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繫舟漁集 (四庫全書本)/卷14

卷十三 不繫舟漁集 卷十四 卷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不繫舟漁集卷十四目録
  銘
  三復齋銘并序
  棲雲精舍銘有序
  容膝軒銘
  世學山房銘
  散木軒銘
  聴雪齋銘并序
  休休室銘并序
  虚白室銘并序
  
  焦味道像賛
  天字賛
  箴
  自警箴
  明誠齋箴
  
  劉忠憲公遺語跋
  顧文主簿上蕭侍郎書跋
  趙子昂學士帖跋
  冨鄭公手帖跋
  諸公贈趙夫人卷跋
  陳太常飛白書帖
  春濡菴詩卷跋
  蔡氏族譜跋
  羅氏家乘跋
  考丐傳跋




  欽定四庫全書
  不繫舟漁集卷十四    元 陳髙 撰銘
  三復齋銘并序
  髙君名其子尚之讀書室曰三復齋有㫖乎南容三復白圭謹言也謹其言斯謹其行矣尚也而可不謹其言哉而父欲而之戒之也故命是名以誨亦欲而之識之也故為之銘以告銘曰言之易矣踐之孔艱言之危矣躬之匪安言之巧矣實之匪存言之肆矣衆之所怨嗟言之玷磨之實難謹言善行入徳之門
  棲雲精舍銘
  同郡陳光祖字用賓𦵏其母於祖塋之側在吹簫臺山下距城二十里搆屋於墓左用賔居息讀書其中集賢學士陳公扁之曰棲雲精舍以飛白法作大字書之葢西南之山吹臺最髙其上嘗有雲氣轇轕故以名云然用賓之搆兹堂而居焉者豈徒愛吹臺之雲乎哉葢不忘其母也不忘其母者孝也孝子之道不忍死其親故親殁而不忘焉親殁而不忘則必思所以顯其親矣思所以顯其親惡可以他求哉反諸已焉而已耳用賓讀聖賢之書以修其身以善其行身修行立而聲譽流聞斯有以顯其親矣因銘其室使之朝夕觀省而加勉焉銘曰
  吹臺之山衆阜所宗維岡崔嵬其雲溶溶趾麓迤延風氣盤礴厥草維茂叢木沃若有斧者封於山之陽依其先塋陳母之藏陳母有子孝思弗替爰築我室爰居爰憩爰誦我詩爰讀我書敬親遺體永矢弗渝翳彼嘉樹曰松與檟秀色干霄雲䕃其下猗歟兹室棲雲是名匪雲之棲廣學以成嗟陳氏子旦夕兢惕式顯其親令聞無斁
  容膝軒銘
  南昌錢寳臣氏名所居之室曰容膝軒昭其儉也永嘉陳高為之銘曰翳古初處巢穴神聖有作棟宇設蔽風雨禦燠寒後日以移土木繁世之愚狥奢欲乃髙其廬豐其屋曰賢哲約以貞尋丈之室居則寧維兹軒大容膝君子藏焉靡湫溢爰笑語載寢興吉祥萃止和且平體斯胖心孔碩若居廣居宅安宅
  世學山房銘
  禮部郎中楊公名其室曰世學山房門生陳髙敬為之銘曰成人之道惟學是力學傳於家君子之澤澤綿可斬世學永存猗歟楊氏積慶之門自昔先人代濟厥美訓其義方貽謀孫子藴乆而發芳逺而彰迨禮部公碩大且臧曰匪予能教由祖考世世纉承學以為寳其學惟何讀書念兹伊尹吾志顔孟我師學而不世奕葉則殞孰克象賢勿替而引我繼我述無媿在兹嗟爾後嗣其敢有違弓冶之良箕裘其繼矧兹學業無念先世藏修有室刻銘於楣嗟爾後嗣庶其勉之
  散木軒銘
  上清道士鄭無用名其室曰散木軒為之銘曰
  良木之産楩梓松栢為屋為器中於繩墨擁腫拳曲伊櫟與樗百不勝任茂隂道隅彼櫨所堪斧斤爰伐用資於人而已則折惟兹不材故以散名匠石勿顧乃全其生不適於用不嬰於害無用之用其用為大我觀於物道其在兹人不用我我且奚虧智巧辨慧剛勇利捷其資其能鮮不躓跲支離偃蹇踈愚顓蒙為世所器悔吝奚從犧牛文采不如泥滓龜靈鑚灼曷若曳尾有鄭樗氏老子之徒自處以拙退然若愚築兹一室詭名散木蒙莊是師誰其桎梏以散見廢庶終天年與造物遊無為自然
  聴雪齋銘并序
  齋者燕居之室也歐陽氏曰齋之為言若於此而齋戒也四明應成立以聴雪名齋成之義惡乎在葢澹泊之安者逺華靡之習雅素之尚者絶淫移之奸况乎窮冬沍寒霰雪紛集貧賤者有凍餒無聊之憂而冨貴者惟宴酣歌舞之樂於斯時也燕坐乎一堂之中而獨以聴雪為事非安澹泊而尚雅素者不能也以此而致其齋戒於以養心於以檢身亦庶幾乎其有得哉故為之銘曰
  五官異用耳則司聴聴溺於淫中失其正絲竹之韻舉世所躭孰厭喧譁寂寞是甘霰雪之聲匪宮匪商孰兹其聴而廢笙簧惟彼好修勿𠎝於度愛嗜清幽愛葆冲素㝠心端坐静而聴之儼兮若思澹乎無為有如聞韶乃忘肉味心齋之要庶其在是儆戒有道人鮮克知吾作斯銘以闡其㣲
  休休室銘并序
  温樂清之玉環山有劉元芳氏年且五十屬家事於其子謝絶世紛於居宅旁搆屋三間而闢東西為燕居之所乃名其東曰休休室來徵予銘予問其休休之說元芳曰人之生也寓形宇宙視光景之迅邁猶駒過隙耳而舉世營營役役未至於死則未有休息之期既貴矣而益思豐其禄位崇其班資是貴者不知休也既富矣而復思蓄其貨貝廣其田宅是富者不知休也賤不安分而至慕乎貴乃汲汲於形勢之途則賤者不能休矣貧不受命而欲求其富乃逐逐於刀錐之末則貧者不能休矣是故自少而長長而老老而死而莫有休者焉我觀古之達者避名遺榮土金芥玉澹泊以自持逍遙乎無為中心誠有慕焉我故休息於兹以終吾暮齒或有以世事相及者則應之以休休而已嗚呼元芳之志亦足尚也哉又愛其言有可以警乎世者故為銘曰肖貌堪輿有生蠢蠢百嵗駒隙倐忽而盡情蕩慾肆心役於形狥物展轉形亦靡寧攘攘熈熈蠅營狗苟自稚及耄晨趨夕走貴富貧賤鮮不有求就知止足未耄而休曰休斯休有劉芳氏曠焉達觀邈矣高址於利勿計於爵勿縻珠璧沙石軒冕塗泥莊周我師向平我友盤桓一室於世奚取寒螽蟄穴宵禽息巢休休無營永逸勿勞
  虚白室銘并序
  虚白室者釋文琛名其棲禪之所也莊周氏曰虚室生白然所謂室者豈上棟下宇材木之所搆乎曰虚曰白又豈屋室之空洞而晃朗者乎室也者心也虚也者心之不累夫物也白也者心之無所不照也心無物累則静静極而明道之所在也琛棲是室而有得於此則其於道也幾矣銘曰
  室之虚就窒我廬室之白不昏以墨白以虚生維虚乃明虚若太空白如皎日有廓其居我之兹室
  
  焦味道像賛
  貌同乎人服異乎今彼何人斯孰知爾心是其好古而尚志者耶懷瑾握瑜而將為用於世者耶内明而外和黙専而言辨實而求益美而不衒夫是之謂焦粲
  天字賛
  俞子以天字號或者疑其大而未當也而不知以道觀之則天也人也夫孰為大而孰為細耶以我心觀之則天之於人也其猶囿於匡廓之間也李存子既以為之說矣陳髙復推其意而賛之曰蒼蒼然其窅㝠者夫孰擴而閎耶𦕈𦕈乎而有生者伊孰梏其形耶恍兮惚兮孰小而大渾兮沌兮孰見其外八極我區六合我廬方寸之中廓乎太虚
  
  自警箴
  義理之辨理欲之分靜存畏懼動戒紛紜學不可已過當喜聞老將至矣敢不憂勤
  明誠齋箴
  明誠齋者華亭邵武叔居室之名也子思子曰自明誠謂之教葢學者之功必先明乎善然後能實其善故曰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武叔以是名齋其知所以進脩者乎因作箴以遺之箴曰乾父坤母爰生我軀我性所有洵美且都上智盡性靡喪厥初伊予何人其敢勿圖聖豈逺而學焉可至自明而誠於兹從事曰惟明誠先哲所示予既有聞敢不自厲曷以明善講學是資必窮其理以周其知曷以誠身固執勿移乃充其善以去其私我善既明如鑑斯净反身而誠如璧斯瑩明誠曰教誠明曰性殊途同歸何有賢聖
  
  劉忠憲公遺語跋
  遺語云觸怒大臣誣搆就獄豈能與經斷小人交口辨訟屈膝引對於寃夫之前且宣身為臺臣義不受辱即當引决無累後人嗚呼蒼天實鑑此素心云至正十六年冦陷金陵憲臺重臣入賊中受偽爵者徃徃有之或不幸死率為亂兵所斃鮮聞有伏節死義奮不受辱者若劉忠憲公以中丞言事被誣搆尚不肯就獄吏對詞慷慨引决視死如歸况肯偷生苟免失身於賊耶嗚呼死生之於人大矣非剛毅明决孰能舍生而取義乎忠憲以身為臺臣以屈膝辨訟為恥而今之屈膝以事賊者曽不以為羞人心之相逺固如此哉觀公遺語重有感焉
  顧文主簿上蕭侍郎書跋
  秦檜當國勢熖可畏一時端人正士斥逐殆盡士大夫雖素有樹立若蕭振者亦附麗焉錢塘主簿顧君獨貽振書讓以不當附檜反復千數百字使檜聞之禍且不測而君乃毅然勿顧豈非所謂見義而勇者歟主簿之職㣲耳當是時據髙位食厚禄者固不乏人而君獨為朝廷深逺慮其忠君愛國之意何如也蕭為侍從同里人氏孰不樂稱頌其美以相攀援而君則愛人以徳盡忠告之道不為世俗兒女態抑可謂直諒君子哉勇於義忠於國直於朋友此皆人之所難者非賢其能若是乎使主簿君立朝當路其功名必有可紀惜乎居下位而不得施也書中所謂堂堂社稷反為諸公快意之地深可痛愍三復其言真足以流涕而慟哭矣厯觀自古暨今奸邪誤國未有不由乎此者葢奸臣執柄於不同乎已者不問其人之賢否必擠而去之然後有以快其意賢者既出而國以危亡隨其後如王荆公安石亦本號為賢士及為相欲新法之行當時諸君子義不合已悉加貶竄而引用同己之小人卒以快意基靖康之禍嗚呼主簿君之言不亦信而有徵乎是書宜載諸史以為世戒既不及見録幸其五世孫仲明能表章之求當代名公書以示後又將刻之石庶幾有以垂不朽焉仲明亦可謂賢孫也已
  趙子昂學士帖跋
  呉興趙魏公以善書名當代片紙遺幅人爭寳之而流落在人間者固亦不少近嵗兵燹蔓延書畫圖籍殘毁殆盡前人墨迹此後葢不易得也起潜上人出示此帖乃公得意之書尤可寳也
  冨鄭公手帖跋
  前史著冨鄭公以不與䇿立英宗與韓魏公絶聞見録亦載鄭公為樞宻相怪魏公不闗報撤簾事因力辭執政遂出判河陽自此與魏公絶每嵗生日魏公常遣使致書幣鄭公但答以老病無書今觀此帖乃鄭公賀魏公手書也白云向捧答教則知前此又有書矣書中辭意勤懇出於至誠且曰終為蒼生再起亦天下之心也可見其慕望之重然則所為鄭公與魏公絶者豈其言乎按神宗即位魏公除鎮安武勝等軍節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鄭公書稱司徒判府侍中當在此時韓富皆一代偉人言行為世楷則若使富以私憾絶韓至不通書問豈不為盛徳累哉昔人紀録葢難盡信大抵類此此書之存猶足徵焉必有能辨之者㕘政危公得此帖以歸魏公之逺孫致用致用出以見示故為之題其後云
  諸公贈趙夫人卷跋
  昔巴寡婦清以財自守秦始皇帝為築臺而禮之作史者列之傳紀以為美談今觀諸公所贈趙夫人語稱其聰慧貞烈葢出天性而守志之後乃托迹於老子法中以詩文顯著獲召至京師見主上名動公卿與清之以貨殖見重於時君者有逕庭矣宋有天下三百餘年涵濡之澤蔚然文治故雖亡國之餘而宗室嫠婦其志節詞章猶有若斯之表表者况士大夫乎展翫再三為之興慨
  陳太常飛白書帖
  天台鮑君錫瓛為行樞宻分院斷事官蒞温郡大得民心威行恵流信義孚著其居官大抵以亷為本於是太常陳君穎達作飛白書亷若鮑叔四字以貽之昭其實也予每觀夫天下之人莫不知亷為可貴也然而鮮有能以亷自守者葢人有血氣之性則不能無欲不能無欲則不能不為利之所動不能不為利之所動則智以之而昏正以之而邪公以之為私以曲為直以是為非雖有聰明之極威斷之至未有能行善政而服民心矣此亷之為善所以難能而古今之論吏治者必以是為尚也鮑叔輔桓公名著於齊國嘗與管仲賈分財不較以亷見稱載之前史照耀千載今君復能趾美前人聲聞日章使士大夫咸喜稱而樂道之他日太史氏書其勛業必將有徵於斯云
  春濡菴詩卷跋
  親之於子也生之愛之其為恩也大矣君子念夫親之所以生我愛我者不可以莫之反也故必思報之其報之也若之何曰盡其情焉斯可矣是故生則敬養之死則禮𦵏之既𦵏而逺則為之祭祀以追享之所以盡其情焉是不忍於親之死而思報其親也雖然親既往矣容色不接於吾之目矣聲音不聞於我之耳矣人子之思不能無怠以忘也是故君子因天時之運而詧於隂陽之變履雨露而𪫟惕焉履霜露而悽愴焉雨露濡於春陽之發也則來而伸者其神可得而求也霜露降於秋隂之歛也則反而歸者其鬼不可得而恍惚也於其反而歸而哀以送往孝子葢有所不忍言也已而於神之來也能不惻然象其親之生存矣乎是故嚴其主位則若親之依之也潔其几筵則若親之安之也奉其酒醴饌奠則若親之飲食而醉飽之也其所以交於神明而盡其情者於是為至由是而繹焉則著存於心無日而忘之矣金氏之兄弟瑜與㻞也墓以𦵏其母而屋於墓之側為時節展省而春祀之所名曰春濡其不忍於死其親而能盡情以報之者歟嗚呼世教日衰葢有親死而不與於衰麻哭泣之哀者矣又况於追逺欲民徳之歸厚得乎求如金氏者可不謂難哉宜夫人述之文而歌之詩也予故為之書於卷末
  蔡氏族譜跋
  蔡氏之在平陽者或居膓奥或居步廊或居新城然惟步廊為最顯在趙宋時登左科者五人特科二人補入太學二人免解一人請漕試者三人魁右科者一人凡十四人焉其不由選舉而以恩澤資叙者不與是數嗚呼何其盛哉况自若晉天福間遷居於此葢十有五世四百餘年矣至於今蕃衍豐殖視他姓之宦達前朝一再易世而陵替凋落者為何如哉今考其譜三府君唐僖宗時由光之固始入閩居赤湖其子分處平陽莆田居莆田者六世而為端明殿學士忠恵公諱襄以文章徳業為宋名臣居平陽者十世而為光禄大夫諱必勝以武舉廷對第一扶立寧宗功業顯著於時苟非先世積徳深厚何以能致光顯盛大如是耶今二派之子孫又皆昌熾實食端明光禄之報也古今所謂徳厚者流澤逺詎不信乎光禄之六世孫彦忠讀書好善而於族譜之修特加詳焉其意葢曰尊祖故敬宗敬宗故睦族否則五服之外視同路人此古人之所重我固不敢忽也將使後嗣子孫觀譜系之所載攷前人之所行可不思所以繩祖武而裕世昆哉若彦忠之用心抑可謂忠厚深逺矣故為之書
  羅氏家乘跋
  昔者籍談舉籍而忘其祖君子譏之夫為子孫者非席祖宗之餘澤未有能傳其世者也席其澤而忘之則忘其本矣焉可以逃君子之譏然士大夫不幸或其言行不得紀載簡册則雖後嗣子孫之賢欲推原夫祖澤之所自亦不可得是豈其子孫之咎哉無所徵也四明羅舜言於羅氏譜牒之後悉録其先世之行狀墓誌及夫垂殁之訓哀挽之辭所以不忘祖宗之善而使後世子孫得以推原其澤之所自其用心之忠且厚可謂至矣今觀羅氏之先自宣義府君以好義顯宋宣和間而其後由文學進士揚名者班班輩出蔚為慈溪著姓其遺澤之厚固足以及乎久逺今舜言讀書有文其所以亢厥宗者既在乎此而繼繼承承勿替引之寧不有望乎後人歟然則是集之編豈徒述其家世之盛已哉
  孝丐傳跋
  鄭公宣伯作孝丐傳曽君子白書余三事以配之予三復其文而悲焉書曰天道福善禍淫若孝丐余三豈非所謂善人哉而不免於行乞寒餓破瞽癃疾彼冒田廬之業負士人之名於父母生不能致其養死而忘其哀者乃反輕裘肥馬厚禄顯榮若將終其身焉安在而為福善禍淫乎嗚呼世道之偷薄葢已無足論而天道之茫昧其果無知耶抑未定也耶吾固不得而推也













  不繫舟漁集卷十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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