲多發銀 以預糴又事理之固然而無俟於周諮博詢者。其海 運船隻,已奉有明旨著該部嚴催報完。船不至則糧 不可運,船不多則糧不可多運。船隻報完不蚤則糧 不能蚤運,此則非臣之責矣。伏乞敕下該部,從長覆 酌務求濟運庶將來不致誤遼而戰守有攸賴矣。」

《遼運船糧議》
徐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