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曾心自不安,潛謀圖之,乃卑身屈節以事於亢。 亢弗之覺,甚信任之。會荊州賊王沖自號荊州刺史, 部眾亦盛,屢遣兵抄亢所統。亢患之,問計於曾。曾勸 令擊之,亢以為然。曾白亢,取帳下刀戟付工磨之,因 潛引王沖之兵。亢遣精騎出距沖,城中空虛,曾因斬 亢而并其眾,自號南中郎將,領竟陵太守。曾求南郡 太守劉務女不得,盡滅其家。會愍帝遣第五猗為安 南將軍、荊州刺史,曾迎猗於襄陽,為兄子娶猗女,遂 分據沔漢。時陶侃新破杜弢,乘勝擊曾,有輕曾之色。 侃司馬魯恬言於侃曰:「古人爭戰,先料其將。今使君 諸將無及曾者,未易可通也。」侃不從,進軍圍之於石 城。時曾軍多騎,而侃兵無馬,曾密開門突侃陣,出其 後,反擊其背,侃師遂敗,投水死者數百人。曾將趨順 陽,下馬拜侃,告辭而去。既而致箋於平南將軍荀崧, 求討丹水賊以自效,崧納之。侃遺崧《書》曰:「杜曾凶狡, 所將之卒,皆豺狼也,可謂鴟梟食母之物。此人不死, 州土未寧,足下當識吾言。」崧以宛中兵少,藉曾為外 援,不從侃言。曾復率流亡二千餘人圍襄陽,數日不 下而還。及王廙為荊州刺史,曾距之,廙使將朱軌、趙 誘擊曾,皆為曾所殺。王敦遣周訪討之,屢戰不能剋。 訪潛遣人緣山開道,出曾不意以襲之,曾眾潰。其將 馬雋、蘇溫等執曾詣訪降。訪欲生致武昌,而朱軌、息 昌、趙誘、息引皆乞曾以復冤,於是斬曾,而昌引臠其 肉而噉之。
杜弢傳弢字景文蜀郡成都人也祖植有名蜀土武帝時為符節令父聆略陽護軍弢初以才學著稱州舉秀才遭李庠之亂避地南平太守應詹愛其才而
禮之。後為醴陵令。時巴、蜀流人汝班、蹇碩等數萬家, 布在荊、湘間,而為舊百姓之所侵苦,並懷怨恨。會蜀 賊李驤殺縣令,屯聚樂鄉,眾數百人。弢與應詹擊驤, 破之,蜀人杜疇、蹇撫等復擾湘州。參軍馮素與汝班 不協,言於刺史荀眺曰:「流人皆欲反。」眺以為然,欲盡 誅流人。班等懼死,聚眾以應疇。時弢在湘中,賊眾共 推弢為主。弢自稱梁益二州牧、平難將軍、湘州刺史, 攻破郡縣,眺委城走廣州,廣州刺史郭訥遣始興太 守嚴佐率眾攻弢,弢逆擊破之。荊州刺史王澄復遣 王機擊弢,敗於巴陵。弢遂縱兵肆暴,偽降於山簡,簡 以為廣漢太守。眺之走也,州人推安城太守郭察領 州事,因率眾討弢,反為所敗,察死之。弢遂南破零陵, 東侵武昌,害長沙太守崔敷、宜都太守杜鑒、邵陵太 守鄭融等。元帝命征南將軍王敦、荊州刺史陶侃等 討之,前後數十戰,弢將士多物故,於是請降。帝不許。 弢乃遺應詹《書》曰:「天步艱難,始自吾州,州黨流移,在 於荊土,其所遇值,蔑之如遺,頓伏死亡者,略復過半。 備嘗荼毒,足下之所鑒也。客主難久,嫌隙易構,不謂 樂鄉起變,出於不意,時與足下思散疑結,求擒其黨 帥,惟患算不經遠,力不陷堅耳。及在湘中,懼死求生, 遂相結聚,欲守善自衛,天下小定,然後輸誠盟府。」尋 山公鎮夏口,即具陳之。此公鑒開塞之會,察窮通之 運,納吾於眾疑之中,非高識元睹,孰能若此?西州人 士得「沐浴於清流。豈惟滌蕩瑕穢,乃骨肉之施。此公 薨逝,斯事中廢,賢愚痛毒,竊心自悼。欲遣滕永文、張 休豫詣大府,備列起事以來本末,但恐貪功徇名之 徒,將讒間於聖主之聽,戮吾使於市朝,以彰叛逆之 罪。」故未敢遣之。而甘陶卒至,水陸十萬,旌旗曜於山 澤,舟艦盈於三江,威則威矣,然吾眾竊未以為懼。晉 文伐原,以全信為本,故能使諸侯歸之;陶侃宣赦書 而繼之以進討,豈所以崇奉明詔,示軌憲於四海,逼 向義之夫,以為叛逆之虜,踧思善之眾,以極不赦之 責,非不戰而屈人之算也。驅略烏合,欲與必死者求 一戰,未見爭衡之機權也。吾之赤心,貫於神明,西州 人士,卿粗悉之耳。寧當今抱枉於時,不證於大府邪? 昔虞卿不榮大國之相,與魏齊同其安危;司馬遷明 言於李陵,雖刑殘而無慨。足下抗威千里,聲播汶衡, 進宜為國思靖難之略,退與舊交措枉直之正,不亦 綽然有餘裕乎!望卿騰吾箋,令時達盟府,遣大使光 臨,使吾得披露肝膽,沒身何恨哉!伏想盟府必結紐 於紀綱,為「一匡於聖世。使吾廁列義徒,負戈前驅,迎 皇輿於閶闔,掃長蛇於荒裔,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 若然,先清方夏,卻定中原,吾得一年之糧,使泝流西 歸,夷李雄之逋寇,修《禹貢》之舊獻,展微勞以補往愆, 復州邦以謝鄰國,亦其志也,惟所裁處耳。吾遠州寒 士,與足下出處殊倫,誠不足感神交而濟其傾危。但 顯吾忠誠,則汶嶽荷忠順之恕,衡湘無伐叛之虞。隆 足下宏納之望,拯吾徒陷溺之艱,焉可金玉其音哉! 然顒顒十餘萬口,亦勞瘁於警備,思放逸於南畝矣。 衡嶽、江湘,列吾左右,若往言有貳,血誠不亮,益、梁受 殃,不惟鄙門而已。」詹甚哀之,乃啟呈弢書,并上言曰: 「弢益州秀才,素有清望,文理既優,幹事兼美。往因使 流寓居詹郡界,其貞心堅白,詹所委究。李驤為變樂 鄉,劫略良善,弢時出家財,招募忠勇,登壇歃血,義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