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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市,百族為主』」,以其家貨所出而得賣買也。「夕時而 市,販夫販婦為主」,以其資商賈百族之貨而得夕賣 也。此豈非通民之利而必使均乎?國君過市,則刑人 赦。市非遊觀之地,而國君過焉,必有所規于民。君尊 而不可行罰,故使之赦刑人而施惠以為悅也。夫人 過市則罰一幕;世子過市則罰一帟;命夫罰蓋,命婦 罰帷。以過市而必有罰,況敢與民為市邪?此豈非爭 民之利而必有禁乎?凡市偽飾之禁,在民、在商、在賈、 在工者皆十有二,此禁偽而除詐也。凡治市之貨賄、 六畜珍異,亡者使有,利者使算,害者使亡,靡者使微, 此禁物靡而均市也。又豈非民趨末利而必有抑之 者乎?昔者神農氏作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百物 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此市之所由作也,而聖人 必先之以聚人。曰財,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毋亦 曰生財有大道,國當以義為利,不當以利為利歟?或 者則曰:「孟子嘗謂市廛而不征」,又曰「關市譏而不征。」 今攷之《廛人》有「市絘布、總布、質布、罰布、廛布之斂」,《泉 府》曰「掌市之征布」,《司門》曰「譏出入不物者征其貨賄」, 《司關》曰「司貨賄出入與其征廛。」是市廛門關有征矣。 說者乃謂孟子之說,是文王治岐之初政,姑從簡易 以便民,至周公始增其制。豈其然乎?不知先王之制, 既稅其物,則必不征其廛,既征其廛則必不稅其物, 二者通融而行,所謂「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是也。至 《司門》「幾出入不物者,正其貨賄,凡財物犯禁者舉之」, 則司市偽飾之禁也。輕則征,重則舉,不亦宜乎!司關 司貨賄之出入,掌其治禁與其征廛。凡貨不出于關 者,舉其貨,罰其人,亦其犯偽飾之禁,而不敢從關出 入者,輕則出征廛之稅,重則行舉沒之罰,亦宜也。初 豈于商賈之常物,既征之于市廛,又征之于門關乎? 後人不明此意,徒見周人有市廛門關之征,遂以四 者合取而並行之,商賈亦重困矣。故戰國之時,亦有 知其非義而請輕之,此所以發孟子之論也。故必有 「《關睢》《麟趾》」之意,而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不然,則如 劉歆之輔王莽,開五均,設六斡,長安、洛陽、邯鄲、臨菑 宛、成都諸處皆立五均,商市錢,府官列肆,里區謁舍 皆有征,其下騷然受其弊矣。後來王金陵亦以《周禮》 變而為新法,其害尤甚。絘布變而為房廊錢,廛布變 而為白地錢,質布變而為搭罰錢,總布變而為不係 行錢。有如鄭俠《奏議》所謂「負水給髮,擔粥提茶,皆有 免行」,效一廛人之法,而遺害至此。周法果如是邪?又 況市易置務,而謂周人之司市,以呂嘉問為市易官, 掊克細民,聚斂滋甚,內帑出錢數百萬以為本,遣人 于嶺南諸處市貨,以壓商旅之利。此與漢人置均輸、 唐人置疾足同意爾。是豈司市之法哉?不特此爾,泉 府一官,以廛人所斂市布,收其不售滯用之貨,以其 價賈之,使商賈之民不至失利,所以利商民也。物揭 而書其價,以待不時而買者,因祭祀喪紀之費賒而 貸者,則亦授之,所以利居民也。恐其不時而買者,有 豪民乘急而牟利,則必從其所抵根同而後予之。又 恐其賒而貸者,有姦民不急而妄用,則必與其有司 辯認而後授之,所以防姦民也。若夫賒而貸者,則有 期而取償,祭祀無過旬月,喪紀無過三月,以責其必 償也。或有稱貸而至久者,則以國服為之息,謂以國 事之所出之稅為息,如《載師》園廛三十而一,近郊十 一之類是也。賒則有期以取償,而民不至于泛賒;貸 則有稅以為息,而民「不至于妄貸,又所以謹民財也。」 蓋泉府所斂之財,民財也,以其財而濟民急,宜也。此 又旅師之聚耡粟、屋粟、間粟,乃以質劑致民平,頒其 興積,施其惠,散其財,春頒而秋斂之,蓋旅師所聚之 粟,民粟也,以其粟而拯民艱,亦宜也。頒之以春,則民 有以濟其乏,而穀不至于騰踊,斂之以秋,當粒米狼 戾之時,而不至于太賤傷農。頒言平者,欲其惠利之 均也。然旅師不取其息,而泉府則收其息以貨與粟 不同也。鄭康成何據而謂旅師以國服為息,豈有以 粟貨民而可以取息乎?劉歆謂「周有泉府之官,收不 售,與欲得,遂使王莽下開賒貸之詔,月取錢三百,為 害極矣。」王金陵又誤此意,乃立青苗之法,春放十千, 半年則出息二千;秋再放十千,年終又出息二千,歲 息四千。是故《周官》一倍,而乃以國服為息。藉口青苗 之貸,不問其欲否而概予之,謂為「旅師之平頒;不計 其遠近而強責之,謂為泉府之賒貸。」假忠厚之法,以 行侵漁之私,竊賙恤之名以濟割剝之害,哀哉!

《山澤》

昔晏子謂齊侯曰:「山林之木,衡麓守之;澤之蒲葦,舟 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縣 鄙之人,入從其征;偪介之關,暴征其私。是以民人苦 疾,夫婦皆詛。」晏子之為是言也。是知山澤之利,先王 未嘗不與民共之也。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 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韓獻子獨不可,曰:「山澤 林盬,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獻子 之為是言也。是知山澤之利,先王以來未嘗禁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