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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言《疏》,傅說之告高宗,止以黷於祭祀為戒,蓋因時之弊而言之也。夫君子之言,有為一人而言者,有為天下而言者,有為當年而言者,有為來世而言者。其為天下來世而言者,則與夫為一人當年而言者為詳矣。禘者陽之盛;嘗者陰之盛。春者陽之中,秋者陰之中。禮以盛為備,氣以中為和,故於時舉春、秋,而於祭舉禘嘗 。毗陵慕容氏曰:「祭之義,愛敬而已。敬則慎其獨而不欺,愛則存諸中而不忘。不敬不愛,雖備物盡禮,誣於祭也。數而煩,為無敬也;怠而忘,為無愛也。愛敬忘於中,動而偽為,無所不至矣。先王以敬愛出於誠心,非可以偽為也。故因天道之自然,而行禘嘗之禮,通疏數之宜,非出於人為。故」能盡祭之義。雖天子之孝,所以刑於四海者,不過此也。霜露既降,雨露既濡,時至氣化,悽愴怵惕,生於中,不知其所以然而然,非有所期而為之也。情之感,敬愛之深矣。凡天地之間,莫不麗乎陰陽,雖鬼神之幽,亦順陰陽以往來。聖人明陰陽之理,故能知鬼神之情狀,可得而享也。夫與陽偕來,與陰「偕往,非特寒暑萬物然也,鬼神亦從之。禘者,陽之盛,然其祭主飲以求諸陽,故以迎來為主。嘗者,陰之盛,然其祭主食以求諸陰,故以送往為主。為其迎來而樂也,故有樂;為其送往而哀也,故無樂。」此禮以飾情也,聖人因《春秋》以深探陰陽之情,而為二端之報也。《郊特牲》曰「春享孤子,秋食耆老」,而曰「其義一也。蓋人生自幼而壯為來,自老而死為送,亦有迎送之義焉。故享與禘同有樂,食與嘗同無樂也 。」長樂陳氏曰:「『先王之於祖宗,迎來則樂作,情在於樂也;送往則樂闋,情在於哀也。舜之作樂,祖考來格;周之作樂,先祖是聽。樂以迎來,如此則送往可知矣。蓋一陰一陽,天之道也;一哀一樂,人之情也。君子合諸天道,豈他求哉?反吾情而已矣』。此主祭祀而言,故禘有樂而嘗無樂;《郊特牲》兼饗食而言,故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 。」新安朱氏曰:「春陽氣發來,人之魂魄亦動,故禘有樂以迎來。如《楚辭大招》中亦有『魂來之語。秋陽氣退去,乃鬼之屈,故嘗不用樂以送往 』。」慶源輔氏曰:「敬則自簡,然所謂」簡,非略也,適得其宜耳。至於煩,則不敬者之所為也。矯其數而失於疏,則又將流於怠而至於忘矣。不數不疏,自有中道,唯敬而無失者得之。天一歲有四時,人一歲有四祭,此則不數不疏,天理人情之至也。君子之於親也,終身弗敢忘,故氣序遷改。目有所見,則心有所感,自然而然,不知其所以然,豈曰「寒將至而後思之哉?秋陰中,萬物衰憊,故君子履霜露而其心悽愴以悲哀。春陽中,萬物發生,故君子履雨露而其心怵惕如將見其親也。以一祭言之,則始為來而終為往;以一歲言之,則陽為來而陰為往。」陳注:《王制》言「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礿、夏禘、秋嘗、冬烝。」註云:「夏,殷之祭名。周則春祠、夏禴、秋嘗、冬烝也。」《郊特牲》:「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禘讀為禴。」然則此章二「禘」字,亦皆當讀為「禴」也。但《祭統》言「大嘗禘,升歌清廟,下管象與那。」《詩》言「庸鼓有繹,萬舞有奕」,下云「顧予烝嘗」,是殷、周秋冬之祭,不可言無樂也。此與《郊特牲》皆云無樂,未詳。

「致齊於內,散齊於外。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 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 者。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還出戶,肅然 必有聞乎其容聲;出戶而聽,愾然必有聞乎其嘆息 之聲。是故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聲不絕乎耳,心 志嗜欲不忘乎心。致愛則存,致慤則著,著存不忘乎」 心,夫安得不敬乎?君子生則敬養,死則敬享,思終身 勿辱也。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忌日不用,非 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其私也。

陳注「夫日」,猶「此日」也。志有所至者,此心極於念親,不敢盡心於已之私事。

「唯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饗者鄉也,鄉之然 後能饗焉。是故孝子臨尸而不怍。君牽牲,夫人奠盎; 君獻尸,夫人薦豆;卿大夫相君,命婦相夫人。齊齊乎 其敬也,愉愉乎其忠也,勿勿諸其欲其饗之也。

集說孔氏曰:「『『此明孝子祭祀欲親歆饗之意。饗帝為難,故聖人能之;饗親不易,故孝子能之』。此本為饗親而發,欲與饗帝同也。孝子歸鄉,然後能使神靈歆饗。《曲禮》云:『容無怍怍』,謂顏色變,即不和之意。繹祭,故先獻後薦』。鄭引『儐尸』」至「『菹醢』,是《有司徹》文。上大夫儐尸,即天子諸侯之繹也。」 延平周氏曰:「《書》曰:『鬼神無嘗饗,饗於』」克誠,蓋鄉之以至誠,然後能饗之也。君奉牲而夫人奠斝角之盎齊,君獻尸而夫人薦朝事之豆,一陰一陽之義也。卿大夫相君,命婦相夫人者,事死如事生也。 慶源輔氏曰:「德與天同,然後能饗帝;心與親一,然後能饗親。」鬼神之德其誠矣,我以誠鄉,則彼以誠饗矣,祭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