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靜菴先生文集
卷之二
作者:趙光祖
1929年
卷三

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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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聖試策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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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聖人豈徒言哉。其規模設施之方。必有先定於未行之前者。其可指而歷言之歟。當衰周之末。紀綱法度。皆已頹圮。而夫子猶以爲三年有成。若過三年。則其治效。當如何耶。亦有可觀其已行之跡者歟。聖人過化存神之妙。未易容議。予以寡德。承祖宗丕基。臨政願治。於今十年。而紀綱有所未立。法度有所未定。如此而求有成之效。豈不難哉。諸生。學孔子者。皆有堯舜君民之志。不止於有成而已。當今之時。如欲致隆古之治。何者爲先務。其言之以悉。

臣對。天與人。本乎一。而天未嘗無其理於人。君與民。本乎一。而君未嘗無其道於民。故古之聖人。以天地之大。兆民之衆爲一已。而觀其理而處其道。觀之以理。故負天地之情。達神明之德。處之以道。故凝精粗之體。領彝倫之節。是以。是是非非。善善惡惡。無所得逃於吾之心。而天下之事。皆得其理。天下之物。皆得其平。此萬化之所以立。治道之所以成也。雖然。道非心。無所依而立。心非誠。亦無所賴而行。爲人主者。苟以觀天理而處其道。由其誠而行其事。於爲國乎何難。恭惟主上殿下。以乾健坤順之德。孜孜不息。出治之心旣誠。爲治之道已立。猶慮夫紀綱有所未立。法度有所未定。其於尊禮先聖之餘。進策臣等於泮宮。先之以先聖之事。遂及欲復隆古之治。此臣所願陳者。敢不罄竭卑懷。以塞淸問之萬一。臣伏讀聖策曰。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止未易容議。夫一人而至於千萬人。不爲不多矣。夫一事而至於千萬事。不爲不煩矣。然而所謂心所謂道者。未嘗不一於其間。而千萬人事之雖殊。而其道心之所以爲一者。天本一理而已。故以共天下之道。導與我爲一之人。以共天下之心。感與我爲一之心。感之而化其心。則天下之心。化於吾心之正。莫敢不一於正。導之而導於吾道。則天下之人。善於吾道之大。莫敢不歸於善。顧吾之道與心誠未誠如何。而治亂分矣。夫子之道。天地之道也。夫子之心。天地之心也。天地之道。萬物之多。莫不從此道而遂。天地之心。陰陽之感。亦莫不由此心而和。陰陽和。萬物遂而後。無一物不成就於其間。而井井焉有別。況夫子導之以本有之道。而易得其效。感之以本有之心。而易得其驗歟。以此而言之。則期月之可。三年之成。豈徒言而無實哉。其規模設施之方。則亦必有先定者。何以言之。道外無物。心外無事。存其心。出其道。則爲仁而至於天之春。而仁育萬物。爲義而至於天之秋。而義正萬民。禮智亦莫不極乎天。而仁義禮智之道。立乎天下。則爲國之規模設施。何有加於此耶。嗚呼。世有盛衰之殊。而道無古今之異。當周之末。紀綱法度。雖已頹圮。而使天之意。未厭乎周德。而援夫子之道。而行之於邦。禮以導其民志。樂以和其民氣。政以一其行。則政化大擧。而天地將昭焉而訢合。陰陽喣。草木茂矣。且其已行之跡。則雖有三月之治。而行者讓路。男女異道之盛美之可稱。而此固未始爲夫子之大道也。其贊周易修春秋之數事。實萬世窮天地之大法大敎。而不易之道也。夫子雖不得其位於當世。而萬世之所依式而爲治者。實同堯舜之功也。後世而苟無夫子之敎立於天下。則堯舜之道。不得傳永於後世。而堯舜之治。無由而復矣。故善觀事者。不觀於顯然之跡。而觀於不跡之跡。此所謂過化存神。而未易容議者也。臣伏讀聖策曰。予以寡德。止豈不難哉。天下之事。未嘗無本。而亦未嘗無末。正其本者。雖若迂緩。而實易爲力。捄其末者。雖若切至。而實難爲功。是以。善論治者。必先明本末之所在。而先正其本。本正。則末之不治。非所憂矣。恭惟主上殿下。以至誠之心。夙夜不怠。唐虞之治。何以而致也。唐虞之俗。何以而興也。民有一有不衣者。思所以溫之。一有不善者。思所以善之。欲躋東方於泰和之域者。於今十年於茲矣。紀綱有所未立。法度有所未定。豈聖上求治之心。未盡誠而然也。必也未得其本者歟。且所謂本者。豈非道乃出治之由。心爲出治之本。而誠亦行道之要也。夫道也者。本乎天。而依之於人。行之於事爲之間。以爲治國之方也。故爲國而得其道焉。紀綱未爲力立。而立於人所不見之間。法度未爲力定。而定於人所不聞之地。若別以爲紀綱。而以政事之末而立之。別以爲法度。而以文具之末而定之。則所謂紀綱法度者。未嘗有立。而所立反有傷於治國之體矣。何者。其本末立。惟末之從。而未得其道也。故古之明王。以知千變萬化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心者。莫不正其心而出其道也。正其心而出其道也。故爲政而仁得焉。處物而義得焉。事事物物。無一不出於道。而父子之倫。君臣之分。各得其理。天之經。地之綸。亦有所歸焉。此堯,舜,禹執中之道也。伏願殿下。不以政事文具之末。爲紀綱法度。而以一心之妙。爲紀綱法度之本。使此心之體。光明正大。周流通達。與天地同其體。而大其用。則日用政事之際。皆爲道之用。而紀綱法度。不足立而立矣。雖然。有其誠而後。其心之道。立於貞固。終見其成也。子思子曰。不誠。無物。誠者。所以紀綱之本之立。而無不實者也。天地之理。至實而無一息之妄。故自古至今。無一物之不實。聖人之心。亦至實而無一息之妄。故自始至終。無一事之不實。故凡事之出於心者。必有是心之實。而所行之政。無有不實。而紀綱有所立。而不爲苟且。法度有所定。而不爲文具矣。殿下若以政事之末。爲紀綱法度之方。以一心之妙。至誠之道。反以爲迂緩。而不勤乎心法。則是求水於山。而求木於水也。終未見其絲毫之驗矣。此紀綱之大本也。大法也。若法度之所以粗定。紀綱之所以粗立者。未嘗不在乎敬大臣而任其政也。君未嘗獨治。而必任大臣而後。治道立焉。君者如天。而臣者四時也。天而自行。而無四時之運。則萬物不遂。君而自任。而無大臣之輔。則萬化不興焉。非徒不興不遂而已。天而自行。君而自任。則大失爲天爲君之道。且旣置之以大臣之位。而使之姑以奉行文書爲職業。又恃小臣之察以防之。則上而君不得使臣之道。下而臣不得事上之方。而君臣之道缺矣。故古之聖君賢相。必誠意交孚。兩盡其道。而可以共成正大光明之業矣。伏願殿下。姑以敬大臣而任其政。粗立其紀綱。粗定其法度。以基後日大本之立。大法之行也。臣伏讀聖策曰。諸生。學孔子者。止其言之以悉。臣荒蕪末學。何足以知之。夫子之所以爲邦。不過曰明道而已。所以爲學。不過曰謹獨而已。謹以明道謹獨二事。爲殿下獻焉。所以治國者。道而已。所謂道者。率性之謂也。蓋性無不有。故道無不在。大而禮樂刑政。小而制度文爲。不假人力之爲。而莫不各有當然之理。是乃古今帝王所共由爲治。而充塞天地。貫徹古今。而實未嘗外乎吾心之內。循之則國治。失之則國亂。不可須臾之可離也。是以。使其此道之體。瞭然於心目之間。不敢有須臾之不明也。然人之情。未嘗不愼於顯而忽於微也。幽隱之間。乃群臣之所不見。而己所獨見。微細之事。群臣之所不聞。而己所獨知。是皆人情之所忽。而以爲可以欺天罔人。不必謹者也。旣有是心而藏伏之久。其見於容貌之間。發於政事施爲之際。必有暴著而不可掩者。終至於毀政傷化。故古昔帝王。旣戒懼乎此道。而常明不昧。而於此幽隱之中。尤致其謹焉。必使幾微之際。無一毫邪僞之萌。而純乎義理之發。則治國之道。盡善全美。此紀綱之所以立。法度之所以定也。伏願殿下。誠以明道謹獨。爲治心之要。而立其道於朝廷之上。則紀綱不難立而立。法度不難定而定矣。然則夫子三月之可。三年之成。亦無不在乎是矣。臣干冒天威。不勝激切之至。謹昧死以對。

弘文館請罷昭格署疏戊寅七月副提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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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道惟一。而德無不明。治惟純。而國無不理。不一乎道。不純乎治。則二而闇。雜而亂。一純二雜。罔不原乎是心。故正厥原。通微溥顯。克一其居。而政化惟純。德著而國昌。迷厥原。熾柱沈闒。二三其守。而政化乃雜。德滅而國亡。始雖幾而順迪所止。然操舍靡常。君子猶慮其終。況不愼夫心幾事微。而渾邪以淪其原乎。是以。古之明王。順乎天而知微。信乎人而知彰。履道於一。持治乎純。廣運懿德。允惇皇政。昭明之化。屈無不格。陰陽暢。群生遂。無小邪孼礙於其間。逮乎下衰。上寡寅恭精一之學。下乏謨明匡保之識。道不協極。政罹於咎。率由荒駁。遷蒙延惑。罔底於正。問有美資之主。懋遵其道。而容惑於異端。懋純其治。而或陷於詭說。心旣昏迷。德日頗僻。體道敷化。罔有休臧。民則莫中。下情底違。乖戾於天。二氣閉鬱。災沴作。而萬物不蕃。甚者。溺信邪敎。諂事敬奉。匪神而致諴。匪鬼而致祀。不惠於民。不孚於天。而反祈虛報永命於冥邈無稽之甚。其亦陋矣。今昭格之設。載敷道敎。訓民於邪。憲憲趨奉。泄泄謬悠。邈乎顯顯之義。瞭然誕罔之象。實君心邪正之分。政治純雜之由。上帝喜怒之幾。王政之所可剔遏者也。茲敎之奉。雖在閭氓。聰明而作元後者。固當明禮眎義。克闡大道。俾迪正方。而用保其極。乃反尊崇。置司立官以奉。述醮以事。敬之如當享之神。祝禱幽繁。陰鬼釀奸。是乃後猷無令。下民焉式。雖其奉若典常。表覈於邦。昏不燭理。而趨好乖張。乃黎庶之常難保於薰化。矧導之以虛誕之敎。而驅一世於詭怪之域歟。嘻。民無常德。德於君化。其於奉天帥下。化民以躬之義。爲何如耶。朝廷寔念是虞。志切祛邪。意專植正。論列在斯。動餘旬月。始自大臣論極。臺諫其在侍從。亦陳懇至此。一國臣僚。祇新自勉。共惟大道。拭跂德音。而天聽猶邈然。棄剛懷柔。徊徨顧戀。不卽勇斷。孚感否阻。君臣二致。而上下各有所德。如此而欲其扇大和浸淳風。俾百僚亹亹於善。顧不難哉。帝王所以篤化美俗。帥衆而爲善者。不過循其公論。而不奪其情也。故攸儆厥心。無謂民小。敏勇果斷。務循物情。夫識是非謂之聰。察邪正謂之明。不能移惑謂之剛。確然無疑謂之斷。凡此四者。皆人主之用。不可一日而離者也。存之以無爽。則其於應事處物。儘無混淆竝容遲回之病矣。殿下。其有是耶。且道家之說。幽無所證。明無所據。衆所洞灼。而殿下尙滯膠牢拒。必以祖宗爲辭。祖宗果信奉。而若是歸之。則是彰先祖之過而無禮。因循偶存。而歸之祖宗。是致累乎先祖而無敬。無敬無禮。人所不敢。在麗季。敎化不諒。人服異敎。踵訛襲謬。式至今日。政殿下澄滌汚染之時。庸何以遲疑。殿下寅畏天命。祇懼丕基。孜孜學問。進進德業。奢華流蕩之作。無淫於志。虞夏皇王之道。探究體認。凡所以抑詭類拔正道者。靡不用極。而獨此一事。唯蔽聖明。將除而復信。欲革而還疑。大失乾剛精粹之德。臣等猶恐殿下之心。其於精一之功。或有所未至也。一則直方。而守義理之正。精則粹白。而辨邪正之分。用之於身而道明。施之於事而政善。惟左惟右。罔有不一之功。苟或未盡。邪念潛藏。引類暗長。群妄抵隙以起。衆僞朋興而集。而側媚邪佞之徒。又因緣交締。則將來之禍。有不可勝言。臣等政爲此懼焉。殿下何惜毅斷。以疑鬱群情耶。人氣鬱。則天氣亦鬱。鬱而生戾。暢而生和。故救災之方。暢開群情。以和天心。凡悖道害政之恨鬱人心者。必暢祛而慰悅之。人氣自然和暢。天無乖戾之作矣。且天道之原。下有違道之事。則天用怒。乃降災。故應災之道。莫若順天理。修正道。和人心耳。臣等。固非故引此爲言。適乎茲時。而實有是理。願殿下。潛思默慮焉。嗚呼。王道不可不一。而王政亦當惟純。一而正。民志定。純而簡。民易從。天地之道。亦本乎純一。而運四時。亨萬化。無非一氣。是以聖王。欽則天道。道積於一。立政於純。應接施爲。統貫一理。乃克建皇極。伏願殿下。學而明心。明而精一。毋惑於異端。毋陷於詭說。克從一德。化民於正。則吾道幸甚幸甚。

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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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諫院請罷兩司啓一乙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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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路之通塞。最關於國家。通則治安。塞則亂亡。故人君務廣言路。上自公卿百執事。下至閭巷市井之民。俾皆得言。然無言責。則不得自盡。故爰設諫官以主之。其所言雖或過當。而皆虛懷優容者。恐言路之或塞也。近者。朴祥,金淨等。當求言而進言。其言雖若過當。不用而已。何復罪之。臺諫乃以爲非而請罪。至發禁府郞官而拿致。爲臺諫者。能開言路。然後可謂能盡其職也。金淨等事。宰相雖或請罪。臺諫則當救解。以廣言路。而反自毀言路。大失其職。臣今爲正言。豈敢與失職臺諫同事乎。不可相容矣。請罷兩司。復開言路。

司諫院請罷兩司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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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淨,朴祥等所言之事。雖不當矣。然其上疏。置而不問。助言之德。彰著矣。宰相亦知上不用其言。而不論是非。臺諫強請罪之。陷君於不義。以成拒諫之漸。累聖德於萬世。如此之後。國家雖有大事。豈敢求言乎。雖求之。誰敢言乎。外方草萊之人。欲言事者。路聞金淨,朴祥等事而止。治世安有此事。其時臺諫。尙皆在職。臣豈與相容乎。

司諫院請罷兩司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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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言。無他意也。當時在外臺諫。雖或相容。人之所見不同。臣則不相容矣。臣之所啓。爲言路而然也。豈可苟與之同乎。

司諫院論李荇等之失啓乙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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愼氏。雖不可復。疏中所論。亦大有理。不可加罪。且臺諫職主言路。而反罪言事之人。先自閉塞。以成人主拒諫之漸。其失大矣。請皆罷之。

辭免弘文館典翰啓丁丑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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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臣有志於學問。而不能實用其力。故日益空疏。而職任甚重。心自內愧。私語同僚曰。聖學高明。方有意治理。而濫側侍從之列。豈可自安乎。當退而力學。學問成就。然後來仕。則必有絲毫之補矣。小臣之意。又謂乞補僻郡五六年。治民之暇。致意於學術。幸蒙不棄收用。則治民治學。庶乎兩全。而小臣有意。未敢仰達。前爲應敎。特超四加。心欲辭免。逡巡畏懼。卒未能焉。若於此品。三四年從仕。則庶幾諳於國事。而一月之間。又爲典翰。人器不合。與前立志。大不同矣。人主用人。當觀其所爲。小臣。未成人也。一朝蒙不次之恩。豈可冒處其地乎。

兩司請改正靖國功臣啓一己卯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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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功臣。已久之事也。其初。大臣若有遠慮。臺諫若持公論。則豈不改正乎。錄功時。成希顏。以柳子光爲經事。嘗多使之磨勘。故冒濫甚衆。可爲痛心。子光爲子弟計。先書三大將子弟。而錄其子弟。希顏等不知其陷於術中也。成希顏雖有大功。而無學識。朴元宗亦不學者。希顏與柳子光相知。故乃以大事。委諸奸人。識見之小。可知。其後。雖有奮不顧身。欲正國事者。而不敢請改者。恐聖學未臻高明。故以爲重難耳。利源開張。爲國家膏肓之疾。人心壹鬱。急欲論改。而事有機會。故今始重發。若不痛塞利源。則利慾人所易陷。必有不可忍說之事矣。

兩司請改正靖國功臣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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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不可自以爲功也。社稷危如一髮。而百姓謳吟。以思眞主。天命人心。自然如此。元宗希顏等。雖曰有功。若自以爲功。則非人臣之道也。反正時。臣年二十餘矣。與友相語曰。今若錄功多濫。則必誤國事。已而果然。

兩司請改正靖國功臣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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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孰不欲發此論。但未知君上之可恃。故未發耳。其在廢朝時。柳洵年高位極。一不規諫。委靡苟容。及其反正。乃參勳籍。如金勘,具壽永之類。邪媚廢主。行如狗彘。雖明正典刑。可也。而亦參錄功。雖一家之事。尙可維之以正。況國家正始之道。豈可如此乎。小國不培養士氣。而乃開利源。使朝廷士大夫。奔波趨走。豈理也哉。欺誣天地。何以爲治。臺諫被罔極之恩。坐見國家之病根。其可默默乎。雖被罪罰。亦欲以身當之若古昔。則君何至如此牢拒。臣何至如此不得其志乎。必以其臣不善。而無足取信故也。士須見信於君。然後乃可出而事君矣。如臣無識。安能取信乎。每欲退而讀書。未能遂意耳。

兩司請改正靖國功臣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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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如此陳悃。旣不見用。又將靦然就職。則非徒有罪於一時。亦必貽譏於萬世矣。末世臺諫。人君雖重待。尙有頹靡之習。待之若是。則朝廷將無紀綱矣。

因不從改正功臣事辭職啓一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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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與事乖。將失大機。固欲翩然引去。不復區區往來。惜時之念。愛君之誠。猶有所不忍。而累日徘徊。不卽便決。事君之道。深有愧於古人。

因不從改正功臣事辭職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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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在顯著者。易見。而禍在隱微者。尤可畏也。此事非如政事之失。人人但知有利。而不知有仁義。以此成俗。將無所不至。慮至於此。豈不動念乎。

因不從改正功臣事辭職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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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生於世。業爲學問者。冀得展其懷抱。有補於生民耳。孟子以亞聖。歷聘齊,梁。豈有他意乎。但欲行其道而已。後世士子之事。自私而已。臣等面對六七度。徒以口舌。欲感君上。此特末耳。但君爲君道。臣爲臣道。則朝廷淸而治道成矣。

答安順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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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想。得見君書。欣慰何如。前日之違。迨今恨悵。無長進之歎。僕亦深病。日喪所學。而今當憲長。能副諸友之望耶。養沖公事。深可痛悼。得助飮之佐而致此歟。惠扇。多謝多謝。惟照下。

答安順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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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兩地。渴思之際。得見手札。僉慰僉慰。等依舊從仕。京中亦無別消息耳。照之興老賻物。可喜可喜。餘望撫字心勞。以副僉望。適論進講之書。未暇了了。只此謹答。四月晦。孝直子剛。子剛張玉字

戒心箴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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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於天地。稟剛柔以形。受健順以性。氣則四時。而心乃四德也。故氣之大浩然無所不包。心之靈妙然無所不通。況人君一心。體天之大。天地之氣。萬物之理。皆包在吾心運用之中。一日之候。一物之性。其可不順吾度。使之乖戾邪枉耶。然人心有欲。所謂靈妙者沈焉。梏於情私。不能流通。天理晦冥。氣亦否屯。彝倫斁。而萬物不遂。況人君聲色臭味之誘。日湊於前。而勢之高亢。又易驕歟。聖上是念是懼。命臣述戒。嗚呼至哉。臣敢披割丹衷。冀補萬一。

天地絪縕。大化惟醇。氣通而形。理承其眞。斂括方寸。萬象彌綸。渾然昭晢。神用不忒。充微著顯。式揭人極。擴準四海。功躋位育。偉哉靈妙。於穆天通。巍巍堯業。亦此之衷。然體活虛。物感無從。情熾紛挐。潛移厥志。闒然沈昏。蕩乎奔駛。眇綿晷刻。衆慝恣萃。彝倫旣斁。天壤易位。生意隨遏。群品不遂。自絶速禍。癸辛之喪。君子是懼。動靜有養。敬以內持。義以外防。惺惺介然。視聽有常。祇栗室幽。上帝臨赫。凜然自守。神明肅肅。涵濡勿替。循循允修。涓涓其澄。浩浩其流。發揮萬變。卓然曒日。義形於事。仁溥於物。沖融和粹。盎然兩間。嗚呼操舍。善惡攸關。故聖授受。只傳心法。難明者理。易流者欲。惟精惟一。庶存其德。願上體躬。戒懼翼翼。克非如敵。發端若茁。察守惟密。中執屬屬。存心太極。永保無斁。

墓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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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右副承旨洪公墓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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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諱泂。字子淵。少志君子儒。長究賢人業。譽著里閈。稱論秀才。遂中成化己丑司馬。又擢丁酉科。式達於邦。選補藝文檢閱,承政院注書。操筆不苟。昭善嚴惡。後調司憲監察,禮曹佐郞,校書校理。人咸曰能稱職。成宗試射文武臣。公居第一。蓋文武才也。出爲慶源府判官。時牧使某。頗張威虣。蕃漢賴公柔惠。得舒安。至今思慕之。入拜司憲掌令,成均司藝,司諫院司諫,奉常副正,左右通禮,掌隷院判決事。公貞諒誠愼。不負初心。轉弘文館副提學,承政院同副承旨。每入侍經帷。退私歎咤曰。上志馳外。不在學問。恐將敗度。以亂我家邦。燕山朝也。時未荒。而後果驗。公之識微類是。弘治庚申十一月二十日卒。享年五十有五。明年三月葬。爲人端粹貞白。溫而有峻。惠而能介。在閨庭也。恩和而義正。處宗黨也。雍穆而儀表。造次秉謹。擧止有規度。平時少言寡事。不規規於事物。不喋喋於是非。及蒞官也。處事詳諦。奉法端審。無依違隱忍之患。絶交遊。惡名浮。人多不知公之德若是。而知之者。深歎服廉靜而有立也。噫。不享厥修。竟至於斯。非天歟。公。南陽人。曾祖子儆。戶曹參判。祖益生。同知中樞府事。考貴海。慶尙左道節度使。妣閔氏。同知敦寧孝悅之女。公娶開國勳漢川府院君良節公趙溫孫成均司藝諱某女。夫人。髫而淑姿順婉。令容端明。司藝公鍾愛之。居常不離膝。及長。敎戒亦不闕。女德夙茂。可爲良士偶。擇佳壻。笄歸於洪氏。旣爲婦。奉舅姑。備禮養。事君子。極和敬。睦夫黨。致雍穆之美。主中饋。治女工。克愼克勞。用光家道。夫人。性貞恪而和平。高朗而柔厚。愼終始淵靜之德。全七十天賦之命。爲族婦敬式。自古惟艱人。有德必有後。生三男。夫人。敎子義方。少或溢範。疚恨於心。諸子用順敎。俱爲名士。士弼。學文有聞。不幸早歿。彥弼。侍講十載。而爲直提學。彥光。進士。志勤學術。正德某年月日。夫人卒。葬之同公塋。

供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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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供辭出己卯黨籍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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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年三十八。士生斯世。所恃者君心而已。妄料國家病痛。在於利源。故欲新國脈於無窮而已。頓無他意。

獄中聯名疏己卯十一月○此疏。李廷馨黃兔記事。係於沖菴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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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俱以狂疏愚戇。遭遇聖朝。出入經幄。得近耿光。但恃吾君聖明。展竭愚衷。冒犯群猜。只知有君。不計其他。欲使吾君。爲堯舜之君。茲豈爲身謀。天日照臨。無他邪心。臣等罪固萬死。但士類之禍一開。將不念後日邦家命脈耶。天門阻隔。無路達懷。泯默長辭。實所不忍。幸一許躬問。萬死無恨。情溢辭蹙。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