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54 (1700-1725).djvu/50

此页尚未校对
考證

之意,且言:「明皇聞潼關失守,即時幸蜀,宗廟朝廷,毀

於賊手,范祖禹以為其失在於不能堅守以待援。今 四方之兵,不日雲集,陛下奈何輕舉以蹈明皇之覆 轍乎?」上意頗悟。會內侍奏中宮已行,上色變,倉卒降 御榻曰:「朕不能留矣。」綱泣拜,以死邀之。上顧綱曰:「朕 今為卿留,治兵禦敵之事專責之卿,勿令有疏虞。」綱 惶恐受命。未幾,復決意南狩。綱趨朝,則禁衛擐甲,乘 輿已駕矣。綱急呼禁衛曰:「爾等願守宗社乎?願從幸 乎?」皆曰:「願死守。」綱入見曰:「陛下已許臣留,復戒行,何 也?今六軍父母妻子皆在都城,願以死守。萬一中道 散歸,陛下孰與為衛?敵兵已逼,知乘輿未遠,以健馬 疾追,何以禦之?」上感悟,遂命輟行。綱傳旨語左右曰: 「敢復有言去者斬!」禁衛皆拜伏呼萬歲。六軍聞之,無 不感激流涕。命綱為親征行營使,以便宜從事。綱治 守戰之具,不數日而畢。敵兵攻城,綱身督戰,募壯士 縋城而下,斬酋長十餘人,殺其眾數千人。金人知有 備,又聞上已內禪,乃退,求遣大臣至軍中議和,綱請 行。上遣李梲,綱曰:「安危在此一舉,臣恐李梲怯懦而 誤國事也。」上不聽,竟使梲往。金人須金幣以千萬計, 求割太原、中山、河間地,以親王、宰相為質。梲自受事, 不措一辭,還報,綱謂:「所需金幣,竭天下且不足,況都 城乎?三鎮,國之屏蔽,割之何以立國?至於遣質,即宰 相當往,親王不當往。若遣辯士,姑與之議所以可不 可者,宿留數日,大兵西集,彼孤軍深入,雖不得所欲, 亦將速歸。此時而與之盟,則不敢輕中國而和可久 也。」宰執議不合,綱不能奪,求去。上慰諭曰:「卿第出治 兵,此事當徐議之。」綱退,則誓書已行,所求皆與之,以 皇弟康王、少保張邦昌為質。時朝廷日輸金幣,而金 人需求不已,日肆屠掠,四方勤王之師漸有至者。种 師道、姚平仲亦以涇原、秦鳳兵至。綱奏言:「金人貪婪 無厭,兇悖已甚,其勢非用師不可。且敵兵號六萬,而 吾勤王之師集城下者已二十餘萬,彼以孤軍入重 地,猶虎豹自投檻穽中,當以計取之,不必與角一旦 之力。若扼河津,絕饟道,分兵復畿北諸邑,而以重兵 臨敵營,堅壁勿戰,如周亞夫所以困七國者。俟其食 盡力疲,然後以一檄取誓書,復三鎮,縱其北歸,半渡 而擊之,此必勝之計也。」上深以為然,約日舉事。姚平 仲勇而寡謀,急於要功,先期率步騎萬人夜斫敵營, 欲生擒斡離不,及取康王以歸。夜半,中使傳旨諭綱 曰:「姚平仲已舉事,卿速援之。」綱率諸將旦出封丘門, 與金人戰幕天坡,以神臂弓射金人,卻之。平仲竟以 襲敵營不克,懼誅亡去。金使來,宰相李邦彥語之曰: 「用兵乃李綱、姚平仲,非朝廷意。」遂罷綱,以蔡懋代之。 太學生陳東等詣闕上書,明綱無罪。軍民不期而集 者數十萬,呼聲動地,恚不得報,至殺傷內侍。帝亟召 綱,綱入見,泣拜請死。帝亦泣,命綱復為尚書右丞,充 京城四壁守禦使。始,金人犯城者,蔡懋禁不得輒施 矢石,將士積憤。至是,綱下令能殺敵者厚賞,眾無不 奮躍。金人懼,稍稍引卻,且得割三鎮詔及親王為質, 乃退師。除綱知樞密院事。綱奏請如澶淵故事,遣兵 護送,且戒諸將「可擊則擊之。」乃以兵十萬分道並進, 將士受命,踴躍以行。先是,金帥粘罕圍太原,守將折 可求、劉光世軍皆敗,平陽府義兵亦叛,導金人入南、 北關,取隆德府。至是,遂攻高平。宰相咎綱「盡遣城下 兵追敵,恐倉卒無措,急徵諸將,已追及金人於邢、趙 間,遽得還師之命,無不扼掔比綱力爭復追,而將士 解體矣。」詔議迎太上皇帝還京。初,徽宗南幸,童貫、高 俅等以兵扈從。既行,聞都城受圍,乃止東南郵傳及 勤王之師。道路籍籍,言貫等為變。陳東上書乞誅蔡 京、蔡攸、童貫、朱勔、高俅、盧宗原等,議遣聶山為發運 使,往圖之。綱曰:「使山所圖果成,震驚太上,此憂在陛 下。萬一不果,是數人者挾太上於東南,求劍南一道, 陛下將何以處之?莫若罷山之行,請於太上,去此數 人,自可不勞而定。」上從其言。徽宗還次南都,以書問 改革政事之故,且詔吳敏、李綱。或慮太上意有不測, 綱請行,曰:「此無他,不過欲知朝廷事耳。」綱至,具道皇 帝聖孝思慕,欲以天下養之意,請陛下早還京師。徽 宗泣數行。下問:「卿頃以何故去?」綱對曰:「臣昨任左史, 以狂妄論列水災,蒙恩寬斧鉞之誅。然臣當時所言, 以為天地之變,各有類應,正為今日攻圍之兆。夫災 異變故,譬猶一人之身,病在五臟,則發於氣色,形於 脈息,善醫者能知之。所以聖人觀變於天地,而修其 在我者,故能制治保邦,而無危亂之憂。」徽宗稱善。又 詢近日都城攻圍守禦次第,語漸浹洽。徽宗因及行 宮,上遞角等事,曰:「當時恐金人知行宮所在,非有他 也。」綱奏:「方艱危時,兩宮隔絕,朝廷應副行宮,亦豈能 無不至者,在聖度燭之耳。」且言:「皇帝仁孝,惟恐有一 不當太上皇帝意者,每得詰問之詔,輒憂懼不食。臣 竊譬之家長出而彊寇至,子弟之任家事者,不得不 從宜措置。長者但當以其能保田園之計而慰勞之, 苟誅及細故,則為子弟者何所逃其責哉!皇帝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