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遷洛、雍者無他,欲據山河之勝而去冗兵,循周、漢 故事,以安天下也。不然,不出百年,民大困矣。」蓋國初 自石晉失關南十縣,而太原與北邊合從大梁京都, 外無藩籬之限,所藉重兵以為衛,厚賦以養兵耳。月 積歲累,既無屯田以養兵,又不遷都以省「兵,民安得 而不困哉?」是故太祖懲創五季征榷、茶、鹽、酒、酤之禁, 止能寬之而不能盡去之者,凡以養兵故也。未幾,以 朝臣監諸州稅,以刺史為解州榷鹽制置使,以歲之 餘用別貯為封樁庫,收典賣田宅印稅錢。增河東、幽 州礬禁;置揚州、建康茶引,榷嶺南鹽,拘留州錢為係 省,無得妄費。比較諸州征榷等錢,不得欺隱。凡以為 民,亦為養兵故也。於國初之兵十五萬,真宗時,內外 兵幾百萬,仁宗寶元以後,募兵益廣,迄於至和,兵蓋 一百二十六萬矣。神宗即位,張方平上疏曰:「京師,砥 平衝會之地,國依兵而立,兵待食而聚,究其本原,冗 兵最為大患。慶曆禁軍之數,比景德以前增四十餘 萬人。又太」祖置壯城,謂之廂軍,遂與禁軍數目等,歲 增衣糧,天下安得不困?考方平之言,遂符太祖之先 見。使方平生於崇、觀間,則目之所睹,又如何也?嗚呼! 太祖規模,遠過漢高,而群臣無奉春之策,豈天數當 有靖康之變耶?
籌海圖編
《論餉》
「嘗聞善耕者無窮民,善治者無窮國,又善戰者。無窮 如天地,不竭如江河」,錢穀兵甲皆一意也。故善耕者 必數歲易種,水旱易耨,天時有窮而人事無窮,善戰 者奇正疊出,強弱疊形,客情有盡而主謀無盡,善治 者亦然。彼錢鈔皮幣金刀之數,無不可行者,顧上之 人何如耳。若必於所窮之中而求所以濟其窮,如絕 袖補領,割襟補裾,惟見其愈窮矣。唐荊川嘗云:「東南 事體,絕與西北諸邊不同。」蓋西北諸邊,雖是兵財殫 弱,而成法具在,儲糧畜兵,歲有畫一,只是廢墜不舉 耳。若東南事體,一則以海寇猝起,事屬於草創,一則 以連年被寇,力盡於支吾,取辦一切,未慮經久。其大 者臂指相使之體統未明,脣齒應援「之機宜莫辨。至 如浙、直所募之兵,則朝南而暮北。有今日在浙江應 募、明日在江南應募者,如暫時雇倩之人,主人不得 而有之,又安得而用之?軍需則移東以補西,一年之 財,只彀半年支用;無名之費,百出於民,而軍人告缺。 四月、五月缺糧者,往往而是。大率昔人所謂不終歲 之計。祖宗時,備倭規」制、沿海屯田、「水寨」諸法,漫然無 跡可考矣。故西北諸邊,莫急於振舊廢;東南海備,莫 急於定新規。今勢不可一日無兵,兵不能一日無食, 司兵寄者深慮而預籌之可也。
兵餉部藝文
《與鄧騭奏記》後漢·龐參
「比年羌寇,特因隴右供徭賦役,為損日滋,官負人責, 數十億萬。今復募發百姓,調取穀帛,衒賣什物,以應 吏求。外傷羌寇,內困徵賦。遂乃千里轉糧,遠給武都 西郡,塗路傾阻,難勞百端。疾行則鈔暴為害,遲進則 穀食稍損,運糧散於曠野,牛馬死於山澤。縣官不足, 輒貸於民。民已窮矣,將從誰求?名救金城,而實困三 輔,三輔既困,還復為金城之禍矣。」參前數言,宜棄西 域,乃為西州士大夫所笑。今苟貪不毛之地,營恤不 使之民,暴軍伊吾之野,以慮三族之外,果破涼州,禍 亂至今。夫拓竟不寧,無益於疆,多田不耕,何救饑敝? 故善為國者,務懷其內,不求外利;務富其民,不貪廣 土。三輔山原曠遠,民庶稀疏,故縣丘「城可居者多,今 宜徙邊郡不能自存者入居諸陵田戍故縣,孤城絕 郡,以權徙之。轉運遠費,聚而近之;徭役煩數,休而息 之。此善之善者也。」
《與陸遜書》諸葛亮
恪為亮兄瑾之子孫,權置節度官,典掌軍糧,將用恪。亮與遜《書》,遜以白權,即轉恪領兵。
家兄年老而恪性疏,今使點主糧穀。糧穀,軍之要最, 僕雖在遠,竊用不安。足下特為啟至尊轉之。
《上懷帝請糧表》晉·劉琨
臣以頑蔽,志望有限,因緣際會,遂沗過任。九月末得 發。道險山峻,邊寇塞路,輒以少擊眾,冒險而進,頓伏 艱危,辛苦備嘗,即日達壺口關。臣自涉州疆,目睹困 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攜老扶弱,不絕於路。及其在 者,鬻妻賣子,生相捐棄,死亡委厄,白骨橫野,哀呼之 聲,感傷和氣。敵寇數萬,周匝四山,動足遇掠,開目睹 「寇,唯有壺關,可得告糴。而此二道,九州之險,數人當 路,則百夫不敢進,公私往返,沒喪者多,嬰守窮城,不 得薪采,耕牛既盡,又乏田器。以臣愚短,當此至難,憂 如循環,不遑寢食。」臣復思此州雖云邊朔,實邇皇畿, 南通河內,東連司冀,北捍殊俗,西禦強寇,是勁弓良 馬、勇士精騎之所出也。當須委輸,乃全其命。今上尚 書請此州穀五百萬斛,絹五百萬匹,綿五百萬斤。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