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74 (1700-1725).djvu/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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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曰:「朕即當處置。」乃迴步入驛,倚杖久之不進。韋諤極

言,乃引步前行。高力士乃請先入見太真,具述事勢。 太真曰:「今日之事,實所甘心。」容禮佛,遂縊於佛堂。舁 置驛庭中,令元禮等觀之,禮等免胄謝焉,軍人乃悅, 然議鑾駕所詣。上意欲幸蜀,中官封常清以國忠久 在劍南,恐其中連謀生意,不如幸太原。百姓望幸多 時,地安可駐?中官郭師太謀幸朔方,曰:「彼番漢雜處, 父子成章,自來地名忠孝。」中官駱休祥請幸隴西,曰: 「姑臧一郡,曾王五涼,土厚地殷,實堪巡幸。」各陳所見, 都十餘輩,上皆不可,顧謂力士曰:「卿意如何?」力士曰: 「太原雖近,地與賊連,祿山人心難測;朔方近塞,全是 番戎,教之甚難,不達人意。西涼地遠,沙塞蕭索,大駕 巡幸,人馬不少,既無備擬,立見恓惶。劍南雖小,土富 人強,表裏山河,內外險固。以臣所見,幸蜀為宜。」上然 之,即日幸蜀。皇太子為百姓所留,尋幸靈武,十七日 甲午,陷西京。初,祿山不虞其元宗南幸,故進兵緩也。 於是祿山偽官屬等,全虜府庫兵甲文物圖籍,宜春 雲韶、犀象舞馬,掖庭後宮皆沒焉。祿山以車輦樂器 及歌舞衣服,迫脅樂工,牽制犀象,驅掠舞馬,遣入洛 陽,復散於北向,時之盛掃地矣。肅宗克復,方散求於 人間,復歸於京師,十得二三。祿山至東都,即為僭逆, 嘗令設樂。祿山揣幽、燕戎三番胡酋長多未之見,乃 誑言曰:「自吾得天下,犀象自南海來奔,見吾必拜舞。 禽獸尚知天命所歸,況於人乎?則四海安得不從我?」 於是令左右領象至,則瞪目忿怒,略無舞者。祿山大 慚懷怒,命置於穽井中,以烈火燒,使力憊,俾壯士乘 高而投之,洞達胸腋,流血數斗,舊人樂工見之,無不 掩泣。祿山尢致意於樂工,求訪頗切。不旬日間,獲梨 園子弟數百人,群賊皆相與大會凝碧池宴偽官數 十人,陳御庫珍寶,羅列前後。樂既作,梨園子弟皆不 覺歔欷泣下。群賊露刃持滿以脅之,而悲不自勝。樂 工雷海青者,投樂器於地,西向慟哭。賊乃縛海青於 戲馬臺,支解以示人,聞之者無不傷痛。時王維亦在 賊中,拘于菩提佛寺,聞之,賦詩曰:「萬戶傷心生野煙, 百官何日更朝天。秋槐葉落空宮裏,凝碧池頭奏管 弦。」維,開元初進士及第,事母崔氏以孝聞,累官給事 中。祿山陷長安,維在賊中,佯狂失音。久之,賊重其名, 追赴洛陽,偽授給事中。至德二年冬,據《東京三司類 例》,入為太子中允。時弟縉為刑部侍郎、太子中允,抗 表請以官爵贖兄之罪。上元元年,原其罪。後為尚書 左丞,營別業於輞川,朝散之後,常獨坐焚香。妻亡後 三十年,孤居一室,「便絕塵累。」及臨終之際,縉在鳳翔, 作《別縉書》,及生平故人,勸以修習,捨筆而終。祿山竊 據河洛,令張通儒居守,安守忠㹅兵以鎮西京,於時 二京全陷。至德元年九月,賊黨孫孝哲害霍國長公 主、永王妃及駙馬楊驛等八十人,又害皇孫二十餘 人,並刳其心,以祭安慶宗。慶宗以祿山起逆之年,十 一月二十七日,腰斬於長安,並母康氏等五人,榮義 公主亦賜死焉。自後安忍殺不附己者,王侯將相,扈 從入蜀者,子孫兄弟,雖在嬰孩之中,皆不免於刑戮。 遂深居高拱,殘虐自恣,其大將等亦不可得而見之, 皆因嚴莊以白事,其酷如狼虎,雖曰腹心,齊為仇敵 矣。先是,百姓因亂為盜,忽入倉庫。祿山既收西京,怒 之,大索長安,三日而後止,雖私財必皆取之。又令府 縣推按,速引交證,日以勾錄徵剝搜捕為事,錐刀之 末,無不徵之,百姓所在,騷然叛矣。間諜日至,士庶潛 議亡歸,知肅宗至靈武,皆企官軍,相傳曰:「皇太子從 西來也。」人皆奔走,市肆為空,如是者百餘日,京畿豪 傑沒賊、官吏歸者,相繼不絕,誅而復起,絕莫能制。其 初,自京畿、鄜坊至於岐、隴,悉附之。至是,城西之外為 「勍敵」,其將皆勇而無謀,日縱酒高會,唯聲色財貨是 嗜,不復萌西進之心,故肅宗得乘其弊,蓋天所命也。 兇威所至,無不蕩服衣冠,士庶歸順於靈武郡者繼 於道路,家口亦多避地於江淮。天寶初,貴游士庶好 衣胡服,為「豸皮帽,婦人則簪步搖釵。」衣之制度,衿袖 窄小,識者竊怪之,知其戎矣。其陷賊州郡,賊軍所至, 則為賊守,師纔去,則相共殺賊歸國,反覆十數度,至 于城邑為墟,而人心不改。及聞肅宗治兵於靈武,人 心益堅矣。祿山先患眼疾,日加昏眯,殆不見物。又性 轉嚴酷,事不如意,即加箠撻;左右給侍,微過便行斧 鉞。恃寵段氏,常欲以段氏所生慶恩代長子慶緒為 嗣。慶緒每懼見廢,嚴莊亦慮祿山眼疾轉甚,恐宮中 事變之後,將遂夜與慶緒及祿山左右閹豎李豬兒 等同謀。莊謂慶緒曰:「殿下聞大義滅親乎?臣子之間, 事不得已而為者,不可失也。」慶緒小胡,性又怯懦,憂 懼之際,遂應之曰:「兄之所為,敢不從命!」又謂豬兒曰: 「汝事皇帝,鞭笞寧可數乎?汝不行大事,死無日矣。」二 年正月五日,遂相與謀殺祿山、嚴莊、慶緒兵立於帳 外,豬兒執大刀直入帳下,以刀斬其腹,左右懼不敢 動。祿山眼無所見,床頭常著佩刀,始覺難作,捫刀不 得,但以手撼帳竿,大叫云:「賊由嚴莊。」須臾,腹已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