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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公彥
公彥,洺州永平人,永徽中官太學博士。
夫天育蒸民,無主則亂,立君治亂,事資賢輔。但天皇地皇之日,無事安民,降自燧皇,方有臣矣。是以《易通卦驗》云:「天地成位,君臣道生。君有五期,輔有三名。」注云:「三名,公、卿、大夫。」又云:「燧皇始出,握機矩表計,寘其刻日。蒼牙通靈,昌之成,孔演命,明道經。」注云:「拒燧皇謂人皇,在伏羲前,風姓,始王天下者。」鬥機云:「所謂人皇九頭,兄弟九人,別長九州者也。」是政教君臣,起自人皇之世,至伏羲因之。故文耀鉤云:「伏羲作《易》名官者也。」又案《論語撰考》云:「黃帝受地形象天文以制官,伏羲以前,雖有三名,未必具立官位,至黃帝名位乃具。」是以《春秋緯命曆》序云:「有九頭紀時有臣,無官位尊卑之別。」燧皇、伏羲既有官,則其間九皇六十四民有官明矣。但無文字以知其官號也。
按《左傳·昭十七年》云: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皞氏以鳥名官,何故也?」杜氏注云:「少皞金天氏,黃帝之子,已姓之祖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黃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注云:「黃帝軒轅氏,姬姓之祖也。黃帝受命有雲瑞,故以雲紀事。百官師長皆以雲為名號。」縉雲氏蓋其一官也。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注云:「炎帝神農氏,薑姓之祖也。」亦有火瑞,以火紀事,名百官也,共工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注云:「共工以諸侯霸有九州者,在神農前太皞後,亦受水瑞,以水名官也。」太皞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注云:「太皞伏羲氏,風姓之祖也,有龍瑞,故以龍命官也。」我高祖少皞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紀於鳥,故為鳥師而鳥名。又云:「鳳鳥氏曆正之類,又以五鳥、五鳩、九扈、五雉,並為官長。」變皆有屬官,但無文以言之。若然,則自上以來,所雲官者,皆是官長,故皆雲師以目之。又云:「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遠,乃紀於近。是以少皞以前,天下之號象其德,百官之號象其徵;顓頊以來,天下之號因其地,百官之號因其事。」事即司徒司馬之類是也。若然,前少皞氏言祝鳩氏為司徒者,本名祝鳩,言司徒者,以後代官況之。自少皞以上官數,略如上說。
顓頊及堯官數,雖無明說,可略而言之矣。按《昭二十九年》魏獻子曰:「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蔡墨對曰:「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勾芒,該為蓐收,修及熙為元冥,世不失職,遂濟窮桑,此其三祀也。」注云:「窮桑,帝少皞之號也。」顓頊氏有子曰犁,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勾龍,為後土,此其二祀也。後土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故外傳犁為高辛氏之火正,此皆顓頊時之官也。按鄭語云:「重犁為高辛氏火正。」故《堯典》注:「高辛氏之世,命重為南正司天,犁為火正司地。以高辛與顓頊相繼無隔,故重犁事顓頊,又事高辛。若稷契與禹事堯又事舜。」是以《昭十七年》服注「顓頊」之下云:「春官為木正,夏官為火正,秋官為金正,冬官為水正,中官為土正。」高辛氏因之,故《傳》云:「遂濟窮桑。」窮桑顓頊所居,是度顓頊至高辛也。若然,高辛氏之官,唯有重犁及春之木正之等,不見更有餘官也。
至於堯舜,官號稍改。楚語云:「堯複育重犁之後。」重犁之後,即羲和也。是以《堯典》云:「乃命羲和。」注云:「高辛之世,命重為南正司天,犁為火正司地,堯育重犁之後,羲氏、和氏之子賢者,使掌舊職,天地之官,亦紀於近,命以民事。其時官名蓋曰稷司徒,是天官稷也,地官司徒也。」又云:「分命羲仲,申命羲叔,分命和仲,申命和叔,使分主四方。」注:「仲叔亦羲和之子,堯既分陰陽四時,又命四子為之官,掌四時者字曰仲、叔,則掌天地者其曰伯乎?」 是有六官。案下兜曰共工。注:「共工,水官也。」至下舜求百揆,禹讓稷契暨咎繇,帝曰棄,黎民阻饑,汝後稷播時百穀。注:「稷,棄也。初堯天官為稷。」又云:「帝曰契,百姓不親,汝作司徒。」又云:「帝曰咎繇,汝作士。」此三官是堯時事。舜因禹讓,述其前功。下文云:「舜命伯夷為秩宗。」舜時官也。以先後參之,唯無夏官之名,以餘官約之。夏傳云:「司馬在前,又後代況之。」則羲叔為夏官,是司馬也。故分命仲叔注云:「官名,蓋春為秩宗,夏為司馬,秋為士,冬為共工,通稷與司徒。」是六官之名見也。鄭元分陰陽為四時者,非謂時無四時官,始分陰陽為四時,但分高辛時重犁之天地官,使兼主四時耳。而雲仲、叔,故雲掌天地者其曰伯乎?若然。《堯典》云:「伯禹作司空,四時官不數之者。」鄭云:「初堯冬官為共工,舜舉禹治水,堯知其有聖德必成功,故改命司空,以官名寵異之,非常官也。至禹登百秩之任,舍司空之職,為共工與虞,故曰垂非共工。益作朕虞是也。」按《堯典》又云:「帝曰疇谘若時登庸。」鄭注云:「堯末時,羲和之子皆死,庶績多闕而官廢,當此之時,兜共工,更相薦舉。」下又云:「帝曰四嶽,湯湯洪水,有能俾乂。」鄭云:「四嶽,四時之官,主四嶽之事。始羲和之時,主四嶽者謂之四伯。至其死,分嶽事置八伯,皆王官。其八伯,唯兜共工放齊<骨玄>四人而已,其餘四人,無文可知。」按《周官》云:「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內有百揆四嶽。」則四嶽之外,更有百揆之官者。但堯初天官為稷,至堯試舜天官之任,謂之百揆。舜即真之後,命禹為之,即天官也。按《尚書》傳云:「惟元祀巡狩四嶽八伯。」注云:「舜格文祖之年,堯始以羲和為六卿,春夏秋冬者並掌方嶽之事,是為四嶽,出則為伯,其後稍死。兜共工求代,乃置八伯。」元祀者,除堯喪,舜即真之年,九州言八伯者,據畿外八州。鄭云:「畿內不置伯,鄉遂之吏主之。」按《明堂位》云:「有虞氏官五十,夏後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鄭注云:「有虞氏官蓋六十,夏百二十,殷二百四十,周三百六十,不得如此記也。」《昏義》云:「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鄭云:「蓋夏制依此差限,故不從記文。」但虞官六十。唐則未聞,堯舜道同,或皆六十,並屬官言之,則皆有百。故成王《周官》云:「唐虞建官惟百也。」若然。自高陽以前,官名略言於上。
至於帝嚳官號,略依高陽,不可具悉。其唐虞之官,惟四嶽百揆與六卿。又《堯典》有典樂納言之職,至於餘官,未聞其號。夏官百有二十,公卿大夫元士,具列其數,殷官二百四十,雖未具顯。案《下曲禮》云:「六大、五官、六府、六工之等,鄭皆雲殷法。至於屬官之號,亦蔑雲焉。」案《昏義》云:「三公、九卿者,六卿並三孤而言九,其三公又下兼六卿。」《故書傳》云:「司徒公、司馬公、司空公各兼二卿。」按《顧命》:「太保領家宰,畢公領司馬,毛公領司空,別有芮伯為司徒,丹伯為宗伯,衛侯為司寇。」則周時三公,各兼一卿之職,與古異矣。但周監二代,鬱鬱乎文!所以象天立官,而官益備。此則官號沿革。粗而言也。
竊聞道本衝虛,非言無以表其疏;言有微妙,非釋無以悟其理。是知聖人言曲,事資注釋而成。至於《周禮》、《儀禮》,發源是一,理有終始,分為二部,並是周公攝政太平之書。《周禮》為末,《儀禮》為本,本則難明,末便易曉。是以《周禮》注者,則有多門,《儀禮》所注,後鄭而已。
其為章疏,則有二家。信都黃慶者,齊之盛德;李孟悊者,隋曰碩儒。慶則舉大略小,經注稍周,猶登山遠望,而近不知。悊則舉小略大,經注稍周,似入室近觀,而遠不察。二家之疏,互有修短,時之所尚,李則為先。案士冠三家,有緇布冠皮弁爵弁。既冠,又著元冠見於君。有此四種之冠,故記人下陳緇布冠、委貌、周弁,以釋經之四種。經之與記,都無天子冠法,而李雲委貌與弁,皆天子始冠之冠,李之謬也。《喪服》一篇,凶禮之要,是以南北二家,章疏甚多,時之所以,皆資黃氏。按鄭注《喪服》,引《禮記·檀弓》云:「絰之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心,故為制此服焉。則絰之所作,表心明矣。」而黃氏妄云:「哀以表心,絰以表首。」以黃氏公違鄭注,黃之謬也。黃李之訓,略言其一,餘足見矣。
今以先儒失路,後宜易塗,故悉鄙情,聊裁此疏。未敢專欲,以諸家為本。擇善而從,兼增已義。仍取四門助教李元植詳論可否,僉謀已定,庶可施矣。函丈之儒,青衿之俊,幸以去瑕取玖,得無譏焉。
陳元光
元光,字廷炬,光州人。高宗朝以左玉鈐衛翊府左郎將戌閩,遷嶺南行軍總管。
泉潮守戌左玉鈐衛翊府左郎將臣陳元光言:伏承永淳二年八月一日制,臣進階正議大夫嶺南行軍總管者,受命戰兢,抵官彌懼。臣以衝幼,出自書生,迨及童年,濫膺首選。未及幹戈,守至懦至弱之質;惟知飽暖,無曰區曰處之能。幸賴先臣緒業,叨蒙今日國恩,寄身都閫,任事專征。爰從視職以來,不敢少有寧處。況茲鎮地極七閩,境連百粵,左衽居椎髻之半,可耕乃火田之餘。原始要終,流移本出於二州;窮凶極暴,積弊遂逾於十稔。元惡既誅,餘凶複起。法隨出而奸隨生,功愈勞而效愈寡。撫綏未易,子育誠難。
竊惟兵革徒威於外,禮讓乃格其心。揆諸陋俗,良由職方久廢,學校不興,所事者蒐狩為生,所習者暴橫為尚。誅之則不可勝誅,徙之則難以屢徙。倘欲生全,幾致刑措。其本則在創州縣,其要則在興庠序。蓋倫理謹則風俗自爾漸孚,治理彰則民心自知感激。
竊以臣鎮地曰安仁,誠為治教之邦。江臨漳水,實乃建名之本。如蒙乞敕,定名號而複入職方,建治所而注頒官吏,治循往古之良規,誠為救時之急務。秦越百家,愈無罅隙;畿荒一德,更有何殊?臣謬居外鎮,忝在封疆,所得事宜合奏,謹具厥由,伏候敕旨。
左玉鈐衛翊府左郎將進階前正議大夫嶺南行軍總管臣陳元光言:伏奉垂拱四年六月二十九日制,除臣中郎將右鷹揚衛率府懷化大將軍輕車大都尉兼朝散大夫持節漳州諸軍事守漳州刺史讚治尹營田長春宮使者。伏以社稷初開,首有官僚之建;皇天眷命,重茲樗櫟之材。山川頓改,人物更生。竊念臣州,背山麵海,舊有蛇豕之區;椎髻卉裳,盡是妖氛之黨。治理誠難,撫綏未易。
恭惟陛下威振百靈,氣消六沴。自東自西,不違於指顧;我疆我理,鹹得其區分。民心有係,土俗轉淳,覺昨非而今是,必舊去而新更。
竊惟治巨室者不用乎條枚,蓋明堂者不參於瓦礫。茲遇陛下日月其明,乾坤其量。知臣樸忠有素,寒鬆不改乎凋年;膂力猶剛,老馬或諳於故道。申命曲加,因郵傳賜,寵之以二政之隆,畀之以一州之重。雖則殊鄉,還同晝錦。光華奚止於一身,爵祿許推於後裔。人皆為榮,臣獨知懼,粉身未足報深恩。萬死實難酬厚德,已從此日,望闕謝恩。繼當恪守詔條,徵庸俊乂,平均徭賦,示以義方。持清淨以臨民,重修前誌;守無私以奉國,再礪於衷。展駑駘之力,申鷹犬之勞,庶荒陬蠻獠,盡沐皇風;率土生靈,備聞斯慶。臣無任感恩隕越之至。
李嗣真
嗣真字承胄,趙州柏人人。中明經,累調許州司功參軍,直宏文館,永昌初以御史中丞出為潞州刺史。來俊臣誣以謀反,流藤州,卒贈濟州刺史,諡曰昭,神龍初追贈御史大夫。
古者獄成,公卿參聽,王必三宥,然後行刑。比日獄官,單車奉使,臨時專決,不複聞奏。倘有冤濫,何由可知?況以九品之官,專命推覆,操殺生之柄,竊人主之威。案覆既不在秋官,省審複不由門下,國之利器,輕以假人,恐為計稷之禍。
臣聞陳平事漢祖,謀疏楚君臣,乃用黃金五萬斤,行反間之術。項王果疑臣下,陳平反間果行。今告事紛紜,虛多實少,如當有凶慝,焉知必無陳平?先謀疏陛下君臣,後謀除國家良善,恐為社稷之禍。伏乞陛下特回天慮,察臣狂瞽,然後退就鼎鑊,實無所恨,臣得歿為忠鬼,孰與存為諂人?如羅織之徒,即是疏間之漸,陳平反間,其遠乎哉?
昔蒼頡造書,天雨粟,鬼夜哭,亦有感矣!蓋德成而上,謂仁、義、禮、智、信也;藝成而下,謂禮、樂、射、禦、書、數也。吾作詩品,猶希聞偶合神交自然冥契者,是才難也。及其作書評,而登逸品數者四人,故知藝之為末信也。雖然,若超吾逸品之才者,亦當敻絕終古,無複繼作也。故斐然有感而作書評。雖不足以對揚王休,宏闡神化,亦名流之美事耳。
與夫飽食終日,博奕猶賢,不其遠乎?項籍云:「書足以記姓名。」此狂夫之言也。嗟爾後生,既乏經國之才,又無幹城之略,庶幾勉夫斯道。近代虞秘監、歐陽銀青、房、褚二仆射、陸學士、王家令、高司衛等,亦並由此術,無所間然。其中亦有更無他技,而俯拾朱紱如此,則雖慚君子之盛烈,苟非莘野之器,箕山之英,亦何能作誡淩雲之台,拂衣碑石之際耶?
今之馳騖,去聖愈遠,徒識方圓而迷點畫,亦猶莊生之歎盲者,易象之談日中,終不見矣。太宗與漢王元、昌褚仆射遂良等,皆授之於史陵。褚首師虞,後又學史。乃謂陵曰:「此法更不可教人。」是其妙處也。陸學士柬之受於虞秘監,虞秘監受於永禪師,皆有體法。今人都不聞師範,又自無鑒局,雖古跡昭然,永不覺悟。而執燕緹以為寶,玩楚鳳而稱珍,不亦謬哉?其議論品藻,自王愔以下,王僧虔袁庾諸公,皆已言之矣。而或理有未周,今采諸家之善,聊指同異,以貽諸好事。其前品已定,則不複銓列。素未曾入,有可措者,亦複雲爾。太宗、高宗,皆稱神劄,吾所伏事,何敢寓言?今始於秦氏,終於唐世,凡八十一人,分為十等。
蒼頡造書,鬼哭天稟。史籀湮滅,陳倉藉甚。秦相刻銘,爛若舒錦。鍾張羲獻,超然逸品。
程邈隸體,崔公篆勢,梁李蔡索,郗皇韋衛。羊習獻規,褚傳羲制,邈乎天壤,光厥來裔。
西嶽張昶,江東陵研,銀鷹貞白,鐵馬桓元。衡杜花散,安康綺鮮,元昌陸柬,名後身先。
蚌質懷珠,銀瑰蘊礫。陸謝參蹤,蕭王繼跡。思話仙才,張融賞擊。如彼枯秀,眾多群石。
袁利貞
利貞,雍州長安人。高宗朝為太常博士周王侍讀,遷祠部員外郎卒,中宗立,以侍讀舊恩追贈秘書少監。
臣以為前殿正寢,非命婦宴會之地;象闕路門,非倡優進禦之所。望詔命婦會於別殿,九部伎自東西門入。散樂一色,伏望停省。若於三殿別所,自可備極思和。微臣庸蔽,不閑典則,參預禮司,輕陳狂瞽。
劉允濟
允濟,洛州鞏人。弱冠舉本州進士,累除著作佐郎,遷左史兼直宏文館,長安中拜鳳閣舍人。中興初,坐與張易之款狎左授青州刺史。
彼蒼者天,成形物先,初鴻濛以質判,漸輕清而體圓。生五材以亭毒,運六氣以陶甄,故使晦明相繼,寒暑遞遷。遠眺其原兮亦極之無極,近詳其理兮固元之又元,諒神功之罕測,實靈造之自然。徒觀其潛化不言,惟德是輔,列九野而為號,峙八山而為柱。其為道也,或比之以張弓;其入夢也,或方之於漱乳。憫鄒衍則嚴霜夏降,應陳實則繁星夜聚,孔階遠而難登,樂霧披而已睹,雖覆傘之可媲,豈煉石之能補?美夫有功不伐,無遠不蓋。德冠三才,名參四大,日朝上而疑璧,河夜橫而如帶。破鏡飛乎其所,長劍倚乎其外,違之則風雨差錯,順之則陰陽交泰。況乎觀文察變,虧盈尚默,則大著美於唐君,慮崩見譏於杞國。徒瞻蕩蕩之體,孰辯蒼蒼之色?在玉衡以齊政,任銅史以司刻。名既入於四知,光鎮臨於八極,顧惟仰歎,載之無力。思斡運之莫原,惟遠近之難識,倘聞鳴皋之響,願奮垂雲之翼。嗟天道之大哉,非管窺之可測。
元氣攸分,太極斯判。建三才以可久,開二儀以貞觀。偉坤德之無疆,恢地道之幽贊。叶高明而資始,孕沈潛而剛斷。空徵王母之圖,竟勞豎亥之算。用能載九嶽,振百川,蕩雲霧,洩風烟。羣物畢發,衆象森然,飛沈咸遂,動植斯甄,五億十選,二萬八千,含靈應節,蓄聖懷仙。元命之所包矣,彝倫之所繫焉。《周易》以爲理契於牝,墨翟以為仁深於天,由是開階立隧,提衡建極。置羲和之官,列司徒之職,審其遠近,辨其紆直。廣輪之數不𠍴,夷險之精不匿。用能峻市朝,明甸侯。既布井而陳邑,亦列郡而分州。窪盈沃瘠之品,原野墳衍之流。斂跨萬俗,兼該六幽。隔蠻壤,限夷陬,珍卉奇木之他族,鱗介羽毛之異儔,詭怪畢備,璀璨咸周,銀臺瑤檻,元闕丹邱。鄒衍之所不議,方朔之所難紬。禎符應於河象,災異紀於春秋。爾乃禮備玉衣,葉隆金屋。彌北渚而應慶,邁東陵而誕福。辭珠璫,屏綃縠。配飛龍以凝順,詠《關雎》以薦淑;契明理於東南,想賢才於邁軸。化漸蘋藻,教敷穜稑。詠麟趾而合符,比螽斯而繁育。功宜右轉,道叶上升。遵四時以生殺,順六氣以陶蒸。珍符顯見,寶曆相仍。我疆我理,如坻如陵。徽猷潛暢,禮節鬱興。大鑪交泰,庶績其凝。用能祀列黃琮,禮配蒼璧。揚義聲於農步,飛仁風於禹跡;服耒耜於田疇,偃戈矛於邊場;諒賓則之廣被,信輿圖之遠闢。
濬哲惟唐,受天之明。究皇王之鴻休,包宇宙之純精;恢天祿以作乂,據元命之振英。鼓黔黎以播氣,運蒼昊而時成;括闓陽於泰階,襲三聖以光亨。禮樂交通,典謨洋溢。天以洛視而龜書至,地以河觀而馬圖出。擁神休,尊明號,激清流,揚茂實。將大報於元天,享神祗以稱秩。願卑宮而自處,惟禋宗而是恤。思致美於總章,覽娵訾而法營室。訪夏後之軌儀,雲廣四而修一;彼宗周之有制。聞或九而或七。錯綜乎舊典,經始乎丕律。紹先誌以高興,匪務功而首出。乃延公侯卿士,藝人表臣,而審其議焉。鹹以為明堂者,明乎天道者也。所以明有功,襃有德,崇大教,發大政。登假嚴禋,敘修宗祀,非夫為已者也,安可已乎?
粵正月庚午,始創明堂之制焉。考經緯之長策,應黃鍾之旋宮。穆穆四門,坐納四氣;明明八窗,均調八風。靡金靡玉,匪磨匪礱。卻隋侯之夜光,明素質以為工;思承天以接神,故峻極乎皇穹。颯乎懿濞,糸盡乎豐融。雷承乾以震耀,靈大壯乎其中。非至聖之精誠,孰能克勤乎此功?
大哉乾元,神不可測。其內也剛,其外也直。直所以保合太和,剛所以運行不息,故王者奉之而垂化,君子體之而進德者也。
原夫天者乾之形,乾者天之名。用九以則,得一而清。名也者純陽之經,形也者大無之精。語其動兮孰知其動?語其行兮孰見其行?得不詳所由稽,所以曆土圭以窮妙,因渾儀而探理。左出右沒,不行則何以變三辰之度;上騰下降,不動則何以為萬物之始?履柔兮居常,配坤兮秉陽。笠也誰覆?弓也誰張?四德雖具,未足以擬議;十翼雖廣,未足以披攘。微乎哉得於幽者道,盛乎哉得於道者王。綿綿若存,戶樞不蠹。較之則火井易減,當之則金柅難固。持剛靡失,既兼柔克之資;用壯罔虧,亦取易知之故。是以為君為首,為金為冰。杳冥兮不慮乎盈縮,寂寥兮何有於騫崩?諭彼成形,是顯飛龍之象;旌其致遠,因推良馬之能。
且夫天也者陽,乾也者健。窺之於裏,則其象曆曆;瞻之於表,則其容慁慁。不言非涉於可名,不拔方知乎善建。大道非物,豈容媧後之功?小說惑人,豈容秦宓之論?皇家恩流品物,禮達上元。垂文明畫一之令,秉神武不殺之權。推之蕩蕩,守之虔虔。信所謂神道設教,剛健而法天者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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