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三年矣。孝養恩慈，中外頌美。一旦別有所稱，雖 桂萼等之疏，不敢言也，皇上有難言也。昭聖皇太后 之心，未得自安，孝宗、武宗之靈，其何以慰也？聖明淵 默之下，必自得之。臣等不敢盡為之說，然則將如之 何？臣等以為義起之禮，惟合乎天理之正，人心之安 而已。」今之爭論不決，所重者只為父子之名。考孝宗， 則興獻帝無他子。考興獻帝，則武宗奄棄，孝宗絕矣。 非皇上為之子，更無可繼之望。興獻帝有皇上在，後 宮儲祥，子孫千億，他日以支子襲封主祀，適合古者 孫從祖之說。故曰：「抱孫不抱子。」孫可以為王父尸，不 可以為父尸也。興獻帝固始封之祖，與九廟同其世 享矣，獨於名稱之間，欲求兩全而無害。臣等復有一 說，庶幾可通。《傳》曰：「眾言淆亂，折諸聖。」太祖高皇帝，聖 人也，兄終弟及，《儀禮》未聞。祖訓所載，萬世不易。今之 《大明律》，亦聖祖所定者。《五服圖》下有曰：凡男為人後 者，為本生屬親，孝服皆降一等，為本生父母降服不 杖期。所後者固名父母，本生者亦名父母。蓋有本生 二字以冠之，則為所後父母有別，而無妨猶存一本 之義也。至於妻為夫族，服圖下曰：「夫為人後，其妻為 本生父母、舅姑服大功服。」舅姑之名猶不可變，父母 之名可以例推。尚懼或者疑於二父之名，《禮》文律文 有同居繼父、不同居繼父，若未妨於一本之義，二統 二父之疑，庶幾可釋。仰維皇上既遵聖祖兄終弟及 之訓而入繼大統，似可以聖祖律文為法。而《定禮》擬 名稱於孝宗，稱皇考，於興獻帝，稱本生考，或美諡。如 孔子之父曰啟聖。所後本生，降殺輕重，釐然自別。別 廟之說，實踵哀帝之失。他日立後，將毀之乎？將存之 乎？萬世永祀，將從太祖為繼統乎？從別廟為繼嗣乎？ 伏望皇上必審於詢謀，毋惑於邪說，不為目前之快 意，以犯後世之公議，庶幾正統之傳，一本之意，天理 之正，人心之安，天下非重，天倫非輕，君臣之分，父子 之名，可以兼全而無失矣。臣等叨陪廷議，各思其憂， 反覆思維，僉同眾志，不得已而為此委曲折衷之論， 庶幾少遠二君二親之嫌，亦亡於《禮》者之禮也。
《不宜別立廟祀疏》沈引培
竊惟禮以祖宗所定者為尊，議以經傳所依者為正。 伏臣莊誦《諭札》，以祧廟贈后三位，終歲無一祭。見廟 繼后聖母七位，忌辰不得設祭服青，孝念難已。將本 恩殿建殿宇二層供安。已祧九廟帝后，而祔三贈后 於其中。及見廟繼后、聖母，逢忌辰之日，宜否設祭。玉 音煌煌，天語昭示。以太廟大禮不敢輕議而又通。著 部科，同太常寺折衷情制，詳酌典儀。微臣拜揚明命， 敢不畢竭愚誠，用光聖孝。夫《禮》有萬世之經，有一時 之權。經者，推之祖宗而準，比之經傳而符，如太廟一 帝一后，奉先殿亦一帝一后是也。權者，祖宗所已行， 而禮緣義起；經傳所不載，而儀以情隆，如別殿之專 享，奉先之祔安是也。今日舍祖宗所「定之禮而別求 所為禮，舍《經》傳所依之議而別求所為議，有萬萬不 敢出者，臣請盡言無諱可乎？」考古無奉先殿之制，太 祖以時享未足展孝思，特彷前代原廟神御殿之意， 而建奉先殿於乾清宮之左。成祖率循無改，雖曰用 常饌行家人禮，而太廟以象外朝，奉先殿以象內朝， 而節忌祭告，太常題知，光祿供獻，禮未嘗不嚴且重 也。每室一帝一后，如太廟寢殿，其祔祧迭遷之禮亦 如之，禮又未嘗不明且備也。孝宗以孝穆紀太后不 得祔太廟奉先殿，別建奉慈殿，薦享既以避尊，復以 專敬，仁至義盡，千古為昭。嗣孝肅周太皇太后崩，孝 宗召內閣劉健、李東陽、謝遷等議祔廟禮，一則曰：「事 須師」古，末世鄙褻之事不足學。再則曰：「宗廟事關係 綱常極重，豈可有毫髮僭差？」卒祔孝莊錢皇后於太 廟奉先殿，孝肅則祀奉慈殿中室，移孝穆居左。世宗 追上孝惠邵太后尊號，亦祀奉慈殿居右。嘉靖十五 年諭禮官以三后主既不祔太廟，又不祔陵殿，似黜 之非親之命，會議以行。禮官言：「自古惟一帝一后配 享於廟，所生之母則祭於寢，斯禮之正。孝宗奉慈殿 之建，止祀生母以盡孝耳。《禮》於妾母不世祭，謂子祭 之，於孫則止。蓋繼祖重，故不復顧其私祖母也。今於 孝肅，曾孫也；孝穆，孫屬也；孝惠，孫也。《禮》不世祭，義當 擬祧。但祧義惟遷主為是，而遷祔陵殿，歲時祔享，尤 為曲盡，非前代所及。」世宗從之，罷奉慈殿祭。二十九 年，祔孝烈方皇后於太廟。時以孝潔係元配，持議久 而始定。穆宗即位，仍祔孝潔於太廟，而祀孝烈於弘 孝殿，又別祀孝恪杜太后於神霄殿。萬曆三年諭禮 官，以孝肅、孝烈、孝恪宜奉於奉先殿祔享。部察嘉靖 十五年議祔陵殿，不議祔奉先殿。神宗曰：「奉先殿見 有孝肅、孝穆、孝惠三后神位，係我皇祖定宜遵照祔 安，不必另議」，而并罷弘孝、神霄之祭。自是繼后皆以 祔享奉先殿為成例矣。當孝宗始建祧廟，暨世宗再 正太祖南向之位，爾時明明穆穆，酌古準今，豈不念 太廟既有祧廟，奉先殿何無祔廟？良以遠廟為祧，去 祧為壇，去壇為墠，禮有不得不降，情有不得不殺。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