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秘史/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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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真道：「孛兒帖說的是。」依著不曾下，連夜兼行，來間，路從泰亦赤兀惕每處經過。其泰亦赤兀惕每驚起，當夜卻回劄木合（中）處去了。營盤裏撇下一個闊闊出名字的小兒子，咱每軍人拾得，與訶額侖母養活子。

那夜兼行，到天明看呵，劄剌亦兒（舌）種的人合（中）赤溫、合（中）剌（舌）孩（中）、合（中）闌（舌）勒歹這三個脫忽（中）剌（舌）溫兄弟每也隨著來了。再塔兒（舌）忽（中）種的人合（中）答安、答勒都兒（舌）罕（中）等兄弟五個也來了。再乞顏種的人蒙格禿與他兒子翁古兒（舌）等，又同敞失兀惕、巴牙兀的兩個種姓的人也來了。再一種巴魯剌（舌）的人忽（中）必來、忽（中）都思，一種忙忽（中）的人哲臺、多豁（中）勒忽（中）兄弟每也來了。再孛斡兒（舌）出的弟斡歌連，自阿魯剌（舌）種處分來了。者勒篾的弟察兀兒（舌）罕（中）、速別額臺，自兀良（舌）合（中）種處分離著也來了。再一種別速的人叠該、窟出沽兒（舌），一種速勒都的人赤勒古臺、塔乞、泰亦赤兀歹，一種劄剌亦兒（舌）的人薛扯朵抹黑、阿兒（舌）孩（中）合（中）撒兒（舌）、巴剌，更帶兩個兒子也來了。再一種晃（中）豁（中）壇的人雪亦客禿，又有速客客者該、晃（中）答豁（中）兒（舌）名字的人，連他兒子速客該者溫；捏兀歹察合（中）安不窪名字的人也來了。再一種斡勒忽訥的人輕吉牙歹，一種豁（中）羅（舌）剌的人薛赤兀兒（舌），一種朵兒（舌）別的人抹赤別都溫，一種亦乞列（舌）孫的人不圖這裏做女婿就隨著也宋了。再一種那牙乞的人種篩；一種斡羅（舌）納的人只兒（舌）豁（中）安；一種巴魯（舌）剌思的入速忽（中）薛禪、合（中）剌（舌）察兒（舌）一同他兒子每也來了。再一種巴阿鄰（舌）的人豁（中）兒（舌）赤、兀孫老人、闊闊搠思，與篾年巴阿鄰（舌）種的人一圈子也都來了。

豁（中）兒（舌）赤來著說：「我賢能的祖孛端察兒（舌）拿得婦人處，同胞生了劄木合（中）。並俺的祖，於劄木合（中）行，不合分離的是來。因神明告的上頭，教我眼裏見了：有個慘白乳牛，來劄木合（中）行，繞著將他房子車子觸著折了一角，那牛於劄木合（中）處，揚著土，吼著說道：『劄木合（中）將我角來。』又有個無角犍牛拽著個大帳房下樁，順帖木真行的車路吼著來，說道：『天地商量著，國土主人教帖木真做，我載著國，送與他去。』神明告於我，教眼裏見了。帖木真，我將這等言語告與你，你若做國的主人呵，怎生教我快活？」帖木真說：「我真個做呵，教你做萬戶。」豁（中）兒（舌）赤說：「我告與你許多道理，只與我個萬戶呵，有甚麽快活？與了我個萬戶，再國土裏美好的女子，由我揀選三十個為妻；又不揀說甚言語，都要聽我！」

再格泥格思種的人忽（中）難等，並答裏（舌）臺斡惕赤斤，又劄答剌種的人木勒合（中）勒忽（中），及撒合（中）亦惕種的人，又有主兒（舌）乞種的人莎兒（舌）合（中）禿主兒（舌）乞，帶他兒子撒察別乞、泰出，又捏坤太子的兒子忽（中）察兒（舌）別乞，又忽（中）禿剌皇帝的兒子阿勒壇斡惕赤斤，都和圈子，自劄木合（中）處分離著。帖木真在乞沐兒（舌）合（中）小河，阿亦惕合（中）剌（舌）合（中）納地面下時，來相合了。自那裏起去，又到古列（舌）勒古地面裏桑沽兒（舌）河行，合（中）剌（舌）主魯（舌）格地面，闊闊納浯兒（舌）名字的海子處，下了。

阿勒壇、忽（中）察兒（舌）、撒察別乞眾人共商量著，對帖木真說：「立你做皇帝！你若做皇帝呵，多敵行，俺做前哨，但擄得美女婦人，並好馬，都將來與你！野獸行打圍呵，俺首先出去圍將野獸來與你！如廝殺時違了你號令，並無事時壞了你事呵，將我離了妻子家財，廢撇在無人煙地面裏者！」這般盟誓了，立帖木真做了皇帝，號成吉思。

成吉思做了皇帝，教孛斡兒（舌）出弟斡歌來同合（中）赤溫、哲臺、多豁（中）勒忽（中）四人帶子弓箭；汪古兒（舌）、雪亦客禿、合（中）答安答勒都兒（舌）罕（中）三人管了飲膳；叠該管牧放羊只；古出沽兒（舌）管修造車兩；多歹總管家內人口；又教忽（中）必來、赤勒古臺、合（中）兒（舌）孩（中）脫忽（中）剌（舌）溫三人，同弟合（中）撒兒（舌）一處帶刀；弟別勒古臺與合（中）剌（舌）勒歹脫忽（中）剌（舌）溫二人，掌馭馬；泰亦赤兀歹忽（中）圖、抹裏（舌）赤、木惕合（中）勒忽（中）三人，管牧養馬群；又分付阿兒（舌）該合（中）撒兒（舌）、塔孩（中）、速客該、察兀兒（舌）罕（中）四人，如遠箭、近箭般做者。速別額臺勇士說：「我如老鼠般收拾，老鴉般聚集，蓋馬氈般蓋護，遮風氈般遮當，試那般做者。」

那裏成吉思又對孛斡兒（舌）出、者勒篾二人說：「我以前無伴當時，您二人首先與我作伴，我心裏不忘了。如今與這眾人為長著。」再對眾人說：「您眾人離了劄木合（中），想著來我根前，若天地護祐呵，您老的每久後都是我吉慶的伴當。」說著，都委付了。

成吉思既做了皇帝，差答孩（中）、速客該往客列亦惕種的皇帝脫斡裏（舌）勒行去。脫斡裏（舌）勒說：「帖木真做了皇帝，好生是。您達達每若無皇帝呵，如何過？您每休把原商量的意思壞了。」這般說將來了。

成吉思又差阿兒（舌）孩（中）合（中）撒兒（舌）、察兀兒（舌）罕（中），往劄木合（中）處去，劄木合（中）說：「您每對帖木真根前的阿勒壇、忽（中）察兒（舌）說：『帖木真安答，俺兩個因他離間著，教分離了。當初在一處時，您如何不立帖木真做皇帝？如今不知想甚麽，卻立做了皇帝？您當教帖木真安答心裏安著。您於帖木真根前，好好做伴者。」

後，劄木合（中）的弟紿察兒（舌）於劄剌麻山前斡列該不剌合（中）地面住，成吉思的伴當拙赤答兒（舌）馬剌在撒阿裏地面住。紿察兒（舌）將拙赤答兒（舌）馬剌的馬群搶了。他的伴當不敢趕去，拙赤答兒（舌）馬剌獨自襲將去，夜間到他馬群邊，伏在馬鬃上，將紿察兒脊梁射斷，將他馬趕回來了。

劄木合（中）因為射殺他弟紿察兒（舌），領著他一種並十三部，共三萬人，越過阿剌兀惕土兒合（中）兀的嶺，要與成吉思廝殺。時成吉思在古連勒古的地面裏，有亦乞列思種的人木勒客脫塔黑、孛羅勒歹二人來報。成吉思知了，於是他的十三圈子內，也起了三萬人，迎著劄木合（中），到答闌巴勒主惕地面對陣。成吉思被劄木合（中）推動，退著於斡難河哲列（舌）捏地面狹處屯劄了。劄木合（中）於是回去，將赤那思地面有的大王每，教七十鍋都煮了，又斫斷捏兀歹察合（中）安的頭，馬尾上拖著去了。

那裏劄木合（中）回了後，兀魯兀惕種的主兒（舌）扯歹，與忙忽（中）種的忽（中）余勒答兒（舌），各引著他一族，離了劄木合（中），太祖行來了。又晃（中）豁（中）壇種的蒙力克也引著他七個子來了。太祖因這些百姓來了，喜歡著，於斡難河邊林裏做筵席。先於訶額侖並合（中）撒兒（舌）、撒察別乞等行，放了一甕馬奶子。再於撒察別乞小娘額別該行，也放了一甕。因此上豁裏真、忽（中）兀兒（舌）臣兩個娘子說：「俺根前如何不先放？」將廚子失乞兀兒（舌）打了。失乞兀兒（舌）說：「也速該把阿都兒（舌）、捏坤太子死了的上頭，被人這般打。」說著，大聲哭了。

那筵席時，太祖教別勒古臺在外拿馬，就整理事；主兒（舌）乞處，教不裏（舌）孛闊整治。有合（中）答斤的人來偷韁繩，被別勒古臺拿住。不裏（舌）孛闊護那人，將別勒古臺肩甲斫破了。別勒古臺也不以為事，流血行間，太祖於樹影下看見，問：「你如何被他這般做？」別勒古臺說：「雖傷了，不曾十分重，為我上頭，弟兄每休惡了。」

太祖不聽，將樹枝折折，又抽出撞馬乳的木椎廝打，把主兒（舌）乞勝了，又把豁裏真、忽（中）兀兒（舌）臣兩個娘子奪將來。他每卻來商和，將兩個娘子還與了。以後使臣相往來間，大金因塔塔兒（舌）篾古真薛兀勒圖等不從他命，教王京丞相領軍來剿捕，逆著浯泐劄河，將篾古真薛兀勒圖襲著來。太祖知了。

太祖說：「在前，塔塔兒（舌）將我祖宗父親廢了的冤仇有麽道。如今趁著這機會，可以夾攻他。」遂使人對脫斡鄰（舌）說：「如今金國差王京，將塔塔兒（舌）篾古真等逆著浯勒劄河襲將來也。他正是廢了我祖父的仇家，父親可以助我夾攻。」脫斡鄰（舌）許了軍馬，整治了三日，親自到來。太祖又使人對主兒（舌）乞種的撒察別乞、泰出將這報仇的意思說將去，要他來助。待了六日不來，太祖遂與脫斡鄰（舌）引軍順浯勒劄河，與王京夾攻塔塔兒（舌）。時塔塔兒（舌）在忽速禿失禿延地面立了寨子，被太祖脫斡鄰（舌）攻破，將塔塔兒（舌）篾古真薛兀勒圖殺了。

金國的王京，知太祖與脫斡鄰（舌）將塔塔兒（舌）寨子攻破，殺了篾古真等，大歡喜了。與太祖劄兀忽裏的名分，脫斡鄰王的名分。王京又對太祖說：「殺了篾古真等，好生得你濟，我回去金國皇帝行奏知，再大的名分，招討官教你做者。」說罷，自那裏回去了。太祖與脫斡鄰（舌）將塔塔兒（舌）共擄著，也各自回家去了。太祖軍在塔塔兒（舌）營盤裏時，拾得個小兒，鼻上帶一個金圈子，又金綜絲貂鼠裏兒做兜肚，與了母訶額侖。訶額侖說：「必是好根腳人的兒子。」喚做失乞刊忽（中）都忽（中）的名字，教做第六個兒子。

太祖落後下的老小營，在合（中）澧泐海子邊，被主兒（舌）乞將五十人剝了衣服，十人殺了。人來告與太祖。太祖大怒，說：「何故被主兒（舌）乞如此做？先在斡難河林裏做筵席時，他的人將廚子打了，又將別勒古臺肩甲斫破了。今遍為祖宗的上頭，要同他報仇，他又不來。倒倚著敵人，又做了敵人。」於是引著軍馬，剿捕主兒（舌）乞去。至客魯漣河前朵羅安孛勒答兀地面，將主兒（舌）乞百姓擄了，獨撒察別乞、泰出兩人罄身走至叠列禿口子行，被太祖拿住。太祖問：「你在前與我說甚麽來？」兩人說：「俺自說的言語不曾依。」遂伸頸就戮，太祖於是殺了。

太祖既殺了撒察別乞、泰出，回至主兒乞營，將主兒乞百姓起了。時劄剌赤兒種的人帖列格禿伯顏有三子，教長子古溫兀阿將他二子模合（中）裏（舌）、不合（中）拜見太祖，與了。說：「教永遠做奴婢者，若離了你門戶呵，便將腳筋挑了，心肝割了。」又教第二子赤刺溫孩亦赤也將自己二子統格、合（中）失拜見，說；「教與你看守金門，若離了時，便將他性命斷了者。」又將第三子者卜客與了太祖弟合（中）撒兒。者卜客於主兒乞營內得了一個小兒，名孛羅兀勒，獻與了訶額侖母。

訶額侖前後得的小兒，古出、闊闊出、失吉刊忽（中）禿忽（中）、孛羅兀勒四個，與他兒子每日做眼教看，每夜做耳教聽，因此養了。

主兒乞種的緣故。初，合（中）不勒皇帝有七子，長名斡勒巴剌合（中）合（中）不勒。因其最長，於百姓內選揀有膽量、有氣力、剛勇能射弓的人，隨從他，但有去處，皆攻破，無人能敵，故名主兒乞。太祖將此種人也服了，又將他百姓做自己的百姓了。

太祖一日教不裏（舌）孛可與別勒古臺廝搏。先，別勒古臺與不裏（舌）孛可廝搏時，不裏（舌）孛可用一手一足搏倒，教不能動。至此，不裏（舌）孛可佯為力不及別勒古臺，倒了。別勒古臺一邊壓著，回顧太祖。太祖將下唇咬著，於是別勒古臺知其意，用膝將他脊背按著，兩手捉住他項，用力向後折，折了脊骨。不裏（舌）孛可說：「我本不輸，因怕成吉思，佯為力不勝，卻將我性命送了。」初，合（中）不勒皇帝七子，長名斡勒巴兒（舌）合（中）；次子名巴兒（舌）壇把阿禿兒（舌），巴兒（舌）壇的子名也速該，也速該子即是太祖；其第三子，名忽（中）禿黑禿蒙列兒（舌），蒙列兒（舌）的子即是不裏（舌）孛可，不裏（舌）孛可將巴兒（舌）壇子孫行隔越了，卻與巴兒（舌）合勇猛的子孫行作伴，所以雖有一國不及之力，終不免折折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