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说解颐 (四库全书本)/正释卷17

正释卷十六 诗说解颐 正释卷十七 正释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诗说解頥正释卷十七   明 季本 撰
  彤弓
  经旨曰此天子飨有功诸侯而赐以弓矢之乐歌也苏氏所谓其赐也行之以飨礼是己以君飨臣当为大雅
  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鼔既设一朝飨之赋也
  彤弓朱弓也弨弛貎受受于弓人也藏藏于王府也中心言诚也贶与也一朝言速也大饮宾曰飨
  ○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宾中心喜之钟鼔既设一朝右之赋也
  载载于弓檠而抗弓体使正也右尊之也古人以右为尊尊其功而右之所以有飨也
  ○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鼔既设一朝酬之赋也
  櫜韬也谓弢弓也酬报也飨之所以报其功也
  彤弓三章章六句
  郑氏曰凡诸侯赐弓矢然后専征伐华阳范氏曰先王知天下诸侯之不可无长故为之方伯连帅以维之其有功则赐之弓矢使专征伐以正诸夏此王室之所以尊也不然则强陵弱大并小而莫之制天子之政令有所不行矣东莱吕氏曰所谓专征者如四夷入边臣子篡弑不容待报者其他则九伐之法乃大司马所职非诸侯所专也与后世强臣拜表辄行者异矣又曰受言藏之言其重也受弓人所献藏之王府以待有功不敢轻予人也中心贶之言其诚也中心实欲贶之非由外也一朝飨之言其速也以王府宝藏之弓一朝举以畀之未尝有迟留顾惜之意也后世视府藏为己私至有以武库兵赐弄臣者则与受言藏之者异矣赏赐非出于利诱则迫于事势至有朝赐鐡券而暮屠戮者则与中心贶之者异矣屯膏吝赏功臣解体至有印刓而不忍予者则与一朝飨之者异矣
  菁菁者莪
  经旨曰此人君得贤而爱乐之诗也序以为乐育人材者意固不切至集传谓燕宾客之诗则诗中凡为燕飨而发者皆有嘉宾旨酒鼔乐之语而此一无及之恐不可目以为燕或因以用于燕耳如蓼萧亦无燕语则亦但可为送来朝诸侯之诗耳凡言乐歌而语不及于燕飨者皆当以此例之此诗亦大雅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兴也既见君子乐且有仪兴意
  菁菁茂貎莪罗蒿也茎可食既老则为蒿蔚而不可用详见蓼莪字义中阿阿巾也以喻贤者在山泽之间宜及时用之及其既老则不可用而终于弃置矣君子指贤者乐者得见而中心乐之也有仪谓敬畏贤者则而象之不敢肆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兴也既见君子我心则喜兴意乐出于心即是喜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兴也既见君子锡我百朋兴意百朋者元龟之直至重者也元龟长尺二寸直二千一百六十为大贝十朋盖二贝为朋凡言朋者皆以贝言也至于十朋以上则为龟矣此班固食货志龟贝之品也况百朋又十倍于十朋者乎贤者能邃知来物而以先几启人如元龟然其重莫加是天赐我以百朋也旧说以为如得重货之多则计利之言非所以加于贤者也
  ○汎汎杨舟载沉载浮兴也既见君子我心则休兴意杨舟杨木为舟也载则也毛郑以载为载物殊不知沉浮为未见君子而心不安之喻也乌得以载物言之
  菁菁者莪四章章四句
  六月
  经旨曰尹吉甫伐𤞤狁成功而归以饮御诸友故在朝之君子作此以美之非朝廷劳还之诗也劳还宜别有诗而今不传耳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𤞤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赋也
  六月长乐刘氏云建巳之月是也集传以为建未非矣盖周已改正士大夫在朝称谓岂宜用夏正之月哉然与出车四章郑氏以黍稷方华为六月者不同盖彼以黍稷之华当在建未之月故耳吉甫与南仲同时而征𤞤狁吉甫之诗言其先赴大原而在京发程之时也故其月在前南仲之诗言其继往朔方而在外触景之时也故其月在后其实同为一时事耳栖栖犹依依谓心依于王事也饬整肃言其夙戒也骙骙马行不息貎言其欲进也行师之备莫先于车马故特举而言之以见其急也常服在军则以戎服为常炽火盛貎于曰也谓王命也匡正也王国指镐京而言即丰镐之镐也时𤞤狁至于泾阳则王国震惊矣此言六月出师之所以急也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赋也
  比物而四牡皆骊马有力而又齐其色也可以见马之有馀矣则法也马皆合法所谓不称其力而称其徳也能闲习之可以见教之有素矣服即戎服也三十里者一舎之地也古者吉行五十里师行三十里此言行师之慎见其急而有制也
  ○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𤞤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赋也共音恭后凡恭敬供给之共并同马之身长背广者然后为大颙者颙然可望也曹氏别以首大为颙非也盖此言马之大而有力乃其平时所物者如此奏荐肤大公功也严者密于中也翼者肃于外也共与恭同武之服谓戎衣也既著戎衣则当敬共而所以为共者不过严与翼耳承上章四骊闲习而言马之强壮足以自备而吉甫但薄伐之以奏大功不待大兵之出也薄伐而成大功谓问其罪而𤞤狁自服也盖其所以行兵者惟以严翼敬共为本不敢轻于用武故能以此成功而定王国也周自文武以徳怀来蛮夷已率服矣穆懿以降徳教渐衰至于厉王失道滋甚而𤞤狁始复侵犯若求其故岂可穷兵吉甫复申文武之化而启其本心则𤞤狁亦思反正何为而不效顺哉王国前言匡此言定自其欲定而言则曰匡自其既匡而言则曰定此言吉甫能敬事而不以战胜为功也
  ○𤞤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斾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赋也织音志与炽同
  茹如柔亦不茹之茹言不可轻视也整居言其兵之整饬也焦获在令西安府泾阳县西北镐在周畿近边之地非镐京也方即朔方𤞤狁自镐方而入侵至泾阳即屯焦获去镐京仅百馀里耳其兵甚整此正其不可茹也央央在中不定之貎元戎十乘者不用大众也先启行者谓吉甫之意不在战功但欲谕以辞命责以大义示以声威故先至泾阳以驱逐出境盖徐相机宜以制发兵之节耳此言𤞤狁势强而吉甫不以兵力屈也
  ○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薄伐𤞤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赋也大如字
  轾车之覆而前也轩车之却而后也凡车从后视之如轾从前视之如轩然后适调也佶壮健貎吉甫尹吉甫此时大将也车马安闲皆能调习惟以自备故不言弓矢戈矛见其夲意不在于用武也而吉甫但自泾阳薄伐之驱逐以至大原以其身所备文武之徳柔服而已自其徳之能感动人而言则曰文自其徳之能震慑人而言则曰武文武夲一徳随宜而施前章所谓共者共此而已言吉甫能不假兵力以成功而可为天下法也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鳖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赋也
  燕喜者谓成功以归则安而可喜也多受祉者谓王国既定则福亦及之也来归自镐而其行永久盖镐即大原吉甫但至此久居经略之而已不穷追而以兵迫也私饮酒而非公燕曰饮详见彤弓字义御进侯维也以其在外日久而归故饮御诸友以叙欢洽之情而在席独举张仲为言则所重在于张仲耳盖张仲者吉甫之友也善父母曰孝善兄弟曰友张仲有孝友之徳吉甫平日所资以辅仁者故能以爱民为本不忍有伤以见今日之不战屈人其原盖有所自矣此言吉甫既归而燕朋友以明徳有所归也
  六月六章章六句
  诗言薄伐者惟此与出车二篇观其所称止于车马而不及陈师鞠旅整众修戎之事可以见其发兵之初意本不期于战也圣人之所谓成功者盖在于此宜深玩之
  采芑
  经旨曰方叔奉命南征而能以威望服蛮荆故诗人作此以美之也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𤱔兴也方叔莅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有奭簟笰鱼服钩膺鞗革兴意
  采取也芑嘉榖也如生民维糜维芑之芑旧说以为苦荬菜非也田𤱔之中不宜有菜而以三千之车采之菜亦不应如是之多此以采芑起兴谓新治之田虽非素稔若民得尽力于此亦略有收故以薄言若劳于用兵则无暇治农矣莅临也其车三千言革车之多也旧说法当用三十万人以武王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例之则亦但当用三万人耳每乘百人之说未可据以为常也辩见读礼疑图卷三车言三千则广车轻车具在其中统而言之则皆兵车也方叔临此三千之车其所肄习于师众者惟在其千言干则所重在捍蔽盖师行以备击射也路车象路也奭赤色尚未临阵故不用戎路戎路革挽而漆之是为墨车其色非赤也此言方叔为帅而率众惟乘象路以示闲暇不汲汲于乘革车以待战也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乡兴也方叔莅止其车三千旗旐央央方叔率止约軧错衡八鸾玱玱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兴意
  中乡死徙无出乡之乡田在乡居之中治垦未成与菑亩同旗旐央央以三千之革车言也行军有五方之旗但举青龙之旗玄武之旐盖以东北二方见其馀耳详见千旄字义八鸾四马八鸾也详见蓼萧字义玱玱与锵锵同详见有女同车字义命服天子所命之礼服也朱芾即赤芾详见车攻字义皇犹煌煌也命服非戎服朱芾非韎韐言方叔乘象路而锵然鸣鸾服命服而玱然鸣佩皆示闲暇也盖申说上章之意
  ○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兴也方叔莅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兴意
  鴥说见晨风隼鹞也陆农师曰一名雀鹰盖迅疾之鸟隼之击物遇怀胎者辄释不戮故曰隼闵胎义也隼疾鸟有义而亦知止以兴兵有义心而当蚤戢之意钲者镯铙之总名镯以节鼓铙以止鼓皆属于鼓人主节止而言故曰钲人耳陈谓陈之使成行列也鞠谓告之曲尽也自其合聚而言则曰师自其部分而言之则曰旅盖互言之鞠旅惟以警众未及战也鞠旅必先陈师故伐鼓以集众众既集则止鼓以听誓故伐鼓文在其上而属之钲人也渊渊深远之意临川王氏所谓师众则鼓远鼓远则声深是也然亦可见其军行之肃静矣振旅者振作之也使之戒严勿或惰衰耳阗阗众盛声所谓鞠旅者意正如此盖先为不可胜之备也左传以出为治兵入为振旅其说不通辩见春秋𥝠考桓公六年大阅下矣此言方叔纪律之严而在我者有不可胜之形也即其肃静而观之所谓藏于九地之下者也此非有诚明之学者不能故揭而称之曰显允允而既显诚则明矣
  ○蠢尔蛮荆大邦为雠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𤞤狁蛮荆来威赋也
  蠢动而无知之貎蛮荆荆州之蛮也详见殷武字义大邦犹言中国也元大犹谋也壮犹非谓以力胜者老成长虑而檐当不疑也执讯获丑说见出车亦蛮荆所自就缚非以战擒也戎车即三千之车也啴啴众多声焞焞明盛貎霆雷之急疾者即霹雳也此以军威示先声其实不用战也方叔侵伐𤞤狁必是采薇时尝为帅非与于吉甫大原之师也大原有吉甫翔方有南仲各分所部而皆以不战成功矣何与于方叔哉来威者来服而畏威也此言方叔以素望而致蛮荆之服也
  采芑四章章十二句
  车攻
  经旨曰序说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境土修车马备器械复会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集传仍之已得其大意矣但古之天子未有无事而召集诸侯会同者周官行人曰时会以发四方之禁盖天下苟有不义则徴其邻国之诸侯入会以定禁止不义之谋既会则使王臣出盟以誓同奨王室谓之同盟事无常期随时而会故曰时会也宣王之会诸侯得非以其邻境有不义如蛮荆淮夷之未服而发禁欤因而田猎以讲武事则先以练习耳此岂无故而淫田哉诗人见其狩无计功计利之心真为王者之徳也故特作此诗以美之实与瞻彼洛矣互相发明但此因狩而言故举狩为重耳当为大雅
  我车既攻我马既同四牡厐厐驾言徂东赋也
  我本宣王言车田车也攻治也谓治之坚也同齐也四牡有力之马也厐厐力之厚实也观后章四黄盖必齐其力而又齐其色矣详见六月字义东东都洛邑也此言初发车徒而往东都未及所为之事也
  ○田车既好四牡孔阜东有甫草驾言行狩赋也
  车好则攻矣牡阜则同矣甫草甫田之草也甫田薮名东都常狩之地也此言行狩则指其所为之事矣
  ○之子于苖选徙嚣嚣建旐设旄搏兽于敖赋也
  之子以天子所使掌狩者言也为苖除兽故曰苖选数也徒众也嚣嚣连呼声言徒众无或讙哗惟数之者嚣嚣有声见其静冶也敖地名在甫田西界此言选徒而将行狩也○以上三章皆举狩备以为下文张本尚未实狩也
  ○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会同有绎赋也
  彼指诸侯言奕奕聫络布散之貎见诸侯乘车之众也芾与黻同蔽膝也详见终南字义诸侯则赤芾舄诸侯亦赤舄详见狼䟦字义赤舄而加金饰故曰金舄时会曰会同盟曰同绎不绝貎此章言诸侯因王事而来会于东都也
  ○决拾既佽弓矢既调射夫既同助我举柴赋也
  决即韘也所以䕶大指详见芄兰字义拾以皮为之著于左臂以遂弦故亦名遂佽谓手与指相次比也调谓弓强弱与矢轻重相得也射夫谓诸侯来会者夫则男子之緫名也同谓恊于天子而从猎者也柴说文作㧘谓积禽也助天子举柴见诸侯不𥝠其所获也举柴但以获禽言非谓获多也若获多则与大庖不盈之言相碍而非古者不欲多杀之意矣此章言诸侯既会同而助我田猎以举积禽也
  ○四黄既驾两骖不倚不失其驰舎矢如破赋也
  四黄则又齐其色矣倚偏也驰驰驱之法也舎矢如破巧而力也驾马之时先使两骖不倚所以正其驰也不失其驰而舎矢如破则御者志不在于多获而获必以正矣此见其徒御之良而田猎所获非诡遇之功也
  ○萧萧马鸣悠悠斾旌徒御不惊大庖不盈赋也
  萧萧肃静貎斾详见六月字义临当搏兽之时亦设斾故以斾旌言然曰悠悠则亦见其从容自得矣徒即前章选徒之徒御谓御车者不惊谓不以失禽为惊也大庖君之庖也谓宁大庖不盈而不贵于多杀也盖古人无计功计利之心其于禽兽取其不用命者足以充用而已岂欲过多而使大庖之盈溢哉此承上章而言不贵多获之意○观徒御如此则之子之掌狩者其亦圣人之徒欤
  ○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赋也闻音问后凡声闻之闻并同
  征行也闻徒众之行而不闻其声言至肃也前章所谓选徒嚣嚣而无或讙哗者意正如此君子指宣王自其成徳而言则曰君子自其徳之大备而言则曰大成上二章皆圣人之事也故緫而赞美之如此云○按此诗虽两言之子特以见有司之事其实主此狩者宣王也观于瞻彼洛矣则可知矣
  车攻八章章四句
  此古人田猎之正道也孟子御者羞与射者比比而得禽兽若丘陵弗为之言可谓得此诗之心矣驷鐡吉日视此气象何如哉
  吉日
  经旨曰此必非宣王时诗盖时王之远荒于田者也在位之臣作此诗以夸美之其实寓规诲焉不以陈于君则非大雅也
  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群丑赋也
  戊刚日也伯马祖也求福曰祷谓祭马祖而求祷之也丑众谓禽兽之群众也车坚马肥而升大阜以从群丑则既狩矣
  ○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赋也
  庚午亦刚日也差择也观上章所言盖已狩于近地矣至于庚午甫逾二日而复差马将狩于远地也兽之所同言其聚也麀鹿牝兽非可供干豆者而特举以言见其非为祭祀故不择物但利其多故就其聚处耳麌麌众多也漆沮二水合于同州至朝邑县而入渭在泾水之东乃汉冯翊之漆沮也循漆沮而上皆高山多兽是兽之所同也其地在畿内按尔雅十薮周有焦获在今泾阳三原二县之间当泾水之东北漆沮之西南去镐京百馀里此周人常狩之地也但漆沮合流之处去镐京已三百里循二水而上则又远矣而天子亲往焉故曰天子之所讽其出太远而淫猎也
  ○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群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赋也
  中原漆沮之原中也祁大也趋则儦儦行则俟俟兽三曰群二曰友燕乐也从狩者悉率左右之人以乐天子则无人不以狩为媚矣此言其欲得兽之多也
  ○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宾客且以酌醴赋也
  方持弦矢曰挟一矢而死曰殪豝如一发五豝之豝豝以肥得名兽比豵为大者也对兕而言则为小耳发矢本为小豝而所殪乃大兕则见虞人驱兽之多与驺虞翼五豝以待射者异矣御进也醴汁滓相将如今甜酒也但云御宾客以酌醴而不言供祭祀明其但以乐宾充庖而不知事神岂非荒于田狩而燕饮无节者乎其视车攻气象大不侔矣
  吉日四章章六句
  鸿雁
  经旨曰此人民离散而其君能劳来安集流民喜之而作此诗盖国风也不知其属于何国而必以为宣王则凿矣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兴也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兴意
  鸿雁春北秋南转徙无定肃肃畏惧貎盖欲避缯缴有所惧而不敢栖故其羽肃然喻流民之不安其居也之子流民自相谓也劬劳病苦也以流民在野时言及至也矜人能矜恤人者即不忍人之民牧也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言我昔日在野劬劳及至今有矜我之人而后能以我鳏寡为哀也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兴也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䆒安宅兴意
  鸿雁之趾连蹄不能握木故渐于木则为不安泽者鸿雁之所安也中泽泽中也于垣流民既归筑墙而作室也一丈为板五丈为堵虽则劬劳言其始在野之劬劳也䆒终也宅居也
  ○鸿雁于飞哀鸣嗸嗸兴也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兴意
  嗸嗸喻流民愬苦之声以其在野之劬劳言也宣骄者谓小民当以谦谨为恭若以愬人则其心骄肆而不能自晦矣此惟哲人为能察之而愚人不能知也
  鸿雁三章章六句
  庭燎
  经旨曰刺不蚤朝也天既明矣诸侯朝者辨色而犹不蚤起视朝故诗人作此以刺之也盖似王风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赋也央中也处燎之光谓始然而有光也止语辞将将众集远闻之声详见有女同车字义夜当未央时则来朝者未至君门其鸾声大而远闻也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晣晣君子至止鸾声哕哕赋也艾尽也晣晣燎久而光小也⿰口⿵戌小 -- 哕⿰口⿵戌小 -- 哕声之微也夜当未艾时来朝者渐近君门其鸾声缓而微也
  ○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观其旗赋也乡音向
  有煇谓燎尽而见烟也观其旗则天明而朝者之车旗皆可见矣○古者人君视朝辨色而入然入朝诸侯其车自夜分而即至盖敬君之礼不敢不豫也至于向晨辨色则可入朝矣然曰观其旗则犹在外也至此而犹不出视朝上之怠荒可知矣旧说王将视朝不安于寝而问夜之蚤晚则乡晨何待于问也向晨而不出尚得为寝之不安乎
  庭燎三章章五句
  沔
  经旨曰乱世谗谤相倾而劝其友以谨言免祸故作此诗此朋友相戒之辞也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彼飞隼载飞载止兴也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兴意
  沔水流满也水趋于海犹臣子归向于君也隼鸟飞而能止喻鸷悍者不至于放纵也如此则人有为国之忠而不敢肆为谗言此所取之兴也我兄弟即后章所谓我友也邦人诸友指在邦者而言则非我友矣莫肯念乱谓其以谗言生乱也此言在邦诸友不念乱之所起在于谗言故呼我兄弟而谓其当谨言以免祸勿贻父母以忧辱也
  ○沔彼流水其流汤汤□彼飞隼载飞载扬兴也念彼不迹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忌兴意
  汤汤泛溢也飞扬不止也不迹谓无迹可据即无稽之言也载起载行忧之深而不遑宁处也
  ○□彼飞隼率彼中陵兴也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兴意
  讹伪也即上章所谓不迹以此诬加于人则谓之谗言也言隼率陵中而飞犹将有所止也而讹言则人无有以其生乱而自惩者犹前章所谓莫肯念乱也安得有止时哉故呼我兄弟而戒之曰我友当敬敬者谨言以慎其行也如此庶几可以免祸不敬则谗言兴而祸将及矣祸及则父母可知是安可忽而不敬哉
  沔水三章二章章八句一章六句
  集传曰卒章脱前两句
  鹤鸣
  经旨曰此诗说者多异郑氏谓教宣王求贤似非诗意惟序曰诲宣王也董氏解云此诗其师傅所作欤庶几近之集传虽不明言所作之由而亦谓其必陈善纳诲之辞也盖亦不远于序说云当为大雅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比也
  鹤长颈竦身高脚顶赤身白颈趐尾黒常夜半鸣声高几闻八九里皋泽中水溢出所为坎从外数至九萚木之先落叶者当指恶木言之方与下章榖字相应错砺石也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比也
  榖一名楮恶木也作榖者非攻玉所资者错也○鹤鸣而声远闻诚之不可掩也鱼潜而或在渚理之无定在也此岂有一息之可忽乎彼园与他山相对皆以在外者言谓人之有善当择以相从不可并其恶而不知也人之有恶当取以自砺不可以其不善而遂弃也此二者皆取诸人以为善之事进徳修业之实功也人臣之所以诲其君者莫此为切非知道者其孰能与于此
  鹤鸣二章章九句


  诗说解頥正释卷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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