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经语类 (四库全书本)/卷59

卷五十八 朱子五经语类 卷五十九 卷六十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五经语类卷五十九
  钱唐程川撰
  春秋三
  隐公
  春秋传言元者仁也仁人心也固有此理然不知仁如何却唤做元如程子曰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易传曰成而后有败败非先成者也得而后有失非得何以有失也便说得有根源
  李闳祖录元年胡传
  问春王正月是用周正用夏正曰两边都有证据将何从某向来只管理会此不放下竟担阁了吾友读书不多不见得此等处某读书多后有时此字也不敢唤做此字如家语周公祝成王冠辞近尔民远尔年啬尔时惠尔财亲贤任能近尔民言得民之亲爱也远尔年言夀也年与民叶音纫能与财叶囊来反与时叶音尼财音慈
  陈淳录元年
  录中两边都有证据将何从句黄义刚录云这个难稽考莫去理会这个
  录中年与民叶以下黄义刚录云能字通得三音若作十五灰韵则与才字叶与时字又不叶今更不可理会据今叶时字则当作泥字读
  某亲见文定公家说文定春秋说夫子以夏时冠月以周正纪事谓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正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恁地时二百四十二年夫子只证得个行夏之时四个字据今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实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谓行夏之时只是为他不顺欲改从建寅如孟子说七八月之间旱这断然是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这分明是九月十月若真是十一月十二月时寒自过了何用更造桥梁古人只是寒时造桥度人若暖时又只是教他自从水里过看来古时桥也只是小桥子不似如今石桥浮桥恁地好
  黄义刚录元年胡传
  胡文定说春秋公即位终是不通且逾年即位㓙服如何入庙胡文定却说是冢宰摄行他事可摄即位岂可摄且如十一月乙丑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惟十有三祀却是除服了康王之诰东坡道是召公失礼处想古时是这般大事必有个权宜如借吉之例或问金縢前軰谓非全书曰周公以身代武王之说只縁人看错了此乃周公诚意笃切以庶几其万一丕子之责于天只是以武王受事天之责任如今人说话他要个人来服事周公便说是他不能服事天不似我多才多艺自能服事天
  叶贺孙录元年胡传
  义刚问庄公见颕考叔而告之悔此是他天理已渐渐明了考叔当时闻庄公之事而欲见之此是欲拨动他机及其既动却好开明义理之说使其心豁然知有天伦之亲今却教恁地做则母子全恩依旧不出于真理此其母子之间虽能如此而其私欲固未能莹然消释其所以略能保全而不复开其隙者特幸耳曰恁地看得细碎不消如此某便是不喜伯恭博议时他便都是这般议论恁地忒细碎不济得事且如这様他是且欲全他母子之恩以他重那盟誓未肯变故且教他恁地做这且得他全得大义未暇计较这个又何必如此去论他
  黄义刚录元年左传
  陈仲蔚问东莱论颖考叔之说是否曰古人也是重那盟誓又问大传于释经处但略过如何曰他释经也有好处如说叚不弟故不言弟称郑伯讥失教也这様处说得也好尽说得阔又问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享之这也不可谓知人曰这様处却说得无巴鼻如公羊说宣公却是宋之罪脑左氏有一个大病是他好以成败论人遇他做得来好时便说他好做得来不好时便说他不是却都不折之以理之是非这是他大病叙事时左氏却多是公谷却都是胡撰他去圣人远了只是想像胡说或问左氏果丘明否曰左氏叙至韩魏赵杀智伯事去孔子六七十年决非丘明
  黄义刚录元年左传
  恵公仲子恐是恵公之妾僖公成风却是僖公之母不可一例看不必如孙明复之说
  李闳祖录元年
  孙明复云文九年冬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与此不称夫人义同讥其不及事而又兼之贬也
  夫人子氏薨只是仲子左氏豫㐫事之说亦有此理考仲子之宫是别立庙
  万人杰录二年
  问石碏谏得已自好了如何更要那将立州吁四句曰也是要得不杀那桓公又问如何不禁其子与州吁游曰次第是石碏老后奈儿子不何又问杀之如何要引他从陈去忽然陈不杀却如何曰如吃饭様不成说道吃不得后便不吃也只得吃
  黄义刚录二年左传
  陈仲蔚说公矢鱼于棠云或谓矢如皇陶矢厥谟之矢曰便是乱说今据传曰则君不射则矢鱼是将弓矢去射之如汉武帝亲射江中蛟之类何以见得夫子作春秋征只书征伐只书伐不曽恁地下一字如何平白无事陈鱼不只写作陈字却要下个矢字则么遂往陈鱼而观之这几句却是左氏自说据他上文则无此意
  黄义刚录五年
  问自陜以东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周召既为左右相如何又主二伯事曰此春秋说所未详如顾命说召公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所可见者其略如此
  不知何氏录五年公羊传
  桓公
  郑人来渝平渝变也盖鲁先与宋好郑人却来渝平谓变渝旧盟以从新好也公谷作输平胡文定谓以物而求平也恐不然但言输则渝之义自在其中如秦诅楚文云变输盟刺若字义则是如此其文意则只是渝字也
  董铢录字叔重鄱阳人丙辰以后所闻先生六十七岁池录十三卷饶录四十六卷中
  六年
  因言勇而无刚曰刚与勇不同勇只是敢为刚有坚强之意
  李闳祖录九年左传
  桓公有两年不书秋冬说者谓以喻时王不能赏罚若如是孔子亦可谓大迂阔矣某尝谓说春秋者只好独自说不可与人论难盖自说则横说竖说皆可论难著便说不行
  吴必大录四年七年
  春秋书蔡人杀陈佗此是夫子据鲁史书之佗之弑君初不见于经者亦是鲁史无之耳
  辅广录六年
  问书蔡威侯文定以为蔡季之贤知请谥如何曰此只是文误
  万人杰录十七年
  庄公
  问穀梁释夫人孙于齐其文义如何曰始人之也犹言始以人道治庄公也命犹名也犹曰若于道若于言天人皆以为然则是吾受是名也臣子大受命谨其所受命之名而已大抵齐鲁之儒多质实当时或传诵师说见理不明故其言多不伦礼记中亦然如云仁者右也义者左也道他不是不得
  万人杰录元年穀梁传
  问鲁桓公为齐襄公所杀其子庄公与桓公会而不复仇先儒谓春秋不讥是否曰他当初只是据事如此写在如何见他讥与不讥当桓公被杀之初便合与他理会使上有明天子下有贤方伯便合上告天子下告方伯兴复仇之师只縁周家衰弱无赴愬处庄公又无理会便自与之主婚以王姬嫁齐及到桓公时又自隔一重了况到此事体又别桓公率诸侯以尊周室庄公安得不去若是不去却不是叛齐乃是叛周曰使庄公当初自能举兵杀了襄公还可更赴桓公之会否曰他若是能杀襄公他却自会做霸主不用去随桓公若是如此便是这事结绝了
  陈文蔚录五年
  荆楚初书国后进称人称爵乃自是他初间不敢骤交于中国故从卑称后渐大故称爵
  叶贺孙录十年
  闵公
  成风事季友与敬嬴事襄仲一般春秋何故褒季友如书季子来归是也人杰谓季子既归而闵公被弑庆父出奔季子不能讨贼是其意在于立僖公也先生曰纵失庆父之罪小而季子自有大恶今春秋不贬之而反褒之殆不可晓盖如高子仲孙之徒只是旧史书之圣人因其文而不革所以书之者欲见当时事迹付诸后人之公议耳若谓季子为命大夫则叔婼尝受命服何为书名乎
  万人杰录元年
  春秋书季子来归恐只是因旧史之文书之如此宽看尚可若谓春秋谨严便没理会或只是鲁乱已甚后来季友立得僖公再整顿得个社禝起有此大功故取之与取管仲意同然季子罪恶与庆父一般春秋若褒之则此一经乃沦三纲斁九法之书尔当时公子牙无罪又用药毒杀了季子赐族此亦只是时君恩意如秦呼吕不韦作尚父耳正淳曰季子虽来归亦有放走庆父之罪曰放走庆父罪小它自身上罪大亦治庆父不得
  吴必大录元年
  黄㽦录云春秋书季子来归不知夫子何故取季友恐只是如取管仲之意但以其后来有功社稷所以更不论其已前罪过正淳曰说者谓是国人喜季子之来望其讨庆父之罪故春秋因如此书之及后来不能治庆父则季子之可贬者亦可见矣曰季子之罪不在放走了庆父先已自有罪过了
  问季友之为人曰此人亦多可疑诸家多言季友来归为圣人美之之辞据某看此一句正是圣人著季氏所以专国为祸之基又成风闻季氏之繇乃事之左氏记此数句亦有说话成风没巴鼻事他则甚据某看此等人皆鲁国之贼耳又问子家子曰它却是忠于昭公只是也无计画不过只欲劝昭公且泯默含垢受辱因季氏之来请而归鲁耳昭公所以不归必是要逐季氏而后归也当时列国之大夫如晋之栾鲁之季氏郑之伯有之徒国国皆然二百四十二年真所谓五浊恶世不成世界孔子说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不知如何地做从何处做起某实晓不得或曰相鲁可见曰他合下只说得季桓子透桓子事事信之所以做得及后来被公敛处父一说破了桓子便不信之孔子遂做不得矣孟子说五年七年可为政于天下不知如何做孔子不甚说出来孟子自担负不浅不知怎生做也
  沈僴录元年
  季子来归如高子来盟齐仲孙来之类当时鲁国内乱得一季子归国则国人皆有慰望之意故鲁史喜而书之夫子直书史家之辞其实季子无状观于成风事之可见一书季子来归而季氏得政权去公室之渐皆由此起矣问鲁君弑而书薨如何曰如晋史书赵盾弑君齐史书崔杼弑君鲁却不然盖恐是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韩宣子所谓周礼在鲁者亦其一事也问诸侯书卒曰刘道原尝言之此固当书卒问鲁君书薨而诸侯书卒内大夫卒而略外大夫只是别内外之辞曰固是且如今金主死其国必来告哀史官必书金主之死若其国宰相大臣彼亦不告此亦必不书之也但书王猛又书王子猛皆不可晓所谓天子未除丧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此乃据春秋例以为之说耳
  万人杰录元年
  僖公
  问齐侯侵蔡亦以私如何曰齐谋伐楚已在前本是伐楚特因以侵蔡耳非素谋也问国语左传皆是左氏编何故载齐桓公于国语而不载于左传曰不知二书作之先后温公言先作国语次作传又有一相识言先左传次国语国语较老如左传后看之似然包扬录四年
  昔尝闻长上言齐桓公伐楚不责以僭王之罪者盖桓公每事持重不是一个率然不思后手者当时楚甚强大僭王已非一日桓公若以此问之只宜楚即服罪不然齐岂遽保其必胜楚哉及闻先生言及亦以为然
  李壮祖录四年左传
  齐桓公较正当只得一番出伐管仲亦不见出有事时只是遣人出整顿春秋每称齐人左传上全不曽载许多事却载之于国语及出孟子吕丈言左传不欲见桓公许多不美处要为桓公管仲全之孟子所载桓公亦自犯了故皆不载曰左氏有许多意思时却是春秋左氏亦不如此回互只是有便载无便不载说得意思回互如此岂不教坏了人晋文公诡谲如侵曹伐卫皆是当时出时不礼之私却只名谓治其从楚如书晋侯伐卫辞意可见又书楚人救卫如书救皆是美意中国之诸侯晋以私伐之乃反使楚人来救如晋侯侵曹晋侯伐卫楚人救卫其辞皆圣人笔削要来此处看义理今人作春秋义都只是论利害晋侯侵伐皆自出
  包扬录四年
  春秋书会王世子与齐桓公也
  辅广录五年
  晋里克事只以春秋所书未见其是非国语载骊姬阴托里克之妻其后里克守不定遂有中立之说他当时只难里克里克若不变太子可安由是观之里克之罪明矣后来杀奚齐卓子亦自快国人之意且与申生伸冤如春秋所书多有不可晓如里克等事只当时人已自不知孰是孰非况后世乎如蔡人杀陈佗都不曽有陈佗弑君踪迹会王世子却是桓公做得好
  叶贺孙录九年
  或问春秋书晋杀其大夫荀息是取他否曰茍息亦未见有可取者但始终一节死君之难亦可取耳后又书晋杀其大夫里克者不以弑君之罪讨之也然克之罪则在中立今左传中却不见其事国语中所载甚详
  辅广录十年
  问里克丕郑茍息三人当初晋献公欲废太子申生立奚齐荀息便谓君命立之臣安敢贰略不能谏君以义此大叚不是里克丕郑谓从君之义不从君之惑所见甚正只是后来却做不彻曰他倒了处便在那中立上天下无中立之事自家若排得他退便用排退他若奈何他不得便用自死今骊姬一许他中立他事便了便是他只要求生避祸正如隋高祖篡周韦孝宽初甚不能平一见众人被杀便去降他反教他添做几件不好底事看史到此使人气闷或曰看茍息亦有不是处曰全然不是岂止有不是处只是办得一死亦是难事文蔚曰里克当献公在时不能极力理会及献公死后却杀奚齐此亦未是曰这般事便是难说献公在日与他说不听又怎生奈何得他后来亦用理会只是不合杀了他
  陈文蔚录十年左传
  吴楚盟会不书王恐是吴楚当时虽自称王于其国至与诸侯盟会则未必称也
  李闲祖录二十一年
  诸侯灭国未尝书名卫侯毁灭邢说者以为灭同姓之故今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毁卒恐是因而传写之误亦未可知又曰鲁君书薨外诸侯书卒刘原父答温公书谓薨者臣子之词温公亦以为然以卒为贬词者恐亦非是
  万人杰录二十五年
  文公
  春秋传毁庙之道改涂易檐言不是尽除只改其灰节易其屋檐而已
  黄义刚录二年穀梁传
  天子之庙复庙重檐檐音檐又曰毁庙之制改涂可也易檐可也
  董铢录二年穀梁传
  臧文仲废六关若以为不知利害而轻废则但可言不知所以言不仁者必有私意害民之事但古事既远不可考耳有言臧文仲知征之为害而去之遂并无以识察奸伪故先生云然
  李方子录字公晦邵武人戊申以后所闻先生五十九岁池录六卷中
  二年左传
  僖公成风与东晋简文帝郑太后一也皆所以著妾母之义至本朝真宗既崩始以王后并配当时群臣亦尝争之为其创见也后来遂以为常此礼于是乎紊矣
  万人杰录四年
  胡氏春秋文八年记公孙敖事云色出于性淫出于气其说原于上蔡此殊分得不是大凡出于人身上道理固皆是性色固性也然不能节之以礼制之以义便是恶故孟子于此只云君子不谓性也其语便自无病又曰李先生尝论公孙敖事只如京师不至而复便是大不恭鲁亦不再使人往便是罪如此解之于经文甚当盖经初无从已氏之说
  黄㽦录八年胡传
  黄人录录云胡氏只贬他从已氏之过经文元不及此事
  宣公
  遂以夫人姜氏至自齐恐是当时史官所书如此盖为如今鲁史不存无以知何者是旧文何者是圣人笔削怎见得圣人之意
  李闲祖录元年
  晋骊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自是晋无公族而以卿为公室大夫这个便是六卿分晋之渐如骊姬谋逐群公子欲立奚齐卓子尔后来遂以为例则疑六卿之阴谋也然亦不可晓
  沈僴录三年左传
  植因举楚人卒偏之两乃一百七十五人曰一广有百七十五人二广计三百五十楚分为左右广前后更番
  潘植录字立之癸丑所闻先生六十四岁饶录廿九卷中
  十二年左传
  成公
  先生问人杰记左传分谤事否人杰以韩献子将杀人郤献子驰救不及使遂以徇对先生曰近世士大夫多是如此只要徇人情如荀林父邲之役先縠违命而济乃谓与其専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见识当时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动召先縠而诛之人杰曰若如此岂止全军虽进而救郑可也因问韩厥杀人事在郤克只得如此曰既欲驰救则杀之未得为是然这事却且莫管因云当时楚叔敖不欲战伍参争之若事有合争处须当力争不可荀㣘人情也
  万人杰录二年左传
  问民受天地之中以生中是气否曰中是理理便是仁义礼智曷常有形象来凡无形者谓之理若气则谓之生也清者是气浊者是形气是魂谓之精血是魄谓之质所谓精气为物湏是此两个相交感便能成物游魂为变所禀之气至此已尽魂升于天魄降于地阳者气也魂也归于天阴者质也魄也降于地谓之死也知生则便知死只是此理夫子告子路非是拒之是先后节次如此也因说鬼神者造化之迹且如起风做雨震雷闪电花生花结非有神而何自不察耳才见说鬼事便以为怪世间自有个道理如此不可谓无特非造化之正耳此得阴阳不正之气不须惊惑所以夫子不语怪以其明有此事特不语耳南轩说无便不是了
  周明作录字元兴建阳人壬子以后所闻先生六十三岁饶录二十二卷中
  十三年左传
  胡解晋弑其君州蒲一段意不分明似是为栾书出脱曽问胡逄伯逄曰厉公无道但当废之
  李闳祖录十八年胡传
  因问胡氏传栾书弑晋厉公事其意若许栾书之弑何也曰旧亦尝疑之后见文定之甥范伯达而问焉伯达曰文定之意盖以为栾书执国之政而厉公无道如此亦不得坐视为书之计厉公可废而不可杀也洽言传中全不见此意曰文定既以为当如此作传虽不可明言岂不可微示其意乎今累数百言而其意绝不可晓是亦拙于传经者也
  张洽录十八年胡传
  杨至之问晋悼公曰甚次第他才大段高观当初人去周迎他时只十四岁他说㡬句话便乖便有操有纵才归晋做得便别当时厉公恁地弄得狼当被人撺掇胡乱杀了晋室大段费力及悼公归来不知如何便被他做得恁地好恰如久雨积阴忽遇天晴光景便别赫然为之一新又问胜桓文否曰尽胜但桓文是白地做起来悼公是见成基址某尝谓晋悼公宇文周武帝周世宗三人之才一般都做得事都是一做便成及才成又便死了不知怎生地
  黄义刚录十八年左传
  襄公
  杨至之问左传元者体之长等句是左氏引孔子语抑古有此语曰或是古已有此语孔子引他也未可知左传文云克己复礼仁也克己复礼四字亦是古已有此语
  陈淳录九年左传
  子上问郑伯以女乐赂晋悼公如何有歌锺二肆曰郑卫之音与先王之乐其器同止是其音异
  滕璘录十一年左传
  问左氏驹支之辨刘侍读以为无是事曰某亦疑之既曰言语衣服不与华同又却能赋青蝇何也又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撺掇申生之死乃数公也申生以闵二年十二月出师衣之偏衣佩之金玦数公议论如此献公更举事不得便有逆诈亿不信底意思左氏一部书都是这意思文章浮艶更无事实盖周衰时自有这一等迂阔人观国语之文可见周之衰也某尝读宣王欲籍千亩事便心烦及战国时人却尚事实观太史公史记可见公子成与赵武灵王争改服甘龙与卫鞅争变法其他如苏张之辩莫不皆然卫鞅之在魏其相公孙痤劝魏君用之不然湏杀之魏君不从则又与鞅明言之鞅以为不能用我焉能杀我及秦孝公下令鞅西入秦然观孝公下令数语如此气势乃是呑六国规模鞅之初见孝公说以帝道王道想见好笑其实乃是霸道鞅之如此所以坚孝公之心后来迂阔之说更不能入使当时无卫鞅必须别有人出来观孝公之意定是不用孟子史记所载事实左氏安得有此
  万人杰录十四年左传
  问季札观乐如何知得如此之审曰此是左氏妆点出来亦自难信如闻齐乐而曰国未可量然一再传而为田氏乌在其为未可量也此处皆是难信处潘时举录二十九年左传
  问季札胡文定公言其辞国以生乱温公又言其明君臣之大分曰可以受可以无受
  不知何氏录二十九年胡传
  季札辞国不为尽是
  包扬录二十九年胡传
  昭公
  或问子产相郑铸刑书作邱赋时人不以为然是他不达为国以礼底道理徒恃法制以为国故郑国日以衰削曰是他力量只到得这里观他与韩宣子争时似守得定及到伯有子哲之徒挠他时则度其可治者治之若治他不得便只含糊过亦縁当时列国世卿每国湏有两三族强大根株盘互势力相依倚卒动他不得不比如今大臣才被人论便可逐去故当时自有一般议论如韩献子分谤之说只是要大家含糊过不要见得我是你不是又如鲁以相忍为国意思都如此后来张文潜深取之故其所著虽连篇累牍不过只是这一意
  辅广录六年左传
  左传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杜预煞费力去解后王肃只解作刑罚之刑甚易晓便是杜预不及他李百药也有两处说皆作刑罚字说
  黄义刚录十二年左传
  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左传作形字解者胡说今家语作刑民注云伤也极分晓盖言伤民之力以为养而无餍足之心也又如礼记中说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家语作有物将至其兆必先为是盖有字似耆字物字似欲字其字似有字兆字篆文似开字之门必误无疑今欲作有开解亦可但无意思尔王肃所引证也有好处后汉郑玄与王肃之学互相诋訾王肃固多非是然亦有考援得好处
  沈僴录十二年左传
  齐田氏之事晏平仲言惟礼可以己之不知他当时所谓礼如何可以已之想他必有一主张
  吕焘录字徳昭南康人己未所闻先生七十岁饶录三十六卷三十七卷中
  春秋权臣得政者皆是厚施于民故晏子对景公之辞曰在礼家施不及国乃先王防闲之意
  万人杰录二十六年左传
  定公
  或问申包胥如秦乞师哀公为之赋无衣不知是作此诗还只是歌此诗曰赋诗在他书无所见只是国语与左传说皆出左氏一手不知如何左传前面说许穆夫人赋载驰高克赋清人皆是说作此诗到晋文公赋河水以后如赋鹿鸣四牡之类皆只是歌诵其诗不知如何因言左氏说多难信如晋范宣子责姜戎曰我诸戎贽币不通言语不同不与于会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既说言语不同又却会恁地说又会诵诗此不可晓
  胡泳录字伯量南康人戊午所闻先生六十九岁饶录三十四卷中
  四年左传
  问夹谷之会孔子数语何以能却莱人之兵曰毕竟齐常常欺鲁鲁常常不能与之争却忽然被一个人来以礼问他他如何不动如蔺相如秦王击缶亦是秦常欺得赵过忽然被一个人恁地硬振他如何不动吕焘录十年
  圣人隳三都亦是因季氏厌其强也正似唐末五代罗绍威其兵强于诸镇者以牙兵五千人也然此牙兵又不驯于其主罗甚恶之一日尽杀之其镇遂弱为邻镇所欺乃方大悔
  包扬录十二年
  哀公
  春秋获麟某不敢指定是书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槩出非其时被人杀了是不祥
  陈淳录十四年
  穆公附
  陈仲亨问晋三卿为诸侯司马胡氏之说孰正曰胡氏说也是如此但他也只从春秋中间说起这却不特如此盖自平王以来便恁地无理会了縁是如此日降一日到下稍自是没奈他何而今看春秋初时天王尚略略有战伐之属到后来都无事及到定哀之后更不敢说著他然其初只是诸侯出来抗衡到后来诸侯才不奈何便又被大夫出来做及大夫稍做得没奈何又被陪臣出来做这便似唐之藩镇様其初是节度抗衡后来牙将孔目官虞侯之属皆杀了节度使后出来做当时被他出来握天下之权恣意恁地做后更没奈他何这个自是其势必如此如夫子说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一段这个说得极分晓黄义刚录六年后春秋七十八年实威烈王二十三年



  朱子五经语类卷五十九
<经部,五经总义类,朱子五经语类>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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