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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祀高宗之樂。蓋自盤庚沒而殷道衰,楚人叛之,高宗撻然用武以伐其國,入其險阻以致其眾,盡平其地,使截然齊一,皆高宗之功也。《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 蓋謂此歟。

臣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事之至難者也。然詩人頌高宗不徒曰《武》而曰《殷武》,而又以為湯之緒,以見高宗所以用武遠伐暴亂者,不過承其先世餘烈,以孫而成祖之功緒而已,然則後人所成之功,何者而非前人之緒哉?

《皇矣》,美周也。其五章曰:「帝謂文王,無然畔援,無然歆 羨,誕先登于岸。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 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篤周祜,以對于天下。」

臣按:怒者七情之一,怒而無所畔援、歆羨,是怒而得其中,發而中其節,是謂之和。聖人一心,中和之極,是惟不怒,而其所怒者必其所當怒而不可不怒者焉,無所偏倚、無所乖戾,乃合天理人情于一心,故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彼秦皇、漢武之窮兵黷武,是怒所不當怒者也。所怒者一己之私,一怒而害天下之民,乃至毒流于四海。禍延于子孫。嗚呼。可不戒哉。

其七章曰:帝謂文王:「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不長夏 以革,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帝謂文王:「詢爾仇方,同爾 兄弟,以爾鉤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

嚴粲曰:「崇侯譖文王而文王伐之,疑于報私怨者,然虎倡紂為不道,乃天人之所共怒,文王奉天討罪,何容心哉?蓋由其心純乎天理,故喜怒皆與天合,所仇者非私怒,所同者非苟合也。」

《八章》曰:「臨衝閑閑,崇墉言言,執訊,連連,攸馘,安安,是 類是禡,是致是附,四方以無侮。臨衝茀茀,崇墉仡仡, 是伐是肆,是絕是忽,四方以無拂。」

《左氏》曰:「文王伐崇,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

朱熹曰:「言文王伐崇之初,緩攻徐戰,告祀群神以致附來者,而四方無不畏服;及終不服,則縱兵以滅之而四方無不順從也。夫始攻之緩、戰之徐也,非力不足也,非示之弱也,將以致附而全之也;及其終不下而肆之也,則天誅不可以留而罪人不可以不得故也,此所謂文王之師也。」

臣按:先儒謂「文王之伐始于密,王功之始也;終于崇,天下遂無不服」 ,王功之成也。文王伐崇之師,詩人于其卒章形容文王所以緩攻徐戰之方致至待附之故,及其終不服從而後縱兵誅滅之意,朱子所以解釋之者明白詳悉,後世帝王伐叛討罪所當取法焉者也。

《文王有聲》之一章,曰:「文王有聲,遹駿有聲,遹求厥寧, 遹觀厥成,文王烝哉!」其二章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 既伐于崇,作邑于豐,文王烝哉!」

孔穎達曰:「武功非獨伐崇而已,所伐邘耆、密須、昆夷之屬皆是也。別言伐崇者,以其功最大,其伐最後,故特言之,為作邑張本,言功成迺作邑也。」 臣按:先儒謂文王之所以大有聲者,本由于征伐,而其所以征伐者,不過求天下安寧而觀其功底于成耳。蓋以既為人君則當奉天道以安民,民有不安必有逆天命以致之者,于是乎奉天命以討其罪,使之不敢厲吾民焉。罪人既得,而其所以為安集生聚之者,不可無所居,故又為之邑以居之焉。凡若是者,非貪功以立威也,非廣地以附眾也,盡吾為君之道,以無負上天付託之意焉耳。

《大明》之七章曰:「殷商之旅,其會如林。矢于牧野,惟予 侯興。上帝臨女,無貳爾心。」

朱熹曰:「此章言武王伐紂之時,紂眾會集如林以拒武王,而皆陳于牧野,則惟我之師為有興起之勢耳。然眾心猶恐武王以眾寡之不敵而有所疑也,故勉之曰『上帝臨女,無二爾心』。蓋知天命之必然而贊其決也。然武王非必有所疑也,設言以見眾心之同,非武王之得已耳。」

臣按:此詩可見武王之伐紂,蓋承上帝之命,有如上帝赫赫然在上而臨督之者矣,此眾所以勸之無二其心也。蓋人之心即天之心,人心之所欲即帝命之所臨,苟拂人心而肆行己志,則是人心不歸,人心不歸則是上帝不臨矣。上帝不臨則其心不能無疑,其心既疑則雖有師徒之眾、將帥之賢亦豈能有成功哉?是故明主之興師動眾,恆反求諸心,曰:「上帝臨我乎?」 揆之天理而合,則帝命在是矣。夫然後決然為之而不疑,不然,則臲臲然而不敢少安也。

《詩序》:《酌告成大武》也。曰:「於鑠王師,遵養時晦,時純熙 矣,是用大介,我龍受之,蹻蹻王之造,載用有嗣,實維 爾公允師。」

朱熹曰:「此頌武王之詩。言其初有《於鑠》之師而不用,退自循養,與時皆晦,既純光矣,然後一戎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