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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笑道:「你若果聼見『好了』二字,𮟃算你明白。可知世上萬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須是了。我這歌兒便名《好了歌》。」士隱本是有夙慧的,一聞此言,心中早已徹悟,因笑道:「且住!待我將你這《好了歌》註解出來何如?」道人笑道:「你就請解。」士隱乃說道: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爲歌舞塲。蛛絲兒結滿雕梁,緑紗今又在蓬𥦗上。說甚麽𮌖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鬂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卧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来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强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紗㡌小,致使鎻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塲,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爲他人作嫁衣裳。
那瘋跛道人聼了,拍掌大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隱便說一聲「走罷!」,將道人肩上搭褳搶了過來背上,竟不囬家,同了瘋道人飄飄而去。
當下哄動街坊,衆人當作一件新聞傳說。封氏聞知此信,哭個死去活來,只得與父親商議,遣人各處訪𡬶,那討音信?無奈何,只得依靠着他父母度日。幸而身邉還有兩個舊日的丫鬟伏侍,主僕三人,日夜做些針線,帮着父親用度。那封肅雖然每日抱怨,也無可奈何了。
這日那甄家的大丫鬟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