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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作樂,教典始以大明,人皆知名分所在,皆周公之 力,豈有周公方薨,成王遽以天子之禮樂賜魯,始壞 周公之禮典乎?苟如是,則周公諡當何稱,葬用何禮, 必王而後可也。廟諡曰「公」,葬禮亦公,天子禮樂何用 哉?故成王非庸君,伯禽非妄人,必不為此悖禮亂常 之事,以啟後世僭擬禍亂之門也。或疑其非成王時, 是矣。然謂之「平王賜惠公」,亦豈然哉?彼其意以謂治 朝賢主則禮典不紊,衰主孱君則賞賜濫行,故疑在 平王之世,獨不思周轍雖東魯在當時不過為次國, 大國有齊、楚、晉、宋,敵國有鄭、衛、陳、蔡。使平王欲以私 意曲賜加魯、鄭、衛、陳、蔡,豈得無賜,齊、楚、晉、宋肯嘿然 而已乎?彼肯以為上世無功德乎?以晉文之霸,襄王 籍其功而反正其請隧,則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 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惠公於周平亦何有哉?可知 其說亦妄意也。二說既不可,然則孰賜之?曰未嘗賜 之也。其何以然?曰魯自為之也。曰:何以知之?據經而 知之也。夫子曰:「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 無道,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 矣。此聖人傷衰周之亂,作《春秋》之本旨也。夫惟名分 一不正,禮樂征伐不出於天子,故諸侯僭擬相仍,冠 履倒置,無所不至。隱公六年書曰:「初獻六羽」,言於是 始僭樂而踰諸侯之制也。又《春秋》五十有三年始書 禘,八十有六年始書「郊」,以見僭禮樂之有漸也。其後 乃乘大輅,載弧韣,設兩觀,舞八佾,並用天子禮樂,其 勢至此耳,豈惟魯哉?晉作六軍,僭天子之軍也。晉人 曰:「以寡君之未禘祀」,僭天子之禮也。甚者吳、楚直僭 稱王,無所顧忌。《春秋》,魯史也。書一魯如此,以見諸侯 皆然。先儒不究事意,直以魯之所行為他國之所無, 故有成王、平王賜之之說。以魯為受賜,則晉之六軍 禘祀,亦賜之耶?吳楚僭號,亦賜之耶?觀此決知二說 之非,而魯自為之也。然說者往往據《詩·魯頌》曰「龍旂 承祀,六轡耳耳。《春秋》匪懈,享祀不忒,皇皇后帝,聖祖 后稷」,以魯為合用盛禮也。不知魯人安於僭擅非禮, 猥稱其君之功德,惟恐不至。若果魯之常禮,何獨以 頌僖公乎?《春秋》書「公子遂如楚乞師」,則僖公之畏楚 甚矣,而頌乃謂荊楚是懲;《春秋》書「公會齊侯等于淮」, 以見僖公服楚之役,而頌乃謂淮夷卒獲。以叔段之 凶惡不弟,而詩人稱其洵美且仁;文姜之淫恣逆亂, 而詩人稱其「德音不忘」,其可信乎?故史克之頌魯,亦 如曲沃。人徒知有欒盈而不知有晉、趙,人徒知有張 敖而不知有漢,懷其私恩而忘其大義也。魯之不朝 不貢,無請于周久矣,而謂史克請如周而作頌,可知 序《詩》者之妄也。故于《序》則以祀后帝、后稷為盛,于《春 秋》則以行郊禘為僭。聖人刪《詩》存《魯頌》而不削者,亦 如存叔段、文姜之詩,使後世有見其非矣,非謂其言 之公當也。學者不知此理,反捨《春秋》而言《魯頌》,不已 惑乎。

大學衍義補

《總論禮樂之道》

《舜典》「同律度,量衡修五禮。」

臣按:禮樂自天子出而用之於諸侯之國,帝舜巡狩至方岳之下,於律則同之,同之恐其有不一,於禮則修之,修之恐其有廢墜,則是禮樂之制作自古有之,天子既用之於朝廷之上而又頒之於諸侯之國而又以時同之,修之非但備其儀文、協其聲音,所以一天下之制度、同天下之風俗也。後世惟於創國之初一頒其制,繼世之君不聞有所謂「同律修禮」 之舉,詳於政刑而略於禮樂,此治所以不及古歟?

《周禮》:大司徒「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以六樂 防萬民之情而教之和。」

吳澂曰:「人偽日勝則黨偏反側流於不中,人情日滋則放僻邪侈流於不和,惟以禮樂防之則其教易入,禮樂也者其教民之本也。」

《大宗伯》「以天產作陰德,以中禮防之,以地產作陽德, 以和樂防之。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產,以事鬼 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

真德秀曰:「此義在《周禮》為最難通者也。先鄭氏以陰陽德為男女之情,既未適當,而康成則曰:『天產者動物,謂六牲之屬;地產者植物,謂九穀之屬。陰德陰氣在人者陰氣虛,純之則劣,故食動物,作之使動,過則傷性,制中禮以節之。陽德陽氣在人者陽氣盈,純之則躁,故食植物,作之使靜,過則傷性,制和樂以節之』」 ,如此,「然後陰陽平,性情和,而能育」 其類鄭氏之說如此,亦未見其必然。

臣按:天產、地產即下所謂「百物之產」 也,陰德、陽德即下所謂「天地之化」 也。天地各有所產,陰陽各有其德,先王作禮樂以事鬼神,陽之德為神,陰之德為鬼,用天所產者以作陰之德,禮由陰作者也,禮以防之,使其鼎俎之實必得其中而不過於奢儉焉,是以地制之禮而節天陽之所生也,用地所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