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使其勢曲直,然後可以為深。雖欲其曲而深,然過於曲則易折,非經久之道也。故凡「揉輈,欲其孫而無弧」 深孫,言審曲而順理也。苟逆理而不孫,非特難揉,亦易傷折。
今夫大車之轅摰,其登又難;既克其登,其覆車也必 易。此無故,惟轅直,且無橈也。
毛氏曰:「凡《記》所引,皆駕馬之車,而此獨言大車者,駕牛之車也。駕馬之車以載人,駕牛之車以載物。載人之車輕,轅直未必覆;載物之車重,轅直則必覆,故舉大車以明之 。」 鄭鍔曰:「牛車之轅必欲橈,則駟馬之轅欲橈可知 。」 鄭康成曰:「摰,輖也。登上阪也。克,能也 。」 王昭禹曰:「摰言其至,謂其勢直而下至也。蓋輈雖不可過」 於弧深,然亦不可失之於直。直則其勢下至,非特登上阪地為難,其傾覆且易矣。此其故非他,以其揉之不曲而深,故曰「惟轅直且無橈」 也 。《鄭鍔》曰:「此言大車轅摰則然。」
是故大車平地,既節軒摰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轅, 必縊其牛。此無故,惟轅直,且無橈也。
鄭康成曰:「阤,阪也 。」 趙氏曰:「伏逼也 。」 王昭禹曰:「軒言其高而上干,摰言其輊而下至。既節軒摰之任,則高下適中,而無上干下至之患。《六月》之詩曰:『戎車既安,如輊如軒』。」 以其適軒輊之中,此戎車之所以安也。夫大車於平地,雖節其軒摰之任,若其登阪阤之地,牛不退而偪伏其轅,則轅必重而縊繫其牛頸,此亦其轅直,且無橈之故 。鄭鍔曰:「此言車之登阤之時則然。」
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 邸,必緧其牛。後此無故,惟轅直,且無橈也。
《鄭鍔》曰:「登阤者,上高峻之處 。」 鄭康成曰:「倍任,用力倍也 。」 趙氏曰:「邸卻無可考。意者,邸是伏兔後踵承軫處,如四圭有邸」 ,與設皇邸之邸同。蓋邸是邸亢藏靠之物,踵後承軫處,亦是附著藏靠處故也。緧,就也 。王昭禹曰:「凡登阤者,自下而上,其用力為多,故謂之倍任。夫登阤雖倍任,然力之強者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不援,摩其車之邸,則車或進而緧就其牛之後,此亦以轅直而無橈故也。由此觀之,則轅雖不可以過曲,亦不可以不曲。此輈之三度,所以其深皆有常數也 。」 李嘉會曰:「輈上山高,轅不及馬背,則車重而必縊。其牛如繩縊之,及其下阤,復來太速,緧牛之後,摩車之邸,則馬亦不可行 。」 鄭鍔曰:「必三言轅直無橈者,一言轅之勢,一言登阤,一言下阤,轅不曲皆為害也。惟其如是,故揉轅必欲深,而又欲無弧深,所以有四尺七寸、三尺三寸與夫四尺之度 。」 李嘉會曰:「大車,駕牛之車,初無與乎駕馬之輈,因其揉輈而證以大車之法,記《考工》者先說平地,次說上阤下阤之法。蓋平地只有軒摰,軒則前高,摰則」 後重。至於上山下山之際,又有高低之異,欲其勢順而無艱難掣肘之患,必為之不甚伸,亦不甚曲,故三者皆以「轅直無橈」 結之。
是故「輈欲頎典。」
鄭鍔曰:「上文言牛車之轅,於此又言駟車之轅。」 鄭康成曰:「頎典,堅刃貌 。」 陳用之曰:「頎典謂其體之豐大,蓋輈惡其折,故欲頎典則壯矣。《詩》言『五楘梁輈,義可知矣 』。」 鄭鍔曰:「頎,長也;典,實也。其勢欲頎然而長,其材欲典實而不虛 。」 王昭禹曰:「頎如《碩人》,其頎之頎,言其長也。典如《六典》之典,言其有常也。欲頎典,言欲其長而有常也。」 蓋輈之長,丈有四尺四寸,過乎此,則其長為有餘而贅,不及乎此,則其長為不足而虧,非法度之常。
《輈》深則折,淺則負。
鄭鍔曰:「揉之深則太曲,太曲則傷其力,力傷則易折。揉之淺則微曲,微曲則其勢直於馬背之上,故馬常若負然,非所以為善 。」 毛氏曰:「負言馬背,縊言牛領,緧言牛後。牛車或行於險阻,故以登下為言而曰縊、曰緧;馬車或行於平地,故以平地為言而曰負也。」
《輈》注:「則利準,利準則久和則安。」
鄭鍔曰:康成云:「形如注星,謂自上而下,其勢急也。惟其勢如注,則車必利而無凝滯之患,車必準而無傾側之虞。利而速,準而平,則其弊壞也亦難。此車所以能久,不失之淺,可否相濟,適於調和,則乘之者亦無搖動之患,如之何而不安 ?」 賈氏曰:「謂輈之形勢似天上注星,車之利也 。」 鄭司農曰:「注則利水,謂轅脊上兩」 注,令水去利 。李嘉會曰:「如水之注,則利於行;平一如準,則可長久,馬引之而和,人乘之而安 。」 愚案:論輈之平準在輈注,論輈之能久在平準。如《中庸》「誠則形,形則著。」 文勢當如此,奚必以重言為拘,必欲曲為之說。
《輈》欲弧而無折,經而無絕。
陳用之曰:上云「欲無弧深」 ,此云「欲弧而無折」 ,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