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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人者,皆武臣也。河間王以下四人者,其一人姚廣孝,文臣也。臣觀前代功臣配享,文武並用,乞下禮官議,請於今開國元勳中擇一文臣終始全節者,以配太祖高皇帝,又於仁宗、宣宗、英宗三廟,皆如二廟故事,推擇文武大臣配享,以成一代崇德報功之典。

《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

臣按:漢儒七廟之制有兩說,所謂周之所以七廟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三廟不毀,與親廟四而七,韋元成等之說也。七者其正數可常數者,宗不在此數中,苟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劉歆之說也。朱熹以劉歆之說為是,若從諸儒之說,則王者不過立親廟四,與太祖為五,其與諸侯五廟又何別乎?況《商書》已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 ,則自昔已有七廟矣。

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 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

臣按:古者天子七廟,天子以一人之身而於一日之間遍行七廟之禮,雖有強力之容、肅敬之心,非獨心力有所不逮,亦恐日力有所不給矣。昔季氏以大夫行一祭事,日不足而繼之以燭,他日子路與祭略其煩文,然質明行事猶至晏朝而退。夫以大夫行一祭猶且許時,況天子以燕安之體具冕服、躬祼饋,乃於半日之短晷,行九獻之盛禮,而欲一日七舉行,雖強力之匹夫有所不勝也,況萬乘之尊哉?世儒泥古而不通變,因《王制》此章有「礿禘祭名」 之誤,遂以此為夏殷之祭。夫禮合於義,適其時,斯可行矣,尚何殷周之拘?況七廟之制,商已有之,周承殷後,已從其廟制之數,則其所行之禮,安知不相沿襲哉?本朝歲五祀。皆合享於太廟。雖不拘拘於古。而自與古意合云。

《月令》:「仲春之月,天子乃鮮羔開冰,先薦寢廟。季春之 月,薦鮪於寢廟。孟夏之月,農乃登麥,乃以彘嘗麥,先 薦寢廟。仲夏之月,農乃登黍,乃以雛嘗黍,羞以含桃, 先薦寢廟。孟秋之月,農乃登穀嘗新,先薦寢廟。季冬 之月,命漁師始漁,乃嘗魚,先薦寢廟。」

臣按:自古帝王於時祭之外又有薦新之禮,蓋四時各有新物,必先獻而後食,蓋事死如事生,不敢以人之餘奉神也。《月令》「寢廟」 之說,解者率以為二,臣竊以謂《月令》之書雜記秦禮,而以寢廟併言,無所經見,意必宗廟之外別有奉先之所,藏其衣冠几杖之類,因設為几筵以奉之,如所謂極廟、原廟者,本朝於太廟之外,設奉先殿於大內,每月太常寺進薦新品物,送光祿寺供薦,即此制也。

《禮運》:「故元酒在室,醴醆在戶,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陳 其犧牲,備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鐘鼓,修其祝嘏,以 降上神與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 齊上下,夫婦有所,是謂承天之祜。」

臣按:古者祭祀陳設禮物莫不各有其義,然不惟備夫禮物也,而尤於君臣、父子、兄弟、上下、夫婦之間必彝倫以敘、恩義以篤,同心合德以秉誠盡禮,然後得以承天之祜焉。所謂「祜」 者,豈休徵嘉祥之謂哉?在乎人倫而已。

作其祝號,元酒以祭,薦其血毛,腥其俎,孰其殽醴,醆 以獻,薦其燔炙。君與夫人交獻,以嘉魂魄,是謂「合莫。」 然後退而合烹,體其犬豕牛羊,實其簠簋,籩豆鉶羹。 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是謂「大祥。」此禮之大成也。

臣按:先王制為祭祀之禮,凡器物之陳、節文之變,皆有深長之意存乎其間。

《禮器》:「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廟堂之下,縣鼓 在西,應鼓在東;君在阼,夫人在房。君西酌犧象,夫人 東酌罍尊。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和之至也。 太廟之內,敬矣。卿大夫從君,命婦從夫人,洞洞乎其 敬也,屬屬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饗之也。納牲詔 於庭,血毛詔於室,羹定詔於堂,三詔皆不同位,蓋道 求而」未之得也。

臣按:以上凡言君者,諸侯也,夫人諸侯之配也,不言天子而天子之禮亦以是為準,亦猶《儀禮》止言士冠禮而不及天子、諸侯、卿大夫也。

《郊特牲》:「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陰達於淵泉。 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陰氣也。蕭合 黍稷,臭陽達於牆屋。故既奠,然後焫蕭合羶薌。凡祭, 慎諸此。

臣按:「古人之祭各有所尚,虞人尚氣,殷人尚聲,周人尚臭,所謂臭即氣也,氣有陰陽之別,尚秬黍和鬱金香為鬯酒,灌地以求神,是以臭而求神於陰;取香蒿及脂膋與黍稷燒之,使其氣旁達於牆屋,是以臭而求神於陽。」 吁,假品物羶薌之臭以通神明薰蒿之氣,古人所以感格乎神而致其歆饗者,無所不用其誠敬也如此。

詔祝於室,坐尸於堂,用牲於庭,升首於室,直祭祝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