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齋類藳 (四庫全書本)/卷05

巻四 佩玉齋類藳 巻五 巻六

  欽定四庫全書
  佩玉齋類藁巻五
  元 楊翮 撰
  
  送羅執夫赴弋陽縣學教諭序
  考工記曰粤無鎛燕無函秦無廬胡無弓車然而求是數物者必于是乎取之故曰非無也夫人而能為之也乃若士之立師道于學校豈夫人之所能哉徃年南陵羅季端教錢唐未幾而其兄與可教新城今與可之嗣執夫祗省檄之光華徃弋陽之上邑于是羅氏之門仕于邑校者三人矣余見季端之于錢唐也策力修治篤意訓淑人莫不嘉其勤且其周旋有度上下以和蓋材之時者焉與可之于新城也執謙冲虛蓄徳宏深人莫能窺其量且其學博而識質懋且文蓋器之良者焉是固所以為能充其任者也執夫承尊父之矩度恢其器于有容襲季父之通敏達其材于有合其有不能充於其任乎夫莫難乎為師也至于羅氏之門夫人而能為之則羅氏者殆非士大夫之粤燕秦胡也哉惟羅氏之子弟濟濟翼翼郁然可觀踵執夫而為教官宜有未艾進而郡庠之陞胄監之拜者將不相望于異日耶執夫之行也宣之文儒雋賢莫不多其濟美榮其遄邁是以雄詞畢陳雅歌迭唱發中和于金石合節奏于律吕及其彚稡篇什充溢編簡咸以余為傳子夏之學者請著其端遂撰為序引如右
  送張元弼序
  士大夫將去其鄉仕于逺方則君子不能無離曠之懷趯然于中而不可已者于是焉慷慨歌呼以申其致而古者朋友之道因以顯白于當時若夫諷詠之辭比興之義皆視其作者之所能而所為作者之人品才美繫焉宣城張元弼受檄行省分教于建徳之淳安戒途有日其友魏然明合吾䣊之雋彦為詩以道其行既又編次成帙虛其右簡而屬余序余惟崧髙烝民之詩尹吉甫之誦申伯樊侯者也今諸君子遵用古道追配吉甫于元弼之行也陳禮樂之光華間爼豆之徽懿雅正之音發于金石藻翰之輝爛乎雲錦由是而淳安山水之秀人物之傑播之句律載在篇牘無遺美焉况乎温柔敦厚之風交倡迭應或頌或規深有合于詩人之意觀于斯者元弼之人品才美槩可知己元弼秉中和之彛徳内𠂻其直襮融其謙接其容者可以信其言聽其言者可以識其志守是道而仕于時將無逺而弗達頃嘗識教分水有稱其邦聲聞之通于淳安者素矣是行也固無待于詩而重諸君子之詩亦無藉于余言者獨然明誼好之篤固將以暴元弼之名譽而釋諸君子離曠之懷也是不可以無述故叙言以列其端用以見交道之古也
  送賈伯暉山長序
  姑孰之流入于楊子在牛渚磯南其形勝雄以竒其土田沃以豐而據江山之津要則有巨鎮為采石民居數千與守戍者旁午其賢豪多善積而厚藏其習俗多尊儒而尚義而司風化之本原則有鄉校為采石書院數十年來主教席者更去而踵來其行誼或足以取重當時其問學或足以接迹前修其儀度或足以作矩後進而稱教養之職任則有北方之名士為賈伯暉伯暉以至正元年為山長居頃之士大夫之稱譽其賢者曰始書院之田以畆計才五十有竒伯暉至而請于司憲之官得割郡庠及天門書院餘帑買田以益之數登于舊有加復能致當塗之宰縣者上言于郡府取三江水利之羡額以養士嵗以為常令而門宇奕奕崇餙有嚴學從蓁蓁絃誦無輟皆伯暉之績也伯暉之績夫既顯書而深刻之已江東諸郡亦有為書院之長而其賢若伯暉者乎其為是言者非獨一人而止于是伯暉之名在學官著甚予聞伯暉懷能抱藝翺翔于胄監者有年人之識伯暉者期伯暉于華達久矣然竟以竒窮偃蹇年壯而猶未仕及其故人之貴顯者稍稍在當路欲有以引用伯暉會南行臺御史移書浙省始得為是官伯暉惟不卑其官而欲小試其所藴以故能稱其職任而士大夫翕然稱譽之夫以伯暉之才顧何施而不宜今局于位不得肆而其成就已卓卓可覩若此則異時之躋躐崇要偃然有所樹立寜不亦可兾乎伯暉既滿代與之逰者某某設祖帳以餞之屬予書其上為之序
  送陳希賢贑州學正序
  吾鄉有質直之士曰陳希賢居中山讀書事親不求聞于時前年南臺御史合薦之江西行省用以為贑州路儒學正行有日其與之㳺者咸曰行者必以贐豈獨貨財之為禮哉蓋君子之相愛以言于是乎有贈言之義今其可以無言耶希賢以一介寒素受知御史遂用校官起家視夫凡為校官者傑然而出其上則御史為知人繼自今其毋戾所守以期無負御史之知是誠不可不為希賢告又曰希賢學古之道清修而逺俗務乎内不以餙乎外求乎已不以徇乎人其為人信賢已使若果于忘世誰得而移之今既出而仕其亦達夫時之所同而毋執乎己之所獨乎是固敦本信道者之所不樂為而今世之所不能不然者是亦不可不為希賢告既又相與謀曰士之㳺宦于逺方則朋友之誼必思所以暴其聲譽而先之不使夫稱望之或鬱乎彼也于是乎有作誦之舉而况徃徂乎文物之地從事乎庠序之間不有以導揚之懼其無以為之前聞也蓋雖文采之外見才美之素彰者或涉乎數千里之地猶不能使其名一日而振耀于人則夫志識之有在悃愊而不華若希賢者非卓識之君子疇知之斯尚賢者之所宜拳拳也是則不可不為章貢之士大夫告遂授簡于翮俾為之辭惟希賢之方冠嘗受業于先君子矣弗容讓用悉書其語而叙之以為序
  贈明道書院權山長湯子逸序
  至元六年上元教官湯子逸攝長明道書院明年郡士房徳卿用御史舉茂材受檄行省實代之子逸既解去鄉先生孰長卿天台丁仲容西蜀程彦魯弟子師古克家方宗唯程立心李元中暨掌學官之出納者耿純仁會堂上相與言曰自吾子逸之懾長于斯也夙夜刻厲以圖稱塞職事修堂廡作儲室治閣道𦍤望始集諸生堂上誦說先王之道前日之廢者舉怠者勤昧者昭學士大夫亡不說喜以為庻幾獲見牧養之意今而絃誦相間庾有餘粟凡所以臻此者皆子逸之厪也吾䣊之士其容可忘諸具以告徳卿徳卿曰善乎諸公之言昔之來踐兹席者余不能知余所知固無如子逸子逸與余蓋厚鄉也徒愛子逸今而乃知子逸賢誰能為子逸論次者書之乎上元楊翮因為之叙曰子逸宣城人少從宣城名師㳺嘗治詩義為科舉業尤能操翰墨工詞章己而由庠序發身教上元上元屬江左名郡御史大夫開府郡中比時教官多録録下材不為人所稱道獨子逸明當世之務動止言黙皆中繩矩所交㳺又一時豪雋長者日從事文雅徳誼見之者亡問公卿貴人皆尊禮為上客以故通郡中咸多之至上元嵗餘名稱藉甚會書院闕長上官因籍以攝事子逸以其全能興起墜𡚁又施其餘理所主校室煥然相望較之曩昔未嘗有也如子逸得致位通顯真不負所學者哉夫旌絶行者不遺小善録茂績者不没㣲勞况子逸畢志篤意有功于學官甚著士大夫䝉其實而軼其聞非所以表賢能厲功伐也其如嗣子逸為之者何勸謹書其事藏之學官歸其副子逸為士大夫報
  送于清叔序
  據江左之會而為大藩山之自吳奔來者擁其背至自楚者復踴躍而前迎南有牛首之竒北有覆舟之勝秀蟠雄踞之勢于是焉融水則有清溪秦淮渟涵演迤鍾其美而通其氣蓄而汪洋流而䟽達其外大江周迴引而東騖環封數百里廣衍曠夷無溪𡋹汙萊嶄崿險絶沮洳卑下之地故其人率皆恢豁宏偉無鄙陋之俗下至里衎閭黨小夫細氓亦皆誦詩書而談禮樂其于貴隆富溢震耀世俗者恒視之藐如曽不芥蒂此吾鄉之為邦所由甲乎江左而才學之士多出其間為天下所稱道者也前代以來搢紳衣冠之産兹土者奕乎其不可述已近世鴻儒偉人其典型譽望為後生小子耳目之所及知者每相望而後先若夫齊民之英髦士之秀亹亹焉曷能勝計哉余自童丱從先生長者㳺觀其時人材之多可謂盛矣及侍家君行四方久之而歸則吾鄉彬彬之風日益以盛余所景慕而不敢儕者數君子焉于清叔其一也清叔温厚博雅所從得名師其詩與文鬯以淳能炳然以才學著時之名公貴卿比比稱道之謂其徳業之茂將未可量也今方以省檄録學鎮江人皆悒然以為未足以稱其器噫人材以地而盛其鄉多賢則士大夫之屈大以為小者勢使之然已夫以學校之卑官散秩而自吾鄉為之者乃清叔焉顧不足以為吾鄉重乎余於清叔之行所為厯叙夫山川風俗之美以及人物之盛者蓋將使夫人之因清叔也知吾鄉之士為獨多也
  送陳潤民教諭序
  予頃因察伋氏識東原陳澤民澤民自其先君子宦㳺居金陵久之澤民稍出試吏弗合于時即棄歸自是絶意榮勢獨淡然與其季處東郭友愛無間言予因心敬澤民而雅知其季賢又十餘年始識其季于諾海氏季子尤恂恂退譲有君子之風起家學官教晉陵以憂去居數年不調不自以為淹或謂陳氏産中州向使季子不為儒師自其少時即能若他人在金陵者以刀筆給事臺府積年勞當署列憲史貴顯可指俟季子既志在禄仕不此之圖顧乃褒衣博帶託身庠序之間取升斗自給以糜嵗月將與人異情乎予曰不然師道尊史人役也由師道視人役可不較而明季子之舍彼取此殆以用書佐補文甚下故薄之不為而寜以儒進且地方百里偃然為人師豈他官比哉季子之處此審矣人于是知賢季子今季子受調教廣信屬邑玉山知季子者皆歌詩送季子行予因著送季子序明所為為季子作詩之由季子字潤民曰季子何賢之也噫人之觀于季子猶見其伯子矣
  送于遵道之吳門序
  昔吾夫子周㳺天下其徒多至三千人以文學名科者唯言氏卜氏二子而已世之君子潜心乎載籍悉意乎討論于經典以求其道于史志以考其事于百家傳記以博其言固足以挈其樞要而觀其會通矣然能僴然與㳺夏並稱者益寡焉何哉文學之事蓋不可力而能茍得以專其名者非偶然也夫粲乎其有章者言之所由纉也皎乎其有徴者事之所由叙也秩乎其有原者道之所由載也文學之所繫其重如此而君子以身任之顧不亦可尚乎史稱言氏吳人今去之雖久其遺風餘教在吳邦當猶有存者矣吾鄉于遵道自㓜從名師嘗有志于文學吾鄉固多士獲與之齒者殆不數人蚤以學官起家今將徃職吳校遵道其能與吳之賢人君cq=271子求言氏之傳而明之乎遵道之行也士大夫皆作詩以為之道予固以文學之事望之故叙于其首
  送陳子恭山長任顔魯公書院序
  近世庠序徧天下郡縣而有天下者猶以為未廣徃徃因夫昔賢前哲卓然有以埀世立教者間即其鄉若所嘗至之地為樹祠列之學官置師弟子員使各推明其道其欲有禆于治化者計慮深逺矣故凡是學之主是人而立也為之師者必本其人之道以教為之徒者必宗其人之道以學于其心術之微事業之著言論操履之實其可以不之考乎祊河之上唐太師顔魯公之故居與丘墓相望比者公卿上言請立書院于費祠魯公朝廷從其請署山長一人至正四年長廣陳子恭以嘗登名于禮部得為山長蓋魯公書院之有山長至子恭才四人其一人甫至官即以故去而未嘗至官者又一人焉學于是者得其傳于師為未久于魯公之道宜或未及講求而盡其詳子恭之責亦重矣惟魯公之在唐朝厯忤大姦且能撓大盗之勢使之不能直闚潼闗終為姦相所䧟以不屈于叛將而死其忠烈甚著公之道實殺身以成仁要皆出于聖人所謂仁者之勇子恭夙承名師之教用能養其直方之氣而充其正大之心於公之道其殆能知之己今將言邁于費適自昇始學士大夫之在昇與子恭友者二十有三人皆能詩君子凡由昇而費所厯之地二十有三人者皆能即詩以道之若夫推明魯公之道以教其人則在子恭矣予誠有望于子恭也故序
  送屠彦徳教諭序
  至正元年復鄉舉里選之制明年大比天下多士春官上其名天子親䇿焉第其等而官之又明年用監察御史言取貢士下第于春官者用之為校官復以貢額未廣而天下之材或遺也始自今更定名數于貢額之外取以補校官之末等秩視下第者益讓焉著為令于是南士之額在江浙省與貢者廿有八人而以遺材取者又十有六人四年暨陽屠君彦徳在十有六人之中遂為校官于歙學知彦徳者皆為彦徳喜以為彦徳雖不獲薦名于春官而猶半得以遺材致身于校官也彦徳之在歙能于其職以故通郡中無不敬禮之于校官之名實無少媿視他塗而為校官者偃然而有以尚之嗟乎以彦徳之賢而才教一邑使天下之校官皆若而人顧不足為吾道重哉今其文藝日登譽聞日著安知其異日不能奉大對于明廷魁多士于天下然則一邑之校官不足為彦徳喜幸予獨以校官之取于此塗者為得人故因彦徳之解秩歙學序以告諸世之公卿大夫士且以明御史為知言




  佩玉齋類藁巻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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