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事實類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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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釋僧道(一)


申國長公主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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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第七女申國大長公主,生不茹葷。端拱初,幸延聖寺,對佛願捨為尼。真宗即位,遂乞削髮,上曰:“朕之諸妹,皆厚賜邑,築外館以尚天姻,酬先帝之愛也。汝獨願出家,可乎?”申國曰:“此先帝之願也。”堅乞之,遂允之,進封吳國,賜名清裕,號報慈正覺大師。建寺都城之西,額曰“崇真”,藩國近戚及掖庭嬪御,願出家者,若密恭懿王女萬年縣主、曹恭惠王女惠安縣主,凡三十餘人,皆隨出家。詔普度天下僧尼。申國俗壽止三十八,尼夏十有六入滅。見湘山野錄。

初申國長公主為尼,掖庭嬪御隨出家者二十餘人,詔兩禁送於寺,賜齋饌,傳宣各令作詩送,惟文僖公彭年詩,尚有記者。云:“盡出花鈿散寶津,雲鬟初剪向殘春。因驚風燭難留世,遂作池蓮不染身。貝葉乍翻疑軸錦,梵聲纔舉誤梁塵。從茲艷質歸空後,湘浦應無解佩人。”或云作詩之說恐非,都下好事者,能於鷓鴣天曲聲歌之。

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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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州天慶觀,有神仙題詩二絕于五星門扉之上,俗傳云呂先生神篆。其詩曰:“秋景蕭條葉亂飛,庭松影裏坐移時。雲迷鶴駕何方去?仙洞朝元失我期。”又曰:“肘傳丹篆千年術,口誦黃庭內卷經。鶴觀古壇槐影裏,悄無人跡戶長扃。”後為人刮去,墨迹猶存,乃知非常人書也。

潭州士人夏鈞,罷官過永州,謁何仙姑而問曰:“世人多言呂先生,今安在?”何笑曰:“今日在潭州興化寺設齋。”鈞專記之,到潭州,乃於興化寺取齋曆視之,果其日有華州回客設供。頃年,滕宗亮謫守巴陵郡,有華州回道士上謁,風骨聳秀,神氣清邁。滕知其異人,口占一詩贈之曰:“華州回道士,來到岳陽城。別我遊何處?秋空一劍橫。”回聞之,撫然大笑,而莫知所之。

呂洞賓者,多遊人間,頗有見之者。丁謂通判饒州日,洞賓往見之,語謂曰:“君狀貌頗似李德裕,它日富貴,皆如之。”謂咸平初,與予言其事,謂今已執政。張洎家居,忽外有一隱士通謁,乃洞賓名姓,洎倒屣見之。洞賓自言呂渭之後,渭四子,溫、恭、儉、讓。讓終海州刺史,洞賓系出海州房,讓所任官,唐書不載。索紙筆,八分書七言四韻詞一章,留與洎,頗言將佐鼎席之意。其末句云:“功成當在破瓜年”,俗以破瓜字為二八,洎年六十四卒,乃其讖也。洞賓詩什,人間多傳寫,有自詠云:“朝辭百越暮三吳,袖有青蛇膽氣粗。三入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又有“飲海龜兒人不識,燒山符子鬼難看。一粒粟中藏世界,二升鐺內煮山川。”之句,大率詞意多奇怪類此,世所傳者百餘篇,人多誦之。見楊文公談苑。

養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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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郎李觀自言,為進士時,往遊南岳,道過潭州聖亭買酒,忽有一人荷竹奩,持釘校之具徑至,問觀曰:“聞君將之南岳,頗識養素先生藍方否?”觀曰:“固將往見之。”其人曰:“奉煩寄聲曰:「劉處士奉問,先生十月懷胎,如何出得?」”言訖徑出不顧。觀至南岳訪方,具道其語,方惄然驚異,因問曰:“其人眉間得無有白誌乎?”觀曰:“然。”方大驚嘆曰:“吾不遇此命也。所謂劉海蟾者也。吾養聖胎已成,患無術以出之,念非斯人不足以成吾道。今聲聞相通,而不得接,吾之道不成矣。”觀急回,訪於潭州,已亡所在,是年方卒。見東軒筆錄。

劉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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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公舊有園在保康門外,園內有仙遊亭、仙遊洞,景趣瀟洒。有道士劉遁相往來,遁作仙遊亭詩贈公云:“屢上遊仙亭上醉,遊仙洞裏杳無人。他時鶴駕遊滄海,同看蓬萊島上春。”公莫曉其詩。公南遷,遁往見公於崖,公方思其詩,乃知遁異人也。與之泛舟海上而飲,公曰:“今日之遊,成子之詩意也。”見名賢詩話。

華陰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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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南有川,廣袤數百里,連山洞,不知其極。人有登蓮華峯絕頂俯瞰,人煙舍屋相望,四時常有花木,疑靈仙之窟宅。又云秦人避難者居此,其後裔也。開寶中,有數人衣服異制,出華陰市中,人詰之,曰:“我居華陰川,因採藥迷路至此,何所也?”後不知所詣,或疑其地仙。見楊文公談苑。

峨眉山佛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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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興國七年,嘉州通判王袞奏,往峨眉山提點白水寺,忽見光相寺西面湘錄作“南”。瓦屋山上皆變金色,有丈六金身。次日午間,有羅漢二尊,空中行坐,入紫色雲中。見玉壺清話。

曇穎機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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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子高明遠始中大科,知潤州。值上元,於因勝寺法堂設戲幄,庭下方以花塼遍甃,嚴雅始新,子高飭役徒掘磚埋柱。時長老達觀師曇穎者,法辯迅敏,度其氣驕難諷,但佯其語曰:“可惜打破八花磚。”錢厭之,謹不敢動。

契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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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友契嵩師,熙寧四年沒於餘杭靈隱山翠微堂,火葬訖,不壞五物:睛、舌、鼻、耳、毫。數珠時,恐厚誣,以烈火重煆,煆之愈堅。嵩之文僅參韓柳間,治平中,以所著書曰輔教編,擕詣闕下。大學者若今首揆王相、歐陽諸巨公,皆低簪以禮焉。王仲儀公素為京尹,特上殿以其編進呈,許附教藏,賜號明教大師。嵩童體完潔,至死無犯,火訖,張器不壞,此節可高天下之士。余昔怪其累夕講談,音若清磬,未嘗少嗄,及終,方得其驗。嵩字仲靈,藤州人,詩類老杜,楊公濟蟠收全集。公濟深伏其才,答嵩詩有“千年猶可照吳邦”之句在集。

無名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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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無名高僧者,誦法華經有功,雖王均、李順兩亂於蜀,亦不敢害。一旦,忽一山僕至寺,言先生來晨請誦經,在藥市奉候。至則已在,引入溪嶺數重,煙嵐中,有一跨溪山閣,所居也。僕傳其語曰:“先生請師誦經,老病起晚,誦至寶塔品,願見報,欲一聽。”至此品,報之,果出,野服藜杖,兩眉垂肩,但嘿揖,焚香側聽,聽罷遂入,不復出。將齋,以藤盤竹箸,秫飯一盂,杞菊數甌,不調鹽酪,若美甘露。食訖,僕持襯一鍰敬施之,曰:“先生寄語上人,遠到山舍,不及攀送,遣僕送出路口。”因中途問僕曰:“先生何姓?”曰:“姓孫。”曰:“何名?”僕於僧掌中書“思邈”二字,僧因大駭,欲再往,僕遽失之。凡山中尋三日,竟迷舊路,歸視襯資,皆良金也。中五六金,一半尚鐵。由茲一膳,身輕無疾,天禧中,已一百五十歲,長遊都市,後隱不見。

羅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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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興國四年,綿州羅江縣羅公山真人羅公遠舊廬,有人乘車往來山中,石上有新轍迹,深三尺餘,盡五色。知州种士衡緣轍迹至洞口,聞雞犬聲。見湘山野錄。

胡僧法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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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時,有胡僧法調至洛陽,見晉家宮闕,嘆曰:“此正似兜率天宮,但生死之力營建,非道力所成耳。”將終,與徒眾別,謂之曰:“山河天下皆變滅,而况人身而得久長?但能專心清淨,屏除三毒,形數雖乖,其會必同。”言訖而卒。

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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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經之入中國,自竺法蘭、摩騰二師。以後漢明帝時,暨至白馬寺,首譯四十二章經。歷晉及十六國南北朝暨唐,皆有梵僧自五天竺來,及華人之善竺音者,迭相翻譯,訖開元,錄凡大小乘經律論聖賢集共五千四十八卷。至貞元,又別錄新經二百餘卷。元和之後,譯經遂廢。太宗太平興國初,有梵僧法賢、法天、施護三人,自西域來,雅善華音,太宗宿受佛記,遂建譯經院於太平興國寺。訪得鳳翔釋清照,深識西竺文字,因盡取國庫新貯西來梵夾,首令三梵僧詮擇未經翻者,各譯一卷,集兩街義學僧評議。論難鋒起,三梵僧以梵經華言對席讀,眾僧無以屈,譯事遂興。後募童子五十人,令習梵學,獨得惟淨者,乃江南李王之子,惠悟絕異,盡能通天竺文字。今上即位初,陳恕達議,以為費國家供億,願罷之。上以先朝所留意,不許。訖今所譯新經論學,凡五百餘卷,自至道以後,多惟淨所翻也。大中祥符四年,譯眾上言,請如元正造錄,詔令潤文官參知政事趙安仁與翰林學士楊億同編修,凡為二十卷。乃降賜太宗所作釋門文字,令編其名題入錄。安仁等及釋眾再上表,請御製釋門文章,許之。六年三月,賜御製法音前集七卷,共論次其文理,以附於先皇之次,而冠於東土聖賢集之首。譯經院置潤文官,嘗以南北省官學士充,中使一人監院事。譯經常以梵僧,後令惟淨同譯,經梵學筆受二人,譯綴文二人,評議二人,皆選名德有義學僧為之。

喻浩造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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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鏐曰:“釋迦真身舍利塔,見於明州鄞縣,即阿育王所造八萬四千,而此震旦得十九之一也。”鏐造南塔以奉安,俶在國,天火屢作,延燒此塔,一僧奮身穿烈焰,登第三級,持之而下,衣裳膚體多被燒灼。太平興國初,俶獻其地,太宗命取塔禁中,度開寶寺西北闕地,造浮圖十一級,下作天宮,以葬舍利。葬日,上肩舁微行,自安置之,有白光由塔一角而出。上雨涕,其外都人萬眾皆灑泣,燃指焚香於臂掌者無數。內侍數十人,願出家掃洒塔下,悉度為僧。上謂近臣曰:“我曩世嘗親佛座,但未通宿命,不能了了見之耳。”初造塔,得浙東匠人喻浩,浩不食葷茹,性絕巧,先作塔式以獻。每建一級,外設帷帟,但聞椎鑿之聲,凡一月而一級成。其有梁柱齪齬未安者,浩周旋視之,持搥橦擊數十,即皆牢整。自云此可七百年無傾動。人或問其北面稍高,浩曰:“京城多北風,而此數十步,乃五丈河,潤氣津浹,經一百年,則北隅微墊,而塔正矣。”塔成,而浩求度為僧,數月死,世頗疑其異。見楊文公談苑。

吴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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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長文,博學通古今,尤不喜釋氏,其父卒,不召僧,不作佛事。居常閭巷。細民與其父相往來者,人贈二縑。子華為長文作墓銘,都不及之,蓋子華信奉釋氏。韓魏公亦曰:“此事親之際,尤為難也。”

死後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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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中年,王禹玉丞相奏亡妻慶國夫人鄭氏,臨終遺言,乞度為女真。勑特許披戴,賜名希真,仍賜紫衣,號沖靜大師。見倦遊雜錄。

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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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興國寺,舊龍興寺也,世宗廢為龍興倉。國初,寺主僧屢擊登聞鼓,求復為寺,上遣中使持劍以詰之,曰:“此寺前朝所廢,為倉敖以貯軍糧,汝何故煩瀆帝庭?朝命令斷取汝首。”仍戒之曰:“儻偃蹇怖畏,即斬之。或臨刑無懼,即未可行刑。”既訊,其僧神色自若,引頸就戮。中使以聞,上大感嘆,復以為寺。官為營葺,極於宏壯。又修舊封禪寺為開寶寺,前臨官街,北鎮五丈河,屋數千間,連數坊之地,極於鉅麗。

西域僧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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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初,有西域僧覺稱來,舘於傳法院,其僧通四十餘本經論,年始四十餘歲。丁謂延見之,嘉其敏惠,遣人送至予處,與譯同來,設茶果。問之,譯云:“入此國,見屠殺豬羊,縣肉市肆,甚不忍觀,見此方人心頗惡。彼西土,或一國人全不食肉。”予問能留此土否?覺稱云:“願至五臺,謁文殊即還。”乃心思戀本國,不樂居此。因索紙以竹筆作梵書,橫行數十字,請淨公譯云:“稽首摧伏諸魔力,我智者本名覺稱,出家至今,十九臘,渠胝偈句義能說,後復作聖德頌”,以上文理甚富。上問其所欲,但求全襴袈裟,歸置金剛坐而已。詔尚方造以給之。覺稱自言酤蘭左國人,剎帝利性善,盡於譯堂北壁畫釋迦面,與此方絕異。

雲豁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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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州西峰寶龍院僧雲豁,常入定,歲餘一出。大中祥符三年,上遣中使趙履信取至闕下,宣於北御園舍中,扃鐍之,月餘始出定。苦告求歸,厚賜以遣之。見楊文公談苑。

王中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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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王捷,少商江淮間。咸平初,遇一人於南康逆旅,衣道士服,儀狀甚偉。後屢見之,授其黃金術,仍付以神劍,且戒之曰:“非遇人君,不可妄泄。”後徉狂叫呼上饒市中,配流嶺南,逃歸京師,撾登聞鼓自陳。上召與語,悅之,命之官,更名中正,寓居中官劉承珪家。承珪上言,數聞中正與人語,聲如童子,云:“我司命真君也。”中正丞遷神武大將軍、康州團練使,常以藥金銀獻上,以助國費。卒贈嶺南節度使,謂之燒金王先生,建祠元寧院西。至今御府猶有中正所獻金及鑪鉗殘藥。見澠水燕談。

方士謁鍾弱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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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弱翁傅帥平涼,戎事有間,延賓客。一日,有方士偕眾道通謁,幅巾衣白紵,短不掩骭,氣局廣深,進退從容中度。從牧童,牽黃犢,立庭下。弱翁異之,指牧童曰:“道人頗能賦此乎?”笑曰:“不煩我語,是兒能之。”牧童乃擘牋放筆,大書曰:“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簑衣臥月明。”既去,郡人皆見方士擔兩大瓮,長歌出郭,迹之不見。章質夫聞曰:“瓮乃二口,豈呂洞賓耶?”見西清詩話。

王參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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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參政伯庸得疾,既委頓,是夕有靈鶴十餘隻,空中嘹唳。八月二十日,夜三更,月甚明,時其弟純臣差知亳州,公人來迎候者,皆以為怪訝。須臾聞宅中慟哭,羣鶴遂散,時人以謂伯庸當作仙官爾。

日本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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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三年,予知銀臺通進司,有日本僧入貢,遂召問之。僧不通華言,善書札,命以牘對,云:“住天台山延歷寺,寺僧三千人,身名寂照,號圓通大師。國王年二十五,大臣十六七人,郡僚百許人。每歲春秋二時,集貢士,所試或賦或詩,凡及第者,常三四十人。國中專奉神道,多祠廟,伊州有大神,或託三五歲童子降言禍福事。山州有賀茂,明神亦然。書有史記、漢書、文選、五經、論語、孝經、爾雅、醉鄉日月、御覽、玉篇、蔣魴歌、老列子、神仙傳、朝野僉載、白集六帖、初學記。本國有國史秘府略,日本記,文館詞林,混元錄等書。釋氏論及疏抄傳集之類多有,不可悉數。”寂照領徒七人,皆不通華言。國中多習王右軍書,寂照頗得其筆法。上召見,賜紫衣束帛,其徒皆賜以紫衣,復舘於上寺。寂照願遊天台山,詔令縣道續食。三司使丁謂見寂照,甚悅之。謂,姑蘇人,為言其山水奇,見寂照心愛,因留止吳門寺。其徒不願住者,遣數人歸本國,以黑金水瓶寄謂,并詩曰:“提攜三五載,日用不曾離。曉井斟殘月,春爐釋夜凘。鄱銀難免侈,萊石易成虧。此器堅還實,寄君應可知。”謂分月俸給之,寂照漸通此方言,持戒律精至,通內外學,三吳道俗以歸向。寂照東遊,予遺以印本圓覺經,并詩送之。後寄書,舉予詩中兩句云:“身隨客槎遠,心與海鷗親”,不可忘也。圓覺固目不暫舍云。後南海商人船自其國還,得國王弟與寂照書,稱野人若愚,書末云:“嗟乎!絕域殊方,雲濤萬里。昔日芝蘭之志,如今胡越之身。非歸雲不報,心懷非便,風不傳音問,人生之限,何以過之?”後題寬弘四年九月。又老大臣藤原道長書,略云:“商客至,通書,誰謂宋遠?用慰馳結。先巡禮天台,更可攀五臺之遊,既果本願,甚悅、甚悅。懷土之心,如何再會。胡馬猶向北風,上人莫忘東日。”後題寬弘五年七月。又治部卿源從英書,略云:“所諮唐曆以後史籍,及他內外經書,未來本國者,因寄便風為望。商人重利,惟載輕貨而來,上國之風絕而無聞,學者之恨在此一事。”末云:“分手之後,相見無期,生為兩鄉之身,死會一佛之土。”書中報寂照俗家,及墳墓事甚詳悉。後題寬弘五年九月。凡三書,皆二王之迹,而野人若愚章草特妙,中土能書者亦鮮及。紙墨尤精,左大臣乃國之上相,治部九卿之列。見楊文公談苑。

郭忠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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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忠恕,字恕先,以字行。能屬文,善史書。周廣順中,累為周易博士,貶乾州司戶,秩滿,遂不復仕。多遊岐雍宋洛間,縱酒,逢人無貴賤,常口稱貓。遇山水佳處,絕糧數日不食。盛夏暴於日中,體不沾汗;窮冬大寒,鑿河冰而浴,溶傍冰凘皆釋。太宗召授國子監主簿,縱酒自肆,謗讟時政,太宗怒,決杖配登州。行至齊州臨邑,謂部送吏曰:“我逝矣。”因掊地,窟才容面而卒。遂藁葬於道左,後數日,有取其尸改葬,視之空空,若蟬蛻然。

許旌陽家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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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西山,有異人于大夫婦,出入山中,相傳許旌陽家田夫也。旌陽使出取米,及歸,拔宅昇仙矣,遂止為地仙。于大有詩云:“自從明府升仙後,出入塵寰直至今。不是藏名渾時俗,賣柴沽酒貴安心。”妻寄于大詩曰:“昨日因行過翠微,醮壇風冷杏花稀。碧桃為我傳消息,何事人間去不歸?”至今有見之者。

朱池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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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往歲侍親睦州壽昌縣,朱池寺寺僧卒方數日,其弟子出卒前一日手寫一頌云:“孤燈寂寂夜堂深,寒雨瀟瀟響竹林。大底浮生只如此,不須哀怨動悲音。”字甚端謹,斯亦異矣。見李希聲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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