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皋先生文集/卷八
杂著
编辑朱书箚疑
编辑【与汪尚书书】苏氏贡举之议正如此。
贡举之议。主诗赋而诋德行。盖诗赋所以益长浮华习。是犹寒疾之下寒药也。
【答汪尚书书】使小臣〈止〉至此。
所谓颠沛。指出位犯分而言。盖使小官出位论事。已是颠沛。非指谴出后事也。
【答张敬夫书】前日议者〈止〉驰之甚耶。
引此春秋之法。以开祈请之端。背驰既甚。语不相应。彼所以为说者。果如何也。
至于省中〈止〉尤切。
此指省中本来所管职事而言。盖南轩既蒙入对。又命侍立。际遇异于常例。故先生以天下之大本大计缕缕言之。末复以本省职事。申致勤勉之意耶。
【与吕伯恭书】其为正道之害益深。
彼有忠孝过人之行。而心术之微。不能无病。则不但如常人之昏迷陷溺而已。此贤者所以过。而道之所以不明。其为害岂不益深哉。
【答郑自明书】伯恭所告读书取人之意。
读书取人。初非两事。盖读书则理明。理明则所以取人者必益审矣。
圣门广大规模。
自格物致知。至于修己治人。有许大规模事业。如建一言立一节。乃广大中之一事。非可以是为足者也。
【与丞相别纸】某官造化之力。
喩甄拔进用之意耶。
【答黄教授书】亦欲老兄〈止〉心之正耳。
当恶而恶。乃本心之正也。先生痛抑奸豪。而商伯以书来规。有非恶其当恶之意。故勉其深察而得其本心也。
【与王运使箚子】未敢不以实对。〈止。〉又未敢遽以实对。
对之以实不以实。皆有所碍。而运使所见。亦未正当。则先生必有以处之。然近世为州县。亦多如此事。恐但以实对否。还不以实耶。〈已上十条。见第一卷。〉
【与赵帅书】此正是好题目。
以坐役官司。起造私舍为名。则正是彼等指摘构成之好题目。
其二则不能如法。
谓自官司为之。则不能如自我营葺之规模耶。
【与陈丞相书】
此书未说到时事出处。然宰相家子弟师友之贤否。亦不得无关于时事。如以张觷处蔡京之家。尚有因事规讽之语。况以贤相之家。而取师友之贤。则所以密赞豫救。必有其道。且其子弟亦有日后君民之责者耶。
【答詹帅书】
此书亦未及时事。或连下二书为一时事而幷入耶。
况所说经〈止〉避忌者。
九经注中如敬大臣则信任专。而小臣不得以间之。乃其嫌于时事者耶。
盖不如〈止〉为愈也。
纯愚者全无技能。今所以教者。不过科举之业。则其技愈精。其心愈坏。还不如纯愚之人犹无机巧之坏其心术也。
【与周丞相书】忽闻江西〈止〉报罢。
前官未满秩之前。先除此职。以待其官满赴去。而今代者以人言报罢故云。
【答陈同父书】来喩恐为〈止〉过虑也。
盖同父以先生不担当经纶事业。谓恐为豪士所笑。故答以岂有豪士笑得。可勿虑也。
【与李诚父书】乃不能遂其言。
胡公论事。皆合公论。而二谏之去。不能调护。则是不能遂其言也。
【与张元善书】即恐枉得〈止〉其利。
既得道气之名。则须有安虑定应之实。然后乃为享道学之利。而今不能然。则是枉得其名。而不享其利也。
【与留丞相书】朋党之祸。止于缙绅。
各有朋党。互相攻击。自是缙绅之祸。而不察贤否。惟务除去。则岂不至于亡人国耶。
【与赵尚书书】既以虑之。而未知所以为计。
既虑奸弊之百出。而未知所以防弊之计也。
至愚以为〈止〉口也。
学校之政。非不美矣。而更张之事。易致不静。故深以是为言耶。
何以得〈止〉间哉。
曹邱生之称季布。推重之意也。此则引其言而戒之也。
况于〈止〉主乎。
尚书以简贵自高。则其求人非人者。必有所不行于敌以下者矣。况于南向万乘之主哉。所以欲其反身熟察。而终致格君之功也。
【与赵丞相书】而于太庙。遽虚一世。
宣祖祧而孝宗祔。则是庙数适当。而今幷祧僖祖则为虚一室也。
以快其私。
谓快其私意见也。
【答黄仁卿书】此公〈止〉其术。
虽有忠荩之心。而苟无宰处之术。则事必疏脱。终致祸机。盖术法之巧也。当事而审度宰处者也。
且是群小〈止〉寒心者。
置人于族灭之地者。似指群小。而以下文亦不复为国等语观之。犹有责之之意。岂别有所指耶。〈已上十九条。见第二卷。〉
【答汪尚书】以求所安之是非。
非较吾学与释氏之是非也。乃即吾之学而求其所以安者。果是与非耳。
所安之是非既判。
方说安于吾学安于释氏者之是非。盖吾学益进而所安果是。则彼之非所安而安者。已判然矣。
所谓反易〈止〉取舍也。
是非之判。只在心术之微。取舍之定。何待于反常殄类之迹哉。
又何疑〈止〉完哉。
疑未决故志分。志分故气馁。今既洞然无疑。沛然行其所无事。则志一气舒。浩然刚大。焉有不完之弊哉。
此一而〈止〉彼虚。
即夫人事而上达天理者。此之所以一也。离外事物而自谓顿悟者。彼之所以二也。此之学。察伦明物。体用浑然。非实乎。彼之学。一超顿悟。归于寂灭。非虚乎。
与不及者亡以异。
其过者与其不及者亡以异。皆指释氏而言也。
亦决于此而已。
此者即秉天理格人欲据正道黜异端之事也。
特于本源〈止〉之差。
杨氏学为义而不知其本之一。故偏于为我。墨氏学为仁而不知其分之殊。故流于兼爱。
古人致知〈止〉有在于是。
尚论古今人物贤否得失。乃致知之事。今苏学邪正之辨。亦岂非格物之一端耶。
【与汪尚书】讲去其非〈止〉在矣。
就其文而讲之。去其非者。存其是者。则其是处固道之所在也。
【答汪尚书】意味有竆〈止〉未尽者。
只就戏言戏动。而未是该包许多道理。故曰意味有竆耶。分别长傲遂非之失。而未说下工处。故曰犹有未尽耶。
即西铭〈止〉之间矣。
即仁之理而孝在其中。是一原也。即孝之事而仁不能外。是无间也。
亦何俟于东铭而后足。
尚书之意。以西铭为体。以东铭为用。二者相待而为体用之全故云耶。
【答汪尚书论家庙】礼家又言〈止〉之庙也。
始封之君。立高祖以下四庙。无太祖之庙。至五世以后。四庙次第递迁。则始封之君。乃正东向之位。为太祖之庙。而其数乃备。非于始封立庙之初。便立高祖之父庙。以备五世之数也。
使用一等之礼。
以州镇之幕官。而用侍从官之礼。则是诸矦之大夫。与天子之大夫同一等也。
以命数准今品数。
一命至九命。一为最轻而九为最重。一品至九品。一为最高而九为最卑。则以命数之一。拟品数之九。一九相对而命品相准耶。
【答汪尚书】使异时〈止〉美于前。
汪公亦有宋公所处之事。故勉其委曲区处。为后世法。而宋公不得专其美也。
【答张钦夫别纸】抑别有以也。
下文乃其所见所存云云。即是别有以者耶。
【答张钦夫】且又不见〈止〉之要。
事物未至。静时也。南轩每于端倪处察识。故有以心察心之病。而阙却静时工夫也。
但见其所以〈止〉心者如此。
见其所以为心。如光铄铄地也。识其所以为心。如神通妙用耶。
本天本心。
本天故公而物我一理。本心故私而径超顿悟。
【答张钦夫】物固隔〈止〉不能存。
不能知者。全然隔塞而不能知得也。不能存者。时有发见而不能存得也。盖偏正者人物所禀之异也。纯驳者贤否所禀之异也。
而今之为〈止〉至命之方。
释氏则犹知迷藏隐讳。终不肯言一心之外别有大本。而今之为此道者。反谓此心之外别有大本。所以下文有此说流行。反为异学所攻之言。
【答张敬夫第二书】若且欲晓〈止〉在目矣。
仁者爱之理。此仁之所以爱也。仁者心之德。此爱之所以不能尽仁欤。
此虽比之〈止〉注解说破。
上段所论仁之所以爱。爱不能尽仁之说。比之今日高妙之论。虽稍平易。而比之论语则已是迫切说破者耶。
且所谓在中〈止〉中字也。
在中之中。指里面底道理。未发之中。指不偏不倚处。可见在中之中字。非以解未发之中字也。
分别浅深。该贯上下。
违道不远。贤人事也。一以贯之。圣人事也。所谓分别浅深也。忠只是尽己。恕只是推己。对忠而言。圣人之恕亦推也。所谓该贯上下也。
亦若操舍存亡出入之云。
心本无内外。以未发已发而言。犹心本无出入。以操存舍亡而言也。
书虽未出。学未尝不传。
日用语默时止时行。莫非易之道也。是易传虽未出。而易学未尝不传耶。
无笼罩自欺之患。
心有所可取而以庸人之言而废之。心有所可疑而以圣贤之言而更不审择。则是从违之间。自欺其心也。
【答敬夫孟子说】先立乎其大者。
大体心也。小体口腹也。人能不以口腹之养。为心之害。则是先立其大者也。
涵泳省察涵养。
涵养之力。可通作涵养之功。而涵泳之功。似不可通作涵泳之力。然则涵泳就理言而涵养就心言也。省察则在涵泳涵养中。可以通看耶。
【答张敬夫】又非先识〈止〉亦不能读。
上所答汪公书。以先有见处。乃能造夫平易。为近于禅家之说。此书则以为非先识得一个义理蹊径。则亦不能读云云。所谓先识得一个义理者。与先有见处者同耶。盖汪公则悬空揣模。要其先有见处。此所以为病也。此书则就义理上先识一个蹊径。以为读书讲论之地。此所以为实下工夫处耶。
所谓体用〈止〉在于此。
静为体动为用。而用实出于体。象则显理则微。而微不外于显。盖此心自有主宰知觉处。体用之所以一源。显微之所以无间者。于此乎在矣。
据其已发者。指其未发者。
此已发未发。似以时分而言。如据其已发之时。指其未发之时云。若以界分言之则是已发处。又有未发处也。如何。
夫岂有〈止〉限于一处。
岂是已发者自为一物。未发者自为一物。有时限之可言哉。
【问张敬夫】营为谋虑。
天无心而人有心。人者具耳目口鼻四肢百骸。人心从此形气发。故有营为谋虑而谓之私欲。
即人心而识道心。
就形气所发而没这些计较。则便是即人心而识道心也。
【答张敬夫】虽云本是〈止〉人心之境。
如恻隐羞恶。虽道心之发。而才有把捉底意思。则便是涉于形气而入于人心之境矣。
颜子之有不善。正在此间。
非有不善之端。萌于心也。乃是不能无把捉之意也。
须是都无〈止〉是道心也。
都无一毫把捉意思。乃是自然中道。纯是道心也。此指颜子以上而言也。以下文既察本原。可加精一之工。进夫纯等语观之。则须是到大贤地位然后。方可言道心之纯矣。然则众人虽不能无道心之发。而终未离乎人心之境耶。
若于此见得。
吾身上此理充塞。若即吾身见此理。则即万物一体。更无在我在物之别矣。
它人食饱。公无馁乎。
它人食饱。说破天地万物皆我之性。公无馁乎。说破不复知我身之所为我耶。
知言亦云〈止〉此病也。
释氏和虚空沙界为己身。是以天地万物为我也。不敬其父母所生。是不知我身之所为我也。
方是初学有志于仁之人。
能志于仁则只是不为恶而已。岂能遽至于俯仰无愧。更无打不过处耶。
究夫所以〈止〉何自而来。
既有打不过处。必有所以打不过者。如气质之偏私欲之累。乃是打不过之所自而来者也。
直是从此存养。
从廓然知仁处存养。
亦岂敢自如此担当。
亦岂敢自以为更无打不过处耶。
岂复更有进步处。
志于仁以后。有许多工夫节次。方可到此地位。若才志于仁。便如此担当。则岂有进步处耶。
亦无圣贤意味。
便自如此担当。故无圣贤诚心恭己底意味。
又论仁说公者所以〈止〉复礼为仁。
不蔽于有我之私则却是天理。所以体仁。犹克己复礼为仁也。
本末指意之所在。
以爱为仁则是以情为性。故以生之性爱其情。孝悌其用。分别言之。人之不仁。蔽于有我之私。故以公为近仁。是其本末指意之所在也。
反使仁字汎然无所当归宿。
爱是仁之情。今言仁而离了爱。公所以体仁。今直指为仁体。是使仁字汎然而无所归宿也。
并与天地〈止〉而昧焉。
天地以生物为心。而人所得而为性。故其情能爱。若以爱之与仁。了无干涉则是并与天地之心性情之德而昧焉也。
爱之之理便是仁。〈止。〉可得而言矣。
有以为朱子说。有以为南轩说。今按此书。先生就南轩仁说而辨之者也。若以爱之之理以下至可得而言矣。作南轩说看则仁说中固无此全段文字。乃认为南轩说。岂非可疑耶。盖南轩仁说中己私既克云云。天地万物血脉云云。无一物非吾仁云云。便将仁字与天地万物夹杂说了。故先生就其说而辨之曰。爱之之理便是仁。若无天地万物则此理亦有亏欠。于此爱之之理。识得仁体然后。天地万物。血脉贯通。用无不周者。可得而言矣。于此识得者。所以明爱之之理。便是仁也。天地万物。用无不周者。槩以证若无天地。亦有亏欠云云。故其下以此理本甚约。今便将天地万物夹杂说。却鹘突了言之。此理甚约。指爱之之理也。夹杂鹘突了。谓不可遽言与天地万物血脉贯通也。夫子答子贡之问云云。盖亦以证夫便将天地万物夹杂说了之不可也。复见天地之心云云。又以明夫爱之之理便是仁。不必待说到天地万物也。濂溪自家意思一般云云。所以驳夫南轩之说不主于爱之理。而便说天地万物血脉贯通。其所谓只说得一般者。指与天地万物贯通云云也。其所谓自家意思如何见得者。指不主爱之理而言仁也。其前后文势语脉。段段相应耳。
【答张敬夫】七情迭用。各有攸主。
喜怒哀乐。各有所主而发也。
情之动而必有节。
节即自然之节也。
主乎存养之实。
必有事焉。是存养之实耶。
有以主乎静中之动。有以察乎动中之静。
主之察之者心也。
君子所以致〈止〉在此而已。
在于心而已。
仁则心之道。
道字当以何释。似指发见运行而言。
虽下静字。元非死物。
静时已有动之根。岂是死物耶。
虽若完全。
敬通动静。故曰若完全。
乃有可行之实。
必易置之上句然后。可见静为动之所本。而乃有下手可行之实矣。盖无静时存养之工。则及其动时。浩浩茫茫。何以为省察之地耶。〈已上六十四条。见第三卷。〉
【答吕伯恭】往年见汪丈〈止〉下个中字。
明道之意。盖谓实理。通贯周遍。无有内外。不可以在内者为是而在外者为非也。今子韶以为有病。不若只下个中字云。则所谓个中。果何物。只是浑沦无条理。而内外字亦何所著耶。
岂真所谓体哉。
克己复礼。学之体也。明道救世。学之用也。若当明道救世。而只要安坐独善。则其所谓体者。亦岂真体哉。
只是释氏所见。
不于正容谨节上做工。只念个所以然者。则更无下手处。终归于空荡之地。这是释氏所见者耶。
只此毫厘之间。
理事无精粗之别。不可姑论无事之理以尝试之。而东莱所论反涉于计较利害之私。所以不同者。只在于此耶。
但为学子辈。
非东莱为学子抄之也。乃为学子所抄取则辈下吐当作矣。
皆未尝〈止〉偏废也。
以知包行。以行包知。则是有所偏废也。
更得明示〈止〉撙节。
谓可许可责之间。明示好恶。而痛施裁制之道耶。
任道之实。
极论明辨于儒释邪正之分者。即任道之实也。
但恐不欲〈止〉担当一分。
谓东莱不欲入此是非丛中担当了。盖纲目一书就史记中褒贬予夺。自是千古一大是非案也。
闻其门人说子寿〈止〉移身。
谓其门人说子寿。虽已转步。而未曾移身耶。是子寿说子静如是云云耶。
即是自家呵叱。亦过分了。
彼不著邪字闲字。而直呵斥议论意见者。乃是侵过分数了。
【别纸】收拾心。令有顿放处。
立与在舆时。常见忠信笃敬之参倚于前。则心自收拾顿放。是收拾心。顿放于忠信笃敬上耶。
不待指东画西说南道北。
指异端谈玄之病而言也。盖或指东而画西。或说南而道北。闪铄玄妙者。乃不就低平处看道理之病。
至其馀味之无竆。
伊川之言。既有以合乎告君之道。而至其蔼然恻怛之馀味。又可以为学者自养之方。
【答刘子澄】徒恃片言之守。
众理既明则异学自不能为吾之患。若只守得异学是侵正道之言也。则是仅能不为所夺而已。
亦不得而避。
不可以避名之故。而不为义之当为也。
【与刘子澄书】博杂之病。
子澄之学。博杂欠精约也。
似有此病痛。
有建昌学者之病也。
见得此意甚分明。
谓见得为学之意耶。〈已上十九条。见第四卷。此下陆陈问答二卷。未及箚录。〉
【答袁机仲书】次第行列。
次第如一二三四之次第。行列如前后左右之行列也。
天地变化之神。
神者所以主变化者也。
盖自其用处之末流言之。
作长而敷荣润泽。似乎柔。敛藏而严肃凝聚。似乎刚。
易中卦位义理层数甚多。
机仲之以仁为柔。以义为刚。移北就南。移南就北。乃是辊成一块。不知层数而然也。若会得层数。则仁自为刚。义自为柔。北自北南自南。无相妨分疏之弊。卦位义理层数。亦可以推见之矣。
阴阳不得〈止〉一德之全。
移北就南。移南就北。是阴阳不得据其方盛之地也。以仁为柔。以义为刚。是仁义不得保其一德之全也。
【答耿直之书】体用圆融。
浑全周流。不拘滞一隅之意。
【答薛士龙书】盖不出章句诵说之间。
如小学所记。皆傅经义日月刮磨之类。
成己成物之要。未尝不在于此。
指洒埽应对进退者。盖此是下学之事。而上达处便在其中。故所以下文有广大精微超然独得之云也。
【答林谦之书】因践履之实。以致其知。
因致知以践实。乃学问规模先后。而此云因践履以致知。此又知行轻重之序。盖以孝弟忠信庄敬持养。为下学之本者。已是先有致知工夫在也。
【答江元适书】凡此与来教〈止〉驻足之地者。
元适之言。不循阶级。急迫求之。故先生警之如此。
求仁精义。亦未尝不相为用。
仁义二者。初未相离。故求仁精义。亦相为用。以仁义分天理之体用。以求仁精义分人心之体用者。乃刊补中语。而愚意求仁于日用之间者。已是就用上说。然则以求仁精义分属体用者。乃是以仁对义说故耶。
夫岂平日〈止〉诀者哉。
性与天道。亦不出于文章之间。则雅言常行。即是分明指诀。岂有他哉。
【答詹体仁书】今时学者大抵亦多如此。
亦多如此之云。非缀上文也。乃包下文言而不行只说践履二者之病而言耶。
【答黄文叔书】不足以动人悟物。
言其言语精神。尚不足以动人悟物。则况于得君行道耶。说将尚不下。又何以议此。正指是也。
【答徐元敏书】致知者进学云云。
元敏之言。偏于主敬而欠却致知工夫。故发此致知二字以告之耶。
【答林峦书】示喩推所闻以讲学闾里间。
学未有得而遽以教人自处。故先生以知困自彊等语警之。
【答柯国材书】失天理之正。而陷于人欲之私。
必欲于传注之外。别求自得。务立新说者。乃是私意骨子。岂不骎骎然失天理而陷于人欲之私耶。
【答许顺之书】乃谓本末精粗本无二致。
以理言则精本粗末。虽是一串贯来。而就事言则精本粗末。岂能无分哉。若滚为一团而全无分别。则是更无下手开口处矣。
不敬便不活。
昏昧放倒。岂有所谓活耶。
若一向矫枉过直。
矫柔弱之过。至于当默而不默。矫刚彊之过。至于当显而不显。是乃矫枉过直也。
正是倒说了。
心之存亡而仁之存不存系焉。今以仁之存与不存。说心之存亡。是倒说也。
此亦养气之一助。
既免俯仰败意思。则此心便自宽广。亦岂非养浩气之一助耶。
【答陈齐仲书】亦须有缓急先后之序。
一草木一器用。岂所先所急哉。固有大于此而不可缓且后者也。
【答王近思第三书】无文辞二失也。
如曰古者祝以事告而无文辞。今以文辞文之。二失云耶。
【答魏元履书】若于此见得一义理血脉。
于此之此。指春秋耶。如是看则似与上段所谓老兄心中本闹。非所以矫失趋中等语。不相应如何。
若声罪致讨。以义取之。
谓刘璋父子窃据一方。其罪固可讨。以此声罪。以义取之。乃用权之善耶。
【与魏应仲书】逐日早起〈止〉反复数遍。
初学所诵读册子至于三四袠。与一书了后更看一书之意。不同何欤。
【答范伯崇书】本欲臣子之义两得云云。
诸大夫身任其责。以王命讨之。臣之分也。不与其事而避位。听于天子。子之分也云尔。
孟子论取之而燕民不悦云云。
以民之悦不悦而为取不取。则是已有欲取之心也。其可乎哉。
更须求所以立其本。
下文以庄敬为主等语。乃所以立其本者耶。
检身驭下。尤不可不加意。
伯崇所患在柔弱。故以检身驭下之道。加勉之耶。
以开有我之私。
开是辟之意耶。
如孟子论养气〈止〉一本之大。
论养气而及告子义外之非是。据天理以开有我之私也。因夷子而发天理一本之大。是因彼非以察吾道之正者也。内外之道。一以贯之。非我为内而彼为外也。据天理而开彼私。因彼非而察吾道者。是内外一以贯之处耶。〈已上三十三条。见第七卷。〉
【答刘平甫第三书】先圣言君子〈止〉不固。
重而威则所学者固。不戏谑亦是威重之所生而持气之一端也。
明则有〈止〉鬼神。
明有礼乐。指严大宗。幽有鬼神。指谨祭礼而言耶。
伊川曰发禁躁妄。〈止。〉内外表里照管。
和心气。照管乎内者也。禁躁妄。照管乎外者也。
【答何叔京书】此正天理人欲消长之几。
猛省则天理长而人欲消。小懈则人欲长而天理消。
文义事理。触类可通。
文义谓经传之义。事理谓事物之理。既有默契于已发未发之几。则心定理明而触处可通矣。
操约者敬而已。
所操要约则敬而已。夫事物之来。至众且繁。而我以一敬应之有馀。则岂非所操者至约耶。
欧阳公论世宗事。
下注欧公以为宁受屈法之过。以申父子之道。盖欧公以权言也。故以孟子窃负而逃之说。为垂世立言之说。是以正理为空言也。
执中当知时。苟失其时则亦失中矣。此语未安。
执中当知时。乃叔京之言。而先生以为未安也。若以随时处中之意观之。则此说似无未安。而其所以未安者。在执字上耶。更按中之所以为中。以其随时而处中故也。然则中字里面已含得时字。而其言如此。故曰未安耶。
向以所示遗说〈止〉三十里也。
谓以遗说数段寄之南轩。而得其所报如此耶。始亦疑其太过。谓南轩所论。疑有太过处。及细思之皆然。谓南轩所论皆然也。故有有智无智较三十里之语耶。
因其良心发见之微。
敬之工无所不在。非谓必待良心发见而后始加持敬之工也。盖欲以良心发见处。为做工夫底本领尔。
知此则知仁。
知日用之间。天理流行。初无间断处。则知仁之周流贯彻。体事而无不在也。
乾坤易简。交相为用之妙。
觉处乃干之易知之妙。操处乃坤之简能之妙耶。
窃谓高明之病正在于此。
谓叔京之病。正在于旁搜广引。盖如上所戒博观之弊耶。更以文势顺看则恐谓叔京惮于费力而草草自欺。其病正在于此。以下书惮于费力而不为之语观之。亦相应如何。
其亦可谓言近而指远。
不曰虚静渊默。而曰整齐严肃。言之近也。整齐严肃则心便一便存。指之远也。
心之体用始终。〈止。〉又不可不分耳。
既云真妄邪正。其实莫非神明不测之妙。则与子约不分真妄。皆为神明不测之妙者。何以异欤。曰有下段所论。故可见与子约之言不同也。
盖通书文虽高简云云。
上云与太极通书绝不相类。而下独举通书者何欤。太极图。本通书之首章故然耶。
却待反本还原。
若以存亡出入之心。谓别是一个心。则是必须反本还原别求一个无存亡出入之心换却也。
须知天理只是仁义礼智之总名。仁义礼智便是天理之件数。
摠名则浑然者也。件数则各有一个道理者也。近日朋侪间统体各具之论当考。
孟子之言。固是浑然。
孟子曰仁人心也。则凡有是心者。当无有不仁。而或至于不仁者。失其本心之妙故也。然则仁字心字。略须有分别。而孟子之言则固是浑然也。李先生所说不是将心训仁字者。若果以仁训心。岂有至于不仁者耶。
体用一源。显微无间。
即体而用在其中。是一源也。即显而微不外焉。是无间也。
谓因天理而有人欲则可。
虽是天理之发。而或过或不及。便流于人欲。是因天理而有人欲也。
敬则心有主宰〈止〉知之。
勿忘则有主宰。勿助则无偏系。
【答程允夫书】苏氏议论切近事情。〈止。〉又不但空言而已。
其衒浮华忘本实贵通达贱名检者。将使世之慕而效之者。靡靡然趋于虚诞鄙污之地而不知其为非矣。此其害岂止空言而已哉。
恐亦未免于空言。
其立心行事既如是。则其议论之可喜者。只是无实之空谈。固不足以施之事而责其效。终亦未免于空言也。上段则明其说足以坏人心术。故曰不但空言。下段则明其论终不足为实用。故曰未免空言也。
理之所在。即是中道。
中道指人所行处而言也。
不可将精神知觉做性字。
将精神知觉做性。正释氏说也。
期以数年。当有用力处。
不曰得力。而曰用力。就允夫分上而言也。
亦请只于此用力。
于此之此。指持敬以竆理也。
知之亦已晩。
允夫素欠诚实。故善其得力而责其已晩耶。〈已上二十九条。见第八卷。〉
【答胡广仲书】此周子所谓物则不通。
众人动而无静。静而无动。囿于物中也。
神妙万物。
圣人神而莫测。不囿于物也。
惟夫众人之动。动而无静。
发而中节。即是动中之静。众人之发则不能中节。是动而无静也。
以礼教学者最善。
礼之正容谨节。亦敬之事也。所以使人有所据守。
不知善之所自来。
善者自天命纯粹至善中来者也。
有节与无节。中节与不中节。
有节则中节。无节则不中节。有节无节。就心而言也。中节不中节。就事而言耶。
真妄又与动静不同。
性具动静。而至于真妄。则与动静不同者。性有真而无妄也。
盖真则指〈止〉未感物耳。
真即所谓无极之真。指本体而言也。静则所谓未发之中。指心体而言也。
若但守今日之所知云云。
所知既不精则以此涵养。终不免有病也。
心字贯幽明通上下。
已发未发。可以幽明言。亦可以上下言耶。
所以有所知不精。害于涵养之说。
安排此个意思规模。是所知不精也。不能到得中正和乐广大公平底地位。是害于涵养也。
【答吴晦叔书】左右近臣。〈止。〉社稷大臣云云。
近臣大臣。所处之地不同。故从君守国。其事亦不同。而所以为安国兴复之计则无不同也。
防患立心之一术。
戒巧令。防患也。务敦朴。立心耶。
致知云者。因其所已知者。推而致之。
补亡章大学始教云云。与此互相发也。
今就其一事〈止〉固各有其序。
小而洒埽应对。必知所以洒埽应对者然后能行之。大而修身齐家。必知所以修身齐家者然后能行之。此其序也。
名字界分。
上文仁者性之德以下。至元者天之所以为仁之德。说名字界分也。
【答石子重书】求之自浅〈止〉及远。
求之自浅以及深者。知之事也。至之自近以及远者。行之事耶。
若谓以其舍之而亡云云。
若谓以其舍之而亡。致此出入无时。莫知其乡云。则是只说得心之病。而非所以说得心体者也。
自是好语。
文定之言。若不深究。则其所谓不起不灭者。似近于块然不动。而文定之意固不如是。故曰自是好语。
其顺理而起〈止〉故者云尔。
其顺理而灭者。乃是从顺理而起者来。故其灭也亦可以感而通者言耶。
密察见得。便泰然行将去。
密察见得知也。泰然行将去行也。
慎独须贯动静做工夫始得。
有事时固当慎独。无事时亦当慎独。是贯动静做工夫处也。
【答陈明仲书】不敢自信而信其师。
如上圣贤之言。反求诸心者也。
亦可谓支离之甚矣。
彼自以为简易。故反其说而攻之也。
见得他小。
佛之离弃事物自私自利者。乃其小处耶。
弟先亡无后。亦为别庙。
先举弟而后及伯叔祖父兄之无后者。盖主祀者必是嫡长则无后而为别庙者。必弟也。若伯叔祖父兄则或是既冠而死者。或既亡无后而次嫡承宗也。
表里如一。而私意无所容。
加工于四者。久而不懈。则自当表里如一而无私意之可容。思岂不在于其中乎。
【答李伯谏书】亦窃取其似是而非者。
取吾儒说之似释而实非释者云耶。
他却全不管著。
谓发处全不管著耶。
乃是天理本然。
人之资禀有高下。造诣有浅深。不可一蹴便到此。亦天理本如此。所以用工须有渐也。
【答曹晋叔书】矫揉到此地位。
谓矫揉柔弱便佞之质。到刚毅木讷地位也。
【答林择之书】因知若此学不明。天下事决无可为之理。
此学若明则人知仁民爱物之道。天下之事。无不可为矣。
放开忒早。此语亦有病。
上蔡以为恭叔放开忒早。则是非以要放开为病。特以太早放开为病。所以此语亦有病也。
心虑荒忽。未必真能存得。
既不加工于容貌词气之上。则无所依据。心虑荒忽。固未必真能存得也。
放教到极险处。
毫忽之地。便堕人欲。此是极险处也。〈已上三十五条。见第九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