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05 (1700-1725).djvu/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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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田學校,下至里閭田畝,吉凶哀樂,莫不一出於禮,由之以教其民為孝慈友弟忠信仁義者,常不出於居處動作衣服飲食之間,蓋其朝夕從事者,無非乎此也。此所謂治出於一,而禮樂達於天下,使天下安習而行之,不知所以遷善遠罪而成俗也。及三代以亡,遭秦變古,後之有天下者,自天子百官名號位序,國家制度,宮車服器,一切因秦。其間雖有欲治之主,思所改作,不能超然遠復三代之上,而牽其時俗,稍即以損益,大抵安於苟簡而已。其朝夕從事,則以簿書獄訟兵食為急,曰「此為政也,所以治民。」 至於三代禮樂,具其名物而藏於有司,時出而用之郊廟朝廷,曰「此為禮也,所以教民。」 此所謂治。「出於二,而禮樂為虛名。故自漢以來,史官所紀事物名數,降登、揖讓、拜俛、伏、興之節,皆有司之事爾,所謂禮之末節也。然用之郊廟、朝廷,自搢紳大夫從事其間者皆莫能曉習,而天下之人至老死未嘗見也。況欲識禮樂之盛,曉然諭其意而被其教化以成俗乎?」 修為此言,可謂盡古今禮樂之事。後世君臣有志於復三代之治者,其尚視此言以為準則。痛革後世苟簡之政,而必以禮樂為本。凡其所以施於政治之間者,或寓三代禮樂之意於中,庶幾今世復見古昔之盛治,豈非萬世之幸哉!

周敦頤曰:「禮,理也;樂,和也,陰陽理而後和。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萬物各得其理然後 和,故禮先而樂後。」

臣按:敦頤此言推原禮樂之本,然必其本立而後備其儀文、度數、聲容、節奏之制,不然,其如禮樂何哉?

胡寅曰:「仁者所行皆理,故可以為禮;所安皆樂,故可 以為樂。此禮樂之本也。」

臣按:寅之此言亦循本之論,後世人主心有不存而徒欲慕古人以為文飾之具,所行不必皆合理而其所安者乃在於彼而不在於此,凡其所以紛然雜就之者皆非其中心之所樂而姑為是,使天下後世之人知吾亦有尚禮好樂之名耳,政昔人所謂「內多欲而外施仁義」 者也。吁,內多欲者固不能有仁義,既無仁義,又安能興禮樂哉?

以上總論禮樂之道。臣按宋儒朱熹上疏於其君,謂「遭秦滅學,禮樂先壞,漢晉以來,諸儒補緝竟無全書,其頗存者,三禮而已。《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數,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郊特牲》《冠義》等篇乃其義疏耳。前此猶有三禮」 等科,禮雖不行,而士猶得以誦習而知其說。自王安石棄罷《儀禮》,獨存《禮記》之科。棄經任傳,不過習為虛文,以供應舉。若乃樂之為教,則又絕無師授,律尺短長,聲音清濁,學士大夫莫有知其說者,而不知其為闕也。欲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雜書所載有及於禮者,皆以附其本經之下,具列註疏諸儒之說。但私家無書檢閱,無人鈔寫,迄不能就。而鐘律之制,則士友間亦有得其遺意者。竊欲更加參考,別為一書,以補六藝之闕,而亦未能具也。臣睹朱氏此《疏》所謂「以《儀禮》為經而以《禮記》及諸書為傳」 者,雖不見用於時,而其徒黃幹、楊復蓋已私輯之,以為《儀禮經傳通解》。所謂「士友間有得鐘律遺意」 者,則指蔡元定《律呂新書》也。今《儀禮經傳通解》,南雝有刻本,已行於世,而《律呂新書》,永樂中已載之《性理大全》書中。則朱氏之言雖不見行於當時,而實得表章于聖世。臣聞開國之初,太祖皇帝不遑他務,首以禮樂為急,開禮樂二局,徵天下耆儒宿學,分局以講究禮典樂律,將以成一代之制。然當草刱之初,廢學之後,稽古禮文之事,諸儒容或有未足以當上意者。當時雖輯成《大明集禮》一書,然亦無所折衷,樂則未見有全書焉。古云「禮樂百年而後興」 ,今承六聖太平之治,百有餘年於茲矣。所謂聖人在天子之位而制禮作樂者,茲其時歟?

圖書編

《禮樂總論》

禮樂切身,斯須不可離也。斯須離之,則耳目瞶眊,視 聽失職,手足痿痺,痛癢不相關矣,禮樂可以斯須離 之哉?嘗誦孔子《禮云》之言,固知玉帛鐘鼓不足以盡 禮樂,欲求其所為本焉,不可得也。因會通人而不仁, 其如禮樂何?始豁然省焉。仁即其本矣乎?仁則禮樂 不待外求,隨其儀度之交錯,莫非至敬之文,而觸目 皆元黃也;隨其聲音之鏗鏘,莫非太和之響,而盈耳 皆笙簧也,有本焉故也。否則不仁,已非人矣。雖有玉 帛鐘鼓,而虎皮羊質,瓦缶雷鳴,禮樂云乎哉?蓋人之 為人而與禽獸異者,以其有禮樂之道也。而人之所 以為人者,以其仁也。試觀七尺之軀,內而五臟六腑, 外而四肢百骸,活潑潑地,參兩儀,靈萬物者,以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