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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之「並南面」 ,則不知何據也。熊禾謂顏、曾、思、孟所在學校,皆東坐西向,十哲兩廡從祀皆左右列,則是宋末元初,其制已如此矣。今則四子者配享皆左右列,不知始於何時。意者宋、金分治宋人之制,如熊禾所云。金人之制,則以顏、孟與孔子並列。其後平宋,又加以曾、思,因而不改。歟燧之所見,蓋北方廟像歟?宋濂謂:「古者求神於陰陽,既奠焫蕭,合羶薌,今用薰香代之為簡。古者司烜共庭燎,以共祭享之事,今用秉炬當之為瀆。」 臣竊以為祭所以寓吾誠,不專在物理從宜而可以義起。古祭必用牲牢、蔬果,而牲牢蔬果之用於今者,其物雖同於昔,而物之生則在於今也。以今日之物而祀先代之神,政不必泥,但所謂木主之設,乃聖祖之盛製,而子先父食,乃天倫之所繫,則不可以憚于改作而因循耳。先儒謂「議禮也、制度也、考文也」 ,天子司之亦幸一旦遑於稽古之事,學禮之臣,必有能策其一二,得所當議者。臣於此亦云。

是年,革去天下神號,其詔略曰:「歷代忠臣烈士,亦皆 當時初封,以為實號,後世諡美之稱,皆與革去。其孔 子善明先王之要道,為天下師,以濟後世,非有功於 一方一時者可比。所有封爵,宜仍其舊。」

洪武十七年、敕「每月朔望、祭酒以下、行釋菜禮。郡縣 長以下、詣學行香」

臣按:朔望行香之禮古未有也,北齊每月朔,祭酒、博士、諸生展拜階下,郡縣朔朝,是時未爇今所謂香也,然朔日行禮則始於此焉,其後遂以朔望行香。朱熹曰:「謁宣聖焚香不是古禮,捻香不當叩頭,只直上捻香了,卻出笏叩首而降拜。」 由是言之,則在宋已有矣,其行禮當以朱氏言為則。

正統中,以宋胡安國、蔡沈、真德秀、元吳澂從祀。

臣按:有國家者以先儒從祀孔子廟庭,非但以崇德,蓋以報功也。夫太上固以立德為貴,然德之在人者不可以一概論,使其仁如堯,孝如舜,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固無得而可議矣。然堯、舜、文、武之祀止於朝廷一廟及其陵寢而已,不天下遍祀也,況於儒者之道,佩仁服義,尊德樂道,固其性命之所固有、職分「之所當為,苟有德者即祀之,則亦不勝其祀矣。」 是以在宋言者屢以歐陽修、蘇軾、孫復、胡瑗為請,而近日亦往往有以楊時、羅從彥、李侗為言。事下儒臣議,議者皆不之從,以其無功於經也。其已列從祀者,若荀況、戴聖、馬融、王弼、杜預之輩,屢有建請革去其祀者,至今猶列在祀典。豈不以弼等雖於「德行有虧,然弼有功於《易》,預有功於《春秋》,聖有功於《禮》,有其舉之,莫敢廢也。」 臣考《禮》止釋奠於先聖、先師,而無從祀之說。從祀之說,始於唐太宗時,以左丘明等二十二人配食先師也。自是之後,益以荀況、揚雄、韓愈;宋南渡後,始加以周、程、張、朱、邵、馬及、張栻、呂祖謙,元人又加以董仲舒、許衡,皇朝又加以此四人者,蓋安國傳《春秋》,沈註書,德秀著《大學衍義》,澂著《諸經纂言》,是皆有功於聖門者也。已祀而黜者,惟揚雄一人。若孔、孟以後之儒,有功於聖經者,無不祀矣。惟楊時者,從學於二程,載道而南,使無時焉,則無朱熹矣。何也?在宋金分裂之時,程學行於南,蘇學行於北,雖伊洛之間,不復知有程氏之學,則時載二程之道而南,使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道大明於斯世者,其功不可泯也。乃不得如言「性惡」 之荀況,宗旨莊、老之王弼,附會讖緯之賈逵,並祀於孔子廟庭,以從於二程之後、朱、呂之前,豈非闕典歟?

歐陽修曰:「釋奠、釋菜,禮之略者也。古者士之見師以 菜為摯,故始立學者必釋菜以禮其先師,其學官四 時之祭乃皆釋奠,釋奠有樂無尸,而釋菜無樂,則其 大略也,故其禮亡焉。而今釋奠幸存,然亦無樂,又不 遍舉於四時,獨《春秋》行事而已。自孔子沒,後之學者 莫不宗焉,故天子皆尊以為先聖,而後世無以易。荀」 卿子曰:仲尼,聖人之不得勢者也。然使其得勢,則為 堯舜矣。不幸無時而沒,特以學者之故,享弟子《春秋》 之禮。而後之人不推所謂釋奠者,徒見官為立祠,而 州縣莫不祭之,則以為夫子之尊由此為盛。甚者乃 謂生雖不位,而沒有所享,以為夫子榮,謂有德之報, 雖堯舜莫若,何其謬論者歟!

臣按:修之《記》作於宋盛時,而謂釋菜禮亡,又謂釋奠幸存而亦無樂,今制則國子監每月朔先期太常寺送兔蔬等物至日行禮,其春、秋上丁二祭則先期皇帝傳制遣官行禮,文武官朝服侍班,牲用太牢,禮行三獻,樂備,登歌舞用八佾,其禮可謂備矣。說者謂釋奠、釋菜二者之重輕繫乎樂之有無,今世之樂,襲勝國用,宋人魏漢津所製,《大晟》之故耳,非古樂也。吁!禮廢羊存,雖曰不合於古,豈不勝於無哉!方今聖明在上,必有當制作之任者,行古之禮,復古之樂,政有望於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