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兩朝綱目備要
卷五
卷六 

慶元三年 丁巳 编辑

春正月壬寅 鄭僑罷

癸卯 謝深甫兼知樞宻院事

二月己酉 神宗玉牒、髙宗實録成

京鏜等上之。

丁巳 邵褎然請不除偽黨在内差遣 【案《慶元黨禁》作邵褎】

褎然為大理司直,請詔大臣,自今權臣之黨、偽學之徒,不得除在内差遣,詔下其章。

戊午 復陞差将校法

紹熈中,葛邲在樞筦,奏請江上諸軍陞差,統制官至凖備将者,自主帥觧三人赴緫領官選擇一名,申樞宻院。至是有㫖,並委主帥選擇,令緫領或屯駐處守臣審覈保明,申樞宻院,紹熈指揮勿行。

三月乙未 建東華門

丙申 竄内侍王徳謙

上在藩邸,徳謙為府都監,孝宗大漸,黄由請上過宫問疾,既得㫖矣,徳謙堅請覆奏,由斥其不可,上從之,卒徃視疾。及即位,徳謙驟遷昭慶軍承宣使、内侍省押班。是春,徳謙求建節,有定議矣,時呉宗旦為中書舍人,事徳謙甚謹,夜輙易服謁之,以家僮執燈自導,徳謙既有秉旄之耗,乃薦宗旦為刑部侍郎、直學士院,使草麻。二月甲子,徳謙遣幹吏諭指,宗旦厚待之,使其子與飲,且自捧勸者三,翊日,遂鎻宿禁中,宗旦将入,先出制草以示人,且引天寳、同光故事為比,徳謙喜,置酒髙㑹。丙寅,制出,參知政事何澹不押制書,右諌議大夫劉徳秀聞之,率臺諌交章言其不可。丁卯,宰相京鏜復以為言,上遂寢其命,於是徳謙除在外宫觀,吏部尚書、兼給事中許及之奏駮之,臺諌因請竄斥徳謙,以慰中外之望,上未許,姚愈時為殿中侍御史,首奏宗旦交結徳謙以進,為之草詞,請加貶黜,已詔降宗旦三官罷之,權中書舍人髙文虎論其責輕,辛未,宗旦坐追三官,癸酉,復送南康軍居住。或曰有貴戚與徳謙爭用事于中,而徳謙以計勝,戚憾焉,故因事擠之也。宗旦既出,臺諌遂急攻徳謙,詔以本官奉祠,居廣徳軍。未㡬,日者陳舜道自言頃如門司徐考叔家賣卜,考叔為言徳謙多受張宜金錢,引為閤長,令舜道為臺諌言之,徳謙伺知之,考叔坐送郴州安置,至是考叔已貶吉州。三月庚寅,有㫖考叔許自便,㑹臨安府劾徳謙為人求官,贓以鉅萬計,嘗以導駕燈籠自奉,服食擬乗輿,獄未成,丁酉,特㫖降徳謙團練使,居撫州,他勿治,翊日,髙文虎請改為安置,上從之,然獄卒不竟也。徳謙先賜第,遂改以賜故嗣濮王士歆家。五年二月,詔移徳謙徽州,宗旦池州,並居住,甲申,右諌議大夫張釡言:「徳謙奸詭,宗旦阿囬,請自今不以赦移。雖有特㫖,亦許執奏。」四月,以竄逐徳謙本末付史舘。十二月,復用察院孟必先言,移徳謙汀州。嘉泰元年五月丁卯,始許宗旦奉祠便居,而宗旦死矣,訃聞,贈正奉大夫,官其子孫如故事,時徐誼、劉光祖貶久矣,於是亦許便居焉。

庚子 禁浙西圍田

壬寅 定奏讞不當罪

紹興初,陳去非在黄門,始申嚴奏讞不當之令,其後寖寛。慶元中,東南有因詈人被毆死者,而行兇之人作可憫奏裁,姚愈為御史,上言:「如此,是詈人之罪重於殺人。」乃詔自今有司奏讞死罪不當者,論如律。

夏四月丙午 雨土

壬子 禱于天地、宗廟、社稷

乙丑 雨雹

閏六月甲戍 申嚴銅噐之禁

内出銅噐付尚書省毁之,民間舊有者,限兩月赴官投賣,每兩以三十錢酬之。民間多不盡輸,再限兩月,不復酬以錢,違者許人告。湖州舊鬻鏡,行於天下,至是官自鑄之,因復置神泉監,以所括民間銅噐鑄當三大錢,仍權𨽻工部,惟嚴錢直,輸行在,而建、韶、饒、贛州皆自提㸃所,泛湖由江入漕渠,輸之京帑焉。然祖宗時,内帑雖嵗収新錢一百五萬,而毎年退却六十萬,三年一郊,又支一百萬,赴三司,是内帑毎年得一十一萬六千餘緡,而左藏得九十三萬三千餘緡也。今嵗額止十五萬,而𨽻封樁者半,内藏者半,左藏咸無焉。宜版曹之日困也【按復置神泉監事在「八月戊子」綱内,此因禁銅而詳及之】

甲午 貶留正

分司西京,邵州居住。先是,六月癸卯,言者論:「三十年來偽學顯行,場屋之權盡歸二三温人,所謂狀元、省元、兩優釋褐,若非其私徒,即是其親故,望詔大臣審察其所學而後除授。」時有宣教郎錢文子者,以太學兩優釋褐,一任囬,當召試,徑就部,注潭州醴陵知縣而去,時人稱之。是月戊寅,朝散大夫劉珏【案《慶元黨禁》作劉三傑。薛應旂《宋元通鑑》亦作三傑,并繫其入見上言于甲午日】,以故御史免䘮入見,上言前日之偽黨,今又變而為逆黨,防之不可不至,且獻消之之䇿,及論留正共引偽學之罪,韓侂胄大喜,即日降㫖除右正言,正坐貶邵州。

是夏大溪山島民作亂 【案《本紀》及《宋元通鑑》俱作大奚山】

大奚山者在廣東海島中,是夏,廣東提舉茶鹽徐安國遣人入島捕私鹽,島民不安,即嘯聚千餘人,入海為盗,劫副彈壓髙登,為首揭牓,䟽安國之罪,掠商旅、殺平民百三十餘人。經畧使雷潨與安國素有隙,及是安國乞遣兵討之,而潨則用錢酒醪以犒勞,且以安國生事聞於朝,是月戊子,詔安國别與差遣,㑹安國上疏自辨,癸巳,詔提㸃刑獄唐弼究實以聞。於是給事中許及之言統領林墉、彈壓林通造謀,以傾安國,詔二人皆罷。七月甲寅,下詔召潨還,既而右諌議姚愈又以為言,乃併安國罷之,而弼與宫觀。八月庚辰,以軍噐監錢之望為秘閣修撰、知廣州,丁亥,以刑部郎中陳研為提刑,知潮州陳宏規為提舉,言者復奏島民擅殺平民之罪,辛卯,命之望究治之,之望盡執島民戮之,無噍類,議者或以為過云。

秋八月戊子 復置嚴州神泉監

甲午 均諸路職田

九月壬寅 蠲四川民賦

以旱,詔制置總領諸司蠲放民賦。

乙丑申嚴臧否之令

令帥臣、監司臧否郡守。

是月禁偽黨改官

丁卯言者又論偽學之禍,望申飭大臣,監元祐調停之説,杜其根源。時有詔監司、帥臣薦舉改官,並於奏牘前聲説非偽學之人,且結朝典之罪。秋,當大比,漕司前期取家狀,必欲書「委不是偽學」五字於後,時有柴中行者,為撫州推官,獨申漕司云:「自㓜習《易》,讀程氏《易傳》,未委是與不是偽學,如以為偽,不願考校。」士論壮之。

是秋太學生削何澹題名,治其罪 【案《慶元黨禁》太學生削澹題名,事在六年吕祖泰决配事後】

太學生某人者,於齋生題名中削去何澹名字,以其嘗排道學也。澹時已顯貴,大怒,於是京尹因其出使不逞者,與之閧,遂捕治之。時太學生敖陶孫為文【案據下文所載陶孫詩,則此「文」字應作「詩」字】以弔趙汝愚,而侂胄未得其名,俾士人併承之,辭不伏,乃移送大理寺獄丞劾其事,掠治無完膚,獄竟不就,猶坐不應削澹名,送嶺南編管。陶孫詩云:「左手旋乾右轉坤,諸公相顧尚流言,狼胡䟦疐傷姬旦,漁父沉淪弔屈原,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頼有史長存,九原若遇韓忠獻,休説如今㡬世孫。」陶孫,福州人,後數年登進士第。獄丞用此除工部郎官云。

冬十月癸酉 雷

丙申 赦

以夀聖隆慈備福光祐太皇太后違豫故也。

十一月辛丑 上孝宗徽號

加「紹統同道冠徳昭功」八字。

是日太皇太后崩

于慈福宫詔服期。明年,加謚憲聖慈烈皇后,攢於永思陵

癸卯 日南至,祀天地于圜丘

紹興中,國學初建,内出鎮圭以奉文宣王,至是上将行大禮,而内府無圭,乃下國子監借文宣王玉圭用之。
赦天下

壬子 車駕還大内

自慈福宫。

十二月丙子 始御正殿

丁丑 蠲紹興府身丁錢

以太后攢宫故,蠲貧民身丁折帛絹綿錢。

甲申 雨土

丁酉 籍偽學

知綿州王沇乞置偽學之籍,仍自今曽受偽學舉薦闗陞及刑法亷吏自代之人,並令省部籍記姓名,與閑慢差遣,從之。於是自慶元至今以偽學、逆黨得罪者,凡五十有九人 —— 宰執四人:趙汝愚,右丞相;留正,少保、觀文殿大學士;王藺,觀文殿學士、知潭州;周必大,少傅、觀文殿大學士。待制以上十三人:朱熹,煥章閣待制、兼侍講;徐誼、權工部侍郎、兼知臨安府;彭龜年,吏部侍郎;陳傅良,中書舍人、兼侍講【案《慶元黨禁》陳傅良舍人兼侍讀】、兼直學士院;薛叔似,權户部侍郎、兼樞宻都承㫖、提舉太史局;章潁,權兵部侍郎、兼侍講;鄭湜,權刑部侍郎;樓鑰,權吏部尚書;林大中,吏部侍郎;黄由,權禮部尚書;黄黼,權兵部侍郎;何異、權禮部侍郎;孫逢吉,權吏部侍郎。餘官三十一人:劉光祖,起居郎、兼侍讀;吕祖儉,太府寺丞;葉適,太府少卿、總領淮東財賦;楊方【案《續通鑑》作芳】,祕書郎;項安世,祕書省校書郎;沈有開,起居郎;曽三聘,知郢州;㳺仲鴻,軍噐監主簿;呉獵,監察御史;李祥,國子祭酒;楊簡,國子博士;趙汝讜,添差監左藏西庫;趙汝談,前淮西安撫司幹官;陳峴,祕書省校書郎;范仲黼,著作郎、兼權禮部郎官;汪逵,國子司業;孫元卿,國子博士;袁燮,太學博士;陳武,國子正;田澹,宗正丞、兼權工部郎官;黄度,右正言;張體仁,太府卿【案《慶元黨禁》作詹體仁。此及嘉泰二年趙汝愚復官,黨人見在者皆先後復職,詹亦與其列,詹本《傳》,建寜浦城人,以太府卿、直龍圖閣罷,後復直閣,除司農卿,則為詹無疑。《宋元通鑑》作「張」。考紹熈初,羅㸃薦士八人,有張體仁,見《本紀》】;蔡㓜學,福建提舉常平茶事;黄灝,浙西提舉常平茶鹽公事【案《慶元黨禁》無黄灝,係脱誤,《宋元通鑑》有之】;周南,池州州學教授;呉柔勝,新嘉興府府學教授;李𡌴,校書郎;王厚之,直寳謨閣【案《慶元黨禁》作顯謨閣】、江東提㸃刑獄;孟浩,知湖州;趙鞏,祕閣修撰、知揚州;白炎震,新通判成都府。武臣三人:皇甫斌,池州都統制;范仲壬【案《續通鑑》作危仲壬,誤】,知金州;張致逺,江西兵馬鈐轄。以上並見於臺諌章䟽者。士人八人:楊宏中、周端朝、張衟、林仲麟、蒋傅、徐範、蔡元定、吕祖泰。事既行,黄由為吏部侍郎,建言人主不當待天下以黨,與不必置籍以示不廣。沇,故資政殿學士詔曽孫也。未㡬,擢沇利路轉運判官,時由權禮部尚書,㝷出帥蜀。張巖為殿中侍御史,奏:「由阿附權臣,植立黨與。」遂降由雜學士,奉祠焉。

是嵗復銓試取人數

依舊制,二人而取一。故事:春秋再試,十人而取七。乾道二年後,止春試二人而取一。紹熈末,議者病其寡學,乃請三人而取一。是嵗,謝源明為吏部侍郎,上言:「今世禄之家,已留意學問,請復舊制。」詔從焉。今蜀中銓試甚寛,凡假手者率費七百緡,又勢要子孫鮮不與選,或謂宜悉赴吏部,然吏部亦不免此,要當如祖宗時,先試而後命可也。

革宻白補授弊

舊制:樞宻院事並過門下省。乾道元年十二月癸卯,言者請自今樞宻院已被㫖文書並闗中書門下,依三省式,畫黄書牘以示欽重出命之意,從之。然宻院機速事則不由中書,直闗門下省,謂之宻白。是年,樞宻院以宻白遷補潜邸醫官二人,給事中許及之以非舊典爭之,遂寢其命。

慶元四年 戊午 编辑

春正月丙辰 趙師𢍰除工部侍郎 【案《宋元通鑑》師𢍰之除在八月,誤,此目内有都市行燈之語,則為正月無疑。《慶元黨禁》謂除命在正月十八日者,是也】

韓侂胄妻早死,有四妾,皆得郡封,所謂四夫人也,其次又十人,亦有名位。去嵗,秋冬之間,有獻北珠冠四枚者,侂胄喜,以遺四夫人,其十人皆愠曰:「等人耳!我軰不堪戴耶?」侂胄患之,師𢍰時以列卿守臨安,㣲聞其事,亟出十萬緡市北珠甚急。是月辛亥,侂胄入朝未歸,京尹忽遣人致饋,啟之,十珠冠也,十人者大喜,分持以去,侂胄歸,左右以告侂胄,未及有言,十人者咸來致謝,遂已,翼日,都市行燈,羣婢皆頂珠冠而出,又明日,語侂胄曰:「我曹夜来過朝天門,都人聚觀,真是喝采,郡王奈何不與趙大卿轉官耶?」翼日,又言之,故有是命。侂胄嘗與衆客飲南園,過山荘,指其竹籬茅舍而謂曰:「此真田舍間氣象,所惜者,欠雞鳴犬吠耳。」少焉有犬嘷于叢薄之下,亟遣視之,京尹趙侍郎也,侂胄大笑,其後京尹坐他事罷,諸生為詩誚之,有「也曽學犬吠村荘」之句,即指此也。

丙寅 葉翥同知樞宻院事

丁卯 詔恤流民

以兩浙、江淮、荆湖、四川民流,詔有司舉行寛恤之政。

二月辛未 詔近臣舉才

兩省、侍從、臺諌各舉所知一二人,毋舉宰執子弟親黨。

三月己丑 降徳音

以憲聖攢宫之役,蠲臨安、紹興賦租税有差。

是月經筵進讀寳訓

臣寮劄子:「恭聞詔㫖,已擇今月十一日開講。望陛下遵用仁宗、髙宗故事,令侍講之臣,仰稽《三朝寳訓》,如李淑所舉外,治數條詳悉講明,以備觀覧。凡武備之設,何者為先?軍旅之制,何者為重?邉圉治守,孰為要害?敵國情偽,孰得要領?考古驗今,有至計,商畧而施行之,足以為思患預防之䇿。」上從之。

夏五月己亥 韓侂胄為少傅

賜玉𢃄以朝,以憲聖攢宫復土遷也。

己酉 詔禁偽學

先是,右諌議姚愈上言:「近世行險僥倖之徒,倡為道學之名,權臣力主其説,結為死黨,願下明詔,播告天下。」諌議張釡亦以為言,從之,遂命直學士院、兼中書舍人髙文虎草詔,曰:「向者權臣擅朝,偽邪朋附,協肆奸宄,包藏禍心,頼天之靈,宗廟之福,朕獲承慈訓,膺受内禅,隂謀壊散,國勢復安,嘉與士大夫厲精更始,凡曰滛朋比徳,㡬其自新,而歴載臻兹,弗廸厥化,締交合盟,窺伺閒隙,毁譽舛忤,流言閒發,将以傾國是而惑衆心,甚至竊附於元祐之衆賢,而不思實類乎紹聖之奸黨,國家秉徳康寜,不汝瑕殄,今惟自作,弗靖意者,漸于流俗之失,弗可復反歟?!将狃于國之寛恩,而罰有弗及歟?何其未能洗濯,以稱朕意也。朕既深詔一二大臣,與夫侍從言路之官,益維持正論,以明示天下矣。諭告所抵,宜改視囬聼,毋復借疑似之説,以惑亂世俗,若其遂非不悔,怙終不悛,邦有常刑,必罰無赦。布告天下無忽。」愈上此奏,韓侂胄大善之,未㡬,遂遷兵部尚書、御史中丞。

是月禁女冠毋入大内及三宫

先是江州僧道隆者,自言能知人休咎,徃徃或中,豪民貴戚競施之,號「風和尚」,道隆飲酒食肉,多蓄美婦,俗又以「散聖」目之。慶元中,徃來都下,有倡婦馬換師,夀康宫幕士詹恩妻也,號「馬部頭」,既入夀康宫,以病歸外舍,道隆因之使求賜金于北内,以為建塔費,陳淑妃亦使其母徃拜之,安康郡主適羅氏者,舘諸其家,予金錢以萬計,府尹趙師𢍰聞之,執以屬吏,録其槖,得金錢三萬緡有竒。獄成,有㫖杖,黥𨽻英徳府土牢収管,仍以獄詞徧示諸路,是嵗四月壬申也。道隆既斥,故有是詔,其後興國軍有女巫,又以符水出入貴勢之家,所謂九宫山是也。

秋七月己未 丁逄請勿用偽黨

逄以都大川秦茶馬入見,極論元祐、建中調停之害,且引蘇轍、任伯雨之言為證,時薛叔似、葉適坐汝愚黨,久斥,皆起家為郡,故逄有是言。宰執京鏜、何澹大然之,翌日,遂除軍噐監。

辛酉 葉翥罷

八月 久雨

丁卯,命决繫囚

丙子 謝深甫知樞宻院事、兼參知政事;許及之同知樞宻院事

淳熈末,及之與薛叔似同擢補遺,皆為善類所予。黨事既起,叔似累斥逐,及之乃更遷給事中、吏部尚書,既而踰二年不遷,乃閒見侂胄,叙其知遇之意,及衰遲之狀,不覺涕零,繼以屈膝,侂胄惻然,語之曰:「尚書才望,簡在上心,行且進拜矣。」不數日,遂有是除。侂胄嘗值生辰,羣公上夀,既畢集,許及之為吏部尚書,適後至,閽人掩闗拒之,及之大窘,㑹門閘未及閉,遂俯僂而入,當時有「由竇尚書」、「屈膝執政」之語,傳以為笑。

庚辰 白氣亘天

丙戍 詔詣夀康宫上夀

以太上皇帝聖躬清復,率羣臣上夀,後不果行。

九月壬寅 太白晝見

癸卯 太白經天

丁未 慶元重修敕令成

京鏜上《重修敕令格式》,申明詔頒天下。國朝法令,大抵從寛。政和後,始有御筆特斷,刑名是蓋多出於三尺之外矣。靖康元年九月,議者請參用嘉祐、元豐舊法,以竢新書之成,奏可,㝷詔律令依嘉祐,斷刑依元豐,明年四月,復詔政和海行法,非御筆修立者,許引用。建炎三年,復辟,赦,舉行仁宗法度,即嘉祐、元豐法有不同者,賞格聼從重,條約聼從輕,時吕頥浩、張浚始為政也,明年六月,范宗尹相,乃奏命有司以嘉祐、政和勅對修成書,紹興元年八月上之。其後乾道、淳熈、慶元之際,率十餘嵗一修,然大概以《紹興重修勅令格式》為凖。

是月詔造新歴

太史言月食於晝,而草澤言食於夜,驗視如草澤言。有㫖改作,仍命祕書省正字馮履參定。明年五月壬辰,朔歴成,賜名《統天》,蓋自建隆迄慶元二百五十年之間,歴十四變,上距黄帝之歴,凡五十變矣,而知歴者謂《統天》新歴,尤復疎謬,昔洛下閎《太初歴》成,自言八百年當差一度,其後未及八十年,固已差一度矣。李淳風曰:「一氣差三度,九日差一刻。」又曰:「自太初下至麟徳,差四日,自太初上及僖公,差三日。」一行亦曰:「劉洪歴四十五年差一度,梁武帝歴百八十六年差一度。」以前人歴術之精,猶不免此,况賤工之草創者乎?大抵唐末以後,律歴之法不傳,士大夫無所從受,而星翁歴人,類多鄙淺,是以不足以推明其學也。

冬十二月丙戍再蠲臨安府身丁錢

三年

是嵗育宗室與愿于宫中

藝祖皇帝十世孫,燕懿王後也,時年六嵗,後賜名曮,又更名幬,立為皇太子後,又更名詢云。

慶元五年 己未 编辑

春正月庚子 蔡璉誣告趙汝愚異謀

璉初為樞宻院直省官,趙汝愚定䇿時,璉從旁竊聼,欲行漏泄,汝愚覺而囚之。上即位,遂從輕决配。去年冬,竄歸輦下,用事者聞之,以為竒貨,乃使璉排日,供具汝愚當定䇿時有異謀,凡徃來賓客所言,共七十餘紙文書,既就,乃議送大理。五年正月七日,中書舍人范仲藝【案《韓侂胄傳》作張仲藝】方下直,忽工部尚書、兼給事中謝源明過之,問曰:「聞蔡璉之事否?」曰:「未也。」源明具以告,且曰:「儀同之意,欲呼近上者三數人問之,以實此事。」近上三數人,謂彭龜年、徐誼、沈有開、曽三聘、葉適、項安世軰也。仲藝曰:「當如何?」源明曰:「公必為繳章,如此建請,但畧令源明與其事,公繳録黄,留録白付門下可也。」仲藝姑應之曰:「諾。」明日,詞頭果下,張孝伯為吏部侍郎,過仲藝,曰:「蔡璉之事,儀同意毋它,第欲呼近上三數人一問之,以實此事。舍人盍分别言之。」仲藝力言其不可,孝伯曰:「見無禮於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使數人之事成,置主上於何地?舍人奈何欲庇之耶?」仲藝曰:「不然。自頃嵗已來,朝廷行遣諸人不為不盡,今無故捕從官朝士數十人,付之有司,豈不駭四方之觀聼?」孝伯唯否而去,其後乃知孝伯已見侂胄,力爭之,而姑以見試耳。夜,仲藝直後省,遂草駮奏,翼日,䄂録黄以謁侂胄,語之曰:「相公今日得君,凡所施為,當一以魏公為法,章、蔡之權,不為不盛,然至今得罪於清議者,以同文之獄故耳。相公勲業如此,胡為蹈之?」侂胄曰:「某初無此心,以諸公見廹,不容但已。」問其人,乃知京鏜諸人與吏部尚書劉徳秀實主此議,仲藝具以告孝伯之説告之,侂胄釋然曰:「録黄何在?」仲藝曰:「在此。」侂胄取而藏之,事遂格。既而諌官張釡、陳自強、御史劉三傑、張巖、程松連䟽有請,詔以累經赦宥,於是彭龜年追三官勒停,曽三聘追兩官,而蔡璉補進義副尉云【嘉定元年,汝愚子崇憲訟於朝,乃配璉贛州牢城】

乙卯 果州學官王莘罷

坐考昌州春試舉人,而以《尚書》斷章為問題也。先是,去年三月,莘與西充縣丞任逄,俱被檄考春試,莘昌州,逄濾州。逄當發䇿,問今日内外輕重之弊,其末云:「漢唐之際,亦有當王鳯輔政,雖為所舉,非鳯專權,不親附鳯者。亦有因重梨園樂工請觧官出外,潔介自守,不詣牛仙客者。今欲居班列者,各知所以砥節厲行,銷去私意,無入而不知出之病,無愧於不附鳯、不詣仙客之人,何術可以臻此?」䇿題申至禮部,侍郎胡應期摘其語,為韓侂胄言之,侂胄怒。先是發䇿相類者三人,一在蜀,一在廣,一在閩,其二人,則陳一新、林復之也。執政欲併治之,張巖為監察御史,即奏䟽論:「去年諸路觧試舉人,有義題斷章,及䇿題紕繆,援引失當,中有㴠蓄不盡者,意不在莘也。」中書舍人范仲藝初聞其事,以告禮部尚書黄由,由詣宰執京鏜、謝深甫、何澹、許及之諸公,爭之,皆不納,由不得已作書具陳利害,為侂胄言之,侂胄雖勉從而猶未平也。然逄坐是得免,而莘所出問題,自夏暑雨至文王謨,當時實惡「暑雨祁寒」之語,而但以斷章為名,故有是命。於是執政怒逄未已,又移書蜀帥袁説友,欲料理之,賓客諸公多為之請,時部使者,欲舉逄改京秩者,數人皆懼而止,然事竟釋矣。是秋,巖遷起居舍人,又餘月復為殿中侍御史,始何同叔代應期為禮部侍郎,具知其事,謂巖曰:「黄尚書年來可謂大有定力。如去年置籍事,今年䇿題事,皆能囬用事者之聼。」㑹由除蜀帥,冬初,陛辭,因上奏論治蜀當以安靜和平為先,而治天下兼同此道,上下其奏,巖即擊之,由坐奉祠者此也。

辛酉 初命漕臣無出身者勿差官考試

王莘既黜,時漕臣汪徳輔,故相伯彦孫,太府卿召嗣子也。議者謂汪以祖任入官,故擇考官不善,張巖為監察御史,因請「自今漕臣不由科第進者,更委它監司一員選官校試,仍擇有文學士望者一人為㸃檢官,専掌命題去取之事,即有不稱,加以重罰」,從之。蓋自嘉泰元年始。

壬戍 建玉堂

二月乙丑 胡紘罷

紹熈末,紘為進奏院,未為人所知,㑹趙汝愚奪職,居餘干,韓侂胄意未快,有薦紘可備鷹犬者,遂遷司農寺簿,除祕書郎、監察御史。汝愚永州之貶,用絃章䟽也。時侂胄欲論朱熹,無敢先發者,紘鋭然任責,物色無所得,經年醖釀,章疏乃成,㑹建方䘮之議,遷太常少卿,紘遂以藁授沈繼祖云。

庚午 雪

癸酉 白氣亘天

乙酉 貶劉光祖

去嵗,光祖撰《涪城學記》【案《慶元黨禁》光祖撰《涪城學記》即在本年】,有「世方以道為偽,而以學為棄物。夫好惡出於一時,是非定於萬世,學者盍謹所先入,以待豪傑之興」之語。至是,諌議張釡劾光祖佐逆不臣,蓄憤懐姦,欺世慢上五罪,詔光祖落職,房州居住。
八月壬戍,察院朱元之言國是已定,要當堅執,毋事紛更,以底安靜之治。

三月甲午 罷監司臧否郡守之制

孝宗淳熈中,始嚴監司臧否郡守之令,既申牧伯、部使者數人稽緩之罰。時趙雄守荆,林栗守潭,為上所禮,特下詔趣之,然行之十餘年,其後士大夫徃徃以人情之厚薄為臧否,論者頗患其不公。去年十一月庚申,新知漢陽軍蒋用之朝辭,上疏稍論其偽,朝廷是之,至是陳自強復以為言,於是臧否遂罷。

戊申 四川行對補錢引法

自天聖立川交子法,毎再嵗一易,令人户輸紙墨費三十錢。紹興十一年,詔増為六十四,毎界無慮一百七十萬緡,其更易不盡者,號「水火不到錢」亦二十餘萬緡,悉令計司取之以備邉用,然錢引屬總所,而鈔紙場、錢引務,𨽻成都漕司,故更易不盡者,總漕屢爭之,其後卒歸總所焉。紹熈二年,上念蜀民之勞,詔權展一界乃易。慶元四年冬,丁逄自四川茶馬代還入見【案逄入見在四年秋七月,此云冬,疑誤】,言:「川交子二年一兑,毎引納貫頭錢八十文足,民甚苦之。今計所多羡財,請毎界展一年,永為定制。」章下制置司,袁説友為帥,上言:「今民間毎兑錢引一千,貼納錢引六十四文足,毎界總領所収貼頭錢凡百八十萬緡。今欲展年,當求對補之䇿。其一,紹熈初,増印百七十萬緡,今凡八年,則兑界兩三次間,暗増貼頭錢已三四十萬。其一,去嵗増印百萬緡,異時毎界増貼頭錢,亦近七萬,此二者畧可相當。兼總所每界撥還漕司工墨錢十九萬緡,今既展年,不復對撥,而又每界水火不到之緡㡬十萬,皆總所得之,若展一年,所不到者又倍,凡此皆可以對補展年所虧之數。」至是有㫖許之。然六年冬兑界,水火不到錢纔七萬五千四百四十八緡。嘉泰二年,陳曄為總領,謝源明為帥,請諸朝,復以二年一兑,蓋軍餉所仰,不可復展矣。

夏四月 定理官歴縣法

初改官人必作令,謂之須入。紹興中,數申嚴之,後亦或廢。孝宗在位,持之甚嚴。慶元初,復詔除殿試上三名、南省元外,並作邑。至是,又用察院程松言,詔大理評事已改官未歴縣人,並令親民一次,著為令。舊捕盗改官人,並試邑。是月,正言陳自強請初任未終之人,先注簽判一任,方許親民,從之。自後雖宰相子,殿試甲科人,無有不宰邑者矣。

朱熹致仕

去冬十二月有請,至是得命。熹初疑猶在罪籍,不敢有請。繼以尚𢃄階官,義當納禄,朝廷許,熹始用野服見客。

五月壬辰朔 新歴成

賜名《統天新歴》,京鏜為丞相時所上也。初,《㑹元歴》既成,而布衣王孝禮言劉孝榮未嘗以銅表圭面測影,故冬至後天一辰,朝廷然之,未暇改作,去年九月,太史言月蝕於夜,而草澤言蝕在晝,驗視如草澤言【案慶元四年九月「造新歴」目云:「太史言月食於晝,而草澤言食於夜,騐視如草澤言」,與此互異。《宋志》不載】,乃改造歴,以祕書省正字馮履為參定官。履,字叔常,臨卭人,嘗從故直徽猷閣張行成為數學,故以命焉,歴未成,是年正月癸卯,監察御史張巖言履倡為詖辭,摇撼國是,遂罷去。三月庚戍,乃詔諸道有通曉天文歴算者,所在具名來上,至是歴成。歴經凡三卷,㳂歴他書十七種,凡二十九卷,又上臨安進士侯望重校萬年歴十七卷、綱目二卷。嘉㤗二年,日食五月朔,太史以為午正,而草澤趙大猷言午初三刻半,日食三分【案《宋志》,是日太陽午初一刻起虧,未初刻復滿。《統天歴》後天一辰有半,與此時刻頗異】,詔著作郎張嗣古監視渾儀,秘書丞朱欽則、著作郎王容測驗,起居舍人俞徴覆驗,卒如大猷所言,史官乃抵罪焉。蓋自渡江後,歴差者多矣。

戊戍 親試舉人

賜曽從龍等四百十有二人及第出身有差。舊例:廷試舉人,暮者許賜燭。然殿深易黒,日昃,則殿上燭出矣。是年,上初䇿士,江西正奏名進士黄實、嚴州特奏名進士皇甫鑑,納卷最後,亷州特奏名進士劉嘉猷賜燭至一更四㸃,御藥院言:「故事:賜燭,正奏名降一甲,如在第五甲,降充本甲末名。特奏名降一等,如在第五等,與攝助教。」詔如故事。世傳張子韶嘗扣殿陛賜燭,納卷最後,上取其䇿觀之,歎其鯁亮,遂擢為榜首,其實不然。

都城疫

丁酉,以久雨民多疾疫,命臨安府賑恤之。案《本紀》命臨安賑恤在戊申

壬子 命諸州學置武齋

武學,自祖宗以來,京師有之。乾道七年七月庚寅,詔武學該赴觧試,人以五十人為額,然郡國未之建也。至是言者請即諸州州學置武士齋舍,選官按其武藝,且籍在官荒田以備餼廪,從之,然後亦不克行。

六月 丁逄罷

何澹為參知政事,其弟滌,新除通判臨安府,自行在,舟行歸處州,舟人江乙,市私鹽萬餘斤以徃東梓,廵檢司邏卒林廣等捕之,滌仗劒傷廣,事至臨安,司農卿丁逄知府事,當乙杖罪,而廣以受賄杖脊編管,時慶元五年六月也。程松為監察御史,上䟽劾之,戊辰,詔逄與宫觀,而以工部侍郎朱晞顔知府事,且命大理劾江乙以聞,毋得觀望生事,辛未,澹乃丐免,上批其奏,畧云:「遽以小嫌,力求引去。卿初無預,朕亦何心。」澹乃即起視事,上㝷批付大理,以伏暑,恐致淹延,命有司據見追到人結絶。秋七月,獄成,甲午,滌降一官為朝奉郎,罷通判,逄降一官,罷祠,乙未,澹上䟽言:「臣頃為中丞,首論樞宻使王藺不能鈐束其弟藺,遂去國,今訓飭無素,罪何所逃?望賜黜責。」詔不許,明年閏二月,澹知樞宻院事,七月,逄遂奉祠,十一月,復逄直寳文閣、知婺州。嘉泰元年四月,以滌通判建寜府。

是夏盗竊太廟金寳

自休兵後,太廟創冊寳殿,凡帝后寳冊,洎郊廟金玉禮噐,皆藏焉。始時令太常寺官一員季㸃,然第省閲文歴而已。乾道五年春,因有盗竊禮噐者,中書門下始奏令毎季取索赤歴㸃檢足備,用印封鎻,具有無損失申省。是夏,太常寺奏太廟遺失皇后金寳二,命大理寺治之。六月庚寅,降㫖,既而廟之衛卒赴有司自言,坐獄死。蓋故事:冊寳以中人領其工作。及盗去,鑿而售之,中乃鐵胎也,繇是事敗。自後朝廷益謹其事,月以察官、禮官中官各一員檢視,謂之㸃寳。禮噐中瑶爵、玉瓚,二事絶佳,人間所未有,其它圭璧,大抵多水漿色也。冊寳中,惟昭慈聖憲皇后謚冊以象牙,餘皆珉玉,又有徽宗皇帝謚寳,玉色尤温粹。嘉泰四年九月,得四圭,有邸玉一,詔藏於太常。

秋七月癸丑 劉徳秀罷

徳秀初以重慶守入朝,不為時相留正所知,著作佐郎范仲黼,正客也,請為之地,仲黼見正,言之,正曰:「此人若留之班行,朝廷無安靜之理。」時京鏜已為刑部尚書,正不得已,下除徳秀大理寺簿,徳秀怨仲黼薦己不力,併憾之。㑹上登極,鏜與韓侂胄深交,不數月,侂胄擢徳秀監察御史,而鏜繼為執政,正是時甫去位也。又數月,遷徳秀右正言,仲黼時為䕫路提刑,徳秀遂建言諸路憲臣非嘗歴守令及他司官者,請皆與郡,從之,仲黼坐是左遷,知漢州。二年春,徳秀遷諌長,首劾留正四大罪,又奏仲黼附和偽學,奴事陳傅良,自入仕為䕫州教授年餘,即入舘學,俸入無㡬,為䕫路憲,僅三四月,乃於郫縣雙流之間大殖良田,皆平日受賂所致,仲黼遂坐免。

甲寅 嚴銅錢滲泄禁

禁髙、麗日本商旅博易銅錢。

八月癸亥 白氣亘天

辛巳 太廟太祖夾室柱生芝

壬午,京鏜率百官赴太廟觀芝。

上過夀康宫

上夀,始得見太上皇帝,成禮而還。上以重明節前十日詣夀康宫進香,徳音降諸道,流罪以下囚,釋杖以下;百官及庶人推恩有差,諸道贓賞錢悉蠲之,加賜行在諸軍,如雪寒錢例;宰輔皆進官一等,右丞相京鏜為少保,封鄭國公,韓侂胄為少保,封平原郡王,保信軍節度使李孝純為保大軍節度使,昭信軍承宣使李孝友為奉寜軍節度使,保順軍節度使謝淵為太尉;入内内侍省押班甘昺,以兩宫宣力,備竭忠勤,特遷二官,其餘次第行賞。初上之未見夀康也,御史胡紘因劾趙汝愚,請以行遣汝愚之事奏之太上,庶㡬太上懽然,盡釋前憾,怡愉如初。汝愚遂有永州之貶,及是過宫禮成,百官、監司、郡守皆上表稱賀焉。中興外戚封王者,自信安孟王忠厚始,其後平樂韋王淵、大寜呉王益、新興呉王蓋、永寜郭王師禹,皆以元舅之貴,乃得之。韓侂胄以中宫從曽祖【案侂胄為韓琦曽孫,琦為韓后六世祖,則侂胄乃中宫從祖,非從曽祖也】封平原郡王,蓋殊命也。甘昺,昪之弟也,上過夀康,昺與有力焉,頗貴寵。

戊子 立沿邉諸州武舉取士法

冬十月丙子 金使來

金遣兵部尚書布薩琦、吏部郎中張汝猷來賀瑞慶節,詔金使見辭,並令韓侂胄隨班侍立。

是月陳自強上𦂳要政目

三十事:人才、財用、軍旅、風俗、蓄積、學校、爵禄、教化、命令、賞罰、法禁、諌諍、薦舉、科舉、禮制、祭祀、銓選、獄訟、税賦、農田、邉備、奉天、奉祖宗、任相、任将、任官、監司守令、禦外患、荒政、馬政。「請令侍從、兩省、講讀官進故事,日於前項政事條目内,選擇一事為題,先叙前代帝王施行得失,而證以祖宗故事,然後論今日事體所宜,斷以己意,俟其進入,編為一書,如一旬而講一事,則一嵗之間便有三四十事,不過二年,朝廷之大政講究畢矣。」疏奏,從之。已而翰林學士髙文虎,又以二十事上之,如前請,稽古、勤政、威斷、䘏刑、恵民、久任、考課、選吏、捄弊、宗廟、宗室、兵制、文章、歴法、錢弊、漕運、奉親、茶鹽、常平、義倉。

十一月己丑 詔復右司一員

十二月庚午 建安仁宅、恵濟倉庫

於廣東水土惡弱諸州,以給士大夫之死而不能歸者。

是冬編慶元寛恤詔令

明年五月,書成,併《役法撮要》上之。始紹興二十二年八月,王瞻叔知荆門軍代還,入見,請命有司編集中興以來寛恤詔令,而知恵州鄭康佐者亦言守令奉行詔書不䖍,請編類成書以賜,從之。二十五年九月,乃成,凡二百卷,號《紹興寛恤詔令》,其後淳熈、慶元皆仿此為之。

是嵗賑諸州水灾

信、饒、江、撫、嚴、衢、台州、建昌、興國軍及廣東諸州大水,命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