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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益重矣。且未有楮之時,諸物皆賤,楮愈多則物愈 貴,計以實錢,猶增一倍。」蓋古貿遷有無止錢耳,錢難 得則以物售錢而錢重,錢易得則以錢售物而錢輕。 後添楮以佐錢,則為貿遷之用者愈多,而物愈貴。古 人惟重本政,穀粟桑麻及諸食用物,本也;錢,末也。楮, 又末之末。柳宗元《平衡》曰:「增之銖兩則俯,反是則抑」, 此稱提大術也。今日悉欲取法孝宗,獨楮幣一事與 孝宗議論相反,何耶?

《錢穀論》
明·靳學顏

臣見近世之言理財者曰:「財無從生也,惟有節費而 已。」臣愚以前代生財之法,較之今日,尚缺一大政焉。 臣舉此一大政,何謂其無從生哉?而錢法是已。臣聞 人之所由生,衣食為大,王者利用厚生,必先乎此。此 出于天時地利人力相待而共成三才之用者也。有 此三才,即有此布帛五穀,增虧相乘,有無相貿,而非 有水旱之災,兵革之奪,癘疫之妨,以一歲之功,而供 一年之日用自周也。今天下之民,愁居懾處,不勝其 束濕之慘。司計者日夜憂煩,皇皇以匱乏為慮者,豈 布帛五穀不足之謂哉?謂銀兩不足耳。夫銀者,寒之 不可衣,饑之不可食,又非衣食之所自出也,不過貿 遷以通衣食之用爾。而銅錢亦貿遷以通用。與銀異 質而同神者,猶雲南不用錢而用海𧵅,三者不同,而 致用則一焉。今奈何用銀而廢錢?惟時天下之用錢 者,曾不什一,而錢法一政久矣,其不舉矣,錢益廢則 銀益獨行,銀獨行則豪右之藏益深,而銀益貴;銀貴 則貨益賤,而折色之辦益難,而豪右者又乘其賤而 收之,時其貴而糶之。「銀之積在豪右者愈厚,而銀之 行於天下者愈少。再踰數年,臣不知其又何如也,則 錢法不行之故爾。計者又欲開礦,夫礦不可開,開益 無益也;一禁而不可弛,弛則亂也。」臣試根極《錢說》,而 司計者擇焉。臣聞錢者泉也,如水之行地中,不得一 日廢者,一日廢則有枯槁之虞。從成周、兩漢、唐、宋以 來,見之史籍,一一可睹,未有用銀廢錢如今日之甚 者也。而用錢之多,鑄錢之盛者,尤莫如宋。故宋太祖 欲積錢至五百萬,而贖山後諸郡於遼。靖康中趙良 嗣奉使,歲加稅銀一百萬餘金,其平時賂契丹、寧夏 也,歲幣率有常額,其外國亦用錢可知。又宋之饒州、 處州、江寧等處,皆其鼓鑄之地,今江南人家嘗有發 地得窖錢者,則無南北皆用錢可知。其餘書史所嘗 言幾百萬,無慮鉅萬。累鉅萬之說,率多以錢計,臣亦 不暇枚舉。今去宋不遠,故所用錢多宋之物。夫用錢 則民生日裕,鑄錢則國用益饒,此裁成輔相之業,惟 人主得為之。故曰:聖人之大寶曰位,因位而制權,因 權而制用。故又曰:「錢者,權也。」人主操富貴之權以役 使奔走乎天下,故一代之興則制之,一主之立則制 之,改元則制之,軍國不足則制之,此經國足用之一 大政也,奈何廢而不舉?臣竊聞江南富室有積銀至 數十萬兩者,今皇上天府之積,亦不過百萬兩以上。 若使銀獨行而錢遂廢焉,是不過數十里富室之積 足相擬矣。皇上試一舉其權而振之,則彼富室者,智 勇豪俊者,將奔走于吾權之不暇,彼敢冒萬死而盜 鑄吾一文者哉?故曰:「權也。」權者,立之乎無形,而達之 乎無窮。用之則天下舉有求于我而有餘,不用則日 擾擾焉以求之于天下而不足,為驗甚明也。且夫富 貴,其權一也。皇上今出數寸之符,移片紙之檄,以匹 夫而拜將相焉,又能使同姓王異姓侯焉,於公帑未 有損也。此馭貴之權若是乎其易也。若乃今日與人 以千金焉,明日與人以萬金焉,曾不踰年而太倉告 匱矣。夫何馭富之權,若是乎其不侔與?誠以有其權 而不用,與無權等爾。昔漢文帝之寵鄧通也,曰:「吾能 富之,賜以蜀山之銅,而鄧氏之錢滿天下。」夫鄧氏之 錢滿天下,則天下之貨萃于鄧氏明矣。吳王濞擅鑄 山之利,而輒稱兵漢廷與之抗,亦不過竊漢廷之權 明矣。夫以竊一日之權,尚足以得民而抗漢,況以萬 乘而自振,其權可勝用哉?今之為計者,謂錢法之難 有二:一曰利不酬本,所費多而所得鮮矣。臣愚以為 此取效于旦夕,計本利于出入,蓋民間之算,非天府 之算也。夫天府之算,以山海之產為材,以億兆之力 為工,以修潔英達之士為役,果何本而何利哉?此所 謂本,猶不免用銀之說爾。臣所謂本,蓋無形之權是 已。何則?鑄錢之須,一曰銅料,一曰炭,一曰轉致,一曰 人工。夫此四者,在民間計之,銀一分而得錢四分,誠 十不酬五矣。自臣愚計之,皆可不用銀而取辦者,誠 將天下出產銅料之處,贖軍徒以下之罪,而定其則 以收銅;於西山產煤之窯,以法司有罪之人,而准其 罪以納炭。其運銅,則通水路者附以官民之舟,如臨 清帶磚之例;通陸路者資以驛逓之力,而給之官庫 之錢;其運炭,則請出府庫見貯之錢,「或於京城,或於 近縣,或於營軍,如係官身,則量給以工食,如係民戶, 則平給以腳價。如是而患無材與夫轉致之難」,臣不 信也。至於人工,取之見役而皆足,則又不煩銀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