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臣註文選 (四部叢刊本)/卷第三十六

卷第三十五 六臣註文選 卷第三十六
梁 蕭統 編 唐 李善 注 唐 呂延濟 注 唐 劉良 注 唐 張銑注 唐 呂向 注 唐 李周翰 注 景上海涵芬樓藏宋刊本
卷第三十七

六臣註文選卷第三十六

      梁昭明太子撰

      唐李善并五臣註

  令

   宣德皇后令善曰蕭子顯齊書曰文安王皇后諱寳明琅邪臨沂人也父曄之齊

     世祖爲文惠太子納后鬱林即位尊爲皇太后稱宣德宮梁王蕭衍定京邑迎后入宮稱

     制至禪位梁王於荆州立南康王爲帝進梁王爲相國封十郡爲梁公表讓不受詔斷表

     宣德皇后勸令受封也

    任彦升良曰太后欲禪位於梁王王固辭沈約等奏太后勸進令昉爲太后令梁

     王受禪秦法皇后太子稱令令命也

宣德皇后敬問具位善曰言梁武故曰具也濟曰具位謂在位百官也夫功

在不賞五臣作不在賞故庸勲之典蓋闕善曰言功績旣髙在乎不賞故庸勲

之典蓋闕而不論周書曰平州之臣功大弗賞謟臣日貴史記蒯通說韓信曰功蓋天下者不賞左氏傳富辰曰庸勲親

親昵近尊賢也 銑曰有功存時而不賞者則用功之常典是闕而不行也庸用勲功也施侔造物則

謝德之途巳寡也五臣無也字 善曰言恩施旣隆侔於造物則謝德之途巳寡而不著莊

子曰夫造物者爲人司馬彪曰造物謂道也魏志曰劉廙上䟽曰物不荅施於天地而子不謝生於父母也 翰曰梁王

施功等造化之成於萬物荅謝之道少者蓋爲功至大不可報謝也侔等途道也要不得不五臣無不

彊爲之名使荃宰有𭔃善曰言德顯功髙雖無酬謝之理要不強爲酬謝之

名庶使君主之情微有所𭔃也老子曰吾強爲之名曰大楚辭曰荃不察余之中情王逸曰荃香草以喻君也鄧析子曰

聖人逍遥一丗閒宰匠萬物之形晉中興書孝昭曰誠存匪懈治道有𭔃也 向曰雖不可荅然要不可彊爲立名以主

天下使君臣有所𭔃託也荃君也宰臣也公實天生德齊聖廣淵善曰班固漢書髙祖

述曰寔天生德聦明神武尚書曰乃祖成湯齊聖廣淵也 向曰公謂梁王也淵深也不攺參辰而

九星仰止不易日月而二儀貞觀善曰陸賈新語曰堯舜不易日

月而興桀紂不異星辰而亡天道不攺而人道易也周書王曰余不知九星之光周公旦曰九星星辰日月四時嵗是謂

九星九星九光毛詩小雅曰髙山仰止周易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王肅曰兩儀天地也又曰天地之道貞觀者也 良

曰不攺參辰不易日月謂定天下不經乆時也九星謂九州也仰止謂九州之長皆仰望而至止也二儀天地也貞正觀

視也𭧂亂旣除則正視於天下也在昔晦明隱鱗戢翼善曰周易曰明入地中明夷君

子以莅衆用晦而明王弼曰藏明於内乃得明也曹植矯志詩曰仁虎匿爪神龍隱鱗成公綏慰志賦曰惟潛龍之勿用

戢鱗翼而匿景也 濟曰梁王在昔微時暗潛其明如龍鳳隱鱗翼也晦暗戢歛也博通羣籍而

讓齒乎一卷之師善曰謝承後漢書曰范丹博通羣藝范曄後漢書曰馬續博觀羣籍揚子

法言曰一巷之市不勝異價一卷之書不勝異意一巷之市必立之平一卷之書必立之師也 銑曰謂濳隱之時廣通

經籍推尊師傅也博廣也讓齒謂推尊之也劒氣陵雲而屈迹於萬夫之

善曰魏志叚灼理鄧艾曰艾勇氣陵雲士衆乗勢六韜太公曰屈一人之下伸萬人之上唯聖人能焉 翰曰劒氣

謂勇氣也此謙厚之道必致尊也辯析天口而似不能言善曰七略曰齊田駢

好談論故齊人爲語曰天口駢天口者言田駢子不可窮其(⿱艹石)事天論語曰孔子於郷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 向

曰辨析謂分别事理也文擅雕龍而成輙削五臣有其字善曰說文曰擅專也

七略曰鄒赫子齊人齊人爲之語曰雕龍赫赫言鄒衍之術文飾之(⿱艹石)彫鏤龍文漢書曰孔光時有所言輙削草藁如淳

曰所作起草爲藁 良曰言專擅於文(⿱艹石)雕龍之彩飾文也則輙削除其藁草之本爰在弱冠

應弓旌善曰禮記二十曰弱冠漢書制曰裒然爲舉首左氏傳曰陳敬仲曰詩云翹翹車乗招我以弓孟子

曰夫招士以旃大夫以旌也 濟曰弱冠二十時也首𥘉也凡天子招引賢良皆使使執弓旌以爲天子之信客游

梁朝則聲華籍甚善曰何之元梁典曰髙祖起家齊巴陵王法曹漢書曰梁孝王來朝從游

說之士相如見而說之客游梁朝淮南子曰聲華嘔符之樂其性者仁也嘔紆武切符音撫漢書曰陸賈游漢庭公卿間

名聲籍甚音義或曰狼籍甚盛也 銑曰客游梁朝謂比漢朝司馬相如枚乗之徒游於梁孝王門聲名籍甚於天下謂

梁王衍初爲巴陵王府法曹故以比也薦名宰府則延譽自高善曰何之元梁

典曰高祖遷儀同王儉東閤祭酒王隱晉書曰周玘累薦名宰府國語曰使長老延君譽于四方也 翰曰薦進也梁王

遷爲太尉王儉府祭酒宰相也道德深逺爲天下所譽而髙者也隆昌季年勤王始著

建武惟新締構斯在善曰蕭子顯齊書曰鬱林王即位攺元曰隆昌韋昭國語注曰季末

也左氏傳曰狐偃曰求諸侯莫如勤王蕭子顯齊書曰明帝即位攺元曰建武毛詩曰周雖舊邦其命惟新魏都賦曰有

魏開國之日締構之初也 向曰隆昌建武並年號也勤於王室之事於此末年始爲著威結合謀䇿又在此年也季末

也惟新謂初也締結構合也功隆賞薄嘉庸莫疇善曰陸機髙祖功臣頌曰帝疇

爾庸後嗣是膺也 良曰嘉善庸功莫無疇報也一馬之田介山之志愈厲

善曰言止有一馬之田以懷讓禄之志纔居六百之秩以秉推功之誠管子曰卜者卜凶吉利害也民之能此者皆一馬

之田一金之衣左氏傳曰𣈆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不及史記曰文公環緜上山中而封子推號曰介山廣雅

曰厲髙也 濟曰田十井爲通通十爲城一馬言少也介山介之推也謂介之推不受𣈆侯禄也言齊以梁王功多禪之

帝位以報功猶如封一馬之田未爲多也然執志固辭益髙於介推也愈益也六百之秩大樹

之號斯存銑曰漢邴曼容位至六百石輒謝病而去亦比梁王辭爵禄也漢馮異每舎止處諸將並坐論

功而馮異獨屏於樹下不共論功軍中號爲大樹將軍言梁王不受功號亦斯存也 善同銑汪及擁旄

司部代馬不敢南牧善曰何之元梁典曰司州剌史蕭𬒳殺髙祖監司州班固涿邪山

祝文曰杖節擁旄鉦人伐鼔沈約宋書曰明帝於南豫州之義陽郡立司州韓詩外傳曰代馬依北風過秦論曰胡人不

敢南下而牧馬也 翰曰擁執也旄旌旗之屬以麾衆也司部司州也代謂北胡也梁王鎭司州胡馬不敢南牧牧放也

推轂樊鄧胡塵罕甞夕起善曰何之元梁典曰虜主拓跋宏旣退髙祖據樊城

漢書馮唐曰臣聞上古王者遣將也跪而推轂曰閫以内寡人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鄒陽上書曰今胡數渉河北上覆

飛鳥蘇林曰言胡來人馬之盛揚塵上覆飛鳥也 向曰王者遣將必跪而推其車轂梁王將兵據樊鄧二城則胡兵之

塵希能夕起也惟彼狡童窮凶極虐五臣作窮極凶虐 善曰何之元梁典曰東昬即位

媟近羣小誅髙祖兄懿弟暢尚書大傳微子歌曰彼狡僮兮不我好𠔃鄭玄曰狡僮謂紂也 銑曰狡亂也童謂東昬侯

即位行𭧂虐誅戮良善比之童僕也冠泯絶禮樂崩䘮善曰𡊮子曰古者命士巳上皆

冠冕謂之冠族之家劇秦美新曰弛禮崩樂塗民耳目也 濟曰泯滅也謂東昬侯無道旣而鞠旅

誓衆言謀王室善曰何之元梁典曰髙祖密與呂僧珍謀爲内伐毛詩曰陳師鞠旅毛萇曰鞠

告也尚書曰王明誓衆士左氏傳曰公㑹齊侯于洮謀王室也 良曰言告其軍旅誓戒衆士白羽一麾

黃鳥底定善曰吕氏春秋曰武王至殷係墮武王左釋白羽右釋黃龯免而自爲係出師頌曰素旄一揮

鬻子曰武王率兵車以伐紂紂虎旅百萬陣于商郊起自黃鳥至于赤斧三軍之士靡不失色武王乃命太公把白旄以

麾之紂軍反走尚書曰震澤底定翰曰白羽白旄也黃鳥地名底平也甲旣鱗下車亦瓦

善曰尚書大傳曰武王伐紂戰于牧野紂之卒輻分紂之車瓦裂紂之甲如鱗下賀于武王也 向曰言凶徒旣殞

其兵甲(⿱艹石)推鱗而下之車破如瓦碎裂致天之届拱揖羣后善曰毛詩曰致天之届于

牧之野典引曰欽(⿱艹石)上下拱揖羣后 銑曰届誅也言致天子誅但拱手以揖百官公卿而巳羣后謂百官豐功

厚利無得而稱善曰王命論曰帝王之祚必有豐功厚利積累之業論語孔子曰大伯三以天

下讓民無德而稱焉 濟曰豐大之功厚利於人無得而稱言功之多不可盡說是以祥光緫至

休氣四塞善曰尚書中候曰帝堯文明榮光出河休氣四塞鄭玄曰休美也四塞炫燿四方也 良曰祥

光休氣並和平之瑞氣也塞滿也五老游河飛星入昴善曰論語比考䜟仲尼曰吾聞

帝堯率舜等升首山觀河渚乃有五老游渚五老曰河圖將浮龍銜玉苞刻版題命可卷金泥玉檢封書成知我者重曈

黃姚視五老飛爲流星上入昴注曰入昴𪧐則復爲星 翰曰堯見五老入于河一老人曰河圖將來告帝斯又一曰河

圖推龜告帝謀又一曰山川魚鼈荷聖恩又一曰河圖推龍銜玉繩歌訖五老飛于天入于昴言梁王亦有此瑞蓋美言

之其實無也元功茂勲(⿱艹石)斯之盛善曰馮衍集曰定國家之大業成天地之元功劉琨

勸進表曰茂勲格乎皇天 濟曰元大茂盛勲功也而地狹乎五臣作于字四履勢卑

乎九伯帝有恧焉輶軒萃止善曰左氏傳管仲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

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賜我先君履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杜預曰履踐履也帝寳融也輶軒萃

止謂進封梁公之使也漢書哀帝詔曰惟念徳報未殊朕甚恧焉揚雄荅劉歆書曰常聞先代輶軒之使毛詩曰有鴞萃

止也 向曰周賜太公履東西南北方行之地狹謂地狹於太公也九伯九州之長言梁王勢卑於此也恧慙也 銑曰

輶軒輕車也萃聚也今遣某位某甲等率兹百辟人致其誠

善曰致誠謂請無讓也毛詩曰百辟其刑之長笛賦曰致誠效志也 良曰某官某甲者謂百官名不可具載於此故略

不言也百辟謂百官皆致其誠信也庶匪席之旨不逺而復善曰梁王固讓同乎匪席

之旨百辟固請庶乎不逺而復之義也毛詩云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周易曰不逺復無祗悔 良曰言梁王讓位不受有

不可卷動之義故率百官以朝之庶使此志不爲乆逺而反復也謂帝位宜定也

  敎善曰蔡邕獨斷曰諸侯言曰教

   爲宋公脩張良廟敎善曰裴子野宋略曰義熈十三年髙祖北伐大

     軍次留城今脩張良廟

    傅季友善同翰注 翰曰沈約宋書云𫝊亮字季友北地人也博渉經史尤善文

     辭官至散𮪍常侍後爲太祖所誅宋公謂宋髙祖劉𥙿也𣈆封宋公時北伐過彭城脩張

     良廟乃下此敎秦法諸公王稱教教者教示於人也

綱紀善曰虞預𣈆書東平主簿王豹白事齊王曰况豹雖陋故大州之綱紀 濟曰綱紀謂主簿之司也教皆

主簿宣之故若先呼之亦猶今出制首言門下是也夫盛德不泯義存祀典

左氏傳𣈆侯問於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臣聞盛徳必百丗祀虞之丗數未也禮記曰非此族也不在祀典也毛

萇詩傳曰泯滅也 向曰祀典謂祭祀之常典微管之歎撫事彌深善同銑注銑曰管仲

相齊而國理禮樂大興故孔子歎曰微管仲吾其𬒳髪左祍矣微無也𬒳髮左祍夷狄之服言無管仲爲相則禮樂大壞

吾其夷狄也此孔子歎美其功也今宋公撫思此事彌深於情張子房道亞黃中照隣

殆庶善同良注 良曰易坤卦之六二爻辭云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言子房之道亞次於此易

繫辭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幾乎子房之行與顔回照明以爲隣近也風雲玄感蔚爲帝師

善曰漢書曰張良從容歩游下邳圯上有一老父出一編書曰讀是則爲王者師又良曰以三寸舌爲王者師河圖曰黄

石公謂張良讀此爲劉帝師也 翰曰易云雲從龍風從虎此深感應也玄深蔚盛也夷項定漢大

拯橫流善曰廣雅曰夷滅也漢書王追羽至陽夏諸侯不㑹用良計諸侯皆㑹圍羽垓下羽敗自剄說文曰

出溺爲拯孟子曰洪水横流汜濫於天下 向曰夷平也子房能平項羽定漢祖拯拔也横流謂亂也固巳

參𮜿伊望冠德如仁善曰典引曰以冠徳卓綽者莫崇乎陶唐論語子曰桓公九合諸侯

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 良曰固巳辭也參近軌跡也伊伊尹望吕望言子房近跡於此二賢臣也冠

也仁徳乃爲管仲之首(⿱艹石)乃交神五臣作神交上道契啇洛

荅賔戲曰齊寗激聲於康衢漢書曰良從容歩游下邳圯上有一父老衣褐至良所曰孺子可教良受書於邳圯皆俟命

而神交匪詞言之所信𡊮宏三國名臣賛序曰體分⿱冝八 -- 𡨋固道契不墜班固漢書賛曰漢興園公綺李季夏黄公角里先生

當秦之世避而入啇山以待天下之定也漢書曰上竟不易太子者良本召此四人之力也 翰曰子房受黄石兵法於

圯橋黃石公神也商洛山名四皓居其中也子房爲吕后畫䇿迎之以得太子位遂定契合也顯黙之際

窅然難究銑曰籌䇿明黙窅然深逺難以究探也淵流浩瀁莫測其端

矣善曰言其度量深大不可測度也孫綽桓玄城碑曰俯仰仰𩔰黙之際優游可否之間莊子老聃曰而知夫道窅然難

言哉呉都賦曰澒溶沅瀁莫測其深莫究其廣黄石公說序曰張良慮(⿱艹石)源泉深不可測也 濟曰言子房之德深廣浩

瀁不測其端涯也塗次舊沛佇駕留城善曰漢書沛郡有留縣人曰張良爲留侯爾雅

曰佇乆也謂停乆也 向曰宋公行途次沛國立駕留城留城子房所封留侯之地也靈廟荒頓遺

像陳昧善曰范曄後漢書曰薛苞與弟子分田廬取其荒頓者杜預左氏傳注曰頓壞也夏侯湛東方朔畫

贊序曰徘徊露寢見先生之遺像廣雅曰昧闇也 向曰像形也撫跡懷人永歎寔深

善曰毛詩曰嗟我懷人人曰寤寐永歎也 翰曰寔實也過大梁者或佇想於夷

門游九京五臣作原者亦流連於隨㑹善曰史記魏有隱士曰侯嬴年七十

家貧爲大梁夷門門者太史公過見梁之虚求問其所謂夷門者夷門城之東門禮記曰趙文子與叔譽游於九原文子

曰死而可作吾誰與歸叔與曰其陽処父乎文子曰利君不忘其身謀身不遺其友我則隨武子乎鄭玄曰武子士㑹也

食邑於隨京當爲原 銑曰言太史公佇思想侯嬴之迹也九原𣈆大夫葬所也文子留連下淚以思於隨㑹擬之

(⿱艹石)人亦足以云善曰論語子曰君子哉(⿱艹石)人毛萇詩傳曰云言也 向曰擬此也(⿱艹石)人言此人謂侯

嬴隨㑹亦足以言子房也可攺構棟宇脩飾丹靑蘋蘩行潦以

時致薦善曰左氏傳君子曰蘋蘩藴藻之菜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也 濟曰蘋蘩水草也行潦雨水

言守以忠信雖物之㣲可時薦祀也抒懷古之情存不刋之烈善曰廣雅曰抒

渫也西京賦曰慨長思而懐古左氏傳序曰經者不刋之書也 翰曰抒申刋𡙇烈業也主者施行

   爲宋公脩楚元王墓教善曰宋公楚元王後故脩治其墓也 翰

     曰楚元王名交漢髙祖異母弟也封於楚謚曰元墓在彭城宋公過見故脩之

    傅季右

綱紀夫襃賢崇德千載彌光善曰禮緯曰天子辟雍所以崇有德襃有行鄭

𤣥禮記注曰崇尊也 向曰彌益也尊本敬始義隆自逺善曰魏志明帝詔曰追本

敬始所以篤敎流化孫卿子曰先祖者𩔖之本也貴始德之本也 良曰本始謂先祖宋公漢之孫也楚元

王積仁基德啟蕃斯境善曰漢書曰楚元王交字游髙祖同父異母少弟也漢立

交爲楚王王彭城賈子曰君子積於仁而民積於財刑罰廢矣國語太子晉曰基德十五王而始平也 銑曰基本啓開

也斯境謂彭城彭城属楚故也素風道業作範後昆善曰三國名臣贊曰素風愈鮮

習鑿齒襄陽𦒿舊記龐統曰方欲興長道業郤正釋譏曰創制作範匪時不立尚書曰垂𥙿後昆也 銑曰素風儉約純

素之風道業謂博通經學範法也後昆後嗣也本支之祚實隆鄙宗善曰毛詩曰本支百

丗楊脩牋曰述鄙宗之過言也 濟曰支體祚福宗盛也宗盛我鄙賤之宗鄙者謙也遺芳餘烈奮

乎百世善曰抱朴子曰嵆君道云郭有道没則遺芳永播春秋元命苞曰文王積善所閏之餘烈孟子曰聞

伯夷之風者貪夫廉懦夫有立志奮乎百丗之下莫不興起也 翰曰烈美奮發也而丘封翳然

墳塋莫翦善曰𣈆中興書武陵王令曰丞相墳塋翳然飄薄非所也 向曰封疆界也翳然荒蕪莫翦謂

無人翦除灑掃感逺存往慨然永懷善曰李陵書曰能不慨毛詩曰維以不永懷 良

曰感傷逺化存思往事慨然爲歎而長懷者也夫愛人懷樹甘棠且猶勿翦

善曰毛詩曰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苃風俗通曰召公出爲二伯止甘棠樹之下聽訟决獄後人思其德美爱其樹

而不敢伐也 銑曰愛其人懐其德者則召伯之植甘棠且猶不翦甘棠木名追甄墟墓信

陵尚或不泯善曰鄭玄尚書緯注曰甄表也禮記周酆曰墟墓之間未施哀於民而民哀漢書髙紀詔

曰秦始皇守冡三十家魏公子無忌五家也 濟曰甄榮泯滅也漢詔魏信陵君守冢五家寔爲不滅况𤓰

所興𨳩源自本者乎善曰毛詩曰緜緜𤓰瓞也翰曰言召伯信陵尚且如

此况我與元王如𤓰蔓所起相連開源自彭城爲本也瓞蔓也可蠲復近墓五家長給

灑掃便可施行善曰郭璞方言注曰蠲除也 向曰蠲免復除也謂免除近墓五家謂長給灑

掃便可常行也

  文

   永明九年䇿秀才文五首

    王元長善同良注 良曰蕭子顯齊書云王融字元長琅邪人也少而神明警惠

     博渉有文才爲中書郎帝疾融先欲立竟陵王子良及即位下廷尉於獄中賜死

問秀才髙第明經翰曰秀才者言其人如草木之發華秀見者愛之髙第明經謂徳行髙逺

明於經國之道第一者也朕聞神靈文思之君聦明聖德之后

善曰史記曰黄帝者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尚書序曰昔在帝堯聦明文思孔安國曰言聖徳之逺著也 良曰后君也北

述古之聖君至治者也體道而不居見善如不及善曰文子曰聖人體道反

至動而無爲老子曰聖人功成而弗居論語子曰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 濟曰體象大大道成而不居見其善者

如望之不可及也是以崆峒有順風之請善曰莊子曰黄帝聞廣成子在崆峒之上

故往見之廣成南首而卧黃帝順下風膝行而進再拜稽首而問曰治身柰何而可以長乆廣成子曰來吾語女至道

向同善注華封致乗雲之拜善曰莊子曰堯觀乎華封華封人曰嘻請祝聖人壽且富且多

男子堯皆辭曰多男子則多懼冨則多事壽則多辱封人曰天之生人必授之職多男子而授之職則何懼之有冨而使

人分之則何事之有天下有道則與物皆昌天下無道則脩德就間千嵗厭世去而上僊乗彼白雲至于帝郷三患莫至

身無常殃則何辱之有封人去之堯隨之請問封人曰退然崆峒有拜乗雲爲請今不同者蓋請者必拜故互文也 良

同善或揚旌求士或設虡待賢善曰求士待賢皆謂請其言也管子曰舜

有告善之旌應劭漢書注白旌幡也設之五逹之道鬻子曰昔大禹治天下也以五聲聽治爲銘於筍簴曰教寡人以道

者擊鼔教寡人以義者擊鐘教寡人以事者振鐸語寡人以憂者擊磬語寡人以獄者揮鞀也 翰曰揚舉也求士謂求

賢才也餘同善注用能敷化一時餘烈千古善曰謝承後漢書序曰隂脩敷化二

都威教克平春秋元命苞曰文王積善所閏之餘烈 良曰敷布烈美也朕夤奉天命恭惟

永圖善曰爾雅曰夤敬也尚書曰兹率厥典奉(⿱艹石)天命又曰愼乃儉徳惟懷永圖也 銑曰惟思永長也言敬

奉天命恭思經國之長圖審聽髙居載懷祗懼善曰六韜曰王者之道如龍之首髙

居而逺望徐視而審聽尚書曰予小子夙夜祗懼也向曰審其聽受髙居思危則懷敬懼也載則祗敬也雖言

事必史而象闕未箴善曰禮記曰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鄭玄周禮注曰象魏闕

也范曄後漢書曰靈帝嘉平中有何人書朱雀門言公卿皆尸䘵無忠言者也 濟曰雖言事則左史書之而象魏之闕

未有直言之戒象魏天子闕也所以命百官爲箴戒之言懸之於上言未箴者未有直言之士寤寐嘉猷

延佇忠實善曰毛詩曰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尚書曰爾有嘉謀嘉猷楚辭曰結幽蘭而延佇也 翰曰寤

寐之間思于善道延首佇立以渇待忠實之臣嘉善猷道也子大夫選名升學利用

賔王善曰國語曰越王勾踐曰苟聞子大夫之言賈逵曰親而近之故曰子大夫也禮記曰卿論秀士司徒論

選士之秀者升之於學曰俊士鄭玄曰學太學也周易曰觀國之光利用賔于王也 良曰言當選名之秀進於太學利

於時用賔佐王道升進也懋陳三道之要以光四科之首善曰漢書

詔䇿晁錯曰大夫之行當此三道張晏曰國體人事直言也崔寔政論曰詔書故事三公辟召以四科取士 銑曰懋美

也此三者何者爲要四科一曰德行髙妙志節清白二曰學通行脩經中博士三曰明曉法令足以决疑才中御史四曰

剛毅多略遭事不惑才任三輔劇縣令此四者何爲通也鹽梅之和屬有望焉

尚書曰(⿱艹石)作和羮爾爲鹽梅 向曰以子大夫如鹽梅和羮實所屬焉

又問昔周宣惰千畒之禮虢公納諌善曰國語曰同宣王即位

不籍千畒虢文公諌曰夫民之大事在農也 濟曰千畒之禮以爲農先漢文缺三推

義賈生置言善曰禮記曰躬耕帝籍天子三推漢書曰文帝即位賈𧨏說上曰一夫不耕或受之

飢一女不織或受之寒上感𧨏言始開藉田躬耕以勸百姓也 翰同善注良以食惟民天

農爲政本善曰漢書酈食其說漢王曰臣聞王者以民爲天民以食爲天尚書曰八政一曰食孔安國曰

勤農業也漢書文帝詔曰農天下大本也民所恃以生也 良曰人以食爲天(⿱艹石)無人不生也金湯非粟

而不守水旱有待而無遷善曰漢書蒯通說武信君曰皆爲金城湯池不可攻

也汜勝之書曰神農之教雖有石城湯池帶甲百萬而無粟者弗能守也禮記曰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 銑曰假如

以金爲城以湯爲池雖險固非粟不可守也雖遭水旱之災有粟待之無遷流亡散者也朕式照前經

寳兹稼穡善曰范子計然曰五榖者萬民之命國之重寳也 向曰前經謂藉田也寳重也種曰稼歛曰

祥正而靑旗肅事土膏而朱紘戒典善曰國語曰虢文公

曰太史順時視土農祥晨正土乃脉發太史告稷曰土膏其動韋昭曰農祥房星也晨正謂立春之日晨中於午也脉理

也膏土潤也禮記曰孟春之月天子駕蒼龍載靑旗躬耕帝籍又曰昔天子爲籍田千畒冕而朱紘躬耕秉耒鄭玄周禮

注曰朱紘以朱組爲紘一條屬兩端也 濟曰祥善也擇善之日將行籍田之禮也靑旗籍田之旗也肅敬也膏膏腴

朱紘冠飾也戒勑典法也言勑正其常法將使杏花菖葉耕穫不愆善曰汜勝

之書曰杏始華榮輒耕輕土弱土望杏華落復耕之輒藺之此謂一耕而五穫呂氏春秋曰冬至五旬七日菖始生菖者

草之先者也於是始耕髙誘曰菖菖蒲水草也翰曰月令云杏花生種百穀穫收苗也愆失也清甽

風述遵無廢善曰呂氏春秋后稷曰凡耕之道𠭇欲廣以平甽欲小以淸又曰正其行通其風夬

必中央師爲泠風髙誘曰泠風和風所以成榖也夬決也必於苖中央師師然肅泠風以摇長也 良曰甽田中爲隴廣

尺深尺所以停水以潤田故云淸畒泠風所以養苗明述其義使人法之農事無廢也遵法也而釋耒

佩牛相㳂莫反善曰鹽鐵論曰儒者釋耒耜而學不驗之語漢書曰龔遂爲渤海太守民有帶

持刀劒者使賣劒買牛賣刀買犢何爲帶牛佩犢杜預左氏傳注曰㳂縁也 向曰釋廢也耒耕具也漢書曰龔遂見人

佩刀劒者謂之曰汝何爲佩牛春夏不起田𠭇言刀劒可以易牛而耕也此云有惰業之人廢耕而佩牛者相習而爲如

水㳂流不返也言惰業之人不復知攺也兼貧擅富浸以爲俗善曰漢書曰兼并之塗李

竒曰謂大家兼役小人富者兼役貧民說文曰擅專也風俗通曰子不以從今爲孝後主固宜是革浸以爲俗豈不謬哉

銑曰富家兼并貧人常奪其利以自專擅其事爲時俗之常然如水浸物日以毀壊言兼并之家可以壞國如此也(⿱艹石)

爰井開制懼驚擾愚民善曰漢書曰民爰上田夫百𠭇中田夫二百𠭇下田夫三

百𠭇嵗耕種者爲不易上田休一嵗者爲一易中田休二嵗者爲再易下田休三嵗更耕之自爰其處賈逵國語注曰爰

易也周禮曰𠭇百爲夫夫三爲屋屋三爲井也 翰曰爰易均田也言欲使人易田𨳩其制度以上中下均易之懼驚煩

愚民也擾煩也五臣作潟音赤腴恐時無史白善曰史記曰史起引漳水

漑田鄴民歌之曰決漳水𠔃灌鄴旁終古舄鹵𠔃生稻粱又曰秦中大夫白公復爲秦穿涇水注渭漑田四千餘頃因曰

白渠也 濟曰潟鹵薄地也(⿱艹石)使此地可致腴恐則時無史起白公爲渠引水漑之也興廢之術矢

陳厥謀善曰尚書序曰咎繇矢厥謨孔安國曰矢陳也向曰矢直也言易田引渠之術可廢興者直陳其

又問議獄緩死大易深規善曰周易曰君子以議獄緩死 良曰大易易也易

云君子以議獄緩死議其輕重之情以緩赦刑人命深重也規則也敬法䘏刑虞書茂典

善同向注 向曰虞書舜典也舜典云欽哉欽哉惟刑之卹哉欽敬恤憂茂盛也敬法憂刑恐其不中此爲盛典

氓俗澆弛法令滋彰善曰莊子曰唐虞始爲天下𣻏醇散朴許愼淮南子注曰

澆薄也澆與𣻏同老子曰法令滋章盜賊多有也 銑曰氓民也弛廢也言民俗澆薄廢本逐末也滋多也胏石

少不𡨚之人五臣本作民𣗥林多夜哭之鬼善曰窮民天民之窮而無

告者漢書于定國爲廷尉民自以爲不𡨚周禮曰外朝之法左九𣗥孤卿大夫位焉右九𣗥公侯伯子男位焉楚辭曰荆

棘聚而成林尚書旋璣鈐曰鬼哭山鳴鄭𤣥曰鬼哭誅無辜也山鳴聽不聦之異也王隠𣈆書司直劉隗奏曰懷情抱恨

雖没不亡故有殞霜之應夜哭之鬼 翰曰周禮大司宼以胏石達窮民之𡨚胏石赤石也致之於闕有冤訟者立於傍

主司收之春秋元命苞云樹𣗥槐聽訟於其下言𡨚人且多復有無辜者朕所以明發動容

𣅳食興慮善曰毛詩曰明發不寐尚書曰文王自朝至于日中𣅳不遑暇食 濟曰明發謂夜待明也𣅳

食晚食也言見此刑法未中早起晚食動容貌興思慮言憂也傷秋荼之密網惻夏日

之嚴威善曰鹽鐵論曰秦法繁於秋荼網密於凝脂左氏傳酆舒問於賈季曰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趙衰冬

日之日趙盾夏日之日也杜預曰夏日可畏冬日可愛 銑曰荼草也其葉繁密謂刑法酷暴亦如之又如夏日赫然威

嚴可畏也網刑也言如張網者也永念畫冠𬗟追刑厝善曰墨子曰畫冠異章服謂

之戮上丗用戮而民不犯賈逵國語注曰𬗟思貌也紀年曰成康之際天下安寧刑錯四十餘年不用 良曰堯畫其衣

冠使異於常人之飾有犯罪者使服之人皆不犯故永念之周成王康王則厝不用厝置也故逺追之𬗟逺也徒以

百鍰輕科反行季葉四支重罰爰創前古

尚書吕刑曰穆王訓夏贖刑墨辟疑赦其罰百鐶孔安國曰六兩曰鐶鐶黃鐵也張孟陽七哀詩曰季葉䘮亂起呂氏春

秋曰越王勾踐曰孤雖首足異處四支布裂周禮曰司刑掌五刑之法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剕

罪五百殺罪五百也 向曰徒但也百鍰金刑以金贖罪者周穆王有此刑科季葉則穆王時四支謂墨劓宫割也爰於

創始也前古謂周也訪游禽於絶澗作霸秦基善曰韓子曰董閼于爲趙上地

守行石邑山中深澗峭如廧深百仞問其左右人曰甞有人入此者乎對曰無有嬰兒盲聾狂勃有入此者乎對曰無有

牛馬犬彘甞有入此者乎對曰無有董閼于喟然太息曰吾能治矣使吾法無赦也猶入澗之必死則民莫敢犯何爲不

治鄭𤣥周禮注曰凡鳥獸未孕曰禽史記曰趙氏之先與秦共祖然則以其共祖故雖趙亦號曰秦 翰曰董安于曰此

不入者良由深峻也我(⿱艹石)明爲峻法天下寧有敢犯者遂作峻法韓非啇鞅皆用此治秦乃霸也歌雞鳴

於闕下稱仁漢牘善曰班固歌詩曰三王德彌薄惟後用肉刑太倉令有罪就逮長安城自

恨身無子困急獨焭焭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復生上書詣北闕闕下歌雞鳴憂心摧折裂晨風激揚聲聖漢孝文帝惻然

感至誠百男何憤憤不如一緹縈列女傅曰緹縈歌雞鳴晨風之詩然雞鳴齊詩冀夫人早起而視朝晨風秦詩言未見

君而心憂也 銑曰齊太倉令淳于公有罪當刑淳于公少女緹縈詣闕歌雞鳴之詩上書曰妾父爲吏皆稱清平今坐

法當刑妾傷死者不可復生雖欲攺過自新亦無由也妾願入爲官婢以贖父罪使得自新書奏文帝憐悲其意遂赦之

令天下除肉刑故稱漢文帝爲仁列於史牘二途如爽即用兼通昌言所

安朕將親覽善曰輕重二途似如差爽就其用也彼此兼通言俱濟時尚書曰禹拜昌言孔安國

曰昌當也漢書問董仲舒曰靡有所隱朕將親覧焉 濟曰二途謂一用峻法一用寛法如有所乖爽不能必行則寛猛

兼而用之明所安者何也昌明也

又問聚人曰財次政曰貨善曰周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尚書曰

八政一曰食二曰貨也 良曰財者人之所資故利之而聚書云一曰政二曰貨次於政下故曰次貨者通萬物之名

泉流表其不匱懋遷通其有亡五臣作無 善曰漢書曰貨流於泉布於

布如淳曰流行如泉也尚書帝曰貿遷有無化居 向曰表比匱乏也財貨比之泉流使其不乏懋勉也謂遷有貨至於

無貨之處以遂其利皆勉力爲之旣龜貝積寢緡專用

漢書曰王莽居攝更作金銀龜貝錢布之品寢猶息也漢書注曰帝初筭緡錢李斐曰緡絲以貫錢也管子曰凶歳糴釡

千繈孟康漢書注曰繈錢貫也 翰曰古者貨用貝寳用龜比今之用錢以緡貫穿之積寢謂積世寢廢也緡皆繩

世代兹多銷漏參善曰言錢之銷磨缺漏或復參分或至一倍也 良曰謂

用錢年代多則銷磨缺漏减薄三倍也下貧無兼辰之業中産闕洊歳

之貲善曰周書夏箴曰小人無兼年之食妻子非其妻子也班固漢書文帝賛曰上甞欲作露臺召匠計之直

百金曰百金中民十家産也左氏傳晉洊飢字書曰洊仍也銑曰下貧謂貧人不濟者兼辰謂兩日也中産謂中平之生

者洊歳謂再歳也貲猶用也惟瘼䘏隱無捨矜歎善曰毛萇詩傳曰瘼病也國語

𥙊公謀父曰勤恤民隱而除其害也 向曰惟思䘏憂也言此貧人不濟者思而病之憂隱於心不捨哀矜嗟歎之至也

上帝溥臨賜朕休寳命五臣本無命字斜之谷開而

岀銅善曰漢書曰上帝溥臨不異下防也齊春秋曰永明八年蜀郡太守劉悛啓上曰南廣郡界𫎇山有銅坑

掘則得銅其利無極上疑之也 濟曰言上天廣臨下民賜我美寳山中開而出銅也帝天⿰氵専 -- 溥廣朕我休美也卬斜蜀中

且有後命事兹鎔範善曰左氏傳曰王使宰孔賜齊侯胙將拜孔曰且有後命

也無下拜漢書曰釋其耒耨冶鎔炊炭應劭曰鎔錢模也禮記孔子曰然后範金合土鄭玄曰範鑄作模器用也 翰曰

謂此銅後將命工人事此銷法而用之爲錢以利於民鎔銷範法也充都內之金紹圎府

之職善曰桓子新論曰漢宣以來百姓賦錢二歳餘二十萬藏於都內 良曰金錢也紹繼也太公爲周立九

府圎法圎法錢也今將繼太公之職事但赤仄深巧學之患榆莢難輕

重之權善曰言今欲爲錢(⿱艹石)赤庂則姦巧學鑄深爲可患榆莢則輕重兼用難可凖平漢書曰民多姦錢而

公卿請令京師鑄官赤庂一當五如淳曰以赤銅爲其郭也漢書曰漢興以爲秦錢重難用更令民鑄榆莢錢如淳曰如

揄莢也國語曰周景王將鑄大錢單穆公曰不可古者量貲幣權輕重以救民民患輕則爲之作重幣以行之於是有母

權子而行民皆得焉(⿱艹石)不堪重則多作輕幣而行之亦不廢重於是乎有子權母而行韋昭曰重謂母輕謂子權平也(⿱艹石)

物直千二而母當一千則子二百平之也應劭曰其輕重也向曰赤仄錢也以赤銅爲稜榆莢亦錢也言今欲鑄錢赤庂

榆莢輕重難爲權宜也開塞所宜悉心以對善曰淮南子曰通乎動靜之機明乎開塞

之節開塞猶取捨也尹文子曰書開塞之宜得周通之路詩緯曰君子悉心研慮推變見事也 銑曰開用塞除悉盡也

錢之輕重用者除者盡心以對之

又問治歷明時昭遷革之運善曰周易曰君子以治歷明時毛詩曰去殷之

惡就周之德周易曰湯武革命也 翰曰理其歷數以明其時則知帝王遷變攺易之運攺憲勑法審

刑德之原善曰司馬彪續漢書永平詔曰春秋保乾圖云三百年升曆攺憲史官田太初鄧公平術有餘

分一在三百年之域行度轉差浸以繆錯琁璣不正文象不稽冬至之日日在斗二十二度而歷以爲牽牛中星先立春

一日則四分數之立春也而以折獄斷大刑於氣攺迕用望平和隨時之義益以逺矣今攺四分以遵於堯以順孔聖奉

天之文宋均保乾圖注曰三陽而陽備備則宜改憲憲法也易曰雷電噬嗑先王以明罰勑法淮南子曰冬至爲德夏至

爲刑 濟曰帝王之興攺其法度者當法其刑德之本而行之分命顯於唐官文條炳

鄒說善曰尚書曰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暘谷又曰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鄒說未詳 良曰唐官堯之官

炳明也鄒說謂鄒衍說天五勝歷數之事及嵎夷廢職昧谷虧方善曰言司

歷之官廢也嵎夷昧谷見上句 良曰嵎夷日出處也廢職謂夏羲和𭰫淫廢時亂日也昧谷日入處虧方謂失其方位

漢秉素祇之徴魏稱黃星之驗善曰言五德之次亡也漢書曰髙祖夜經

澤中前有大蛇當路髙祖乃前拔劒斬蛇後人來至蛇所有一老嫗夜哭人問嫗何哭嫗曰吾子白帝子也化爲蛇當道

今者赤帝子斬之魏志曰初桓帝時有黄星見於楚宋之分遼東殷馗善天文言後五十歳當有眞人起於梁沛之間其

鋒不可當至是凡五十年而太祖破𡊮紹天下莫敵也 向曰漢髙祖斬白蛇髙祖常執此以自負故云秉素祇也秉執

祇神徴應也魏氏將興乃有黃星見於楚宋間驗亦應也紛諍空軫疑論無歸

方言曰軫戾謂相乖戾也 銑曰謂律歷五行日月之理紛諍其事者甚多而疑論竟無所指歸朕獲纂

洪基思弘至道善曰班固髙紀述曰纂堯之緒爾雅曰纂繼也曹植魏德頌曰武創洪基克光

厥德尚書序曰恢弘至道也 翰曰纂繼洪大弘亦大也至道謂妙道也庶令日月休徴風

雨玉燭善曰尚書曰休徴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爾雅曰春爲青陽夏爲朱明秋爲白藏冬爲玄英四氣和

謂之玉燭也 濟曰言令日月光輝美而相應風雨四時和順也克明之㫖弗逺欽(⿱艹石)

之義復還於子大夫何如哉善曰尚書曰克明俊德良曰克能㫖美也堯命

羲和欽(⿱艹石)昊天言今欲使如堯能明俊德之美不逺而羲和敬順天時復還於理何哉言可致此道乎子大夫秀才也

其驪翰攺色寅丑殊建别白書之善曰漢書董仲舒對䇿曰臣前

所上對辭不别白指不分明 濟曰夏后氏尚黑戎事乗驪驪黒馬也建寅月爲正則今正月也殷人尚白戎事乗翰翰

白馬也建丑月爲正今十二月也言夏殷黒白攺色寅丑殊建其何爲可分别明白書之

   永明十一年䇿秀才文五首

    王元長

問秀才朕秉籙御天握樞臨極善曰尚書琁璣鈐曰河圖命紀也圖

天地帝王終始存亡之期録代之矩籙與録同也周易曰時乗六龍以御天易通卦驗曰遂皇氏始出握機矩鄭玄曰遂

皇遂人也但持斗機運轉之法春秋運斗樞曰北斗七星第一星天樞論語素王受命䜟曰王者受命布政易俗以御八

極 翰曰秉執也籙符也天子受命執之以御制天下也樞北斗第一星握此以臨八極者以取萬物所仰而知四時之

不失五辰空撫九序未歌善曰尚書咎繇曰撫于五辰庶績其凝孔安國曰百官皆

撫順五行之時衆功皆成也又曰德惟善政政在養民水火金木土榖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敘九敘惟歌

向曰五辰五行之時也撫順也九序謂六府三事也六府謂水火金木土榖三事謂正德利用厚生也今未歌者謂其未

至於思政明臺訪道宣室善曰管子曰黃帝立明臺之義上觀於賢也漢

書曰文帝思賈𧨏徴之至入見上方受𨤲坐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問鬼神之本⿱⺾⿰𩵋禾 -- 蘇林曰宣室未央前正室也 銑曰明

臺明堂也天子布政之宮宣室謂漢召賢良之處殿名也(⿱艹石)墜之惻毎勤如傷之

念𢘆軫善曰尚書曰民墜塗炭孔安國曰(⿱艹石)陷泥墜火左氏傳逢滑曰國之興也視人如傷許愼淮南子注

曰軫轉也 良曰今惻愴哀念毎勤勞而軫痛也故恤貧緩賦省徭愼獄

應劭曰繇者役也 向曰憂貧人寛賦稅省繇役愼刑獄幸四境無虞三秋式稔

善曰尚書曰四方無虞予一人以寧秋有三月故曰三秋元命苞曰陽氣數成於三故時别三月宋𠂻曰四時皆象此類

不唯秋也廣雅曰年稔秋榖熟也 濟曰四境無度備之事謂不起甲兵三秋之稼用有豐稔也虞度也而多

𮮐多稌不興兩穗之謡無褐無衣必盈七月

之歎善曰毛詩曰豐年多𮮐多稌東觀漢記曰張堪字君游爲漁陽太守勸民耕種以致殷富有百姓歌曰桑

無附枝麥穗兩岐張君爲政樂不可支 翰曰稌稻榖也𡺳七月詩云無衣無褐何以卒歳言今必多此歎者盈多也

豈布政未優將罷五臣作疲民難業善曰毛詩曰敷政優優百禄是遒周禮曰

以圖土敎罷民 銑曰問豈由布政治之未優洽將爲疲弊之民難成産業也登爾於朝是屬

宏議罔弗同心以匡厥辟善曰漢書詔䇿晁錯曰登大夫于朝親諭朕志難蜀

文曰將崇論宏議也 良曰爾汝宏大罔無匡正厥其辟君也言登汝於朝是屬望大議以安治天下無不同心正其君也

又問惟王建國惟典命官善曰周禮曰惟王建國辨方正位尚書堯典曰乃命

羲和 向曰惟辭也建立也典常也言王者立國常命賢良居其官秩上叶星象下符川

善曰春秋漢含孳曰故三公象五岳九卿法河海三公在天法三台九卿法北斗 濟曰叶合符同也上合星象者

三台星主三公位也下同川嶽九卿象河海三公又象五嶽也必待天爵具脩人紀咸

事然後㳂才授職五臣作位揆務分司善曰孟子曰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

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脩其天爵而人爵從之漢書詔䇿公孫弘曰天文地理人事之紀子大夫習焉公孫

弘對曰天地無私親順之利起逆之害生此天文地理人事之紀也爾雅曰揆度也 翰曰仁義忠信禮樂曰天爵人有

此六者具脩則爲人紀綱皆可從於主事然後因才以授其位度事以分其司主也是以五正置

於朱宣下民不忒善曰左氏傳郯子謂昭子曰少皥摯之立鳳鳥適至故紀於鳥鳥師而鳥

名五雉爲五工正河圖曰大星如虹下流華渚女節意感生白帝朱宣宋均曰朱宣少昊氏鄭玄孝經注曰忒差也 向

曰少昊之立有鳳皇至故以鳥名官以鳯皇爲歷正玄鳥司分伯趙司至青鳥司開丹鳥司閉此五正也朱宣則少昊之

號也言下人皆不差失九工𨳩於黃序庶績其凝善曰漢書劉向上䟽曰舜

命九官濟濟相讓和之至也應劭尚書禹作司空弃作后稷契作司徒咎繇作士垂作共工益作虞伯夷作秩宗䕫作典

樂龍作納言凡九官皇甫謐帝王丗紀曰舜始即眞攺正朔以土承火色尚黃尚書中候所謂建黃授正攺朔尚書咎繇

曰庶績其凝孔安國曰凝成也 良曰工官也黃帝將興有瑞雲故以雲爲官名有五又有同德者四人以五合四爲九

官也黃序則黃帝也庶衆績功凝成也周官三百漢位兼倍善曰禮記曰有虞氏之官

五十夏后官百殷官二百周官三百漢書曰秦立百官漢因循不革自佐史至丞相十三萬三百八十五人今云兼倍略

言之耳 銑曰周建官號有三百也漢位兼而倍之歷兹以降游惰五臣作情寔繁

善曰孔叢子趙王曰仲尼大聖自兹以降丗業不替禮記曰垂綏五寸游隋之士鄭玄曰惰游罷人也尚書曰寔繁有徒

濟曰歷從兹此降下也謂從漢至齊游散之官怠惰之職者實繁多也(⿱艹石)閑冗卑五臣本作畢

則橫議無巳善曰荀恱申鍳曰正貪禄省閑冗與時消息昭惠恤下文穎漢書注曰冗散也

孟子曰聖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 翰曰冗散之冝言(⿱艹石)閑散之官盡爲弃廢則怨嗟橫議無巳冕笏

不澄則坐談彌積善曰魏志郭嘉說太祖曰劉表坐談客耳 向曰冕笏官之服飾也(⿱艹石)

不事澄清之道則坐爲談譏者益復多積也彌益也何則可脩善詳其對善曰家語

孔子曰欲善則詳王肅曰欲善其事當詳愼之毛萇詩傳曰詳審也 銑曰則法言用捨二途何法可脩而行之善爲詳

審以對我也

又問昔者賢牧分陜良守共治善曰公羊傳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

以西邵公主之𡊮煥與曹植書曰邵公與周公俱受分陜之任漢書曰孝宣躬親萬機勵精爲治常稱曰與我共治者其

唯良二千石乎 濟曰賢牧分陜謂邵公也下邑必樹其風一郷可以爲

善曰論語曰子之武城聞絃歌之聲鄭玄曰武城魯之下邑尚書曰章善癉惡樹之風聲一郷謂桐郷也漢書曰朱

邑爲桐郷嗇夫廉平不苛及死子葬之桐郷人爲邑起冢祠 良曰言雖小邑必樹其風化也五州爲郷萬二千五百

家也績功也至有旦撫鳴琴日置醇酒善曰呂氏春秋曰宓子賤治單父彈

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漢書曰曹參代蕭何爲相國日夜飲酒卿大夫以下吏及賔客見參不事事來者皆欲有言至者

參輒飲以醇酒度之欲有言復飲醉而後去終莫得𨳩說 翰同善注文而無害嚴而不

殘故能岀人於阽危之域躋五臣作濟俗於仁壽

之地善曰漢書曰蕭何以文母害爲沛主吏掾音義曰文無所枉害也漢書曰雋不疑爲吏嚴而不殘也漢書

賈誼上書曰安有天下阽危者(⿱艹石)是臣瓉曰臨危曰阽或曰阽屋檐也漢書王吉上䟽曰陛下毆一世之民躋之仁壽之

域則俗何以不(⿱艹石)成康壽何以不(⿱艹石)髙宗也 良曰賢吏雖守文法不害於人也雖嚴肅而不殘暴於下故能濟岀臨危

之人俗爲仁義故使人登壽考也阽臨也域亦猶地也是以賈誼言天五臣無天字

之有惡吏之罪也善曰賈子曰吏能爲善則人必能爲善也故人之不善也吏之罪也 銑

曰吏之仁賢𥠖民不犯吏之不肖則民有惡則吏之罪也頃深汰珪符妙簡銅墨

善曰范曄後漢書曰詔書沙汰剌史二千石以賈琮爲冀州剌史說文曰汰簡也汰逹蓋切周禮曰上公之禮執桓珪諸

侯之禮執信珪諸伯執躬珪漢書曰文帝初與郡守爲銅虎符竹使符潘安仁夏侯湛誄曰妙簡邦良爾雅曰簡擇也漢

書曰縣令長皆秦官秩六百石以上皆銅印墨綬也濟曰頃猶向來也汰謂沙汰珪符謂剌史銅墨謂縣令而春

雉未馴秋⿰虫𡨋不散善曰范曄後漢書曰宋均遷九江太守山陽楚沛多蝗其飛至九江東界

者輒東西散去 良曰東觀漢記魯恭爲中牟令是時郡國螟傷苗稼而獨不入中牟河南尹𡊮安聞之疑不實使仁恕

掾肥親往觀之親與恭俱坐桑下有雉過止其傍傍有兒童親曰何不捕之兒曰雉方育子也親乃曰所以來者察君之

迹爾蟲不犯竟一異化及鳥獸二異童子有仁心三異也言今雖沙汰剌史妙簡縣令而春雉且未馴秋螟復不散也馴

行也螟蟲所以食苗者入在朕前湊其智略出連城守闕爾

無聞善同銑注 銑曰漢虞丘壽王爲東郡守有詔賜壽王書曰子在朕前之時智略輻湊及十餘城之守職

事並廢甚不稱在前時何也言今所選剌史縣令亦如此豈薪槱之道未弘爲網

羅之目尚簡善曰毛詩曰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毛萇曰山木茂盛萬人得而薪之賢人衆國家得用蕃

興也曹子建書曰仲宣獨歩於漢南孔璋鷹揚於河朔吾王設天網以該之孔安國尚書傳曰簡略也 翰曰槱積弘大

簡略也文子曰有鳥將來張羅而待之得鳥者羅之一目今爲一目之羅無可得鳥言求賢不廣何由得賢者也目網孔

也言今之求吏未得賢者豈薪積之未乆爲復網羅之目尚略悉意正辭無侵執事

善曰漢書詔䇿晁錯曰大夫其正論母枉執事音義或曰毋爲有司枉撓 向曰悉盡也無侵執事謂無恐侵誤執事之

臣不盡意正辭以對

又問朕聞上智利民不述於禮大賢彊國罔圖

惟舊善曰史記啇君說秦孝公曰聖人苟可以彊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彊民不脩其禮也 銑曰上智之人且

利於民而不述於禮大賢之人彊於國無謀於舊法皆取權宜以爲制度但利民彊國而巳豈非療飢

不期於鼎食拯溺無待於規行善曰毛詩曰泌之洋洋可以樂飢鄭玄曰

泌水洋洋然飢者見之可飲以𤻲飢𤻲音義與療同家語曰子路南游於楚列鼎而食抱朴子曰規行矩歩不可以救火

拯溺也 濟曰權宜應時之理豈非飢者不擇飱拯濟沉溺者豈待爲規矩之行歩貴救之而巳是以三

王異道而共昌五霸殊風而並烈善曰淮南子曰五帝異道而德

覆天下三王殊事而名施後世左氏傳賔媚人曰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杜預曰夏伯昆吾啇伯大彭豕韋周

伯齊桓𣈆文戰國䇿趙王謂趙文曰三代不同服而王五伯不同俗而政 良曰三王謂夏殷周也五霸𣈆文齊桓秦繆

楚莊宋襄異道謂異其政道殊風謂殊其風化霸長烈盛也今農戰不脩文儒是競

善曰商君書曰國待農戰而安君待農戰而尊論衡曰上書白記者文儒也夫文儒之力過儒生况文史也 翰曰脩理

也今田農及兵戰之事並不理文儒之人皆相馳競弃本徇末厥𡚁滋多善曰漢書

詔曰農天下之大本也而人或不務本而事末故生不遂李竒曰本農也末賈也 向曰徇求厥其也昔宋

臣以禮樂爲殘賊漢主比文章於鄭衛善曰宋臣墨翟也孫

卿子曰樂也者和之不可變者也禮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墨子非之幾過刑也墨子賤禮樂而貴勇力貪則爲盗富則

爲賊治丗反是漢書曰宣帝數從王襃等所幸宮觀輒爲歌頌議者多以爲淫靡不急上曰辭賦大者與詩同義小者辯

麗可嘉譬如女工有綺縠音樂有鄭衛也 濟同善注豈欲非聖無法將以旣

道而權善曰孝經曰非聖人者無法論語子曰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

權公羊傳曰權者何權者反於經然後有善者也 銑曰賤禮樂文章豈欲非先聖之道而以爲無法乎以窮道而權時

之宜旣猶窮也今欲專士女於耕桑習郷閭以弓𮪍善曰孝經

鉤命决曰耕桑得利究年受福史記曰趙武靈王胡服以習𮪍射也 良曰今欲專男士爲耕女士爲桑以資衣食郷閭

之間習於弓𮪍以備戰也五都復而事庠序四民富而歸文學

善曰漢書曰王莽於五都立均官更名雒陽邯鄲臨淄宛成都五都市長皆爲五均司市師又曰平帝立學官郷曰庠聚

曰序管子曰士農工啇四民者國之石民也 翰曰五都謂臨淄宛洛邯鄲成都也于時此五都人叛故欲先農戰後庠

序待民富歸文學之道庠序亦學其道奚(⿱艹石)爾無靣從善曰尚書曰予違汝弼女

無靣從也 向曰奚何(⿱艹石)如爾汝也靣謂對靣順從而退有異言

又問自𣈆氏不綱關河蕩析善曰班固漢書述曰秦人不綱網漏于楚王隱

𣈆書曰石季龍死朝廷欲遂蕩平關河尚書盤庚曰今我民用蕩折離居也 翰曰不綱謂失其紀綱也關河州郡爲羣

賊分析以僣稱之宋人失馭淮汴崩離善曰荅賔戲曰王塗蕪穢因失其御應劭漢書

注曰汴水在滎陽西南論語子曰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濟曰宋人宋帝也失馭謂亂也淮汴分崩人離散也淮汴二

朕思念五臣作念舊民永言攸濟善曰毛詩曰永言孝思尚書曰予惟小子

(⿱艹石)涉淵水予惟往求朕攸濟 銑曰舊民謂𣈆宋經離亂之民永言思其所濟也攸所也故選將𨳩邊

安集善曰漢書嚴尤上䟽曰武帝選將練兵深入逺戍班固曰武帝廣開三邊毛詩序曰

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來還定安集之 良曰選軍將開邊境慰勞百姓之勤苦賜來其復居者使安散者使集

加以納𣢾通和布德脩禮善曰納其𣢾關之誠而通其和好之禮漢書曰匈奴

呼韓邪單于𣢾五原塞遣名王奉獻始和親吕氏春秋曰季春之月天子布德行惠孫卿子曰管仲爲政者也未及脩禮

故脩禮者王爲政者彊也 向曰戎狄納言𣢾誠通其和親而我則布德以恱之脩禮以制之歌皇華而

遣使賦膏雨而懷賔善曰周禮曰二曰敎職以安邦國以懷賔客也 翰曰詩云皇

皇者華君遣使臣也皇華美也言奉君命爲美也左傳曰季武子如𣈆𣈆侯饗之范宣子賦黍苗武子再拜曰小國之仰

大國也如百榖之仰膏雨也言今有外蕃懷德來賔亦仰我如膏雨所以關洛動南望之

懷獯夷遽北歸之念善曰王逸楚辭注曰遽競也濟曰關秦也洛洛陽南望謂

亂巳平齊都江南故云南望獯夷北狄也言其處北有歸化於國家之念夫危葉畏風驚禽

易落善曰漢書上曰單于待命加慢今欲攻之如何王恢曰草木遭霜者不可以風過通方之士不可以文亂

今擊之單于可禽淮南子曰使葉落者風摇之也戰國䇿魏謂春申君曰日者更嬴謂魏王曰臣能虛發而下鳥有鴻鴈

從東方來更嬴以虚弓下之王曰射爾至此乎更嬴曰此孽也其飛徐者創痛也悲鳴者乆失羣也故創未息而驚心未

去聞弦音而髙飛故創怯今臨武君甞爲秦孽不可爲秦之將 銑曰危葉謂秋木之葉落霜而畏風鳥之驚擾聞弦乃

落此喻北齊後魏也無待干戈聊用辭辯良曰言其易爲誅伐蓋用辭辯亦可定之

言而求三輔一說而定五州善曰漢書曰内史武帝更名京兆尹左内史更

名左馮翊主爵中尉更名右扶風是爲三輔尚書有十二州宋得其五故云五州顔延之待遊曲阿詩云春方動宸駕望

幸傾五州 向曰三輔後魏所都五州北齊所據片言之辯說可求而定之豫靑徐兖冀州曰五州斯路何

階人誰或可進謀誦志以沃朕心善曰爾雅曰階因也言進嘉謀

當謂頌汝志以沃帝心也周禮曰撢人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鄭玄曰以王之志與政事論說諸侯憛音探廣雅曰誦言

也然彼言王志與此微殊不以文害意也尚書曰啓乃心沃联心 翰曰斯路詞辯之路何階言斯路何以及之誰人或

堪爲此事誦述也沃猶洗也

   天監三年䇿秀才文三首善曰何之元梁典曰天監武帝

     年號

    任彦升銑曰天監梁帝年號

問秀才朕長驅樊鄧直指啇郊善曰啇喻齊也史記樂毅書曰輕卒

銳兵長驅至國漢書朱買臣曰發兵浮海直指泉山尚書曰武王朝至于啇郊也 濟曰樊鄧地名啇郊紂都也而齊東

昬侯無道比之於紂因藉時來乗此歷運善曰魏志劉廙上䟽曰臣遭乾坤之靈值時來

之運也 向曰謂東昬無道武帝伐之而齊禪位於帝故曰時來而乗此歷數運會也當扆永念猶

懷慙德善曰禮記曰天子當扆而立尚書曰成湯放桀于南巢惟有慙德 向曰扆天子屏風也慙德謂謙

無德而爲人君也何者百王之敝齊季斯甚善曰班固漢書賛曰漢承百王

之敝季謂末年 翰曰百王謂古來之王也冠禮樂埽地無餘善曰衣冠制度

禮樂軌儀皆見廢弃故無餘也班固漢書賛曰秦滅六國而上古遺烈掃地盡矣 濟曰言如埽地而淨一無餘者

五臣作彫斵刓方經綸草昧善曰漢書曰漢興破觚而爲圜斵琱而爲樸⿱⺾⿰𩵋禾 -- 蘇林漢書注

曰刓角之刓與刓剸同周易曰雲雷屯君子以經綸又曰天造草昧冝建侯而不寧鄭玄曰造成也草草創昧昧爽也

銑曰彫斵刓方飾圎方也經營綸理也草昧謂造物之始如於𡨋昧也言欲營理造禮樂也採三王之

冠履粗分因六代之樂宫判始辨善曰周禮曰王宫懸諸侯

軒懸卿大夫判懸士特懸 向曰三王夏殷周也粗略也六代黄帝及堯舜三王也宫天子之懸樂判卿大夫也言上下

禮樂略有分辨而百度草創倉廩未實善曰尚書曰百度唯貞論語曰禆諶草創

之管子曰倉廩實知禮節 向曰百度法制也草創造始也言法制造始倉廩無儲(⿱艹石)終𠭇不稅則

國用靡資善曰國語曰王耕三推之庶人終于畒禮記曰古者公田籍而不稅毛萇詩傳曰資財也 翰

(⿱艹石)不稅賦百姓則國家所用無資也靡無也百姓不足則惻隱深慮善曰論語

(⿱艹石)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孟子曰無惻隱之心非仁也惻隱者仁之端 銑曰惻隱内憂於心

毎時入芻稾歳課田租善曰漢舊儀曰民田租芻藁以給經用也尚書曰百里納

藁 濟曰芻槀草也以供廏馬之食課斂也然疚懷如憐赤子

禮記曰哀公敢問人道誰爲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月賦曰悄焉疚懷尚書曰(⿱艹石)保赤子惟民其康又也 向曰愀然憂

色變也疚病也言憂如病在懷也赤子嬰兒言憐下民如此今欲使朕無滿堂之念

民有家給之饒善曰說苑曰古人於天下也譬一堂之上今有滿堂飲酒有一人獨索然向隅

泣則一堂之人皆不樂也鄧析子曰聖人逍遥一丗之間而家給人足天下太平也 濟曰一人向隅則滿堂不樂言今

下民未安欲令其安使我無不樂之念人皆有資給之足可得乎饒足也漸登九年之蓄稍

去關市之賦善曰禮記曰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周禮曰以九賦斂財賄七曰𨵿市之賦鄭玄曰賦謂

口出泉關市謂占㑹百物也 銑曰九年耕有三年之蓄以少至多故云漸登蓄積也古者稅關市謂出入由關市之門

者稅錢今將去之可乎子大夫當此三道利用賔王善曰漢書詔䇿晁錯

曰大夫之行當此三道張晏曰國體人事直言也周易曰觀國之光利用賔于王 翰曰三道謂國體人事直言也利用

賔王謂才可以利於時用爲帝王之賔客斯理何從佇聞良說善曰顔延之䇿秀才文曰

廢興之要敬俟良說 良曰此理何從謂少賦稅求國家足用百姓不足此理何從而致佇立待也良善也

問朕本自諸生弱齡有志善曰鍾離意别傳曰嚴遵與光武皇帝俱爲諸生禮

記孔子曰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而有志焉 向曰諸生謂諸書生少時有志於學也閉户自

精𨳩卷獨得善曰楚國先賢傳曰孫敬入學閉户牖精力過人太學謂曰閉户生入市市人相語

閉户生來不忍欺也陶潛誡子書曰𨳩卷有得便欣然忘食 濟曰精專於學開書卷而獨得其𧼈九流七

略頗甞觀覽六藝百家庶非牆靣善曰漢書曰九流有儒家流道

家流隂陽家流法家流名家流墨家流從横家流雜家流農家流又曰劉歆緫羣書而奏其七略故有輯略有六藝略有

諸子略有詩賦略有兵書略有數術略有方技略廣雅曰頗少也周禮保氏養國子以道乃敎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

樂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書六曰九數淮南子曰百家異說各有所岀論語子謂伯魚曰汝爲周南召南矣乎人而

不爲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靣而立也與 翰曰百家謂諸子凡有一百八十九家言百舉其大數庶近也牆靣謂靣向牆

而無所見者言我好學近非此流也雖一日萬機早朝晏罷聽覽之暇

三餘靡失善曰尚書曰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機墨子曰早朝晏罷斷獄治政也上林賦曰朕以覽聽餘

閑無事弃日魏略曰董遇字季眞善左氏傳從學者云(⿱艹石)無日遇言當以三餘或問三餘之意遇言冬者歳之餘夜者

日之餘隂雨者時之餘 向曰靡無也上之化下草偃風從惟此虛寡

弗能動俗善曰論語子曰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蔡邕姜肱碑曰至德動俗邑中化之

銑曰言上之化下如草之偃卧必從於風而我好學虚寡弗能得動於時俗惟此帝自謂也昔紫衣賤

服猶化齊風善曰韓子曰齊桓公好服紫一國盡服紫當時十素不得一紫公患之告管仲管仲曰君

欲止之何不自誡勿衣也謂左右曰甚惡紫臭公曰諾於是郎中莫衣紫其明日國中莫有衣紫三日境内莫衣紫也

良同善注長纓鄙好且變鄒俗善曰韓子曰鄒君好長纓左右皆服長纓甚貴鄒君

患之問左右左右對曰君好服之百姓亦多服是故貴鄒君因先斷其纓而出國中皆不服長纓也 翰曰鄒君好服長

纓國人皆好長纓君甚患之因自斷之而國中皆亦不服也上之化下有如此者雖德慙往賢

業優前事向曰言以德薄於往賢而帝業則優於前事意欲儒學化下也且夫搢紳道

行禄利然也善曰封禪書曰因𮦀搢紳先王之略術班固漢書賛曰大師衆至千餘人蓋禄利之路然

也 濟曰搢紳官服也言此道之所行者蓋以禄利之使然也朕傾五臣作仰心駿骨非懼

眞龍善曰新序曰郭隗謂燕王曰古之君有以千金市千里馬者三年不得人請求之三月得馬已死矣買其

骨以五百金君大怒之人曰死馬骨且市之况生馬乎天下必以王爲好馬矣於是不能朞年千里馬至者二今王誠願

致士請從隗始隗且見事况賢者也莊子曰子張見魯哀公哀公不禮去曰君之好士有似葉公子髙之好龍也葉公好

龍室屋彫文盡以寫龍於是天龍聞而下之窺頭於牖拖尾於堂葉公見之弃而退走失其魂魄五色無主是葉公非好

眞龍也好夫似龍而非龍也今君之好士也好夫似士而非士者 銑同善注軿靑紫

如拾地芥善曰范曄後漢書曰袁紹賔客所歸輜軿紫轂塡接街陌說文曰軿車前衣車後爲輜漢書曰

夏侯勝毎講授常謂諸生曰士病不明經經術茍明其取青紫如俛拾地芥爾言好學明經術以取貴位之服如似車載

之多也取之易也如拾地草 良曰輜軿車也青紫貴位之服也芥草也言好學明於經術以取貴位之服如似車載之

多也取之易如拾地草也而惰游廢業十室而九善曰禮記曰垂綏五寸游惰之

士鄭玄曰惰游罷人也抱朴子曰秦降及季抄天下欲反十室而九也 翰曰言學者懶惰游謂游戲以廢道業者十家

鳴鳥蔑聞子衿不作善曰言者收敎不及於道者故天下太平而鳯皇至學校

廢則作子衿以剌之而人感思學今則不然言不如古也尚書周公曰收罔朂弗及耇造德弗降我則鳴鳥不聞毛萇詩

傳曰蔑如也詩序曰子衿剌學校廢也兩都賦序曰王澤竭而詩不作 濟曰此欲收敎不自朂勉之人不及道義者化

之恐不降意爲之則功不成也且天子聖明而功業成則鳯皇見不然則鳳鳥不至今人不自朂勉爲學故鳴鳥無聞鳴

鳥鳳也蔑無也𢎞奬之路斯旣然矣善曰小雅曰奬勸也向曰𢎞大斯此也旣然

猶則如此猶其寂寞應有良規善曰魏志明帝報王㓪詔曰欽納至言思聞良規

銑曰秀才猶如寂寞之中必有良善之規摹使致善道而來見於目也道生寂寞故言也

問朕立諫鼔設謗木於兹三年矣善曰鄧析子曰堯置欲諫之鼔

舜立誹謗之木此聖人也 良曰立鼔於朝有欲諫君擊之設謗木於闕有誹謗使人擊之武帝立之巳三年矣

雖輻湊闕下多非政要日伏靑蒲五臣作規罕能切

善曰文子曰羣臣輻湊張湛曰如衆輻之集范轂也范曄後漢書曰詔問蔡邕宜披露得失指陳政要也漢書曰史

丹直入卧内頓首伏青蒲上應劭曰以靑規地曰青蒲桓新論曰切直忠正則汲黯之敢諫爭也 翰曰言諫人多非

政要日伏於庭希能切直青蒲天子内庭也以靑色規之而諫者伏其上將齊季多諱風流

遂往善曰毛萇詩傳曰將且也老子曰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淮南子曰晩丗風流終敗禮義廢上林賦曰遂

往而不反矣 向曰將謂齊末法人多所忌諱此風流而遂去乎將謂朕空然慕古虚

受弗𢎞善曰漢書曰王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周易曰君子以虚受人 向曰將謂我空有慕古之志

而虚心受物不大乎此疑問之辭然自君臨萬㝢介在民五臣作人

左氏傳子囊曰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方言曰介特也漢書宣帝詔曰朕承洪業託于士民之上也 翰曰㝢國介獨也

何甞以一言失旨轉徙朔方善曰范曄後漢書曰蔡邕上䟽帝覽而歎息因

起更衣曹節於後竊視之悉宣語左右事遂漏露程璜遂使人飛章言邕於是下邕洛陽獄詔減死一等與家属髠鉗徙

朔方詔不得以赦令除也 濟曰徙遷也有違論輸左校善曰漢書

曰原渉好眦睚於塵中論輸謂論其罪而輸作也漢書陳萬年傳曰論輸府下范曄後漢書曰李膺爲河南尹時宛陵大

姓羊元羣罷北海郡𧷢罪狼藉膺表欲罰其罪元羣行賂官豎膺反坐輸作左校漢書曰將作少府有左流令丞也 翰

曰睚眦不和貌輸役也言從役於左隊之中而使直臣杜口忠讜路絶

本作絶路 善曰漢書鄧公謂景帝曰内杜忠臣之口外爲諸侯報怨聲類曰讜善言也 銑曰杜塞也讜正也

恐𢎞長之道别有未周善曰韓詩曰將恐將懼薛君曰將辭也檀道鸞𣈆陽秋曰

謝安爲桓温司馬不存小察盡𢎞要之風也 向曰言我雖不甞有讒邪所爲而直臣忠正絶路恐大長之道有所不周

悉意五臣作心以陳極言無隱善曰漢書曰哀帝使𫝊喜問李㝷曰極言無有所諱

周書曰愼問其故無隱乃情也 良曰悉盡也言盡以心陳無有所隱




六臣註文選卷第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