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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七國搆禍。陛下今處突厥於中國,突厥之親何如? 七國豈得不先為憂,而宮室可遽興,乘輿可輕動哉? 陛下初平洛陽,凡隋氏宮室之宏侈者,皆令毀之,曾 未十年,復加營繕,何前日惡之,今日效之也?且以今 日財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瘡痍之民,襲亡隋之弊,恐 又甚於煬帝矣。」太宗謂元素曰:「卿謂我不如煬帝,何 如桀紂?」對曰:「若此役不息,亦同歸於亂耳。」太宗曰:「吾 思之不熟,乃至於是。」顧謂房元齡曰:「朕以洛陽土中, 朝貢道均,意欲便民,故使營之。今元素所言誠有理, 宜即為之罷役。後日或以事至洛陽,雖露居亦無傷 也。」仍賜元素綵二百匹。

臣按:唐太宗之為君也,營一行宮固未必至於亂,而張元素至比帝以隋煬帝,太宗不惟不之怒而且加賜以旌其言賢哲之君所存所行有可為百世之法者,此類是也。後世昏君庸主,諫者之言未出口已逆惡之矣,此所以甘於為庸主而坐受亂亡之禍。

貞觀十一年,太宗作飛仙宮。魏徵上疏,以為「煬帝恃 其富強,不虞後患,窮奢極欲,使百姓困窮,以至身死 人手,社稷為墟。陛下撥亂反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 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於卑宮。若因基而增廣,襲舊 而加飾,此則以亂易亂,殃咎必至。難得易失,可不念 哉!」

臣按:魏徵諫太宗作《飛仙宮》,其言至切,世主所當深玩。

貞觀十五年,房元齡、高士廉遇少府少監竇德素於 路,問:「北門近何營繕?」德素奏之。太宗怒,讓元齡等曰: 「君但知南牙政事,北門小營繕,何預君事?」元齡等拜 謝。魏徵進曰:「臣不知陛下何以責元齡等,而元齡等 亦何所謝?元齡等為陛下股肱耳目於中外,豈有不 應知者?使所營為是,當助陛下成之;為非,當請陛下 罷之。問於有司,理則宜然。不知何罪而責,亦何罪而 謝也?」太宗甚愧之。

臣按:朝廷有所營繕,不問中外大臣皆所當知,太宗責元齡等非也,元齡等謝罪亦非也,使無魏徵之言,何以起太宗之愧哉?太宗不惟不之怒而且內愧,愧之一言,《孟子》所謂「羞惡之心」 ,人君處仁遷義之機也。由是而上,堯舜之道不外是也。

穆宗長慶四年,波斯獻沉香亭子材。左拾遺《李漢》上 言:「此何異瑤臺瓊室。」敬宗雖怒,亦優容之。

臣按:敬宗雖能優容李漢之言而未聞其罷香亭而不構,蓋其僅能不加以罪,而侈欲之心終不能遏也。

宋太祖開寶二年,詔曰:「一日必葺,昔賢之能事。如聞 諸道藩鎮、郡邑公宇及倉庫,凡有隳壞,弗即繕修,因 循歲時,以至頹毀,及僝工充役,則倍增勞費。自今節 度、觀察、防禦、團練使、剌史、知州、通判等罷任,其治所 廨舍有無隳壞及所增修,著以為籍,迭相符授幕職。 州縣官受代則對書於考課之,曆損壞不全者殿一 選。修葺建置而不煩民者加一選。」

蘇軾曰:「宮室蓋有所從受而傳之無窮,非獨以自養也,今日不治,後日之費必倍,而比年以來所在務為儉陋,尤諱土木營造之功,攲側腐壞轉以相付,不敢擅易一椽,此何義也?」

洪邁曰:「宋太祖創業方十年,而聖意下逮,克勤小物,一至於此,後之當官者少復留意以興仆植僵為務,則暗於事體,不好稱人之善者,往往指為妄作名色,盜隱官錢,至於使之束手諱避,忽傾視陋,逮於不可奈何而後已。殊不思貪墨之吏欲為姦者無施不可,何必假於營造一節乎?」

臣按:官吏必有廨宇以為視事臨民之所,眾之聚集所在,下之瞻視所繫,誠不可無也。上而朝廷則有宮闕,下而官府則有廨宇,非以私奉養也,蓋上之所居必尊嚴則下不敢輕忽,上之所居有定在則下知所趨集,上之所居有統會則下有所聯束,此勢之必然,亦自然之理也。臣故附載《官吏廨宇》於宮闕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