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一十七 三朝北盟會編
卷一百一十八 炎興下帙十八
卷一百一十九 

起建炎二年八月二十一日癸酉盡十月二十六日

二十一日癸酉,殿中侍御史馬伸上言,乞罷黄潜善、汪伯彦。

殿中侍御史馬伸上言:「陛下龍飛河朔,近用黄潜善、汪伯彦以爲輔相,一意委任,不復致疑,然自大任以來,措置天下,未能愜當物情,遂使夷虜日强,盜賊日熾,國歩日蹙,威權日消。且如二帝親屬,盡室北狩,宗廟社稷不絶如綫者,繫陛下一人,而三鎭未復,不當都汴以處至危之地,此理甚明,然前日下還都之詔,以謫許景衡至於今日,當如之何?其不愼詔令有如此者。又如吳給張誾以言事被逐,邵成章縁上言逺竄,今是何時?尚仍舊體,以言爲諱,其壅塞言路有如此者。又如祖宗舊制,諫官有闕,御史中丞、翰林學士具名取㫖,三省不與,厥有深意,潜善近來自除臺諫,仍多親舊,其毁法自恣有如此者。又如張慤、宗澤、許景衡,公忠有才,皆可任重事,潜善、伯彦忌之,沮抑至死,其妨功害能有如此者。又如有人問潜善、伯彦救焚拯溺之事,則二人毎曰難言,其意蓋謂陛下制之不得施設,或問陳東事,則答曰朝廷初不知,蓋謂事在陛下也,其過則稱君,善則稱己有如此者。又如御營使雖主兵權,凡行在事務皆御營所統,潜善、伯彦則别置親兵各一千人,請給居處優於眾兵,其收軍情有如此者。潜善、伯彦所爲類此,豈不辜陛下責望之意哉?伏望速罷其政柄,别擇賢者共圖大事。」伸仍具申奏,照會潜善、伯彦。

二十二日甲戌,殿中侍御史馬伸改衞尉少卿。

《遺史》曰:馬伸上言乞罷黄潜善、汪伯彦政柄,辰巳刻間,道路已宣傳,無不欣喜見於眉宇,翼日,聞伸遽改衞尉少卿,有顰蹙而吞聲者。

二十九日辛巳,李成刼掠宿州。

先是,朝廷命李成充京東河北路都大捉殺使,成領兵而南也,秋毫無犯於民,將及宿州,乃懐反心,有攘取宿州之意,分軍爲二:一侵泗州,别將主之;一侵宿州,成自主之,皆約八月晦日。至是,整軍入宿州,乃曰備奉聖㫖屯駐於宿州,故人皆不疑,市井買賣如舊,軍入未及半日,即有登城者,俄頃弓矢亂發,縱火肆剽掠,盡取强壯爲軍,并驅虜其老幼。别將泗州者,不及期,惟到虹縣,亦縱火刼掠而回。成欲一日取兩州,别有冀望非常意,既聞泗州軍失期,遂止於宿州,以前軍使史亮反,即時撫諭已定事申聞,朝廷待以不疑,乃就賜鎧甲萬付。成得鎧甲,軍勢愈盛矣。是時,車駕在維揚,有交番衞士及百姓販賣者,成皆資給之,故往來行在者,皆譽成忠義報國之心,識者以爲志望不淺,非他賊比。

賜李成一行將佐詔。

「朕觀風南服,注意中原,有嘉忠藎之臣,夙統驍勇之眾,捍時蠭蠆,爲國金湯。方炎燠之異常,想戍屯之良苦,特馳信使,往諭至恩,尚體眷懐,益堅圖報。」

主客員外郎謝亮撫諭夏國。

先是,春初,夏人諜知鄜延無備,有可乘之機,宥州監軍司忽移文本路,稱:「大金以鄜延割隸本國,湏當理索,若敢違拒,當發大兵誅討。」鄜延路經畧安撫使王庶,即口占檄詞曰:「金人初犯,本朝嘗以金肅、河清畀爾,今誰守之?國家奸臣貪得,不卹鄰好以至如此,貪利之臣何國蔑有,不意夏國躬蹈覆轍。比聞金人欲自涇原,徑擣興、靈,方切爲之寒心,不圖尚欲乘人之急!募府雖士卒單寡,然類皆節制之師,左支右吾,尚堪一戰,果能辦此,何用多言!」徑檄興中府,因遣諜間其用事臣李遇,伐虜主之謀,移檄賀蘭司忽亦縮甲不復敢言,故朝廷議遣人夏國,乃詔主客司員外郎謝亮往撫諭夏國,以繼舊好。亮至陜西,庶又移書於亮曰:「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者,專之可也。夏國爲患至小,而緩金人爲患至大而速,方黠虜挫銳於熈河,奔北於本路,子女玉帛不知紀極,占據同華,畏暑休兵。閣下能仗節督諸兵將,協同義舉,漕臣應給糧餉,爭先並進,雖未能洗雪前恥,而亦可以驅迫渡河,全秦奠枕,徐圖恢復。夏人秋稼未登,飢餓疲羸,何暇興兵?可保其無他。」亮不聽。亮自環慶入夏國,使還,夏人隨之,以兵掩取定邊,而鄜延無警報。

九月一日壬午朔,王彦赴行在。

初,王彦至京師也,以兵交付宗澤,澤令彦量帶親兵赴揚州行在所,既到行在,有㫖令閤門引見上殿。

二日癸未,衞尉少卿馬伸貶濮州監酒稅。

馬伸爲殿中侍御史,上言黄潜善、汪伯彦之罪,乞罷政柄,潜善惡之,遽改爲衞尉少卿。伸具以所言申御史臺,乞行誅竄,有詔:「馬伸言事不實,建白不正,可送吏部,與京東路監當」,於是潜善以伸監濮州酒稅,促使上道,竟死塗中,天下𡨚之。

三日甲申,丁進復反,率眾寇淮西。

丁進復反,韓世忠軍獲其餘黨百餘人,斬於揚州竹西亭,斬至王權,有恩者,勸世忠釋而用之。恩嘗仕於陜西,而世忠爲其部曲,故世忠敬而聽信之。

杜充爲京城留守。

《遺史》曰:杜充爲北京留守也,提㸃刑獄郭永嘗畫三策以遺充。一日,永見充,問其事,充曰:「未暇讀也。」永面數充曰:「人有志而無才,好名而遺實,驕蹇自用而有虗聲,以此當大任,鮮不顚沛,公等足與治乎?」充大慙。一日,天雨紙錢於軍營中,厚約一寸許,人皆以爲不祥,翌日,與金人戰於城下,敗績,充遂閉門以守。至是,宗澤卒,乃命充爲京城留守,張益謙爲北京留守,裴億爲轉運使。
《别録》曰:東京留守宗澤卒,杜充代之。澤方留守時,嘗有志經畧河東、河北,故兩河豪傑皆保聚形勢,期以應澤,澤又招撫河南羣賊集城下,欲遣迎復兩宮。議既定,先以薛廣、張用、王善前驅,纔離城下而澤已死。充無意於虜,盡反澤所爲,故河北諸屯豪傑皆散,而充又務誅殺,故城下兵復去爲盜,掠西南州縣,數嵗不能止。

十二日癸巳,金人陷冀州,權知軍州事單自縊死。

先是,知冀州權邦彦以兵赴元帥府勤王,有雲騎第六指揮李政者,在京東立功,補官授河北軍將,冀州住劄,措置守城,甚有法,紀律嚴明,軍民皆不敢犯。金人攻城,皆禦退之,禦敵之方,皆出人之意表,毎戰,先見勝則出兵,出則必勝,或夜刼金人寨,所得財物盡散士卒,無纖毫入私家,號令明,賞罰信,由是人皆用命。一日,金人攻城急,有登城者火其門樓,與官兵相隔,政曰:「事急矣!有能躍火而過者,有重賞!」於是,有十數人皆以濕氈裹身,持杖躍火過,大呼力戰,金人驚駭,有失仗者,遂敗走,或跳躍下城,城乃無虞,政大喜,皆厚賞之。至是,而李政已死矣,故不能保守而城陷。

十三日甲午,金人陷長安,知軍府事郭琰棄城走。

先是,金人陷長安,已退去也。王擇仁入長安,稱撫定永興軍。既而郭琰以朝廷之命,來帥長安,擇仁退去,琰以擇仁有兵,欲得之,遂劾擇仁擾鄉村作過等事,又移文金州兵,會合掩殺之,擇仁欲往金州,爲金州所拒,無所歸,聞河東山寨有未順金人者,乃經畫河東山寨,於是金人再犯長安,琰棄城走,陷之。初,同州有鄉兵首領党松者,永興軍路經畧司以爲統領,李彦仙號爲蒲解州制置使也,檄松知同州,時同州陷没,松大喜,寄治於三十里外下寨,松猶以長安帥司之命,因詣長安見琰,欲換其差牒,而琰留其知同州文牒,不給付,而城陷。

王庶節制陜西六路軍馬、曲端爲都統制。

先是,京東留守司承制,以王庶權陜西路制置使、曲端權河東路經制使。端以狀申庶,稱:「准留守司差河東經制使,乞照會,以牒移鄜延帥司,請備人馬糧料支給,交帶行人」,方議擬間,承六月詔書,擢庶龍圖閣待制、節制陜西六路軍馬,陞端横行、遥郡團練使,爲都統制。詔㫖有曰:「儻不靖難於殘暑之前,必致益兵於秋凉之後」,庶移文諸路如詔旨,催端前來雍耀間措置邊事,端復具公狀,稱未受誥身,不數日,走馬承受公事髙中立自行在齎端誥身至,庶遣人達之,諸路兵皆報應起發,庶即以鄜延兵先出至龍坊,而端又稱曰:「前曽有公移往還,已奏乞迴避。」而涇帥席貢别差龎世才統歩騎萬人來會,庶無可奈何,則行下涇原,勒端還舊任,聽候朝廷指揮,亦别差環慶將劉仕忠權都統制,涇原將冦鯶同統制。秦鳳熈河兵不滿萬人,先會鄜延軍,屯八公原以待,庶欲督戰,已戒行,龎世才兵至邠,端中悔,乃飛書止世才兵,復公狀申節制司,已起發赴軍前,庶以故緩其行,遣使勞端,端既得兵柄,則傍徨於湻化矣。

二十日辛丑,陜西六路節制司將官賀師範及金人戰於八公原,失利,師範被殺。

王庶在坊州,遣賀師範趨耀州,王宗尹趨白水,移文涇環二帥,出兵爲援,驅逐殘寇渡河,且備秋髙之復入,二帥各遣偏將至,會師範遇虜於八公原,爲賊所乘,王師敗績,師範死之,涇環二將各引歸。

范瓊爲御前平冦前將軍。

范瓊以定武軍承宣使、御營使司都統制,討李孝忠有功,加天武捧日四廂都指揮使、同主管侍衞歩軍司,移軍眞州,除御前平冦前將軍。瓊在眞州,馭眾慘酷,斷臂折肢、割剥炮烙、鉤釘推剔,靡所不有。

二十六日丁未,薛廣及金人戰於相州,被殺。

初,京城留守宗澤命王善、張用、薛廣收復兩河,前驅纔離京城而澤暴卒,杜充代爲留守,不善撫馭,務誅殺,善與用復叛去,而廣已渡河,時相州受圍,乃解圍相州,入相州境,遇金人,與戰不勝,廣死,其眾皆散去,復爲盜。

十月二日癸丑,丁進以其眾降於劉正彦。

丁進復反,率眾寇淮西,詔劉正彦帥師討之,正彦請通直郎劉晏偕行,許之。晏者,遼東白巖州人,在遼,以文章筮仕。宣和四年,率眾數百歸朝廷,而朝廷授以通直郎。金人犯順,朝廷以晏總遼東之兵,謂之赤心隊,故晏以赤心騎八百從。逮賊壓境,晏知眾寡不敵,乃請於正彦曰:「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今賊勢甚張,若不以竒計破之,難以力取。請爲五色旂幟,俾騎兵八百持一色,於山林重複,入皆取後路,前後相繼不絶,一色旂盡,即以他色易之,以駭賊心。」正彦然之,賊見官兵累日不絶,旂色各異,謂官軍甚眾,遂不戰而請降,乃分進兵,各隷麾下。詔授晏為朝散郎,賜金帛有差,晏以金帛悉分將士,將士皆悅。

五日丙辰,王彦轉官,免對。

宗澤遣王彦赴行在也,有㫖令閤門引見上殿,是時朝廷以遣宇文虛中、楊可輔爲祈請使議和,而彦見黃潜善、汪伯彦,力陳兩河忠義民兵引頸以望王師,願因人心向順,大舉北征,犄角破賊,收復故地,言辭激切,大忤潜善、伯彦之意。是日,降聖㫖:王彦沿河宣力日久,特與轉武翼郎,除閤門宣賛舍人,仍舊帶行元擬官。遂不得對。

王彦爲御營平寇統領官。

上以王彦為御營平寇統領官,與平寇前將軍范瓊歸京師,彦素知瓊臣節不著,難與共事,即稱疾求醫,有㫖令眞州將治。彦居眞州,閉門逺跡,絕不與人通,瓊領彦兵而去。

劉光世敗李成於上蔡驛口橋,成走新息縣。【舊校云:當作「成走新息縣上蔡驛口」】

李成寇淮西,劉光世討之,以王徳爲先鋒,率諸將敗成於上蔡驛口橋,成走新息,率散卒再戰,時光世以儒服臨軍,成遥見白袍青蓋者,必大將也,併兵圍之,徳潰圍,援光世以出,光世曰:「非公之力,吾其危哉!」戰皆勝,成遂遁走。成主謀陶先生以被執,送行在,以火燃於開明橋上。光世特授檢校少保。
汪伯彦《時政記》曰:是日,御營司進呈檢校少保、奉國軍節度使劉光世具奏:「楚州見養濟李成下人兵家屬、男兒婦女,共六百餘人」,上曰:「此曹凶悍,不顧其身,豈恤其家?朕念作亂者非家屬之罪,宜令遣往逺處州縣,亦給錢米以養之。」黃潜善曰:「自李成寇叛,諸將及郡守監司多言宜殺其家屬,臣累奉聖訓勿殺,以招其脅從。臣聞光世凱還,過楚州,降卒見其家屬無恙,朝廷養濟如舊,皆感激仰戴聖恩,悔從賊亂。今當擇與官軍戰闘不降者,籍其人口,别取處分外,餘並給公據,與令自便。」朱勝非曰:「郊祀大禮赦中,可條具陛下寛貸徳音,使天下聞之。」潜善又曰:「去降赦尚半月日,具依今來指揮行下,候頒赦,更及之,則四方賊徒聞陛下好生之徳如是,必散黨而回心,以歸聖化矣。」上曰:「昨日於光世處取得李成所用提刀來看,其刀重七斤,李成能左右手輪㺯兩刀,所向無前,惜也!成惑於陶先生邪説,臣節不忠,使朕不得用之。」陶先生,名子思,嘗爲道士,誕妄,喜談兵,成至符離得之,謂成面有割據之相,宜驅虜良民十萬往四川,據成都,保有西蜀,成信其說,遂生異志,逮其敗也,軍中多恨不得子思。今日,光世到都堂押子思來云:「使人至京門外,見鞠其情狀奏聞。」上曰:「甚善。」李成者,雄州歸信縣弓手也,寡言笑,重然諾,譎詐不情,以驍勇聞於河朔,有眾數千,假行仁義,能以甘言撫慰其士卒,故能得其眾心,累功知歸信縣。雄州失守,成妻子在城中爲亂兵誅戮,成率其眾萬人,各扶老携幼渡河東歸,朝廷授以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充京東河北路都大捉殺使,朝廷慮其黨太盛,命分二千人往南京,一千人宿州把截糧料,餘眾令押赴行在,成遣部將史亮者統所分之人行,亮至宿州,輒剽掠居民,焚汴河橋,成躡其後,復逗遛,懐貳不進,朝廷得其奸謀,命光世追討,至光州界勦殺,平蕩無餘,成僅以身免。初,光世許得成者,以成官爵予之,士奮命爭奪,得其秘篋與所用提刀。

十二日癸亥,金人渡河攻開徳府、濮州。

是日,得報金人渡河,攻打開徳府,不破,又往濮州,見今攻打城壁。差御營使司統制官張俊領所部兵,由京城前去開徳府,差統制官韓世忠領所部兵,前去東平府迎接。又劄下先差河外總管,見屯駐冀州馬擴領所部兵,與張俊、韓世忠,互相應援。既而議者謂張俊爲中軍統制,不可遠去,留張俊,差統制范瓊,由京師前去開徳府。

馬擴率兵攻清平,不克,還行在。

先是,馬擴以節制應援兵馬使,集諸軍,欲大舉,收復陷沒河北州郡,師次舘陶,聞冀州已陷,金人犯博州,皆傍徨不敢進,其副俱重與統制官曲襄、魯珏、杜林,望風奔潰。還朝,共肆詆誣以迎合當時之意。馬軍士乏食,眾情洶洶,以頓兵不動爲言,馬遂率眾往攻清平,虜酋撻懶郎君與闍目、窩里嗢合兵併往攻之,虜與馬戰城南,統制鞏仲達及子元忠皆歿於陣。向晡,清平人,開門降,金人掩馬之背,馬歛兵退,眾皆散亂不整,馬以事不可濟,乃由濟南以歸,時統制官張世昌領一軍,誤由東平路,與馬相失約,世昌途中立節制使牌,令早晚趨衙,馬到行在,自上表待罪,褫三官,罷其兵職。
窩里嗢、撻懶、闍目之衆,既敗馬擴於北京清平,故就因之以犯河南。

粘罕自雲中率眾下太行,南渡黎陽,以犯澶濮。

粘罕圍濮州,爲本州將官姚端乘夜攻而敗之。

粘罕圍濮州之初,視其小郡,甚有輕敵之意。端乘其不意,夜擣其營,直犯中軍,粘罕跣足走,僅免俘馘。至城陷,姚端引死士突陣而出,粘罕以端之故,盡屠其城。

粘罕謀䧟濮州,會窩里嗢之眾,先犯北京,繼寇兖鄆。

二十六日丁丑,范瓊率兵至京師。

翟興、翟進及楊進戰伊川鳴臯山下,軍敗,翟進被殺。

宗澤之東京留守也,借楊進營州防禦使,令知河南府,進未行,澤卒,杜充爲留守,進爲京城統制,其眾皆剽掠,百姓苦之,進不禁,引眾欲入京西路,聲言就往捍賊,所過焚室廬,驅子女,殺戮無辜,開發坟塚,刺强壯充數,號稱七十萬,擅制官吏,凶暴日熾。翟興、翟進謀曰:「楊進凶賊,爲國家大患,當力除之。」遂率其眾迎楊進,與楊進遇於伊川之鳴臯山下,夾伊水而陣,楊進多騎兵,進、興皆歩卒,望楊進騎兵,有懼心,翟進激之戰,率眾渡伊水,翟進躍馬先登,爲流矢所中,馬驚,墜入塹中,爲賊所害,乘勢大呼擊官軍,遂大敗,興麾餘眾保固伊川。

邵興敗金人於陝西州夏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