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18 (1700-1725).djvu/79

此页尚未校对

以聖意,明詔有司亟止此行。蓋區區忠愛之志,欲救 正於未然,力量淺薄」,未能感動。繼聞諸臣陸續亦有 奏疏,是公議不謀而同,非臣一人之私言也。二十四 日,伏睹內批:「陛下非不儆悟此意,而款謁之行,終未 即止。」是猶以臣等之言為未然也。其曰「為國祈福,初 無其他臨幸去處」,此意固甚明白。但湖山嬉遊歌舞 之地,民庶蕩產於此,士大夫溺志於此,堂堂人主,存 一敬心,隨寓皆福,初無分於東西也,又何必親出郊 以勞千乘萬騎,而啟諸人遊幸之疑乎?其曰「應於排 辦禮文,務從簡約」,此意固亦甚善。但乘輿出郊,十里 而遠,所至除道,斫木毀室,寧免勞民?與其省約於道 塗之間,曷若動循禮義,謹重一出之為安且適乎?陛 下之意,不過曰「畿輔之盜,近已肅清,及今」一出,亦未 為過。不思淮哨未定,蜀圍未解,并邊赤子殞命鋒鏑 者不知幾千萬億。陛下苟念及此,竊意聖心未嘗不 悽然蹙額也。又不過曰「百穀順成,在在豐稔。」即此一 出亦未為過。抑不思湖湘襄蜀皆以旱苦,赤地千里, 民無宿儲,公私之積,良可哀痛。陛下苟念及此,切料 聖意未嘗不慨然動心也。又不過曰:「祼享大宮,陰雲 滯雨,宗祀世室,皓魄當空。」天地祖宗眷佑昭垂也。今 以冬享行恭謝款謁之禮,亦未為過。抑不思景星慶 雲,非福我者也,凄風苦雨,殆儆予者也。敬肆之念一 分,治忽之機攸係。前曰「畏威夙夜,不敢荒寧」,是以有 祐順之眷。今以一晴霽之故,遂謂得天,而肆以繼之, 庸詎知眷「顧可常保乎?陛下識見超邁,遠覽古今,其 亦知臨幸之為害乎?車轍亡周,驪山覆秦,此遠幸也。 華林卑晉,梨園讓唐,此近幸也。今陛下鳴鑾警蹕於 湖山,亦鄰乎近幸矣。安知近幸不已,他日不轉而為 遠幸耶?」又有一說,於聖躬頗有關係。宣和間,車駕時 出,正字曹輔諫曰:「萬一乘輿既駕之初,一夫不」逞,發 蜂蠆之微,逞窮獸之計,雖皇天后土,宗廟靈神,並垂 護祐,然亦傷威損重,又況有臣子不忍言者,可不戒 哉!臣讀《史》至此,未嘗不痛恨於當時,而深哀輔之忠 也。今陛下仁慈立國,君民一心,萬無如輔所言,亦有 不容不慮者。四郊多壘,時多艱危,賊臣之孽嗣,窟於 海濱,弄兵之餘黨,伏於近畿,禁「衛何所而偽符得入? 宮闈何地而妖訛相恐?重以連歲土木,民怨載塗」,則 曹輔之言,臣以為未宜忽之也。此一身之慮也,又當 為子孫萬世之慮。作法於涼,其弊猶貪;作法於貪,其 弊若何?今陛下臨幸西宮,乘輿一出,遂為故事,傳之 後世,久則習以為常矣。以陛下聖明,閱歷既久,艱難 備知,游幸之樂,「猶不能自制,忠讜之論猶不能盡容, 後世之子孫,豈能皆賢?臣恐必有以今日藉口,而窮 靡麗極盤遊於湖山之間,又有甚焉者矣。方是之時, 國力困於供億,民力疲於土木,忠臣義士死於諫諍, 未必非陛下今日之舉有以啟之。」古之人君,抑情制 欲,以為子孫貽謀之慮,陛下不此留意,獨奈何開而 「縱之乎?陛下一幸西宮,而開子孫奢縱之禍,亦豈忍 其至此也?試於燕閒之際,超然遠覽,穆然深思,自一 身之慮及子孫之慮以及天下國家之慮,籌維利害, 亟罷此行,所抑者甚微而所存者甚大。苟狃於左右 逢迎之說,玩細娛而忘大慮,臣未知其可也。」臣又按 《漢史》,「武帝元鼎五年,立泰畤於甘泉,親祠太一。武帝 即位幾三十年,而有此舉措,蓋其學不足以明理,情 不足以制欲,無足怪者。陛下講學於今三十餘年,此 乃聖德成就之日,所當同符堯舜,而乃欲效武帝親 祠太一之舉,臣實惜之。」始,武帝既祠太一,遂下詔稱 揚,以為望見太一若景光十有二,迺心侈然。其後益 封泰山,祠后土,幸建「章,巡海上,作甘泉、通天、蜚廉,殆 無虛歲。」蓋其侈心一萌,不能自止,可不懼哉!且祠太 一所以致福,而臣以《漢史》考之,其初祠太一之年,日 有食之,自是旱蝗、河決、蛇鬥,無歲無有。而南越之叛, 匈奴之寇,亦在是年。至於東方盜起,巫蠱禍作,干戈 相尋,所謂禍者乃如此。武帝晚年始悟,下詔以為平 生所「為狂悖」,嗚呼!亦已晚矣。武帝自謂其所為狂悖, 試觀其所為,豈不真狂悖可笑,而奈何欲效之乎?武 帝猶知所悔,而陛下豈在武帝下乎?晚而悔之,豈有 及乎?故願陛下以三十年講學之功,同符堯舜,而不 願陛下與漢武比也。臣既效密啟之忠,敢忘廷諍之 義,用敢直前激奏以聞。欲望陛下痛察臣衷,改降指 揮,特寢前命,以弭人言。夫從諫者,帝王之盛德。陛下 欲駕幸西宮,而止以人言屈己,從人之美,度越古今, 其愈於執迷不復,使後之執筆而議者皆得以歸光 於今日遠矣。惟陛下亟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