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十一年

十年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
(丁未)十一年清乾隆五十二年
十二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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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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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朔,上诣社稷,至锺街,召贡市人询瘼,罢平市提调金憙、都承旨李秉模职。憙不能来待,秉模不饬院隶也。

○谕领敦宁府事洪乐性曰:“卿今年入耆社,内外又偕老,卿之福力,令人艶羡。此皆贵主积德馀庥,在予表意之道,宜有尊年之举。”仍命优送食物。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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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祈谷于社稷。

○下纶音于八道、两都曰:“《豳风》《七月》之诗,即一观农之书。自举趾馌亩,至纳稼称觥,尽出田野间始终光景,要之全篇立意,无出备豫二字。予于御极以后,敬遵列朝故事,每当岁时,辄降纶音。今虽为说,无逾于前,而常行之举,不可以应文阙之。更将备豫之意,申诵之,钦哉毋怠。大抵豫则立,有备无患。丰歉,岂但在岁?在人服力之勤懒。种乏何以始播,粮绝何以勤作,农牛助不给,田器补不足,使耘耔灌漑,毋失其时,则天其不遗吾民,贻我来牟,降康之祥,如执左契,玆岂非修人事以答天休者哉?然蚩蚩者氓,不识不知,不有董劝,罔成厥功,此又非长吏之责乎?今以月正元日,躬执圭币,将祈谷于社坛,玆举也。亦岁以为常,将事之夕,一心耿耿,又此秉烛播告。凡我方伯、守令,须各勉旃,以体予为民重农之至意。”

○教曰:“犒馈服色,庚子、甲辰、丙申各年,则无论视事服、戎服,纯白。今番则依戊申例,戎事用青,视事用白。己酉岁初犒馈服色,不载,无扬黑袍,系是入庙之服,不可用。黪袍,亦不当。明日殿座服色及承、史,以青色天翼磨炼。”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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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春塘台犒馈军兵。

○罢训炼大将李柱国、别云剑吴载纯职。以柱国不预待号炮,载纯晩赴也。

○配别军职具纯于济州,曺学臣于明川。纯与别军职李润彬有隙,摘其私语以奏。教曰:“反坐,自有常典。渠既构诬润彬,乘机敲撼,以渠之从兄柳孝源,为润彬同情,渠自作证,宁有如许阴毒之事乎?具纯限死决棍定配,曺学臣无实冗长,猥忝厅首。令兵判,决棍定配。”

○户曹判书赵㻐,上疏讨逆䄄、逆医之罪。又曰:“臣有私心惊痛者。湛贼再次改名也,与臣名字,不幸相同云,而僻处如聋,今始闻之。既闻之后,不可不改。玆敢附陈焉。”批曰:“改名事,依施。”

○老职人加资。八道凡七百四十人。

○召对。讲《宋名臣录》,召见户曹判书赵璥,上曰:“向者疏批,以行且召矣,为教矣。卿之入来,在此国势岌嶪之时,心若有得矣。”璥泣奏曰:“臣之在外,才八九朔,而悠悠万事,遽成沧桑,冤愤所激,敢此仰达。五月丧变,臣则分明以逆变知之矣。逆医何不一问邪?”上曰:“若有疑端,则何惜而不为乎?”仍询都监事。璥曰:“职务,即馀事矣。为人臣,而不得为人臣之道,去就何暇论乎?”上曰:“卿姑退。”璥曰:“臣既得一席之地,钩核一款,未蒙准请之前,臣有死而已。”上曰:“后筵,更陈之。”

○以赵璥为同知经筵事。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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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次对。上谓大臣金致仁等曰:“户判来乎?”致仁曰:“病不来矣。”教曰:“户判昨者入侍,以向日卿等请对之事,缕缕泣请,举措过当。大抵此事,廷臣不信予言,岂不慨然乎?若有一分可核之端,则予岂待廷臣之言乎?”致仁曰:“既有一疑字,则其所究核,乌可已也?”李福源曰:“外间物情,愈久愈激矣。”金熤曰:“臣等岂敢不信圣教?而既有疑端,则一番钩核,终不可已矣。”致仁曰:“向日箚批,以梁狱为教,而与今番事,大有异矣。”福源曰:“处贼䄄于王城至近之地,臣等忧惧之心,实倍于未处分之前矣。”教曰:“予岂得已哉?”致仁曰:“承款之逆,为其父,而不正其律,宁有如许鞫体?”教曰:“果知鞫体之不成,而当今之时,如此处分之外,无奈何矣。尚喆之尚今生存,或以为自速渠罪,而予则以为尚喆若死,则宇镇之生,岂可必也。”致仁曰:“宇镇之罪,既关宗社,则其罪之轻重,岂在于渠父之生与不生哉?”上曰:“金载瓒,向于筵中,以‘自今以后,人主无所欲而不得为之事’为言,此则心以为是,而予任其咎矣。”致仁曰:“此真格言也,惟圣明,更加三思。”教曰:“今日则岁首次对,幸勿多言,以苦予心。”

○上曰:“顷见正卿班行,甚稀踈矣。”致仁曰:“陞擢事,臣未尝留意,而第于宋载经事,有欲达者。向来政注,太无渐次,致有一场纷纭,诚可谓不善为,而其实,则对扬圣意也,不足深非。其为人牢确有守,臣则以为可仗之人。”教曰:“卿言好矣。伊时事,果无渐,虽以古人之识虑、地望,求治太速,莫不因是狼狈,况此人乎?对扬之举,反归壅阏,尚今思之,不胜慨咄。大抵此人,见知于宫衔,至今不弃者,专在乙丙之趋向。且今年满七十,升擢可也。”致仁曰:“上年蠲减之政,一依癸卯,故乡民,则得以聊赖,而都民之急,反甚于乡民。近来遇歉发卖,每有特命,故都民认为前例,希望甚切云矣。”赈恤厅堂上徐有邻曰:“都民之切急,比之癸卯有间,故不敢议到发卖矣。自上特下轸念之教,大僚又有筵达,势将待成命奉行,而如壬子、癸丑等惨歉,岁不过一二等,今不必一遵癸卯之例。姑观民势,自二月为始,限二三等举行,抄户等节,务从精详事,请申饬京兆。”从之。致仁又启言:“全罗道观察使沈颐之状启以为:‘罗州等十九邑,凉藿移贸之举,特轸岛民涉险之苦。既无谷物粜籴,只有凉藿分俵,则仓廒不烦新创,谷物依前散置,少无更张设施之难,不必以年荒为拘。’云。自今为始,耽罗土产之出来者,许令分俵于罗州等邑,许令换卖为便。”从之。

○擢宋载经为汉城府判尹,洪秉纉为左尹,郑景淳为右尹。

○以洪秀辅为司宪府大司宪,李亨元为司谏院大司谏。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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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知中枢府事蔡济恭上疏陈情。赐批慰谕。又教曰:“还朝已四日。纳符已四日,待命已四日,留待之命,亦已四日,而每日不过数次例饬,姑靳别般促教者,予意盖有在耳。此重臣间阅百千劫,仅脱鬼关,今为白白平人勉出之际,不欲驱迫,反置迫隘之境。以是始许陈疏之路,使之承批,待既承批,又令肃命后入侍。朝家于重臣,终始曲为之地者,有如是矣。然犹半日延英,称以待罪,承旨诸阁已久,尚无动静,分义所在,极为未安。知事蔡济恭重推,使之肃谢后诣阁。”

○召见蔡济恭。上曰:“卿弹冠立朝,朝家可谓报卿。”济恭曰:“古人常称天地再生之恩,而小臣则被万生之恩,欲报之德,昊天罔极。”上曰:“所谓三件事,初无文字之昭布,则不可以传教昭晣,故出诸筵话,而以人主立证,古有是否?朝廷之所以攻卿者,以与国荣相亲为辞矣。家人云云,卿之上疏言之否?”济恭曰:“李判府筵奏以为:‘臣与国荣相亲之说,闻于国荣之家人。’云,故伊时,臣疏以为:‘国荣之家人,人若当之,则毛发俱竦。’而李某不以为嫌,语言相通,真所谓急于陷人,不知自陷,为辞矣。”上曰:“从今为始,须思容世之道。此时召来,意岂亶然?今之时,不可不以热治热矣。予于近日,积费商量,置卿于白白无瑕之地。卿亦思报效之道焉。”济恭涕泣谢。因提奏关西都试事。承旨金鲁淳曰:“济恭敢赘及他说,诚猥滥矣。”上曰:“此承宣者悖,而犹为困卿。卿亦难矣。”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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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复拜李柱国为训炼大将。

○展拜于太庙,历拜储庆宫、毓祥宫、彰义宫、藏谱阁、义烈宫、景慕宫、懿昭庙。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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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行再拣择。教曰:“以今经费,凡事宜从省略。嘉礼所用缎绫,以䌷纻代之。凡节,比庚子减三分一。”

○教曰:“嘉礼厅堂上,例以礼曹三堂差下,而进排之,尚方策应之,度支皆不得主管,举行必多掣肘。旧例不必厘改,尚方、度支堂郞,各一员,兼管照捡。此后大小国婚嘉礼厅,依此定式施行。”

○以徐鼎修为吏曹参议。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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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加上尊号于王大妃。上御仁政殿,亲传册宝。诣景福殿,亲上如仪。玉册文曰:

天时属转危之机,休运方届,东朝奉炳几之教,显号加隆。敢曰揄扬,祗伸忱悃。恭惟睿顺圣哲庄僖惠徽翼烈王大妃殿下,配宁考德,嗣仁元徽。当中壸内助之辰,功则存于宗国。逮长乐尊临以后,令不出于帘闱。嗟!国势迫燃眉之危,廼慈札有敷心之谕。乱逆非朝夕之故,将相挟近宗图凶。义理媲《春秋》之书,臣僚若醉梦得醒。际乙年艰险之会,几殚翼储嗣之劳,故丙夜恳恻之音,寔出体先朝之意。既王章之略施,仰慈功之愈尊。洞贼情于几先,烛照龟卜;奠国步于造次,磐石泰山,大德难名于如天,非待一二字摹状。微诚自切于爱日,莫遏亿兆民颙望。临照靡遗,可但汉明德专美?誉闻普播,允宜宋宣仁齐名。谨循舆情,式举彝典。谨奉册加上尊号曰明、宣。伏惟勉抑谦德,俯膺徽称。名实相符,暎玉牒于穷宙,眷命弥固,绵宝箓于千秋。大提学金锺秀制。

还御仁政殿,陈贺颁赦。

王若曰,奉慈旨而讨乱逆,邦庆无前;定尊名而扬德徽,册宝加上。仪章既备,播告用修。洪惟太母扶宗国之功,粤自寡躬在储贰之日。折奸萌于宫省,克嗣仁元后徽规;运神筹于闺闱,遂赞先大王丕策。嗟!今日逆变之罔极,而半夜慈教之诞宣。夏秋之丧祸惊心,谁测表里之纠结?将相之凶谋连肚,槪令中外而闻知。君臣之义将亡,慈札夫岂得已?王室之亲近出,予心有不忍言。惟是为国家远虑深忧,谕圣心于逆顺之辨;所以下宾厅十行细字,照贼胆于几微之先。逮天讨之略行,仰慈功之愈卓。魑魅之形莫遁,谚教若合节符;鲸鲵之诛遄加,邦基自底磐泰。斯切群情之颂抃,冀效圣德之揄扬。至诚如神,孰不仰运天地之化?显号累上,犹未尽摹日月之光。虽然执谦之慈衷,谕以事有未了,奈此归功之舆论?佥曰:‘德必得名’,肆二字加进徽称。俾万世咸知盛绩,远取诸汉,近取诸宋。丕号匹美于前,镂之以玉,范之以金,伟烈垂耀于后。始帘帷之宣札,民无能名焉;今宝牒之彰徽,史不胜书也。乃于本年正月初八日,加上睿顺圣哲庄僖惠徽翼烈王大妃尊号曰明宣。缛礼载举于吉日,明诰仍颁于多方。奚但阐翊社之功?永贻来世之懿范。窃自附尊亲之义,粗伸小子之微诚。既神人之胥欢,宜上下之同乐。开庆志喜,合施旷荡之恩;洗垢涤瑕,尽归慈覆之德。自本月初八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时值三阳之会,协气同流,政属一新之机,群生咸育。大提学金锺秀制。 ○施赏典。上号都监都提调徐命善鞍具马面给,提调李命植熟马面给,李崇祜、李圣圭、都厅曺允大、申耆加资,玉册文制述官金锺秀加资,玉册书写官、玉宝书写官,熟马面给,乐章文制述官李福源半熟马赐给,郞厅、差备官以下,施赏有差。

○以李崇祜为刑曹判书,李命植、沈丰之、洪检为嘉礼都监提调。

○爻周金龟柱罪名于徒流案,承旨蔡弘履等缴纳。严教还下。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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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行奠酌礼于孝昌墓、文禧庙。

○宣惠厅提调徐有邻启宜嫔墓位田折受事。上曰:“近来岂有旷弃之地?山腰犯耕,诚一痼弊,不待斧斤,在在童濯。此盖守令,利其无公家之定税,许民耕作,可知邑力之无着手也。今若借此,香炭之名,四处广求,从以牟利者,指东指西,纷纭不止,则是岂予意?卿等体此,就罢宫房或营、衙门柴场中有名无实处,如得可合者,禀处。否则虽未及期,切勿以外邑量外名色划定也。”有邻曰:“伊川府有宜松山一处,初认以黄肠封山,昨年本州民诉,礼曹考见封山案,则元无载录之事,拟定孝昌墓位田矣。闻本府使之言,则松木颇茂密,而土地则瘠薄,无以起垦,且其傍有参火税几结,将并入云。盖松政、参税两事,圣意屡形于丝纶,而今承筵教,益觉其不可轻议于香炭、松田,则仍作封山,参火税,则请令本官,依前收税。”上曰:“邑民之陈告,初非倾听之事,设又土不瘠薄,傍无参税,以今山木在处濯濯之时,斫出大小千万株,且非得计。况参火税,实关赤子之命脉,今若属之公家,则给代之资,将何办出?且考邑志,介在古味滩近处,可知为关防重地。况其地曾有筑城植松之举,设置法意,至为缜密。此等处,非惟勿举论,陈告人宜先严治,以杜奸民觊觎之习。大抵山泽之政,有国重事,近来民习至巧,似此弊端,必当不止此一处。此后虽于私养山折受,如非关由备局启下行会,则宫房及营衙门,无得擅自划属事,载之度支誊录。”

○遣义禁府都事于果川县,莅斩以谦。诸臣屡请鞫问情节,不从。旋以以谦有径毙之虑,命就所到地方,正法。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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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教曰:“文禧庙,初定于景慕宫南墙外,昨年九月后,揆以神理、人情,就宜嫔庙近处卜地,实为便当,庙基以宜嫔宫西墙外移定。今番勿设厅,户、工曹堂郞,各一员监蕫。”

○以李集斗为吏曹参议,宋锳为司谏院大司谏,金载瓒为成均馆大司成。

○献内权恢上疏曰:

臣于前冬泮试,有不胜骇叹者。朝家之设置陞庠,盖出于菁莪、乐育,培养成就之意,而渐不如古,坏人心术,有识窃叹,固已久矣。未有如今番之为也,榜眼一出,物情骇愕。知名之士,率多见屈,幸占者太半,是宰相家年少子弟,临岁特简,圣意何如?乃敢以莫重课试,为生色沽誉之资,至于通读,专委下吏,贿赂公行。臣谓前大司成洪检,亟施谴削之典,升庠及通读三榜目,特令勿施,以谢物议焉。

批曰:“泮长事,苟有挟杂之事,其罪岂止谴削?否则拟律,未免太过。至于下吏捧赂,可谓两罪俱发。依施。升庠及通读勿施事、宰相子弟之幸占,即父兄之罪,而断以行私,事近臆决。通读事,令大司成查处,亦岂尽削全榜乎?”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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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熙政堂,试到记儒生讲制。讲居首幼学崔致祜、制居首进士李安默,并直赴殿试。

○左议政李福源上疏曰:

臣于日前宾对,猥陈乞身之恳,未敢毕辞。今则蹈舞诚伸,奔走事暇,庶可言私。在昔己卯,臣以讲书僚属,周旋册礼之际,即臣遭逢之初也。后十七年,臣以宾客入对,天语温谆。谕及中间之阻隔、问学之次第,此又臣藏在肝肺者也。及我圣上正位九五,臣方衰倦,与世相忘,而清衔、要地,多蒙特简。台司之命,尤出群望之外。臣固陋疏贱,乃蒙君父之知。顾小人之性,慕荣怀恩,感激竦耸,不知死所。此臣所以不敢不进,而初未尝量才、量分,妄意当世也。臣之冒膺匪据,六年于玆,乍解旋叨,至再至三,而不能献一言、做一事,上孤隆知,下负夙心。且臣天废之疾,不齿恒人,中书文簿,只凭郞吏之诵传,殿阁出入,倍费阶级之摸索,此实圣鉴所悉,通朝所知。所以不得不退,而非出于内怀占便之计,外求知上之名也。贱齿今为六十有九,礼经致仕之年,才欠一筹耳。犬马恋系之忱,岂不欲迟徊黾勉,耐过此岁,而筋力之礼,亦难自效,治疏徊徨,今始仰彻,欲望圣慈,俯赐矜察,先递臣议政之职,仍许臣休致之请,则臣当瞻依城阙,时奉朝请,乃臣之馀生究竟法也。近闻台章儒疏,辄以讨逆之不诚,按狱之不严,讥斥大臣,其言尽是,而臣将退矣。目下处义,有不可烦渎,惟有竦息俟勘而已。

赐批不许。别谕曰:“前后眷遇,卿既历叙之矣。协赞予一人,毋替终始,岂非所以报答眷遇邪?虽于年至之后,犹不当丐身长往,况年未至而体尚康,则卿之言,不其近于无所据乎?艰虞溢目,国事罔涯,予之所倚毗,惟卿等在耳。卿须体予至意,勿复控辞。”

○三司执义李师濂、掌令崔景岳、持平任希远、校理李羽晋、副校理宋民载、正言柳畊、金载翼、副修撰严思宪。合启言:“噫嘻!痛矣。䄄即,湛之父也。湛虽已毙,䄄固自在。顾今妖宇之真赃既露,贼复之逆节毕输,二字凶图,自有所属,则此实祸源之祸源,不可一刻容置于覆载之间。而殿下拘于私恩,既靳常刑,才许耽罗之安置,旋移沁都之善地,买屋挈眷,偃息自如,古今天下,宁有是耶?请还寝䄄安置之命,亟施当律。”批曰:“付丙。”

○两司合启言:“噫!彼善德,以贼复之庶弟,平日阴谋,无不绸缪,到今穷核,惟在设鞫严问,而今乃有移付捕厅之命,夫王府、捕厅,轻重自别,不可以虮虱贱类,或忽讯核之方。请善德亟令王府,严加钩问。”又启宇镇事,改措语曰:“今此酌处之命,已是万万乖当,而不有台启,遽下特教,半夜之间,勒令押付。禁堂、承宣,俱未与知,自有鞫狱以来,岂有如许非常之举乎?请迟晩罪人宇镇,更令王府,即速拿来,仍前设鞫,期于得情,夬正典刑。”又启言:“噫嘻!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贯通逆宗之阴谋,钩核之路,专在此贼,而半夜特教,出付县狱,鞫体乖损,已无可言。今乃不使究核,不捧结案,遽尔正刑,只施应坐,古今天下,宁有是耶?请以谦施以孥戮。”又允。

○司谏院正言金载翼。启宁镇事,改措语曰:“移送捕厅之后,未即讯问,旋为酌处,狱体踈忽,已无可言。请罪人宁镇,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又启言:“赵时伟,赋性阴騺,行己回谲,护法翰贼,全昧灭亲之义。指挥馨疏,莫掩尝试之计,而此于渠,犹属馀事。向者邦庆,敢怀他肠,言辞之间,显肆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庆忭等语,至有五月丧变之后,暗嘱其兄,沮戏葬地,人言藉藉,情迹难掩,为世愤痛,厥惟久矣,而威势所压,人莫敢言,及夫宇镇拟帅之谋出,而真赃绽露矣。渠既内擅铨柄,外据藩臬,盘结颛弄,无欲不遂,而所不足者戎权,则乃与宇镇父子,特地缔结,昏夜绸缪,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将兵之任。手势到此,将欲何为?即此一款,为渠断案,方当宇贼逆节彰著之后,岂逭党与先治之律乎?请赵时伟先施岛配之典。”批曰:“不允”赵时伟事,以拟帅二字声罪,则发启亦晩矣。然护法翰贼,昨秋脱空,指挥馨疏,太没模捉。其下一叚语,人臣负此罪名,何以自立?岂可以疑似之风传,如是为言乎?大抵渠之取此,莫非自取宇镇之致,此亦渠所使以渠处地,早绝宇镇,真有若浼之心,则以风牛不及之际,宁有名登于诛讨宇镇之疏启乎?即此罪累,一番有大惩创之举,然后诸凡出入近密,厚蒙恩造者,皆知如彼为死,不如彼为生之义,下无讪上,人得全躬,此不但生道杀人,亦出为渠家之意。所可嗟惜者,渠未蒙宥之前,使无累之其兄,不得从宦,而与其持难,曷若究竟?所请律名依启。使世之欺蔽君父,卖弄朝廷者,知有所畏惮。“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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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春塘台,行内试射。

○窜赵时伟于庆源府。

○正言柳畊,传赵时伟拿鞫之启。教曰:“台启中,赵时伟事,一叚句语,关系何如?而曰力遏云云,似有指的,曰显示云云,岂非勒说?尔既指的说去,则何不斥言其向何人道此事乎?令政院,问于尔等以启。原启姑不允。”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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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持平任希远、正言金载翼启言:“赵时伟自来情迹之凶谲,从前负犯之叵测,有难毛举,而最是邦庆后国言之所沸腾者,为渠断案。噫嘻!宗社、臣民之庆,孰有大于壬寅九月?而为有秉彝之衷,向国之心者,自不觉喜形于色,情溢于辞,而彼时伟,抑独何心,一切背驰,其时一重臣疏中,有庆忭之语,时伟乃于喉院稠坐之中,大肆咆喝,或谓之妄发,或谓之此等句语,不可用于今日,及夫定号之日,愤懑大言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指意绝悖,肠肚毕露。有耳皆闻,有口皆传,凿凿有据,节节皆实,焉敢诬也?噫嘻!庆忭之语,不可用于今日云者,此岂非力遏之言乎?定号之举,何如是太早云者,又岂非显示不悦之意乎?此皆群情之必欲沫血而寝皮者也,有非风传之出于疑似䵝昧之比也。”批曰:“渠亦人耳。人必有常性,而以避辞观之,谓之分明有是事可也。然则决非常性之所为,一番置对,另行卞核,有何持难?而淆俗传讹,关系至重。亲听之谁某,参证之谁某,尔等既不明言,则岂可容易盘核?后日大臣登筵,欲询问。”

○左议政李福源呈长单。赐不允批,又别谕曰:“日前敦谕,略布予意。休退二字,义不当出口外。卿若以多年中书积瘁受病,欲求暂时就闲,则尚有曲体之道,而卿乃直云永辞仕籍,退奉朝请。先疏后单,殆若不得请,则不已者然。卿之事,诚亦慨咄。待明朝听予面谕。”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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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召见左议政李福源。福源曰:“臣受恩深重,岂敢言退?而臣之癃痼之病,盈满之忧,日昨辞本,实出肝隔。惟望天地父母之曲赐体谅矣。”上曰:“原任与奉朝贺,一也。姑待国势之巩固,更请三字之衔也。”仍命勉副相职。

○召对。

○吏曹判书尹蓍东罢。以屡违召命也。

○教曰:“大凡缴还之规,亦有层节,岂有若近日政院貌样乎?近日所谓缴还,名虽覆逆,实则避事。至令院隶声澌,中使脚软,特一戏剧之举,而然犹无一人担着,依旧是漫漶,似此承宣,将焉用哉?昨日政院举行,最觉开眼,而反遭堂箚之斥,入直玉堂递差。”

○承旨蔡弘履等,上疏自引。以颁布金龟柱罪名爻周传教,为玉堂所论也,幷许递。

○时、原任大臣,上联名箚,请寝金龟柱罪名爻周之命。批曰:“赦典文书中抹下,但欲去其名于徒流案,用在谪身死者爻周之式也。非丹书非鞫案,则元无相妨之事。卿等谅之。”

○判义禁府事金锺正等,上疏请寝金龟柱处分。不纳。

○同知中枢府事郑述祚上疏曰:

臣伏读先大王庚戌祭文,有曰:‘都付命也,一例宽哀。何意凶贼,伏在肘腋?逞憾戊申,终遂其逆’之句,未尝不三复呜咽。岂意今日,复见此事邪?噫!五月之变,九月之丧,大小惊遑,中外疑惑,而宫禁严秘,端倪莫测。及奉大妃殿所下谚教,悲冤痛迫,无异于变之初也。夫以先大王日月之明鉴,洞烛鬼蜮之情状,锄治凶秽,肃清宫禁,则殿下仰体先朝之威断,俯答臣民之悲愤,特一处分间事。今之逆医、妖媪,即庚戌之顺、贞辈,既有盘问之阶,而每以‘疑无指的,难于钩核’为教何也?至庚戌,则犹能摘发于三年之后,而今则时日未久,端緖易核。况昵近左右之际,出入肘腋之间,亦安知无,如顺、贞等者乎?伏乞先降逆医、乳媪设鞫之命,盘问情节,快行诛讨焉。

批曰:“卿不闻大臣入侍筵教乎?痛冤之情,岂后于卿,而如是泄泄也?”

○前春!桂坊僚属判中枢府事黄景源等,联名上疏,请鞫逆医、乳媪。批曰:“须见宰臣郑述祚之疏批。”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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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次对。

○停诸道春操。

○上谓右议政金熤曰:“赵时伟事,声罪则决难容贷,事件则至为䵝昧。且以近日嚣俗,传讹已甚,故以是持难,非当断不断而然矣。大抵台启所云,实无究得言根之路,又不可不生不灭,置之人鬼关头。卿其陈之。”熤曰:“台启论列,既甚狼藉,则恐不可不一核矣。”上曰:“此言一出之后,为时伟者,欲其对质白脱,而以为当问。恶时伟者,欲其按核讨罪,而以为当问。惟此一问之言,则无论谁某,必皆同然一辞,殆如理欲之同行异情矣。但因此浮言,遽然究问,则得无后弊乎?”熤曰:“台臣亦岂以私好恶而发启乎?此事只是浮言而已,则固不可尽为究核,而今则既入台启,不可掩置。且此是莫重声讨之事,则不可以好恶言,实则以其罪罪之,虚则亦清脱,如是然后国体为得矣。”上曰:“此事诚难矣。予意则似是涂听道说,安知非恶之者之言乎?若急书告讦,而如果无实,则有反坐之律,而此则出于台谏风闻,其何以反坐论乎?大槪此事,比之向来蔡济恭事,则稍有间焉,而但台谏不可使之面质,何以则为好耶?”熤曰:“台谏亦非自闻之言,则岂可使之面质?”上曰:“所以昭脱,所以正法,无出于一问字,而汎然发问,岂有自服之理乎?至于所谓戚联二字,予以为奇怪矣。予于渠,初无以戚联之故,而有所问讯往来之事,且渠之人品,予自来不喜。大抵其兄可惜,而其弟则不然。盖其为人,本不清朗,故受此言矣。宇镇之如是误入,亦渠之使致,似此罪状,不一而足。予意,则毋论戚畹与近臣,只是一直向国,则任用之,反是则黜退之而已。今之事,有可闷者,用人而不知其所由,罪人而不知其所犯,故人多误陷。予则以为时伟非无罪,而台启云云,似是常情之外。此事必须明白究竟乃可,而如是相持之际,并与已著之罪,而不得勘配,岂成说乎?近来台启事,诚慨然矣。流行之言,何以知其虚实,而插入启中,物情何以镇服乎?”熤曰:“台言诚过,而必须一番盘核,然后可知其虚实矣。”上曰:“盘核,亦须知得言根,然后可为之。不然则将为久囚,此甚难矣。”熤曰:“此外如拟帅事,亦甚大矣。”上曰:“拟帅一款,亦不可如是为说。今以台启所论观之,殆如明谦之拟内应,将此亦不善思之言矣。”

○右议政金熤免。熤引病筵恳,特许之。

○召见领议政金致仁,上曰:“今日召卿,欲议卜相事也。久未新卜,相望苟艰,今将新卜,谁可者?”致仁曰:“用人之法,必先观才望与资历。其俱优者实难,无已则藩任中新莅与递归之人,望实俱优矣。”盖指兪彦镐、赵璥也。上曰:“递归人,好矣。此人,非但夙有声望,比来历试,益知其可任。诚不易得之人,而观其处事,心细殊异其貌矣。”致仁曰:“其为人长处甚多。今日朝臣,似无出其右矣。”上曰:“此则固好,无容更议。外是,更有何人耶?顾今正卿中,或有地处之姑难拟者,或有踪迹之目下难安者,实无无故可合者,而向日铨长荐望中,新通人何如?”未及对。上曰:“此谓仁陵也。既是崇品人,亦稔知其难得矣。”致仁曰:“此人固好,而但前后践履尚浅,未尽其用。今姑益加任使,以观其效,则似合于历试之方矣。”上曰:“卿言亦好。第舍此,则实无其他矣。”

○卜相,旧卜,郑存谦、徐命善、洪乐性、李福源、金熤、徐命膺。新卜,赵璥。以赵璥为议政府右议政。

○以李在简为户曹判书,金载瓒为原春道观察使。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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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右议政赵璥闻新命,径出乡庐。谕曰:“卿何有此极非常、极过中之举乎?大臣去就,所关如何,才卜金瓯,径往楸舍,胡不念自重之方,乃至于此?昔人有三命而走者,三命,上卿也。走言,不敢行也。卿欲难慎于出处之际,则在家引让,固当耳,岂必为此古人所不为之事,以致瞻聆之惊惑乎?急于挽行,先遣入侍史官,往传筵教,望须亟回初志,登时复路。自馀在嗣后敦谕中,姑略之。”

○大司宪洪秀辅、执义李师濂等,上疏讨逆䄄等诸贼。幷不纳。

○大司宪洪秀辅、大司谏宋锳上联名箚,请寝金龟柱罪名爻周之命。不允。

○以洪良浩为司宪府大司宪。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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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行文武臣殿讲。

○仍任吏曹判书尹蓍东。

○以李敬一为司谏院大司谏,闵彛显为司宪府掌令。

○右议政赵璥附奏曰:“臣穷命险巇,孤踪危臲,不敢以平人自居,而内而剧曹,外而重藩,受命不辞者,以全保之恩,与天同大,报答之诚,矢心自效。然其满心惭恧,无面可显,忽地误恩,又下于千万梦寐之外。此莫非臣过福招灾,死期将迫之致,而其为累圣简而骇众听,为如何?况今君仇未复,国贼未讨,臣于反面之日,略陈沫血之奏,而终未能感回圣心,获蒙允兪。则揆以臣子之道理,只有自处之一义,遂以此仰告于前席,而不敢为抗颜供仕之计矣。乃于此际,千不近、万不堪之宠命,又从以惊心而褫魄。不待臣之乞退,而天实退之也,不得不走归乡卢,而其行似近于逃遁,其迹自归于辜负。惟谴何是俟?”

○全罗道观察使沈颐之、咸镜道观察使郑民始等,上疏讨䄄等诸贼。幷不纳。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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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昼讲。

○以李在学为司宪府大司宪,金翊休为司谏院大司谏。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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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明政门朝参。领议政金致仁启言:“人日制,已定日入启,而取考成均馆誊录,则二去丁亥年,文衡虽在外未参,而大轮次亦有设行之例矣。”上曰:“丁亥已例,可谓衬合。文衡情理不可不顾,然则卿其出题。”致仁曰:“臣则病昏,其于试事,备位而已。虽无文衡,两馆提学及奎章阁提学幷参,使之出题宜矣。”上曰:“卿之辞逊,极为过当。虽以考试一事言之,定高下书等第,无文衡则大臣主之,况此大轮次之自政府出令乎?前例虽无可据,揆以事体,决不可委之于单文任。卿勿过辞。”

○兵曹判书金履素启:“诸道各驿百弊俱兴,苟求其源,则专由于马户之擅卖马位,一年二年,便归乌有。大抵马位之私自卖买,自有法禁,不可以事属既往,因循勿问。请令各道道臣,另加严查,犯者毋论与受,一依禁令,绳以重律。土地还属本驿,以苏完列邮。”从之。

○判义禁府事金锺正言:“罪案抹去,虽与爻周有异,而一番抹去之后,则遂使凶逆之罪名,终无登书之处,天下宁有是乎?”上曰:“此事不必烦陈矣。身死之后,抹去于徒流案,少无关系,且今番两次庆赦,尤有异焉。宗社之得有今日,孰非慈圣之功乎?慈心则岂有私系?而其在仰慰,则诚不可已,况此抹去之举,初无害于堤防者乎。”

○执义李师濂启言:“我东方正学,至于先正臣李珥而大备,故前后崇奖之典,靡不用极。在昔仁庙朝,先正承统子李景临,除拜教官,自是以后,殿郞禁都,无碍差拟矣。辛丑以后,屡降承传,掌铨之地,宜即对扬,而拘于时格,顾瞻持疑,殆同见枳,官享久阙。请下询庙堂,指一定式,俾无沈屈之叹。”可之。又启言:“近来槐院之选,极其猥杂,一经分榜,辞说纷纭,殆将与国子无别。请饬该院,严其选法,以为复古之道。”可之。又启言:“武弁乘轿,法禁严截,而南兵使申㬚赴任之路,诿以老病,舁轿作行。北来之人,传说狼藉。请拿问。”教曰:“万万骇然。先令道臣查报。”又启言:“逆䄄事,向来大僚之缓请次律,虽出于万不获已,而慨惜则极矣。喉院、三司之前后覆难,凡为几遭,而宾对日承宣遽然颁布,惟允之义固如是乎?请伊日诸承宣,一倂罢职。”教曰:“尔不见日前陈箚玉堂递差乎?”不允。又启言:“西北镇堡之当初设置,各为关防,而到今形便,间多没紧要处。且其所谓镇况残薄,为镇民者,偏被掊克。请令庙堂,随其紧歇,参以厚薄,或幷他镇,或加其廪,俾除边民难支之弊。”允之。又启言:“向来郑遂龟等疏录割名,已为叵测,秋曹供辞,尤极凶悖,散配之典,犹属太宽,则该曹举行,固当严惩,而定其配所于其至亲任所新、谷两邑,名以编配,岂有如许骇愕之事乎?请秋曹该堂罢职。”批曰:“非用意之事,而似此官箴,何必靳持?依启。”又启言:“汉城主簿沈公权,年少历浅,听理妄错。请罢职。”允之。又启言:“别军职李晢,妖邪骄妄,座有宰相,掉臂径入,路逢名官,驰马突过,不可容置。请施刊汰之典。”命拿问严绳。又启言:“日前太庙展拜,侍臣诸玉堂,以骑郞之棍治,馆隶不参陪班,事涉踈率。请并罢职。”允之。又启言:“近来廉防倒丧,社稷令金履运、李英裕,以僚嫌,次第呈递,而为僚官者,尚此蹲冒。请社稷令姜傧罢职。”允之。又启言:“都下米直,日渐踊贵。请严饬五部、平市,禁谷商之都贾、市价之操纵。”批曰:“便民之政,无过不扰,猝地设禁,反致纷挐。判尹登筵,使之随处察饬。”又启言:“前府使崔云羽,听逆复风旨,勒夺肃川保民筒,怨声载路,唾骂成谣。请施定配之典。”允之。又启言:“尼城县监李集明,在部官,京兆讼以贿成,丑说喧腾,不可置字牧之列。请刊削。”允之。又启言:“满浦佥使曺命喆,欲奸守节之女,至使投水而死。请令道臣详查,拿问正罪。”允之。又启请:“饬各司卯酉仕之法,禁街路外馀家之习,赈邑抄饥,另饬务精。”并允之。仍教曰:“何求新奇说话?似此官箴正资,破聋新启,至十九,可谓举职。执义李师濂,中鹿皮一令赐给。”

○正言柳畊启赵时伟事。批曰:“当处分矣。”仍问领议政金致仁。致仁曰:“此事自产室厅,拖至三十朔之时,闾巷之言,已多讶惑者。至于壬秋大庆,苟有秉彝,孰不欢忭,而一种议论,公然讳言,邦庆二字,凡于章奏言语之间,有若设禁者,故大小同愤,国言如涕,莫不置疑于一处,而特不敢言。五月丧变后,墓山沮戏事又出,则人心转益冤愤。及至九月,则虽不知其言之流出何处,而举世疑惧之言,崩腾喧藉,言根所从出,既无以得知,宫禁事秘,又无详知之道矣。慈圣谚教一下,人皆以为向来行言之有实如此,慈圣下教,无一字泛下处,虽以其后逆狱之如合符节者见之,亦可验矣。渠亦人耳,当初岂必有异心,而特以有别般企待,故自不觉不平之心,在中,罔测之言,发外,终至于背驰邦庆之归矣。至若重臣疏咆喝之说,定号后太早之语,臣亦只以行言闻之。邦庆日,诸卿宰之颠倒入阙也,一王子之生,胡大事,而如是扰乱云云,非台启中语,而其时同为传播。凡渠倡言时,必有同坐参闻之人,次次缄问,或可核实,而赵时伟一番严问,则渠岂敢终始隐讳乎?”上曰:“今虽鞫问,渠必自明。欲缄问台臣,台臣亦当归之国言。卿之筵奏,益闻其所不闻,而卿,亦曰闻于行言,行言亦何以到底溯源乎?一言以蔽之曰:‘何以得此?’减死,绝岛安置。”又启言:“李文德之罪,可胜言哉?昨夏墓所议定时,渠以爱惜田宅之心,敢怀谋避之计,暗托时伟,辅嘱其兄,至以不敢引之说,登诸筵奏。今日臣子,苟有一分秉彝之心,则岂忍沮戏于莫重之地乎?请先施屏裔之典。”批曰:“此与国言之无凭大异。令该府,拿问勘罪。”

○正言金载翼启言:“昨冬,鞫狱之根因,专在于逆湛之服毒。服毒之根因,又系于连婢之口招。则捕厅究核之际,惟宜审慎用刑,盘诘得情,而妄加治盗之刑,遽至径毙之境,遂使钩核路绝,端緖莫究。请其时捕将李汉昌、赵圭镇,亟施削职之典。”批曰:“槪因厥囚,年老旋毙。似非捕将之罪。”不允。

○以朴祐源为吏曹参判,徐有邻为艺文馆提学。

○右议政赵璥,又上辞疏曰:

区区自处之义,月初筵席,曾已略陈,日前书启,又复申控,而所可痛恨者,名仇国贼,迄未穷核,天经地义,渐益晦塞,无以自解于天下后世。臣于此,实不胜痛哭流涕,而穷山没齿之计,又不得不永矢于心矣。

批曰:“自予枚卜于卿,卿之驾履,不惟不造于朝,迈迈者行,居然自郊而乡矣。然惟庙堂,若为之增重国势,若赖以巩固,丙夜之枕,亦庶几少纾宿昔之忧者,盖不待舆人之诵,予所自信于中,不啻贤于梦卜而然也。卿以圭璋之誉,负栋梁之望,断断一心,惟在于移孝之忠。古所谓,真宰相风采,未尝不为卿许之。则顾今济川之责,舍卿伊谁?噫!去就之义,有关礼防,大官之礼,非比庶僚,今卿巽辞,亦系中书之故事,而勉回遐心之道,惟视予诚与不诚耳。然径寻乡庐之举,窃为卿惜之。若乃疏中云云,卿虽以为必可辞之义,予则愈见其必无可辞之端。从古,名硕之严于出处者,何尝有一切硬定法门?顾其义之所在而已。只就卿言中铨任一款,而反复之,庶可见不当强处不强,可强处强之。此非予不量为任之大小,不强于小,而强之于大也。诚以其大且重,故不得不烦卿之重耳。”

○副校理沈焕之上疏曰:

噫!自麟、谦,一辅而为能、泽、范、吉,再辅而为夏贼,三变而为瑮贼,而复、喆又出。天下之变极矣。噫!此诸贼段落,始若不同,归宿终是一处。其故何哉?譬之于水,则源头未塞,而波澜之横滥也。请旧逆、新贼,并举诛讨之典。臣一言脱口,恒挟阱渊。本馆除旨,复及于九载屏枳之身,而当国事所当言者,苟有顾望之意。是负殿下之恩,敢陈结轖之慨焉。

不纳。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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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斋宿于景慕宫。

○馆学儒生生员任琏白等,上疏讨诸贼,请寝酌处之命。末曰:

噫!彼伟贼,性锺阴沴,心蓄凶慝,不臣之志,已坚于储嗣诞降之初;无君之心,莫掩于邦庆挥却之日,则台疏所谓,不悦云者,即不悦吾贰君之谓也。若其不悦,则不利可知也,不利则有害可知也。有害则凡所以害之之道,亦无所不为于不睹不闻之中矣。请亟从三司之请。

批曰:“勿烦。”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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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行酌献礼于景慕宫。

○谕右议政赵璥曰:“噫!卿间经事,故出而事予,仅始一二年矣。本末长短,何从而详?尝闻卿在家事亲孝,生而竭力,殁而尽哀,朝夕倚庐,往往有人所难堪处。此予所以许卿孝,前批首提移孝二字。卿之借手事,予亦岂不在是?且卿棣棣之容,庶几矜式具僚;介介之操,庶几砥砺颓俗。此时作相,舍卿伊谁?古人审于去就,而新卜后,或有一疏而出膺者。卿则不惟反是,忽创古人所不行之事,匹马松楸,闻命即发,镇日疏启,殆似不知止、不欲已然。予则曰玆举在卿,未免病处。噫!洁身长往,无是义焉。勉抑谦衷,即日返道。”

○命象山府院君裔孙康达秀,除本道陵官。

○京畿儒生、生员元启夏等,上疏讨德、荣等诸贼,又曰:“惟彼射天之凶,尚在未了之案,而辄设同庆之科,恐或近。朱子所谓:‘观星于昼,褰裳于陆者也。’目今多士既集,上号庆科,固当以是日设行,而至于讨逆,则姑待凶贼之歼尽,更设科名,实合于尊体统、重伦纲之道也。”批曰:“近来章甫干涉朝事,殆有甚于台阁之任言责者。非不知先施儒罚,而试士在即。姑勿论。”

○以金憙为吏曹参判。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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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设大轮次于丕阐堂。表居首生员柳师模、赋居首进士金翰东,直赴殿试。

○以李𡊠为司宪府大司宪。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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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冬至正使黄仁点等驰启曰:“臣等去十一月十六日,到北京。十八日,自主客司知,会于四译馆:‘明日皇帝幸瀛台时,带领朝鲜使臣,瞻仰于西华门外。’云,故十九日五更,臣等诣西华门外伺候矣。黎明,皇帝乘黄屋步轝,幸瀛台,到臣等祗迎处,驻轝谛视。使侍臣和珅,问臣等曰:‘国王平安乎?’臣等对曰:‘平安矣。’皇帝仍过去。礼部尚书德保,亦祗迎于臣等班次之右,与臣等施礼劳问,因谓臣等曰:‘皇帝特轸贵国之有服,此次陪臣参宴之节,幷停免。且念久留之有弊,昨下正朝后,即为发送之谕。’云。二十日,得伏见谕旨曰:‘礼部奏朝鲜国王,因赐祭,该国世子,具表谢恩,幷进方物。’等语。向来该国王,遇有谢恩事件,随表备进方物,俱加恩准,作正贡。但该国王,素称恭顺,诚悃真挚,今业经备物远来,若不收受,徒滋往返,该国王意必不安。即循例,抵作正贡,亦属虚文,转非朕推诚加惠之意。所有该国王此次随表呈进贡物,着该部收受,照例折赏,因传谕该国王,嗣后遇有具表谢恩事件,遵朕屡次所降谕旨,俱无庸备进方物,以副体恤。’云。本年正月初一日,臣等随班入太和殿庭行礼。初二日,受回咨文。自北京离发”云。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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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春塘台,设文武庭试殿试,即日放榜。文取李义纲等十五人,武取金允源等百四十人。

○李匡运伏诛。判义禁府事金锺正请对言:“龙仁幼学李匡运,于臣为戚属,忽来言曰:‘吾欲上疏。’袖出一纸欲示之。臣曰:‘勿论疏之好否,不欲闻见者,素戒甚严,切勿出之。’云,则还纳神中曰:‘此疏,非他。乃请早定储位疏也。’臣闻甚惊骇,责令速出。既未见疏草,全不知里面矣。”御肃章门亲鞫,问匡运:“汝往重臣金锺正家,口出凶言,如此凶谋,决非汝一人所可独办。疏草中四字凶言,听谁指嗾而为之乎?”匡运供曰:“渠意,与善复有异。善复则私挟湛贼,至有罔测之计。渠则以为宗社危急,若自上疏分则好矣,故欲为上疏,袖疏草,而往问于重臣,则重臣不见而还给。故渠有四寸韩采者,更示疏草,则采以为:‘若呈此疏,必有赤族之祸。’欲为烧火,旋即折置,故疏草今不在,今当书纳矣。”问韩采。采供曰:“李匡运,即渠姑母之养子也。今者称科行来见,袖出一纸以示,而眼昏只见其起头数行,谓匡运曰:‘儒生何必为此上疏乎?’仍取其疏草,手自投火。匡运辞去矣。”问:“汝何以知疏中之语,有赤族之祸乎?”供曰:“多有凶言,故知之。”问:“凶言何如?”供曰:“其疏以为:‘五月九月之后,国家危急矣。”问匡运曰:“汝之疏中凶言,韩采已悉告,即此已是汝结案。不必更问,而指嗾同谋之人,直告。”供曰:“此实自作,元无同谋之人矣。”问:“汝既称科行,则不为入场,忽欲上疏,何也?”供曰:“初非科行,闻亲临试士,欲入场呈疏矣。”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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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肃章门亲鞫。问匡运。匡运供曰:“善复逆节,心常惯痛,故欲为上疏矣。”问:“汝居乡曲,善复逆节,何以详知乎?”供曰:“见翻誊谚教及官家下帖,故知之矣。”问:“汝闻韩采赤族之言,旋即中止,则汝,亦知为凶疏也。”匡运以大逆不道迟晩。问韩采:“汝见匡运疏,其四字凶言外,又有何等说话乎?”供曰:“疏中,有立承大统四字,请出科题之说矣。”问:“如此凶言,汝既见之,其凶谋属于何人乎?”供曰:“匡运以为:‘无论谁某,岂无宗班中人乎?’更无指的处矣。又言:‘昨年五九月以后,国势危急,此等大事,不可不广询,故欲以立承大统,请出今番科题矣。’”问匡运:“汝之凶疏末端,有四字科题云云,汝果有此凶言乎?”供曰:“四字,即立承大统也。今番科题主意,当以此为第一紧语矣。”问:“汝疏末端四字,视昨日所供凶言,尤极阴惨。此疏一上,汝亦自知为剧逆,而犹且冒死为之者,必有所欲,有甚于生者。果闻何人之凶论,亦为何人之指使乎?”供曰:“凶疏,乃所自办。实无指使之人矣。”问韩采:“匡运以乡曲之人,甘与逆复,为同情者,岂无指使而然乎?”供曰:“不知。”教曰:“匡运凶疏,既不同参,且已投火,则与知情不告有间,而匡运凶言,既目击,昨日亲问,又呑吐不发。以此罪绝岛定配。”两司请采更鞫。不许。

○设庭鞫。匡运结案曰:“昨夏以后,国势孤危,敢生觊觎之计,草出凶疏,至有四字凶语。及夫重臣上变,鞫庭纳招之时,敢曰自上云云,异于复贼之自下谋逆。疏末立承大统之说,既发于韩采之招,书之于疏草中,即此设计,与复贼二字凶图,一而二,二而一。大逆不道是实。正法。”

○配韩采于薪知岛。

○大臣、阁臣、三司诸臣求对。上曰:“卿等之意,予知之,岂忍更提前说乎?”领议政金致仁等曰:“臣等求对,为宗社也,为伦纲也,何殿下预料而牢拒乎?顾今滋蔓之虑,果未必缘一匡运而有加,然由其不能夬施典宪,故人心之诳惑滋多。即今所望,惟在亟从前请。”上曰:“卿等其止之。予之情事,本不以平人自处,一自丁酉秋以后,益觉无乐乎为君。盖伊时事,便是先斩后启,殆若李光佐先发后启之例。念及于此,尤为痛心,闭阁却膳之举,卿等真个以寻常视之耶?然则又何忍向予更发此等言乎?苟欲强烦不已。”仍下非常之教。致仁等泣奏曰:“殿下何忍对臣等发此教乎?”诸承旨及禁堂、三司诸臣,一齐泣陈。上曰:“卿等闻予一字之言,尚欲更奏曰,有臣分乎?”致仁等曰:“今则,惟当退伏𫓧钺,以谢为人臣不忠者罪而已。”遂迸退。

○右议政赵璥,闻亲鞫之命,到城外不入。遣承旨李亨元敦谕。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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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药院请诊候。教曰:“昨日卿等请对时筵教,卿等思之。此是予千不获已、万不获已而发也。自此予庶可安心,而又以端揆去就,通宵酬应,端揆事,岂不慨然乎?如卿等在寮采之间,何不劝出?况卿职,在保护乎?”

○右议政赵璥附奏曰:“因一贱臣之迷滞不通,致烦圣上彻宵之酬应,臣亦自知其死有馀罪。噫!今臣事势,只有得请与得罪两条路而已。惟愿亟赐严诛。”

○右议政赵璥,见药院批旨,胥命州狱。命都承旨沈丰之传谕。

○议政府抄启,讲制文臣柳畊、尹永僖、尹光颜、李义观、申溆。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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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昼讲。行抄启文臣亲试。

○大司宪李𡊠上疏曰:

当匡贼之来言于重臣也,固当登时拘置,以防遁逃,仍即上变,而反致任他逮捕之间,拖过数日。论以狱体,万万踈忽。臣谓判义禁金锺正,亟施谴削之典宜矣。

批曰:“判金吾事,失在忙错,使卿当之,无怪为然,而一番勘过,在所不已。依施。”

○司谏郑益祚上疏曰:

五月罔极之日,惟彼李谦彬,闯呈一疏,始之曰修短系天,终之曰无所归咎。敢以此等语,登诸章奏于声讨方严之日者,此岂人臣所忍为哉?顾今慈教诞宣,臣民之痛一倍,而峤南雄府,忽归此人。伊时台阁之请削、章甫之声讨,可见一世之公议,而渠乃扬扬冒赴。臣谓安东府使李谦彬,宜施刊版之典。

批曰:“李谦彬事,谓之率口说去,自不免妄发则可也。何必深论乎?”

○以李在恊为判义禁府事。

○两司大司宪李𡊠、大司谏金翊休、执义李师济、司谏郑益祚、掌令李永穆、持平任希远、吴泰贤、献纳权恢、正言金载翼。俱启言:“凶逆之变,式月斯生,至于今番凶逆而极矣。韩采之目见凶疏,私自投火,不即发告者,究其情节,万万凶狡。知情之律,渠焉得逭?岛配之典,失之太宽。请韩采更为严鞫得情,夬施当律。”不允。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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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宰臣,谕右议政赵璥。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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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义禁府以李文德供,请严问取服。命政院问于台臣以启。柳畊对言:“昨夏相墓之日,拟定于文德庄后麓,则渠敢萌百般图免之意,求谒卿相,以九世相传之说,自谓欲暴情愿,或被叱斥,或遭拒逐,而毕竟时俊之筵奏出矣,人言涕腾,至今愤郁。伊时赵时俊疏有曰:‘初非独信己见,不过举奏所闻。’时俊之所闻,非闻于文德,而从何得闻邪?至于与时伟素昧平生云者,尤极无严。渠既居近时伟家,自来亲密,无常出入,其滥跻武宰者,专出时伟兄弟之吹嘘,则暗地嗾嘱之状,渠或抵赖,历诉公卿之迹,岂敢掩覆乎?”文德竟罢职。

○东莱有女人徐一月者,被邻居高甲山所诱,潜入倭馆,与倭人交奸,事发,东莱府使闵台爀以闻。备边司覆奏,请徐一月依法典杖配,高甲山令节度使,张军威枭示于馆门外。允之。

○降水原府为县,以匡运胎生邑也。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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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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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朔,掌令闵彛显上疏辞不至。赐批敦召。

○检校直阁金载瓒白上曰:“顺安县衙,有仁元王后手种栗木,本县筑墙建门,观瞻匪不崇严,而甲子年,先大王御制,无处奉安,今揭于衙舍,即建小阁于栗园中,以尊奉御制宜也。”允之。下御制记文同揭。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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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召见大臣、备局有司堂上。

○以金履素为宣惠厅提调。

○特赐前大提学黄景源衣资食物,以是年小科回榜也。

○献纳权恢上疏言:

李谦彬之冒赴岭邑,固放恣无忌,而检拟铨官,不可无责。吏曹参议李集斗,请施谴罢之典。

批曰:“如尔等在台阁者,非集斗辈,何以效一日之责?似此风习,所欲先矫,尔等知之。《诗》不云乎,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安东虽非此人,岂无可为者?伊时疏语之有心无心,姑舍。论斥之说,至发于重臣筵奏,则自渠手汲汲照拟,迹近务胜,事若酬劳。此亦挟私之一端。”仍命李集斗,从重推考。

○以闵锺显为弘文馆副提学,擢金持默为摠戎使。

○吏曹判书尹蓍东启言:“逆贼所出之地,降邑号罢守令,皆以胎生邑举行,今番水原降号,亦依近例,而《大典通编》《纲常罪人缘坐条》以时居邑为定,《通编》颁行之后,安北、顺天,亦是胎生邑。一番禀定,然后可以不眩于举行,询大臣。”领议政金致仁言:“宜从《通编》。”从之。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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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瑞葱台,行内试射。

○忠清道儒生宋持铉等、黄海道儒生申憘等,上疏讨䄄等诸贼。批以勿烦。

○教曰:“近来方外儒疏,实为士林之羞耻事。大抵《春秋》之义,莫先于讨复二字,此人得而诛之者,朝野何异?而今也反是,架凿之不已,至于傅会,傅会之不已,至于驱勒,以然疑臆料之事,自唱自和,靡有纪极。虽未知孰主张是,及其流弊之滔滔,岂非世道之忧乎?本事何等惨恻,不忍言则,某句某语之曰然曰否,朝家不欲一一索言剖析,而章疏自有章疏之体。除非朝纸所出,筵席敷示者,焉敢惟意喷薄?此规不革,反使义日益晦,理日益斁,国事将日非矣,决不宜等闲看过。此意令成均馆,饬谕方外诸生。”

○天安郡守洪彦燮,投绂归呈状于吏曹曰:

戴天履地,知君与父而已。今我文孝世子丧变,症势凡百之自初怪底,至于此境,是何等君父之仇也?以宫司旧僚,中夜掩泣,直欲溘然,不能自抑,而职微诚浅,既不得碎首而格天,又不得殉身而伸分,区区犬马之忱,只有退塡沟壑而已。君仇未复之前,莫非杜门自处之日,虽被方命之诛,万无赴任之路

云。吏曹启言:“此个义理,秉彝之所同有,冤愤之所共切,而至于解官自靖,臣等之所未能办者。彦燮能之,不可枉其所守,强使还任,又不可以违令,循例请谴。请天安郡守洪彦燮,今姑改差。”教曰:“若此,则曾叨宫衔者,皆将自划乎?更加严饬。”彦燮不之郡,命拿问。彦燮供曰:“今我文孝世子,当日臣事之储君也。不幸一疹,仇于臣僚,悲遑罔措,十朔如一日。际伏见东朝圣母,诞降明旨,则始知有不可共戴之仇贼。是贼也,祖宗之仇也,臣民之仇也,不但在今日北面之列者,明目张胆、沫血饮泣之不暇,将使史氏,书诸汗青,传于千载之下,则必见其忠臣烈士,掩卷而扼腕也。拟身奋臂,既不得报我君父之仇雠,则无宁解官归第,粗效迷执。情踪到此,万死而已。”判曰:“凡为今日在廷之臣者,无论大官、小宫,冤愤痛恨之心,岂后于此囚?而朝廷自有国体与事面,岂可任渠所为,便即曲遂乎?不惟是也,荫官处义,尤不当若是突兀。古或有除官不仕者,或有没齿自划者,而处义之际,未敢彰露说去,期必无痕图解,此盖国体、事面所在,不得不然故耳。先辈尊朝廷之心,实为后生、新进之所可取法,万有一许副此囚之愿,将使人人自划而后已,宁有是理?此囚,待城门开下送。”彦燮终不赴。教曰:“淆俗足智,窥觊成习,即难医之痼瘼。予每见此等处,不觉面潮肚热。洪彦燮事,非一天安郡守所敢烦彻者。藉令渠必欲没齿自靖,凡所辞避之方,固不患无其道。不惟是也,近日此事,渐成波浪,使惨恻不忍之事,反为藉弄排摈之阶,亦可谓辱朝廷大矣。促教之下,迷不知动,焉有如许纪纲?该郡守洪彦燮,即其地方定配。”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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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右议政赵璥上疏曰:

臣之一味缩伏,不敢为进身之计者,一则为名器之不可玷污也,一则为微执之不可变改也,是岂可进而不进也哉?夫三事之职,责任至重,况今国势之孤危,朝象之泮涣,虽有镇物之量、救世之才,犹惧不堪其任,如臣之万不近似,其为名器之玷污,诚非细故也。虽然,此犹是缓声耳,若所谓微执者,则彝伦之所系也,义理之所关也。为人臣子,而昧却此义,则将不免为禽为兽,而无以自解于天下后世,可不惧哉?臣之向来筵奏,殆若痛哭于立谈之顷,决退于云时之间。而藉使,臣日日登对,要不过伊日所奏之言,又安有未尽之馀蕴,更陈于告退之后乎?且昨下别谕,以臣之分义过当,有若欠敬僚相者然。夫人臣之处义,不可一槪论也。或有以务积诚意,感回天心为己任者,或有以欲全微谅,胶守一节,为自靖者,事若非一,而一出于诚,顾何尝不敬而然哉?况今僚相,严于惩讨,苦心血诚,一直不解者,于今几个月矣,真所谓人无间然者也,臣固感叹之不暇,而若臣者,性本狂激,不能按住,走坂之势已成,守株之见难改。恩谕连下,承膺无路,伏乞治臣积逋之罪,以为人臣不忠之戒焉。“

优批不许。

○海州儒生朴致昱等,上疏讨逆乞允三司之请。批曰:“尔等在草野,似未谙事实。以予至情,苟有所知,宁或当问而不问,尔等退去。”仍教曰:“尝闻岭南,即邹、鲁之乡,尚馀朴实之风,观于日前疏语,果不爽所闻。今此海儒疏辞,亦与昨日岭儒疏及一二方外疏,大有间焉。如是可谓公愤,予为诸生惑之,令政院,招致两道疏头儒生,晓谕下送。”

○酌放诸道窜配人。李秉鼎、李邦一、李奎纬放。白师訚、尹悌东减等。

○以黄昇源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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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大提学金锺秀陈疏乞递。仍言:“臣有附陈者。有文衡,则两馆提学,不得擅通文苑,故事也。臣于前日,获接政暇,始知有提学新通。臣既不以文衡自居,则人亦不以文衡处臣固也,而所可惜者,四百年文苑故事之打坏,自臣而始也。噫!臣已退之人也,选格、存坏,非臣所敢与论。而臣既不幸,虚衔尚在,则臣不敢以匪其人,而遂废其职之旧也。伏愿治臣不职之罪,以存文苑故事焉。臣于顷日,以祸本未祛,忧危转甚,累烦警咳,而及夫大臣进前也,又以辞令之失,略效匡救之义。仄闻伊日大臣诸臣之求对也,圣教有万万匪为人臣子所敢承聆者,苍黄迸退,殆同迫逐,其事姑寝,此何举也?臣自春宫侍讲之初,伏睹圣学高明,必以究极义理,务归至当,为进德修业之要,岂意今日过举之至此极也?”批曰:“文衡重任,宁或乍授旋解乎?附陈文任擅通事,如卿言,铨官诚有不审,似因生踈之致,卿于何有?尾陈事,意在匡救,可见爱君之诚,伊日筵教,岂得已也?”

○命宰臣赵瑍,往谕右议政赵璥。瑍,璥之兄也。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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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展拜元陵,仍历拜健元陵、显陵、穆陵、徽陵、惠陵、崇陵。

○驾至昼停所,命领议政金致仁、判中枢府事徐命善、右议政赵璥入侍。政院启言:“右议政赵璥以为:‘前后罪犯,合被诛殛,而今此臣兄之奉命往来,在臣尤为莫大之罪。泣血叩胸,求死不得,而在圣朝敦尚孝悌之德,亦恐所损非细。’今方免冠席稿。”云。又命承旨往谕,回奏曰:“名相以为:‘虽小官,免冠待罪之后,不可以官职出脚,臣既作此举,惟俟𫓧钺。’云矣”致仁曰:“古有将军冠之语,岂以一番免冠,永为不出之阶乎?”又命承旨往谕,命以前衔入侍。致仁曰:“右相此举,隐然以山林自处矣。”上曰:“山林,例以前衔自处矣。”璥进伏。上曰:‘试以一言问卿。臣分固若是乎?“璥曰:”惟愿遄被诛殛矣。“上曰:”卿之西伯递来时仰请,只是一件事,而今为两件事,何也?“璥曰:”初亦以两件事仰奏矣。“上曰:”卿之不欲入侍,何也?免冠席稿,非卿创始,古大臣亦多行之,而今日举措,岂不有骇乎?“璥曰:”欲屏伏田庐,则有偃处之罪,欲祗谒路左,则有要君之嫌,不得不为此举措,其体貌之坏损,瞻聆之骇怪,臣岂不知?而悲冤弸中,讨复尚稽,则无宁自处以穷民,以卒馀生。此实臣不得已之下策也。“上曰:”卿之顷夕奏语,似以予于此,若有事端,而不为究核者然,若有一分究核之端,则何惜而不为哉?大臣、百僚之矜式,自卿已如此,是故如洪彦燮之处义者出矣。“璥曰:”彦燮,虽小官,竟蒙处分之命,伸渠自靖之义,而于臣则终靳诛罚之加,此为臣迫隘之端矣。臣当初,则只有无穷之痛而已。及至慈教诞宣之后,五九月丧变,分明以逆变知之矣。为人臣子,既不能沫血张胆,复君仇而明大义,则何面扬扬自同平人乎?顾今万事已矣。虽罪人斯得,千剐万斫,固知无益于悲痛之心,然而必欲为此者,庶几少泄弸结之至恨,重明天地之大义。此臣所以出于下策,而甘犯慢命之罪也。“上曰:”过矣。何不暂出谢恩,而更思自处之道耶?“璥曰:”臣若一出谢恩,便同行公,前后所执,判作两截人矣。“又曰:”殿下,若开臣进身之路,则惟当即日供职矣。“上曰:”何如则供职乎?“璥曰:”廓挥乾断,夬行惩讨,则臣当供职矣。“上以命召,置诸座右,命璥近前亲授,璥跪,受,退奏曰:”此必臣不敢受之物也。“上曰:”坼见。“璥坼见欲还纳。致仁、命善曰:”自上亲授之物,敢为还纳,是岂分义耶?“璥曰:”虽亲授,不当受处,晏然奉承,亦岂分义耶?“以命召还置御座前。上又命进前亲授。璥又欲还纳。致仁曰:”此何事体?不胜骇然矣。“命善曰:”亲授事体,至为重大,则道理不当若是。咫尺御座,安得妄进耶?“上曰:”凡大臣之待命,而纳命召也,史官往传,则虽欲复纳,不敢顺付于史官回便,必以录事来纳,史臣,王人故也。王人之所传,犹不敢还授,况君父之所亲授者乎?卿须出去,使录事来纳。“璥捧命召,置之席上。致仁曰:”寒心矣。“璥曰:”匪其招不往,圣人许之。匪其受不受,何不可之有哉?“上命承旨,以命召佩之璥带。璥直欲出去。命亨元更佩之,上曰:”国体到此,扫地尽矣。“璥奉命召退出,亨元以密符簿授璥曰:”既受命召矣,不敢不着名也。“璥乃着名趋出。教曰:”密符簿,既书以右议政,着名于其下,犹以为不可肃拜乎?“都承旨出言此意,使之即呈肃单。”丰之回奏曰:“右相以为:‘肃拜一款,非可论。’还纳命召,直为出去。”

○判下上言八十六度。尚州幼学成丙烈上言:“其祖尔演,今年为九十五岁,肃庙癸巳登极四十年庆科,获参乡解,英宗癸巳登极五十年庆科,年八十一入格,先大王取见榜目,特除斋郞,改授曹司卫将,又除同知,赐金圈与带。厥后十一年,岁加一资,至正宪阶,再昨年幸行时,上彻至蒙崇政特授之命,而有阶无职,乞蒙终始之泽矣。”教曰:“尔演,曾于先朝入侍,厚蒙恩奖,至以御手,抚其背。此人之至今生存,亦云异事。”命除知中枢府事。德源幼学郑舜翼等,上言:“德源府赤田涌珠里,即是圣祖胥字刻铭之地,而剥落之碑阁,苔蚀之标迹,尚有可考。请立碑建宇。”上命道臣,躬审状闻。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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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吏曹判书尹蓍东,以大提学金锺秀疏语,上疏自引。教曰:“故事,不可不遵,况文苑乎?简通停当,自是故事,虽因事会之忽遽,未能遵守故事,大抵做错,则做错,但当乐闻而受过。似此格例间事,辄皆决递,则为铨官者,真有擅恣之事,人必顾藉不敢言,是御人口箝人舌,其弊将至于不期擅而自擅。此等处,不可寻常看过。吏曹判书尹蓍东重推。”

○右议政赵璥罢。教曰:“右相事,到今诚无如何矣。昨于还宫之后,深夜留门,更遣史官,传授命召,而云:‘欲寻乡俟勘。’既不祗受,又不还纳。使衔命之臣,持命召,而彷徨道路。所谓国体,自今右相坏了。大抵亚卿传谕,三遣赵瑍,出于家人视之意。而反以此为不安之端,事事曲从,旋命收还,续遣承旨、史官敦迫者,不知为几十次,而免冠席稿于涂泥之中,竟以前衔入侍,自方以山林去就,亲授命召,手纳御座,数晷相持,观瞻瞠惑。勉出自勉出,分义自分义。前后层节,姑无论,虽以命召一事言之,昨筵投还,已一节拍,今行拒却,又一节拍,相臣受符,始自申文忠,于今几百年,宁有如右相之怪底处义乎?予之所惜者国体也。右议政赵璥罢职。”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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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行三拣择,命主簿朴准源处子定嫔。

○纳采。教文曰:

教承议郞司仆寺主簿朴准源,王若曰。礼广储嗣,选重嫔妇。慈教惟简,法家是取。今遣礼曹判书李命植纳采。大提学金锺秀制。

○弘文录。副提学闵锺显、应教郑万始、副应教朴广源、副校理洪义浩、修撰严思宪。四点,赵镇宅、申大尹、李洪载、沈能翼、崔守鲁、柳文养、金熙朝、宋翼孝、沈兴永、郑东观、金载翼、鱼用谦、洪乐贞、李龟云、徐迈修。

○教曰:“以人地相可否,转致葛藤,虽至径出之举,尚可说也,无端以意见不合为说者,专局于排比之斑烂,此非党私而何?近来此习稍长,尾大之渐,不可不早遏。副提学闵锺显,积城县监除授,应教郑万始,成欢察访除授。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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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东莱守臣言:‘湾府则栅门外一百二十里之内,一直陈废,而莱府则自设门内,至守门外十里,司仆牧场、田畓在焉,农民迭相出入,倭人则以禁标之内,来往无禁,乌得无淆杂交通之事?一依湾栅,使不得起耕,恐合事宜。’云。请依所请,俾严防限。”从之。又启言:“近来上言猥渎,至于子孙,而褒扬祖先之节义、孝行,务极夸张,揆以事体,至为屑越。臣谓法典所许老职推恩外,凡为祖先褒扬干恩之类,令政院,一切以猥滥,拔去为式宜矣。”汉城府判尹郑昌圣曰:“臣在春官,曩陈愚见,得蒙采纳,而今则子孙之上言,谓有禁令,士民之等诉,反致纷纭,恣为阿好之私意,敢托一乡之公论,致烦天听,不可不严禁矣。”上曰:“禁其为祖先干恩上言,则乃复列书各人姓名,有若疏录然。此可谓救弊生弊也。予意则‘为祈新荣,人子常情’此八字,即流来通用之上言头辞。祖先之事,子孙如不阐扬,人孰得以知之?挽近习俗淆漓,所谓冰鲤雪笋、断指割股,无人不然,万有一溢美之说,介于其间,则难逭诬朝廷、辱祖先之罪。卿等之必欲防塞,亦自无怪,而至于列名呼吁,予则以为尤未安。虽自政院,以猥滥拔去,丐幸之徒,又安知不接续犯禁乎?如是之际,徒损国纲。大抵古例,莫如遵守,此后无论子孙之为亲祈恳,邑人之为人呼吁,除非屡呈营邑者,无得上言。上言中,必以屡呈见格、措辞,无此措辞,则政院置之违格,一以禁猥屑之弊,一以存褒扬之路。”

○教曰:“曾闻设赈之时,虚张饥口,浪费谷物,有有名无实之弊云。近观诸道状本,为弊大抵相反,道伯之责励,邑宰之承望,皆在于克削二字,减口吝谷为能事,所谓综核之政,今年为最甚。以所料较所抄,多有不相当处。多而毋至相混,寡而无至太悭,与其太悭顑颔者多漏,反不若相混。而饱者又饱,又或见漏,而至于死亡,则虽得精抄之名,何异自渠手歼之?是诚不仁之甚者。有饿莩邑守令,即其地定配,道臣拿问,严饬设赈诸道。”

○以曺允大为吏曹参议。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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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定嫔号曰绥嫔。册嫔教命文:

王若曰,予惟周立三夫人、九嫔之制,以广储嗣,圣人之深意也。今当国势孤弱之日,斯礼也尤不可以不讲,肆慈圣亲拣名族,而妇爵特冠后宫。咨尔朴氏,诗礼之家,贞顺其性,德言、容功之既备,福禄子孙之是宜。爰遣臣礼曹判书李命植,命为嫔。於戏!尔其小心勤身,承上接下,谦以处贵,俭以养福,贯鱼顺序,而协赞坤化,诜螽腾谣,而迓享天休。大提学金锺秀制。

○领议政金致仁上箚曰:

凡于都堂录会圈,文衡主之,而文衡不备,然后首相及提学,始乃完录,故例则然。在昔肃庙朝丙申,因圈中人疏引,至有改录之举。虽在文衡引入之时,其犹如彼,况今文衡无故见在,既肃命矣,又应制矣,凡系职任,便皆行公,而独于此圈事,臣乃诿其在外,晏然替行,则是国家旧章,瀛馆故事,自臣而坠,岂不可惧?且以同堂至亲,并长中书、词坦,互拟于主圈之重,则国体之苟简,私义之悚懔,尤当如何哉?顾今玉署不患乏人,新录不至时急。伏愿特令文衡,待僚相备员后举行。

批曰:“肃庙朝丙申录疏引改圈之举,谓有在京行公文衡故耳。伊后,如值在外,或有情势之时,首相主圈,其例不啻班班。见今文衡,虽行公,而适在外。卿其勿辞。”

○冬至正使黄仁点等别单曰:

一,臣等辞陛之日,既承往见敕使之命,故入馆,使任译传道欲见之意,副敕徐保奉命出外,上敕苏凌阿在家。臣等执币通刺,则受刺还币,强而后只留药丸,出门迎揖,分榻让座。臣等下榻,奉问皇上安候。敕使亦下榻问:“贵国王爷体内安宁?”臣等言:“大人返节之后,国王驰念恳摰,今于使臣之行,虽未能越例奉书,犹可以替讯探候,玆命俺等,敬致缱绻之意。”敕使言:“贵国王爷,事大以诚,接人以礼,慕仰之怀,至今如一日。”臣等言:“国王,又有一言奏叩。向者敕旨中,俟得有子嗣,即行奉封之谕,非但外藩之所未蒙,实是前牒之所罕睹。恩旨之下,国王不胜,感泣、攅祝之至,曾于大人之行,愿以耿耿私忱,替达紸纩之下,未知已敷奏否。”敕使言:“俺既承国王爷面托,复命日,先以此意,缕缕陈达,次及贵国礼待之状,皇上一一垂听,开颜嘉悦。因下该国王恭顺恪勤,必能长受升平之谕。此是筵话,有难烦闻,而既感远托之至意,又系褒谕之异数,玆以诵传,宜达王爷。”臣等言:“四字隆褒,一邦大庆,而至于大小宴勿参之命,亦系格外之至渥。俺等服制,虽云不轻,不过小邦之私事,皇上曲念,特许停免,仰沐洪私,图报无地。”敕使言:“俺在贵国,见大小持服,礼意严重,故果以所见归奏,今此免宴,盖谅贵国率礼之风。”臣等告退,送至门,更道惆怅之意。一,臣等留馆之日,有人持玉带一条求售,问其所来,不肯明言,亦不争价,受银子六十两而去。见其玉品既美,刻样亦奇,决非寻常之物,故使诸译,寻见本主详问,则云:“是太祖高皇帝颁赐诚意伯刘基,其后传于外裔,今贫而卖之。”臣等窃念此带,虽不敢谓必合尚方之供献,而既是皇朝旧物,且念其轻售于我国者,其意似非偶然,故买取以来,纳于尚衣院。一,年前皇帝命内阁诸臣,撰《皇清开国方略》之书,始自三姓河初起之日、宁古塔肇基之时,至于沈阳之拓疆、燕京之定都,分纲定目,表年立纪,而前后继承传授之事、中间战伐、侵幷之迹,无不张大褒扬。纂辑虽久,点窜亦频,终未脱稿。一,《大清会典》,即康熙纂成之书。太学士阿桂等,请更续修。皇帝谕曰:“前旨朕年八十六,即当归政,若膺天眷,获准斯愿,诚为国家上瑞。自古帝王有父子内禅者,授受之间,略无典礼可采。将来归政时,敕下礼官,详议典礼,享天告庙,受朝颁诏,实千古盛典也,则当于是时,重修《会典》,将归政典礼,一倂编入,俾我奕世子孙,有享遐龄,而迭相授受者,得所遵循,岂不休欤?”一,甲午年间,山东妖贼王伦,倡为白莲,聚徒杀掠,遣兵剿讨。昨年秋,其党段文经,又起于大名府,杀害长吏,又发关内兵讨之,而文经等八人逃命,各省悬榜求索,有获者赏以千金。臣等往来时,寺刹、市街,皆有榜文。且闻文经以妖术幻化,大索天下,终难捉得云。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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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行绥嫔嘉礼。嫔诣阙,陈仪卫如式,时至,具命服、加首开,乘轿以出。宫人以下陪卫导从如仪。嘉礼厅堂郞、五上司、六曹参判以上,俱以黑团领随从,由敦化门西夹,入至阁外。嫔降轿,宫人陪卫随入。嘉礼厅堂郞以下退出。未时,行朝见礼,尚寝设御座于别殿,设香案于左右,陈仪仗于东西,设嫔次于内阁外,设拜位于殿阶下。时至,典宾请出次,嫔具命服、加首饰以出,典宾引嫔至阁。尚仪跪启中严,典宾引嫔,立于西厢东向。尚仪跪启外办,上具远游冠绛纱袍,执圭陞座。伞扇、侍卫如常仪。典宾引就拜位。典宾唱四拜,嫔四拜讫。尚仪跪启上降座还内,典宾引嫔还次。申时,行同牢。内侍设嫔次于内阁外,铺褥席如仪。尚寝设御帐于殿内,铺地席重茵,设屏障,尚食设酒亭,置两巹盏于其上。尚寝帅伞扇、典灯、执烛者,列立于嫔次前。时至,典宾赞请出次,嫔具命服、加首饰以出。典宾引嫔至阁外,上具远游冠、绛纱袍,执圭以出。尚宫前导诣阁内,典宾引嫔以入。典宾唱四拜。嫔四拜讫。上即座,嫔就坐。尚食举馔案入设。尚食二人取盏酌酒,跪进初酳如礼。再酳、三酳幷如初。尚仪跪启礼毕,典宾引嫔,尚宫导上,入于帏幄。

○施赏有差。宣教命官李命植熟马面给,教命文制述官金锺秀、书写官曺允大,嘉礼厅堂上李命植、李在简、徐有邻、郑昌顺,熟马赐给,都厅李翼晋加资。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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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行儒生讲制。讲居首幼学李海清直赴殿试。

○东莱府使闵台爀启言:“犯奸罪倭喜六,既已刑毙。同时阑出倭二十三名,待其䌸送后开市,依前许设云矣。今于特送船便,仙之助及其他四名,先为缚送,十八名,姑待大船便,幷为缚送为言,而无警惕之意,故十八名倭,火速缚送事,另加严饬。既撤之供市,有难遽然复设,姑为停撤矣。”教曰:“边政,不可不严,而虚咆空喝,无中生有,反有辱国之虑。今见状本,助敕转加,就緖无期。东莱府使闵台爀罢职,都摠管李溎为东莱府使。”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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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分兵曹参知南鹤闻上疏自明曰:

臣不幸,与国荣有僚宷之谊,每见其嵬然自处,以义理主人,孰知其包藏祸心哉?臣不能先讨于未然之前,直欲斧斲其棺,碎尸万段,而不可得也。伏愿亟允孥籍之请焉。

批曰:“勿烦。”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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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春塘台,行内试射。

○领议政金致仁上箚曰:

莱伯特除,有以仰镇边之圣意,而臣敢考宣庙甲辰,本邑陞为府使之后,曾无一人,以二品差遣者,无乃交邻,自有约条,毋得逾越而然欤?凡于岛主书契,必令仪曹亚贰、东莱、釜山,平礼修答者例也。今夫馆守倭、送使倭,不过岛主管下,而宴享接见之际,本倅以曾经八座之臣,与之相抗,则是不几于辱朝廷乎?倭人狡甚,每事援例,分寸之微,必争乃已,安知无后日,因缘执言之虑乎?壬辰秋,诸文倅之代以武弁也,先大王教以莱伯,曾有约条,特命前府使仍任,难慎之圣念,有如是矣。乞加三思,博询而处之。

批曰:“莱伯事,先朝壬辰下教既如此,事关仰述,何嫌销刻勿施?以综明刚核可责苏弊者,拟荐。”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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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李在恊为礼曹判书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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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摠戎使金持默上疏辞。教曰:“荫帅处义,自异戚畹,地处尤别。无他情势,忽又陈疏于除拜已久之后,殊甚屑越。摠戎使金持默,越俸三等。”

○北评事金履翼上疏,请允三司之请。批曰:“勿烦。”

○咸镜道儒生郑集祥等、平安道儒生张受教等,上疏讨宇、伟。幷批勿烦。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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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展拜于景慕宫。

○以郑昌圣为礼曹判书,徐鼎修为吏曹参议,奇彦鼎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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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行抄启文臣亲试。

○献纳柳匡天上疏曰:

殿下励精图治,而成效犹邈。若言今日之弊,有难殚举,而撮其急务之最先者,一曰勉圣学,二曰崇经术,三曰公选举,四曰尚俭德,五曰严赈政,六曰正经界,七曰诘戎政,八曰分制讲,九曰变官制,十曰罢均役。何谓勉圣学?殿下洞澈书史,不须乎质卞,而间缘悲遑,法讲乍撤。请从玆以后,频御讲筵。何谓崇经术?一自能、量诸贼,不幸出于抄选之后,人讳道学,士避经术,有识之忧叹久矣。伏愿频谕抄选诸人,期于招致,草野中经明行修之士,幷令搜访。何谓公选举?朋党出,而选举不公。在昔进退之时,则偏拟,近日平荡之后,则互对,臣则曰偏拟、互对非公也。惟当无论彼此,平心排拟,可用者用,不可用者不用可也。何谓尚俭德?台费百金,天子犹惜,今也一身资装,倍蓰于此。窃念下之慕效,专由于上,臣不能无疑于圣上俭德,有所未尽也。何谓严赈政?赒饥贵于广抄,救饥莫如谷精,各邑籴簿,多寡不均。今宜较捡谷簿,参以邑情,分其有裕之谷,移于籴寡之处,校正官斛,以防奸弊,均平市斗,以齐米直,申严牛酒二禁,以为荒政之一助,何谓均赋税?我国量田,已过六十年,今或一等之田,而从前五等之税。古为二等之税,而今变六等之田。经界不定,赋役不均。西北两道,田案不明,不可无一番厘正。何谓诘戎政?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乡军操炼,贳马逢点,营邑戎器,太半陈腐,脱有缓急,将何所恃乎?请饬营邑,严行查现,勋府冒占,校院滥额,额外别军官,差帖、假乡任,一幷汰正,冒录幼学,塡充兵案,毁撤佛堂,归俗居士,则戎备庶不至踈忽矣?何谓分讲制?凡于式年制讲,各取十六人,或加额分定,而初试则经生、述士,分庭考取,庶有得于古制矣。早呈催考之弊,备述卖笔之弊,行私不公之弊,不能痛祛,则士风无以正矣。伏愿择差掌试,痛革三弊焉。何谓变通官制?今之荫以官为家,佩符七八邑而不止,今之武州府郡县之间,周流例迁,而独也文官,抱红牌而饿死,岂不冤哉?今若以武荫之窠,幷与文官,而通瀜换差,则淹滞可振。何谓革罢均役?二匹之减为一匹,惠莫大焉,而至于鱼盐收税,实缘聚敛之臣所误耳。至贱之鳞族,今也绝贵,如土之煮盐,忽焉踊价,是岂物产之今古异也?敛敛重,而浦利薄故也。民困如此,官况可知。粤在庚午,节目初成,先大王语筵臣曰:“倡此论者,子孙繁衍,然后方信均役之有实效。”顾念时势,此法之革罢,即其机也,夫鱼盐、船税,似不过数十万金,为先革罢,则其所欠缺,推移塡充,亦岂无方便之道乎?宫房折受中,可罢者可罢也,冗官之费,可汰也。逆家田、寺位田隐漏者,无马牧场,无松封山之税,可搜括也。芦草泥生之地,堤堰蒙利之处,可查现也。训局外四军门军摠,量宜减定,八路只选精兵十万,若有减额之数,尽归均厅之收布案,亦自有裕。伏愿令庙堂禀处。

又言台通之冒滥,分馆之猥杂,驿户凋残之弊。赐批嘉纳。仍命庙堂禀处。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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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领议政金致仁上疏引病。优批不许。

○全罗道儒生黄得中等,上疏讨逆。批曰:“勿烦。”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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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昼讲。

○领议政金致仁,呈长单。遣承旨封还。

○特叙前右相赵璥,复拜议政府右议政。

○以权以纲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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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谕右议政赵璥曰:“卿事,卿必自量,与其迫而后出膺,及今登程肃命,庶或为收桑楡之一道。噫!以卿平日所自负,忍于大义二字,看作笆篱边物事?卿须谅此。”

○右议政赵璥附奏言:“前后处义,断无异同。”教曰:“大义二字,等闲看过。且以坛享誓戒隔日,无行公议政为言,听亦迈迈。到今右相事,不可但以一时固执言,溯考三百年中书故事,果有仿佛于今日举措乎?如有君事我之心,须念臣分之莫越事,更为传谕。”

○领议政金致仁,上疏复引病乞骸。优批不许。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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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召对。

○右议政赵璥附奏言:“古人有言:‘乞一言而死者。’臣之抵死不出者,实有先正之训故耳。文纯公李滉有言曰:‘人臣处义,不当进,则不进为恭,进为不恭矣。’今臣之所欲为者,恭耳。藉令臣今日怵于严命,出而承膺,则今日固幸无罪,而明日殿下,若以先正之训,责臣曰:‘尔之出仕,乃是不恭也,’则臣将何辞而自解乎?力抗威命,顽不知变,诚以此也。惟俟𫓧钺之诛矣。”教曰:“纪纲、等威,即三百年相传之权柄,不忍因一大臣,任其坏了,到今复事招延,非所可论也。此等处,若以大臣而屈法,法无所施。右议政赵璥,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命领议政金致仁,在家卜相,遣史官受来。致仁附奏言:“卜相事体至为重大,在家卜入,虽有祖宗朝数三已例,臣何敢以数百年所罕之举,晏然冒当?”教曰:“即为卜入”

○卜相旧卜,郑存谦、徐命善、洪乐性、李福原、金熤、徐命膺。新卜,李在协、兪彦镐。以李在恊为议政府左议政,兪彦镐为右议政。

○以李命植为平安道观察使。

○冬至书状官李勉兢别单:

一,皇帝近年颇倦,为政多涉于柔巽,处事每患于优游,恩或多滥,罚必从轻。因滥故,启幸进之门;罚轻故,成冒犯之习。文武恬嬉,法纲解弛,有识者颇以为忧,而御位既久,臣民爱戴,朝政虽或有失,皆曰:“吾君耄矣。”未尝敢怨咨也。一,皇帝命内阁,纂《皇清开国方略》,追述创业颠末,而卷帙颇多,今已累年,尚未脱稿,故文字,虽未得见,其第一卷曰发祥世纪,槪纪沙漠肇起时事。其言曰:“长白山高二百馀里,绵亘千馀里,山之上有潭,曰闼门。周八十里,一日有天女三人,下浴潭,长曰恩古伦,次曰正古伦,季曰佛古伦。忽有神鹊,衔坠朱果,季女拾而呑之。浴罢整衣,便觉身重,不能飞升。二姊谓之曰:”汝已有娠,此系天命,竣娩下长养,始可归矣。“遂耸入云中。佛古伦入岩穴静处,弥生一男,大耳广颡。甫过十岁,壮大异常,天女得一小艇,母子俱载,沿至三姓界河边,置儿于岸,谓之曰:”汝姓,爱新觉罗,汝名,布库默雍顺。“言讫,飘然飞升。时三姓,争长不决,见儿端坐,叩问其故,相传以为神,迎立为三姓之长。是为清人之始祖,追尊为肇祖原皇帝云。一,皇长孙勉德,年前为人干谒除吏,谪守易州雍正皇帝陵所,三年不返,再昨年春,始命还居京第,而召觌渐稀,供奉亦减,忧惧成疾,昨冬不起。外议皆以为:”顷年储贰之匾额藏名,或以为皇六子永瑢,或以为皇长孙,今长孙既出,而更无改藏之事,始知属之永瑢无疑。“云。一,宁远、广宁之间,即直路宿站,而蒙古出入之要径也。旧制,大店数十年来,蒙人结党投宿,偸掳妇女,牲畜而莫可禁遏,故一村撤移。此非但为清人心腹之患,我国日后使行往还之时,出没剽窃,不无深虑。一,各省常税米粟,从水路转运,而道里辽远,赋纳千斛,船费殆过数倍,而皇城旗下放料,一朔为累万石,故近年以来,诸州府预送计吏,带价入京,货买放料、米谷,以充输纳之数,故价贱谷贵,民业日困。协办太学士刘墉,欲为厘革,昨年奏请往察诸路转运,蒙允。积年谬例,犯者实众,各怀危惧,共嘱和珅,奏达皇帝,以为:”荒年钦差,无端挠民。“皇帝即命召还云。一,江西省龙虎山,有张真人者,自以为降伏龙虎,役使鬼神。皇帝赐天师之号。率徒众,住持道观,或遇水旱,宣旨入京,作法祷禳,而不敢呼召,遣官奉请,往来之际,陆乘轿、水乘船,有牌前导,朱面金字,书以诸神免参四字。尝渡江遇风,舟几危,忽若苍龙护送到岸。或有所祷,种种灵验,自皇帝以下,至于公卿士庶,莫不崇信敬奉云。一,江南蒋景福,即蜀汉丞相蒋琬之后裔,而聪明绝伦,数岁善属文,且精书画。十一岁以神童应召,皇帝引见面试,大奇之,除内务府供事官。即奉书皇谕之职也。今年为十五岁,而供职五年,例除知县,而明年,即仕满之限也。人有问:”稚年作宰,何以治民?“答云:”居官能否,在人,不在年。“人或比之孔融、晏殊云。

○判中枢府事黄景源卒。教曰:“重臣出入胄筵,有甘盘之旧谊,其文章闻一世,予于平日,常所奖诩者。设阁之后,首叨是任,稽古之力,资益孔多。今年即回榜旧甲,宠以衣资、食物,此际礼单遽至,闻甚嗟惜。”仍令该曹致赙。景源字大卿,号江汉忠烈公璿从子。少彊学,深于三礼,力治古文,与吴瑗、李天辅、南有容互相推引,而景源独超绝不群。其著作,大率以两汉字句,为准。往往慕古、即古,一时翕然称宗匠。然亦太失蹈袭,诗复不工,识者恨之。常以春秋大义自任,见张廷玉《明史》,不与弘光以下三帝统,乃撰《南明书》三本纪、四十列传,起弘光元年,讫永历十六年。又以崇祯以来,本朝诸臣之为皇朝立节者,作《陪臣传》。世谓其平生文章,尽在此。历官吏判,典文衡,辅国判中枢府事。踈阔不通世务,所行多为人所笑。至是卒。年八十,有集行于世。

○领敦宁府事洪乐性,上疏引年乞休。优批不许。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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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领议政金致仁,再度请告。遣承旨赍传谕曰:“中书故事,在今则非卿,孰有详知者?人或认以再度请告,有必辞之意,而予则独曰不然。不必远求古例,只就先卿秉轴时言之,有慎节寻单,既差旋出。今卿此举,亦必为然,但今之时异于古之时。予方眷注冞笃,卿乃引疾求退,或恐外间,有窃疑者。望须亟撤由单,便意将摄。”

○谕左议政李在恊曰:“作相安用才能为哉?予之所取卿者,雅操无适,足以坐镇。昔宋帝谓吕端:‘以小事精涂,大事不糊涂。’予于卿,亦以为云尔。”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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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命湖南沿邑大同,限三分一停退。

○左议政李在恊,上疏辞。赐批慰勉。

○京畿儒生兪铉复等上疏曰:

径先停乳者,妖媪而使之停之者,提举也;妄投毒药者,逆医而使之投之者,提举也。首居提举之职,专任保护之责,而停之投之,知而为之,万戮犹轻,不知而为之,死有馀罪。殿下每以药院不知为教,而此则不然。提举曰不可,则渠辈安敢径停而妄投乎?究厥祸根,一则提举,二则提举。尚可委之于不知,而曲为之容贷乎?

教曰:“廷议、士论,本不相关,观于近日貌样,儒生行廊庙、台阁之事,自此大臣、台臣,将袖手无所猷为,岂但曰越俎而已?爻象渐觉不佳。此等处,必须明赐处分,可以正士趋、尊朝廷。不惟是也,畿儒今又再举,外此七道,安知无效尤?疏头停举。大抵致此纷纭,专由于太学之不能紏正。太学斋任,令泮长施罚。”承旨具㢞等疏救。幷罢职。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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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对。

○谕右议政兪彦镐曰:“卿胄筵旧僚也,与文衡,朝夕予、左右予。予之结知于卿等者,自有以焉。枚卜于卿,意岂亶然?此时此任,政须醎酸之适宜,矧卿所存,本称端的,仰成之地,何忧乎承弼?玆因传谕之行,先及简畀之意。”

○以李集斗为吏曹参议,黄昇源为成均馆大司成。

○太学居斋儒生,以畿儒停举,斋任施罚之命,引义卷堂,成均馆以启。教曰:“近来诸生,拘于科臼文字,太不晓义理分数,举措之如是乖宜。实为贤关之羞耻。”命泮堂递差,以吴载纯、郑昌顺为同知成均馆事,劝入他儒生。

○承旨李鼎运上疏曰:

向者李命植之筵奏,虽不得其详,而拟望之铨臣,至以此自引,则当日命植之说,可知其万万危怖矣。彼之构捏,专在于臣之论李秉鼎一款。臣初以翔云事,横被秉鼎,白地构陷,冤愤所激,不得不卞暴,而以其陷臣一事观之,可知其心术危怕,故遣辞之际,仍及其平生行迹,当时事实,不过如斯。秉鼎之与师、翰为仇嫉,即渠一边事耳。臣与诸贼,声气、面目,迥若楚、越,臣何由闻而知之?今之持臣者,虽急于为秉鼎报仇,独不念自归于颠倒构捏乎?

批曰:“李秉鼎,自是异于人者,与之呶呶,徒取惹闹,何其不思之甚?申饬察任,无敢追提往事。”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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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次对。左议政李在恊启言:“昨冬以后,主势孤危,国事岌嶪。乱本未祛,忧虞自在,殿下所以处之者,私恩太过,公议太咈。及夫匡运变出,尤宜亟除祸本。殿下以万万不忍闻之教,勒制群下,苍黄迸出,此岂所望于殿下者哉?自今凡于辞令之间,益加审慎,使群下得以尽言。”教曰:“当留意。”

○以尹师国为成均馆大司成。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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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宗簿寺修正《璿源纪略》以进。校正官知敦宁府事李沣、宗簿寺正李命勋,并加资。跋文制述官金锺秀熟马赐给。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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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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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召对。

○以洪明浩为司谏院大司谏。

○庆尚道观察使金尚集启言:“南海县令闵心爀,当朔两巡设赈,初不馈粥给酱,赈状则以依例设粥为言。事极痛骇。请下攸司。”教曰:“闵心爀之罪,可谓罔赦。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本县被灾为尤甚,而守宰不法如此,自此尤岂可一刻宽心?亟令该府,星火拿来,严刑边远定配,以谢岭民。”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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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李集斗为吏曹参议。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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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大提学金锺秀上疏曰:

北咨有令文衡撰进之命,臣于文衡,便同已递,而念臣十馀年前,待罪艺苑,撰进奏文,意外事端横生,大臣既陈革职之请,朝家至烦谢过之使,辱国之罪,万死犹轻。自玆以后,谢迹文苑,道理即然,而缘臣操守不固,间或冒没承膺,至于事关彼中文字,终不敢为复当计。不惟臣惩羹之地,馀㑧尚在,堂堂清朝,不患无人,何可不戒前事,或致后悔哉?

批曰:“勿辞。”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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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李圣圭为司宪府大司宪,徐有成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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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行望拜礼于皇坛,命忠臣子孙儒武参班者,分试制射,施赏有差。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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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诣庆熙宫,行奠酌礼于文孝世子魂宫。

○京畿观察使徐有防启言:“大小奉命行,骑兵曹马,到畿驿初站替把,自是定式,而近来奉命行,或称以兵曹马疲劣,直到雇厅,责把番马,已是法外,至于所骑兵曹马,虽到初站,仍不替把,故为越站而贳价,则无限责出于该驿,故畿驿日就凋残,自今若有责把番马,或越站征贳,则请并以滥骑律施行。”从之。又启言:“厨院及臣营所进活雉,系是日供,贡人每于冬末春初,受出勿侵公文于本营,募得善猎者,遍送诸道,而行猎迟速,元无期限,故又不得不载妻率子,以路为家,到处求食之际,惹闹民间,固是必然之势,而未有如近来之滋甚。大抵猎雉元军之带公文下往者,岂无定数,而许多浮浪之类,或邂逅同事,或投托作伴,所过闾里,举皆骚扰,以至年前杀越之变而极矣。虽以今番事言之,所谓行猎军人,或持数岁前无凭据之帖文,咆喝劫掠,疲氓残民,无以抵当,往诉镇营,起送将差,则乃反手持铳刀,力拒官威,几伤人命,瞥然星散。就其中捉得一二人,试为究核,则曾所作贼者,孽芽其间,而关东、海西及本道各镇营之移文、报牒,连日沓至,皆以为:‘今方四发讥诇,期于捉得。’云,听闻所及,不胜忧闷。今若不分公文有无,一并治之以行贼之律,则非特有欠卞别,真个猎雉之军,亦当鸟骇兽窜,莫重日供,无以如期封进。宜有一定规制矣。”命议于大臣。有防回奏曰:“领议政金致仁以为:‘此弊非今斯今。军人辈之当此歉岁,肆行剽窃,尤系痛骇。毋论厨院、畿营,招致贡人,详问每年行猎军人为几牌几名,参互商量,定其数爻,而所谓公文,一依均役船掌标例,每年春初,成出几个公文,塡给军人姓名,若有私自换佩者,与受并照勘,而旧公文,则冬末并收聚,新公文,则春初更为出给,岁以为常。若其无公文,而假称猎雉,如前劫掠者,直断以治盗之律。至于载妻率子一款,并加禁断,以此定式,庶可矫救。’云矣。”上曰:“庙堂往复本道及该院,论理禀处。”

○以朴祐源为吏曹参判,赵心泰为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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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展拜于毓祥宫、延祜宫。

○咸平幼学李养直击铮言:“渠祖斗三,以结城县监,当戊申逆变,报水营书目贼号三字,未及致察,终被极刑。其后韩翼謩审理湖西时,多士屡度呈文。文正公臣李縡致书于门人赵靖世,故重臣李台重亦以其时所闻,质言于审理使,前后称冤,非一非再,不得蒙恩。伏乞特命复官。”刑曹以屡烦天听,请刑配。教曰:‘观于前后原情,其言不可谓全无所据。以事系久远,罪关堤防,讫未别白判下矣。以前捧原情及今番捧招,议于领相以启。“领议政金致仁对言:”李斗三事,故重臣李台重及湖中人称冤之说,臣亦曾有传闻,而今见乙丑年审理使书启,至曰:‘亲闻故重臣之言。’云,则其所鸣冤,似非全然诬罔,而事在久远,罪关随防,不敢以疑似难明之案,遽尔臆对。“教曰:”不但久远,且系堤防,本事之暧昧与否,亦无以详知,有问议之命矣。大臣亦于前日,果闻称冤之说云云。然则原情之不无所据,尤可验矣。其在慎重之道,终难轻决,待大臣造朝禀处。“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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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春塘台,行新旧选抄启文臣亲试及试射。

○弘文馆提学徐有邻,因大提学金锺秀疏,引义罢其职。

○以吴载纯为弘文馆提学,曺允大为吏曹参议。

○司谏赵锡穆上疏曰:

夫乱逆之本,必自小人,小人之性,必贪势利。始则患得,而必以叨宠为计;终焉患失,而必以固恩为谋。势利既极,则又放僻之心生焉,权位之久擅,则骄奢之习滋焉,驯以至于近日诸贼,毕竟绽露,终归于祸国之恶逆者,岂非前事之明验乎?噫!知人诚非易事,然人君之知人,惟在于义理公私之分。真德秀一部衍义,论别贤邪者,莫详于《格致篇》中。伏愿留意取览,以为龟鉴焉

赐批嘉纳。

○礼曹启言:“京外孝烈抄启,曾于先朝壬辰,因大司宪严璹所启,每年岁首,京乡捧单,孟春朔末次对,宗伯持奏取舍,著为式。今壬寅正月朝参,本曹判书金鲁镇,以每年岁首,三堂齐会,区别旋复,移送政府,如署经之例,然后启下为请蒙允,而旌褒之典,若待式年,则所报积滞,若随到随启,则近于烦屑,请依二月筵教,毋论子孙之为祖先,邑里之为他人先呈,营邑屡呈见格,然后上言者,方许听理。道臣另加采访,每年正月修启上送,本曹详览营邑之报辞,定其旌表之次第,送于政府,署经于时任相臣,然后入启施行,实合事宜。”从之。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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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春塘台,行西北别付料试射。

○赐故司艺金叔滋院额曰洛峰。叔滋号江湖散人,先正臣宗直之父,受学于尹祥,以传其子。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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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献纳柳匡天上疏曰:

间因斋儒之卷堂,至有两斋任施罚,他儒生劝入之举,气像愁沮,听闻已骇,许两斋任解罚,仍令旧斋生更入焉。先正臣赵宪前后朝家之揄扬崇报,非不至矣,惟其宗祀之未定,尚无录后之举。年前有询问之命,而尚无回启,亟令该曹,查问以陈。

又言:

诸道乡荐,另择检拟,俾有实效。诸宫房折受之地,罢导掌收税之规。长城、谷城大同米,从前规出浦,南原等邑税米,革罢地方官差员之规。陈田起垦处,限三年蠲税,另饬各镇,防窃发之患,防筑之无水处,许民耕食等事。

批曰:“泮儒事,尔言似出无隐,处分亶在导正。先正赵宪家主祠事,尚未回启,难免不察,其时该堂推考,斯速禀处。乡荐事,初元宣纶,窃欲矫弊,伊后反归纸上空言,心常慨然。申饬道臣,公举慎剡,铨曹随即收用。宫房衙门导掌滥税事,贻弊尚何言哉?朝家深轸此弊,御极之后,首革宫房收税之规,仿用贡人受价之式,自度支捧给宫房,今为不易之制,尔或未及闻悉?长城等邑大同米出浦事、南原等邑税谷差员事,令庙堂禀处。陈田起垦事,限年蠲税,明有常典,种种奸弊,蒙罪在邑倅,亦令严饬。防筑干坪事,此与废堰等,才因领相筵奏,有申饬,而事系蒙利,第令覆奏。窃发禁饬事,尔言可谓切要。先令严饬诸道,惟其搜捕之际,安知无害及平民?并以此意,申谕。”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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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召见知中枢府事成尔演。尔演言:“臣之曾祖成震恒,中仁庙朝己卯司马,而距丁丑讲和为三年,臣祖慨然不乐曰:‘身为大明进士可矣,白牌何可书清国年号?’云,则故相臣李敬舆建白,全榜不书年号。伊后臣祖遂废科隐居,士林至今称道。前日赠牒,皆书年号,恐非臣祖本意,故敢此仰达。”命该曹傍照他例,改书之。

○命前右议政赵璥,给牒叙用。

○罢吏曹判书尹蓍东职,以艺文提学拟差,屡下促教,而蓍东引义不膺命故也。

○命配享功臣子孙,依勋臣后裔例,用世宥之典,著为式。

○敦谕判中枢府事赵璥。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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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暎花堂,召见泮儒,命在泮应制,施赏有差。

○先是,持平宋焕德陈疏曰:

臣于向日右相处分,不能无区区愚见。盖其前后固辞,终不膺命,揆以义分,诚为亏损,第其秉执之大义,即天经民彝之不得不然。其意以为出脚,而无补于惩讨,无宁敛身,而不失自守。殿下惟宜悲其志而尚其义,益尽必致之义,而大加摧折,至于门黜,前后传教,有非人臣所敢闻者。不料体下之地,有此过中之教。至于洪彦燮之被谪,虽坐投印之律,顾其处义,亶出悲冤。一荫官办此事,可奖而不可罪也,而勘处之际,辞教过中,臣不能无憾云。

批曰:“勿烦。”

○以尹师国为成均馆大司成。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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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展拜于景慕宫。

○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前弘文提学徐有邻,疏既承批,继又违命,固过矣,而无怪其一番欲递,目下惠厅有举行事,合有收叙之道。”从之。仍任宣惠厅提调。

○礼曹判书郑昌圣启言:“文烈公赵宪奉祀事,禀处有命。取考本曹文书,则癸卯春,自该道问于其门族,宗中诸议,则援引诸先正筵说、行状所录,长子完堵之文,《国朝宝鉴》录用之事,以完堵当为奉祀,又考戊寅收议,则故相兪拓基,历举完堵、完堤良贱之分,断然以完堤之后孙,为长派,物议不一,积年相争。有非臣曹一时之见断定者。不可不下询大臣,指一禀处。”从之。

○叙前吏曹判书尹蓍东,仍任前职。

○召见判中枢府事赵璥。上曰:“不见卿久矣。今者登筵,予岂欲无言,而大臣问候之前,不宜先接谈矣。”璥曰:“枢衔出肃,是臣不得已也,何敢以大臣自处乎?”上曰:“今卿出谢,予心欣喜。”璥曰:“以臣情踪,岂敢为重入修门之计?而区区秉执,即天经地义也,悲冤弸中,不得不放倒处义,竭蹶趋谢,庶几衷情之毕暴矣。臣于我文孝世子,虽不能如李文源辈之许久近侍,而延颈之忱,秉彝同得。及遭罔极之变,其为悲冤,宁欲无生。及夫慈教之下,终未能究核可疑之端,少泄无涯之痛,则无宁出于下策,自分仍废而已。伏愿亟许屏退。”上曰:“卿何发此言?向筵与领相酬酢,领相亦以卿之一向辞逊,为太过矣。”璥曰:“殿下若欲开臣进身之路,是在一举措间。伏望哀怜而允许焉。”上曰:“卿之前言,既是不斟量而发,则今不必更提矣。”璥曰:“向奉圣教,若曰:‘群下之情理,未必更切于予。’臣退考礼文,则人家手下丧,家长服尽于期年,而若有丧人、丧妇,则终三年不撤凡筵,虽至婢仆之贱,愿终三年丧,则听之。婢仆哀痛之心,未必加于家长,而特因其分义所重,道理所在而许之。此虽非衬着之事,今若比例而观,则愚臣讨复之请,其可曰至情之有所不逮,而忍度时月乎?昨年五月十二日,臣在西藩,北望陈贺之时,岂知铜闱奉讳之在前一日乎?追念及此,肠摧臆塞矣。故副学权忭,以唱第于仁显王后逊位之日,为终身之累,远归湖乡,永谢仕路。今臣所遭之至切至悲,比权忭何如?此臣所以不得请,则不得进也。”上曰:“卿何为此等之言,重戚予怀也?卿之此行,固知有说,而或无乃重于嚣嚣之谈耶?”璥曰:“嚣嚣之说,臣亦闻之,而不于此动心,将何所动心哉?臣之颠沛,固已自知。然臣之此行,不但动于嚣说,实则在于乞退矣。”上曰:“卿之再辞相职,出膺枢衔,诚若为两截,而予若始勤敦召,旋即许解,则又岂非两截乎?卿之出担世务,未必如固辞长往。名益显、行益高,而以卿一身上得失,较论朝体、世道,则其大小轻重,又当何如?”璥曰:“今世之人,虽谓不知有君臣之纲可也。若知纲常之莫严,则忍令惩讨之义,玩愒至今耶?臣之必欲决去,诚以义理莫伸,将无以借手事君也。先正文成公李珥日记,有曰:‘吏曹佐郞吴健弃官归。抱川县监李之菡弃官归。’臣于此等处,未尝不钦艶起慕,惟望亟赐谴斥。”上曰:“岂惟是也?故相崔奎瑞,既不拜命于景庙朝,其势不得不终始不进,故相李畬之超然,殊可尚也。至如金镇商等辈,亦皆各有所执,而卿之必欲求谢者,将何所引义,弃予而去耶?”璥曰:“未蒙允兪,则惟当退伏乡外。此生此世,恐难复登文阶。以臣事君,如事父之心,岂乐为此便诀哉?”上再三慰谕。璥筵退后,还乡。

○吏曹判书尹蓍东上疏曰:

臣昏暗之识,不足以甄别臧否,愚朴之性,不足以调适甘辛。每当政席,臣所自以十分是当者,退闻物论,多咎少与,甲者显斥,乙者窃议,不胜噂沓。《传》曰:“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臣之不见信乎人,既如右,则其何望久据重任,以裨我殿下平明之治哉?至于重通一事,臣之死不敢复当,不待两言而决矣。假使臣拚弃所执,发书相议,既曰议之,则可否取舍之谓也。今以出姓名、经注拟之人,又复可否而取舍,其于事理,岂不郞当?就其中,而又若有参差之见,则存援之际,将大难处。若屈臣见而从彼乎,则初既通拟,中复往议,末乃改之,则其为贻笑,不可胜言。若弃彼见而从臣乎,则又违故事,而失政法,与不相议等也。此不可不念者,在他人则犹可,在臣则不可。伏乞亟收臣复拜之命。

批曰:“莫曰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固知文衡之心,岂使卿为狼狈之举乎?须问之,终当愧服。卿其勿辞开政,文任外现窠,先为差出。”

○以洪文泳为司谏院大司谏,金憙为成均馆大司成。

○禁武臣鞭子之长大者、朝官章服之用生绡者。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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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咸镜道观察使郑民始状启言:“赤田古基,因一乡儒之言,遽议立碑,事宜难慎。”议大臣,领议政金致仁言:“面里之名,虽改胥宇之迹,既明《宝鉴》、《舆志》,足为记实之文,依咸兴立碑例,亦可以寓桑梓之敬。”教曰:“事迹载征信之书,黑石为记感之端。昔在先朝永兴立碑也,原疏特赐优批,仍令录用疏头,则圣意所在,盖可仰认。德源府赤田社涌珠里立碑,使即举行。碑记,当亲撰。令道伯,采故老传说,聚公私文字以闻。上言儒生中四王孙一人,与地方官,眼同相役。”

○以白东俊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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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李集斗为吏曹参议。

○都堂录,领议政金致仁、左议政李在恊、左参赞金鲁镇、吏曹参判朴祐源、参议曺允大、弘文馆提学吴载纯。六点,赵镇宅、韩用龟、郑东观。五点,金履成、申大尹、李洪载、沈能翼、金熙采、宋翼孝、沈兴永、鱼用谦、洪乐贞。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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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右议政兪彦镐上疏辞。批曰:“爰立之举,亶为世道。此时调梅之功,朝家之鄿向方切,计今归舃,近止虚伫之思,奚啻如渴?勿复控辞,随即反面。”

○副修撰郑东观上疏曰:

“宣庙朝故相臣尹根寿,尝乞休官读书,获蒙恩暇。皇朝高皇帝,以解缙年少,特许归读。且讲制文臣之初选也,圣上许其勿拟,三司俾专课习。伏乞许臣镌名三司之望,仍给十年之暇,专心经史,时应制讲。臣当竭其驽钝,无负作成之仁。

批曰:”何太木讷?“命下吏旋寝。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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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诣北苑,行皇坛望拜礼,召见参班文、荫、武、儒生。教曰:“明天理、正人心,使衣冠之伦,得免为被发左衽者,赖有大老之力也。昔我孝庙,以修复之大义,悉委先正,先正即皇朝荩臣,其功岂比殉节舍命者?自今先正文正公宋时烈子孙,亦许参班。”又教曰:“忠显公李惇五,世传忠烈,八旌其闾,仁庙御笔,扁其闾曰,三世孝子,自是列朝屡举褒录之典。予亦郊幸,过其闾,未尝不驻驾叹赏。其主祀人申饬调用。三学士家,洪学士之孙,无一人在官者,亦令铨曹知悉。深河一役,永有辞于天下后世,每阅遗传,一读一涕,虽在百世之下,勃勃有生气。闻其妥灵之所在铁原,而显庙丁未,赐额褒忠,岁甲云回,冞增旷感。遣承旨致祭,其子孙,令兵曹,访问以闻。”

○召对。讲《国朝宝鉴》别编,宣览尚瑞院皇朝钦赐马牌。以寓《风泉》之感也。

○校理沈能翼上疏曰:

呜呼!自古为人媢嫉,积受锋镝者何限,而深冤隐痛,未有如先臣也。立朝二十年,操履言议,俱有本末,逮至殿下新服之初,受知最深,矢心图报,益勉素操,不挠不慑。肆致旧怨、新忌,至有毕竟人言而极矣。既未执迹而成说,则或有指心而构罪,又未援实而索衅,则乃至以无而谓有,必欲湛灭。而天日在上,曲加覆焘,既命薄窜,旋蒙量移,生死肉骨之恩,实非陨结所可尽报也。臣素蔑文学,随例应举,幸占科第。此固臣罪,而又添臣父之一案。父子兄弟,一笔句断,臣抱此穷天之痛,遽生荣进之计,则人理尽矣,子道灭矣。伏乞镌臣职名,亟命铨部,勿复检拟。

批以勿辞。

○副修撰赵镇宅上疏曰:

呜呼!今日何等时也?君仇复乎否乎?国贼讨乎未乎?储寝草宿,痛莫伸于穹壤;王纲日颓,愤徒积于神人。职此之故,藏修之士,无意于于;激慨之论,每思望望。投绂毁冠,衷情转苦;叫阍卷堂,谴罚犹甘。是岂徒欲洁身,罔念犯分而然哉?诚以今日臣子,舍此一段义理,则更无借手之地,故如臣无似,虽使怵畏严命,抗颜冒膺,不过署谨悉之简,承付丙之批而止耳。顾国家设置瀛馆之意,岂亶使然哉?

批以勿辞。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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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昼讲。

○次对。

○大提学金锺秀上疏曰:

伏闻日昨都堂录圈点时,以吏判尹蓍东不参圈,大臣承命入奏,而蓍东以臣答札中语为引,日五违牌,臣之不安甚矣。文任通清一事,臣既以坏格疏引矣,及其书问,又不准格,则臣不肯遽对固也。至谓臣倂咎其处义,把作决去就之端者,诚是意虑之所不致,臣实讶之,而重臣之言既如此,则此臣之罪也。且伏见前提学徐有邻疏本,以吏判疏所举,似近例自引,而谓之前后无异,荐达召牌,终至见罢。所谓近例,亦系臣待罪文衡时事,而文衡之未肃新除,铨官之曾经提学,皆与目下事有异,则吏判之援古证今,已似不衬,提学之傍照深引,亦过分数,而竟以辞官被讉,由臣疏之故,则此又臣罪也。向来辞疏中,略绰附引,只出于为朝廷惜此格法,而以已退之身,处应递之地,不戒三缄,致此纷纭,终非畏约缩伏之本色,臣自知罪,何敢尤人?伏乞罢臣职名,治臣妄言之罪。

批曰:“吏判批有‘固知文衡心’之语,而近因事端之葛藤,未免为不知心之归。际见卿疏,如痒得搔,前云固知二字,诚不爽不知卿者。莫如吏判,卿之过境漫说,彼乃有意深看。于是乎所失在吏判,在卿安有为嫌之端?”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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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朝讲。

○禁诸道铜银私设店,著为式。

○以徐有邻为艺文馆提学。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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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李时秀为成均馆大司成。

○设三日制于泮宫。教曰:“今番皇极策题,出于求助之意,而及见对策,元无对扬之语,岂但为诸生慨然?且节日制,不可徒然阙榜。三日制,更设于再明日,仍许方外儒生赴举。”又教曰:“今日发策,欲闻正俗矫瘼之论,诸生不娴朝事,所对不称,所闻殊甚慨叹。既问之说,因仍置之,是岂心诚求助之本意?今下策题,文臣、侍从、三馆参上、参下,皆令应制。”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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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召对。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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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明光门,设三日制,以表赋分试。教曰:“匪柑制轮次,而节制亲临,系是初行,有特教赐第,且载《通编》,表居首南履翼,直赴殿试。

○右议政兪彦镐,三上辞疏。赐批敦勉。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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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教曰:“文臣应制,思闻嘉猷昌言,而诸作所对,间亦有归之时政阙失者,足谓朝士胜于泮儒。居首执义李师濂,大鹿皮一令赐给,以下施赏有差。”

○谕右议政兪彦镐曰:“卿之至今退处,实非所望于卿者。三让尚过,更何趑趄乎?于卿不欲为外面修饰之举,前下疏批也、别谕也,未始有蔓语枝辞,卿亦庶几领悟。近始敦迫于卿,尚靳承宣偕来之命,予意亦由于是。卿体予心腹之谕,即起造朝。”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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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召见右议政兪彦镐。

○以尹坊为司宪府大司宪。

○馆学儒生兪丰柱等,上疏讨医、媪、宇、伟之罪。又曰:

郑遂龟等,既已立异于沐浴之请,背义于慈圣之教,才承窜命,赦典旋降。噫!彼法司乘间覆启,暗售曲庇之计,而自海而岛,亦足快意等说,肆然说去于章奏之间者,其为计巧且憯矣。彼遂龟辈,亦扬扬街途,自同平人,世道之寒心,一至此耶?

不纳。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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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教曰:“近于三司合启,自政院以启辞书入,则付丙为批,入侍传启,则以岂可赐批为答?盖入侍,则口传传启,无可付丙也。昨日颁批,政院做错,承旨朴天衡罢职。”

○召对。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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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罢享官李度默、李义行职,以临时言病也。仍命:“自今每于行祭前一日,令该曹,问享官进不进改付标,过限付标,则该郞论罪,著为式。”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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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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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朔,礼曹判书郑昌圣,以郑遂龟定配事,屡被台章、泮疏,上对章。又言:“儒疏中论其父之罪,而混录其子之名于疏录,有骇听闻。”命疏头儒生停举。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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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成均馆,以儒生卷堂,启曰:“诸生等以为:‘礼曹判书郑昌圣疏,以顷日陈疏时,其子文始名之混录,有冒录伤风。’等语,至有疏头停举之命。当初讨逆之疏,实出于公共之冤愤,远近多士,争送名帖,不省某也,为某也之子,有此混录,而初虽混录,旋即觉悟,擦改以呈,则实非臣等故为之事。且疏录不察之罪,疏下诸儒,实无异同,不敢冒没入堂。’云。”教曰:“此举又复煦濡,则君师二字,担阁笆篱边,从此君纲隳,而师道坠矣。予虽治未徯志,卫道一念,寤寐耿耿,未始不以师道自任,而惟诸生逸居无教,客气徒滋,甚至有今夜卷堂之举,何太无严?昨日疏头所坐,非本事也,亦非诸生事也,则乃敢为此举,营私护短,甘自归于抗命背教之科,始觉当初处分之太宽暇。卷堂时斋任中发论儒生定配,其馀斋任五年停举,参论诸儒,亦停举,泮长递差。”

○抄选诸儒臣,以被荐于洪乐纯,自引。上闻之。教曰:“若以所荐之非人为嫌,则此有大不然。昔先正文正,独非贼言自点之所引进乎?且其地处,是谁之后孙?予则曰置诸旌招之列,出而贲开,诚今日急务,此乃前监役宋焕箕也。到今别无更抄之举,大臣知悉。”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前监役宋焕箕,曾入荐剡,别无更抄,诚如圣教。请陞六,仍处以抄选之列。”从之。

○以朴祐源为成均馆大司成。

○湖南暗行御史沈晋贤复命,进书启论潭阳前府使洪配浩、全州前判官李宜耆、云峰县监韩光迪、高山县监李义逸,不治违法之罪、左道水军节度使许任松禁不饬之失,任及配浩、宜耆拿问定罪。光迪、义逸罢黜。别单曰:

漕仓之弊,实有不可不厘革者。盖群山、圣塘两仓所属列邑,半是山峡,距漕仓或过数百里,则万无载米往纳之势,例皆以钱防纳,而防纳之际,百弊俱生,以言乎本邑,则户首收捧之时,诛求备至,监色领纳之路,浮费居半。所谓路费、駄价种种名色,皆自民结中加征,统以计之,民间二石之价,犹不足于漕仓一石之纳。以漕仓言之,京乡牟利之辈,务贸米包,积置于仓底矣,及至各邑纳税之时,请嘱差员,符同监色,操纵市价,务令翔耸,一石之价,加时直半倍,然后始许捧纳。仍以贸置之谷,不计精麤,充数装载,则利归富贾,害及残民,博采讲究,以为矫救之地宜矣。人才则湖南之俗,浮竞有甚于湖西,朴实大逊于岭南,诗礼后裔所勤孜者,不过科臼,乡曲俊才所成就者,皆是术数。虽或有数三自好之士,处于其间,以臣蒙骏之见,其何能辨别于造次言貌之间乎?实无以仰体圣上急贤求才之至意。孝烈,则南原府幼学郑朝文妻李氏,采艾于家后溪涧之侧,邻居常汉权万世者,突入执手,将欲强劫,则李氏拼死相抗,辞气愈厉,万世知不可夺,回身远去。李氏愤恨归家,手斧斫右腕,又欲斫项,适为人救而止,几殊仅甦,宜旌闾褒赏。顺天府巫夫秋节昌者,病胀危急,其妻巫女安女,自引食刀,隐入于厩中,以裳缨,束结左股上下,割出股肉,使其母烹之,取水灌节昌之口,仍又沐浴祷天,节昌仍以回甦。贱人之有此异行,足可嘉尚,给复崇奖,实合舆论。民弊,则淳昌寺僧纸弊,昨年筵达后,仍复如前。请亟罢三军门贸纸之弊。

大臣、礼堂覆奏漕船之弊,令道臣,详核以闻。淳昌寺僧之弊,永革三军门所纳之纸,令军门,以元价贸用。烈女南原李氏旌闾、顺天安女给复。“

○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国朝宝鉴》,即百代征信之书也。别编,载故忠简公尹棨事实,而曰建祠江都。又曰:‘江都士民等,以丙子死节人金尚容、李尚吉、沈誢、李时稷、尹棨、宋时荣、尹烇、具元一等,立祠腏享。’云,而今其祠,独忠简不与焉。忠简之殉节,不在于江都,故江都诸人祠享时,或不为幷享欤?当初士民之论,盖缘忠简之居生与策名,皆在江都,又斥和于其时故也,而忠正公洪翼汉,亦尝居住于江都,有遗墟碑,其妻及子与子妇立节,皆在此地,至蒙楔之典,宜令以忠正、忠简别为一祠,而合享之。”教曰:“尔臣,幷令合享忠烈祠。”又启言:“先正臣李珥庶子景临承嫡,除教官,今至七八代之久,而教官、禁都等职,亦无碍除拟,则到今拘于近例,未免太局。其中小成者,许拟寝郞,主祀之孙,亦除守令,俾奉香火似宜。”从之。又启言:“原春监司金载瓒状启以为:‘岭西诸邑,本以产松之地,兼有沿水之路,京营各司,或曰军用修装,或曰公廨缮葺,尺关才下,千斧齐举,数十年来薮壑殆空,猾吏富商,夤缘为利窟。至若公差诛求之端,小民转输之苦,最为难支。自今以后,除非筵禀草记外,一幷防塞,虽庙堂,亦无得擅自许斫之意,请定式施行矣。’关东大政,即参与松而已。此道臣莅任未几,先举松政,臣固喜之,而惟其末端措辞,大失藩臣之体,请推考。”允之。

○备局有司堂上徐有邻启言:“松政一事,关系不轻,而至于湖南,则以战船之用木钉,朔数太近,斧斤相寻矣。年前前左水使姜五成,应旨状闻,遵用岭制,代以铁钉。昔之三十六朔改槊,今为八十四朔,通计四年之间,所得为万馀株矣。又令湖南右沿,仿用此制,仍为遍行于畿湖之地,则松政裨益,莫大于此矣。”上询于大臣。领议政金致仁曰:“左沿铁钉,已有成效,则分付右沿,遵用此例为便。”允之。

○副校理金履翼上疏曰:

臣于关北之来往,不无千虑之所得。惟彼北关,实开我朝洪基,凡系先庥之揄扬,几尽举行。第玆一区庆兴,实有两祖圣迹。盖赤岛之避狄陶穴,翼祖大王实膺休命。赤池之射龙肇业,度祖大王爰有异征,而尚稽纪绩之举,宜令攸司,立碑岛池之上,以尽阐扬之道。大抵北路之关防,较诸道㝡胜者,只有铁岭一条路故耳,苟或傍通捷径,则其为忧虞之深,岂以微细,而忽哉?盖自安边府之西,有三防谷者,岩壁绝地,树木参天,未知自何时开得细迳,近成大路,南适北贾取便,而皆从此去。计其程路,优减数舍之劳。若论关防,不止一时之忧。又自淮阳邑西十里许,创出药水浦边一捷路,直通金化之境,遽成康庄之衢,略设店舍,诱入行旅,逃踪逋迹,归之如家,自作谷中之聚,已成化外之俗。此路一开之后,又有各驿幷被之害,自高山至丰田七驿,星罗道边,力供路役,今因行客之皆从彼迳,以致资活之渐无其路,邮属之逃故,由是而相续。伏望诞降严命,亟防此路焉。

批曰:“庆兴地建碑事,实缘未遑。尔言比儒疏尤有体重,依施。尔其录出文迹,召对时持入。三防谷间路事,不惟关防之踈虞为寒心,从以七驿,偏受其害云,有一于此,尚可防遏,况为弊至此?即令庙堂行会道伯,使即依疏辞举行后状启。”

○召对。

○以沈丰之为吏曹参判,徐有邻为礼曹判书。

○校理李羽晋等,上联名箚,请寝陈疏发论儒生定配之命。批曰:“教之不率,齐之以法。自有裁量者存,尔等言诚妄矣。”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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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熙政堂,受领议政金致仁、判中枢府事徐命善、领敦宁府事洪乐性等谢笺。先是,上宣览其画像,各题小赞,命史官赍传。至是三大臣,进笺称谢。

○礼曹启言:“文孝世子小祥后,亲临魂宫墓所时,上御服色,议于时、原任大臣,则领议政金致仁、判中枢府事徐命善、领敦宁府事洪乐性议曰:‘期服,当至期而止。庙墓行礼时,一例从吉恐宜。’左议政李在恊议曰:‘期制虽尽,至于三年内,庙墓门内,则用黪袍,允合情文。’右议政兪彦镐议曰:‘凡于庙墓行祀时,虽以淡服示变,而至于动驾服色,一依常礼恐宜。’领中枢府事郑存谦议曰:‘先朝癸酉临庙行礼时,用黪袍,既有已例。’云。判中枢府事李福源议曰:‘礼有严截处,有宛转处。服尽则变除从吉,此是严截也。祭时服吉,祭后服微吉,不忍纯变者,此是宛转也。先正臣金长生以为:“期服祥后,易以素服,如忌日服色,待后日始吉服”云,以先正之论推之,则祭后微吉之服,似不过终其日而已,恐无推展加等之道。’判中枢府事金熤议曰:‘期服云者,服尽于期年之谓也。服尽之后,则虽于庙墓亲临之时,行礼时外,似合从吉而已。’云矣。”教曰:“期制,既遵戊申例,则制毕后入庙临庙时,服色同异,亦当考出遵用,而至于癸酉服色,本制与今有殊,且值《补编》礼制之新定,伊时至有既除还御之特教,则恐不必援用于今制。若欲臆断,而义起之,临庙则自出宫时,从常用吉服,但于入庙时,自斋殿改御黪袍。近侍及百官,从上服侍卫因吉,惟伞扇及掖隶之用青色,一依诸臣丧举哀例。至于魂宫内侍、墓所侍墓官以下,当用三年之制,而如分司堂郞及入直诸官,用享官忠义之例,以浅淡服终三年。李判府议中,引先正说,以‘祥后易以素服,待后日始吉’为对者,此说诚有所据,而王朝典礼,异于私家,如是则自不无掣肘之端。大丧之禫日、小丧之练日,皆于当日即吉,而从吉之后,还宫之前,上下皆着黑色团领,只去胸褙。俟还宫时始纯吉,以寓不忍遽换之微意。今亦用此例,制毕仍御黑袍,还宫从吉,则似合于王朝礼及先儒说,以此知悉。”

○判中枢府事金熤,上箚请寝发论儒生定配之命。不许。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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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展拜于永祐园。

○中部寡女金氏上言,乞其姨母宫人墨世忠迹旌表于渠家,命议大臣。领议政金致仁言:“墨世事,至今思之,令人于悒。立碑之议,已自先朝,而未详家基所在,遂归寝止。今此金女所请,揆诸事理,无所依据,遗基既不可寻得,则特于彰义宫墙之外,其所居本洞前街,竖立短碑,表其忠烈,恐合事宜。”礼曹启言:“惟玆立碑之议,始自先朝,尚今未遑。间因重臣陈达,大臣覆奏,特以表厥里之意,至下竖其洞之命,而该曹因循,迄无皂白。今者领相收议,又无异同。请令该曹,趁即举行。”教曰:“曾闻墨世之居住,在宫底带洞近处云,而既不得明知,则竖碑于宫墙外,事体终涉如何?卿曹草记,虽以表厥里为言,予所持难者,政在此也。上言女人,虽非同姓,以他姓族人,俾继香火,自多他宫人可据之例。使此女人,买居所谓带洞人家,即其居表闾,女人亲属,仍奉墨世香火,限已身给复,以示朝家念旧之意。”

○杨州幼学金信潮上言:“其父天钦,六年居谪,屡蒙宥释之典,而该曹不即行会。乞令放还。”刑曹启言:“天钦身居首善之地,不参惩讨之疏,难免护逆之罪,而岛配未几,特旨出陆,而纵子呼吁,诚极猥越。请勿施严勘。”判曰:“依前下教,放送。”

○前捡阅李信祜上言:“甲辰秋,因朝家莫大之庆,出陆恩典,及于其父,间自本道,依圣教既定配所,行关知委矣。旋即还收已发之公文,而防启寝之。天日孔临,特停台启,即拟涉海,父子相见,津渡有禁,不得通涉。乞蒙天恩,得其病父于未死之前。”判曰:“非逆属,则父子不相见,既非邦禁。且与未出陆、未减等,尤有异焉,分付放送。大抵李普行之尚今在谪,非为他也。《明义》一部,即撑天亘地之大义理,则伊时疏语,忽地专攻大臣,不顾忌器之嫌,乌可无处分?伊后非不欲使之生越楸津,而爻象转益凌层,义理未见益明。偏受苦状,独留恶地者,实由于归咎无处之致。如使在廷,有协心讲明之效,则何必龂龂于年逾七十之一普行乎?非予不宥,即世道之所使然。一体晓谕,亦令见朝纸者知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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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次对。右议政兪彦镐启言:“臣自春宫侍讲之初,钦仰睿学之高明,识解之超诣,盛德大业之所至,有不可量。临御以后,大义理、大政令,所以立经陈纪者,磊落、光明,人皆拭目,史不胜书,三代之治,指日可待,而治不徯志,每发中朝之叹,事不如初,多为有识之忧,斯实有君无臣,不能导扬之致,而抑亦圣躬之自反,岂无所以哉?窃以为殿下之行处,不能与知处齐到之故也。夫知而不能行,行而不能久,久而不能终,以其省察之工,践履之方,未到十分诚实地头,故表里不能无间,始终不能如一,而所以致此者,亦是己私之未尽克去而然耳。噫!一念诚伪之间、一事公私之际,符验之著,有不可揜动于几微之间,而应于千里之外,苟不以实,则言而不见信,令而不见从,恩而不知感,威而不知惧,此其理势之所必至也。惟愿坚竖圣志,实践其知,如古人所云:‘出言必顾其行,作事必谋其始。’常德必固其持,则全体大用之学、悠久广大之业,不假外求矣。”上曰:“卿言甚好。当体念。”又启言:“人主不能以一己之聪明,管摄天下之事务,故设官分职,以授其事,臣劳于下,君逸于上。今则百官、庶僚,莫敢以见职自居,莫不以推诿为事。可否之争难,姑舍无论,寻常之举行,亦烦禀裁。盖以至明在上,莫逃妍丑,严威当前,先怀缩㤼而然耳。于是乎委靡因循,百度废弛,不得不仰费圣虑,亲劳庶务,日昃不遑,夜分忘疲,非但有违于节宣之道,以至尊,而下行大臣之事,以大臣,而下行庶僚之事,以庶僚,而下行吏隶之事,非所以尊体统而示四方也。此莫非群下不能事事之致。然苟能取其所长,任之勿疑,使之各适,则亦岂无相须共济之益?伏愿殿下,勿以独运为总揽,必以众善为己用,使之各任其职,以责厥成,则保啬精神之方、提挈纲维之道,两有所益矣。”上曰:“此言尤好。另当体念矣。”又启言:“忙后之错,匹庶犹当知戒,况君师之地乎?然而自古聪明睿知之主,率不免有是病何也?英锐之过,则见事无难,勤励之至,则求效太速,其在己也如此,故其责人也亦如此故耳。殿下学问高明,其于涵养省察之道,固已讲之熟矣,而凡系施措之际,每多急迫之患。窃覵圣意以为:‘习俗委靡颓废,思有以振刷矫革。’而事有缓急之序,才有钝敏之限,固不可责其所不及,而强其所不能也。顾今圣明在上,励精图治,凡厥庶位,孰敢萌怠忽之念?而以其素所缩㤼之心,率当不时催督之命,眩于举行,迫于程限,举措忙乱,观瞻有骇。是以振纪纲者,殆近于督责,尊体统者,反归于屑越。伏愿益加存养之工,务祛严急之政焉。”上曰:“欲矫姑息,弊生急遽,卿言亦好矣。当留意。”又启言:“君臣父子,有主义主恩之殊,故其事之也,又有有犯无犯、有方无方之别,即此而可见君亲之际,理一分殊之实也。及夫后世,臣道日卑,君道日亢,在下者专以子之道事其君,在上者亦以子之道责其臣,于是乎,唯诺趋走之不暇,而凡其进退、语默、可否、从违,莫克守义自伸,惟上之所令曰:‘此君令臣共之义也。’以至近日,便成一副规模,莫之可救矣。目今世道之坏丧、士趋之污下、朝廷之不尊、人心之不服,何为而然也?责难、陈善之义废,而顺旨阿容之习成,严畏分义之心重,而孰尚名节之意轻故也。必须丕变此俗,俾为士大夫者,皆知正己以事君之道,而一祛其循私忘义之风,然后可以为国也。深望殿下,毋以妇、寺之忠为忠,以姑息之爱为爱,取其可畏,而不取其可悦,求其辅己,而不求其适己,亟恢虚受之量,以长其犯颜敢谏之气,务尽优容之方,以养其廉絜、信让之操焉。”上曰:“卿言好矣。当留意。”又启言:“讨复一事,实为目下第一义理。复、谦之凶,亘古所无,而匡运之变,次第迭出,主势之孤危、国事之岌嶪,日甚一日,此无他。乱本未祛,忧虞自在故耳。臣于藩任辞陛之日,略有提达,而当初䄄之酌处,即诸大臣之不得不勉承圣意者,而至于耽罗安置,即已定夺于筵中,臣亦同时入侍,与闻上下之酬酢矣。其后耽罗忽变为近岛之移,安置居然为全家之聚,从古圣帝明王,当处变之际,岂不欲屈法伸恩?而覆载所难容之凶逆,若是其曲施庇护,若是其任便居住,徒拘一时不忍之心,不念他日无穷之祸者,未有若今日之为也。且伏闻伊时诸臣之求对也,又下万万非人臣所敢承聆之严教,以为箝制迫逐之资,是岂所望于圣明者哉?昨年夏秋之变,尚忍言哉?人心之痛冤弥切,国言之喧腾如沸,今日北面于殿下者,不思所以穷核严讨,甘戴一天,则是无一分秉彝之天者也。前后廷臣之沫血仰请也,圣批,辄以无的为教。苟如是也,则慈教累十百言,岂如是丁宁明白,而末端形迹毕露之教,又何所指欤?假使无的,凡核实之道,必也因迹而钩情,由微而究显。今欲究其端緖,则医人可问也,乳媪可问也。如是盘诘之际,暗地凶谋,亦岂无次第自绽之理?而又况宇镇招中,群不逞三字,必有所指的之人,此尤不可不到底究问,以锄其酝酿纠结之窝窟根柢也。伏愿深量经权之宜,以除厉阶乱本;亟降究核之命,以讨君仇国贼,永祛宗社之忧,夬泄神人之愤焉。”教以前后言之已罄矣。又启言:“臣在西藩时,得见修撰沈乐洙疏,则虽出严惩讨之义,而遣辞之际,隐映恍惚,不但止于一二句之乖当而已。至如朝廷之上,汉贼莫分,搢绅之间,忠逆相混等语,殆若驱一世,而归诸为贼为逆之科。三司告君之辞,固当明白剀切,而囫囵疑眩,何若是乎?请罢职。”教曰:“已甚则乱。于此人,既有辛丑处分,今又处分,便不新新,而其疏语难免䵝昧,依施。”

○奎章阁启言:“皇明洪武时懿文太子丧、嘉靖时庄敬太子丧,皆用以日易月之制,不可为傍照之端,而第于祭毕释服之日,无他仪节之所载。”教曰:“礼缘人情。情外之礼,貊道也。王朝私家之祭制,指傍期以下,而言既服之矣。今欲强别于两截,则徒见其太穿凿。文元之说,既无不可通行之义,我朝已例,亦未必不衬当,所引皇朝典礼,即易月之制也。惜乎,执泥之论,出于稽古之地也。文元说只云:‘待后日始吉。’成文简、宋文正诸议,加于此一级,尽期不服华盛,成说也。用麤绵、麤布、黑漆为带,宋说也。不用期制则已,已用之,独于征吉之节,舍已行之仪,先正之说,而规规于王朝礼三字,万万无是义。徒在外儒臣议来到,当有指一决定矣。”弘文馆启言:“谨按先正臣文简公成浑之言,有曰:‘期丧除服,亦尽其月,不服华盛。’其与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所云:‘待后日,始吉服者。’其从厚之意,尤有加焉。盖礼制有限,虽已除服,馀哀未尽,不忍遽吉,有此尽其月之说,而此特以私家礼言之,至若王朝礼之截然有限,与私家固不同,而第伏念期而服除,礼意虽严,期之日,即是忌日也,虽以士庶家言之,忌日行祭后,终其日不用华盛之服。今此批旨中,还宫前后服色,虽有微吉、纯吉之分,当日之内,服色之遽从纯吉,其为圣心之增疚,臣民之馀恫,必有所不能自已者。臣等窃以为,参用先正之论,以微吉之服,终其日,恐不至大乖礼意。”教曰:“在论思之地,得顾问之体,可谓近来第一喜事。极嘉尚也。”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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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春塘台,行内试射,仍行抄启文臣亲试。

○献纳沈埉上疏,请寝泮儒定配之命。批曰:“士固有国元气。扶元一念,即予寐寤耿耿,而真欲扶元,莫急于先攻外邪。外邪,即客气也。尔须知此个事理也。”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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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礼曹判书徐有邻启言:“文禧庙小祥易服节次,自上既用微吉之制,则诸道大小使臣及外官,当日望哭后改服,无文黑团领去胸褙,还到官次,始服吉服,恐合事宜。”从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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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李秉模为吏曹参判,申大谦为三道水军统制使。

○湖西暗行御史沈焕之复命,进书启论兵使具世𪟝、扶馀县监尹得愚、公州判官徐直修、庇仁县监李运彬、燕岐县监崔熽、全义县监黄胤锡不治状。世𪟝、得愚、直修拿问勘罪,运彬、熽、胤锡罢黜。别单曰:

赈政事,问于诸邑,抄饥之始,盖或有滥抄之弊,而亦无当抄,而见漏者,至于所给谷物,必皆用箕飏壳,盐酱、鱼藿,亦皆先期准备,或有用肉羹者,莫不殚力,若较胜者然,夫岂诸长吏之贤一,诚恤民,有能至此哉?洪惟朝家于蠲税、减役等恤民之政,靡不用其极,而前后丝纶,恻怛明白,虽愚夫愚妇,一闻皆知圣意之所当奉遵。是以诸邑之为赈政者,盖有过于分数,而其不能者,盖一二邑耳。以臣所历之处,通论今岁民情,则亦可以验一道之内矣。夫察于道路,而无弃土流离者,观于场市,而无挈家呼乞者,封里之聚,而未闻愁苦怨咨之声,山野之僻,而不违烧畬耕种之节,虽以常岁较之,亦不过是。今则国家之忧,不在于赈事之或慢,而实在于仓谷之渐耗矣。臣行到保宁界,闻乌栖山中,有士人郑赫臣者,穷居五十年,读书学道,不与人交游,臣潜迹往见之,仍留宿扣其所存,则多读《庸》、《学》,年近七十。茅屋六七间,子耕妇耘以为食,无所求于山外。似此等人,未敢遽谓经明行修,而犹可谓之固穷洁身之士,敢此登闻。孝烈之可合旌褒者,清州故士人卞益夏,以孝名。其殁也,文纯公臣权尚夏,题其旌曰孝子。保宁故士人金光纉,亦以孝名,故判书臣尹凤九挽词有曰:“应知采访重宸闻,伫看闾旌大字煌。”定山故士人韩逵,宣庙朝师傅韩胤明之后孙也。逵以两世孝行,名于本乡,而事迹昭载儒生呈文中。似此三人,俱宜有褒美之典。

礼曹覆奏,卞益夏、金光纉旌闾,韩逵给复。教曰:“湖南绣衣之回,书启漏却人才搜访一款。以本道幅员之广,岂无一人忠信?而绣衣之过于审慎,无所荐似,甚以为慨叹。今见湖西御史书启,且闻筵奏,其人年迫七旬,洁身穷经,子耕妇耘以为食,山外无所求云。似此之人,岂可终老山中?保宁士人郑赫臣,初仕调用。”

○领议政金致仁,因文臣对策句语,引义胥命。谕曰:“对端揆方有云云,际闻有胥命之举。卿之深看其说,张大其事,予诚大讶惑。卿辞,虽至屡恳,予惑转入三昧。彼所云说于对策者,骤阅虽无指的艰觅,颇似恍惚,而孰非二字,终归混沦。混沦处抉摘加罪,恐使卿反有不安之端,尚此泯然,亶为卿地,由前由后,决非独自担着之事。以卿平日明识,何不默会慰勉之至意也耶?大抵无是题,则无是策,不加批,则不入格,所以召此而致此者,一则惟予,二则惟予。予于卿眷遇冞勤,委毗方隆,酸醎之调剂,参差之烂漫,而世道、朝象,一委之于卿,此何等时也?虽使百度宁靖难望,一朝丕变无几,而有此忽地波澜,此非造物者戏剧乎?予安得不溯原推省,发此自咎之说也?无更控引,安心还策,俟间造朝。”

○领议政金致仁上箚曰:

臣之复叨重任,居然半载有馀矣。暗地机弩,匿影排布,始焉虚加诪张,中则阴图逼拶,终至于一二从臣对策,而为说益罔极矣。臣于世事,一切聋瞽,晩始得闻,对策中句语,援举今昔,隐暎闪倏,使人莫测其所指,而众议喧腾,皆以为意在臣身。臣亦自念,先朝旧臣之继世作相者,今有臣一人而已。呜呼!此岂人理之所忍言?而彼乃外藉应制,潜售悖詈,是则缘臣无状,致令衣冠之列,有此贾竖戟手之习。臣虽湔劣,顾其职,则大官也,圣鉴在上,尚可与此辈辨理哉?臣之伴食尸位,无往非罪,苟欲弹论,何患无辞?官箴寥寥之时,勤攻忠益,臣固拜受之不暇,而藏头说谜,肆行污蔑,决非常情所敢及。臣之崩心痛骨,姑无论已,其于伤伦彝、败名教,所关果如何也?噫!臣之先臣立朝体国,具有本末。赞圣祖建极之功,所以殄枭獍,而化龙蛇者,卒成朝著和泰之福。尤严于扶忠斥邪之际,界限截然,颠沛罔变,以臣不肖,无能为役,而不幸比年以来,世变层生,路迳多岐,气势之滋长,爻象之可忧,有倍前时。间因对扬明旨,只急于世道之计,未暇顾利害之私,一个权度,随时弛张,自有所受,则彼傍伺之徒,至引先故,敢欲尝试其疑乱之计,不自觉手脚毕露者,良亦可哀也。抑臣之反躬愧惕者,则有之。不量力分,猥承委寄,不能裨平明之治,驯服群心,适足令倾危之机,玷累圣化,终不免为负国辱先之归,莫非臣罪,尚谁尤哉?以臣至庸陋之资,至畸危之踪,适值至多艰之会,忝窃至难胜之任,灼知其无补于国事,有害于身计,而拼廉忍羞,蹲仍匪据之地,夫岂臣全失常性而然哉?亶以前后陈恳,不啻沥血,而诚未上格,反速误恩,惭惶震惧。姑未敢连事渎挠,然中心闷瞀,则甚于䌸者之求解矣。目今鼎席新备,宸忧可纾。若臣遭罹之奇怪,情踪之臲卼,秪欲永谢朝籍,亟反本分,仰惟殿下,不待臣言之毕,而必有以恻然垂矜。伏乞还臣三字之衔,假臣一日之喘,得以避远深阱,全保馀景。

批曰:“见卿箚,取阅对策入格诸作,元无继世作相四字,莫见有拶逼处。众议喧腾云云,元安知非近日嚣嚣中所噂沓耶?入格诸作,付送史官,为譬卿惑,卿览必犂然。”仍遣史官金祖淳谕曰:“对策,异于疏章,隐语,异于显言。如李敏采策中曰:‘有若赵、宋、洪、金四大名臣,协赞于下,风俗之浮嚣,则镇之以雅量,时象之浇漓,则倡之以中正,赞我先大王建极之化。凡今之臣,不显亦世,其以乃祖乃父之事我先王者,事我圣上,俾各精白一心,痛革党私,亶在斯会。’赵济鲁策中曰:‘我先大王诞敷皇极之治,丕变淫朋之弊,五十年荡荡平平之化,实为吾东方无彊之休,而窃覵十数年来,世道乖激,人心陷溺,前之革面者,今焉攘臂,昔之俛首者,今焉扬眉,或虚张声势,或假托义理,或勇于遂非,或巧于趋势。呜呼!今日廷臣,孰非先朝旧臣,又孰非其子若孙?不思前后之矛盾,而恬若无愧,不念父子之迳庭,而视若盖愆,必欲背驰我先王平明之治,坏了我殿下继述之意,臣未敢知孰主张是,而人心世道,至于此极也。’云云,在卿毫无可引之端。非不欲处分,而于卿反有难安之嫌。卿须谅之。”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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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宋焕箕为司宪府持平。

○召对。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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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展拜于景慕宫。

○次对。执义李师濂启言:“边臣状启,关系甚重,而前东莱府使闵台爀修启到京,前承旨李义行,谓有疪病,删润以启。此路一开,后弊难防。请前承旨李义行罢职。”批曰:“如无关系,岂至谴罢。令政院问启。”又启言:“前尚州牧使沈基泰,恣行不法,专事掊克,还谷近万包,恣意幻弄。请严查重勘。”教曰:“闻甚骇愕。严饬道伯,使之查问。”又启言:“设置陞庠,乃所以培养人材,而近年以来,适足以坠其学业,坏其心术。盖士子读书,多藉三馀,而陞庠之设,必值深冬,课读无暇,间或有冷地致病,以殒其身者。臣意则春秋暇日,分排设行,拖到阳晦,如未毕试,则当该泮长,从重论勘,当年条,仍令勿施,似合事宜。请议大臣变通。”教曰:“徒法不能自行,惟在师儒之得其人。尔言亦有见,依启。”

○以权以纲为司谏院大司谏,金锺正为刑曹判书。

○放尹悌东、洪彦燮。

○掌苑别提曺霖,上疏辞。优批敦召。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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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应教赵济鲁上疏曰:

伏见领议政臣金致仁箚本,则遣辞极其非常,未知指意之在于谁某。继又伏闻史官之传谕回奏也,大僚特举臣对策中句语,以为自引之资云。始知箚辞胪列,专属臣身。臣顷者伏奉圣策,慨党习之渐痼,思先烈之遹追,求助之意,蔼然于十行之间,臣庄诵钦叹。惟我先大王盛德大业,亶在荡平二字。亦惟一二辅弼之臣,竭诚对扬,克赞会归之美,岂非今日君臣上下恪遵而永守者?而窃伏覵临御以来,继志之念虽切,而承佐无人。祛党之教徒勤,而倾轧犹前。忘身殉国,已矣难望。背公营私,便作家计,甚至于许以峻论,则隐然居之若好题目,语及荡平,则厌然掩之若羞耻事,必欲坏了我圣祖建极之治,沮败我殿下遵先之志。其视先朝协赞之臣,不啻相反。今日廷臣,俱是奕世乔木之家,而复逞前日已革面之习,甘背前人所借手之义。臣于对策,略绰说及,而若其所谓:‘孰非先朝之旧臣,又孰非其子若孙’云者。观于孰非二字,可见命意措辞,非专指一人也。假使臣,真有拶逼之意,箚着之言,以大臣休休之量,执此芥滞,曾所不意。若以对策例套活看,而不之责,则便是都无事矣。又况大僚之先臣,即臣所谓先朝辅弼中一人,而相业本末,布在耳目,则臣何尝有一毫侵及之意?而今乃无端演出臣对策中,所无之继世作相四字,独自担当,把作引义之欛柄,斥之以贾竖,归之于污蔑,有若辱先者,臣实莫省也。至若众议喧腾云云,未知何许喜事者,倡此苛摘之论,而此不但索瘢于臣身,实亦为贻辱于大臣。朋兴之言,一此不熄,则和泰之福,尚何足望也?抑臣尤有自悼者。向来应制诸作中,追念旧人,致慨当今者,亦多其人,非独臣见,而疑怒之言,独及于臣,莫非臣涉世昧方,动辄速谤,乃以信笔平说之事,又致平地自起之浪,尚谁尤哉?惟当削迹朝端,敛避駴机。伏乞永刊仕籍,以靖私义焉。

批曰:“不待尔言,自当解惑。”

○谕领议政金致仁曰:“应教赵济鲁疏本,卿或取见未?既无执迹之端,难用诛心之法,已赐数字之例批。到今惟有面对之便,可得论讨。”

○司谏吕万永上疏曰:

自夫昨年七月以后,于今十个月,天之不雨久矣。古有一妇之冤,尚致东海之旱,呜呼!冤哉。环东土血气之伦,痛心剌骨,明目张胆,未敢食息忘者,储君之仇贼也。下而人心积郁,上而天气乖和,以至膏泽閟而大地干焉。言非傅会,灾必有召。伏愿诞发明旨,亟循群请,以为方寸上得雨之道焉。日者殿下,以欲法祖宗之心,丕阐皇极之道,询于韦布,以及廷臣朝象之丕变,大道之偕底,若可以朝暮期,而默察形影,灼见几微,依旧是未发策前样子。顾今朝廷百事,正坐一偏字为病。发于其政,害于其事者,难遍以疏举,古人所谓:“非知之艰,行之惟艰。”者,敢为殿下诵之。

批曰:“所陈,当留意。”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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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刑曹禁隶入太学香桥内,成均馆以启,命照律严勘。刑曹启言:“律无正条。《大明律》:‘擅入皇城门,未过限者杖九十,擅入宫殿门者,杖六十定配。’请依此律。”教曰:“香桥准皇城门,则可也,比之宫殿门,则不可。盖神门在香桥之内故耳。擅入香桥,准宫殿门之律,则入神门当用何律?其在廷尉当之,义不可以此律用之,如有入皇城过限律,以此照勘。”

○召对。

○政院启言:“东莱府使闵台爀状启事,问于李义行,则以为:‘与台爀为内外从,而台爀以倭人检弊,虑有字句疪病,要臣取见,故为之删改矣。’”命义禁府拿问。义行供曰:“始则刀擦,转至易纸,而状启元无踏印,故仍旧纸还封,备局誊报。借踏宣武祠印,而借用于礼宾寺。”云。义禁府启言:“状启体叚自别,而从中改呈。宣武祠废印,所重何如,而潜自借踏,已极妄错。闵台爀之要改状本,有关后状,请拿处。”判曰:“闵台爀之要改状本,不过出于至亲间厚谊,宁有要改书、要潜踏之理乎?非罪谴罢,犹为横厄,今反以潜踏,同情勘断,诚冤矣。”禁府引盗用印信律,请义行杖配。教曰:“举措颇似儿戏。今若直断以偸印,则无已过乎?削职。”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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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右议政兪彦镐罢。先是,将行朝讲,领经筵以下皆进。台谏不备,政院启停讲。上曰:“近例若如此,则大臣必筵奏箚论,何尝无一言退去乎?诸台并罢职,不言玉堂推考。”彦镐遂上箚引咎不出。教曰:“振颓纲,当自大官始。自在宫衔,受知何如,间经沧浪,恩造冞勤,敌以下尚有知感之心,况君臣之际乎?日前讲筵事,意在存古规,略示致慨之意。自家道理,但当受而为过。箚举已涉艴变之嫌,试役称病,自不觉瞠然。其端虽微,渐不可长。”仍罢其职。

○命修撰沈乐洙叙用勿施。教曰:“告君之辞,要须明白,岂容如是隐晦?疏入非不欲即赐处分,而已甚则乱,殊乖容物之量,姑且任置者此也。右相初筵,以此事已有上下酬酢。向后论勘,亦即从施,而混入于侍从收叙之中。大抵镇安与激扬,本非两件事。目下励磨之方,无逾于矫枉二字,如是然后可有底定之效矣。”

○祭酒金履安上疏辞。优批敦召。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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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复拜兪彦镐为议政府右议政。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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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行日次儒生殿讲。儒生多不赴,盖以疏儒定配之未解也。罢大司成朴祐源职,以金憙代之,教曰:“今日西斋儒生之不欲赴举,诚有不可度者。令泮堂,招诸生晓谕,然斋任之抗命,固非一二人,而其中沈象奎,予尝认以故人稚子。渠若有一分严畏之心,焉敢随众谋免?掌议沈象奎为先定配。又若守使子侄,渠之地处,无异戚畹。且卿相子弟,尤别于寒素之家,则惩瘴之举,先从贵近始,孺子何责?为今日臣子,闻今日筵教,不令赴试,行副司直徐有宁,中道付处。”

○教曰:“自去年季夏晦得雨之后,通计跨年,所得仅为卄馀次,水深又仅为尺。玄远之理,纵难推测,苟求厥由,岂无所祟?予方侧身修省,不遑自暇,而虔祷之举,亦岂容暂缓?节序虽似差早,冬无雪、春不雨,井泉俱涸,苗则枯矣。目下渴急,殆甚于农夏。念及穑事,心焉如焚。谨考往例,五月节前祈雨,肃庙庚午行之,先朝壬辰亦行之,为今日仰述之端。祈雨祭不卜日受香。”

○两西暗行御史李崑秀复命、进书启,论定州牧使李家焕、祥原郡守郑爀、顺安前县监金载亿、安州牧使尹长烈、成川府使郑宇淳、丰川府使李萱、文化前县令李英泽、黄海中军金宗渊,不法不治状,并拿问勘罪。别单曰:

一,火田执税,与原田结出赋迥异,每于秋成后,随其丰歉,踏验出税。同是一日耕,而丰年则执为三日耕,常年则执为二日耕,歉岁则执为一日耕,此所谓上中下三等执税,而出米之法,一道之内,邑各不同。一日所耕,或收二斗,或三四斗,邑例或有多少间划付公库处,而大体全归于守令之私用。峡民生涯,专在于执税高下,踏验时操纵之习,不可不严加裁抑。卖乡之弊,有许多般名色。有捧赂钱,而差乡任、军任、面任者焉;有捧礼钱,而升乡案、校案者焉。此皆国家之良丁也,守宰之无良者。侵用国家之钱粮,则其弊小;私卖国家之良丁,则其弊大。槪钱粮各有监守侵用,辄易现发,假令不现发,所失止于钱粮,故其弊小。至于卖乡,则一人所纳,多则过百数,少不下数十,而又皆自愿乐赴,别无怨谤,故邻邑不之知,上营不之闻,稛载以归,而人不以为异。经乡任、军任者,升乡案、校案者,举皆免军丁,差又免徭役。军丁不足,则有叠定之患;徭役不均,则有偏苦之叹。害及平民,困瘁日甚,故其弊大,苟不及今严禁,则国家良丁,馀者几希。此西路之通患也。一,长山串松禁。臣潜过长渊境内时,遍踏长山内外,绝顶深谷,无不一一躬审。则已往之童濯,姑无论,或有斫置者,或有方斫者,丁丁之声,闻于山外,禁令荡然,诚极惊骇。一,金川郡大、小南面,有宗亲府、司圃署折受,而逆复为训将时,换设训屯,贻害民邑甚多。请还属两署,罢训屯焉。一,敕库为弊,两西同然,而列邑守令典守不谨,槪由于敛散不均,渐致耗缩。,敕需留库,本不如数储留,监色作为私橐,吏民视以卧债,流来逋欠,诚有莫可收拾之虑。甚至为守令者,恣意犯用,臣于数邑摘发之后,列邑举皆东西称贷,苟免目下之生梗,而其能如式恒留,有未可必,未经诸邑,亦可推知,事之寒心,莫此为甚。所谓支敕时富民都监,抄出境内居民之稍饶者,勒差都监,使之担当责应,及夫支敕之后,营门会减之数,不足相当,则该守令初不从他补给,使该监,全数充纳,一经敕监,无不倾家破产,转而至于征邻、征族,富民、贫民,俱受其困,将无以奠居,国体之苟简,容有极哉?谓宜严饬两道库储之虚留者,使之趁即征捧,加数充上后,道臣之春秋巡审时,邑邑反阅,著以为常,则敛散之节,典守之方,似不至如今日之荡然。若其支敕之需,尚无一定之规,竞务丰侈,转相仿效,守令负债,多则近千,少不下数百。既不能捐廪而补债,则毕竟侵民,理所必至。参酌磨炼,宜有定式。一,关西之民库,即守宰迎送时,夫刷马价及营纳杂种价之所出也。其会计之簿,有营上件、邑上件。假如营上簿为几何,则邑上簿必倍之,为守令者,诿以公用,无意充给,转成鬼录。此一道之患,所谓鬼录,今宜荡涤后,革罢两簿之乖谬,裁减营用之冗杂,庶有成效焉。一,军丁之弊,诚为一道之巨瘼。本道民户,为二十九万有奇,军摠为三十六万有奇,军额加于户数,叠役、虚名,职由于此。里代定之外,又有邻代定、族代定之法,矫救之方,实无他策。或言:“户布一款,可救目前,道内一二邑,亦有已行者。”云,而新法创行,在所难慎,则非但于未试之邑,不可轻议,虽以已行之邑言之,儒乡辈之初无身役者,一自户布创始之后,苦于混同应役,举切革罢之愿。假使行之无弊,布则有之,军将安出?参之闻见,揆以事理,闲丁搜括,最似两行无弊。大抵西俗,多不守分,退校老卒之儿,皆怀挟册之计。边塞镇堡之人,绝无操弓之类。家产稍饶者,百计行赂,或陞乡、或陞校,一经校乡,数世免役。如是之故,闲丁日缩,小民偏困。今若汰栉校院馀额,严防滥陞图差之弊,则一里可得五六良丁,一坊可得数十良丁,以此代彼,庶不至于如前虚伍。此不足为永久苏革之道,而或不无一分矫救之效矣。孝烈,则平山士人申恪妻郑氏,夫死既葬,从容自尽。安州兵营奴妻金女夫死,饮药几殊,矢心守冢。合有褒尚。

备边司覆启:“请金川换属之土,还付宗亲府,司圃署、训局素占之屯,归之该营,以除民弊。”允之。又启言:“关西民库之弊,请令道臣,先就各邑民库,一年应捧都数,一一照勘后,又就营阃卜定及公用应下之数,节省酌减,量入为出,稍存赢馀,以备不虞。如是厘正,又有犯手之守令,则请以公货擅用律论。”允之。仍命《通补新编》及绣衣赍去事目,载其律名。又启言:“敕库虚留一款,委之道臣,严束惩捧富民都监之弊、支敕违式之失,请令道臣邑倅,互相纠察,随现登闻。”允之。又启言:“关西军丁之弊,若不大查正、大变通,逖矣西民,将何控诉?限十年溯考,不当陞乡陞校之类,一倂降定。军校子枝,许免军役,元无法典所载,自今勿许免,作为定式,而以今狃安之民习,不无绎骚之虑。查汰搜括之方,毋亟毋徐,渐使就緖为便。”允之。礼曹覆奏:“烈女平山郑氏旌闾、安州金女给复。”初,平山有朴女杀死之狱,久未决。命崑秀按核,及归奏,以朴女之姑崔女,与赵匡辰交奸,恐迹露,合力斨杀,朴女状具案以闻。命前道臣洪秉纉削职,严思晩罢职,以理狱不审也。

○右议政兪彦镐上疏辞,优批敦谕。

○领议政金致仁,又以赵济鲁疏语,上箚引义。批曰:“昔洪致祥因对策,论清城事,构捏备至,清城深引。肃庙严赐处分于致祥,别下敦勉于清城,清城事属自己,控引犹乃尔,自上处分又如是严截。予于卿,恩遇何如,眷毗何如?予岂不以圣祖所施于故相者,施之于卿?而言之显晦,时之艰泰,自有古今之异同焉。况其对章曰无指的,而发云尔,则抉摘字句,曰是曰非,徒见有实其事、副其说之虑,予于卿,宁或泛视然乎哉?噫!卿以今之时,为何等时也?若不念痴聋之义,窃恐卿之踪迹,一日不安于朝,似此曲折,予已言之详矣。”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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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召见右议政兪彦镐。

○领议政金致仁上箚曰:

伏见传教,有太学儒生沈象奎定配,行副司直徐有宁付处之命,窃以为过也。彼儒生辈,不知陈章与赴举之段落各异,自执谬见,屡拒严命,是其罪乌得无处分?而第于丝纶之间,辞教欠平,又以沈象奎之为故臣子,拈出独罪于同罪之中,揆诸刑政,不已偏乎?徐有宁则诚有不教之失,然以其子之罪,移施于其父,尤涉过中。年前相臣之奏,殿下既嘉之,而不用其言,则不几近于说而不绎乎?伏乞更加三思,特寝成命,儒生之可罪者,施以他罪,以光圣德焉。

不从。

○承政院启言:“诸生等规避不赴试者,使之自首,则进士辛耆宁,以:‘凶逆之未讨,国仇之未复,不欲抗颜场屋,以占荣进之计,引义停科之意,呈单太学,仍自今年人日制,废科不赴,故以首唱自首。’云矣。”教曰:“所执虽万万乖当,此则段落各异,且诸生推诿之时,独能挺身自首,其心足云可观。此人则不干之事,犹自首,昨日事,无论自划与规避,此两款,终无自首之人,岂非辛耆宁之罪人乎?”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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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祈雨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以金锺秀为守御使。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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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雨。

○召对,兼行次对。左议政李在恊启言:“故参判李彛章,文学、才猷,见推一世,而厄于时,不得大用。先大王,每以官不过亚卿,屡发嗟惜之教。其树立之卓然,无愧古人,而戒饬其子弟,禁不得言当时事,故知者亦鲜。林德跻,则赠职、赠谥,而此宰臣,则独漏,诚为欠典。请赠正卿,仍令赠谥。”从之。

○大司成金憙上疏曰:

儒罚之揭之解之,惟在士论,而昨于晓谕之时,幷使解罚,不问其当否轻重者,虽出于调停弥纶之圣意,而旧规坏了为可惜。

严教重推,还给其疏。

○时,畿湖之间,忽有讹言。一日中转相胥动。或称胡骑骤至,或言海贼近泊,居民扶携奔窜,闾里殆空,过一宿始定。忠清道观察使金光默启言:“本月十四日,闻道路所传,自水原、平泽接界之地,忽有讹言,居民骚动,至及于温、牙、天、稷等邑,传说狼藉,臣固知一时浮言,不足惊疑,而当此农节,民间浮动,亦甚可闷。一边发关于附近八邑,使之晓谕镇安,一边发遣可信耳目,采探守令之举措,平泽县监李衡弼,遽生恇㤼,至有吏奴作队,吹角令招之举。无知愚氓,虽有风声鹤唳之惑,为官长者,固当持重弹压,思所以镇安之道。乃反作此举措,益令民心惊动,极为妄率。请该县监罢职。”教曰:“该倅事,虽甚可骇。声绩人之径递可惜。勿罢,先令该府拿处。”未久有东喆之变。

○以李在学为司宪府大司宪,赵心泰为三道水军统制使。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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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兵曹启言:“阙门下钥之际,有一汉着军服,走来敦化门外,举措忙急,言语妄诞,故捉来诘问,则即果川注岩里民林末同伊,而自言:‘今日卖柴于南门内,还家则同里不过六七户,而男女老少,已尽奔避,独渠母与妻,待渠还来,促令同避,故诘其所以,则牛万里居郑大得、金福金等,贸柴次向义日村,胡骑骤到于义日前坪,故惶㤼径还,一村诸民,相告奔波。义日,即广州地,而距果川县十馀里也。不顾母与妻之挽执,骑柴马来告。’云。其所云云,虽甚骇妄,与渠所做出有异,姑为严囚本营。郑大得、金福金两人,请令本道捉致,详查委折,以惩做作谎说、讹惑群心之罪。”允之。仍教曰:“春间骚屑,无异茶饭。渠之来告,出于惊遑之意,即为放送,俾即下往,勿为浮动之意,遍说所居村民事分付。不顾母与妻之挽留,走来扣阍,其事则虽甚虚谎,其心则绰有可观。令道伯,招问役名,仍观身手,拔例褒赏。”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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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春塘台,行武臣讲射。

○守御使金锺秀,以带符还乡,为违式,上疏乞递。批曰:“《通编》厘正,复古受佩,正当用于外职,况卿之所居地方,在本府耶?卿不闻军书乎?将无还令,宁或反汗。”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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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黄昇源为司宪府大司宪。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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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召对。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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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直姜游上疏曰:

日前虚谎之说,诚一变怪也。是必有故为先倡者矣。我国之人,好相煽动,虽以今番事言之,一日之内,南、水、衿、果、仁、富,举皆骚动,至于埋其木主,杀其鸡犬,男负女戴,漫山蔽野,越境而入深山,越道而向深峡,沿海各邑,几乎虚无人矣。若其向深峡者,必未及知其虚谎,丁宁为说,他道之人,亦必骚扰,不无风吹草动之虑。及今有晓谕之举,然后可以镇安人心矣。又有大可忧者。虽以水原一州言之,本州为五千兵马,而当其平民避去之时,军兵亦必入于其中,设令后有疆域之虞,从何调发乎?此亦及今宜有定式。臣闻沿海之人,多以深峡为归云,是必向忠清道四郡、江原道九邑。此两道,与岭南相近,则三道必有骚屑。行会三道,明其为虚谎之说,如有人民流入者,一一还送。至于军兵避去者,从以军律之意,一体严饬,使民人,豫有定志。至于先倡虚谎之说者,必有其人。此虽猝难核出,而徐徐廉探,勘以极律,则此后可无如今之患矣。大抵京畿西南沿海之邑,如当不幸之时,则最先可忧之地,故臣之待罪南阳也,妄陈一疏。今不胜漆室之忧,敢此论列,伏乞察其愚,而进退焉。

批曰:“日前事,犹不料至此,闻极骇叹。三道晓谕事,反有绎骚之虑,勿扰为上策。先倡者事,以讹传讹,先后难分,虽欲查探,徒令人人疑畏,无辜误罹,此则甚不可矣。尔以忧爱之意,陈此出位之言,殊可尚也。”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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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掌令闵彛显上疏辞。优批敦召。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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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谏李师濂新启十五事。其一,言近来朝象溃裂,士风委靡,其挽回矜式之道,惟在于林下读书之士。请加殊礼,期于必致。其二,言月课之设,即培养人才之良法也。近来此法久废,请令文衡申明之。其三,言北关寝官,滞郁可闷,升迁之朔数,并以十五朔,准三十朔,则庶为疏通之道。其四,言骑士中西北人,则以久勤与取才两窠,而得拟于初仕者外,革其别取才之规,俾六道武士,得免厚薄之叹。且于都政,则末副荐窠,各以其荐差拟者,法意有在,而此法寝废。宜令以当荐差拟。其五,言武之为业,骑射是已。假如复职有四窠,则其二窠以作散之人,试艺甄用为宜。其六,言刑具典则,虽已颁行,营邑治狱,或多违式。请别加申饬。其七,言谷簿淆乱,为今痼弊,而道内那移,惟意所欲。请一如加分之必请庙堂而后行。凡系那移,道伯无得擅便。且分粜之法,有斗分者,有石分者,或利于民,或利于吏。请划一定式。其八,言前献纳尹行履承批之前,遽先引避。前持平金镕,筵退之后,阶级曲拜。请并削职。其九,言外邑乡任之新差,必报营门,以杜卖乡之弊。其十,言外邑厨传,宜随品秩,定其器数,以节糜费。其十一,言善赈守令,捐财富民,宜遵壬、癸之例,合施优录。其十二,言城内濬川,宜使逐户出丁,役一日,以除无已之公费。其十三,言天主妖术,流入国中,不无蛊惑民心之虑。清严饬象译,作为禁条,俾绝妖书贸来之弊。其十四,言奸民之托名显谱,图免军役者,比比有之。请严禁。其十五,请慎择守令,严明殿最。并赐优批,令各该司禀处,仍教曰:“尔于媕婀之世,不循俗套,一番诣台,辄有袖草,前后殆近百。其心,可尚也。”遂以师濂,超拜承旨。

○领议政金致仁,上疏固辞。上慰谕屡勤。命宗伯、冢宰往谕,至有躬往迎来之教。致仁终不膺。乃命免相。

○召对。

○特补修撰沈能翼青丹察访。能翼引情势,屡违召命故也。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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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寝领议政金致仁免相之命,遣都承旨沈丰之往谕,致仁引罪不膺命。教曰:“诚意未孚,不但颜骍。践言二字,前批已及之,予当躬临。近来大臣所位之地,距庆熙宫不远,大臣迎来后,仍诣庆熙宫经宿。”政院、玉堂请寝躬迎之教。不许。致仁出膺,始寝动驾之命。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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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诣庆熙宫,临文孝世子魂宫。

○岭南左道暗行御史郑大容复命,进书启论梁山郡守李进膺、密阳府使沈𨱅、比安县监南麟耉、清道郡守郑昌期、漆谷府使宋益休、军威县监任希游等不治违法罪。进膺、𨱅、麟耉、昌期拿问勘罪,益休、希游罢黜。别单曰:

一,赈邑之行丐道路,辄问其不入抄饥,则皆曰:“漏籍之故也。”方当赈政,漏此饥民,责固在于守令而然,而抄饥之法,以家座成册为主,而惟彼漏籍贫氓,虽有廉探查括,朝东暮西,乍入旋出,居停无所,食息靡定。抄集之方,既无可凭,颠连之患,盖多自取。当初漏籍,专为免役之计,而到今行乞,反怨抄饥之踈。若使面里任掌,必于月终,报以某村某家之流寓几人、移去几人,而及当式年,无论单子,挟户皆令立籍,俾勿踈漏,则不但饥口之抄,自可照检,抑亦籍法之严,因此申明。一,粜谷之不实,岭南为最。一斗租,仅出一升。出二升者,谓之中品。今春受粜之民,益无聊活之策者,职此之由。若值丰年,道伯考其精劣,等其殿最,则庶有来效。一,军政黄白,无邑无之。民少额多,已成通患,苟究其弊,自有厥由。白徒、闲游,则乡校奴、书院奴,初无定数,既多投托,富民之差任村校者,子孙弟侄,俱免军籍。至于升乡之类,强近诸族,幷在应免,科外征纳,则有除番军官、捉虎军官、官保、乡厅保、吏保、通引保,以至使令官奴婢,亦或有保,叠役之怨,阙额之患,其势固然,而军国之需,元无万一之补。今于校院奴,酌量其享祀时使唤及守直修扫等举行,而限以几名。村校,只令限己身免役,而陞乡,则系是朝禁,尤无可论。军官及保,庙堂与道臣、守宰,溯考法典,烂商便宜,量减者量减,刊汰者刊汰,而查括馀丁,塡补阙额,则黄白之签役,庶有厘正之方。一,金海鸣旨岛,春秋营贸盐,为累千石。一石盐,殆近三十斗,每石之价,只是二两,除却库色等例用,则盐汉所受,仅为一两。校卒相守,催督甚严,营贸未准,私赈不集。散卖沿江,官盐未尽之前,不许私商之兴利,该掌辈必要高价,藏置不发,一石之价,多至十一二两,少不下七八两。推纳之际,至征邻族,事近榷利,害同聚敛。嗟怨之说,在在皆然。请令庙堂,讲究方便,营贸一节,自今革罢,庶为众民之惠。

备边司覆启言:“抄饥漏户事,帐籍之法,至为严重,朝家申饬,前后何如?守令蒙不致察。良丁隐漏之弊,流亡白征之叹,反复相因,公私俱病。善于为治,饥荒之年,漏户、隐丁,坐而得之,无查括之扰。绣启,亦出因此申明之意也。请严饬道臣,知委列邑,另各修举。今年饥案别录无籍之户,以作来头入籍时考据。”允之。又启言:“军丁叠额事,校院所属法典外投托及其他名色之不载刊册者,军校子枝之公然免役,夤缘干嘱,而滥陞乡品,不可不一并刊汰,以纾小民之倒悬,请依绣启,分付道臣,酌量便宜,使即厘正。”允之。又启言:“谷簿不实事,固诸路之通患,而岭南为最。专由于积弊已痼,因循弥缝,只动一时之怨谤,不恤前头之利害而然也。请分付道臣,申明知委于诸长吏,反阅精劣,黜陟幽明。”允之。又所启:“鸣旨为岛,盐利最厚,营邑盐釜,在在相望。料贩无节,民弊多端,先朝乙丑,别设蒜山仓,差出别将,专管盐政。间又革罢别将,属之地方官,旋又移属监营。每年十一月,以本仓米一千五百石,分贷盐民,作煮盐之粮,米一石,折盐二石,翌年春二千石,秋一千石分捧,运上洛东江,从时直发卖。当年换作盐本米,以其馀利四千两、婢贡及防债给代,又以其馀利,一以补营用,一以为监色聊赖之资。设施颠末,大略如斯,而若言其弊,则给本之际,消费既多;捧盐之时,斗斛且滥。公盐未发卖之前,不许私商之卖买,洛东民人,以此为怨。绣衣之请罢,实为无怪,而不但给代条之有难从他区划。虽以岛民言之,一罢此法,则各营、各邑之许多侵困,将无以禁遏,而千馀石盐粮,又非私力之所可猝办。方其未罢,虽或称冤,及其既罢,必有追悔。以言乎洛东之民,则动于私商之言说。此公盐之弊。公盐既罢之后,所谓私商,乃以榷利之心,沿江逗遛,而不泊洛东一步之地,则尚、善以上之盐,贵且如金,而十倍之利,都归私商,民之受害,反有甚焉。莫如仍旧贯,而申饬其滥捧及过价发卖之弊。且以绣启,关问道臣,一一严查论报,以为勘报之地为宜。”允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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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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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朔,亲行朔奠于魂宫,仍临孝昌墓。

○茂山幼学胡昌祖上言:“其五代祖尚德,皇朝翰林士表之孙也。世值沧桑,意在蹈海,逃入我东,仍居于茂山。先朝乙巳,特命收其子孙付料,置之京,又下录用之命。乞令该曹付料。”判曰:“此后胡氏后孙,如无授禄窠,不待下教,直为给料,著为式。”

○医官李行讷上言:“其曾祖故知事时圣,孝行卓异。乞旌闾。”判曰:“故医官李时圣,世医也,丁酉一疏,闻犹懔然,加之在家行谊,如是笃厚。此正忠孝无二致,今虽曲施,不至猥越,故医官李时圣,特许楔。”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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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次对。

○光陵参奉郑爀臣呈状乞递,本道以闻。上曰:“近闻筵臣言,绣启之外,益知其可用,申饬上来。”

○承旨徐鼎修启言:“参政一事,实为关东难支之弊,而杆城为最。癸卯大歉之后,岭东流民,尚未还集,至于杆城,则殆乎十室九空。而三千两参债,依旧责出。臣待罪原营,必欲减给而未果,若不及时拯救,诚甚矜恻。”教曰:“既闻之后,岂可逾日?令内局,详考回启。”

○副校理金履翼、修撰宋翼孝等上联名疏曰:

臣等于诸台问备,两捕将除授之命,不胜慨叹。向来李汉昌等被论,论其情罪,苟有参量,则殿下之必欲停其启者。实出疑惟轻之念,而台臣之尚今誊故纸者,亦系法必伸之义也,殿下固宜谆谕台阁,明其不然,稍过时日,待其自停。今乃特地下教,遽然处分,名在白简者,则径先除职,义附官箴者,则一并施勘。启辞之莫严者,无难命停,台规之流来者,将至坠坏,非但目下之乖当,诚系日后之深虑。乞收诸台臣并推之教,仍寝两武将特除之命焉。

上下教切责。时以李汉昌、赵圭镇前启之不停,重推台臣。仍以汉昌、圭镇,特除左右捕将,履翼等有是疏。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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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特补金履翼龙津万户,宋翼孝济物万户,承旨曺允大覆难,又补允大白峙佥使。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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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教曰:“守令不法,不一其端。如卖乡、滥杀等事,不用一切之法,大非刑期无刑之意。卖乡者限年禁锢。”禁府请七年禁锢。允之。

○庆尚右道暗行御史李书九复命。陜川前郡守朴仁荣、尚州前牧使沈基泰、金海府使李邦荣、三嘉县监金启淳、安义县监朴师郯、昆阳郡守赵云履等不法之罪,并拿问勘罪,沈基泰减死边远杖配。别单曰:

一,赈政事,本道赈邑十四,臣所未及躬历者,只是河东、南海耳。惟我圣上,悯玆灾荒,念彼黎元,渊鉴毕烛于蔀屋,饬教屡勤于丝纶。道臣、守宰,又皆至诚对扬,悉心抚摩,其最无能者,臣已论列于原启,而其馀,则治迹之减否或殊,赈政之优劣不悬,故虽是牧叟、灶妇鹑衣鹄形之辈,亦莫不称颂圣德,咸戴国恩。至于冤漏之类,岂曰尽无,而臣于潜行时,每邑所得,少才一二,多亦三四。虽因审察之未遍,可验抄付之已广。然而吏校之循私,面任之作奸者,亦皆随现惩治。又以详核加抄之意,或关饬、或面谕,无籍流离者,亦令随其形势,或悬保给粜,或一体付赈。若夫虚张饥口,盗弄赈谷之弊,既无的闻,不敢论列。一,还谷事,本道痼瘼,粜籴为最。沿海则库储空虚,山郡则谷簿繁氄,为弊虽殊,病民则均。墨守之立本,奸吏之分石,姑舍勿论,最是谷品麤荒,满石糠秕,此实他路之所无。虽以臣行所历言之,五斗之租,仅出数升之米耳。剽于草溪,一斛之价,或至十文之钱,目击于安义,一隅以反,全道可知。夫如是,则岭以南七十馀州郡之间,积此累十万石之虚壳,无补军国之需,徒贻民邑之弊。春秋敛散之际,名虽还谷,便同白夺,若无还谷,诚为乐土之说。在在皆然,兴言及此,良可哀矜。苟欲拯救,亟宜厘革,而旧瘼未祛,新弊又生。试观乎移贸一事,则当初道臣之区划,盖出均谷数之意,而毕竟列邑之反弄,反为膄私橐之资。虽难追咎,不能无慨。至于歉岁转移,固是不得已之举,而一邑运粟,数郡受弊,实惠鲜究,徒劳无益。幸焉则倾囊倒橐,仅充朝夕之炊,不幸则鬻衣卖笠,空费往来之资。凡此怜闷之状,皆臣之所躬睹者也。至若那移,反作饯还擅分之弊,既已条列于原启,今不叠陈。一,水陆军丁、内寺、驿三项奴婢事。军丁之老弱,不免以一人应数役之弊,虽有多寡之差,若律之以《通编》所载之法,几乎无邑无之。大抵良丁之耗缩,莫今日若,此盖由于名分渐夷,贵贱无章,乡民之饶足滥黠者,辄皆缔结官属,投入校院,奸吏从而幻弄,虚出名帖,私捧价布。又有吏奴保、进上保等各样名色末流之害,偏及残民。间或有军额太多,户摠不足,其势不得不然者。如闻庆之岭底残局,固城之营下小邑,此弊尤甚,虽欲矫救,猝难变通,民亦自知其如此,习以为常,恬不称冤。至于内寺奴婢,则廉探之际,惟此最难,盖此辈身故已久,而贡役未除,年既过时,而婚嫁路阻。一冒此名,举族难保,故互相掩覆,专事秘讳。虽有冤端,不肯控诉,人或明知,未敢指目。臣于各邑出道后,取见元案及每年收贡文簿,则未及推刷,侵征族属之弊,间或有之,而数皆不多,故惩治该色,即令塡代。驿奴婢则姑无大弊,幷不论列。一,钦恤典则事,列邑咸能遵守,别无大段违式者,而臣于栍邑及所经邑镇,一一校阅,随其轻重,或惩治、或论启,滥用刑杖者,原启论列之外,他无所闻。一,邑宰之诸般不法事,大者既已条列于原启中,馀外细琐不足登闻者,幷不论列。一,经明行修人事。本道幅员既大,弦诵成俗,夫以臣所经数十州之间,亦岂无一二栖遁之士?而奈臣搜访未广,见识不明,竟孤旁求之德音,不胜惶恐。孝烈,固城、统营吏许谦妻韩女,夫死之七日,托子女于其娣,引刀自裁,节烈特异,乡邑称美。此则臣所的知,合有褒尚之典。

备边司覆奏曰:“军丁事,近来漏户漏口,无邑不然。今若严籍法括隐丁,庶得相当。请令道臣,着意厘革。”批曰:“设令查括换充,苟不方便,徒见绎骚。昔在先朝印颁之额,命名以良役实摠,刊册之数爻如许,伊后之加增如此。若用一切之法,不可不就此实摠,更加存削,未必不为修明之一端矣。”又启言:“粜籴之弊,请令道臣,就山郡谷簿最多处,或限万馀石、五六千石,待秋捧直,而一依详定价,以钱代捧,而又以此分俵于沿海谷少邑,亦依详定价,换作米租,而逐邑采探,如有厚价勒捧、轻价勒授之举,一切断以赃污之律,以粜籴精实,严明黜陟事,请一体知委。”允之。礼曹请固城韩女旌闾。允之。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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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教曰:“慈殿承候,先以金龙柱授职事,屡勤饬教矣。近闻慈教,伊时乃父疏举,已知出于愤悒不顾他之意,况甲辰秋传教,已有提及者。吏判之如是持难过矣。飭令捡拟。”

○削庆尚道观察使金尚集职,以道内不法守令,不能觉察也。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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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领议政金致仁白于上。命万户宋翼孝、金履翼、佥使曺允大、县监闵锺显、察访郑万始,幷内拟,俾参祥事之班,皆宫僚也。

○以金光默为吏曹参判,李时秀为吏曹参议,洪秉纉为庆尚道观察使,寻教曰:“洪秉纉向来海西狱事,终有伤化之失,未久移除,殊乖官人之方。”仍以金光默代之,以尹尚东为忠清道观察使。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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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仍任禁卫大将徐有大、摠戎使金持默。

○行抄启文臣亲试。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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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陪惠庆宫,诣庆熙宫。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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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行文孝世子小祥祭。上以白袍出,改衰服就位哭,讫,改黪袍,行事礼毕,改黑圆领袍还内。慈殿、慈宫望哭,具浅淡服。中宫殿望哭,具衰服,改玉色大袖长裙、黑盖头,礼毕,改吉服。

○施赏典。魂宫享官安昌君燝、云峰君杺、鹤林君焴、知敦宁徐有庆,并加资。分司官、宗戚执事以下,分赏有差。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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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陪惠庆宫,还宫。

○持平宋焕箕上疏曰:

臣早谢举业,卤莾无成。既忝一命,量分未就,蛰处邱壑,优游以度,人或不察,疑其有得于家学,谩相传说,以致虚名误彻。圣明之所以剪拂而收揽之者,不拘荐剡,超出常例,臣心惶愧,有不可言,物情骇惑,当如何哉?台宪之职在文缨,犹为华衔,以臣贱陋,猥膺玆命,虽狙猿之冠裳、鼯鼠之羁馽,未足喩其不似也。况向时荐臣者,罪犯至重,臣实未免,为其所累,而宜受国人之所嗤点,则纵被圣眷之隆执,而其为滓秽清朝,玷辱名器,到此而极矣,臣之情势,不亦闷蹙乎?

批曰:“尔以先正之孙,服先正之训,学先正之道,十年林麓,讲明有素,予之必欲致之朝端,意岂浅浅?噫!予于先正,有旷百之感,所尊慕而宗崇之者,不下及门之人,虽在咳唾之遗在简编,犹为之爱玩不释。况尔有孙,想有典刑之可谂。疏末自引,岂必更事云云,求之先辈,亦多似此被荐,而未闻为必辞之端。尔须追先正未卒之志,出而事予,毋孤予师视先正之本意。”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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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斋居,不视事。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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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召见大臣、礼堂,以元陵有修改役也。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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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召见大臣、阁臣、户、惠堂及畿伯徐有邻、备郞赵镇宅。

○领议政金致仁启言:“栅货后市之弊,臣等向筵略陈之矣。边门之不严由此,象译之倒悬由此,此非细故。当初许市,盖为本府官用及慰悦湾人,而大非谋国之道。虽许限万两入送,而杂物异于银货,湾府利其收税,无所察饬,故万数之外,加入去者,不啻数三倍云,岂不寒心乎?臣谓自今年,赍官、节使之行,栅货后市,一切革罢,断不可已。”询于大臣。诸臣俱无异议。教曰:“佥谋一辞,可谓大同之论。象译不罢,则后市宜罢。至于湾府收税,自有轻重之别,一国之受弊,何如一府之受损?领相筵奏,予则曰:‘此实经邦之谟。’依所奏施行。”

○开城府留守李性源启言:“金川郡大、小南面延袤为数十里,土品甚饶沃,而本郡税役繁重,故民不奠居,可耕之土,不垦者半。若属之本营,则本营之税甚轻,民可渐聚,土可渐辟。且以关防言之,体府所属八镇,幷属本府,中间七镇,则移送海西,白峙一镇,则仍属本营矣。其后因本营接济之艰,遂未免幷属海西,而白峙镇之距海营,几为三百里,距本营,则不过七十里,而白峙、砺岘镇,于青石洞,实为左右翼,不可废一,而白峙镇,处在南面,请下询大臣,特许移属金川大、小南面及白峙镇于本营。”教曰:“右相、吏判,曾经松留,各陈所见。”右议政兪彦镐曰:“金川大、小南面之当属本营。臣等待罪本营时,具由陈疏,而其时议论不一,事未谐矣。目今本营,财储益耗,公私俱罄,不可不汲汲变通,而其所矫救之方,无出于斯。”吏曹判书尹蓍东曰:“臣于待罪松营时,目下形势,万分切急,而究其弊源,专由钱债。金川两面之移属,曾所躬审,而熟讲者,营府之不待殖债,而可补经用,军民之不须行商,而可资生理。且砺岘、白峙之为青石左右之防守,在关隘,亦足可恃。在朝家轸念保釐之政,似当依请许属矣。”问诸大臣。领议政金致仁曰:“金川大、小南面,即自前松人所大欲,而第分州划界,既非容易可议之事,况金川是西路头站。今此两面幅员广阔,殆居本郡之半,而割此与彼,则在松都,固副民人之望,而本郡之替受其弊,不可不念。臣则以为重难矣。”领中枢府事郑存谦、判中枢府事李福源、金熤、左议政李在恊,议同。致仁曰:“藉令此两面,可合割属,无他弊端。其在慎始之道,一番周审境界,图上形便,更为禀处,恐合事宜。”上曰:“此事与后市事,虽似不干,其实亦自有相关。后市既罢,则松商之聊赖,不可不念。松营不革,则支放之拮据,在所区划,然土地之割此与彼,宜慎于设施,卿之所奏,尽有意见。发遣本司文郞,周察彼此事势,仍令图上形便,以为从长取舍之地。”

○《文苑黼黻》成。上在春邸,取国初以来馆阁文字,裒辑为书。乙巳命奎章阁待教李崑秀校正,至是以壬寅字印。目为二十编,卷为二十二。颁内阁、文苑诸臣。

○判义禁府事金锺正等上疏曰:

臣等于清道前郡守郑昌期照律,窃有悚蹙者。昌期之滥刑致死,凡为二人,论其罪犯,曷胜骇痛?臣等窃考律文,则《通编》《滥刑条》曰:“官吏滥刑杖一百、徒三年,致死者杖一百、永不叙用。”盖徒流之典,遇赦即放,而永不叙用,乃终身禁锢也,轻重悬殊,臣等依本律,以杖一百、永不叙用,勘奏矣。追考本府誊录,则年前以自如察访朴东俊滥杀驿保事,初拟以永不叙用之律,旋因台启,至于询问大臣,而有本律外定配之命矣。今以昌期之罪,较论于东俊,则两命之损,倍于一人,致毙则只用本律,终涉太轻。依东俊例,永不叙用之外,施以窜配之典,有不可已也。

判曰:“律文所载,不可阔狭。况本文中,既有终身二字,则比之徒律,孰轻孰重?卿等之辞过矣。”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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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京畿、岭南、湖南、湖西、关东、关北,六道设赈,自正月始设,至是毕赈。京畿,广州、水原、通津、丰德、仁川、富平、金浦、高阳、交河、果川等邑、德浦、德积等镇,总饥民十七万八千九百三十九口,赈谷一万三千四百四十四石零。江华府私赈,总饥民四千二百三十二口,赈谷一百八十六石零、钱六百二十四两零。岭南,南海、熊川、巨济、镇海、梁山、清河、漆原、长鬐、蔚山、咸安、金海、东莱、延日、机张、河东、昆阳、固城、泗川、草溪、密阳、晋州、居昌、知礼、丹城、咸昌、咸阳、彦阳、山清、庆州、兴海、宁海、盈德、冝宁、陜川、清道、河阳、庆山、三嘉、玄风、大丘、仁同、灵山、荣川、醴泉、星州、尚州、昌宰、奉化、善山、安东、高灵、金山、安义等邑,左兵营、右兵营、左水虞候、龟山、蛇梁、唐浦、三千、南村、旧所非、赤梁、弥助项、平山、加德、荠浦、安骨、天城、新门、晴川、釜山、多大、开云、豆毛、西平、乞伊、西生、知世、玉浦、永登、助罗、加背、栗浦、长木、金岛、秃用等镇,自如、召村、松罗、黄山、沙斤、省岘等驿,晋州、蔚山等牧场,摠饥民一百八万八千二百八十七口,赈谷八万三千五百三十一石零。湖南,罗州、南原、顺天、长兴、宝城、灵光、灵岩、珍岛、乐安、万顷、光阳、康津、扶安、茂长、务安、兴德、高敞、同福、镇安、长水、云峯、兴阳、求礼、海南、咸平等邑,兵营、左水营、右水营、格浦、防踏、蛇渡、法圣、荏子岛、加里浦、古今岛、古群山、猬岛、临淄、吕岛、钵浦、鹿岛、金甲岛、南桃、智岛、多庆浦、木浦、马岛、薪智岛、于兰梨津、黔毛浦、会宁浦、古突山、黑山岛、蟾津等镇,罗州、珍岛、兴阳、顺天等牧场、碧沙驿,摠饥民一百五十五万六千四百三十九口,赈谷八万六千一百七十一石零。私赈,全州、光州、淳昌、锦山、昌平、玉果、谷城、和顺、任实、龙潭等邑,摠饥民二十七万五千四百三十八口,赈谷一万六千九百石零。湖西,泰安、温阳、平泽、牙山、稷山、石城、鸿山、定山、扶馀、阴城、新昌、庇仁、青阳、公州、舒川、保宁、洪州、结城、天安、全义、礼山、韩山、蓝浦等邑,水营、行营、马梁、舒川浦、所斤等镇、成欢、利仁等驿,摠饥民二十七万九千八百七十七口,赈谷一万七千七十五石零。私赈,林川、恩津、连山、镇岺等邑、金井驿,摠饥民三万二千六百五十七口,赈谷二千三百三十八石零。关东,杆城、高城、蔚珍、平海、歙谷、通川等邑,摠饥民一千六百三口,赈谷九百九十四石零。关北,安边、北青、甲山、三水、利原、端川、吉州、明川、镜城、富宁、茂山、会宁、锺城、稳城等邑,摠饥民九万五百三十一口,赈谷二千四百十四石零。诸道道臣,以毕赈启。施赏有差。京畿通津府使黄仁焕、坡州牧使洪仁默阶梯职待窠调用,金浦郡守兪汉纬准职除授,通津前郡守李弘遂加资后实职调用,骊州牧使李文源鹿皮一令赐给,高阳郡守李素、富平府使尹耆东儿马赐给,利川府使沈鍷、阴竹县监崔在修上弦弓赐给,愿纳人李秉垕等除职,或赏加帖加。岭南长鬐县监柳焕辅准职除授,咸阳府使李得骏阶梯职升迁,宜宁县监洪善养准职调用,庆州府尹金履容赐表里,晋州牧使金履𫓯儿马赐给,蔚山府使沈公艺、巨济府使金爀陞叙。愿纳人黄得麟等除职,或帖加。湖南兵使李汉五、前水使许任、右水使申遇文赐玺书表里,海南县监尹守默加资,乐安郡守沉默之、光阳县监许溟、长兴府使宋载瑞、咸阳县监宋观休,已准职者,营将中军中升迁,未准职者,道内府使郡守差拟。康津县监闵廷桓、兴德县监张集绍、高敞县监朴文䌹、任实县监徐有丰,准职调用。淳昌郡守洪守荣、谷城县监林夏喆、和顺县监林性运,升职调用,愿纳人张益福等,除职或赏加,湖西林川前郡守金载久、泰安县监朴泂,赐表里,连山县监金思䄷、镇岑县监尹龟锡,升品调用,恩津县监曺命峻熟马赐给,愿纳人帖加。关东蔚珍县令洪致范阶梯职调用,平海前郡守郑殷诚、通川郡守金东镇陞叙,高城郡守李㝡源儿马赐给,平海郡守金履彬、歙谷县令张汉喆不妆弓赐给,愿纳人等帖加。又命:“是年五部发卖时,汉城府堂郞、部官、惠厅堂郞,施赏。判尹郑昌顺赐鹿皮,宣惠提调徐有邻、金履素赐上弦弓,赈恤厅郞厅李昌会、闵百准陞品调用,南部都事朴英源、北部奉事任好常守令调用,愿纳人除边将。五部发卖总二万六千九百六十六户,米四千八百九十一石零。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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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直柳义养上疏乞休。不许。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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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召对。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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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召见大臣及药院提举徐有邻。有邻启言:“向日承旨徐鼎修,以杆城参弊,有禀处之命。参价放债本钱六千两,剩息三千两,便成鬼录,殆同白征,民势之莫可支吾,不言可想。元参三十两内,限十两蠲减,无所不可,而本院所需,一自京贡分作之后,秋腊两等,每患不足,本色除减,恐非可论。宜称此数,给代充补,而此非本院所可擅便,先以十两参蠲减之意,行会本道,给代之需,就议庙堂,从后禀处,似合事宜。”教曰:“熟闻杆郡之参弊。至于弩末,御供虽重,民弊较切,惟此放债条之创始。既在详定原数之外,专为本价添补之资。到今苏弊之方,莫如量减元贡,卿奏甚好。”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参本价,分付内局、惠厅,取作京贡。”从之。又启言:“大臣儒贤之疏,遣史官宣批,即殊典也。然于堂下儒臣,列圣朝以来,未闻有是例,而顷年一二儒臣及日前持平宋焕箕疏批,并遣史官,恐似过中。”教曰:“卿言好矣。当留意。”

○司直李秉鼎上疏讨䄄、复诸贼曰:

向来赵氏诸人,举族呼吁,惊动天听,抑何意也?俊、伟兄弟之于贼翰,既自谓割赘断腕,而其所反詈臣者,何其传袭贼翰之馀套也?年前翰贼之嗾害臣也,有负义为怨之说,今俊、伟,则又目臣以残忍,欲以实其前言,凶肚悖詈之递相授受,可谓一节深于一节。此又渠染污护法之一端,而丁酉以后,庚子以前,渠兄弟之如前寻访,外视亲熟,不啻屡遭,则何其与其供中有时邂逅,不过寒暄者,大相反也?赵观镇、应镇从兄弟,俱以妻党至亲,又何以数十年如一日耶?臣窃闻方当纳供之时,观镇、应镇,皆以义不可诬妹婿,执不肯联参,则俊、伟兄弟,大肆咆,恐胁百端,勒押应镇及观镇子云翊之名云。噫!其威势之驱迫举族,至令兄弟叔侄,不得保其恩义,乃至于此耶?臣妻,素有积年心腹之疾,居常危懔,不比恒人,而半产未旬,旋遭大故,悲哀添伤,竟至不救。臣方求山湖中,闻急报驰还,则观镇及娣妹数人,环坐看护,成服之日,时俊亦以畿伯来参。今忽乘愤闪舌,乃发此千万不近似之躛言,是岂有一分人理者所忍为也?呜呼!臣不幸,而臣妻抱病早死。又不幸,而妻党有翰贼及俊、伟,前后逞怨,必举臣妻,而诋诬者,非但往牒之罕闻,实是命数之攸关,而今此悖诬,比前尤毒。残忍二字,自有出处。虽常汉、贱流,决不可容易相加。况臣家传谨慎,职忝宰列,而曩遭妻丧,又在于遭大故一望之内,号擗叫陨之际,则此时此诬,尤极凶悖,而妇娚之子,名在供中,虽曰俊、伟之勒着,亦关人理之变怪,此而不卞,则臣固不足言,其为伤风教而玷晠化,果何如也?伏乞圣明,亟命有司,先治臣辞不别白之罪,以为不忠无状者之戒。仍命发缄观镇,明赐究核,俾臣得晣伤伦之诬,不胜千万颙祝。

教曰:“全篇,都是禁令说话,原疏付丙矣。”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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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时,大雨久不霁。礼曹请祈晴。上曰:“四月祈雨,五月祈晴,求之掌故,已例绝罕。祈晴之尚靳设行,宁或伈泄而然?恐致渎亵之归,前月祈雨,迫于群情,不得已行之,今番禜祭,亦何异是?依草记施行。”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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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徐鼎修为吏曹参议。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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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禜于四门。

○展拜于景慕宫。

○兵曹参议李奎纬上疏曰:

臣之不可复厕荣途者,有三事。其一,待罪谷山府时,上疏事也。一,赵尚镇查启也。一,洪秀辅疏语也。臣于荣贼,自其幼小,岂不知悖妄之性、无礼之行?而只以甲乙年间,辅翼吾君之功,阔略百事,真心爱重,真心倚仗。自是错料,以为保护吾君之地,不可无国荣。时在深峡,忽闻宿卫所撤罢之报,昏墨钝懦之见,不识里面阴凶情节,而只睹外形,忧虑满心,果上出位之言,乃以精忠大节等语,极口奖诩。及夫贼情绽露之后,臣惶愧贲痛,虽欲噬脐,何可及也?此不可复进者也。谷山乡礼钱私用之说,伊时判付,区别已昭,今何更卞?而我朝所严者赃律,士夫所重者名检。未论事之虚实,彼既以污蔑加臣,臣之名检已伤。此不可复进者也。洪秀辅疏语,臣向陈爰辞,至承严谴,今安敢提说哉?惟其使人不堪安受者,即是移接于深峡别区四字也。苟使臣,为吾君血诚,早有古人义形于色,如汲直、仇牧,则人虽欲杀臣,焉敢以如此之说,加之哉?此臣所以自反而悼,不可复进者也。

批曰:“自引三件罪,上款事,予独知之,俱在筵话。勿辞。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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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次对。

○以朴祐源为吏曹参判,朴天衡为司谏院大司谏。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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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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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朔,检阅尹行任上疏曰:

伏闻注书望,以金裕己为首拟蒙点云。裕己之登第半载,尚未一拟,可知见枳于公议,设令不然,凡注望之必简通上僚,待望出书入,古例也。乃者注书金孝建,初不简问于臣,直为出望。此似小事,所关非细。

教曰:“下位之不问径拟,似违常格,如不在阙,又值登筵,则先拟后问,亦是例事。年少新进,妄率极矣。检阅尹行任罢职。虽非创例,不如无是,注书金孝建重推。”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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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判中枢府事徐命善以情势不得考绩,上箚自引。批曰:“如卿地处,如卿勋贳,宁或臬兀于今日朝廷乎?大抵攻卿者,即攻予也。有不满也,故前有范贼之挟匕,后有夏贼之投书,夫夫也,孰不知此脉络?卿既舍命拼生,与人结怨,到今乃反有此退缩底意,亦由予诚未孚,无奈幷我不谅耶?昨夏事变以后,疏章间,每及药院,而隐映话头,专指都相,世岂有如许事乎?卿虽职兼药院,予不使药院闻知。及其更直之日,只令提举、副提举,入察看护,使卿勿令来往阁外,卿之不以福人自处,一世之所共知故也。然则语及药院,龂龂于卿一人,卿须思之。除非为范、夏报复,则岂必欲害卿后已也?”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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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赈恤厅,以颓压民户恤典启。凡三百七十馀户。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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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召对。

○义禁府启言:“前统制使柳镇恒供以为:‘绣启中,许多论列,孰非不法之案,而最是乘船驾水,选妓征歌一款。其罪则名教也。所关则人鬼也。国有贰君之丧,期制未阕,孰敢为游衍之事?而又于昨夏,遭伯兄之丧,公私俱带重服,选妓听歌,是岂人理之所忍?春初有新造航,与本营虞候李东宪,同往点阅,试至十里外岛,帅臣乘航,则妓辈随上,乃是常也,未料人言之至此。’云。”命缄问御史李书九。书九对曰:“潜行时,闻前统制使柳镇恒,恣行不法,厚招怨言,而最是莅任以后,频开宴游,少无顾忌,举其日最近事最的者而言之,则春初之乘船听歌,昌原府使李元谦,知其状。且闻镇恒之从孙,有新登武科者,到门之日,大设宴会,属妓对舞,上元日,亦乘船宴游,有一守令,适到营下,不胜骇愤,侵夜发行,出宿辕门十里之外云。此虽传闻,岂可一归于虚言乎?”义禁府启言:“柳镇恒更供:‘到门事,昨年十月,从孙相亮,以未唱第之直赴,来留营中。相亮,即亡兄之孙,而身带衰服,则未唱榜,持重衰之从孙,岂设到门之宴?适虞候李东宪,来呼新来,遂使相亮觅,纳梅花枝,所谓梅花枝,即俗戏中一事。相亮为觅花枝,携一妓来,其间事状,不过如斯。今年上元日,步出南门外船所,翫月遣怀,初不泛舟。又无设馔。适加德佥使柳春馪同来,使妓女读《出师表》,饮数杯而已。所谓,一守令之上元日来见者,即镇海县监闵修益也。修益,以固城兼任来,故谓以,赈邑守令,胡为作闲漫行云尔?则修益,即地告归,伊夜之步出南门。乃是临时逍遥之行,初非设施之事,则修益何以预知发愤径归乎?惟愿一番行查。’云。国制未除之中,挟妓乘船,已是莫大之罪,且其从孙下来,所谓梅花枝一事,与佳人对舞,别无异同。今年元宵翫月,虽在匹庶,亦所不为,而身佩统帅之符,有此游赏之举,至于使妓诵《出师表》,则亦歌词之一调也,苟有一分秉彝之心,纵恣无严,胡若是之甚乎?”教曰:“以驾海为游观,骑船为宴集,执定罪案,诚不成说。今所查究者,特征歌一事也。然造言者,李元谦也,立证者,亦元谦也,此段且置之。到门宴会事,诚如渠供,罪在东宪,不在此囚。该虞候李东宪,亦令拿问。”

○以金文淳为成均馆大司成。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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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特补掌令尹载命为大同察访,献纳柳云羽为黄山察访,持平张至晩为平丘察访,承旨曺允大为平薪佥使。以诸台不赴署坐,而承旨不饬也。

○以尹承烈为司宪府大司宪,尹行元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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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行祈晴报谢祭于四门。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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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召见大臣、户、惠堂,以安乐岘东西水颓处,治道筑筒事也。

○命湖南沿海谷三千石,入送济州,以补赈资,以沿邑守令为领运差使员。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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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召对,召见奉朝贺赵暾。

○判义禁府事金锺正等,联名上疏曰:

顷因平安道臣启本,以江东县见囚大逆不道罪人勋应坐诸人,有特放之命。逆勋与仁邦、天湜等,同住山谷土窟,做出妖言,煽惑人心,聚结徒党,推京来为元帅,谋犯京师,图脱德贼,凶情、逆节,实是万古所无,邦、京诸贼,幷行孥籍之典,而逆勋,则特以囚在远道,结案驰启,遽致径毙。凶逆之节,无异诸贼,收孥之律,岂有可疑?而屡年未勘,已为失刑,况今区别放送之命,尤出意外。抑恐此路一开,后弊无穷。乞寝前命,以严惩讨。

批曰:“腐鼠久囚,何足云云乎?”

○献纳李普天上疏曰:

臣于乙未冬,有事丹阳,受由下去,伏闻有代理邦庆,宪职除旨,适在此际,他不暇顾,晨夜兼程,堇趁朝参。礼行之日,直造阙下,书呈肃单,则喉院以厅坐已罢为言,未免见斥,不得随诸臣,而获瞻重华之始,竟陷于亏分蔑义之科。实为臣没身痛恨,前后窜放之恩谴,未足以赎其罪戾云。

尾陈惩讨之义。不纳。

○以李敬懋为训炼大将。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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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展拜于景慕宫。

○以金持默为御营大将,徐有宁为摠戎使。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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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闵锺显为成均馆大司成,李在学为司谏院大司谏,金锺秀为判义禁府事。

○行抄启文臣亲试。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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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李时秀为吏曹参议,郑东浚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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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林蓍喆为司谏院大司谏。

○金东翼等诸贼伏诛。兵曹判书金履素请对言:“丰壤幼学李复运来告曰:‘其子儒迪等二人,寓居于堤川地,与邻居人金东翼、东喆知面,忽闻有凶言,儒迪以谚书录送,故来纳。’云。其书曰:‘东翼族侄松大来言:“君非久将远行”云,故惊问,则以为:“即今国祚将危,八道方伯守令,皆拟定,而云长东翼字。金生员,为江原监司,君与我五六人,以褊裨欲率去。若谋避,必逢灭族之祸。”云,其他凶悖之说甚多,故欲观气色,往寒浦,则东喆兄弟、其侄甲悦,同坐酬酢曰:“曾悦东喆子。之出去也,有僧率去,数十年间,连有书札往复,而秘不发说矣。今闻在海岛中,聚徒作党,推尊郑希亮之孙醎,将以今十一日举事,而八道当一时响应。”仍出军号及文迹,而示之曰:“君以军官,随吾往东莱,若不听令,则至忠州,当依军律。”云。’”命履素,先问李复运。复运言:“金哥,即南人,而金东范之族侄也。金哥辈,鲁莾无足道,而如果入岛,而聚徒,则不无深虑矣。”乃命设推鞫。李儒迪供曰:“闻东翼言,岛在日本、东莱之间,其名为无石国,攻之甚难,曾悦荐海西权哥为将破之,曾悦以此功为大将云矣。东翼所出示先闻。大书曰先闻。其下,书寄月寄日寄时,下又署押。东翼言:‘岛相凡三人,一则麟佐之子,一则赵哥,一则察帅。李岛相,则往阅军器于原州,而使人造军器于郁陵岛者,凡三年。’云。又言:‘吾为东伯,吾侄甲悦,为广尹。’又言:‘贼主,方在东莱,邀我于永川,故吾则以忠州为期会处。’云矣。”于是,东翼等就捕。东翼供曰:“曾悦,戊子作京行,仍不返。去冬有乞人来传,曾悦方在密阳、清道之间。使曾悦遗腹子锄达,偕往寻之,不遇而还。又闻堤川人洪乐善以为:‘曾悦自东莱至忠州,列置钱货,探去家奇。’云。且曾悦在家时,与日出庵僧明察相亲,明察有赠洪秀才诗曰:‘跨海抟鹏路八千,飞飞应向彩云边。小僧亦是人间物,将见襄阳下马年。’此诗,得之于曾悦古箧,故常认曾悦之随往明察也。”又供曰:“曾悦之未去也,逢一神僧于忠州,要与同入海中。曾悦初不从,其后,东南风吹,有寒气至,此乃神僧消息也,曾悦竟与之逃去。明察,姓魏,或称梁,或称金硕僧,或传其祈祷,自称辛,必是戊申逆辛祖武之子孙,实岛主之师也。岛主郑醎,或称郑应周。李岛相,即所谓飞将军者也。其往来传信者,则密阳人朴载灿、星州人郭淡,谓之寄使。载灿,担帒行,而变化无常,隐见不测。又南岳人赵鹏、李匡辈,自岛而出,散处八路云。其地方,则谓宣川、德川之境,有麻岛,周四百里,水路六百里。岛中人物甚盛,岛主姓泰,无名。又传郑醎,击杀无石国,而其地麻岛。即杜麻岛,在万马岛越边。十数年前慎圣龟之侄厚谦,告变言:‘杜麻岛多盗贼,而鸡犬之声,相闻于黑山岛。’云者,是也。麻岛外,又有猪岛,曾悦方为将军,麻岛,即今之薪岛也。”东喆供:“渠之家近九鼎迁,石壁上有异人题诗曰,花误人何误,风惊意不惊。只恨海无石,流沙诏北鷪,盖指三月举事,虽误,而终必不误,骚说虚惊,不须惊之意云。又题曰:大士二口言,师期在六月十一日也。’岛中传离合诗曰:‘知年一小,知月八荐,知日八单。一小,丁未也。八荐,六月也。八单,卄八也。又言岛中得金丹,刻曰罗元年,故以今年举兵。内应者,岭南则朴光阳,湖西则东翼、商圭,即甲悦,忠州李哥,东皋子孙也。关东则原州郑哥,家在大橘项。横城碧玉亭郑武重,知岛中消息者也。其募人则商圭募军官九人,赵燧、金趾翰等也。东翼募军官九人,金松大、李儒迪等也。财主则延洽、崔景等也,布钱锺街,日收万钱。’云。鞫厅启言:”东翼等妖诞之说,专出疑乱之计。此后文案,凡系谎说。如南京、无石、白马、金鼎之类,俾无得发口,亦勿受书为宜。“又启言:”海岛及春川近处,分遣解事武臣,密加诇探为宜。“教曰:”白马、无石,固不足信,既曰克期举事,则密诇之请,未必不为虑患之一端矣。“商圭供曰:”曾悦自岛出来,混合朝鲜,则渠叔东翼为东伯,渠为广尹,而师期在庚戌,兵数则七水八山,指各道水、陆军也。服色则非倭非鲜,而色皆青。头着似冠云矣。“声沃即锄达也。供曰:”渠父,今四月,来家中一宵,即归南岳。“云。金茂焕供曰:”五月间,锄达山溪边,则有一纸书曰:‘江陵府使翼、三陟府使商。’盖翼者,东翼,商者,商圭云,即锄达所传也。“声沃供曰:”有郑镇星者,教诱渠,以渠父自南岳,待六月举事,而自言闻于郑武重。又镇爀及渠妻父赵正坤,俱指教,而最紧者镇爀也。“东喆供曰:”郑镇爀。即渠女婿也,与其四寸镇星,来宿渠家。镇星曰:‘乱离出矣,何以避之?乱作之期,丈人知之。’云。又曰:‘闻忠州江水尽赤。’且闻玄樯八个船,来泊江陵,自江陵每于晴明日,望海外有船数百,如小乌遍满远洋。以是,知岛寇之当出,即江陵人所传也。“赵燧供曰:”锄达为人虚踈,其文才未必能作石壁上诗句,故认以为人所诱矣。“上谓判义禁府事金锺秀曰:”郑哥,闻是道内望士云,然否?’即故八溪君宗荣子孙也。锺秀曰:“如渠丑类,何足谓望士乎?”上曰:“予方思究竟之道矣。”鞫郑镇爀、镇星、武重等,仍令与东喆、锄达面质。前后凶言、妖说,皆武重及忠州柳得谦做出,转相诪张,以为煽动人心之计,而所谓无石国石上诗、海岛贼等说,皆乌有也。曾悦,亦浮浪弃家,不知死生,而诸贼等假托惑众者也。教曰:“推鞫按问,虽出重事体之意,其在牖迷警众之道,莫如下送该地方。处断诸罪人,押送原州牧,以右承旨李时秀差察理使往核。”未几察理使启言:“与本道观察使金载瓒,同为按核。赵正坤供曰:‘渠以曾悦事,传于武重,武重谓:“此于君家,为祸福关头。”云。’郑铉重供曰:‘夏间闻避乱之人,多入东喆家,送子托其家属矣。’武重供曰:‘正坤于今六月初十日来言:‘明日当出乱离。’明日,即四丁未日,厥辈当出来云矣。’锄达供曰:‘近闻流行之说,曰青衣自南来,似倭而非倭。不利于山,不利于水,利于弓弓。’即古坐字。云,此则闻于镇爀矣。’东喆供曰:‘骚屑有二端,一则岛中事也,一则小白山有一派窝主,即郑克贤,岭南人也。克贤之叔台长,往来忠、堤之间,聚徒党,其魁僧名秘环,推克贤为将。东喆供曰:‘镇星来言洪乐善之家,狂人入来,勒打乐善之臀曰:“此世界,即郑哥世界,而汝辈有忠心于朝鲜,故打之。”云。’东喆供曰:‘戊戌年间,柳得谦言:“渠往三陟,闻岛中事。”云,而权世复,即江陵大族,郑武重,亦原、横大族,得谦欲借此诳惑,先为传播于此两族矣。’柳得谦供曰:‘慎后逸狱事时,已有海岛之说,又闻高城海尺之言,及闻东喆家所传,而言于世复、武重声息所闻处矣。’诸贼,一一输款。”至七月戊子,命判义禁金锺秀,议大臣。右议政兪彦镐以为:“东喆、东翼、声沃,以曾悦之父叔与子,凭借柳得谦、郑武重之凶谋,创出曾悦不死,在岛举事之说。因此而做出许多凶言、妖诗,阴募幕裨,密唱骚屑,武重,则缔结得谦,指使镇星,专为诸贼之机括。得谦,则岛中之说、海尺之言,已发于年前,为诸贼之倡首。镇爀、镇星,俱是武重亲族,而爀又为东喆之女婿,绸缪唱和,无甚异同。赵正坤结婚声沃,笃信凶言,金松大受其指使,奔走募人。权世复之言必称权、柳、郑三人知之,右项诸贼,皆是妖言根柢,逆谋窝主。大抵此狱,堤金为主人,横郑为谋主,而以堤横居中之地,为金、郑交关之阶者,镇爀、镇星是已。其外诸贼,不出于堤金之切姻,与其乡邻,若非谋逆同参,即是知情不告。国有常宪,决难容议。”云。察理使又以罪人分等启:“以东喆为凶魁,东翼、商圭、声沃,皆是做妖言、称伪官,而商圭虽径毙,声沃输款,此狱根柢,实在此贼。得谦肠肚言语,无非怨国惑世之事,造言之本,本于此贼。武重增衍妖说,而国运祸福等凶言,尤极叵测。镇星、镇爀与闻凶谋,播张谎说,铉重属托家属于凶贼,正坤惯闻凶言,互传急变。世复,虽不参于诸金谋议,海岛、真人等说,闻之得谦,传于武重。”云。遂枭示东喆、东翼、声沃于堤川,武重于横城,镇星、得谦于原州,铉重、镇爀结案径毙。其馀或为奴、或岛配。妇女勿论。义禁府堂上联名疏,请诸囚之酌处者,并加严核,依律处断。曰:“今番诸贼,虽曰乡曲愚蠢,多是世家士族,白地倡做,暗中排布。皆由于中怀逆心,俟衅作变者,随处响应而然也。奈之何宽纵阔略,一至此耶?”批勿烦。副应教金履翼、校理鱼用谦等又联疏,请更鞫。批曰:“如蚁如虱,穷计斯滥。以奇怪莫测之说,胡叫乱嚷,古亦有岭东、海西,似此狱事,早料其如此,特以重狱体之意,暂付王府按问,何足言魁与从乎?自今毖惑牖迷之方,莫尚于阐正学、禁左道六字,丕拟布示中外对扬之策,更有望于启沃之地。”大司宪尹师国等,上疏请寝诸罪人酌处之命,更加严核。不允。乙未察理使李时秀复命奏曰:“臣闻于忠、堤之间,翼、喆诸贼,诪张诳惑,盖已数十年之久,而排布啸聚,始自四五月之间,至于一村民人,废农骇窜,而守土之臣,漫不省察。堤川前县监李熻,不可不重勘。”命拿问,配本地方。四月畿湖间讹言,盖诸贼之所煽动也。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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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行都政。吏曹判书尹蓍东、参议李集斗、兵曹判书金履素。以赵璥为冬至兼谢恩正使,闵锺显为副使,洪圣渊为书状官,徐有成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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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李昌汉为司谏院大司谏。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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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教曰:“月初祈晴之后,窃冀仍此快霁,伊后晴日既鲜,三昨之雨,通宵大霔,迄此乍晴旋注。痒稼固万万切闷,而民舍之漂颓,人命之垫没,尤用矜惨。言念及此,不遑宁处。祈晴之举,何拘前例有无?且闻六月祈晴,月再祈晴,俱多已例。四门禜祭,不卜日设行。”旋以雨止,寝不行。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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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吏曹判书尹蓍东递,以再经都政呈告也。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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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判中枢府事赵璥,上疏陈自处之义,乞收出疆之命。优批许之。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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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兪彦镐为冬至兼谢恩正使,金履素为吏曹判书,李𡊠为兵曹判书。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卷之二十三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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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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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政院吏有私取《堂后日记》誊出筵话者,事发,命不善典守之注书拿处。

○递刑曹判书金锺正,以宋载经代之。初掖隶有以微事,诟詈秋曹吏,吏瞒告于官,构虚为说,该堂将草记论勘。事闻,命政院核之曰:“此辈之作弊外间者,摘发勘罪,指不胜屈,而操切自操切,纪纲自纪纲。秋吏之讦诉,转至登彻,不可但以纪纲言也。”遂有是命。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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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重推御营大将金持默、禁卫大将徐有大、训炼大将李敬懋。是时,宫墙有修改之役,役军往来,不由阙门,撤排逾入。教曰:“武艺则作队,壮勇则设厅,予岂乐为?意实有深量。向者逆复之酿凶谋叛,而得无肘腋之变者,赖有是耳。大抵逆复之凶计,专在于外,若趋走于此等事,而其实则阴造凶言,潜煽邪说,中心之切忌而最嫉之者,宿卫也。善德之权管该厅,亦出于折奸谋杜别计,而渠于屋下对人吏,辄蹙眉挥手,或作忧叹之色,或发诟骂之谈,一转二转,无人不传,毕竟绽露于鞫庭之招,乾道可谓昭昭。且况近来堤防日坏,俗尚之无严畏极矣,凡雌黄于宿卫者,便亦逆贼也。此教岂得已而发也?昔器远之欲叛也,造次对班,问武监把门之数,掉头曰云云,此事详载国乘。时创武监,用勋臣议故也。卿等独不若其时勋臣之诚乎?”

○校理洪圣渊上疏曰:

臣于燕价行台之命,义有不可冒赴者。昔在丙子之乱,臣之五代祖故监司臣命一,陪庙社入江都,不幸失守,臣祖义不受辱,自投于江。臣之祖母李及二子未冠,同时殉命,为先祖后孙者,腐心之痛,百世难忘。当时殉节与斥和人子孙,无不引义于奉使之役,臣之情私,亦无异同。乞蒙镌改。

许递。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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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副摠管柳义养上疏曰:

臣于年前,伏承《五礼仪》补辑之命,略加考准,今方撰次,而其中礼节,有不可不仰禀而厘改者。《五礼仪》始于世宗庚戌,至成宗甲午,历五圣朝四十五年,而始克成。至英宗甲子,又成《续五礼仪》。此《五礼仪》之始末也。然而行之三百馀年,损益甚多,而因革无考。昔在肃宗辛酉,命大臣设局,参酌增补,且命考出实录,而尚未成矣。今我殿下,顷于辛丑,特命贱臣,使之汇类撰辑,自辛酉至辛丑,为一百有一年矣。礼乐,必待百年而成,正是一大机会也。至于沿革故实,则蒐合公私书籍之可信者,盖《五礼仪》,本多踈漏,既不能尽合古意,且或有今不遵行者,必须更加厘正,庶几妥当。夫大节之差谬处,以其重大,而不敢言;小节之差误处,以其微细,而不敢烦。苟如是也,大小礼节,终无可正之日也。臣敢撮可疑者,拟将禀正,而臣登筵既阔,又此诸条,非前席所可霎时论断者,故玆敢疏陈,乞询大臣、儒臣,博考烂议,务归至当,幸甚。一,八佾舞,祭礼之所重也,登歌在阶上,轩架在庭下,八佾在其间,歌乐俱在正中之处,则八佾之不宜偏东偏西,而与歌乐合成一行,可知也。近日不设于正中之处,而偏在西庭,遂与歌乐异位,殊失礼意。或云正殿太祖室在西,则佾舞从最高位而设,此说甚不然。夫歌与乐,不从最高位而设,奚独于八舞乎?盖国初宗庙正殿东西庭之广随之,当祭时,殿下板位、盥洗位及诸执事拜位、盥洗位及诸执事序立之位,皆在东庭,地势逼窄难容,故佾舞之设于西庭,似以是欤。今则正殿十四室,东西庭之广,亦随而开拓,则六佾之设也,以三佾在正路之西,三佾在正路之东,庶无地窄之虑,而似合于礼意。一,毛血盘,《大明礼》及《五礼仪》图式,必设于卓子北端神位前正中之处,礼意深矣。今太庙祭仪,则毛血盘,设于卓子之上极西、近南豕氏俎之上,与图式不合。盖顷年卓子甚窄难容,故祭仆辈,苟且周旋,不思卓子之变通。有此毛血之移设,盖毛血之进奠与退出,乃在豕氏未入奠之前,故借豕氏当奠之空俎,而奠此毛血也。大享设馔之奠东奠西,皆有深意。且毛血图式之必设于神位前正中之处者,礼意有在,则何可移易耶?一,香炉、香盒,《大明礼》及《五礼仪》图式,香炉奠于卓上正中之处,香盒则图式无所奠也。《仪注》有奠炉,而无奠盒之文,今享礼时,香炉、香盒,并奠于卓上,而盒东炉西矣。此既非礼图及仪注之所载,而且于焚香之后,盒是空器,以此空器,奠在卓上馔品之间,终涉如何?或以为盒是盛香之器,故所重存焉,则既空之后,亦奠于卓上宜也,此说未深究也。龙瓒,是郁鬯所盛之器,未尝奠于卓上,则今此盒子之奠于卓上,独可为乎?必依图式及仪注,勿为还奠于卓上恐宜。一,宗庙享祀之时,先王神主大祝出纳,先后神主,宫闱令出纳。自高丽至本朝,以宗庙禄官,为宫闱令,至世宗朝,因礼曹启,始以宦寺为宫闱令,国初之不用宦寺,可知也。更宜商议处之。一,宗庙床卓之高于神榻,事涉未安。此则前后享官,莫不以为然,决不宜一向因循。一,景慕宫正祭时,誓戒一节,年前因宗臣疏论,令庙堂收议,命留置礼曹矣。夫誓戒,乃是享礼之最初大节也。谨按仪礼,则卿大夫家正祭,亦有戒,惟士无戒,盖士庶以下,则简而略之也。今景慕宫正祭,恐不宜用从俗之礼。一,毛血盘,宗庙、永宁殿、风云雷雨祭仪,皆有入奠之文,又有捧出之文,至于社稷,则只有瘗坎,而无入奠之文,图式亦不载。恐是仪注之阙文。一,各陵及永祐园忌辰祭品,不过七种,至于他园及各墓祭品,加为十二种,且一种凡几器,而永祐园,则比陵或减三器,或减一器,至于诸园及墓,比诸陵或减、或加减,则固宜其加者,大失礼意。又名节祭祭品十一种,大体同然,永祐园,则比诸陵有减无加,他园则或加或减,减则固宜其加者,亦违礼矣。且昭宁园、顺康园、绥吉园,同是园也,而器数之多寡不同,各墓祭品,亦有过于诸陵诸园者,此亦违礼之大者,不可不厘正。一,愍怀墓、昭显墓祝文,皆称谨遣臣,又称谨以,而懿昭墓祝文,只称遣臣,不曰谨以,而曰玆用,恐是先朝所用之未改而然也。一,《五礼仪》文宣王释奠乐章,国朝中年,因廷臣疏论,始依《大明礼》乐章厘正,而《大明礼》奠币,无乐章,国朝礼奠币时,引用《大明礼》初献之乐章,初献时引用《大明礼》亚献之乐章,亚献时引用《大明礼》终献之乐章,终献时以亚献既用之乐章仍用焉。谨按《大明礼》,三献时乐章,则有曰:“登献惟三,于嘻!成礼。”观此词意,乃是献之既三,礼之既成之后,有此奏也。今以此章,用之于亚献,献未三礼未成,而遽告以献三礼成,殊非告神以诚之意也。盖皇明乐章,自迎神至送神,凡八章,皆用宋朝乐章,惟宋之奠币乐章,皇明阙而不用,或其用之,而《明史》无传欤。我朝遵用皇明乐章,而为补奠币之缺章,有此引用叠用之举,今欲厘正,则奠币用宋朝乐章,而诸乐章,一依皇明之制,然后次第条理,可无紊乱矣。且皇明乐章,皆是宋朝乐章,则奠币一章,今虽追补,亦无二代合用之嫌。一,太学从祀,或有姓名误书之位版。昫山侯薛邦,书以郑国,高唐侯邦选,书以邽巽。盖邦字,汉时讳而改之,至今不复也。薛之为郑,选之为巽,以字似而误也。李之藻所撰《先贤辨》,引《家语》所载,而证之甚详,载礼乐志,宜以本姓名书之。一,外邑乡校东西庑从祀位次,宜从太学之例,而见今外邑乡校两庑位次,多与太学不同,或东西失次,上下颠倒,及今厘正,恐不可已也。一,《五礼仪》《望祈岳海渎祭仪》曰:“升诣东岳神位前。”又曰:“诣东岳尊所。”又曰:“初献东岳。”而序例,不言东岳之名,恐是阙文。其《望祈诸山川祭仪》曰:“东方山川首位。”而只言雉岳,不言川。并宜博询厘正。一,岳海渎山川,《五礼仪》《望祈祭仪》小注曰:“岳海渎祝文,五方各一。山川祝文,五方各一。”而序例,岳则于东,阙而不书,海则于中、于北,幷阙,渎则于东亦阙,川则于中又阙焉。夫北与中,不当言海,而东不言岳,与渎中不言川,恐是阙文。一,《五礼仪》序例中,《禜祭》小注,二日每日一禜之二字,恐是三字之误。以近礼言之,禜祭必三日,则是三日每日一禜之也。《视学仪》,升自西偏阶之西字,恐是东字之误。尊羃云八尊之八字,即六字之误。《周礼图》,亦云六尊。祭器鸟彝,书以乌,画亦以乌。夫礼器,元无取乌之象,而鸟即南方之物,即凤也。然则《五礼》之误书、误画明矣。凡此诸条误处,虽不过一字,而祭日之踈数,阶路之左右,器数之多寡,物象之美恶,亦有关于礼节,非寻常字误之可以臆断厘改者,故敢此仰禀。一,毛血盘,《五礼仪》社稷则曰:“大祝各瘗于次。”先农则诸执事俱进撤毛血以出。《续五礼仪》岳海渎,则大祝,各捧毛血,以授祝史,祝史出诣馔所云云。毛血捧出,均是一礼,而语各不同,宜以一例厘正。

批曰:“礼疑诸条,具有竟见,依疏请问议后禀处。”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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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时,久霖江涨,衿川士人李在荣,溺于江。其两奴冒死争投汹涛中,终至胥溺,而互相抱持,几死犹不释,适有乘舟者,救而并拯之。道臣以闻。上曰:“其舍命为主之诚意,无间死生。在朝家敦励之义,不可以常贱,因以泯没。私奴述而同等,特令给复。”

○备边司启言:“咸镜道观察使郑民始状启,条陈本道便宜事情。其一,长津之地百馀里,无非可耕可居之地,顾今事势,不可不设邑者有四。幅员馀四百里,人民近三千户,凡百举行,无非守令之事,而既无吏乡,又无刑律,苟简掣碍之端,有难尽举,一也。时居民人,半是四处流入之类,若不设守宰,制置刑律,则恶习渐长,将成弊地,二也。杀狱检验,请于咸兴,则往返为五六日,更请他邑,则已过旬望,行检何以凭信乎?三也。本镇处于西北之冲,而山蹊之间,径路甚多,无赖之辈,幸其无官府、无禁防,目下镇守之方,宜有备御四也。从古有识之论,未尝不以汰冗官,并州县为急务,则既无拓地恢垣之策,反有陞镇作邑之议。骤而观之,孰不曰不识时务,而第念古人设施,亦非一端,或以地势之要冲,而昔废今修,或以商贩之都会,而因聚成邑,或徙民,而实其城池,或从民,而移其府治,要其归,则相其宜、顺其情而已云。今此道臣四条之论,反复乎山川险夷之形,参互以邑镇轻重之势,巨细毕陈,论理甚悉,并与难之者之议,而逐条卞破,日后收效,安知不如茂山之为哉?趁今许施,凡百经纪,使之条列状闻为宜。其一,三水府处万山之中,而邑治僻在一隅,道里隔绝,民间之疾苦莫察。若使敌兵,自鸭绿江直向厚峙,则甲山一城,不足有无,自长津江直向咸兴,则过自作、鱼面,而后始知之,已无及矣。今若移设于鱼面,则号令可行于一境。邑治既移,则鱼面、自作,自在当罢,以其土卒,付之该邑。神方间于江口、庙坡两堡之间,无甚关系,革罢神方,而分属两堡,小农则尤甚疲残,罗暖与新加乙坡之间,虽无此小堡,似无利害云。镇将之减数,鱼面之移邑,固可谓少变通,则少有益。然本土生理,专以貂参得失,判其民食丰歉,不在于府治之僻处,镇堡之遍列而已。该府之始设于此地者,未必不知鱼面之为一邑之中,而舍彼取此,必有意焉。此则必须十分商确,然后并与镇堡,从长变通,实合事宜。其一,北关谷簿,夏谷居多,秋谷仅充于应税,民之所食,四时两麦,而交济各谷,十二万八千馀石,换为正谷太过,依南关例,请折半换正谷久置,折半散在云矣。交济谷之换作正谷,分置海仓,定为二留一分之法者,盖因年前赈使之回奏,以备日后两道之互济,行之未久,遽议变通,不但销刻之为嫌,恐非备豫之良策,而策以状辞,反复考之,则民情、事势,决是行不得之政,自明年为始,八万石依元节目,以正谷久置四万八千石,依前散置,以为从便粜籴之地,实合事宜。”教曰:“今既设邑,则宜讲万全之策,如有所见,更为论理状闻事,分付。”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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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召见时、原任大臣。领议政金致仁言:“臣伏闻坤殿有娠候。闾巷传说,不趐十分真的,而今者朔数已满云,臣民欢忭之忱,有不可胜言。今欲承聆圣教,玆敢登筵矣。”上曰:“五月以前,予亦未详,近始闻知矣。至于应行节目间事,虽或差晩,亦何妨也?”致仁曰:“天祐东方,有此莫大之庆,产室厅举行,有不容一时差缓也。”上曰:“徐为之未晩也。”致仁曰:“事体恐不然。”上曰:“昔明圣王后,曾无内局药一贴进御之事,且予诞降时,至当朔,始设产室厅。何必拘于礼数,为张大之举耶?”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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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李度默为司宪府大司宪,林蓍喆为司谏院大司谏。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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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左议政李在恊启言:“冬至副使闵锺显,与正使有姻娅之嫌。书状则与正副使,有相避之法,而正副使相避,虽不在法,闻以此逡巡云矣。”命许递。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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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大雨。

○行次对。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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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春塘台,行宣传官射讲。

○设七夕制于泮宫。

○中批,宋祥濂为副修撰。教曰:“顾问之地,政须似此人才。春初被选之后,亲试居首者,五课讲、课制,裒然为十魁。宜有奖拔之举。”有是命。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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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召对。

○教曰:“前因武弁宣荐人降荐事,已有筵教,而文臣之曾拟台望者亦然。壬辰年文台、武宣,因特教通清之后,作一假窠,更不举论,乃又有丁酉节目。大抵此人等,不可无一番定式。初不许通者,当遵节目,如壬辰已通人,并与未通人,归之一臼,在朝廷官人之方,未知为然。壬辰通清人之收用限品,与未通人区别当否,令庙堂论理禀处。”

○长兴府大雨暴注,民家漂压,一百八十馀户,渰死六十馀名。道臣以闻,遣备边司文郞柳文养,慰谕被灾民人。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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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次对。停诸道秋操。

○左议政李在恊启言:“彦城君金重万之孙三人,俱登武科。既是勋臣之孙,其父又经阃任,则宣荐初无拘碍之端,而其祖副荐,已在录勋之前,其地处亦可知。年前以此事,至有特教改荐之命,而今于其兄已荐越之后,枳碍其弟。事极可骇。故敢达矣。”教曰:“屡烦饬教之后,今又牢塞。行首宣传官,令该府拿问,发论人,令兵判,查出勘罪。”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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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副司直李文源,引义不就职。命差园享献官,留章寻乡。上闻之教曰:“重臣去就,岂若是颠倒径庭?”命上来清斋受香。文源言病不上来。命禁推旋释,使董昭宁园修改之役。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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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展拜于宗庙、景慕宫。

○召对。

○校理徐配修上疏陈七条。一曰严惩讨以明义理。二曰勤圣学以正本源。三曰振纪纲以励风俗。四曰节财用以纾民力。五曰择贤能以专任使。六曰纳谏诤以广言路。七曰祛词华以专实工。批曰:“七条陈列,言皆切实,当体念焉。”

○怀德儒生尹凤烈等上疏曰:

臣等所居之乡,有靖节祠,即故忠正公朴彭年所居之墟,而后人所创设者也。曾于孝庙朝,先正臣宋浚吉,建请祠享于其地。孝庙可之,未果行。显庙戊申,故府院君臣闵维重,以本道伯,伐一石表其墟,先正臣宋时烈,记其事,而宋浚吉书之。肃庙癸酉,本乡人,议定于先正臣权尚夏,始以先正遗意,建立数间屋子,春秋设俎豆之享,因以乡贤之有高风峻节。如故处士臣宋愉、赠领议政景献公臣宋甲祚、赠领议政文贞公臣金庆馀幷享,又以赠佐郞臣宋尚敏配焉。盖此五臣者,或杀身成仁,或含贞遁世,或斥凶论而扶大义,或守正而不苟去就,至有为师讼冤,所在致死。今此五臣树立,澟然具有本末,是宜亟奉恩额,列之祀典。

令庙堂禀处。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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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削直阁郑大容职,以导隶着笠,戛过于辇路卫内也。仍饬朝臣便服赴公之习,教曰:“政府前引之木缨一事,先朝每有饬教,此事决不可仍置。因此知便服赴公,又违越定式。今之谨守阁规,不敢以便服往来,守使、北伯、畿伯外,未之闻焉。是岂寻常看过处乎?又闻承宣申退,亦于他朝房,改着便服,朝纲扫地至此,何论武将之肩舆出入?此在庙堂之察饬。”

○备边司启:“自京城内外,石材之斲取,自有法禁。弼云台近处,多有掘出者。闻地部为备宫城修筑,而贸石军人辈,滥觞至此。请该道参军拿处。”批曰:“此事论奏得宜,不可以小事看也。文移之衙门,知委之营门,岂可曲恕?该堂上、该将臣,幷推考。”

○命御将金持默,越俸五等。时命将臣乘舆者皆自现,持默首实。教曰:“虽文宰,时带将任者,轿轺犹属命器,肩舆赴公,尝以为非。况荫帅乎?且况其兄,即文帅,而往年家置蓝舆,至蒙付处之恩谴,蓝舆二字,能不战栗乎?”

○李普行在谪死。本道以闻,命爻周徒流案。

○江界府使李颐祥上疏曰:

臣叨守边府,已阅六朔,参政、民事,无非哀痛。自古江州,地广土沃,财聚民殖,生理㝡饶于一道,繁华素称以雄府。屹然为国家之长城,而一自设府之初,已有户参之税。此系江民惟正之供,虽以遐土贸贸之俗,犹能安于入山,乐于奉公,及夫年例贸参,始自壬申江州之民,不复聊其生矣。盖其逐年入采,参种绝稀,纳税参尚患不备,况此六十斤体尾参,其何以每岁采得乎?岁分丹黄两节,丹把则六月入送,七月下山,黄把则七月入送,九月下山。抛农作、舍性命、探虎穴,而徒手空还,什居八九。其空还者,卖田贳屋,雇妻鬻子。近求之本道中山,远贸之北道诸镇,犹未如数,则往往京贸,仅仅上纳。如是之际,讯棍盈庭,囚系满狱,今年如此,明年如此,则弃其坟墓,破其产业,携老提幼,涣而之四,哭声载路。间或家赀之稍裕,族党之甚盛者,牵连掣碍,挨过数年,则里参、族钱,偏及一身,终至丐乞而后已。壬申之于今年,特三十六年,而其间逋户二万馀数,数年以来,参荒滋甚,二千户又复流亡,今年家坐成册,仅为四千五百十八户,而除其单身、跛躄、癃老与分户、流乞、新来之属,则摠计实户,才过三千。惟此三千户,骤闻信参之报,褫魄丧心,一时荷担。臣于逾岭之初,目见短檐板屋,人烟寂寞,鹑衣鹄面,道途叫号,谕以圣明在上,无微不烛,江民疾痛,已轸睿念,爰命守土之臣,怀保是先,更令庙堂之上,方略毕具,惟当恭俟处分,奈何遽生忧㤼?劝令还入。王灵所曁,妇女亦知,何幸着意耕农,姑为羁縻,而今若以二百四十斤别贸,猝然责征于祗残三千之户,则鱼骇鸟窜,东走北去,不待智者而知之。臣妄生募采之计,往复于前后道臣,六万之钱,不逾月而办,无论渭、楚、熙、宁之民,惟其善采是求,丹把入送,其数四千,黄把入送,又将加此,此乃府民入山之外,别贸广采者也。入山后事,便同捕风,况闻山中,三朔积潦,参苗消铄,卞采无因,倘使人人,狼狈空来,则徒费许多万钱,计穷力竭,但当束手。臣若一向伈泄,信使之请,或在明年,则臣于伊时,万被诛戮,无补于参事,贻羞于邻国。臣闻穷则变,变则通。目今参政之渴急,殆若竿头之百尺。通变之策,更待何时?臣谨稽信参之责贸于江民,创自丁卯,而丙寅七月入侍时,大臣以信行赍去参一百斤,必用江参云,故卜定于江界,礼单一百斤,卜定于北道,筵禀定夺。其后虽因更关,加数别贸,而臣府留纳,通计为一百四十斤。至于尾参,初无卜定于臣府。丁卯年间,民户数万,又是例贸未出之前,而卜定之数。只此百斤,乃若癸未信行,则辛巳三月,入侍备堂,以江界、三、甲,同是边地,且是接界,而江界则卜定,三、甲则不卜定,固已斑驳,况三、甲之外,又有各邑产参处,专责于西,不责于北,有违一视之道,既有已例,依前分力事,筵禀定夺,许令臣府,限以三年,贸纳一百六十斤。又于乙未,有信参预贸之关,而分丙申、丁酉两等,使之每年八十斤别贸。事虽不行,其关则在,焉敢诬也?该曹不谅臣府事势,泛据元定式外加贸之例,若以一百六十斤,或一百四十斤责纳,则年例贸参六十斤,即丁卯所无之事也,民户凋零,视丁卯减十分之九,则决是行不得之事也。且尾参,即体参之尾头也。体参五斤之尾头,仅为尾参一斤之资,故尾参之艰,倍于体参。今此四十斤尾参,约有二百斤体参而后,方可造成,元来体参之难贸如此,则所谓尾参,真是皮不存矣。臣谓必依丙寅筵禀定式,以赍去体参一百斤,卜定于臣府,尾参四十斤内,从纳分定,然后庶几有奉而周旋之道。此臣所谓及今变通者也。例贸参卜定之初,体参一钱之价,定以一两五钱,致使五六年间江民困悴,惟我宁考,深轸如伤之念,屡降添价之命,其在己卯,特加一两五钱,深仁厚泽,浃民肌髓。其在丙申,惟我圣上,曲怜一府之生灵,体参元价三两外,添给一两二钱,尾参元价一两五钱外,添给一两三钱五分,尚令江民,诵咏圣泽。只缘参价,岁岁刁蹬,体参一钱价,逾十两,尾参一钱价,至六两,则顾其势不得不穷且逃也。至于信参,则别般添价,自有其例,参有高下,价随不齐,不可以预先硬定,故丁卯则许以随其品色高下,从市直施行,今亦依丁卯年例,从其参品,折其添价,则远方之参,庶有闻风而至者。第其低仰折价之道,非臣踈暗所可擅便,户曹计士,既以税参,年年下来,若于其中,另择勤干解事者,俾有商确,则事归完备矣。参价,每以米绵,参互划送,而列邑绵品,率多年久而尺短,至于小米屡丰之馀,买用不售,矧此信参价纯钱上下,其亦自来之规。凡此数事,尤不可不及今变通。伏愿亟令有司,一依丙寅定夺施行。

批曰:“前此虽闻江民难支之苦瘼,犹不料切急之到此,将尔疏辞,秉烛屡回,如见其仳离颠连之状。予将食不甘而寝不安。庙堂之臣,亦岂不体认予意?诸条,方令庙堂烂商,仍即指一禀处。苟有可救之方,宁或歇后。拟当回启,别有指教,尔先益思怀保之责,期有安集之效,曾知尔莱府廉声。畀此江邑邑民苏活,今又一委之尔,尔有意见,勿惮续陈疏本也。”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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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吏曹判书金履素罢。以金文淳为吏曹参判,李时秀为吏曹参议。

○察理使李时秀,以鞫囚迟滞事启。罢忠州牧使李在亨,教曰:“目今本牧,须以炼达土俗之人差遣,可责惩前牖惑之效。此人之前此擢用,取其不污也。后仍沉没,反于所期也。戊戌自鸣之疏,此等人,欲试此等处,考其治绩,前副司直郑履焕除授。”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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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行望拜礼于皇坛。

○领议政金致仁免。时有长铨拟荐之命,领左相互举不决。上问承旨。承旨沈丰之对曰:“领相则举李文源、宋载经,左相则举洪良浩、郑昌顺云矣。”上曰:“四人俱好,何不归一?”丰之曰:“领相则以为:‘天官重任,不可为耦而苟对,亦不必如是多举。’云。左相则以为:‘耆社之臣,不必举拟。’云矣。”上曰:“铨郞或三铨之通拟也,有径庭之论,虽归之年少辈矫激之科,尚非美事,岂意年老大臣,有此过举乎?李文源之地阀、资历,孰有异见?洪良浩之癸卯一疏,足为树立,则左相之必欲举似,想以此也。郑昌顺之才华,宋载经之老炼,俱合是任。相议幷举,如以一荐四人为多,亦相议单举无妨,务从顺便之意,往传大臣。”两相终不肯相下,受荐铨堂,往而复还。命该堂罢职。致仁胥命。教曰:“左相之还送铨官,于卿所有欠事面,卿方为引,而卿又反使承命之铨官,徒致奔走于道路。均是铨官,均是还送,则事面之坏损,未知孰轻孰重。忆昔己巳春,先卿与丰原在揆,因故相李宗城吏判荐望事,如今番之葛藤,而及有拟入后就寝之教,旧望则当夜内书入,李相则数日后中批除拜。此盖尊君命,所以尊国体也。予之委毗于卿者果何如?则以先卿事先朝之事,予岂可不责之于卿乎?卿须谅此,即为拟荐。”以曺允大为吏曹参议,使之受荐。致仁言:“自古大臣,有情病不得拟荐,则铨堂之不得不虚还,诚亦有之,大臣之既偾荐,而复当荐,臣实未闻。先臣于戊辰铨荐时,与僚相相持,因特除,而事遂已,己巳春,则虽依下教书入,旧望相持之人,则不入焉。今臣所遭,适符先臣当日之事,而乃圣明,则不以先朝所施于先臣者,施之于臣,臣安得无憾于天地之大乎?区区迷执,有死而已。坏政府之旧规,毁一己之廉防,诚不忍自臣始。”教曰:“予于此大臣,起自久闲,毗以元辅,所期勉在于整颓堕之王纲,镇睽乖之朝象。委己以任之,举国以听之,宠遇之隆,在古亦罕。是岂私好于此大臣?一则询玆老成,一则取其通炼。望之既深,责当求备,今日之事,大非平日所知。考之中书故例,先相之事,若为今日准备,何必言戊辰?亦自有己巳。然而上下相持,爻象不佳,中外瞻聆之不晓里面者,必曰此大臣用舍,未能脱洒于名目间云尔。似未必大臣本情,群疑抑将何说以解之?予曰此犹第二件。铨官之承命受荐,空往空返者,未之前闻。惜乎!不念分义处义之随处互有轻重也。本事之致此,予难独非于此大臣。大抵耦用之过,弊甚偏用,名器由此屑越,反贻累于世道,予必欲稍变,而至于大公至正之域,多少纯驳,都不欲致察,故于日前筵席,略及先事之虑,不以为大不可者此也。然事既葛藤,转至烦聒,则以大臣体国之诚,何不求所以弥纶之方也?由前而颓堕之渐,由后而睽乖之虑,大臣其可辞其责?责备之道,先自元辅。领议政金致仁免相。”

○中批,吴载纯为吏曹判书。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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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左议政李在恊上箚曰:

臣于前领议政金致仁免相之命,有不敢晏然者。数日以来,受荐之铨官,奔走道路,传谕之承、史,频繁诲责,上下相持,爻象不佳,若究其本,臣之罪也。冢宰荐拟,有国大政,意见固难苟同,可否盖欲相济,而初不能别白答问,又不能烂漫同归,横生葛藤,转辗至此。元辅之执以为嫌,不复荐者,专在于望记之还送,荐事之偾败,此实由臣之故也。元辅则卒以此被罪,臣独官职自如,求诸国体,宁有是理?向于元辅引义不荐之时,尚不敢便同无故,屏息俟勘。今于处分既下之后,尤岂敢厌然自揜哉?伏乞亟降威罚,俾有罪幸逭者,知所戒焉。

批曰:“卿之事,亦不以为恰好。天官冢宰,何等公器?卿所持疑说难者,反不免较耦觅对之嫌,宁不为卿慨惜?卿若曰:‘某也有树立,某也有才能,遗珠可惜,癃痼则难责剧任,兄弟之一望并通,滥竿宜戒。’云耳,平说道理,务从宛转,则首相闻当裁量取舍,荐事岂至于偾败乎?首相昨日之举,不幸近于迁怒,予不堪惭怍。置卿等于三事之列者,望在承弼。颓纲欲整而益颓,乖象欲镇而愈乖。推究葛藤之由,卿难辞其责。倾倒至此,但觉欠敬。卿须谅之。”

○右议政兪彦镐上箚曰:

伏见传教,有领议政金致仁免相之命,臣有不敢独自晏然者。凡庙剡,首席虽主之,下僚亦皆与闻,则其可否、罪福之间,义无独殊,理难幸逭。况今番事,始既烂漫参闻于荐拟之时,终亦不能善处于相持之际,以致举行之稽滞,饬教之频繁,毕竟首相,以此被谴,臣独厌然在列,揆以廉义,宁有是理?噫!彼首相之公平炼达,爱惜名器,不惟臣心之所叹服,抑亦公议之所推诩。偶因事会,转成葛藤,苦心莫白,处分过中。臣急于自引,不敢为营救之计,窃附古人同其退不同其进之义,短箚自列,乞被威罚。

批曰:“卿今曰同其退,又失一时任耶。退似过矣。望须亟断来章。”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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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诣庆熙宫,行奠酌礼于文孝世子魂宫。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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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左议政李在恊免。在恊又上箚自引,有是命。

○命耽罗领运差员闵廷桓加资。本道以赈谷移转船利泊启也。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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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还宫。

○以李秉模为吏曹参判,尹师国为司宪府大司宪。

○原春道观察使金载瓒状启言:“蔚山海尺等十四名,潜入郁陵岛,采取鱼鳆、香竹,被捉于三陟浦口。本岛防禁至严,而蔚民每持兵营之采鳆公文,年年犯禁。该兵使、府使,宜勘罪。”备边司覆奏,请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姜五成、蔚山府使沈公艺,先罢后拿。允之。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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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次对。

○汉城府判尹李崇祜启言:“民家颓压者,曾依失火例,五间以上抄启矣,今夏因特恩,虽一间半间,举被恤典,小民或启幸心,屡十间瓦屋,以一二楹毁伤入焉。此不可全无限节。此后则全家浮失与颓压者则启,完小颓多绝可矜者则启,请以此定式。”上曰:“特教勿拘。”

○上谓药院都提调洪乐性曰:“近日朝著事,卿闻知否?”乐性曰:“朝纸所出,则臣果见之,而两大臣之事,俱似未能尽善矣。”上曰:“都付之胥失之科,而领相既以此事免相,故左相亦同其退矣。”乐性曰:“右相方登筵,而右相之欲同其退,似过矣。”上曰:“不欲同其退之左相,则与同其退,必欲同其退之右相,则不同其退,右相之心,似或不安矣。然卿于初筵,岂不曰卿之处身,以卿规模,自持不当动于时样云尔乎?前领相,固自炼达,而左相则信心直行,卿处两间,宜其调剂,而今番箚辞,大与初筵所奏有异。盖壬辰年,以一望三通事,先朝处分,极为严截,其时则可谓生死关头,而卿不动声色,故知卿操守之牢固矣。以今观之,则未免随众进退,以有动意,是岂所期于卿者乎?”右议政兪彦镐曰:“僚相被谴之事,臣亦与闻,故按例辞巽之际,窃附同其退之义而已,而今承下教,委曲恳到,惶愧感泣,不知仰对矣。”上曰:“事端既异于壬辰,而处义欲同于壬辰者,岂非不善较量处乎?向来筵席,前领相,果以二人仰奏,故予以为:‘如此,则或不无太偏之嫌乎?’云尔,则前领相以为:‘无其人不得不如是’云,予亦不为挽止者,以其冢宰重任,不可拘于觅对,而苟充故也。日前传教中,略及先事之虑,不以为大不可云者,政为前领相发明之地。原其本情,则固知出于公举,而以外面骤看,果不无偏系之嫌。卿于此,独以为公平炼达云者,不但有碍眼之处,反不免助澜之叹。予于领相,若或待之太薄,驱诸罪过,则在卿僚宷之义,固当营护之不暇,如壬辰之同其退也,予所以顾护,而全保之者,果何如也?今番之免相,亦出于曲谅之意,暂时解务,予则为善区处,而卿之箚辞,是诚意虑之外,亦非纳约之道,予实慨惜也。大抵前领相,尚无衰老底意,以至于有此葛藤。虽或有违于旧规,如以前望书入,则事岂至此?而不害为老炼之归矣。”乐性曰:“圣教至当。”上曰:“日昨李在学,特除兵参,不逾时,而首拟于大谏,今番则似因吏判之生踈,而近来他窠,绝不见其检拟。此窠则随出随拟者,实莫晓也。在学无他罪过,只有夏贼时请对之事,无乃以其请对之罪,而欲为明目张胆之计耶?时以礼房承旨,不幸当之,故其后不行礼房之事。虽欲勿告,至于目见凶书,何以按住乎?以此为罪,则诚过矣。虽以右相言之,实有万万慨然者。自箕伯递来之后,显有志长之渐,若此不已,则夏贼之伸冤,可立而见也,何不自卿请对,伸卞夏贼乎?近来章疏之间,卿等或见夏贼二字之声讨乎?义理如此,世道如此,而尚有能国其国,而臣其臣者,予未之见也。卿等之待予,固不当若是太薄矣。”彦镐出而胥命,仍又出城,遣史官敦谕。

○致祭于故儒臣奇大升。教曰:“今见《论思录》,即奇大升筵奏之语也。其敷陈昌言,扶护善类之功,抚卷三复,岂胜钦赏?生而遭遇圣明,展尽所蕴,殁而至命史官,裒录启语,盛矣盛矣。今因耽看是书,不觉夜已阑而烛屡跋,大胜于夜对十度。且于年前,手抄《四七往复源流》,命名曰《四七续编》,有时披阅,为益不少,况是书之尤有关于治体者乎?其在旷感之意,岂无示意之举?遣礼官致祭于本家,其祀孙,问名调用。”

○前主簿李榏上疏曰:

才因儒生上言,有德源涌珠里立碑之命。又因儒臣所奏,有庆兴、赤岛、赤池竖石之教。追远报本,至矣尽矣。第伏念归州洞,即桓祖、太祖之旧居,定宗、太宗诞降之地也。曾于太祖登极之后,建殿宇于玆地,屡经兵燹,殿宇荒废。孝庙戊戌,观察使郑知和,重为建殿。显庙辛丑,观察使权堣,环殿植松。肃庙庚寅,观察使赵泰东,更加修改,揭额以庆兴殿,以翼祖自庆兴,胥宇于此,人谓庆兴宅故也。只有一名内奴之守直,既无三尺贞珉之表记,今当太宗大王诞降回甲之丁未,尤有所兴感起怆,不能自已者也。窃伏念永兴黑石里,即太祖大王诞降之地,而曾有建殿于其地,名之以濬源,而诞生故基,则别无表记矣。曾于乙亥太祖诞降回甲之年,先大王,特以御笔,书以太祖大王诞生旧里八字,又亲制阴记,立石其地,此实盛举也。今于太宗诞降之年,一依黑石里事例,立碑于庆兴址,以表定宗、太宗两圣诞生之基,则埒美于诞圣旧里,而有光于追远圣孝矣。伏惟赤池之射龙、赤岛之走马,以其一时圣迹之留在,犹尚表记,况此庆兴殿,既是两祖之旧居,又为二圣之诞基,则其所重,非止如赤岛、赤池矣。今当赤岛、赤池、涌珠立碑之时,又是太宗大王诞降之岁,则归州洞之立碑记迹,此政其时。惟圣明裁察。

批曰:“观此疏,可谓有据。曾在先朝乙亥,以国初诞降回甲之年,御书碑面,亲制阴记,立石于永兴黑石里,今年丁未,即太宗朝诞降回甲之岁也,立石于咸兴归州旧里,政合继述之举。特从尔等之言,当亲书立石,尔等知悉。”榏璿派人也。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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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敦召右议政兪彦镐。彦镐入城胥命。

○御春塘台,行壮勇营试射。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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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仁政殿,试到记儒生制述,还御熙政堂,行居斋儒生讲及参班儒生制述。讲居首幼学朴鼎元、制居首进士金履乔,直赴殿试。参班儒生居首进士金履毅,命调用,以文正之孙也。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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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谕右议政兪彦镐,勿胥命。

○京畿观察使徐有防,启请杀狱罪人李光晋,依前同推,期于得情,教曰:“李光昇之三条鸣冤,自以为各有所据,而邑查、道启,一皆卞破。终靳傅生者,虽出于法官守经之论,而考其文案,参以事情,被死人福万之拔刀,凡为两遭。而一拔于店上,已露凌犯之心,再拔于家前,将售拟剌之凶,则伊日光晋辈之拥遮渠父,脱身逃命,特幸耳。从玆以往,彼则为上机之肉,此则如㤼弦之鸟,及其再来之时,藉曰刀在地上,火握拳中,而想其头势之可怕可愕,则在地之刀,安知不及身,握拳之火,安知不冲檐,而到了这个境界,光晋兄弟之只知为亲,不知有己,即地跳下,幷力殴打者,即天理人情之所不可已。我国雇与主之别,未有一定之例,比邻生长,既作婢夫,多年赁佣,有异常人,而渠祖渠父及渠之祖母,无非李哥收贡中旧物,而以渠母之良,不入于帐籍,比诸道启所引洪烈曾事,尤有间焉。且光晋兄弟之方其下手也,祸迫燃眉,势急捍头,兄先弟后,弟重兄轻之全未记得,容或无怪,而检庭之将分首从,兄则谓以,躬犯营邑之已决囚放,弟则称以吐实,誓不独生,争得一死,始也以予而为父,终焉以弟而代兄。噫!王者之政,当以敦励为先,而律或有时乎挠屈,故朝家年前,于坡州曺哥狱事,已有所特贷者,则独于此囚,不宜异同。抱川县杀狱罪人李光晋、光昇,招致营庭,以此晓谕后放送。”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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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右议政兪彦镐上疏乞勘。批曰:“莫云古今之异宜。去就宁激无苟,予岂必深非?但欠激处太激,间忽吹薤之戒。不若无是,亦莫更提。宾筵酬酢,泛言隐忧,传谕说话,为譬滋惑。其间三节,不过如斯。卿须安心勿辞。”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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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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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行抄启文臣亲试。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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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复拜金致仁为议政府领议政,李在恊为左议政。

○谕领议政金致仁曰:“委任也,故责备;责备也,故不安。于鼎席,或有不暇顾者,谓之世道、人心之难平则可也,予非忽于敬大臣。卿须安心勿辞。”谕左议政李在恊曰:“事既由卿,予所致慨。使卿为此突兀之举,首揆亦不得辞其责。然其本事,已先发于筵席,予不得不周遮而两解。卿须体予此意,即起视事。”

○陞长津镇为长津府。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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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郑昌圣为判义禁府事。

○左议政李在恊上疏辞,优批敦勉。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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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领议政金致仁,上疏辞,优批敦勉。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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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李益烍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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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春塘台,行瑞葱台试射。将谒明陵也。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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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召见左议政李在恊。

○召对。

○正言赵星逵上疏曰:

臣有区区忧爱于中者,玆敢仰渎焉。我殿下游心于帝王之术,不屑于章句之末,其于存心出治之方,无所不尽其极,而近来五征不得时序,三辰不能顺轨,水旱连年,饥馑荐臻。此必感伤和气而致之者,弭灾之方,亶在于感召和气。召和之方,亦不外于举幽滞、理冤狱。臣恐圣学之于天戒之谨,或有所放过而然也。臣闻不知其君,视其所使。又闻君明则臣直。近来媕婀成风,软熟为习,徒闻逊志之言,不见逆耳之忠。臣恐圣学之于虚受之功,或有所未尽而然也。近来奢风大炽,用财无节。臣闻一家之富,在于一人之知俭;天下之富,在于王者之知俭。其所谓俭者,岂但谓服食器用?先儒曰:“俭在内,而不在外。”盖言以一身而治五官,以道柁而御气船而已。臣恐圣学之于五官之治,或不无差忽而然也。臣闻为国,当务实效,而去虚名。以至政令、施措之间,亦不可不务其实效。修饰边幅之人,扬眉于朝,则重厚少文者,无怪其不容于世矣。甚至荐剡之法,只问其门阀轩赫,则侧微者,虽有颜、闵之行,其谁取者;又问其少年浮华,则年老者,虽有管、葛之才,将焉用哉?今者取人之道,专在于地势,臣恐殿下之于懋实之学,容或有所损也。且夫人惟求旧,迟任之说也,询玆黄发,秦穆之言也。国家之用贤,若使追车而赴马,则无所事于耆旧矣,至于坐策而论事,决疑而定谋,则此正楚丘生所谓:“七十而吾始壮者也。”今者取人之道,徒在于年少,臣恐殿下之于懋实之政,亦不无所伤也。呜呼!痼弊于一国之政,蠧害于万民之命者,若以其大者言之,则鱼盐收税之弊也、科举累人之弊也、武备解弛之弊也、官爵偏授之弊也、钱货误俗之弊也、医官不择之弊也、邑隶额众之弊也、土豪防结之弊也、漕卒舞弄之弊也,守令贪墨之弊也。前后言事者,非不为多,而未闻有用一言、行一策者,莫非该司循例防启者也。我圣上求言之盛意,果安在哉?今殿下若不以臣言为罪,而独化于陶甄之上,无夺于众多之口,廓挥乾断,大行新化,则国家之福,生民之幸矣。

批曰:“所陈为学之要,言言切实,当体念。附陈诸条,无不切中,予甚嘉之。其中鱼盐之弊,必欲一番变通。此盖继述蠲恤之盛德至善也,然其变通,如不适宜,反恐有累于成宪,年来屡询庙堂,访及诸道,而尚未得画一之策。以此耿耿在中,与科弊、武备、官方、钱货、医选、邑额、防结、漕卒、贪风事,下庙堂。别讲矫弊之方,期有实效。”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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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召对。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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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次对。

○命高阳郡试取儒武,教曰:“驻驾之地,必有恩泽,行幸之称,亦出此意。如丰德之齐、厚陵、骊州之英、宁陵、坡州之永陵展谒之行,以经宿本地方,有设科取士、单试武技之例矣。且以陵寝所奉地方,事体自别故也。今番幸行,又当连二日经宿本郡,以小地方偏受供亿之劳,尚无慰悦之举可乎?”寻命杨州儒武,一体赴试。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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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召对。

○召见领议政金致仁。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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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郑好仁为司宪府大司宪,洪秀辅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性源为咸镜道观察使。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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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闵锺显为开城府留守。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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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斋宿于摛文院,召见大臣备堂。以郑民始为宣惠厅提调,洪良浩为礼曹判书,金憙为成均馆大司成。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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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展谒明陵,行酌献礼,历拜局内诸陵及顺怀墓。还至高阳行宫,召见各务差使员,御制七言律一篇,命大臣、阁臣、文苑诸臣赓进。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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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行酌献礼于昭宁园,还高阳行宫。

○试杨、高二邑儒武。制述居首高阳幼学赵润喆、杨州幼学崔履亨并直赴殿试,两邑武士二中已上七十四人,并直赴殿试。御郡园射坛亲射,小布十发十中。因命陪卫文武诸臣陪射讫,上赋五言律一篇,命诸臣赓进。教曰:“本郡驻驾临试,文宰武将,亦追故事也。本道观察使徐有防、广州府尹李泰永,一巡四中,施锡马之典。”又教曰:“今番小地方、大举措,无不齐整,连遣按廉,无一贻弊民邑云,极用可嘉。观察使徐有防加资,杨州牧使洪义荣锡马,高阳郡守李素右职调用。”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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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驾还到梁铁坪教场,受各营军礼。

○教曰:“召见父老,亦已询瘼,驾过之后,岂无恩泽?高阳、杨州旧粜及高阳乙巳条拯劣米并荡减。今年畿邑封进生蟹停免,以示朝家均示之意。”

○判下上言一百三十二度。阳城幼学朴得根等五兄弟,上言:“臣父彬恒,修身谨行,以积善种德为事。庚午染气,死亡相续,臣父周行闾里,危者济以药饵,死者备给敛具,或无人敛尸,则担当收埋,壬午、甲申荐饥之日,或设粥馈饥,或计口给粮,贫不能婚嫁者,备给婚需,而只缘卑微,尚今泯而不章,时年九十矣。乞令有司,特施褒赏之典。”云。教曰:“彬恒年过九十,有子五人,积善种德。病者济活,死者收埋,饥者赒救,贫者助婚,可谓善人也、福人也。既登于邑人之状,又入于绣衣之行,则不可以失实言。特付同枢,以示朝家优视之意。”

○礼曹启言:“忠清道进士金世基等上言,请以故校理成熺,追配于忠贤书院云。成熺,昔在端宗朝,与集贤诸臣,一心协辅,竟与六臣,同入鞫庭,生死虽异,气节同归。子侄若孙,俱享腏食之典,而成熺之独漏,实为士林之嗟惜。请议大臣禀处。”允之。又启言:“三道儒生李亨复等上言:‘江城君文益渐丹城道川书院,令该曹复额。’云。江城君,曾在丽朝,道学、风节,为世所尊,国朝儒贤,举皆称述,而至若木绵赍来之事,实为衣被东方之大功,俎豆本乡,宣赐恩额矣。乃者壬辰兵燹,庙宇灰烬,后虽重建,而尚未复额,其在崇报之道,宜置许施之科。”从之。又启言:长城幼学金敬彻等上言:‘故判府事贞武公奇虔妥灵之祠,乞蒙赐额’云。贞武公奇虔即庄陵时生六臣之一,而托以青盲,终不易节,世祖朝特蒙易名之恩,而且其平日学问精笃。曁其曾、玄有若文愍公遵、文献公大升,相继为名儒,则其渊源之纯正,为先儒所推。俎豆之享,既已年久,则祠号之请,不是异事,而恩额体重,有难轻许,请姑置之,命议大臣禀处。“又启言:”沔川幼学成镇坤上言:‘傍祖忠文公成三问,立祠宇奉香火,兼施楔之典,三聘、三顾、三省等三人,施以伸复之典,令该曹禀处。’云。忠文公节义卓绝,一片神版,追露于百年之后,实非偶然。今其傍孙,乃请别建一祠,仍例楔之典云者,不无所据,而第念既建家庙,则不可无主祀之人,而后孙已绝,无处可属,给田土、奉香火一节,事多掣碍,有难轻议,至若成三聘、三顾、三省诸人,俱以忠臣之弟,同被收司之典,忠文公既蒙朝家之褒赠,则三聘等,亦宜幷赐伸雪,而关系恩典,请幷议大臣禀处。“允之。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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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教曰:“旧例,经宿地方士庶年七十给食物,八十加资。再经行幸者,幷加资。予亦于年前,仿用此例,况本郡,御极以后,屡次经宿,昔陪先朝,亦已经宿,不可但以再经言。本郡士庶年八十人加资,七十人给食物,原居而及瞻先朝丁亥年经宿动驾人,依再经宿动驾例,一体加资。”

○司谏李身晦上疏请堤、原狱酌处之类,更鞫得情。不从。

○刑曹启言:“西部柳女供:‘其夫闵秉显窜配于锺城府,闻方有病,虽欲往见,防禁至严。乞使夫妻,生前一见。’云。秉显以剧逆弘燮之弟,缘坐发配,其妻敢请往见,至烦天听。请原情勿施。柳女自本道,照律严勘。”判曰:“情理姑无论,以一人,而一边击铮,一边上言于一日之内,或请求见,或请蒙放者,极为无严。原供勿施,即其地方定配。”又启言:“因罪人妻之原情,若许其地之同配,则是从其愿也。此后罪人家属,皆愿往见者,必当接迹而起。请柳女他道远地定配”教曰:“此与应坐发配有异,同配一处,无关堤防。依下教举行。”持平沈铢、执义洪圣渊,联名上疏,请寝柳女同配之命。不允。

○掌令吴著上疏曰:

今年绵农惨凶,畿湖诸邑,在在皆然。臣于在途之日,目见实状之如此,而农民老少,至有拥马,而流涕者,愿以此状转达于朝家。旱田给灾,虽无旧例,民间哀矜之情,合有垂恤之道。伏乞俯询庙堂,亟讲蠲济之政。

批曰:“旱田虽不给灾,绵税自有参施之例。疏辞令庙堂禀施。”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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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削户曹判书李在简职,以徐有邻代之。户曹启言:“计士崔珪上言:‘渠父始仑,以丙子年差备待令医官,获蒙田四结赐给之典,望呈。户曹行关于庆州,则不许打量,依前许给事,呼吁矣。本曹行关之前,已属公库,则该邑之不许打量,无足为怪。更求可合处,望呈折受,何所不可,而敢以此等微细之事,无难上言,殊极猥屑。请勿施,其罪令攸司科治。”教曰:“功劳果何如?则推给宜当,科治何为?若知所重,宁忍于丙子年平复赏典,岂敢如是回启?如卿者为判度支,则予之经疹时赏典,皆将以属公为请,事之寒心,莫甚于此。岂料今日,以丙子年直宿赏典,有此见格?此莫非予怵然处。如是下教之后,卿岂可晏然行公?为先削职。”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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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昼讲。

○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庶类壬辰通清诸人之收叙限品,与未通清人,区别当否,顷有令庙堂论奏之命。丁酉节目,盖承无物不遂之圣意,广议成出,殆无未尽,唯当遵而行之而已。臣谓已通与未通之人,不必更加区别,以启非分之望矣。”左议政李在恊曰:“限品叙用,既有节目。更无可达矣。”右议政兪彦镐曰:“既有年前节目,依此施行而已。”

○司直金锺秀启曰:“从前逆狱之挟左道者多矣,近年以来,仁邦、洋、瑮狱及今番逆狱,无一不由于左道之诳惑人心。八方民庶,久沐列圣朝深仁厚泽,元无怨国之徒,逆孽凶徒,虽百计劝诱,决无公然与之作逆之理。惟左道之假托神怪,虚张祸福,最为诱引愚眠之香饵,一种桀𪉑鸷悍之类,负勇力,抱才器,常怀郁郁,惟衅是俟者,从而乘之,愚氓之信从与胁从者渐众,而乱始作矣。以圣上欲幷生之德,深轸止乱于未然之道,则宜莫如痛禁左道,永绝根本,俾勿陷罪,然后收拾鸷悍之道,从长讲确,俾有实效,恐合事宜。”领议政金致仁曰:“所谓左道,虽在无事之时,尚可严禁,况今世级日下,妖逆踵出之时乎?作一文字,晓谕中外,俾愚氓咸知,而其所禁止之方,不必大加搜索,以致骚扰。许其纳书自新,不从者随现重绳,则庶不无效矣。”左议政李在恊曰:“虽非目下深虑,痛禁左道,实系当务,作文晓谕,恐是不可已者矣。”右议政兪彦镐曰:“左道之诳惑人心,实为近年酿出妖逆之本,不可不痛禁。”教曰:“卿方带文衡,以此意撰进一通文字,以为颁布中外,设法痛禁之地。”锺秀又启言:“八路之广,勇力绝人,好身手有智计者,不患无人,而拔身无门,用武无地,常怀郁郁之心,郁则怨,怨则思乱,此理势之必然也。大抵众人之情,有片善一能,而不能见知于人,则高者以草木同腐为耻,下者以饥寒切身为忧,日夜所望,惟在于幸国家之有事,以为奋身计。此等桀骜之类,如欲收拾箝勒,则广开进用之路,俾免沟壑之虑,足可为缓急得用之资。不然,大则为逆党所诱,小则为窃盗所推。此辈素以智力、武艺,见惮于乡里,而逆孽与左道乘之,则其忧不浅。其所以区处升拔之道,惟在博询廷议,折衷而用之矣。”致仁曰:“重臣所奏,尽得其要,兼为收人才疏郁滞之道,成节目,惟才是取,而无如年前之有名无实则好矣。”在恊曰:“节目定制,然后可收实效。此是不可不烂商处也。”彦镐曰:“其在慎始终之道,不可不烂商而审处也。”训炼大将李敬懋曰:“无论各道营邑,如有勇力才能,则宜无不见售于本土之理,各自地方,拔其尤,而荐之朝,则好矣。”禁卫大将徐有大曰:“收拾跅弛,升拔进用,尽为驯致之要道,臣亦留意于此等事,而至于得其人收实效,恐似不易矣。”锺秀曰:“大臣、将臣所奏,皆与臣意异矣。若泛以搜访人才为目,则徒归文具。年前已试蔑效,且如智虑等名目,是无形影之事,循私蔑公之弊,可立而待。臣意则先以勇力二字,立名目、定科限,使各邑抄上营门,营门择其超等者,分属监兵、水营幕裨,又自监、兵、水营,择其尤者,升迁五军门将校,则可无虚实相蒙之弊。节目间事,惟在庙堂之裁酌、禀定之如何。”可之。

○兵曹判书李𡊠罢。以管下禁军马逸入卫内也。

○大提学金锺秀辞递。

○以郑昌顺为兵曹判书,韩光会为判义禁府事。

○户曹判书徐有邻,上疏辞。批曰:“宿趼不必辞为。兼带惠堂许递。”

○以尹蓍东为宣惠厅提调。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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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展拜于景慕宫。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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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春塘台,行专经、制述文臣讲制、抄启文臣课讲及专经武臣试射、武臣堂上朔试射,幷论赏有差。前一日,下御题,命泮儒应制,赋券有体怪者。判中枢府事金熤启言:“赋之为文,六言之间,着一语助之辞,承联语意,做成句法,科赋尤不敢摆此格式,今此赋券,无一句着语助,初非敷陈之体,即一戏剧之文。御览试券,事体严重,曷敢以此肆然投呈乎?施以重罚,以惩其习,有不可已也。至于骈俪之文。所谓上四下六之文也。六言之中。着一语助字。其体与赋相似,或于字少之句,有无语助成句之法,而累句如是违格也。近闻四六,亦或有如此者,请分付贤关,诲饬中外多士。”同成均徐有邻曰:“无论表、赋,此等文体,不可无别般矫正之举。先从现发者,施以儒罚,以警诸生,恐合事宜。”教曰:“诚如卿言。赋作之去之于字,大是骇眼。功令之文,自有体式,焉敢妄自摆脱乎?原券既命去其秘封,轮示多士,俾勿更或循袭,今不必摘发施罚。此后此等体作一切严禁,冒禁者令泮堂严加纠正。赋作姑无论,表作之似此体格,亦不可不禁。章甫之外,朝士往往有耽着此格者。日前揭题示意,盖欲矫非,一体申饬。”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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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昼讲。

○以郑民始、李文源为知经筵事,洪良浩、金文淳为同知经筵事。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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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教曰:“今因泮制入格,闻儒生姜应一,是故相姜硕期之孙,且闻其父命达尚在云。昨年秋,因愍怀墓工役,故相家诸坟山之在墓底,而树木之盘根于茔域者,幷令芟除,仍许设祭。故相没后七十年而复官,又七十年,而治坟山,事不偶然。伊时未知奉祀人有无,尚稽收用。前县监姜命达,令该曹复职调用。”

○大司谏洪秀辅上疏曰:

时囚罪人李熻,有本地方徒配之命,窃不胜忧慨之至。熻之莅任,数岁于玆,且与喆、翼为其连姻,而诸贼之酝酿凶计,虽非朝夕之故,本邑之骚动诳惑,既在春夏之交,则纵未能逆折奸萠,终不得登时诇捕,其罪不但溺职而已。臣谓李熻,以边远窜配之典,至于议谳之地,当初告身之律,失之太轻,不可无警,当该禁堂,施以谴罢之典宜矣。

批曰:“李熻事,远配则过矣。禁堂事,难免议律不审。依施。”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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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春塘台,行内禁卫试射。

○兵曹启言:“有人潜入锺阁,无时打锺,称义兴民,而以所受粜籴,无以备纳,欲上达云。无严莫甚,请移法司,考律定罪。”教曰:“尝观实录考出,始知制置本意。置锺凡三处,一曰光化门,即今鲋鱼桥锺阁是也。二曰楼街,即今锺阁是也。三曰锺岘,今则锺虽不存,只传岘名,而京乡士民之有切至之冤者,皆许撞此锺,锺声出,而典锺者执奏。故事即然,然民习不古,逾滥日甚,古制虽难遽议于今日,而锺废之后,阁门、阙门,设午鼓代叠锺。记昔先朝,有撞午鼓者,伊时处分之教,予亦仰聆。今番撞锺事,其在爱礼之义,不可以变常论,虽欲考律,似无可照者。但以本事之不关于四件治之事也。”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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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赐食物于提学金锺秀家。为其设宴寿母也。锺秀进笺谢。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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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司直姜游上疏言:

向日虚惊以后,当于畿沿,加设候望军,以为报警之地。南阳宜筑城,江仓输入城内。近城四五邑,请筑坞储谷。

批曰:“有怀必陈,予甚嘉之。其中亦岂无采施之语?许令庙堂禀处。”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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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奎章阁编进《御制春邸录》四卷、诗一卷、序、记、跋、铭合一卷、碑铭、行录、行状、杂著合一卷、祭文二卷、策问二卷、讲义二十六卷、纶音三卷、传教三卷、备忘记一卷、批答三卷、判付一卷、手书、封书、谕书合一卷、敦谕、问议合一卷、审理录十卷,凡六十卷。御熙政堂,阁臣等,具仪以进。教曰:“御制诗文之十年一帙,既有成命,今日告完,进呈六十卷,二件之校止,其劳不些。检校提学吴载纯、直提学徐浩修、李秉模,并加资。原任提学徐命膺、蔡济恭,在先朝,掌编次,逮予御极,又叨是任,可谓稀贵。两阁臣家,令该曹,食物输送。”又教曰:“御制编次之式,始于先朝,以十年为一编,亦遵先朝原编编次之故事也。编次阁臣,今番论赏,岂无感旧念古之意乎?故奉朝贺李喆辅,首膺编摩之命,多年劳绩,先朝每加称赏。李判府事亦于设阁时,首当本任,又参进书之班,事不偶然,故奉朝贺元景夏、故判书赵明履编次之劳,皆最久。遣礼官致祭。”又教曰:“润色编摩之劳,实赖此人之力,况资益启沃,可谓真学士,九年之间,诚勤如一日,今因御制进呈,诸阁臣皆施赏典,惜不使故直学见之。九原难作,嗟惜而已。岂可无示意之举?故直提学郑志俭家,遣阁属官致祭。”

○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江界府使李颐祥,上疏盛陈江民参弊。江参之弊,自上已洞烛,而信参二百四十斤,别贸又在此际,本倅之疏请变通无怪。依旧例北关参四十斤、尾参十斤、平安监营参二十斤,许其分定,则本府当纳之参,为一百七十斤。信使之行,当在再明年春夏间,则分两年备纳,似不甚难。至于价本添给,每行引例,实非可继之道,而仰体圣上视江民若恫之德意,体参每一钱添给一两。若其随品色高下其价,惟在本倅从长量处之如何矣。”询于诸大臣及诸备堂,皆以关西二十斤、关北四十斤,分定为便。教曰:“北参,勿论尾体参,以四十斤为定。”又启言:“正卿中,无可合药院之人,都承旨沈丰之,请擢拟提调。”从之。又启言:“顷因怀德儒疏,以靖节祠请额事,命议大臣矣。朴彭年精忠、壮节,可以垂耀千古,而至如宋愉,遁世自靖,宋甲祚信道守义,金庆馀守正洁身,宋尚敏为师致死,亦皆赫然照人耳目,列朝以来,或许腏食,或赠爵秩,或赐易名。第念院宇恩额,事体甚重。朴彭年主享之院,至于五六,皆已赐额。今不必每院请额,以伤谨严之体。儒疏中,以成三问、河纬地胎生地,建院赐额为证,而此外三臣,亦未尝以此建院。见今八域之内,乡贤祭社者,指不胜屈,随籥随许,屑越反甚。请儒疏所请,今姑置之。”从之。致仁曰:“前后儒疏所请,多下该曹禀处之命。设有叠享之,不必许施者,为该堂者,苟或难慎,则士论纷起,谁肯冒此而防启乎?恩数屑越,事面反轻,此宜深留圣意矣。”教曰:“卿言好矣。此后,叠享处赐额,该曹勿为覆启。”上曰:“顷日春塘台殿座时,训将以试官,在通化门外,引义不进,屡饬而后始入,国体宁容如是?”致仁曰:“臣则今始承闻矣。武将处义,异于文宰,殿座时尤有别焉。国体所在,万万未安。请训炼大将李敬懋罢职。”从之。

○擢洪明浩为汉城府右尹,以李时秀为吏曹参议。

○礼曹启言:“诸上言,议大臣。金世基上言,则领议政金致仁以为:‘故校理成熺院享事,毋论其节义事实之当享与否,不以疏,而以上言者,贻羞士林。不可又开此路,以滋后弊,置之为宜。’云。左议政李在恊以为:‘成熺之侄子若孙,以其成就之各异,俎豆之所亦各不同,则今以其孙之所配食,而遽议腏享者,有以祖压孙之嫌。况非其孙而独享,则多士之请,尤未稳当。’云。右议政兪彦镐以为:‘祠院追享,事体重大,况此上言陈请,有碍事面,置之恐宜。’云。判中枢府事徐命善、判中枢府事李福源以为:‘与时任大臣议同。’云。判中枢府事金熤以为:‘故校理成熺贞忠、毅节,视之生六臣,无少差殊。生死六臣,俱有俎豆之享,熺独未与焉。今若妥灵于毕命之地,幷列于肖孙之享,则在朝家奖忠节之道,更无馀憾,而不敢容易仰对。’云。”批曰:“依佥议施行,而事关书院,以上言不以疏,古所未闻,贻羞极矣云者,诚如领相言。其在为士林牖迷之意,不可无一定之式。此后此等上言,该房勿抄,虽下本曹,本曹勿施。”又启言:“成镇坤上言,则领议政金致仁以为:‘忠文公成三问祠宇新建事,既有六臣书院,而今又别创此祠,则事甚无谓。若曰私祠,则无主祀之人,且昔忠文神主之露出也,朝野佥议,终依先正之论,送置鲁恩之院,今宜不敢轻生他议。若其楔之尚不举行,只缘本家之无后,初非旌褒之有阙。此二事,幷置之,至于其弟三人,尚未伸复。事系阙典,令该曹,详考禀处恐宜。’云。左右相议,判中枢府事徐命善议同。判中枢府事李福源以为:‘成忠文大节,虽百世不祧可也,而古礼与国典,亲尽不祧,只许别子之宗,始封之勋,今因祠板之既埋复出,而建祠宇,则礼典无当。至于忠文三弟,所坐不过收司,忠文褒赠之后,别无伸不伸之可论。其中有职名者,令该曹,施以复官之典为宜。’云。判中枢府事金熤议,与时任大臣同。批曰:”上款依佥议,下款依李判府议施行。“又启言:”金敬彻等上言,则领议政金致仁以为:‘贞武公奇虔请额事,藉曰较轻于诸享,不以疏,而以上言者,其为猥屑贻羞均矣。此上言一体置之恐宜。’云。左议政李在恊以为:‘奇虔事行节义,非不卓然,而宣额不可轻议。’云,右议政兪彦镐议,判中枢府事徐命善议同。判中枢府事李福源以为:‘书院异于校宫,士林之尊慕者,私自崇奉可也,不必烦请于朝家。至于赐额,尤不可随院辄赐。’云。判中枢府事金熤以为:‘奇虔学问之纯笃,足为一代之名儒,毕竟树立,又为表异,则已建之祠,请额非滥矣。为章甫者,倡率同志,拜章陈请,固其职耳,乃以上言烦聒于辇路,殆若子孙之为祖先诉幽冤者然,惜其为士林之贻羞。状头之儒,施以儒罚,有补训迪之道,不可以儒生之有所失,靳施于当施之事。’云。“批曰:”依佥议施行,而事关书院,以上言不以疏,均为贻羞云者,诚然。施以儒罚,有补训迪云者,亦是。卿其招致状头,后勿如是之意,严加责饬。“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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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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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朔,召见药院都提调洪乐性、提调沈丰之。以产室厅设行求对也。

○付处户曹参判赵瑍于洪州。时蔡济恭家,有食物输送之命,而判堂有故,命次堂举行,瑍谓有所执,不奉命。教曰:“近来廷臣习气,无严之不足,殆近玩弄,至于昨今赵瑍事极矣。”遂有是命。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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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见奉朝贺赵暾于诚正阁。暾曰:“今朔,即弥月之期,而尚无设厅之命,中外臣民,不胜抑郁矣。”上曰:“在昔辛丑,亦无设厅之事矣。”暾曰:“今番有异于辛丑矣。”又缕缕仰请曰:“设厅尚不举行,故人心不无讶惑,至于乡曲之民尤甚,即降下教,以副群下之望。”上曰:“卿言如是恳挚,予不无勉回之意矣。”药院诸臣,又求对。教曰:“近日筵中,屡有下教。辛丑不设厅,则今番先期设厅,或近于张大。壬申年,亦于九月卄二之后,始许提调并直,今番亦不可前期并直。所以静以待之者此也。今因奉朝贺登筵,闻其缕缕陈请之言,而其中有难拒之端,予亦不无勉回之意。设厅日字,以念间推择。”

○御春塘台,行新旧抄启文臣亲试及试射。

○内阁提学金锺秀启言:“臣承命,将撰禁左道文字,而政府行会中,左道名色,一一书塡,然后可无混入与脱漏之弊,亦可为永遵行之道。谶纬与天主等邪说,固当入于当禁之第一条件,而如遁甲之本,出于兵法,望气之本,出于天文,破字之本,出于卜筮者,皆似难处。合有广采公议,指一划定之道。”命礼曹,问于大臣、阁臣、儒臣以闻。

○校理鱼用谦上疏曰:

伏见传教,有户曹参判赵瑍付处之命,臣窃以为过也。彼宰臣职居有司,不即奉行者,自有所执,而今乃深究情外,过费辞气,加以人臣不敢承闻之教,直归之于犯分昧义之科,处分一下,瞻聆有骇。伏愿亟寝成命。

教曰:“事无小大,不言成俗,职在论思,有怀必陈,言或不是,宜念含垢之义,而此事有大不然者。责之以无严,则罪止付处,既失于太轻,又以殆近玩弄为云,则执法之地,当斥不当救。昨日举措,此玉堂,既所目击,乃敢挺身营救,使无严之习,玩弄之渐,无所惩畏而戢励,则毕竟尾大之后,甘自归于劝成之科者。诚万万骇然,初欲别加严勘,念其祖,且其疏语不及本事,宛转则果宛转,姑后末勘。校理鱼用谦,双青权管除授,当日辞朝。”

○领议政金致仁上箚,以产室厅之念间设行,为稍远,请从近涓吉。不许。

○直提学李秉模上疏曰:

云汉昭回,诞膺奎璧之运。日月光华,初成进书之仪。剑佩环瞻,天香均袭。臣于是日,猥随诸长僚之后,登降周旋于殿陛之间。荣无与比,欢不自胜,复岂料格外恩资,忽降于筵席将退之际哉?惟我殿下,以天纵之圣,加日新之工,洞见性命之源,淹贯图书之府。帝王之学,虽不事乎文章,真积之久,英华自发。昭事上帝,则为缉熙之文;动法祖宗,则为继述之文。方春议贷之纶,对时布令之书,敕天之歌,叙畴之范,地负海涵,浩无涯际。猗欤!十年之间,百编一二,而恰已满六十卷大帙,要其归,则无一不本于二帝三王之心,而为天下后世法也。如臣蒙陋,初非拟议于考校之役,而特以阁衔之滥等,直不过尊阁敬玩而已,有何一分可纪之劳,而遽侈以恩资乎?

批勿辞。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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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昼讲。

○户曹判书徐有邻上疏曰:

臣于本曹参判赵瑍付处之命,有不胜悚恧者。惟我圣上,当进书论赏之日,追念先朝编次诸人,没者致恩酹,存者赐食物,甚盛举也。攸司之臣,孰不竭蹶举行?而其中若有决不可混入之人,则据理争执,自是执艺之义,虽使臣当之,亦当如瑍之为,而臣以长官,适值受香在外,致令亚堂,替被严谴,幸逭之愧,若无所容。伏乞亟降威罚焉。“

教曰:”处义,自有当否,不必烦浼处,无难引义,是亦容易之一端。户曹判书徐有邻,姑先推考。

○设九日制于泮宫,科次于熙政堂。上曰:“有小馔,当赐卿等矣。”仍宣盘果酒肴,谓右议政兪彦镐曰:“自卿大拜,便殿宣酝,即初有之事。况彼一提学,同登筵席,尤觉慰喜。抄启文臣试射十巡,无一分者,例有罚杯。卿既为抄启试官,当首劝一觥。”彦镐跪饮尽一大觥。上谓内阁提学金锺秀曰:“右相既饮一觥,今日之酒,卿可为政。抄启文臣外,在筵诸臣,量宜劝饮。”锺秀跪饮大觥。上曰:“卿能复饮乎?”锺秀曰:“自上之赐,何敢辞为,而右相既先执勺矣。从前酬酢,辄不相让,今则以大官,故虽不敢如前互劝,而右相酒户素宏,一勺则恐不满量矣。”彦镐曰:“臣请以小盏,对酌一提学之大觥矣。”仍跪饮一盏,顾谓锺秀曰:“禀上旨,不可不连进大觥矣。”锺秀执觥起伏曰:“大臣以上命劝之,臣谨饮大觥。”仍奏曰:“右相酒量,臣素知也。使之限量连饮可矣。”彦镐曰:“咫尺需云,莫非恩私,由醉之言,不足为过,而臣忝大官,一提学之言,无或有欠于体统乎?”锺秀曰:“记昔戊戌,右相为松留时宣酝,退归之路,与徐判府事,有因醉善谑之事。列卿之醉后失仪,恐不必深责矣。”上笑曰:“右相能记画像赞,先卜于梦四字乎?卿一直以体统,责彼重臣,彼重臣,岂不有介介底心乎?”彦镐、锺秀齐起对曰:“臣等恐过饮不已,随损筵体。”上曰:“何妨之有?今日饮酒甚乐,卿等须勿辞。”于是,彦镐饮大觥一,小盏三。锺秀饮大觥四。上曰:“壮哉!卿等之酒户也。予未见其醉态也。”仍命试官等,俱进前饮之多少,随量深浅,诸臣以次进饮。上曰:“同副本来善饮。赐以大觥。”南鹤闻连饮五大觥。命诸臣少退。少间,复命入侍。承旨洪仁浩曰:“右相不胜杯勺,无以登筵云矣。”命先退。上曰:“一提学何不入来?”徐有邻曰:“一提学颇有酒气,闻先出金虎门云矣。”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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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召见时、原任大臣及药院提调。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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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命判中枢府事赵璥为孝昌墓献官,诞辰在翌日也。璥以其兄瑍之被谴,惶蹙不敢进。教曰:“卿,大臣也。明日受香,亦不可进退也。为大臣为享事,勉屈本意。卿兄方欲量处矣”璥不敢辞,仍命赵瑍付处分拣。

○复授李敬懋训炼大将。教曰:“沽衒终非常情,在少年文士,颠沛十分,污蔑十分。添之以执拗之病,则自拔尤未易,况将臣乎?此将臣虽太狷塞,认或守法,特置元戎重任,而叨任之后,事事错了,意似出于沽衒,迹实涉于骄傲。大扺小器易盈,难化者气质,然乍授旋易,有非试可之意。”仍有是命。

○以金履素为礼曹判书。

○承旨南鹤闻,制进罚饮诗。前夜,鹤闻以坐直承旨,宿醉未醒,出纳文书,书字麤踈。上谓承旨洪仁浩曰:“鹤闻之日前制诗罚饮,足为文苑故事。今又用前日之例,使自今日卯时至明日寅时,每一时制进七律,酒则连日大觥,恐长崇饮之风,以小盏代之。”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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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诣庆熙宫,行酌献礼于文孝世子魂宫,命曾经春坊人参班。驾还,见分副摠管郑述祚,祗迎于路左,召问其年。述祚对曰:“七十七”教曰:“以分司入直,今日辇路召见,比年前益衰。以旧时宫僚,尚在亚卿,是岂常时记念之意?休致之请,无异许可,则及今变品,未足为偿。博劝讲之功,亦可谓优待耆臣。分副摠管郑述祚,升授分都摠管。”仍令谢恩于魂宫。此后分司堂郞,皆用此例。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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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次对。

○咸兴归州洞两圣诞降旧基,御制御笔碑文成,命赍送本道。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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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昼讲。召见判中枢府事李福源。福源以赐祭先臣,是日进笺称谢也。

○御春塘台,行壮勇厅试射。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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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斋宿于摛文院。领议政金致仁启言:“日昨政,亚尹望未有下教,遽以顷日陞拟之人,拟入卿宰陞品,事体何如,而谓以前望,有若循例备拟者?不可以事过而置之。请当该政官,从重推考”从之。

○前咸镜道观察使郑民始启言:“利城,道内之最残邑也。民役最苦,其中尤为难支者,即拨役也。境内有三拨,以民结轮回守番,故一年所费米粟,合为五百馀石,若无变通,民将不堪。自本县,距北青为百里,而两邑之境,各置一拨,故利城邑内,既各有拨所,居山驿站,两邑相距,皆为五十里。今以北青境大岘拨所,移置于居山,而罢利城罗下之拨,则北青别无所损,利城可谓大益,其于传替之道,亦无所妨矣。”从之。又启言:“凡立后者,必呈礼曹启下立案,而遐乡之人,既不知礼法,又不暇于上来,或呈营邑立旨,或私自继后。至于北关僻远之地,伦纪不明,比他尤甚,财产稍裕,则远近族党,争愿为后,以此争讼,伤风败俗,莫甚于此。自今以后,立后者告于本邑,本邑转报道臣,道臣每于岁末,枚举状闻,自该曹,覆启知委,而严禁其私自继后为宜。”从之。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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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行酌献礼于璿源殿。英宗诞辰也。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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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直郑民始上疏曰:

臣自西藩归后,深痛治逆之不严,思欲屏伏而自靖,猥陈前席,退守微志,屡犯逋慢之罪,皆蒙体谅之恩。金吾一出,盖缘鞫事之方张,北关膺命,亦由零贼之行查,臣之自引,既出于惩讨之不严,则凡系惩讨之事,义不敢辞,故不得不冒昧承膺,而揆以古人之处义,亦不能无愧,还朝之后,准拟依前屏伏,卒遂初心矣。不意误恩屡加,兼务荐叨,经筵、筹司、惠局,非自引之踪所可冒当者,诚不知措躬之所也。古人有言曰:“主辱臣死。’盖言策名于朝,食君之禄者,义当如此,况臣自宫僚,事殿下于今十有四年矣。凡有效死之事,臣当为先,而一自夏、明两贼之出,伦纲斁矣,义理塞矣。为今日臣子者,苟不能碎首沫血,穷核严讨,则亦当裂冠毁冕,秉义退死,而荏苒时月,一味因循,渐见其忍忘君父之仇,徒牵物我之累,惩讨之论,亦分畛域,堤防之政,惟意阔狭。甚至《明义》一部,漫漶之、狎侮之,更无可读之地,乾纲日益隳失,乱贼无所惩畏。况自昨冬慈教之颁下,臣民之愤冤,有不容一日忍耐,而周岁之间,又复伈泄如臣者,既不能伸讨复之义,又不能效臣死之义,中夜抚念,未始不满心惭懑。若因外藩之暂赴,仍作复进之夤缘,则是其前后两截,不但贻一世之讥笑而已。抑臣又有所自悼者。平日所以借手而仰事者不过义理二字,而式至今日,湮晦无馀,尚可以贪恋荣宠,随行逐队,不免于患得失之归乎?纳符之日,略暴危恳,百尔思量,终无冒膺之望,申控自讼之忱。伏乞亟递臣兼带诸任,以卒生成之泽焉。

批曰:”扶植义理,在于卿等。日前筵席,已闻卿等言。卿其勿辞。“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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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展拜于景慕宫。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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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设产室厅于大造殿,以李𡊠为卷草官。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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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命以双青权管鱼用谦,移授济物万户。为其亲老也,旋命勿施。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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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诸道旧粜未捧之数,多至二百八万馀石。当此稍登之时,不可不捧,而昨年歉荒,民力未苏,亦宜有顾恤之道。就原数中限三十万石,分排诸道收捧。”从之。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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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诸道停刑。承旨洪仁浩启言:“京中诸司,自今朔俱不用刑,诸道同推,或行或否,事甚斑驳。分付该曹,以一体停刑之意,行会诸道恐宜。”从之。以设产室厅也。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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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召见大臣、阁臣。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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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召见大臣、备局堂上。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忠清道观察使尹尚东状启,以今年绵歉,挽近所无,田税大同绵布,请以钱代捧。田税大同,事体严重,在前虽或有特教代捧之时,而自下直请,实所创见。道臣事,万万怪骇,所当请罢,而民事政急,有难临阵易将,请姑先重推。”教曰:“有国所关,莫如体统。大同,任土之贡也,田税,惟正之赋也。特教代捧,其例绝无,间或有之,有司之臣,犹且据法争执,身为藩臣,无难条列于分等状本,此前未有之事。既知民情之切急,则从后当更商量,而自下体统,不可不念。此道臣,固知其踈于事务,而昨夜见绵布代捧状辞,则身军布不为区别,蒙昧极矣。今又有此乖常之请,不可问备而止。罢职。”翼日,特命绵布代捧。

○罢吏曹判书吴载纯,递吏曹参判李秉模、吏曹参议李时秀。以忠清道观察使,不即拟入也。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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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金文淳为吏曹参判。

○领议政金致仁上箚言:“前以冢宰荐望,自犯大罪。今于此荐,义不敢晏然冒当。”命安心拟荐。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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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李𡊠为吏曹判书,洪檍为忠清道观察使。

○奎章阁待教李崑秀,卒于其父咸营任所。上闻之,亟加惨惜,特赐柩材赙祭,谕咸镜道观察使李性源曰:“卿子,精华内蕴,文词夙就,意谓将成大器,岂料遽然一疾,乃至此境?念卿情理,不觉惨恻。卿于衰年,必多伤疚,须加宽抑自护。”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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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命勿禁三防路。先是,原春道观察使金载瓒启言:“因备局关,以三防及药水浦捷路防塞之意,发关于各其地方官矣。平康县监赵重镇牒言:‘三防谷,在于本县,北距百里,与安边交界,处积峡,交绾线路,中通安边与平康,各距七十里,合一百四十里长谷,而国师堂有古城遗址,谓之一防。堂北十馀里木防谷,又有筑城处,谓之二防。自木防十馀里,又有城址,谓之三防。近年以来,北来商贾,取其路捷,稍通行旅,居民皆以店幕为生矣。闻此防路之令,举有涣散之虑。’云。其后该县监牒言:‘取考本县防守节目,则丁卯年,自庙堂,以关东岭隘诸处,分信地防守事行关。平康则以三防谷、国师堂为信地,划给常赈谷,设置院宇,募民守直,又设三处烽台,以地方官为防守将,铁原为防御营,以当三防要冲之会。今若防塞此路,禁断行旅,居民涣散,则三防设关之法,将见一朝荡然。’云矣。盖此三防谷,即是伊、平之第一关隘,其为必守之地,固不下于铁岭。惟此百馀户店村,错落散居,若能缘此,仍成聚落,则可为一分防护之道,而今于防路之后,若断资生之利,则鸟兽且散,使此东北要冲之地,一任空弃,设有啸聚之患,藏在谷中,而更无捍守之方。况且三城之迹,明有可验,有城则自当有路,此路之肇出,可知其自古已然。臣意则以为日后防敌之要,亶在于许开此路,以实居民而已,因旧设置,募入安接,恐合事宜。”教曰:“三防谷事,系是关防形便,评事疏语,道伯状辞,若是相左。观于丁卯节目,亦知其难于遽议,则防路似未为当,而评事之说,亦甚根据,颇似有理。大臣、有司堂上,与曾经东北伯,入侍禀处。”领议政金致仁曰:“臣等则前已略陈,请询两道曾经道臣。”前原春道观察使金锺正曰:“东北交界关防,只有铁岭一路,素称天险,而不知何间,忽生三防间路。以其捷且夷也,故商旅咸辏,駄载无碍,至有店闾之聚,而铁岭大路,渐成虚踈。此防塞三防路之论,所由起者也。然塞之于微迳初开之时,则可矣,到今塞之,反恐无益而有害。盖其通行已久,远迩咸知,今虽严防,一朝敌来,乘我不备,径出其道,则其所以塞之,适所以启之。烽台之设置,居民之召募,既有丁卯节目,今宜更加招集。若使谷中,一切空虚,则贻目下虚旷之患,失他日警备之便。窃恐非计之得也。”前咸镜道观察使徐有宁曰:“凡关隘防守,最忌两路,而第三防之路,此乃直通松都,亦为两京往来之捷径。初不通路,则固合于防盗,到今已过屡百年,至于建院设烽,以备防守之具,今虽忽地防塞,而寇贼潜行之踪,必无一切禁遏之理。且自安边至平康百三四十里内,八九店村,间间依接之民户,合计屡百家,专以店业资生,则藉其屡百店民,亦或可助于防守之备,而乃令防路,绝其店业,则徒失屡百店民,而实无益于关防矣。”郑昌顺曰:“此是东北捷路,京商乡贾,无不取此而行,今以阴雨之备,欲为防塞之计,则以其关防,而设堡置镇,瞭望斥堠则可也,如以为贼冲,而烧栈弃置,则不可也。臣意则一依丁卯节目,恐宜。”前原春道观察使具㢞曰:“此乃三道交会之捷路,故行人之舍铁岭,而由三防,势所使然。评事疏语之历陈些少弊端,至请防路者,其所为虑,专在于岭厄之踈虞,七邮之凋残,而比之罢既聚之民,使有失业之叹,弃当守之厄,便作空僻之地,其轻重得失,似有间矣。”蔡弘履曰:“若以关防为重,则创设重城,增募居民,不容少缓。而至于禁路一款,实未知其宜矣。”金憙曰:“三防谷形便,既未目睹,则防路当否,有难臆断,而但丁卯节目之排置设施,诚有深长之虑,依前通路恐宜。”李致中曰:“三防谷形止,尝闻其梗槪。百馀里长谷,人民之居接,厥数伙然,商旅之来往,亦已久矣。今若防路,则百里空虚之地,安知无逋逃辈作薮之虑乎?恐不可矣。”徐鼎修曰:“此路一开,商旅皆从捷径,故铁岭之关防踈虞,七站之驿路凋残,匪不可闷,而今若遽断此路,则仅仅聚居之民,将有涣散之虑。然则,百馀里长谷,已通之路,初无镇堡之防守,来头意外之患,不可不虑。防路一款,恐难轻议。”上曰:“前北评事,亦陈所见。”金履翼曰:“以其闯出于铁岭大关防之故,古人远虑,有一防二防三防之设,其意必不在于削此天作之险阻,夺彼大路之行旅,使攀援之地,夷而为坦道,防守之卒,变而作店主,然后始可为防御之要者,盖亦昭矣。今则所谓铁岭一路,上下近七十里间,初无防守之卒,村落之聚,只作使行、官行所由之路,至如私行,毋论骑步,皆从三防。至于驿店,尤为最甚。盖自高山至银溪等七站,处在穷峡,无若干位田,皆凭旅店之利矣。今若以天成险厄之地,便作一朝等弃之地,日后之虑极矣。况通北一路!虽有五大岭,而摩云以下,人民绝少,殆同空虚之地,只有铁岭一关厄,既近畿辅,且有民居,始可专恃于缓急之际矣,今因一条间路,荡然无馀地矣。臣伏见丁卯节目,则平康以国师堂为信地,又以募入若干人家,复其身役,使之防守之意,略略讲定而已,则古人所虑,专在于铁岭者明矣。安有舍万夫莫开之大岭,专力乎一线傍路哉?臣愚终不能以更通此谷,为得计,而若或有虽通此谷,亦不为害于铁岭大关厄之道,则万幸矣。”致仁曰:“形便既未目见,便否有难指陈,而闻曾经道臣之言,皆以为不可塞,取见丁卯节目,三防谷国师堂,为平康信地,而置院募民,设烽瞭望,其所措置,皆不泛然,此即其时庙堂,往复本道,审量轻重缓急,而成者也,惟当遵守节目而已。至若铁岭大路村店之失利,亦不可不念。另作定式,俾之有赖宜也。”从之。

○上曰:“近来纹禁荡然,有纹锦缎之越法出来者,无复防限,且以流入阙内者见之,可知外间事矣。先朝设法,章服、戎服、旗帜所用云纹外,凡诸纹锦,皆在禁条。伊时彼人,亦谓:‘吾虽失利,而本国必大益。’云矣。近来绫罗䌷缎有纹者渐出,人多服之云,将欲申明旧法,严加禁断矣。”致仁曰:“闾阎服纹之弊,果渐盛。申严旧禁,不可已也。”上曰:“禁纹一事,丙寅年受教法令,不啻至严,昭载金石,令庙堂,谨将先朝受教,及此传教,尾附合行条件,揭板湾府及译院,仍令印出册子,分置本司及诸法司,以为永久遵行之地。此盖仰述先朝昭俭省费之盛意也。宫中之至今遵守,观于大小服着,可以知耳。然诸臣则先从家内妇女,各自痛禁,则闾巷自当有观感之效。象译辈,亦岂甘犯邦宪乎?此实为端本之政,幷以此意,严饬。”

○宣惠厅提调郑民始引义,屡违召。教曰:“一递启后日进身之路,姑为许递。”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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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三南暗行御史金履成,复命进书启,论昌原府使李东植、金海府使闵永喆、丹阳郡守赵时淳、光阳县监姜忱、怀德县监李尚琦不法状,并拿问勘罪。别单曰:

岭南漂渰处,凡二十四邑。宣布圣教后,作为节目,使漂者蠲其役,耕者借其力,死者助其葬,俾各有实效,而至于东莱釜仓之该色逋欠,为七千馀石。该府使李敬一言:‘秋成可以征捧。’盖该色辈,偸出仓谷,作钱散布,今既绽露,庶可了当。臣有愚见,幷不下一杖,以十月定限,若或逾限,以严刑徙边之意,捧供姑释之。其运监辈逋欠,则累万石谷物,屡经斛量,自多欠缩,而谷物未即入给,积在卑湿之库,每有腐伤之患。年年千馀石逋欠,弥缝没策,若不及今矫救,虚录恐致滋多矣。大抵此辈逋欠,已积年所,至于乙巳、丙午、甲辰三年条,姑未入给于倭人云,故臣使人采探于馆倭,则其言亦然。究厥罪状,不容少贷,而臣窃有愚见,亦并不问,使该府使,征捧入给矣。臣闻倭供上纳时,杂费甚多。盖自朝家,曾有百斤参特许被执之规,俾售彼人之贸取,其利剩,以当杂费。近年以来,我国之参价,与彼相当,彼人之求贸,逐年渐减,一岁交易,不满三十斤,故利剩顿缩,杂费依旧,生涯之倒悬,下纳之逋欠,专由于此。矫救之方,非浅见所可遽议。至于追下纳一款,为列邑痼弊。每于六七月间,自惠厅,始为划给,则当其时储置精米,辄无馀存,故守令以籴米,出给民间,使之舂纳。其法以八结分掌,而麤米精舂,不过为六七斗,故又以八结分粜样,加给粜米二十馀斗,待秋还捧于其民,此亦不可无矫革之道。臣取考每年元划与追划之数,则槪为万石内外,物议皆以为:“追划之数,幷付于元划之数,一时划给,一时船载,不然则追划之优数,预定于某邑,使之不出一米,以待营关之指挥,则可无民间白征之弊。”云。又如水营及各镇能橹军二千七十名内,一千二百七十四名,在于本府,七百九十六名,散在各邑矣。己亥年暗行御史臣黄昇源以为:“橹军既是待变之卒,则散在各邑,极涉踈虞之意,论理登启。”以本府防布军中七百九十六名,定为能橹军,以各邑能橹军,定为防布军,故骤闻其说,则虽若方便,臣就考七百九十六名所在处,则或在于东莱城内,或在于峡面僻处。顾其指划,实非待变之本意,而峡氓虽不知能橹,犹有便近之利,而至于城内居民,乃是该府使手下亲兵,况其父母妻子,皆在城内,则死守之心,无过于此,而今乃属之他镇。时值升平,不见有利害,而脱有边警,驱去他镇,则骨肉虽分,士气易沮,腹心空虚,城守难固。臣愚窃以为别般区划,毋失待变之本意为宜。诸路各驿,无不凋残,而岭南尤甚。岭南之内,黄山尤甚。究厥弊源,则专由于察访之数递,倭馆之移建也。大抵以侍从窠变通,今为三十馀年,而准朔者只是一二人,则其数递之弊,推此可知。当初设驿之时,随其事役之闲剧,以排复户之多寡。故倭馆之在熊川也,自如则以其为剧道,而复户磨炼,为二千馀结,黄山则以其为闲道,而复户磨炼,为一千二百十馀结,及其移馆于东莱,则黄山反为剧道,自如反为闲道。然则自如加划之数,事当移给于黄山,而尚未有朝家之变通,黄山之凋残,职由于此。以臣浅见,参上窠还降以参下,自如道加划之数,移给黄山,然后黄山庶有支保之望。

上曰:“莱府逋欠,何如是伙然?”履成曰:“色吏及运监之逋欠,皆因下纳米捧上,及入给时,奸窦百出故也。至于训别所掌,乃是入给之公木,而一自被执参减数之后,倭馆所出之利绝少,京纳人情之费依旧,其势不得不染指于公物,自致如是矣。”上曰:“何不曰下给,而曰下纳乎?”有司堂上徐有邻曰:“似指自下道,纳于莱府而言也。”上曰:“何谓公米乎?”有司堂上李秉模曰:“以公木而作米,故曰公米也。”“何谓公木?”有邻曰:“似以公家之木绵,故公木也。”上曰:“倭人性貌何如?”履成曰:“无非轻佻柔软之性矣”上曰:“然则壬癸年之长驱蹂𨅬,何也?”履成曰:“壬癸年,则初当其轻锐之锋,不能抵敌,而莱人之言曰:‘今则倭虽出来,不足畏云矣。’”上曰:“岂其然乎?”秉模曰:“莱人之言,未必然矣。盖倭国之法,下从上令,如子趋父事,有进无退,轻死如归,故有事则直前,所向无敌矣。”上曰:“百斤被执,减为三十斤,而倭人犹不愿贸,故象胥因此失利云。从前以我国参,为至宝者,今忽如此,或缘彼人强梗,不吃参而然耶?参品麤劣,不堪用而然耶?”履成曰:“参货之流入,似有别开之岐。郁陵岛参,或有流入之弊云矣。”上曰:“追下纳,是何名色也?”履成曰:“年例入送使及往来飞船等给粮数爻,皆在于元划下纳,而特送及留粮等节目,多添入,故后前有加划之例。虽以甲辰后言之,一年加划,或为二三千石,而其报备局划下之时,每当六七月米贵之时,故列邑难于输纳,不得不自本府,分给还谷于民人,使之充纳,税出之下纳,及其秋成后,则所划之各邑下纳,依谬例作钱,而本府民所受之还谷,公然督捧,此为莱民之巨弊,故别单中,以预定几邑,属加纳条,以除民弊,仰请矣。”有邻曰:“若如御史之言,永定预划,则似好,而每年之几许加用,有难硬定,则预定之数,未知当为几邑,而若或不用,仍作还分,则该邑之吏奸民弊,安知不如莱府乎?此非猝乍讲定之事矣。”履成曰:“无论元下纳、加下纳,若无作钱代捧之事,则其弊必不至于此矣。”上曰:“或称马岛形势渐贫云,而送使之无减何也?”秉模曰:“以臣所闻,马岛旧太守,奢逸荡残,送使愆期矣。新太守虽年幼,任使者得人,痛加节约,期于限内出送云矣。”上曰:“金井山城形址果何如?”履成曰:“金井地形,对临倭馆,尽是天险,城有两重,若因此添修,成一山城貌样,则诚为缓急之可恃矣。”上曰:“此则付之本倅,加意修缮足矣。边境无事之时,不必声张而筑城矣。”又曰:“金乌山城松禁何如?”履成曰:“岭南诸山,在在童濯,而惟此金乌,有一点青色。从前禁松,限以二十里矣,赵时俊为道伯时,因开宁民之诬诉,减定十里之界,镇民至今称冤矣。”上曰:“今若依前定界则为好。禁松之政,不可泛然看过矣。”

○以徐鼎修为吏曹参议,金锺秀为弘文馆提学。

○备边司启言:“黄山驿民,上言弊瘼。其一,倭馆移设釜山之后,黄山专当孔道,烦重之役,绝站之患,迫在目下,位田、复户,更为区划添补事也。其一,本驿察访,自变参上官,承召之行,无岁无之,迎送之弊,不能支堪,以参下窠定式施行,则可有苏成之望事也,而有令道臣状闻之命矣。驿民之状,察访之报,俱以位结加划,为救弊之策,而黄山许划之后,道内诸驿,安知无继起之虑?即是难继之道,不敢遽然仰请。官职布列,自有定制,尤非轻议者,并令庙堂禀处矣。所属各驿之幷加位复,决难轻议,其中苏、休两站,尤为切急。复户二十结,特许加划,以为应役资生之地。察访之以侍从差遣,盖出于藉风力、严边禁之意,今不可遽然变更,另饬该曹,各别择差,二十朔前毋得遽移,而大抵驿路之凋残,专由于驿属之耗缩,稍有财力,则百计放良,惟意陞吏,乃使疲残之户,独应浩繁之役,一番惩创之政,断不可已。限以十五年,该驿察访中,浪藉放良及陞吏者,指名状闻,以为惩砺之地。且闻本道各驿马主、马户各异,其喂养者马主,而敛价者马户,故马主则全不致诚,马户偏受其苦,参以他道可行之例,烂漫讲究,俾有实效。其他邮官之受嘱立骑,马匹之恣意增价,一切禁断,严立科条。”允之。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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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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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行抄启文臣亲试。

○教曰:“通符去来,何等严秘,而阙门出入之际,每每关由兵曹?其至以门去来,驰报于在家之判堂云,事之惊骇,莫此为甚。宫禁传命,本非外臣之所敢知者,则必为伺候者,将欲何为?始初之人,虽不必追提,此后则通符赍奉往来之人,该门守门将卒,无敢传告于该曹及在家堂上。”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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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召见大臣、备局有司堂上。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御史金履成别单中,釜仓逋欠事,公作米木之入给倭馆,殆近二百,年初未闻逋欠二字,忽自数年之内,有此云云,此莫非奸窦渐开之致。此辈中尤无良者,悬首边门,然后国纲立,而积弊除矣。御史,既以十月晦日为限云,负逋诸人,一幷督捧,如或一石未纳,该府使指名状闻,直请一律事。分付公作米所关何如,而初不捉囚,又不加刑,或以十月晦毕纳,只捧侤音,或以今月内入给,但饬州倅,大失奉使之体,至若徙边除律之至登别单、相避守令之循例论列,俱未免做错,请当该御史罢职。”从之。又启言:“追下纳为弊,至于如此。令惠厅,往复道臣,从便举行,俾除民瘼。”上曰:“追下纳加划事,预划又有弊,方便岂无其策?倭使出来之迟速,元无定限,则随时阔狭,惟在有司与方伯措划之如何。先自今年条,期于厘正。”又启言:“营镇能橹军,从近邑换定,盖由于己亥绣启,行之已近十年。军政何等严重,而岂可因一御史之言而相换,又因一御史之言而还罢乎?此则置之。”又启言:“金井山城事,既设还废,未知其故,而形便果如所论,则仍弃可惜,道臣春巡时亲审状闻,以待禀处。”又启言:“黄山驿弊事,顷因道臣状闻,已为覆奏行会,而自如驿加划复户之移给黄山。在黄山固幸,而在自如必将无弊而生弊,恐不可遽议矣。”上曰:“兵判,曾经岭伯,陈之也。”兵曹判书郑昌顺曰:“察访新到,则辄行点考,收捧阙钱,此所以数递则有弊。此后易一考之外,无得叠点,若值准瓜,到任时一点后,更勿点考之意,定式似好矣。”致仁曰:“兵判所奏,尽得救弊之要矣。”又启言:“金乌山城事,关隘之地,护养当严,则其时缩定界限,使镇卒不得禁养,必有委折。道臣巡路,周审形便,从长善处之意,请分付。”从之。又启言:“我国财用,固多浪费,而所谓递等例下,尤为怪骇,内而户兵曹,外而诸藩阃,多或至于万馀金云。曾在先朝,屡勤饬教,而岁月寝久,弊复如前,此不可不更加严禁也。”上曰:“出举条申饬。”又启言:“户曹定例,即故重臣朴文秀之禀裁撰成者也。苟能遵而行之,则可防尾闾之泄,而近闻违越不用者多,此后擅自阔狭者,随现重勘,则可为救弊之一道矣。”上曰:“令该曹,相考禀处。”

○以李崇祜为咸镜道观察使,赵廷献为玄风县监。吏曹启言:“玄风县监副望安廷𤩽,误以赵廷献书入受点,原望筒改付标。臣等不察之失,惶恐待罪。”教曰:“曾闻赵廷献与兪汉参为最沈屈云,而未及体谅,昨年都政,未免越点。今政点下,认为恭陵令赵廷献,而姓字误书,有此改付标之请。卿难免不察,卿则推考。姓字勿为付标,官名付标,以赵廷献使之肃拜。都事安廷𤩽,则无端见漏,闻亦久勤,待守令窠首先拟入。”乃以安廷𤩽为堤川县监。

○开城府留守闵锺显上疏曰:

本府百弊,厥有所自,盖壤地褊小。以一残邑之地方,设大营门之规模,一年经用,多至四万两,而土地公赋,军保番钱,不能当四分之一,故营府百需,专靠于债殖,积弊层生,虚簿徒拥。向来留守尹塾,荡减十万馀两旧逋,代捧商税,以补岁入之减缩,而尚有几千两未满之数。其后留守尹蓍东,以其难便,旋即革罢,迄未立代。今以一年应入,较之应下,则不足至于一万六千九百馀两,况给债元钱,馀者无几,不得不犯本取用,若过一二年,则幷与元钱,而自归消耗,思之及此,岂不寒心?如欲及此,图所以一分矫救之方,则惟有金川郡二面移属一事。盖金川大、小南面,即古牛峰地,而以言乎地利,则地广人稀,税重役烦,居民日离,田野益芜,今若移属本府,募民耕作,则一年二年,必有厚利。以言乎关防,则所谓白峙镇近接大兴山城,有掎角之势,且与本营所属砺岘镇,夹在青石洞,可作松都之左右翼,今若得二南面,而白峙亦移属,然后大兴始可谓山城,松都始可谓管理。往在肃庙丙辰,始筑山城,因守臣状请,划付金川小南面于山城,伊后丙申,白峙镇亦移属松都,翌年因营储不敷,还属此镇于海西,而还属之举,可谓失策之大者。今之议者以为:“若以两面,割给松都,则金川有难支之势。”然松都之于金川,土地阔狭,仅为四分之一,而营郡之巨细,需用之多寡,既甚悬绝。又况目下事势之危急,十倍于金川,则预虑一郡之或难支保,立视巨府之先底荡败,非所以审量轻重之分也。且自前守臣之所请,皆以松都所管平山粘石屯,与金川斗入之平山南面,次次相换为言,今若先令割付大、小南面于松都,而继又询问便否于两邑,徐议其通变,则安知无彼此两全之策乎?若以为经界变通,事系重大,有难容议,则是又不然。虽以近代事言之,宁海之青杞县,移属英阳,庆州之仇史县,移付慈仁,忠州二面,割属阴竹,稽之本营故事,长湍松西面、金川小南面,曾在肃庙朝,皆有许属之事矣。伏望亟下臣章于庙堂,金川郡大、小南面及白峙镇,移属本营事,特令许施焉。

批曰:“及今通变之举,在所不已。疏辞,下庙堂禀处。”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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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庆尚道观察使金光默状启言:“田税、大同之以绵布上纳,顾今民情为难。若依昨年例,纯钱收捧,则实为大惠,而不敢仰请,恭俟处分云。”备边司覆启言:“田税代捧,前所未有。大司纯钱,亦罕其例。道臣虽不直请代捧,论列登闻,诚极未安。当该道臣,从重推考。”教曰:“税大同作钱事,别具状本,或上章陈请可也,焉敢以无于例之事,凭借一时特教,续绩陈启乎?重推失之太宽,越俸一等。”翌日,教曰:“虽以事体有所饬谕,苟益于民,何拘常贡?大同绵布尤甚邑,特许全数代捧,其次分数代捧。”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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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召见大臣、有司堂上。

○命前县监李万运调用。万运以博识,方与《文献备考》修正之役。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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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李集斗为吏曹参议。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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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金履禧为成均馆大司成。

○特许汉城府判尹李文源降资。教曰:“近来官职,无论大臣、重臣,处义之过分数者,固多。未有甚于京兆尹,肃单之降资书呈也。重臣异于庶僚,则如是而更迫,殊非礼使之义。特准所恳,以资宪施行。”

○罢前开城府留守尹蓍东、备边司提调李秉模职。备边司启言:“开城留守闵锺显上疏,金川郡大、小南面、白峙镇,移属本营事,请许施矣。本府以旧都保釐之地,当两西要冲之会,营样凋弊,至于此极。苟可以苏残补缺,则顾何惜于二面之地,而第念营用不足之数,至于一万六千九百馀两之多,则二面税纳,虽或年增而岁加,决不能当其十一。藉使今年,许划于本府,势必明年,更烦于朝廷,其为伤事面如何?而只令金川,作一难救之弊邑耳,为今之计,无出于减省营用而已。大抵本营设施既久,用度浸广,而不紧之名色,不急之冗费,不一而足,今若痛加爬栉,十分节约,则庶几不烦他求,或自可支。备堂中二员,以厘正堂上差下,与时留守,眼同会议,以其一年应入之数,较其一年应下之需,量入为出,省烦祛冗,要以目下所在之钱谷,排量为宜。至若白峙之移属二南面,未得之前,固无可论。请以此意,分付。”教曰:“本府事势之至于弩末,岂待守臣疏陈而知之?月前至遣备郞,图来土地形便,而大臣持难之意,亦有所据,姑且留中,未及判下。观此回启厘正之请,认出不得已,第令依此施行,而克减而已,无补益,则难保其所减,准不足来头生财之方,更加讲究,追后禀处。债殖之为松民切困之弊,上下所共知。守臣之锐意革弊,意非不好,不但以弊易弊,为可欠,不以事状陈闻朝廷,既被谴罢之典,则其后守臣之续革斯弊,亦不关由,其心则固可取,其迹则无彼此。见此疏辞,意谓一体论罢,而及见回启,漏却此一款。大抵创商税,虽不上闻,荡积债,既有论勘,则朝家之所知债与税无间。其创、其罢,各主己见,毕意救弊,辄彻朝家,朝家虽多事,诚欲不屑为此下行之举。当该罢税守臣,依荡债守臣例,施以谴罢之典。僚采自僚采,庙堂自庙堂,僚采为僚采隐,不念庙堂之事体,已是大不察。当该有司堂上,亦罢职。”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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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领议政金致仁,以备堂谴罢,箚引。命寝之。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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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备边司进使行赍去事目:

一,凡本朝应讳之事,不得漏泄,犯者杖一百、徒三年。关系重者,用一律。《大典通编》、《续典》。一,赍定数外物货者,杖一百。挟带杂文书及我国书册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大典通编》及《礼曹原事目》。原事目,则年条未详。我国书册,壬寅禁条。一,公文外,潜卖禁物。阔细布、彩文席、厚纸、豹皮、土豹皮、海獭皮、水獭皮之类。杖一百徒三年。重者金、铁、牛马、珠玉宝石、焰硝军器之类。用一律。《大典通编原典》水獭皮壬寅禁条。一,骡马、桦皮私买,依前禁断。《通文馆志》。骡马,丙子以后约条。桦皮,顺治庚寅禁条。一,玄黄紫皂大花西蕃莲缎、器皿、牛角、硫黄、马匹等物,私自买来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大清会典》一,挟持参货者,用一律。《大典通编续典》。一,八包定数外,银货赉去者,用一律。搜检前现发者,极边定配。《大典通编续典》。一,禁纹一款,依受教、定制,而衮衣云纹。帖里,龙纹。翟衣,金线。辇舆云纹。所用缎品,依前举行。朝臣章服,幷用云纹,将臣以下军服,用云纹及赏赐缎纱大楪纹,此外缎纱之各样纹品及注雨纱、杭罗、只䌷、小绫之有纹者,一切严禁。律名,则依《大典通编》施行。丙寅受教、丁未受教。一,使行渡江后,约束一行中军官、书记,凡系物货交易、盘缠与受外,毋得与彼人,亲昵往来,笔谈唱和,书札问讯,土产赠遗等节,另加禁断。如有犯者,书状官还渡江后,以冒禁律状闻论勘。书札赠遗时,居间象译,搜检时亦为摘发,绳以重律。正使所属有犯者,罪正使,副使所属有犯者,罪副使,而书状官系是兼台检察,一行毋论上副所属,所犯蒙不觉察,从他现发,则一体论责。书状官所犯,加等勘罪,而苟或有关系使行,不得不临时周旋者,三使臣相议善处,还朝后条陈事情。一,凡系书籍,涉于左道,不经异端妖诞之说及杂术方书,一切严防。毋论译官及三使臣所属,如有潜贸之事,即其地摘发,烧火状闻。犯者置之重辟,使臣严绳,书状官即其地方湾府定配。已上两条,丙午定式、丁未定式。一,书状官,分司宪府称号。原事目。一,使臣往还时搜检之法,近渐解弛,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右项禁物,如有潜贸出来,从后现发之事,则当该义州府尹,申明旧典,从重论勘。

教曰:“其中禁条,虽在《大典》、《原编》,多是恒贸之物,添书公文外三字以下,以槪要之易行也。至于丙午定式,条令稍久,则法易弛,今番使行,更加申明严饬。至于书册,则我国人家,溢宇充栋者,无非唐本,虽于已出本,耽看足为该洽,人亦足为文章,士更安用多购乎?最所切可恶者,所谓明末、清初文集及稗官杂说,尤有害于世道。观于近来文体,浮轻噍杀,无馆阁大手笔者,皆由于杂册之多出来。虽不必设法禁防,为使臣者,若能禁其已甚,犹贤于荡然,此意令使臣知悉。至于杂术文字,元事目中,别立科条,期于痛禁。”

○以李在简、李文源为宣惠厅提调。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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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遣文臣备边郞柳文养,往核北汉饷谷捧留及城内户口以闻。文养复命条陈。备边司启言:“城饷每多捧留于各邑,故城内募民,无以资活。城饷之式,每石耗条若来纳,则一斗,捧留则一斗五升,今若以捧留条中,每石耗五升,就城饷中除出,以贷募民之贫者,恐合事宜。”可之。仍教曰:“大抵,有城则不可无民,有民则不可无谷。诚亦不可阙一,而一城之关系小,邦畿之怀保大。朝家每念畿民,常有罢摠营之意,盖民心成城,城不足为也。然未谐于戊戌锐意之时,今不必云云。此后除非大登之年,无论常纳、恒粜,决难准例许捧。庙堂不可不知朝家本意也。”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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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雷。减膳三日承政院启曰:“灾不虚生,必有所召。今日朝象和乎乖乎?民志定乎否乎?奢侈之弊、贪墨之风,滔滔一世,习俗已痼,政令之间,有此阙失,廼于收藏之月,轰殷告灾。在今弭禳之道,禀系殿下一心上,懋哉懋哉。臣等伏奉三日减膳之教,有以仰遇灾戒惧之圣意,然应天之道,不在文而在实。伏愿益懋实心、实政焉。”批曰:“言甚切实,当留意。”

○领议政金致仁等,以雷异陈箚引咎。批曰:“由予否德。卿于何有?安心视事。”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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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大司宪李致中、司谏洪乐渊等,联名上箚曰:

惩讨,天下之大义,而凶窝祸本,久逭三尺,以致伦彝日斁,民志靡定,则惩讨之典,可谓得其道乎?建极,即帝王为治之本,而近来世道波荡,朝象渍裂,注措太偏,保合无期,则平荡之政,可谓尽其方乎?有国之所维持,惟在纪纲,而朝家之法禁,莫施于强梗,长吏之威令,不行于犷悍,辇路击铮,率多猥屑,阙门借标,亦自容易,今日纪纲,可谓末如何矣。公私之所依赖,专靠财用,而绡缎有禁,无补惜财之道,租布屡蠲,反有竭恩之虑,今日财用,可谓无馀地矣。至若官职之数递,而有乖责成之意。绣衣之频出,而多失奉使之体。科场淆杂,士习蔑丕变之期。武备踈虞,戎政无克诘之效。凡玆数者,莫非今日之痼弊,而苟究其源,惟在于导率之未尽其道矣。仁天之示警,无怪乎若是丁宁。伏愿益加圣念焉。

批曰:“所陈当体念。”

○正言金遇国上疏曰:

噫!自圣明御极以来,冬雷之作,无岁无之,玩而为常,不知为异,大官按故事而陈箚,喉院、三司,誊陈谈而进戒,仁爱之天,丁宁告戒,而视之梦梦,应之伈伈。窃惟今之事势,忧虞之极,而有危亡之虑,法度之失,而至伦纲之坠,举国狃安,邪议横流,小大之臣,袖手噤口,只知为身家计,不知有君父仇。朱子所云:“贼势鸱张,非一苇可抗”者,为今日准备语也。臣请以一二事端之足可致灾者,略陈之。噫!丙丁之间,乱逆滔天,伦纲坠地,我殿下廓挥乾断,元凶、巨魁,咸伏斧锧,危兆祸机,转为磐石,而尚虑大义未明,馀孽傍生。于是乎裒成义理文字,揭为海东日星,国家之维持乎今日,惟是书也。臣子之借手乎北面者,惟是义也。夫何近年以来,是书则置束阁上,是义则抛笆篱边,向之得罪明义者,今也骞腾,前之力战公义者,今焉湔拂,使堤防溃决,而殆甚洪水之汎滥,阴阳变乱,而敢售鬼蜮之闪倏,骎骎然民志靡定,汲汲焉主势日孤。若言其众论齐愤,真赃莫掩,则尹蓍东是也。渠以奴事厚谦伯仲养厚之人,力斥扶义之血疏,则至曰更观将来,右神作贼之逆帅,则敢谓无故被论。言出司直,罪关党与,特以藏匿之大德,复厕衣冠之旧籍,既无自新之迹,而遽致汲绠之引,乃以滓秽之踪,遂掌铨衡之柄。则凡系明义理、惩乱贼之关,惟当革心面、着眼目,百倍恒人,而夷考行政,则顾恋宿处,手势滥猾,其杂引匪类,坏破大防,难遍以举,而最是韩用中之举拟寝郞,一何无严放恣之甚也。惟彼保任阉竖,沮戏代理之罪,编书攸载。国人所知,而其孙之初仕收拾,殆若无故大臣长孙录用者然,蓍东眼中,亦有《明义录》乎?觊觎之辈,因此生心,浇乱之渐,不知税驾,国家何负于渠,渠之负国家,乃至于此?而再经都政,厚树私党,筹司、惠局,惟意兜揽,朝廷之堤防渐坏,凶逆之跳踉转甚,思之及此,宁不痛心?至若金锺正,亦以衅累之踪。滥蒙甄录之恩。报效之图,忠愤之义,虽不可责之于渠,而既闻剧贼罔测之言,至有内舍避身之举,则其疏之绝悖,不见可知,况于其时,身带金吾之长,耳闻凶说,面对凶人,固当急急系缚,忙忙入告,而乃反趑趄犹豫,任其逃走,晩后发告,迹实涉于黾勉,罪难容于缓忽。韩采则岛配,而锺正则晏如,不但刑政之有乖,抑亦义理之渐晦,不可以时移事久,而置之也审矣。金履成,以悌行之侄,行己持论,本自阴秘,以渠地阀,释褐过十年,循例陞六,亦不举论,台选犹滥,堂录胡为于是乎?凶猾之习,仇视义理,狠毒之言,无所顾忌,敢于对策之文,拖说《明义录》,义理簸扬𬮱捭,如嘲如侮,或曰恩仇,或曰公私,张皇为言,闪忽莫测,而要其归趣,必欲毁是书、坏是义而后已。噫!义理如是其不明,淑慝如是其不别,则人心拂郁矣,天理蔑绝矣。然则天心安得以悦豫,和气安得以导达乎?臣谓尹蓍东,凡系清显之望,依前刊改,仍施岛配之典。金锺正屏诸四裔,不置朝籍。金履成瀛选,为先改正,施以屏裔之典。

批曰:“都是因机倾轧,岂可循例赐批乎?”仍教曰:“倾轧之习,敢售今日乎?朝家之陶甄一念,可透金石,金遇国独不知之乎?不知而言之,是不畏也,知而言之,是不信也。不畏君命,不信王言,尚可曰有分义乎?重臣尹蓍东、金锺正事,一笔句断,下语龌龊,似此习气,不欲堪视。一筮仕备拟,何如是吹觅乎;遑遽中无妄,何如是驱勒乎?至于前校理金履成之对策,予所嘉尚而赐批者,履成之以此遭弹,诚冤矣。所虑者,相反之流弊,所说者,往时之舞弄。言固是,理亦然,履成有何罪乎?且予近观其人,果好之欲用之,虽有遇国十辈,何拘于湔拂?大抵无彼无此、无甲无乙,人无见枳,物无不遂,举一国搢绅大夫,咸铸乐育之中,争造平荡之域,即予一副当苦心血诚也,如遇国不率教者,岂可待以言官?正言金遇国,亟施谴削之典。惟今多费辞教,岂或动于一遇国?欲定规模,先审几微,预杜物我跳踉之渐,然后庶得以从欲。此意,令出入三司之臣,知之。”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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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时,日寒。命刑房承旨,驰往金吾、刑曹,疏放轻囚。刑曹以放释启,而实未尽释也。令政院问启,刑曹判书吴载纯等对曰:“轻囚放释之命,出于当寒恤囚之圣德,而诸囚或有罪名稍重,关系不轻,而俱未究竟,故有难白放,各令保授于可信人处,最其重者,移囚典狱。”教曰:“承宣之承命放送,异于本院之囚徒放,况有拘留幷放之特教,则今闻该房查奏之言,京兆下辈之极意欺瞒,或匿置民家,或置公廨,已万万骇然。刑曹,则虽间于京兆之无形,然敢以拘留之人,保授。似此小事,朝令不可行乎?当该京兆堂上越俸三等,入直郞厅汰去。刑曹堂上,亦越俸一等,郞厅拿处。”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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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郑昌圣为议政府左参赞,徐有宁为右参赞。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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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耽罗自正月设赈,至是济州牧使李命俊,以毕赈启。济州、大静、㫌义三邑总饥民,四万七千三百馀口,赈谷八千四百石零。命依严思晩例,命俊加资。

○副修撰赵镇宅上疏曰:

伏奉传教,以京兆匿囚事,有堂郞处分之命。噫!当寒虑囚,特许放释,则为有司者,固当恪遵奉行,而乃反委诸下属,恣意欺瞒,以至摘奸现发之境,固已万万骇然,而至若隐匿之由,明有指使之迹。当初始讼,既缘不义之财,毕竟听许,自归非理之科,以至曲循私径,敢蔽天听,究厥罪犯,不可以越俸汰拿而止。臣谓当该堂上,先施削黜之典,入直郞厅,施以窜配之律,特命攸司,核得委折,其居间怂恿之人,照法重绳。

批曰:“沈能喆事,闻于渠供,事属完伯,似与疏中所谓不义之财差殊。拒令匿置一款,姑未查得,当于该曹启目,判下。该堂事,始既越法,末又干犯,此等讼官,不可寻常处之。依施。郞官,已汰拿,勿论。”先是,幼学沈能喆,营其祖墓石,而全罗监司沈颐之,即能喆之族叔,助千两钱,使江民兑送,而失期不偿。能喆嘱其内舅汉城左尹鱼锡定,捉囚江民督捧,有轻囚放释之命,而拘囚不放,命查问能喆。刑曹启言:“沈能喆之急于捧钱,藉其有力,为此法外之举者,固已痛骇,而因渠之事,有此欺蔽之举,不可寻常处之。请定配。”教曰:“沈能喆堂疏,既以不义二字为言者,卿等亦必领会。国有一分法纲,渠焉敢若是?以渠所供观之,非不义之物,即完伯沈颐之之物也。然以事理推之,立石之需,不给其兄,而给渠处云者,甚不成说。若非颐之之物,必是常疏所谓不义之物。此一款,究意后更为论理草记。”刑曹又启言:“沈能喆前招,似无隐情。反复钩问,而至于不义之财,专事掩讳,并与嗾嘱该吏,再三匿置之状,一直牢讳。昨日纳招,可见其拒令匿置之本情,即此一事,实难容贷。请沈能喆考律远配。”允之。

○雷。教曰:“微雷隐隐,又发于五日之间。至理玄邈,虽不敢傅会为说,只就面前人事易晓而易解者求之,上下反求其好,抵牾难合,至于睽乖。予所好者宁靖,而世则渝激;予所好者含弘,而世则窄狭。如是而安望共济殷须,治能徯志乎?上下交则泰,不交则否。否隔壹郁,不失其道,上干于和,静究厥由,由予否德,仁爱之警告,不难晓解。在今日修省之方,其要莫过于求助。咨!尔近密、三司之臣,体予如渴之思,如以公亮励翼之谟,补予阙遗,其为益,岂比于减常膳之备常例乎?等是言也,背予所求,毕竟为拒言之归。日前台批,责之以因机倾轧者此也。并须知悉。”

○诸承旨启言:“人心不齐,物情难平,夤缘事会,或售倾轧之习,牵率故常,间多漫漶之弊。今于遇灾省躬之馀,特降谆复敷心之教,凡今廷臣,孰敢怀党比之心,而若乃惩励董正之方,不惟在于温音以解之,薄罚以警之而已。伏睹殿下,务调醎酸,治欲底于宁靖;量恢渊薮,德已洽于含弘,而惟是拘牵私昵,自陷渝激之罪;畦畛彼此,甘为狭窄之归者,即一不率化之徒也,苟究厥由,盖无一分畏戢之心故耳。臣等以为:‘明好恶、严黜陟六字,为今日救弊之方。”批曰:“尔等之言,虽不十分有槪,大体六字陈勉,亦好矣。当留意。”副应教郑万始等启言:“噫!上好下从,圣人攸训;表端影正,先哲有言。顾今爻象,一反于是,此曷故焉?今我殿下,宽仁太过,诛讨之义,专事镇安,而堤防渐坏,旌别之际,一务包容,而臧否易混,以致倾轧成风,偏诐日甚。伏愿惕然改图,以明义理、正好恶,为今日对症之剂,则应天以实,不外乎是。懋哉。”批曰:“前箚子太草率,赐批后原本之留中,出于为尔等之意,而今日求助之后,意谓悉心对扬,又如是草率,诚慨然矣。”

○领议政金致仁等,上箚请策免。批以勿辞。

○大司宪李致中、献纳申禹相等,联箚陈戒。教曰:“俄下求助之教,岂敢备例,而两司之箚,不可但谓冗长,又不可但谓草率。若曰传教未及见云尔,则颁布已久,职在言责,有此孤负,不可无警饬之举。当该两司诸臣,一并递差。谏长之独不联名,又何意也?首创独疏之谬例,以启台启之效嚬而惹闹,以此以彼,难免其责。大司谏李度默亦递。”

○以洪检为司宪府大司宪,严思晩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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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为先山石役,送助财力,不是异事,而完营钱之说,屡登于秋曹文案,至彻睿览,其在国体,不可仍置。请全罗道观察使沈颐之罢职。”从之。又言:“忠清道前观察使金光默状启:‘泰安县三面环海,水路绝险,以一只孤船,责其三海护送,实是行不得之事。所斤行营,以税船去来,咽喉之地,吏卒、军民,生长水边,洞知夷险,而护送各不过数十里,泰安则以海门稍远之地,装送不惯水之船格而护送,合为三百馀里。历行营,而为两边指路,则后到船之在南边者,无护送之暇,越所斤,而为北边指路,则前到船之在西边者,亦无护送之势,致败之数出,良以此也。若使行营,自黄屿少进,而至蚁项,为西边七十里指路。所斤则自蚁项少进,而至万岱为北边八十里指路,泰安则为南边二百里指路,则允合矫救之道。’云。道臣所论,尽得其宜,而备堂中或有难者,请下询。”命曾经道帅臣,各陈所见。户曹判书徐有邻、吏曹参判金文淳、禁卫大将徐有大等曰:“营邑镇长短大小,各有彊界,若使虞候、佥使,非其彊界,而替当护送,则营镇称冤,势所必至,恐不如仍旧贯之为经法矣。”都承旨沈丰之曰:“泰安数递,实由于护送界限之太远,臣意则与前道臣状启所达无异矣。”致仁曰:“邑镇彊界,则依前,只于水路,别定界限,使之护送,恐无不可矣。”允之。

○以吴载纯为议政府左参赞,宋载经为右参赞,李在简为刑曹判书。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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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召见冬至正使兪彦镐、副使赵瑍、书状官郑致淳,赐彦镐赆章。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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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雷。减膳三日。教曰:“予以责躬之意,特减常膳。至于大臣引义之箚,不必续续。为无于例之例,不但反归屑越,大抵致此警告,一则由予否德,二则由予否德,何有于大臣?况日前引箚,亦是前例之外,今番则须各安心事,传谕于时任大臣,以示责躬之意。”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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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教曰:“名登囚供,虽已处分。此时道伯,不可数递。全罗监司沈颐之叙用,姑令仍任,更责来效。”

○献纳李殷模上疏曰:

故儒臣朴在源,忠爱之诚、激昻之节,向来一儒臣疏陈之外,更无一人言者。沦斥以没,终无表奖之典,徒郁朝野之论,今之待忠直,如是之薄,而尚何望劝来后也?臣谓赠以爵秩,风励一世,则其于扶名教励世道,必有大益也。且如前郡守洪彦燮,以荫路潦倒之人,誓不与贼俱生,即日投绂而归。若其去就之至彻朝廷,即其势然耳,非其本情也。殿下过加诃责,而摧折之,使其卓然之树立,将不免掩而不章,此亦岂非圣世阙失耶?特加奖用,俾一世重爵轻义、忘君负国之徒,知所愧惧,则未必不为转灾为祥之一端也。

批曰:“故校理朴在源事,伊时未能嘉奖,至于摧折,予实自觉其非。褒奖之举,不待尔言,已有商量者。前郡守洪彦变事,如是处分,乌可已乎?”

○司谏洪乐渊上疏,请寝前正言金遇国谴削之命,递其职。教曰:“草草数语,非匡救,即营护,此非朋比之习乎?此等之人,不可以言官待之,贻世道无穷之害,初欲拿推,以诘奔竞之由,而非其时也,姑止之。前司谏洪乐渊亟施刊削之典,虽于收叙之后,内外官职,更勿举论事,严饬铨曹,以示朝家明好恶之意。”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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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领议政金致仁上箚曰:

臣顷于宾对诣阁之际,瞥见谏疏誊本,咫尺前席,冒陈悚惶之忱,而退更点检,皆由臣故,首尾论断,各有精神,察影可知,奚待其形?臣固五日京兆,其亦枉用心矣。周岁匪据,无丝毫裨补,乃反缘臣,而致朝著之不靖,此亦臣之罪也。亟许斥退。

批曰:“朝著之不靖,卿虽引以为己咎,置卿揆地者,予也。然则由予不由卿,卿何云云?安心勿辞。”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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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教曰:“为小民除瘼恤隐,即继志述事之一端,初元颁令,先正宫房侵虐民间之弊,所谓元结与折受,凡以免税为名之属于度支者,皆自度支捧给,仍令永革直纳之规,或者以为直纳之痼弊,宫与营无异云,而此有不然。营纳之尚不厘正,盖军与民均有所重,有难为民而妨军也。至于宫庄,姑不尽数革罢,固幸耳,先除宫纳之弊,乌可已乎?如是之后,实效及于小民,然后方可谓之有辞,而今也反是,此非有司之罪乎?丙申初宫房折受之出税,还属度支者,结数殆近三万,则伊后度支,未闻有食效之说,反不如未出税之时,此已极可骇,虽以未出税处言之,到今自户曹,句管出给之后,宫税亦公税,则近闻多有积年未给处云。此岂民邑之不纳而然?然则度支之臣,用公赋乎?下属作奸乎?事之无谓,孰甚于是?执此究之,曹属之操纵,必无减于往时,宫属所为,小民之弊,固自如,宁不痛恶?似此易知易发之事,不畏朝令若此,他尚何说?令庙堂严查委折,此后有此等之弊,严立科条,使初元法令,期于行之无弊。”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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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命备局有司堂上来会,尹蓍东屡违召。教曰:“廉防虽重,独不念𨃃蹶之义乎?被人污蔑,曲费昭晣,则于敌以下,尚且知感,况为之洗沸之恩言乎!不用则无此遭罹,如是督饬,出于不欲更枳之意,三召有命,径还城外,不得祗受云,事体所在,不可无饬。”仍罢其职。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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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展拜于景慕宫。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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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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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召见大臣、备局有司堂上,教曰:“乙亥减贡,甲午罢婢贡,即我先大王盛德至意也。丙申罢刷官,非敢曰继述志事,而在小民亦庶免椎剥之苦。然岁月稍久,奸宝渐滋,予之所欲矫救者,非直为上纳之愆期也。每见宣头案中,百岁、二百岁悬录者,未有不为之蹙眉。且内奴、寺奴,名色各异,而如五宫奴婢,有自内奴而移去者,有自寺奴而移划者,内奴移去者,自内司句管其贡,固其宜也。寺奴移划者,岂非户曹之所当句管者乎?至于北关奴贡之许多名色,海西柴奴之应役偏重,济州奴贡藿之越海来纳,俱未知当初分定之本意如何,目今需用之紧漫如何,若就此等处,从头理会,则古人所云小变通、小有益者,正谓此也。西北奴复之数,亦甚夥然云。既给复,又责贡,亦有所未晓。今欲罢复而减贡,则可无窒碍否耶?予又有怵然不安于心者。当甲午婢贡之给代也,先朝圣意,必以鱼盐船税移划者,盖以海税,本是宫房之物,则以此代彼,便是还他本分,而至如选武布,每以罔民之政,屡形辞教,故不欲移用于给代之需也。凡此诸条,皆是合商量处,卿等详其所以然之,故日后登对时,从长讲确,续成节目,无使我先大王盛德至意,阏而不行可也。”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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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展拜于景慕宫。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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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洪秉纉为成均馆大司成,旋递。李秉模代之,又以尹师国代之。

○以郑民始为弘文馆提学。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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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命济州牧回榜老人金胤胄等并加资,造给花牌,令该牧使,优给宴需。

○命特补修撰金履成为高敞县监。因金遇国疏,引义屡违召也。

○持平曺霖上疏曰:

天人之际,甚可畏也。天理有一分之明,则人欲有一分之减,人欲有一分之肆,则天理有一分之揜,其势相胜,间不容发。夫医国者,先知其受病之源,投之以对症之剂,而后庶可收效。臣窃观今者受病之源,实在于人欲肆行,天理晦塞。朝廷之倾轧,选人之循私,贪冒之成风,贿赂之公行,皆出于利欲之私心,而无仁义之良心也。诚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明天理、正人心,则其于治国何有?《九经章》曰:“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在天地,则坱然生物之心,在人则温然爱人利物之心,此孔门所以汲汲于求仁。其言有曰:“克己复礼。”克去己私,复乎天理,则此心之体,无不在,而此心之用,无不行也。其所以行之者一也,一者,诚也。惟圣明,留意焉。

批曰:“言事极为切实,可资做治之方。当体念矣。”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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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行酌献礼于毓祥宫,历拜延祜宫、义烈宫。

○重推各营将臣。是日,各营排列,皆不用棍手、刽手,盖以停刑之时,凶器不欲摆立也。上闻之,教曰:“军行,自有定制,虽欲过慎,宜不敢擅删。”仍施警责。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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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右议政兪彦镐在途上疏,乞纳符解相职。批曰:“行旆渐远,益觉怅然。仍佩往来,中书故事,不啻班班,安心勿辞。”

○修撰沈晋贤上疏曰:

使臣工于谋身,巧于涉世,尚难望畏涂之利济,况以踈迂之质,且欠容忍之性,只知有必陈之义,屡犯无得罪之戒,自顾寡合,人孰善恕?果然大僚筵斥,语意深紧,至今追惟,梦魂犹噩。夫疑乱聪听,臣子之大罪也,用意崎岖,小人之情态也。为人臣而冒此名,将无以自立于天地之间,是岂可容易加诸人者乎?俯仰惭懑,如不欲生。若臣联箚中所论槪,指宇镇平日心迹之黯黮也。惟其背明向幽,如鬼如蜮,暗结于风牛不及之地,自归于龙蛇难化之域,而臣所历举而条陈者,特其彰著之一二事而已。苟以阴阳态色之不能到底说破,责臣以糢糊,咎臣以巽软,臣当受以为过,乃以明的之事,反加疑乱之目,此则万万非始虑所及也。

批曰:“太烦屑矣”

○以金锺正为判义禁府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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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次对。特补尹蓍东为杨州牧使。以蓍东引义不参宾对也。

○以金履素为平安道观察使。

○教曰:“伊时箚辞中,董饬之说,但当受而为罪。苟使此人,难忘宿处,稔知妖邪之本情,则何不绝裾于处分之前,洞晣论断乎?且虽后时下语,又不十分打破,亦非疑乱乎?窘遁乎?似此地处,似此干科,须用加一倍法,趋向可正,党与可鉏。大臣所请罪名,予则曰犹失太宽。到今甄录之后,焉敢一味遂非?殆若己无所失,人或深看者然者,其可成说乎?昨冬经一沧桑,沧桑以前,付之昧爽,则犹可也,宁或拖长追提,以益其疑乱窘遁之嫌乎?又以事理言之,遭台弹反詈,尚非美俗,况大僚论谴之馀乎?一事二事,敲撼为事,此非特侮大官,即轻朝廷也。近日注措,虽主漫漶,岂可任其跳踉乎?修撰沈晋贤,刊名仕籍。”

○以郑昌圣为礼曹判书。

○致祭于大老祠。教曰:“先正生年,今为三周,三明,即其生日也。以十二日致祭,祠役,既以经费划给,碑役则内需司钱千缗下送。”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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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领议政金致仁上箚曰:

臣之昏愦,亦云极矣,沈晋贤之疏,危险憯毒,无复馀地,游辞隐映,用意艰深。噫!臣之当去者久。左挤右撼,应接不暇,臣固不足言,其奈辱朝廷何?乞递臣相职,还臣本分,俾得以三字旧衔,自效于庆贺之节,公私幸甚。

批曰:“以予为卿之苦心,察影杜渐,不嫌其臆逆,在卿容物之度,勿挠勿夺,勿或深看,实为目下弹压之要方,卿何不深念此个事理?望须安心,即起视事。”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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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教曰:“数日寒威折绵,虽以重裘拥炉,深处燠室,犹患其觱烈,言念宿卫军兵之寒冻,宁不闷怜?今夜特遣摘奸,遍察各处,果有絮不蔽体,尚着袷衣者,至于十六名之多。如是而寒屯能无奄殊之虑乎?即令入直骑堂,分付各营,量给绵与布,俾即庇身。推此反隅,三军之类此者,可知其不胜指搂,而既难博施,则惟今处分,出于投醪之意也。此后极寒之时,入直堂上,躬审卫士,或如此类。申饬该军门,随即周给,仍为定式。”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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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是日,月食。先是,领议政金致仁上箚言:

礼,伐鼓于朝,以救食也,当此颙祝静俟之时,阗沓喧闹于大内咫尺之地,殊非所宜。乞命移设于崇政殿。

命议。礼曹启:“问于诸大臣,则左议政李在恊、领中枢府事郑存谦、判中枢府事徐命善、领敦宁府事洪乐性议,与领相箚同。判中枢府事李福源以为:‘救食体重,崇政殿与时御所有间,以明政殿设行,似便。’判中枢府事金熤以为:‘日月救食,载之《夏书》,是实圣人之法也。对越之诚,弭灾之意,幷行于其中。今若移设于空阙,恐或未安。”上曰:“金判府之议,即大经大法。李判府之议,亦权中之经。而近以此事,慈殿下教,不啻缕缕,正殿则一也。顺承为当。依领相箚语施行。”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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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集春门,设柑制。居首幼学郑毅祚,直赴殿试。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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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吏曹判书李𡊠、参判金文淳递,以李文源为吏曹判书,李秉模为吏曹参判。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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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皇历赍咨官李镇复手本曰:

乾隆五十五年庚戌,为皇帝八旬,而内外诸臣,齐请庆典,预祝蕃釐,皇帝特为允请。今年九月初六日,奉上谕定以五十四年己酉,举行万寿庆典。

又言:“福建民林爽文,聚众谋叛,去年冬,乘夜猝攻福建省台湾府,拔之,连陷彰化、诸罗、凤山等县,游击知府等官,多被害。爽文,原系福建省莆田县富户。称地方官侵虐,煽动人心,捐财纠众,戕害官吏,占夺县城,而台湾府在福建省东南海岛中,与琉球不远,东西距百馀里,南北距二千八百里,收获丰盈,无异内地,山盘海险,易藏奸匪。爽文占据诸罗县海口地名鹿港,招纳叛亡,众至十馀万,凭恃险固,出没寇掠,皇帝初命闽浙摠督征剿,而胜败相当,旋复旋失,皇帝深用忧闷,以闽浙摠督常青之老不堪任,特命陕甘总督福康安为将军,前来行在,面授机宜。又命军机大臣海兰察为参赞大臣,调发广东、浙江、福建、泗川、湖南、湖北等省兵千馀万,另选巴围鲁侍卫章京,屡经战阵勇敢百馀人,幷令督率往征云。上谕云:‘朕寅绍鸿图,仰承昊眷,临御五十馀年,寿跻上耋,五世一堂,锡光笃庆,介景延禧,允为史策罕观,升平盛瑞。玆王公、大臣及直省将军、大吏等,以乾隆五十五年,朕八旬万寿,吁请举行庆典,预祝蕃釐,览奏具见诚悃。前此朕七旬庆节,内外大臣奏恳,恭祝万寿,朕以徒增縻费,未兪所请。今内而王公大臣,外而将军、督抚、大吏,以朕寿届八旬,臣工身际昌期,久承渥泽,感激欢忭,出自积诚,朕若仍不允准,无以申臣下胪懽祝嘏之愿,转以近于矫情。且载稽前史,三代以后,帝王克享大年,莅国最久者,不过六君,其年逾八旬者,仅梁武帝、宋高宗二君,而其在位,则不过三四十年。一则侯景擅权,一则南渡内禅,考其事迹,殊不足比数。若朕躬膺上寿,海宇义宁,亲理万几,孜孜不倦,五十馀年如一日者,实古所未有。此皆朕仰赖上天嘉佑,列祖垂庥,用能膺受,纯熙康强,逢吉允宜,光昭盛轨,以答景贶,而洽舆情、著照所,请于五十四年,举行万寿,典礼所有,一切仪文,俱恭照朕。从前率天下臣民,恭祝圣母皇太后六旬、七旬、八旬万寿庆典之例备办,毋得稍有加增,致玆繁费。若内外臣工等,不能仰体朕意。惟务踵事增华,铺张过甚,转非至诚爱戴之心,逮时朕亦必不受也。至此次庆节,率土欢腾,宜特沛殊恩,以光钜典,除普免天下钱粮一节,前经降旨,俟朕归政之时,于嗣君元年,再降恩旨,蠲免外所有次应,行加恩各事,宜著内阁及军机大臣,拟开条款,进呈候朕酌定,另降谕音。’钦此”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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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吏曹判书李文源上疏曰:

臣于是职,不敢承当,不惟由于自知之甚明,抑有家训之铭心自守者。呜呼!先臣之晩年所遭,尚忍言哉?及其退处东墅,谆谆然语臣曰:“究厥媒祸之本,直由秉铨之久,凡为吾子孙,或有当此职者,必以吾事为鉴,必以吾言为训。”丁宁反复,言犹在耳,而不幸是职,滥及于臣身。虽以先臣之闻望,犹不免以此积忤,况臣不肖,其何可不量己分,妄蹈睢盱之场哉?且向来拟荐时多口,亦为难安之端,不得不坐犯适傲,岭海𫓧𬬩,是所甘心。伏乞收臣职名,治臣逋慢。

批曰:“中批,亦遵故事。卿其勿辞。”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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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次对。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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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春塘台,行宣传官试射。

○行抄启文臣亲试。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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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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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判义禁府事金锺正上疏曰:

顾臣今番所遭,即在事初,已被台参,而臣亦陈章首服者也。以臣昏钝之姿,忽值仓卒之变,惊悸先发,知虑顿塞,末及回旋,自致蹉跌。反躬默数,咋指靡及,第其惶骇颠错,不知所出之状,今此言者之言,亦不能全没,则反谓之犹豫黾勉者,果何意也?不究其终始事实之如何,直驱于罔测之科,倘微我圣上至仁至明,则臣何以获保缕命也哉?

赐温批,寻命递其职。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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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除今年江民伐冰之役。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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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判中枢府事赵璥卒。璥字景瑞,判书尚䌹从子。初名㻐,后以宗室湛本名濬,濬、㻐声近,请改今名。英宗癸未文科,历官度支、西铨,丙午拜右议政,以䄄、湛父子未讨,引义不膺。性颇矜持自好,事亲以孝闻,至是卒。有《荷楼集》,行于世。教曰:“忠于君、孝于亲,立朝敢言,处官洁己,以至家室之间,所守又确如,是岂易得之人?遽闻长逝之报,痛惜曷言?予则曰:‘虽谓死于王事,非过语。’衰境执丧,疏食终三年,荣卫已积瘁,而去夏以后,伤损尤无可言,际因秉义弃官,栖屑于荒郊、深山,备经人间不可堪之苦,似此出处,似此执守,求之古人,不惟不愧,在予心益不觉私自激感而伤难。且闻添剧祟于先忌,夜登冈达朝,孝哉孝哉!施谥之典,不施于此大臣,将焉所施?令该曹,就卒判府事赵璥第,表以孝子之闾。”仍令弘文馆,不待谥状,当日议谥。谥忠定。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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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金锺正为议政府右参赞,郑昌圣为右参赞。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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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展拜于景慕宫。

○以宋载经为礼曹判书。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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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教曰:“凡今世家,曲费恩造何限,而岂若赵镇宅乎?生之又生,若保如伤,幺縻庠制,胡大事也,一边出肃,一边称病?已前之屡朔虚縻,固无论,临限跳踉,依旧是乙未以前习气,其意极无严。昨筵果有多少敷示,渠若有省觉,泥首钻地,求死不得可也,焉敢扬扬若无故,聚诸生考券乎?学教授赵镇宅,施以刊削之典。”时镇宅不设庠制,屡饬乃设,故有是命。

○以洪秉纉为成均馆大司成。

○左议政李在恊上箚曰:

日昨宾对,以廷臣之便服赴公事,圣教谆勤,而臣敢以未尝目击,必无是事,仰对矣,廼者以臣从弟前判书在简,赴召时犯科,方有庙堂论罪之举。臣职忝蕫率之地,同堂之间,亦不能戒饬,则尚何望表正百僚?而况臣奏对,语归爽误,迹涉掩护,惶懔之极。

批曰:“虽无于法之法,作法是法。为法官犯法,未之闻也。卿之不知,固无怪,何必如是为引?惟卿重厚畏慎,予所叹服。使卿从弟,事事效卿,则卿岂有今日之箚乎?”

○上览宣惠厅郞厅望单,教曰:“前日饬教,固无论,昨夜又有饬教,则抽对不出于黄白之间,焉敢乃尔?当该堂上李在简重推。”又教曰:“矫气质最难,予于重臣,亦云若使诚信早格,岂有前后责教。他人递推之事,在重臣则欲加罢削,他人曲恕之罪,在重臣,则自尔深看,莫非自取,谁咎谁尤?虽以近日事言之,勿论命令之大小、法禁之轻重,以标异为高致,此正殊涂同辙。公服赴公,有甚难事,敢以掌法之官,无难坏了。此务胜乎取便乎?然大臣既云无是,必是现告之误捧,此一款,姑置之。幺縻郞官差出,屡烦饬教,黾勉破戒,名宦取舍,犹不敢乃尔,况财赋微官乎?此虽小事,太欠严畏。凡今廷臣之曲保身家者,痴滥滋长,敢售于今日朝廷,况此重臣之本自了了者,无怪其不小心。前判书李在简罢职。”后数日,左议政李在协又上箚曰:

臣之从弟,虽以他事被罪,其便服赴公之罪,固未勘也。缘臣之故,使有罪者不被其罪,虽使臣为他人质言,难逭不审之罪,而特以忝在大臣之列,宽假而容护之,则朝廷法纲,又将由臣而坏了,乞降威罚焉。

批曰:“文恬武嬉,睯不知畏,重臣如此,将臣又如此,具僚之干科,即次第事,国之为国,舍法纲何?以蕫正之责,在揆地,望须留意。向筵无是之奏,予亦岂不知无心,但不当信处过信。至于质言,是为差欠,未尝不为卿慨叹。亦何必深引乎?予自昔日,每见大官,于法纲所系处,虽微事细节,无或放过,意谓此大官职分固然云。今之大官,不屑为也,得无违于问牛喘之义耶?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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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李性源为议政府右参赞。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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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仁政殿,亲押宗庙腊享祝,仍诣太庙、景慕宫,省牲器。又有社坛省牲之命,领议政金致仁,以坛外近地闾家欠洁,上箚请寝。从之。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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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削禁卫大将徐有大职。以逻校误执奉命人也。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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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召见前平安道观察使李命植。命植奏曰:“臣审察西路事情,人心、风习,与前判异,甚或不知有父子兄弟之伦、上下尊卑之分。关西人士,非不闲习文字,而不过为功令之文、寻摘之业,至于向上义理、鞭约之工,一无闻焉,故无所矜式,驯至于此。今欲移其俗尚,则有非一朝一夕所可矫改者,而其中想必有下帷自修,不求人知者,广加搜觅,必得其人,擢拔奖励,则将见闻风而兴起,庶可为移易作成之方矣。”上曰:“卿言甚好。令道伯,着意搜访启闻。”命植又启言:“关西还谷折米,都数百万石,其中三十万石,储在山峡,只以七十万石,布在列邑,每年取耗发卖之数,殆近四万石,必为四十万石分给,然后可得四万石之耗,馀数三十万石,依法分留。留谷绝少,连值丰登,幸无未捧,而若或一遇歉岁,则彼四十万石,不敢以本捧悬录,其所未捧,专在于元分之谷,国谷耗缩,将不成样。宜就发卖条中,除其不可不为者,其馀幷用半留之法,此后则虽有不得不应许者,限十年勿为添数发卖。则亦可为矫救之道矣。”上曰:“令庙堂禀处”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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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次对。领议政金致仁启言:“忠清监司洪檍,枚举忠州牧使郑履焕牒呈以为:‘杨津仓军饷万馀石,或因移转、或因荡减,今只为千馀石,明年大司条中,限四千石,以储置样划付于该仓,添作军饷,待年丰常赈条中,鳞次作米,俾满七八千石’为请。本邑为畿甸藩蔽,观于戊申事,可知其所论列,不无意见,而所谓浮价,特以本邑结役之倍重于他邑,自前未免始议而终寝,今若添征于田结,则田赋之偏重,反甚于船人之逋欠,今请划四千石大同米,依粜籴例,使之补纳于大司督捧之时,待秋幷耗捧纳,以其耗四百石,划给船人之浮价,在民无加敛之弊,在惠厅,自翌年亦无减于常年原上纳之数云者,可谓多费料度。累千石划留,虽似重难,臣意则特为许施,快祛一大邑积弊,恐为得宜。”左议政李在恊曰:“储置军饷,名色各异,不可使之换名粜籴,非但此也。本州船弊矫正者,专为大同大纳之愆期,而今反划给累千包大同,俾作船人辈浮价,揆以事体,终涉苟简。”致仁曰:“左相所奏,固为守经之论,而参以军储民瘼,俱有不可已者,四千石内折半,则以大司米划留,折半,则以某样米从长许划似好矣。”教曰:“道伯报辞,盖从邑倅说也。及今厘正之时,便民之政,在所当念,大抵杨津仓谷之枵然,常所关闷,年前与故相郑领府,有酬酢者,至今记有。本仓,介在上游,备京司不时之资,济关东救荒之需,万数之减为千数,可谓不成说矣,今此划置之无义,左相言亦似然矣。此非镇将储留,则本邑民情,亦不可不念,今卿所奏,出于裁酌之意,依此施行。”在恊启言:“故忠臣洪霖子,曾在先朝,有令勋府,永付司果之下教,今则其子儆,已作故,其孙所当仍为付禄,而此是一时特教,与功臣嫡长有异,不可不一番禀定,敢此仰达。”致仁曰:左相所奏,出于奖忠之意。请令军门,相当窠调用。“从之。教曰:”明年,即戊申也。其在感旧记昔之意,岂可伈伈度过?虽无此言端,欲为下教。卿,仁平之孙,感慕自倍他人。伊时,死于王事者、劳勚卓异者、勋臣子孙无官者、合褒奖者、合收录者,预加留心抄出,裁量区别,以备顾问。“

○以韩光会为判义禁府事。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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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涌珠里、归州洞、赤池、赤岛御制碑役成,施赏典。咸镜前观察使郑民始、书写官判敦宁府事尹东暹、吏曹参议李秉模、地方官德源府使崔重教、庆源府使李晟,并加资。高原郡守朴孝晋升迁,中军咸兴判官韩用和准职除授,疏儒郑汝翼,初仕调用。

○以李命植为弘文馆提学。

○吏曹以李圣圭、尹塾、郑述祚,备拟于宗簿寺提调。教曰:“宗簿提举,即古之大宗正,清选也、重任也。笞治宗属,姑无论,有罪者不启闻,月台用刑,无异霜台。今此望单,以未经判书,老难堪任之人拟入,何等踈忽?吏曹判书李文源重推。”

○以赵鼎镇为吏曹参判。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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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命兵曹判书郑昌顺、守御使金锺秀并重推。初,守御厅褒贬启本,有题目之全句改下者,兵曹开坼,而吏不以告,锺秀囚兵吏。昌顺以为:‘诸司殿最判下者,各其司吏誊书往告,例也。此则守厅吏之责也,无关于本曹政吏,此堂上见轻也。’又囚守厅吏。两臣各陈疏争之,上于锺秀,批曰:“囚吏一也,先囚似罪吏,后囚近替治也。”于昌顺,批曰:“细事,岂烦扶抑?”使两解之。至是,锺秀上疏曰:

臣行止无据,为人所贱,毕竟贻辱朝廷,自臣身始。臣虽欲善耐,无奈国言何。使吏替囚,仍蹲不去,臣虽无耻,决不忍为勘臣罪犯,俾师律益严。

昌顺亦上疏曰:

今此本兵之政吏,乃为该营之替治,此固自有本兵以来所未有之事也。大政已禀,期日斯迫,臣之情势,实难蹲冒,乞赐镌改,俾快人心。

教曰:“两重臣事,诚不满一笑。只麿小事,打起大闹,互相疏辨,殆成搅车掎角之势,莫曰阳气所使。独不念年位乎?少年名官,似此硬生之举,犹或恕以锐锋铦棱,而以若事实,做若闹端,两疏所谓辱朝廷,而羞当世者,正是自道。姑不严处,欲并涣释,兵曹判书郑昌顺、守御使金锺秀上疏,并还给,为先重推,并即牌招。”

○掌令柳匡天上疏曰:

为今日矫救之急先务,一曰变通官制,以恢用人之公道也。二曰振刷籴弊,以解生民之倒悬也。三曰奖用廉吏,以祛贪污之风也。四曰湖南漕船,改用地土船也。夫我朝定制,虽云以科取人,实则用之以三岐,文、荫、武是已。一自外重之后,荫路寝广,以外官言之,武窠倍于文窠,荫窠倍于武窠。噫!为政莫大于兴学校、讲武艺、治财赋。文官责其学校之兴,武臣责其武备之修,荫官责其财赋之治,而人才长短,如器用之不齐,武非必昧于文教,荫非必踈于武备,而在朝家甄用之道,不宜有偏重不均之叹。夫作吏瓜限,荫官最久,文官最短,以故去时便同五日京兆,归处看作逆旅传舍,邑何以为邑?民何以为民乎?若行轮次之制,则荫去之邑,必有嗣后之虞,武归之州,必多方来之忧,瞻前顾后,污吏有所惩畏;革旧图新,贪风可以渐去。古制,外轻内重,郞署、泮官,例作三司递付之窠,名忝从班者,无日无官,无月无禄,玉堂外补,而为守宰,台臣外迁,而为察访,升六初未通清,朝典籍而暮县监。今也则内轻外重,出入三司之臣,或终年而未带一衔,或阅岁而未沾寸禄,不免桂玉之愁,率多冻馁之忧,外窠一出,举世如狂,钻刺剌求乞,得者犹罕,都事奉朝贺,便成俚谚,一斥数十年,甄复无期。先朝故重臣李益辅,有意变通,而见沮未遂,故相臣李思观,力主是论,权凶用事,阏而不行,重可惜也。臣意,则除却荫之营下邑,武之防御使,文之三府尹及东莱、水原,其馀则外地守令,文武交递,内地守令,一幷文荫武换差,百馀武窠中,除出十馀窠,近二百荫窠中,除出二十馀窠,定为文窠,而文参下察访十五窠,并为陞付参上之窠,则是所谓少变通也,交递大变通,虽或未施,推移少变通,断不可已也。至若都事,古称外台,一自灾伤革罢之后,便成冗官,谩归文官之卒职。先朝癸巳,果以侍从差遣事定式矣。时以郞署之无区处,大臣筵白,行之一二都政,旋又废却。继自今永作侍从窠,而已划廪俸,还复古规,必以有文识、地望之人,从班中择差,使之往留该营,如皇朝之督学御史,则是大有补振作之方矣。今日痼瘼,无如籴弊。一则吏逋之虚簿也,二则那移、反作之虚留也,三则立本钱还之最为巨瘼也。捧籴时,空壳谷之弥缝,封库日因例纳之,虚录分籴时,不完石之欠缺,无非吏逋之弄幻,民被精谷之供,而吏作仓中之蠧。若令各邑,别设吏奴库,吏奴之还,敛散于此,不混民库,则吏无容奸之路,而吏逋征于吏、勿侵村民之意,申严禁条,则可纾无辜之冤矣。那移、反作之弊,西北偏剧。以其谷名繁,而有折米之规也。谷之贵者,从中偸者,派及残氓,钱还立本之弊,三南滋甚。穷春谷贵,米价高踊,故托以为民加分,而留库中高价作钱,派及二两零于民间,以为待秋一石之当纳,而馀剩尽归肥己。不革此弊,民其难保。请令庙堂,严关诸道,犯者状闻论罪,以期籴弊之振刷焉。噫!惩贪之道,孰先于奖廉乎?今之为吏者,有能吏焉,有酷吏焉,又有所谓势吏焉,摠以论之,不过曰贪吏。古语曰:“诛一贪吏,不如奖一廉吏。”令庙堂,亟举清白吏之选,仍饬铨曹,采用廉白之人,则贪风自可祛矣。若夫湖南漕税之改用地土船,何也。京江船,摠是诸宫家所管,豪势家所使,凭藉公税,吓喝官长,斛上滥捧,其弊已剧,贪其雇价,滥载数千石。发船之初,犯手既多,终至莫可弥缝,则死中求生,破其船而已。破船之例,故破,而故破由于京江船也。此实为地土船可用之明证。湖南列邑中,若于罗州、顺天、康津等浦口,各设漕仓,造置漕船,革罢京江之雇载,则故破之患,庶可除矣。请令庙堂,从长变通焉。

批曰:“尔以踈逖之踪,辄有陈列,极可嘉也。四件事,差待此后宾筵,先令庙堂,预讲便完之策焉。”

○奉朝贺徐命膺卒。教曰:“不但乃弟之兄,视之自异,曩在胄筵,多赖稽古之力,以至御极,先膺奎选,润色之功,又最著。观于易扁保晩,可以知其人,眷遇又可知。年来不幸有遭罹踪迹,未免龃龉。予未尝不为之悯之,今闻长逝,殊用嗟惜。已冬一着,谓之保晩之一大节拍,亦可也。隐卒之典,自可按例举行,而文衡之已经宾客者,皆令印行遗稿,以内帑物力助给,况此奉朝贺乎?卒奉朝贺徐命膺子,待阙服复职调用,遗稿,依故重臣黄景源例,斯速印给事分付。”命膺字君受,判书渻五世孙。英宗甲戌文科,历官九卿,至辅国阶,致仕奉朝贺。博涉群书,工《易学》,上在春邸,以宾客,常被眷待。凡有经史疑义,手书质问。及建奎章阁,首拜提学,多所赞画。至是卒。有《保晩斋集》及《丛书》,藏于家。保晩,上赐号云。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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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朴祐源为吏曹参判。祐源上疏辞。批曰:“观此疏辞,极为屑越。其曰父母之言云云,尤碍眼,姑不处分。”祐源终不出肃,命罢职不叙,以金憙代之。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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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亲临都政。吏曹判书李文源、参判金憙、参议李集斗、兵曹判书郑昌顺。以吴载纯为礼曹判书。

○教曰:“此重臣,纯是野样,不可耕且为云者,若为重臣准备。加之素昧世情,未谙于斡旋,任其冥擿,坐视疮疣,岂前此拔用之本意,以其家世箕裘,不得不暂畀,而新除日初筵,已以从近曲谅,示微意。天官冢宰,果何等重任,则宁或乍授旋解,徒令侈其衔也。然政毕许免,自昔频有。吏曹判书李文源许递。”

○备边司启言:“庆尚道松田,送备郞摘奸,则火烧处及他松田,举皆童濯,甚至于封山,任其冒耕入葬,又称以灾民之去皮取食,偸斫无数云,左右沿属火田,偸斫及去皮最多处守令,并拿问。前统制使柳镇恒削职,左水使李章汉罢职,前道臣金尚集,亦为罢职。其外边将、守令差等者,并重推。至于加背梁一镇,长鬐一县,最为蓊郁云。加背梁万户、长鬐县监,合有褒赏之举。”批曰:“依施。已勘罪外,左右沿四十邑镇,请推轻矣。其中最多处守令,先罢后拿,其外侍从及堂上守令,越俸三等,堂下守令,令道臣决杖,边将令帅臣严棍。有罚则有赏之请,甚是。左沿长鬐前县监李秉成,仍任前职,待准瓜道内沿邑封山窠升迁,右沿加背梁万户郑观裕,待准瓜,亦于道内封山镇将升迁,以示惩劝之政。”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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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吴载纯为吏曹判书。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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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教曰:“朝官年七十者,例有岁馔,而锦城尉,年近七十,即先朝仪宾中耆臣也,岂无殊异之典,亦何待年至?自来春岁馔米肉,特为输送。”

○教曰:“今年诸道年事,稔歉各殊。种田不食实,采绵不盈掬,且况疮痍之馀乎?岁末停捧之命,十分忍住者,亦出于为嗣岁备民食之意,而催科之馀,瓮罂必当匮乏,蔀屋之间,能无饥困之患乎?饯迎在即,而阻饥呼寒,则岂可谓乐岁乎?予每一念,至不遑宁处。南邑之稍实处,尚可说也,外此诸邑,若非邑宰之拔例周恤,民何聊活?令诸道,勿拘开仓之限,方便抚摩,期有实效。”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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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时、原任大臣,联名上箚言:

上辛祈谷,亲享有命,而社坛近处,疠气尚炽,决非至尊临幸之时,乞寝成命。

批曰:“御极以后,未尝不躬祼,粗效为万民祝有年之诚,而事势既如此,有难强行。每念故儒臣帖词,祈年不必劳星驾,对越诚深濩蠖中,若为今日准拟。箚请依施。”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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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命禁直诸臣应制,施赏有差。

○命祈谷摄仪,升列大祀。教曰:“祈谷祭,不列于祀令,非亲行,则单献、小牢,无乐舞。我朝祈谷,始自肃庙,而于社不于郊,考仿斟酌,圣意可以仰认,第于摄仪,尚有缺典。若用春秋仲时享仪,三献、太牢,具乐舞陞列于大祀,允合礼宜,令礼曹,问议大臣。”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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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次对。左议政李在恊启言:“都政,巨济府使许𪣶,资历甚浅,请改差。”上曰:“许𪣶之资浅,卿言虽然,而疏通节目成出之后,铨曹之一不收用者,已骇然,成宪为重,政格次之,何必改差乎?向亦有下教者,已通两司之文臣,已越宣荐之武弁,决不可仍至枯黄,此等之人,铨曹收用,尤当先于人。此盖仰体不择地、无弃物之圣意。凡事若无别般申饬,则难责实效,文武通选清显之类,别录姓名,一通书入,内外相当窠,次次调用。”

○以朴祐源为吏曹参判,李性源为弘文馆提学。

○兵曹以来戊申朝臣章标颁给别单启。教曰:“武臣亚将、荫嘉善,已经实职,当参廷班人,亦不可无带隶。一体颁给。”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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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斋宿于摛文院。

○礼曹以祈谷摄仪,升大祀当否,议大臣。领议政金致仁以为:“《周礼》,凡享大神、大示,王不与祭祀,则宗伯摄位。’注曰:‘王有故,代行其祭祀而已。’未闻其有减损仪节,而祈年田祖,有籥豳击鼓之节,亦见其不可无乐也。且社稷三享,虽非亲临,必备三献,用乐舞,此亦为可据之一端。一依三享摄祼之仪,升列大祀,恐为得宜。”他大臣议并同。教曰:“先朝甲午年,增牲品之教,圣意可以仰认。且坛仪之昔缺今备。不独本祀仪为然,春秋及腊大享誓戒,无亲临之仪,至先朝,始遵复中华旧制。时享仪文之增衍,犹尚然矣。况祈谷大祀乎?自来春上辛祈谷,用春秋及腊大享仪,升列于大祀,祀文、乐章,仍用与改撰间,卿等详考以启。”礼曹启言:“取考本署仪轨,则摄行时乐章,亦用于亲享时及祈谷祭亲享之时。则祈谷祭措行时乐章,亦当依春秋腊享时例,仍用似无容更议。祝式则时享有应用之祝,祈谷祭则临时撰进,古例也。亲行时,则文任撰进摄行,令知制教撰进,恐宜。”允之。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卷之二十四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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