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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边燕语》序 编辑

欧人之倾我国也,必曰:识见局,思想旧,泥古骇今,好言神怪,因之日就沦弱,渐即颓运。而吾国少年强济之士,遂一力求新,丑诋其故老,放弃其前载,惟新之从。余谓从之诚是也,顾必谓西人之夙行夙言,悉新于中国者,则亦誉人增其义,毁人益其恶耳。英文家之哈葛得,诗家之莎士比,非文眀大国英特之士耶?顾吾尝译哈氏之书矣,禁蛇役鬼,累累而见。莎氏之诗,直抗吾国之杜甫,乃立义遣词,往往托象于神怪。西人而果文明,则宜焚弃禁绝,不令淆世知识。然证以吾之所闻,彼中名辈,耽莎氏之诗者,家弦户诵,而又不已,则付之梨园,用为院本。士女联襼而听,欷歔感涕,竟无一斥为思想之旧,而怒其好言神怪者,又何以故?夫彝鼎樽罍,古绿斑駮,且复累重,此至不适于用者也。而名阀望胄,毋吝千金,必欲得而陈之。亦以罗绮刍豢,生事所宜有者,已备足而无所顾恋。于是追蹑古踪,用以自博其趣,此东坡所谓久餍膏粱,反思螺蛤者也。盖政教两事,与文章无属,政教既美,宜泽以文章,文章徒美,无益于政教。故西人惟政教是务,赡国利兵,外侮不乘,始以馀闲用文章家娱悦其心目,虽哈氏、莎氏,思想之旧,神怪之托,而文明之士,坦然不以为病也。余老矣!既无哈、莎之通涉,特喜译哈、莎之书。挚友仁和魏君春叔,年少英博,淹通西文,长沙张尚书既领译事于京师,余与魏君适厕译席。魏君口述,余则叙致为文章。计二年以来,予二人所分译者得三四种,《拿破仑本纪》为最钜本,秋初可以毕业矣。夜中馀闲,魏君偶举莎士比笔记一二则,余就灯起草,积二十日书成,其文均莎诗之纪事也。嗟夫!英人固以新为政者也,而不废莎氏之诗。余今译《莎诗纪事》,或不为吾国新学家之所屏乎?《莎诗纪事》传本至伙,互校颇有同异,且有去取,此本所收,仅二十则,余一一制为新名,以标其目。

光绪三十年五月,闽县 林纾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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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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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这部作品在1929年1月1日以前出版,其作者1930年逝世,在美国以及版权期限是作者终身加80年以下的国家以及地区,属于公有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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