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443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四十三 畜獸十

麈 吳唐 李嬰 獐 劉幡 鹿 倉鹿 科藤 銅環 鹿馬 紫石 陸紹弟 唐玄宗 彭世 鹿娘 張盍蹋 車甲 嵩山老僧 王祜 雜說 兔 嵐州 楊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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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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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唐者,廬陵人也,少好射獵,矢不虛發。嘗方春,將其子出獵,乃值一麈,將麑戲焉。麈覺有人氣,引麑潛去。麑未知所畏,因前就唐,唐射之而死。麈驚還悲鳴,唐乃置麑淨地,自藏草中。麈來俯舐頓伏,唐又射之,應弦而倒。既而又逢一麈,張弩之間,箭忽自發,激中其子。唐即投弓抱子,撫膺而哭,忽聞空中呼曰:「吳唐,麈之愛子,與汝何異!」驚視左右,虎從旁出,遙前,搏折其臂,還家一宿而卒。(出《宣室志》)

李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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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李嬰者,與弟縧皆善用弩,曾射得一麈,解其四腳,懸置樹間,剖以為炙,列於火上,方欲共食,忽見山下有一神人,長三丈許,鼓步而來,手持大囊。既至,悉斂肉及皮骨,並列火上者於囊中,逕還山去。嬰與弟縧驚駭,莫知所措,亦竟無他焉。(出《鄱陟記》)

劉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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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有劉幡者,元嘉初,射得一獐,剖腹,以草塞之,蹶然而起,俄而前走。幡怪而拔其塞草,須臾還臥,如此三焉。幡密錄此種,以求其類,理創多驗。(出《述異記》)

蒼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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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千年為蒼鹿,又五百年為白鹿,又五百年化為玄鹿。漢成帝時,中山人得玄鹿,烹而視其骨,皆黑色。《仙方》云:「玄鹿為脯,食之,壽至二千歲。」餘千縣有白鹿,土人傳千歲矣。晉成帝遣人捕得,有銅牌鐫字,在角後,雲寶鼎二年,臨江所獻蒼鹿。(出《述異記》)

科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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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浦康頭山有一鹿,額上戴科藤一枚,四條直上,各一丈許。(出《交州記》)雷郡有鹿,腥無味,不可食。俗云:海魚所化。郡人嘗見魚首而身為鹿者,斯信矣。與鷹鳩雀雉之化奚異哉!(出《投荒雜錄》)

銅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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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向為虢州時,獵人殺一鹿,重一百八十斤,蹄下貫銅環,環上有篆字。博物者不能識。

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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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洮陽縣東有華山,去縣九十里,回跨峙堞,峰嶺參差。昔有人因獵,見二鹿,其一者霜毛純素,照耀山谷;一者五彩成文,煥爛曜日。獵人驚其奇異而不射。前行數里,見二人訶責云:「使君何來,不見二馬耶?」答云:「唯見雙鹿。」曰:「吾為虞帝所使,至衡山,與安丘道士相聞。君所見鹿,是吾馬也。」(出《錄異記》)

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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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安有東山樵人陳氏,恒見山中有紫光燭天。伺之久,乃見一大鹿,光自口出,設□捕而獲之,刳其腹,得一紫石,圓瑩如珠,因寶藏之,家自是富。至其孫,奢縱好酒,醉而玩其珠,以為石何神,因擊碎之。家自是貧矣。(出《稽神錄》)

陸紹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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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虞部郎中陸紹弟為盧氏縣尉,掌時獵,遇鹿五六頭臨澗,見人不驚,毛斑如畫。陸怪獵人不射,問之,獵者言:「此是仙鹿也,射之不能傷,且復不利。」陸不信,強之。獵者不得已,一發矢,鹿帶箭而去。及返,射者墜崖,折左足。(出《酉陽雜俎》)

唐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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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二十三年秋,玄宗皇帝狩於近郊,駕至咸陽原,有大鹿興於前,贔然其軀,頗異於常者。上命弓射之,一發而中。及駕還,乃敕廚吏炙其䏶已進,而尚食具熟俎獻。時張果老先生侍,上命果坐於前,以其肉賜之,果謝而食。既食,且奏曰:「陛下以此鹿為何如?」上曰:「吾只知其鹿也,亦未知何如哉!」果曰:「此鹿年且千歲矣,陛下幸問臣。」上笑曰:「此一獸耳,何遂言其千歲耶?」果曰:「昔漢元狩五年秋,臣侍武帝畋於上林。其從臣有生獲此鹿而獻者,帝以示臣。奏曰:『此仙鹿也,壽將千歲。今既生獲,不如活之。』會武帝尚神仙,由是納臣之奏。」上曰:「先生紿矣!且漢元狩五年,及今八百歲。其鹿長壽,豈歷八百歲而不為畋所獲乎?況苑囿內麋鹿亦多,今所獲何妨為他鹿乎?」果曰:「曩時武帝既獲此鹿,將捨去之。且命東方朔以煉銅為牌,刻成文字,以識其年,係於左角下,願得驗之,庶表臣之不誣也。」上即命置鹿首於前,詔內臣高力士驗之。凡食頃,曾無所見。上笑曰:「先生果謬矣!左角之下,銅牌安在?」果曰:「臣請自索之。」即顧左右,命銕鉗,鉗出一小牌,實銅製者,可二寸許,蓋以年月悠久,為毛革蒙蔽,始不見耳。持以進,上命磨瑩視之,其文字刓弊,不可識矣。上於是信果之不謬。又問果曰:「漢元狩五年,甲子何次?史編何事?吾將徵諸記傳,先生第為我言之。」果曰:「是歲歲次癸亥,武帝始開昆明池,用習水戰,因搜狩以順禮焉,迨今甲戌歲,八百五十二年。」上即命按漢史,其昆明池,果元狩五年所開,其甲子亦無差。上顧謂力士曰:「異乎哉!張果能言漢武時事,真所謂至人矣。吾固不可得而知也。」(出《宣室志》)

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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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鄱陽樂安彭世,晉咸康中,以獵射為業。每入山,與子俱行。後忽蹶然而倒,化成一鹿,跳躍而去,其子終身不復弋獵,至孫卻習其事。曾射一鹿,兩角間有道家七星符,並其祖名字,及鄉居年月焉,睹之悔懊,自此永斷射獵。(出《異苑》)

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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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州江陰縣東北石筏山者,梁時有伐材人入此山,見有麀鹿產,仍聞小兒啼聲。往視,見產一女子,因收取養之。及長,乃令出家為道士,時人謂之「鹿娘」。梁武帝為置觀,名為聖觀。(出《洽聞記》)

張盍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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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張盍蹋、寧成二人,並出家於蜀雲台山石室中,忽有一人,著黃練單衣,葛巾,到其前曰:「勞乎道士?」因以鏡照之,見是一鹿。遂責問之曰:「汝草中老鹿,何敢詐為人形?」言訖,化成老鹿而走去。(出《抱樸子》)

車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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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潛《搜神記》曰:有一士人姓車,是淮南人,天雨,舍中獨坐,忽有二年少女來就之。著紫纈襦,立其床前,共語笑。車疑之:天雨如此,女人從外來,而衣服何不沾濕?必是異物。其壁上先掛一銅鏡,徑數寸。回顧鏡中,有二鹿在床前。因將刀斲之,而悉成鹿。一走去,獲一枚,以為脯食之。(出《五行記》)

嵩山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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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山內有一老僧,結茅居薜蘿間,修持不出。忽見一小兒獨參禮,懇求為弟子,僧但誦經不顧。其小兒自旦至暮不退,僧乃問之曰:「此深山內,人跡甚稀,小兒因何至?又因何求為弟子?」小兒曰:「本居山前,父母皆喪,幼失所依,必是前生不修善果所致。今是以發願,捨離塵俗,來求我師。實欲修來世福業也。」僧曰:「能如是耶?其奈僧家寂寞,不同於俗人。志願雖嘉,能從道,心惟一乎?」小兒曰:「若心與言違,皇天后土,自不容耳,不惟我師不容也。」僧察其敏悟,知有善緣,遂與落髮。小兒為弟子後,精進勤劬,罕有倫等。或演法於僧,僧不能對;或問道於僧,僧不能折。老僧深重之,以為聖賢也。後數年,時在素秋,萬木凋落,涼風悲起,溪谷淒清。忽慨然四望,朗吟曰:「我本長生深山內,更何入他不二門。爭如訪取舊時伴,休更朝夕勞神魂。」吟訖,復長嘯。良久,有一群鹿過,小兒躍然,脫僧衣,化一鹿,跳躍隨群而去。(出《瀟湘錄》)

王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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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州西二十里王祜者,豪富之家也。第宅華麗,擬於貴顯,常開館舍,以待往來。至於珍饌芳醪,雖有千人詣之,曾不缺乏。忽一日,有一道士謁祜,自稱華山道士學真。攜一張琴,負一壺藥,來求寄泊。祜性且好道,既問之,忻然出迎。延於深院,敬待倍常。道士問祜曰:「君如是富,足敵侯伯之樂也。福則福矣,其如不賢。」祜笑而起拜。道士曰:「君設食於門下,以俟賢俊耶?以待餓者而飼之耶?若以待餓,方今天下安樂,餘糧棲畝,人無乏絕,又何飼之?若以俟賢俊,則不聞君延一賢,揖一俊。足以知君自不賢耳。無訝我言,我恐君有憑癡之名,喧嘩於人口,故以此直言以悟君,亦緣感君倍常敬仰我也。」祜遂慨然動容,再拜之。道士又曰:「我聞人之好樂,必有其師。事縱橫者,實存遊說之志;讀《孫》《吳》者,那無爭戰之心哉!某手攜一張琴,負一壺藥者,豈獨欲勞頓也,抑有旨耳。攜琴者,我知琴有古風,欲人知我好古,又欲化人還淳樸,省澆浮也。負藥壺者,我知人之多病,欲人知我有痊平人病之意也。我琴非止自化也,化人也。我藥非止痊自病也,痊人病也。噫!君之富濟於人,與夫家累千金,剝割人者則殊。如以古之豪貴之家待士,則怍矣。必以賢愚有別,慎保身名,無反招謗耳。」祜復再拜。道士乃命酒自酌。才曙,遽辭而去。祜令人潛偵之,見道士化一大鹿,西走不知所之。(出《瀟湘錄》)

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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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松滋枝江村射鹿者,率以淘河烏脛骨為管,以鹿心上脂膜作簧,吹作鹿聲,有大號、小號、呦呦之異。或作麀鹿聲,則□鹿畢集,蓋為牝聲所誘,人得彀矢而注之。南中多鹿,每一牡管牝百頭。至春羸瘦,蓋游牝多也。及夏則唯食菖蒲一味,卻肥。當角解之時,其茸甚痛。獵人逄之,其鹿不敢逸走,伏而不動。獵者以繩係其茸,截而取之。先以其血來啖,然後斃鹿,何其苦也歟?夫狨麝孔雀,以有用賈害,良可愍之。(出《北夢瑣言》)

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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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淳年,嵐勝州兔暴,千萬為群,食苗並盡,不知何物變化。及暴已,即並失卻,莫知何所。異哉!(出《朝野僉載》)

楊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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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農卿楊邁少好畋獵,自云:在長安時,放鷹於野,遙見草中一兔跳躍,鷹亦自見,即奮往搏之。既至無有,收鷹上鞴。行數十步,回顧其處,復見兔走。又搏之,亦不獲。如是者三,即命芟草以求之,得兔骨一具,蓋兔之鬼也。(出《稽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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