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中渡橋,已為鹵所據,彥澤猶力戰爭橋,燒其半,鹵 小敗卻,乃夾河而寨。十二月丙寅,重威、守貞叛降契 丹,彥澤亦降。耶律德光犯闕,遣彥澤與傅住兒以二 千騎先入京師。彥澤倍道疾驅至河,銜枚夜渡。壬申 夜五鼓,自封丘門斬關而入。有頃,宮中火發,出帝以 劍擁後宮卜餘人將赴火,為小吏薛超所持。彥澤自 寬仁門傳德光《與太后書》入,乃滅火。大內都點檢康 福全宿衛寬仁門,登樓覘賊,彥澤呼而下之,諸門皆 啟。彥澤頓兵明德樓前,遣傅住兒入傳戎王宣語,帝 脫黃袍素服,再拜受命。使人召彥澤,彥澤曰:「臣無面 目見陛下。」復使召之,彥澤笑而不答。明日,遷帝於開 封府,帝與太后、皇后肩輿,宮嬪、宦者十餘人皆步從。 彥澤遣控鶴指揮使李筠以兵監守,內外不通。帝與 太后所上德光表章,皆先示彥澤,乃敢遣。帝使取內 庫帛數段,主者曰:「此非帝有也。」不與。又使求酒於李 崧,崧曰:「臣家有酒,非敢惜,慮陛下憂躁,飲之有不測 之虞,所以不進。」帝姑烏氏公主私賂守門者,得入,與 帝訣,歸第,自經死。德光渡河,帝欲郊迎,彥澤不聽,遣 白德光,德光報曰:「天無二日,豈有兩天子相見於道 路邪!」乃止。初,彥澤至京師,李濤謂人曰:「吾禍至矣,與 其逃於溝竇而不免,不若往見之。」濤見彥澤,為俚語 以自投死,彥澤笑而厚待之。彥澤自以有功於契丹, 晝夜酣飲自娛,出入騎從常數百人,猶題其旗幟曰: 「赤心為主。」迫遷出,帝遂輦內庫輸之私第,因縱軍士 大掠京師。軍士邏獲罪人,彥澤醉不能問,瞋目視之, 出三手指,軍士即驅出,斷其腰領。皇子延煦母楚國 夫人丁氏有色,彥澤使人求於太后,太后遲疑未與, 即劫取之。彥澤與閤門使高勳有隙,乘醉入其家,殺 數人而去。耶律德光至京師,聞彥澤劫掠,怒鎖之。高 勳亦自訴於德光,德光以其狀示百官及都人,問彥 澤當誅否,百官皆請不赦。而都人爭投狀疏其惡,乃 命高勳監殺之。 按《王清傳》,開運二年冬,清從杜重 威戰陽城,清以力戰功為步軍之最,加檢校司徒。是 冬,重威軍中渡橋南,鹵軍其北以相拒,而鹵以精騎 並西山出晉軍後,南擊欒城,斷晉餉道。清謂重威曰: 「晉軍危矣,今去鎮州五里,而守,死於此,營孤食盡,將 若之何?請以步兵二千為先鋒,奪橋開路,公率諸軍 繼進,以入鎮州,可以守也。」重威許之,遣與宋彥筠俱 前。清與鹵戰,敗之,奪其橋。是時重威已有二志,猶豫 不肯進,彥筠亦退走。清曰:「吾獨死於此矣。」因力戰而 死。 按《杜重威傳》:三年秋,契丹高牟翰詐以瀛州降, 復以重威為北面行營招討使。是秋,天下大水,霖雨 六十餘日,饑殍盈路,居民折屋木以供爨,剉槁席以 秣馬牛。重威兵行泥潦中,調發供饋,遠近愁苦。重威 至瀛州,牟翰已棄城去,重威退屯武強。契丹寇鎮、定, 重威西趨中渡橋,與鹵夾滹沱河而軍。偏將宋彥筠、 王清渡水力戰,而重威按軍不動,彥筠遂敗,清戰死。 轉運使李穀教重威以三腳木為橋,募敢死士過河 擊賊,諸將皆以為然,獨重威不許。契丹遣騎兵夜並 西山,擊欒城,斷重威軍後。是時,重威已有異志,而糧 道隔絕,乃陰遣人詣契丹請降。契丹大悅,許以中國 與重威為帝。重威信以為然,乃伏甲士,召諸將,告以 降鹵,諸將愕然,以主將先降,乃皆聽命。重威出《降表》, 使諸將書名,乃令軍士陣於柵外,軍士猶喜躍,以為 決戰。重威告以「糧盡出降」,軍士解甲大哭,聲震原「野。 契丹賜重威赭袍,使衣以示諸軍,拜重威太傅。契丹 犯京師,重威以晉兵屯陳橋,士卒饑凍,不勝其苦。重 威出入道中,市人隨而詬之,重威俛首不敢仰顧。」 按《皇甫遇傳》,「開運二年,契丹寇西山,遣先鋒趙延壽 圍鎮州,杜重威不敢出戰,延壽分兵大掠,攻破欒城、 柏鄉等九縣,南至邢州。是時歲除,出」帝與近臣飲酒 過量,得疾,不能出征,乃遣北面行營都監張從恩會 馬全節、安審琦及遇等禦之。從恩等至相州,陣安陽 河南,遣遇與慕容彥超率數千騎前視鹵。遇渡漳河, 逢鹵數萬,轉戰十餘里,至榆林,為鹵所圍,遇馬中箭 而踣,得其僕杜知敏馬,乘之以戰,知敏為鹵所擒。遇 謂彥超曰:「知敏,義士也,豈可失之!」即與彥超躍馬入 鹵,取之而還。鹵兵與遇戰,自午至未,解而復合,益出 生兵,勢甚盛。遇戒彥超曰:「今日之勢,戰與走爾。戰尚 或生,走則死也。我等死戰,猶足以報國。」張從恩與諸 將怪遇視鹵無報,皆謂遇已陷鹵矣。已而有馳騎報 遇被圍,安審琦率兵將赴之,從恩疑報者詐,不欲往。 審琦曰:「成敗天也,當與公共之。雖鹵不南來,吾屬失 皇甫遇,復何面目見天子!」即引騎渡河,諸軍皆從而 北,距鹵十餘里,鹵望見救兵來,即解去。遇與審琦等 收軍而南,契丹亦皆北去。是時契丹兵已深入,人馬 俱乏。其還也,諸將不能追,而從恩率遇等退保黎陽, 鹵因得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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