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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帥才略(三)


秦再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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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辰陽、澧陽、清湘、邵陽五州,各有蠻徭保聚,依山阻江,迨十餘萬。在馬希範、周行逢時,數出寇邊,以至圍逼辰永二州,殺掠民畜,歲歲不寧。太祖既下荊湖,思得通蠻情、習險扼而勇智可任者,以鎮撫之。有辰州徭人秦再雄者,長七尺,武健多謀,在周行逢時,屢以戰鬬立功,蠻黨伏之。太祖召至闕下,察知可用,面以一路之事付之。起蠻酋,除辰州刺史,官其一子為殿直,賜予甚厚,仍使自辟吏屬,盡予一州租賦。再雄感概異恩,誓死報効,至州日,訓練土兵,得三千人,皆能被甲渡水,歷山飛塹,捷如猿猱。又選親校二十人,分使諸蠻,以傳朝廷懷徠之意,莫不從風而靡,各得降表以聞。太祖大喜,再召至闕,面加獎激,再雄伏地流涕,嗚咽不勝。改辰州團練使,又以其門客王允成為本州推官。再雄盡瘁邊圉,故終太祖世,無蠻貊之患,五州連袤數千里,不增一兵,不費帑庾,而邊境妥安,由神機駕馭,用一再雄而已。

魏能 楊延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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虜犯澶淵,傅潛堅壁不戰,河北支郡城守者,多為蕃兵所陷,或守城,或棄城出奔。當是時,魏能守安肅軍,楊延朗守廣信軍,乃世所謂梁門遂城者也。二軍最切虜境,而攻圍百戰不能下,以至賊退出甲,而延朗追躡轉戰,未嘗衂敗。故時人目二軍為銅梁門、鐵遂城,蓋由二將善守。

王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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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觀文韶始為建昌軍司理參軍,時蔡樞密挺提點江西刑獄,一見知其必貴,顧待甚厚。數年,蔡知慶州,王調官關中,遂謁蔡於慶陽,且言將應制科,欲知西事本末。蔡遂以前後士大夫之言,及邊事者皆示之,其間有向寶議洮河一說,王悅之,以為可行。後掌秦州機宜,遂乞復洮河故地,朝廷命韶兼管幹蕃部,自是其謀寖廣,欲盡取蘭州鄯廓,知秦州李師中以為不可,而言事者亦多非沮,朝廷令王克臣乘驛驗其事,克臣亦依違兩可。既而郭逵等又劾韶侵盜官物,興起大獄,俾蔡確推劾,蔡明其無罪,自是君相之意,斷然不疑。不數年,克青唐武勝,城熙河,取洮岷疊岩而為熙河一路,由上意不疑所致也。

翟守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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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守素,北海人,太宗時以客省使憲州刺史,往征梅山洞夷人,值霖雨,弓弩筋角解弛,守素令削木為弩。平旦,賊奄至,眾弩盡發,賊走,平其巢穴。

李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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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貴,孟州人,五路討繼遷,為麟府州濁輪寨路都部署,得對。因言賊居砂磧,逐水草,便於戰鬬,利則進,不利則退,今五路齊入,彼聞兵勢,不來接戰,欲追則人馬乏,將守則地無堅壘,賊若未平,重貴等何顏復見陛下?太宗喜,出御劍賜之。後果無功,追念其言,命為并代副都部署。並東軒筆錄。

王漢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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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漢忠,字希傑,徐州人。真宗嘗曰:“漢忠知書好學,帥臣不易得也。”累為保靜軍節度使,每行師,詰旦,必焚香祝曰:“願軍民無犯吾令,違者一毫無貸。”故所部無盜賊。性剛果,不務小節,好為詩,慕賈島、李洞之體。以故羣帥不悅,後為邠寧環慶部署,坐違詔無功,責為左屯衞上將軍,知襄州。

郭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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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元年三月癸酉,韓琦奏,昨者夏虜寇延州,有西路都巡檢使侍禁閤門祗候郭遵從劉平與賊戰。有跨馬舞二劍以出,大呼云:“欲鬬將者。”平問諸將,無敢敵者,遵獨請行。自上馬舞二鐵簡,與賊格鬬,賊應手腦碎,餘眾遂卻。頃之,遵又橫大■〈金屈〉刀,率百餘人進陷虜陣,至其帳前而還。凡三出三入,所殺者幾百人。遵馬倒,為賊所害,聞賊中皆嘆服其勇也。乞優賜褒贈,及錄其子孫。詔贈遵果州團練使,母妻皆封郡君,諸子悉除供奉官,侍禁殿直,兄弟亦以差拜官。

文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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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直學士明鎬討貝州,久未下,上深以為憂,問於兩府。參知政事文彥博請往督戰。八年正月丁丑,以彥博為河北宣撫使,監諸將討貝州。時樞密使夏竦惡鎬,凡鎬所奏請,多從中沮,惟恐其成功。彥博奏,今在軍中,請得便宜從事,不申覆,上許之。閏月庚子朔克貝州,擒王則。初彥博至貝州,與明鎬督將築距闉以攻城,旬餘不下,有牢城卒董秀、劉炳請穴地以攻城,彥博許之。貝州城南臨御河,秀等夜於岸下潛穿穴,棄土於水,晝匿穴中,城上不之見也。久之,穴成,自教場中出,秀等以裼袍塞之,走白彥博。選敢死二百,命指使將之,銜枚自穴入,有帳前虞候楊遂請行,許之。遂白軍士中有病欬者數人,此不可,請易之,從之。既出穴,登城,殺守者,垂以引城下之人。城中驚擾,賊以火牛突登城者,不能拒,頗引卻。楊遂力戰,身被十餘創,援槍刺牛,牛卻走,至村舍,官軍追圍之。則猶著花幞頭,軍士爭趣之,部署王信恐則死,無以辨,以身覆其上,遂擒之。巒、吉死於亂兵,不知所在。彥博請斬則於北京,夏竦奏言所獲賊魁恐非真,遂檻車送京師,梟於馬市。董秀、劉炳並除內殿崇班。

种世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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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趙元昊既陷安遠塞門寨,朝廷以州堡寨多,徒分兵力,其遠不足守者,悉棄之,而虜益內侵,為邊患。大理寺丞簽書、保大軍節度判官事种世衡建言,州東北二百里,有故寬州城,修之,東可通河吏運路,北可以扼虜要衝,詔從之。命世衡帥兵董其役,且城之。城中無井,鑿地百五十尺始遇石,而不及泉,工人告不可鑿,眾以為城無井,則不可守。世衡曰:“安有地中無水者邪?”命工鑿石而出之,得石屑一器,酬百錢,凡過石數重,水乃大發,既有且甘。城中牛馬皆足。自是邊城之無井者効之,皆得水,詔名其城曰“青澗”。以世衡為內殿承制,知城事。

世衡字仲平,放之兄子。世衡少尚氣節,以蔭補將作監主簿,累選太子中舍。嘗知武功縣,用刑嚴峻,杖人不使拘縶之,使自凭欄立,膊上受杖,杖垂畢足,或落膊,則更從一數之,人亦服其威信。或有追呼,不使人執帖入鄉村,但以片紙榜縣門云:“追某人,期某日詣縣廷。”其親識見之,驚懼走告之,皆如期而至。

後通判鳳州知州王蒙,章獻太后姻家也。嘗以私干世衡,不從,乃誘王和謙使詣闕訟冤,而陰為之內助,世衡坐流竇州。章獻崩,龍圖閣直學士李紘奏雪其罪,復衞尉寺丞。後知澠池縣,葺館舍,計什器,乃至砧臼匕筯,無不畢備,客至如歸,由是聲譽大振。自見縣旁山上有廟,世衡葺之,其梁重大,眾不能舉。世衡乃令縣幹剪髮如手搏者,驅數對於馬前,云:“欲詣廟中教手搏。”傾城人隨往觀之,既至而不教,謂觀者曰:“汝曹先為我致廟梁,然後觀手搏。”眾欣然趍下山,共舉之,須臾而上,其權數皆此類。

初至青澗城,逼近虜境,守備單闕,芻糧俱乏,世衡以官錢貸商旅,使致之,不問所出入,未幾倉廩皆實。又教吏民習射,雖僧道婦人亦習之,以銀為射的,中者輙與之。既人中者益多,其銀重輕如故,而的漸厚且小矣。或爭徭役優重,亦使之射,射中者得優處。或有過失,亦使之射,射中則釋之,由是人人皆能射。士卒有疾者,常使一子視之,戒以不愈,必笞之。撫養羌屬,親入得其懽心,爭為之用。寇至,屢破之,部落待遇如家人,有功者,或解所服金帶,或撤席上銀器遺之。比數年,青澗城遂成富強,於延州諸寨中,獨不求益兵,運芻糧。

洛苑副使知青澗城种世衡,為屬吏所訟不法事,按驗皆有狀。鄜延路經略使龐公奏,世衡披荊棘,立青澗城,若一一拘以文法,則邊將無所措手足。詔勿問。頃之,世衡徙知環州,將行,別龐公,拜且泣曰:“世衡心腸,鐵石也。今日為公下淚矣。”

慶曆三年春,范文正公巡邊,至為環慶經略使。環州以屬羌,多懷貳心,密與元昊通。以种世衡素得羌屬心,而清澗城已定,因奏徙世衡知環州,以鎮撫之。有牛奴訛,素屈強,未嘗出見州官,聞世衡與約,明日當至其帳,慰勞部落。是夕雪深三尺,左右曰:“奴訛兇詐難信,且道險,不可。”世衡曰:“吾方以信結諸胡,可失期邪?”遂冒雪而往,既至,奴訛尚寢,世衡蹴起之。奴訛大驚曰:“吾世居此山,漢官無敢至者,公了不疑我耶?”帥部落羅拜,皆感激心服。

胡酋慕恩,部落最強,世衡皆撫而用之。嘗夜與恩飲,出侍姬以佐之,既而世衡起入內,潛於壁隙窺之,慕恩切與侍姬戲,世衡遽出掩之,慕恩慚懼請罪。世衡笑曰:“君欲之邪?”即以遺之,由是得其死力,諸部有貳者,使慕恩討之,無不克。

世衡嘗以罪怒一番落將,杖其背,僚屬為之請,莫能得。其人被杖,以奔趙元昊,甚親信之,得出入樞密院。歲餘,盡詗得其機事以歸,眾乃知世衡用為間也。

環原之間,屬羌有明珠、滅藏、康奴三種最大,素號橫猾,撫之則驕不可制,攻之則險不可入,常為原州患。其北有二川,通於夏虜,二川之間,有古細腰城。慶曆四年,參知政事范文正公宣撫陝西,命世衡與知原州蔣偕共城之,世衡先遣人說誘夏虜,以故未及,出兵爭之。世衡以錢募戰士,晝夜板築,旬月而成。乃召三種酋長,諭以官築此城,為汝禦寇,三種既出其不意,又援路已絕,因而服從。世衡在役所得疾,明年正月甲子卒,屬羌朝夕聚哭其柩者數日,清澗環州吏及屬羌皆畫像事之。八子:古、診、詠、諮、諤、所、記、誼。

初,洛苑副使种世衡在青澗城,欲遣僧王嵩入趙元昊境為間,召與之飲,謂曰:“虜若得汝,考掠求實,汝不勝痛,當以實告邪?”嵩曰:“誓死不言。”世衡曰:“先試之。”乃縛嵩於庭,而掠之數百,嵩不屈。世衡曰:“汝真可也。”時元昊使其妻之兄弟甯令之舅野利旺榮及剛浪凌分將左右廂兵,最用事,世衡使嵩為民服,齎書詣旺榮,且遺之棗及畫龜。旺榮鎖嵩囚地牢中,且半歲,所會元昊欲復歸中國,而先恥自言,乃釋嵩囚,使旺榮遺邊將書,遣教練使李文貴送嵩還。曰:“曏者种洛苑書,意欲更求通和邪?”邊將送文貴及嵩詣延州,時龐公為經略使,已奉朝旨,招納元昊,始遣文貴往來議其事,奏嵩除三班借職。

王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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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罕,儂智高犯廣州,罕為轉運使,出巡至梅州,聞之而還。仲簡使人間道以蠟丸告急,且召罕,罕從者纔十數人,問曰:“圍城何由得入?”曰:“城東有賊所不到處,可以夜縋而入。”罕曰:“不可。”進至惠州,廣民躍馬求救曰:“賊圍城,十縣民皆反相殺掠,死傷蔽野。”罕曰:“吾聞之先父曰:「凡有大事,必先詢識者,而後行之。無人則詢老者也。」”乃召其老問之,對曰:“某家客戶十餘人,今皆亡為賊矣。請各集以衞其家。”罕曰:“賊者多於莊客,何以禦之?”乃召每村三大戶,與之帖,使人募壯丁二百人。又帖每縣尉,募弓手二千人以自衞。捕得暴掠者十餘人,皆腰斬之。又牒知州、知縣、縣令皆得擅斬人。一夕,鄉村肅然。罕為募民驍勇者以自隨,得二千人,船百餘艘,製旌旗鉦鼓,長驅而趣廣州,蠻兵數十人來逆戰,擊卻之。蠻皆歛兵,聚於城西,乃開南門作樂而入。罕不視死登城,子死於賊人之家而不哭。樹鹿角於南門之西以拒蠻,自是南門不復閉矣,凡糧用皆自南門而入。東關主簿黃固、知州侍其淵在廣州,罕以其忠勇,與之共守。蠻眾數萬,皆所掠二廣之民也,使之晝夜攻城,為火車順風以焚西門。六月,城上人不能立,軍校請罕下城少休息,罕欲從之,淵奮劍責軍校曰:“汝曹竭力拒敵,則猶可以生,若欲潰去,縱不為賊所殺,朝廷亦當族汝全部,欲何之?”罕乃止,士氣亦自倍,蠻軍不能克而退。提刑鮑軻率其孥欲過嶺北,至雄州,蕭勃留之,乃日遞一奏。又召罕至雄州計事,罕不來,又奏之。諫官李兌奏罕只在廣州端坐及奏罕退走,圍解。罕降一官,信州監稅。軻受賞,罕不自言。黃固當圍城時,最輸力,曰:而磨勘有不足,有亦得罪,城功亦不錄。

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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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元年秋,夏虜寇保安軍、鎮戎軍。九月二十日,環慶路部署知慶州任福謀襲夏虜白豹城及骨咩等族,以牽制虜勢,使東路都巡檢任政、華沙寨主胡永錫擊骨咩族,使鳳川寨監押殿直劉世卿將廣勇神虎二指揮,會華沙。又使淮安鎮都監劉政、監押張立將兵趣西谷寨,與寨主等共擊近塞諸族,期以二十日丑時俱發。福以十六日夜閉門後,授諸軍甲,十七日未明出兵,城門非從行兵,無得輙出一人。聲言巡邊,是夜宿業樂鎮,十八日晚入柔遠寨,十九日犒設柔遠諸蕃部,禁止毋得小城。密部分諸將,使駐泊都監王懷政攻白豹城西,斷神樹移來路。北都巡檢范全攻其東,斷金湯之路。柔遠寨主譚嘉震攻其北,斷葉市之路。供奉官王慶、走馬丞受石全正攻其南,擊賞渥等族。駐泊都監武美主入城鬬敵,福以大軍駐於城南,照管策應。是日,引兵柔遠寨,置蕃官等於福馬前而行,凡七十里。二十日丑時至白豹城,各分癸時攻城,卯時克之,悉焚其偽署,李太尉衙署、酒稅務倉、草場及民居室,四十里內禾稼積聚。諸將分彼族帳四十一,擒偽署張團練,殺首七人,斬獲二百五十餘級,虜牛馬羊橐駞七千餘頭,器械三百餘事,印記六面,偽宣勑告身及蕃書五十通。軍士死者一百六十四人,以范全及蕃官巡檢趙明為殿而還。

范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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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延州范雍奏:“前月趙元昊悉眾入寇,陷金明寨,執都監李彬父子,遂攻安遠寨門永平寨。安遠最居極邊,賊斫壞兩重門,攻第三重門,監押侍禁邵元吉縋下軍士,斫退賊兵,復奪得城門。拒守數日,賊遂合眾屯於州城之三川口,列十餘寨。二十三日,賊分兵出東西城之後,及兩城之間,呼噪射城上人。城上諸軍發矢石擊賊,死者頗眾,遂不敢攻。明日,賊引兵退。其守城將佐鈐轄盧守勤等,謹條次其功,乞超資酬賞,以勵後來。”又奏:“栲栳寨主殿直高益、監押殿直韓遂、安遠寨主供奉官蔡詠、奉職曹度、借職王懿,皆死於賊。邵元吉及塞門寨主供奉官高延德、權監押右侍禁王繼元、永平寨主右侍禁郭延珍、權監押左侍禁王懿,皆有拒守之功。”詔死事者優與贈官,仍賻錢絹,錄其子孫。元吉遷西頭供奉官閤門祗候,充安遠寨主。

王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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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曆初,趙元昊圍麟州二十七日,城中無井,掘地以貯雨水。至是水竭,知州苗繼宣拍泥以塗藁積,備火箭。賊有諜者,潛入城中,出告元昊,城中水已竭,不過二日,當破。元昊望見塗積,曰:“城中無水,何暇塗積?”斬諜者,解圍去。麟州之圍,苗繼宣募吏民有能通信求援於外者,通引官王吉應募,繼宣問須幾人從行,吉曰:“今虜騎百重,無所用眾。”請髠髮,衣衵服,挾弓矢,賫糗糧,詐為胡人,夜縋而出。遇虜問,則為胡語答之,兩晝夜,然後出虜寨之外。走詣府州告急,府州遣將兵救之,吉復間道入城,城中皆呼萬歲。及圍解,詔除吉奉職本州指使。

吉嘗從都監王凱及中貴人將兵數千人,卒遇虜數萬騎,中貴人惶恐,以手帛自經,吉曰:“官何患不得死?何不且令王吉與虜戰?若吉不勝,死未晚也。”因使其左右數人守中貴人,曰:“貴人有不虞,當盡斬若屬。”因將所部先登,射殺虜大將,虜眾大奔,眾軍乘之,虜墜崖死者萬餘人。奏上,凱自侍禁除禮賓使、本路鈐轄,吉自奉職除禮賓副使。王吉嘗與夏虜戰,其子文宣年十八,從行。戰罷,不見文宣,其麾下請入虜中求之,吉止之曰:“此兒為王吉之子,而為虜所獲,尚何以求為?”頃之,文宣挈二首以至,吉乃喜曰:“如此,真我子也!吉每與虜戰,所發不過一矢,即捨弓肉袒而入,手殺數人,然後返白。及其張弓挾矢之時,直往抱之,使彼倉卒無以拒我,則成擒矣。吾前後數十戰,未嘗發兩矢也。”時又有張節,與吉齊名,皆不至顯官而卒。

趙延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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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延進屯定州,契丹入寇,與崔翰、李繼隆將兵八萬,太宗賜八陣圖,使按圖從事。歸次蒲城,虜大至,翰等按圖布陣,相去各百步,眾懼,無鬬志。延進曰:“不如合而擊之,違令而獲利,不猶愈於辱國乎?”遂改為二陣,三戰,大破之,獲人馬牛羊鎧甲數十萬,遷右監門衞將軍。並涑水紀聞。

鄭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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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議城古威州,遣訪鄭文寶公,奏曰:“欲城威州,不若先建伯魚、青罔、清遠三城,為頓師之地。俟秦民稍蘇,開營田,積邊粟,修五原故塞之地。党項之首豪,為我鷹犬。若爾,則不獨措安西,亦可綏服河湟,此定邊之勝策也。”朝廷從之,建興三城之役,費緡粟數千萬計,西民苦之,一夕盡為山水蕩去。又奏減解池鹽價,損課二十萬緡,貶藍山、枝江、長壽三縣令,累年方遷復工部員外郎。玉壺清話。

鄭工部文寶為陝運時,賊遷欲侵靈武,朝廷患之,詔鄭便宜經度西事。鄭前後自環慶親部赴芻粟、越瀚海七百里,入靈武者十二次,諸羌之語皆通曉。鄭必知靈武不可守,故參校史傳,作河西隴右圖進呈,極言乞棄靈武,朝廷方遣大將王超援之。又力諫太宗,太平之時,慎無開邊,疲弊百姓。太宗閱奏極怒,摭以他事,坐擅議鹽禁,及建營田,以積石廢壘築為清遠軍三過,貶彬州藍山令。王超援兵方至環州,靈武果沒,遂班師。李順梗蜀,隴賊趙包聚徒數千附之,鄭必知趍棧以進,分兵夜斬其魁,殲餘黨。嘗又輕車使蜀,至渝涪,聞廣武卒謀亂,自雲安飛小楫下峽數百里,一夕擒之,所舉如神。然太宗終怒,藍山任滿,更移枝江、宗山二縣,牢滿六年方復。湘山野錄。

唃廝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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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元二年二月甲寅,保順軍節度使邈川大首領唃廝囉遣使李波末裏瓦等入貢方物。四月辛酉朔癸亥,樞密院奏唃廝囉前妻今為尼,已有二子,曰瞎氊、磨氊。唃廝囉再娶喬氏女,今為妻。詔唃廝囉前妻賜紫衣師號及法名,今妻賜邑號,瞎氊、磨氊並除團練使。康定元年四月癸巳,秦鳳路部署司奏磨氊自請奮擊夏虜,乞朝廷遣使監護,乃降詔命從之。八月辛丑,詔屯田員外郎劉渙往秦州,至邈川,以來朝當公事。渙知晉州,自言請使外國故也。楊文公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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