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巖為內史大夫宣帝嗣位為政昏暴京兆郡丞樂運乃輿櫬詣朝堂陳帝八失言甚切至帝大怒將戮之朝臣皆恐懼莫有救者巖謂人曰:臧洪同日尚可俱死其比幹乎!若樂運不免吾將與之俱斃詣闕請見於帝曰:樂運知書奏必死所以不顧身命者欲取後世之名陛下。若殺之乃成其名落其術內耳不如勞而遣之以廣聖度運獲免。

隋王誼自高祖為丞相以誼為行軍元帥開皇初帝將幸岐州誼諫曰:陛下初臨萬國人情未洽何用此行帝戲之曰:吾昔與公位望齊等一朝屈節為臣或當恥愧是行也。震揚威武欲以服公心耳誼笑而退劉行本開皇初為諫議大夫檢校中書侍郎高祖嘗怒一郎於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帝不顧行本正當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令臣在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聽臣言。若非當致之於理安得輕臣而不顧所言非私因置笏於地而退帝斂容謝之遂原所笞者。

長孫平開皇中為兵部尚書有人告大都督邴紹非毀朝廷為憒憒者高祖怒將斬之平進諫曰:川澤納所以成其深山嶽藏疾所以就其大臣不勝誌願願陛下弘山海之量茂寬裕之德鄙諺曰:不癡不聾未堪作大家翁此言雖小可以喻大邴紹之言不應聞奏陛下。又復誅之臣恐百代之後有虧聖德帝,於是赦紹因赦群臣誹謗之罪勿復以聞。

梁毗為大理卿位上開府時見左僕射楊素貴寵擅權百僚震忄恐為國患因上封事曰:臣聞臣無有作福臣之作福其害於而家凶於而國竊見左僕射越國公素幸遇愈重權勢日隆縉紳之徒屬其視聽忤意者嚴霜夏零阿旨者膏雨冬沐榮枯由其唇吻廢興俟其指麾所思皆非忠讜所進皆是親戚子弟布列兼州連縣天下無事容息異圖四海稍虞必非福始夫奸臣擅命有漸而來王莽資之於積年桓玄基之於易世而卒殄漢祀終傾晉祚季孫專魯田氏篡齊皆載典誥非臣億說陛下。若以素為阿衡臣恐其心未必伊尹也。伏願揆監古今量為處置俾洪基永固率土幸甚輕犯天顏伏聽斧鑕高祖大怒命有司禁止親自詰之毗極言曰:素既擅權寵作威作福將領之處殺戮無道。又太子及蜀王罪廢之日百僚無不震悚唯素揚眉奮肘喜見容色利國家有事以為身幸毗發言謇謇有誠亮之節高祖無以屈也。乃釋之素自此恩寵漸。

庾質為太史令大業八年煬帝親伐遼東征詣行在所至臨榆謁見帝謂質曰:朕承先旨親事高麗度其土地人民才當我一郡卿以為克否質對曰:以臣管窺伐之可克竊有愚見不願陛下親行帝作色曰:朕今總兵至此豈未見賊而自退也。質。又曰:陛下。若慮損軍威臣猶願安駕住此命驍將勇士指受規模倍道兼行出其不意事宜在速緩必無功帝不悅曰:汝難行可住此也。及師還授太史令九年復徵高麗。又問質曰:今復何如對曰:臣實愚迷猶執前見陛下。若親動萬乘麋費實多帝怒曰:我自行不能克直遣人去,豈有成功也。帝遂行既而禮部尚書楊立感處黎陽反兵部侍郎解斯政奔帝大懼而西還謂質曰:卿前不許我行當為此耳。

樊子蓋大業十一年從駕汾陽宮至於雁門車駕為突厥所圍頻戰不利帝欲以精騎潰圍而出子蓋諫曰:陛下萬乘之主豈宜輕脫一朝狼狽雖悔不追未。若守城以挫其銳四面徵兵可立而待陛下亦何所慮及欲身自突圍因垂泣願暫停遼東之役以慰眾望躬親出慰撫厚為勛格人心自奮不足為憂帝從之其後援兵稍至虜乃引去納言蘇威追論勛格太重在斟酌蓋執奏不宜失信帝曰:公欲收物情耶子蓋默然不敢對。

趙才為右衛大將軍大業末煬帝將幸江都才見四海亂離恐為社稷之慮自以荷恩深重無容坐看亡敗,於是入諫曰:今百姓疲勞府藏空竭盜賊蜂起禁令不行願陛下還京師安兆庶臣雖愚蔽敢以死請帝大怒以才屬吏旬日帝意頗解乃令出之。

唐孫伏伽高祖武德元年為萬年縣法曹以三事上諫其一曰臣聞天子有諍臣雖無道不失於天下父有諍子雖無道不諍於不義故云:子不可不諍於父臣不可不諍於君以此言之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故也。隋後主所以失天下者何也。止為不聞其過當時非無直言之士由君不受諫自謂德盛唐堯功過夏禹窮侈極欲以恣其心天下之士肝腦塗地戶口減耗盜賊日滋而不覺知者皆由朝臣不敢告之也。向使煬帝修嚴父之法開直言之路選賢任能賞罰得中人人樂業誰能動搖者乎!所以前朝好為變更不師古訓者止為天下誘其咎將以開今聖唐也。陛下龍舉晉陽天下響應計不旋踵大位遂定陛下勿以唐得天下之易不知隋失之不難也。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天下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既為竹帛所拘何可恣情不慎凡有蒐狩須順四時不可妄動陛下二十日龍飛二十一日有輒獻鷂雛者。此乃前朝之弊風少年之事務何忽今日行之。又聞相國參事盧牟子獻琵琶長安縣丞張安道獻弓箭頻蒙賞勞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必有所欲何求而不得陛下所少者豈此物哉!願陛下察臣愚心則天下幸甚其二曰百戲散樂本非正聲有隋末大見崇用此謂氵風不可不改近者太常官司於人間借女婦裙五百餘具以充散妓之服云:擬五日於玄武門遊戲臣竊思審實損皇猷亦非貽厥孫謀為後代法也。故書云:無以小惡為無傷而不去恐從小至於大故也。《論語》云:放鄭聲遠佞人。又云:樂則韶舞以此言之散妓定非功成之樂也。如臣愚見請並廢之則天下不勝幸甚其三曰臣聞性相近而習相遠以其所好相染故也。故書云:與治同道罔弗興與亂同道罔弗亡以此言之興亡在其所與皇太子及諸王等左右群僚不可不擇而任之也。如臣愚見但是無德義之人及先來無賴家門不能穆及好奢華馳騁獵射專作博遊狗馬聲色歌舞之人不得使親而近之也。此等止可悅耳目備馳驅至於拾遺補闕決不能為也。臣歷窺往古下觀近代至於子孫不孝兄弟離間莫不為左右之人也。願陛下妙選賢才以為皇子僚友如此即克隆磐石永固維城矣。高祖覽之大悅拜伏伽中書侍郎及平王世充竇建德大赦天下既而責其黨與並令配遷伏伽上表諫曰:臣聞王言無戲自古格言去食存信傳諸舊典故書云:爾無不信朕不食言。又。《論語》云:一言出口駟不及舌以此而論言之出口不可不慎伏惟陛下光臨區宇覆育群生率土之濱誰非臣妾絲綸一發取信萬方使聞之者不疑見之者無惑也。陛下今月二日發雲雨之制光被黔黎無所間然公私蒙賴既云:常赦不免皆赦除之此非直赦其有罪亦是與天下斷當許其更新以此言之但是赦後即便無事因而王世充及建德部下赦後復配遷之此是陛下自違天心欲遣下人莫為取則。若欲子細推尋逆城之內人誰無罪故書云:殲渠魁充等為首渠魁尚免脅從何辜。且古人云:跖犬吠堯吠非其主在東都城內及建德部下乃有與陛下積小故舊編髪友朋猶尚有人敗後始至者。此等豈亡陛下皆云:被擁故也。以此言之自外疏者竊謂無罪人書云: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上古以來何代無君所以只稱堯舜之善者何也。直由為天子者實難善名難得故也。往者天下未平威權須應機而作今四方既定設法須與人共之但法者陛下自作之還氵頁守之使天下百姓信而畏之今自為無信欲遣兆人均為信畏故書云: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賞罰之行達乎!貴賤聖人制法無限親疏如臣愚見世充建德下偽官經赦合免責情欲遷配者請並放之則天下幸甚。又上表請置諫官高祖皆納焉貞觀元年轉大理少卿太宗嘗馬射伏伽上書諫曰: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以此言之天下之主不可履險乘危明矣。臣。又聞天子之居也。則禁衛九重其動也。則出警入蹕此非直尊其居處乃為社稷生靈之大計耳故古人云:一人有慶兆民賴之臣竊聞陛下猶自走馬射帖娛悅近臣此乃無禁乘危竊為陛下有所不取也。何者一則非光史冊二則未足顯揚。又非所以導養聖躬亦不可以垂範後代此只是少年諸王所務豈得既為天子今日猶行之乎!陛下雖欲自輕其奈社稷天下何如臣愚見竊謂不可太宗覽之大悅褚亮武德初為秦王文學高祖以寇亂漸平每冬畋狩亮抗表諫曰:臣聞堯鼓納諫舜木求箴茂克昌之風致升平之道伏惟陛下應千祀之期拯百王之弊平一天下劬勞帝業旰食思政廢寢憂人用農隙之餘遵冬狩之禮獲車之所遊踐虞旗之所涉歷網惟一面禽止三驅縱廣成之獵士觀上林之手摶回玉鑾而藉豐草引金陣而滿平原盡心目之娛玩梁之樂發雕弓而迫狡兔飛勁矢而摧高鳥斯固畋弋之常規而皇王之壯觀至於親逼猛獸臣竊惑之何者筋力驍悍爪牙輕捷連弩一發未必挫其凶心長戟才揮不能當其憤氣雖復孟賁抗左夏說居前卒然驚軼事生慮表如或奔赴林未填坑谷駭屬車之後乘犯官騎之清塵小臣怯忄耍私懷悚忄栗陛下以至聖之資垂將來之教降情納下無隔直言臣切逢明時遊官藩邸身漸榮渥日用不知敢緣天造冒陳丹慮疏奏高祖納之。

唐儉貞觀初自天策府長史遷民部尚書從幸雒陽苑射猛獸儉見群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四發殪四豕有一雄彘突及馬鐙儉投馬摶之太宗拔劍斷豕頭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將擊賊耶何懼之甚對曰:漢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豈復逞雄心於一獸太宗納之因為罷獵。

蘇世長武德中為諫議大夫從幸涇陽校獵至高陵合圍是日獲陳禽獸於旌門高祖入御營顧臣曰:今日畋樂乎!世長進諫曰:陛下遊獵薄廢萬機不滿十旬未為大樂高祖色變既而笑曰:狂態發耶。又對曰:為臣私計則狂為陛下國計則忠矣。及突厥入寇武功縣多失戶口是後下詔將武功較獵世長。又諫曰:突厥初入大為民害陛下救恤之道猶未發言仍於其地。又更畋獵非但仁育之心有所不足百姓俱頓將何以堪高祖不納。又嘗引之宴於披香殿世長酒酣進曰:此殿煬帝之所作耶何雕麗之。若此也。高祖曰:卿好諫似直其心實詐,豈不知此殿是吾所造,何須奸詭疑煬帝乎!對曰:臣實不知但見瓊宮瑤臺琉璃之瓦並非受命帝王愛民節用之所為也。若是陛下作此誠非所宜臣昔在武功幸嘗陪侍見陛下宅才蔽風霜當於彼時亦以為足今自隋之後民不堪命數歸有道而陛下得之實為懲其奢氵不忘儉約今既有天下而於隋宮之內。又加雕饣希欲撥其亂而可得乎!高祖每優容之。

李綱為禮部尚書武德中高祖拜舞人安叱奴為散騎侍郎既在朝列咸陪遊宴綱諫曰:禮均工樂胥不得預於仕伍雖復才如子野妙等師襄皆終繼世不易其業故魏武帝欲使禰衡擊鼓先解衣服露體而擊之問其故對曰:不敢以先王法服而為伶人之衣也。唯齊末高緯封曹妙達為王安馬駒為開府有國有家者以為殷鑒今新定天下開太平之基起義功臣行賞未遍高才碩學猶滯草萊而先令舞胡致仕五品鳴玉曳組趨馳廊廡故非創規模貽子孫之道也。高祖不納曰:我已授之不可追矣。

張行成為給事中太宗嘗臨軒謂侍臣曰:朕,豈不能恣情欲取樂當年而勵節苦心卑宮菲食正為蒼生爾我為人主兼行將相之事,豈不是奪公等名昔漢得蕭曹韓彭天下寧晏舜禹湯武有稷契伊呂四海乂安此事朕並兼行之成上書諫曰:有隋失道天下沸騰陛下撥亂反正拯生人於塗炭何周漢君臣之所能擬陛下聖德含光規模弘遠雖文武之列實兼將相臨朝對眾與其較量以萬乘至尊與臣下爭功哉!臣聞天何言哉!四時行焉。又聞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臣備員樞近非敢知獻替之事輒陳狂直伏待菹醢太宗深納之魏徵武德末為諫議大夫太宗即位數引入臥內訪以得失徵雅有經國之才性。又抗直無所屈撓太宗常勞之曰:卿所陳諫前後二百餘事非卿至誠奉國何能。若是貞觀二年遷秘書監參預朝政七年代王珪為侍中臣(欽。若等曰:魏徵自為秘書監參預朝政侍中事具宰輔諫諍門)是年遜位拜特進知門下省事十一年上疏曰:臣聞為國之基必資於德禮君之所保惟在於誠信誠信立則下無二心德禮形則遠人斯格。然則德禮誠信國之大綱在於父子君臣不可斯須而廢也。故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又曰: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然則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從令無誠也。不信之言無誠之令為上則敗德為下則危身雖在顛沛之中君子所不為也。自王道休明十有餘載威加海外萬國來庭倉廩日積土地日廣然而道德未益厚仁義未益博者何哉!由乎!待下之情未盡於誠信雖有善始之勤未觀克終之美故也。其所由來有漸非一朝一夕昔貞觀之始乃聞善。若驚暨五六年間猶悅以從諫自茲厥後漸惡直言雖或勉強時有所容非復曩時之豁如也。謇諤之士稍避龍鱗便佞之徒肆其巧辯謂同心者為朋黨謂告訐者為至公謂彊直者為擅權謂忠讜者為誹謗謂之朋黨雖忠信而可疑謂之為至公雖矯偽而無咎彊直者畏擅權之義忠讜者慮誹謗之尤至於竊斧生疑投杼致惑正人不得盡其言大臣莫能與之爭熒惑視聽郁於大道妨治損德其在茲乎!故孔子惡利口之覆邦家蓋為此也。且君子小人貌同心異君子掩人之惡揚人之善臨難不茍免殺身以成仁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唯利之所在危人則何所不至今將求致此必委之於君子事有得失或訪之於小人其待君子也。則敬而疏遇小人也。必輕而狎狎則言無不盡疏則情不上通是則毀譽在於小人刑罰加於君子實興衰之所在亦安可以不慎哉!此乃孫卿所謂使智者謀之與愚者論之使修綠裝置之士行之與邪之人疑之欲其成功得乎!哉!夫中智之人豈無小慧然才非經國慮不及遠雖竭力盡誠猶未免於傾敗況內懷奸宄承顏順旨其患禍不亦深乎!故孔子曰:君子而或有不仁者焉未見小人而仁者也。然則君子不能無小惡惡不積無妨於正道小人或時有小善善不積不足以立忠今謂之善人矣。復慮其不有信何異夫立直木而疑其影之不直乎!雖竭精神勞思慮其不可得亦已明矣。夫君能盡禮臣得盡忠在於內外無私上下相信上不信則無以使下下不信則無以事上信之為道大矣。哉!故自天祐之吉無不利昔齊桓公問於管仲曰:吾欲使爵腐於酒肉腐於俎得無害於霸乎!管仲曰:此極非其善者然亦無害霸也。公曰:何如而害霸乎!管仲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任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參之害霸也。晉中行穆伯攻鼓經年而不能下饋間倫曰:鼓之得失間倫知之請勿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應左右曰:不折一戟不傷一卒而鼓可得君奚為不取穆伯曰:間倫之為人也。佞而不仁。若使間倫下之吾可以不賞之乎!若賞佞人佞人得志是使晉之士舍仁而為佞雖得鼓將何用之夫穆伯列國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猶慎於信任遠避佞人也。如此況乎!為四海之大君應千齡之上聖而可使巍巍之盛德復將有所間然乎!若欲令君子小人是非不雜必待之以信厲之以義節之以禮然後善善而惡惡審賞而明罰則小人絕其邪君子自彊不息無為之化何遠之有善善而不能進惡惡而不能去罰不及於有罪賞不及於有功則危亡之期或未可保永錫祚裔將何望哉!太宗手詔答之太宗常嫌上封事者眾不近事實欲加黜責徵奏曰:古者立誹謗之木欲聞已過今之封事謗木之流也。陛下思聞得失祗可恣其陳道。若所言衷則有益於陛下。若無衷亦無損於國家太宗曰:此言是也。並勞而遣之。

戴胄為兵部尚書貞觀二年太宗將修雒陽胄諫曰:關中河外近置軍團富室強丁並從戎旅重以九成作役餘丁尚盡去京二千里內先配司農將作假有遺餘勢何足紀亂離甫止戶口單弱一人就役舉家便廢入軍者督其戎杖從役者責其饣侯糧盡室經營多不能濟以臣愚慮恐致怨嗟今丁役既盡賦調不入費用不止帑藏其虛。且雒陽宮殿足蔽風雨數年功畢亦謂非晚。若頓修營恐傷勞擾帝嘉之。

張玄素為給事中貞觀四年詔發卒修雒陽宮乾陽殿以備巡幸玄素上。《書》曰:微臣竊思秦始皇之為君也。藉周室之餘六國之盛將貽之萬世及其子而亡良由逞嗜奔欲逆天害人者也。是知天下不可以力勝神祗不可以親恃唯當弘儉約薄賦斂慎終如始可以永固方今承百王之末屬雕弊之餘必欲節之以禮制陛下宜以身為先東都未有幸期即,何須補葺諸王今並出藩。又須營構興廢漸多豈疲人之所望其不可一也。陛下初平東都之始層樓廣殿皆令撤毀天下翕然同心欣仰,豈有初則惡其侈靡今乃襲其雕麗其不可二也。每承音旨未即巡幸此則事不急之務成虛費之勞國無兼年之積何用兩都之好勞役過度怨ゥ將起其不可三也。百姓承亂離之後財力雕盡天恩含育粗見存立饑寒猶切生計未安三五年間恐未平復奈何營未幸之都奪疲人之力其不可四也。昔漢高祖將都雒陽婁敬一言即日西駕,豈不知地土中貢賦所均但以形勝不如關內也。伏惟陛下化雕弊之人革澆漓之俗為日尚淺未甚淳和斟酌事宜詎可東幸其不可五也。臣。又嘗見隋室造殿楹棟宏壯大木非隨近所有多從豫章采來二千人曳一柱其下施轂皆以生鐵為之。若用木輪即便大出鐵轂既生行一二里即有破壞仍數百人別賫鐵以隨之終日不過進二三十里略計一柱已用數十萬功則餘費。又過於此臣聞阿房成秦人散章華就楚眾離及乾陽畢功隋人解體。且以陛下今時功力何如隋日役瘡痍之人襲亡隋之弊以此言之恐甚於煬帝深願陛下思之無為由餘所笑則天下幸甚太宗曰:卿謂我不如煬帝何如桀紂對曰:若此殿卒興所謂同歸於亂。且陛下初平東都太上皇敕大殿高明並宜焚毀陛下以凡木可用不宜焚灼請別與貧人事雖不行然天下翕然謳歌至德今。若遵舊制節是隋役復興五六年間趨舍頓異何以昭示子孫光敷四海帝大悅謂房玄齡曰:本修雒陽意在便於百姓今玄素上表實亦可依。又事理須行露坐亦復何苦所修宜即停之。

馬周為監察御史貞觀六年上疏曰:微臣每讀經史見前賢忠孝之事臣雖小人竊希大道而未嘗不廢卷長思想履其跡臣以不幸早失父母犬馬之養已無所施顧來事何為者唯忠義而已是以徒步二千里而自歸於陛下陛下不以臣愚瞽過垂齒錄竊自瞻省無階答謝輒以微軀丹款惟陛下所擇臣伏見大安宮在宮城之西其墻宇宮闕之制方之紫極尚為卑小臣伏以東宮皇太子之宅猶處城中大安至尊所居更在城外雖太上皇遊心道素志存清儉陛下重違慈旨愛惜人力而蕃夷朝見及四方觀者有不足焉臣願營築雉堞修起門樓務從高顯以稱萬方之望則大孝昭乎!天下矣。臣。又伏見明敕以二月二日幸九成宮臣竊為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視膳而晨昏起居今所幸宮去京三百餘里鑾輿動軔嚴蹕經旬非以旦暮至也。脫太上皇情或思感而欲即見陛下將何以赴之。且車駕今行本為避暑。然則太上皇尚留熱所而陛下自逐涼處溫冫青之道臣竊未安然敕書既出業已成就願示速反之期以開眾惑臣。又伏見詔書令宗室勛賢作鎮藩邸貽厥子孫嗣守其政非陛下封植之者誠愛之重之欲其裔嫡承守而與國無疆也。臣以為如詔旨陛下宜思所以安存之富貴之。然則何用代官也。何則以堯舜之父猶有朱均之子儻有孩童嗣職萬一驕愚兆庶被其殃而國家受其敗正欲絕之也。則子文之治猶在正欲留之也。而欒之惡已彰與其毒害於見存之百姓則寧使割恩於己亡之臣明矣。然則向所謂愛之者乃適所以傷之也。臣謂宜賦以茅土疇其戶邑必有材行隨器方授則雖其翰翮非疆亦可以獲免尤累昔漢光武不任功臣以吏事所以終全其代者良得其術也。願陛下深思其事使夫得奉天恩而子孫終其福祿也。臣。又聞聖人之化天下莫不以孝為基故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又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孔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是聖人之重祭祀也。如此伏唯陛下踐祚以來宗廟之享未曾親事伏緣聖情獨以鑾輿一出勞費稍多所以忍其孝思以便百姓遂使一代之史不書皇帝入廟之事將何以貽厥孫謀垂則來世臣知大孝誠不在俎豆之間然聖人之訓人固有屈己以從物特願聖慈顧省愚款臣。又聞致化之道在於求賢審官為政之基在於揚清激濁故孔子曰:唯名與器不以假人是言慎舉之為重也。臣伏見王長通白明達本自樂工輿皂雜類韋盤提斛斯正則更無他材獨解調馬縱使術逾儕輩伎能有取乍可厚賜錢帛以富其家豈得列預士流超授高爵遂使朝會之位萬國來庭騶子倡人鳴玉曳履與夫朝賢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臣竊恥之然朝命既往縱不可追謂宜不使在朝班預於士伍太宗深納之尋除侍御史加朝散大夫十一年周從幸雒陽。又上疏曰:臣歷觀前代自夏殷至漢氏之有天下傳祚相繼多者八百餘年少者猶四五百年皆為積德累業恩結於人心豈無辟王賴前哲以免自魏晉以還降及周隋多者不過五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良由創業之君不廣恩化當時僅能自守後無遺德可思傳嗣之主政教少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分矣。今陛下雖以大功定天下而積德日淺固當思隆禹湯文武之道廣施德化使恩有餘地為子孫立萬代之基但令政教無失以持當年而已然自古明王聖主雖因人設教寬猛隨時而大要唯以禮節於心恩加於人二者是務故其下愛之如日月畏之如雷霆此其所以卜祚遐長而禍亂不作也。今百姓承喪亂之後比於隋時才十分之一而供官徭役道路相繼兄去弟還首尾不絕遠者往來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無休時陛下雖每有恩詔令其減省而有司作既不廢自然須人徒行文書役之如故臣每訪問四五年來百姓頗有嗟怨之言以為陛下不存養之昔唐堯茅茨土階夏禹惡衣菲食如此之事臣知不可復行於今漢文帝惜百金之費輟露臺之役集上書襄以為殿帷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至景帝以錦繡纂組妨害女功特詔除之所以百姓安樂至孝武帝雖窮奢極侈而承文景遺德故人心不動向使高祖之後即有武帝天下必不能全此於時代差近事跡可見今京師及益州諸處營造供奉器物並諸王妃主服饣希議者皆不以為儉臣聞昧旦丕顯後世猶怠作法於理其弊猶亂陛下少處人間知百姓辛苦前代成敗目所親見尚有如此而皇太子生長深宮不更外事即萬歲之後固聖慮所當憂也。臣竊尋往代以來敗成之事但有黎庶怨叛聚為盜賊其國無不即滅人主雖改未有重能安全者凡修政教當修於可修之時。若事變一起而後悔之則無益者也。故人主每見前代之亡則知其政教之所由喪而皆不知其身之失是知殷紂笑夏桀之亡而幽厲亦笑殷紂之滅隋煬帝大業之初。又笑齊魏之失國今之視煬帝亦猶煬帝之視齊魏也。故京房謂漢元帝云:臣恐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古此言不可不誡也。往者貞觀之初率土荒儉一匹絹才得一㪷米而天下怡然百姓知陛下甚憂憐之故人自安曾無謗ゥ自五六年來頻歲豐稔一匹絹得粟十餘石而百姓皆以為陛下不憂憐之咸有怨言。又今所營為者頗多不急之務故也。自古以來國之興亡不由積蓄多少唯在百姓苦樂。且以近事驗之隋家貯雒口倉而李密因之東都積布帛世充處之西京府庫亦為國家之用至今未盡向使雒口東都無粟帛則世充李密未必能聚大眾但貯積者固是有國家之常事要當人有餘力而後收之豈人勞而彊斂之更以資寇積之無益也。然儉以息人貞觀之初陛下已躬為之故今行之不難也。為之一日則下知之式歌。且舞矣。若人既勞矣。而用之不息儻中國被水旱之災邊方有風塵之患狂狡因之以竊發則有不可測之事非徒聖躬旰食晏寢而已古語云:動人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以陛下之明誠欲勵精為政不煩遠采上古之術但及貞觀之初則天下幸甚昔賈誼謂漢文帝云:可慟哭及長嘆息者言當韓信王楚彭越王梁英布王淮南之時使文帝即天子位必不能安。又言賴諸王年少傅相制之長大之後必生禍亂歷代以來皆以誼言為是臣竊觀今諸將功臣陛下所與定天下者皆仰稟成規備鷹犬之用無威略振主如韓彭之難駕馭者而諸王年並傅少縱其長大當陛下之日必無他心然即萬代之後不可不慮自漢晉以來亂天下者何嘗不是諸王皆為樹置失宜不預為節制以至於滅亡人主熟知其然但溺於私愛故使前車既覆而後車不改轍也。今天下百姓極少諸王甚多寵遇之恩有過厚者臣之愚慮不唯慮其恃恩驕矜也。昔魏武帝寵陳思及文帝即位防守禁閉有同獄囚以先帝加恩太多故嗣王疑而畏之也。此則武帝寵陳思適所以苦之也。且帝子何患不富貴身食大國封戶不少好衣美食之外更何所須而每年加別優賜曾無紀極裏語云:貧不學儉富不學奢言自然也。今大聖創業豈唯處置見在子弟而已當制長久之法使萬代遵行。又言臨天下者以人為本欲令百姓安樂唯在刺史縣令縣令既眾不必皆賢。若每州得良刺史則合境蘇息天下刺史悉稱聖意則陛下端拱巖廊之上百姓不慮不安自古郡守縣令皆妙選賢德欲有擢宰相必先試以臨人或從二千石入為丞相今朝廷獨重內官縣令刺史頗輕其選刺史多是武夫勛人或京官不稱職方始出外而折沖果毅之內身材彊者先入為中郎將其次始補州任邊遠之處用任更輕其材堪宰蒞以德行見稱擢者十不能一所以百姓未安殆由於此疏奏太宗稱善久之。

虞世南為秘書監貞觀九年詔獻陵制度準漢長陵故事務從隆厚程限既促功役勞敝世南上封事諫曰:臣聞古之聖帝明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言光顯珍寶貝物以厚其親然審而言之高墳厚隴珍物畢備此適所以貽親之累非曰:孝也。是以深思遠慮安於菲薄為長久萬代之計割其常情以定耳昔漢成帝造延長二陵制度甚厚功費甚多諫議大夫劉向上書其言深切皆合事理其略曰:孝文居霸陵淒愴悲懷顧謂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槨用紵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進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夫死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釋之所言為無窮計也。孝文寤焉遂以薄葬。又漢氏之法也。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貢賦以一分入山陵武帝歷年長久比葬陵中不復容物霍光暗於大體奢侈過度其後至更始之敗赤眉賊入長安破茂陵取物猶不能盡故聚斂百姓為盜之用甚無謂也。魏文帝於首陽東為壽陵作終制其略曰:昔葬壽陵因山為體無封樹無立寢殿園邑為棺槨足以藏骨為衣衾足以朽肉吾營此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後不知其處無藏金銀銅鐵一以瓦器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無不掘之墓喪亂以來漢氏諸陵無不發掘至乃燒取玉匣金鏤骸骨並盡乃不重痛哉!若違詔妄有變改吾為戮屍於地下死而重死不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將不福汝以為永制藏之宗廟魏文此制可謂達於事矣。向使陛下之德止如秦漢之君臣則緘口而已不敢有言伏見聖德高遠堯舜猶所不逮而俯與秦漢之君同為奢泰舍堯舜殷周之節儉此臣所以尤戚也。今為丘隴如此其內雖不藏珍寶亦無益也。萬代之後但見高墳大墓豈謂無金玉邪臣之愚計以為漢文霸陵既因山勢雖不起墳自然高顯今之所卜地勢即平不可不起宜依白武通所陳周制為三亻刃之墳其方中制度事皆減少事竟之日刻石於陵側明立封大小高下之式明器所須皆以瓦木合於禮文一不得用金銀銅鐵使萬代子孫並皆遵奉一通藏之宗廟,豈不美乎!且臣下除服三十六日已依霸陵今為墳隴。又以長陵為法恐非所宜伏願深覽古今為久遠之慮臣之赤心唯願萬歲之後神道長安陛下孝名揚於無窮矣。書奏不報世南。又上疏曰:漢家即位之初便營陵墓近者十餘歲遠者五十方始成就今以數月之間而造數十年之事其於人力亦以勞矣。又漢家大郡五十萬戶即曰:人眾未及往時而工役興之一等此臣所以致疑也。時公卿。又上奏請遵遺詔務從節儉因下其事付所司詳議,於是制度頗有減省焉太宗後頗好獵世南上疏諫曰:臣聞秋狝冬狩蓋惟常典射隼從禽備乎!前誥伏惟陛下因聽覽之餘承順天道殺伐將欲躬摧班掌親禦皮軒窮猛獸之窟穴盡逸材之林藪夷凶剪暴以衛黎元收革擢羽用充軍器舉旗效獲式遵前古然黃屋之尊金輿之貴八方之所仰德萬國之所系心清道而行猶戒銜橛斯蓋重慎防微為社稷也。是以馬卿直諫於前張昭變色於後臣誠物敢忘斯義。且狐星畢所殪已多頒禽賜獲皇恩亦溥伏願時息獵車。且韜長戟不拒芻蕘之請降納涓澮之流袒裼徒搏任之群下則貽範百王永光萬代其有犯無隱多此類也。太宗以是益親禮之。

姚思廉為散騎常侍太宗將幸九成宮思廉進諫曰:陛下高居紫極寧濟蒼生應須以欲從人不可以人從欲。然則離宮遊幸此秦皇漢武之事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言甚切至太宗嘉言喻之曰:朕有氣疾熱便頻劇故非清好遊幸甚嘉卿意賜帛五十匹。

劉仁軌為樂陽縣丞貞觀十四年太宗欲幸同州較獵仁軌上疏曰:四時蒐狩前王常典事有沿革未必因循今年甘雨應時秋稼甚盛盡力收獲月半猶未畢功貧家無力禾下始宜種麥直據尋常科喚田家已有所妨今既祗供頓事兼之修理橋道縱大簡略動費一二萬工百姓收斂實為狼狽臣願陛下少留萬乘之尊垂聽一介之說退延旬日收刈總丁則人盡暇家得康寧鑾駕徐動公私交泰上降璽書勞之。

●卷五百四十三

○諫諍部·直諫第十

唐褚遂良為起居郎貞觀十五年詔有事泰山先幸雒陽有星孛於太微犯郎位遂良言於太宗曰:陛下撥亂反正功超前烈將告成東嶽天下幸甚而行至雒陽彗星輒見此或有所未允合者也。且漢武優柔數年始行岱禮臣愚伏願詳擇太宗深然之下詔罷封禪之事其年遷諫議大夫太宗每月給魏王泰料物有逾於皇太子遂良上疏諫曰:昔聖人制禮尊嫡卑庶謂之儲君道亞霄極其為崇重用物不計泉貨財帛與王者共之庶子體卑不得為例所以塞嫌疑之漸除禍亂之源而先王必本人情然後制法知有國家必有嫡庶然庶子雖愛不得超越嫡子正體特須尊崇如當親者疏當尊者卑則佞巧之奸乘機而動私恩害公或至亂國伏惟陛下功超邃古道冠百王發號施令為世作法一日萬幾或未盡善臣職在諫諍無容靜默伏見儲君料物翻少魏王朝野見聞不以為是。《傳》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忠孝恭儉義方之謂昔漢竇太后及景帝遂驕恣梁孝王封四十餘城苑方三百里大營宮室衤復道彌望積財鉅萬計出入警蹕小不得意發病死宣帝以驕恣淮陽憲王幾至於敗輔以退讓之臣僅乃獲免。且魏王既新出閣伏願常存禮則言提其耳。且示儉節自可在後月加歲增妙擇師傅示其成敗既敦之以謙儉。又勸之以文學惟忠惟孝因而獎之道德齊禮乃為良器此所謂聖人之教不肅而成者也。太宗納其言遂良後為太子賓客時薛延陁遣使請婚太宗許以女妻之納其財聘既而不與遂良上疏曰:臣聞信為國本百姓所歸是以文王許枯骨而不違仲尼寧去食而存信延陁曩歲乃一斥候耳值神兵北指蕩平沙塞狼山瀚海萬里蕭條陛下加兵諸外而恩起於內以為餘寇奔波須立酋長璽書鼓纛立為可汗其懷恩光仰天無極而餘方戎狄莫不聞知以共沐和風同餮恩信頃者頻年遣使請婚大國陛下復降洪私許其姻媾,於是報吐蕃告思摩示中國五尺童子人皆知之,於是禦幸北門受其獻食於時百僚端笏戎夷左衽虔奉歡宴皆承德音口歌手舞樂以終日百官會畢亦各有言咸以為陛下欲得百姓安寧不欲邊境交戰遂不惜一女而妻可汗預在含生所以感德今一朝生進退之意有改悔之心臣為國家惜茲聲聽君子失色於物不失口於人晉文公圍原命三日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軍吏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寶也。民之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陛下慮生意表信在言前今者臨事忽然殊所惜者少所失滋多情既不通方生嫌隙一方所以相畏忌邊境不得無風塵西州朔方能無勞擾彼胡以主被欺而心怨此土以主無信而懷慚不可以訓戎兵不可以勵軍事伏惟陛下以聖德神功廓清四表自君臨天下十有七載以仁恩而結庶類以信義而撫戎夷莫不欣然負之無力其見在之人皆思報厚德其所生息嗣亦望報陛下子孫今者得一公主配之以成陛下之信有始有卒其惟聖人乎!且。又龍沙以北部落無中國系之終不能盡亦由可汗敗芮芮興突厥亡延陁盛是以古人虛外實內懷之以德為惡在夷不在華失信在彼不在此伏惟陛下聖德無涯威靈遠震遂平高昌破吐渾立延陁滅頡利輕刑薄賦庶事無擁菽粟豐賤祥符累臻此則堯舜禹湯不及陛下遠矣。伏願旁垂愷悌廣滋含育而常嗔絕域有意遠藩非偃武興文之道非止戈為武之義臣以庸暗忝居左右敢獻瞽言不勝戰懼時太宗欲親征討高麗顧謂侍臣曰:高麗莫離支賊殺其主虐用其人夫出師吊伐當乘機便今因其殺虐誅之甚易遂良對曰:陛下兵機神人莫能知昔隋末亂離手平寇亂及北狄侵邊西蕃失禮陛下欲命將擊之群臣莫不苦諫陛下獨斷進討卒並誅夷海內之人僥外之國畏威懾伏為此舉也。今陛下將興師遼東臣意熒惑何者陛下神武不比前代人君兵既渡遼指期克捷萬一差跌無以威示遠方。若再發忿興兵則安危難測太宗深然之兵部尚書李曰:近者延陁犯邊陛下必欲追擊此時陛下取魏征之言遂失機會。若如聖策延陁無一人生還可五十年間疆場無事帝曰:誠如卿言由魏徵誤計耳朕不欲以一計不當而尤之後有良安肯矢謀由是從之言經畫渡遼之師遂良以太宗銳意三韓懼其遺悔翼日上疏諫曰:臣聞有國家者譬諸身兩京等於心腹四境方乎!手足他方絕域。若身外臣近於坐下伏奉口敕布語臣下云:自欲伐遼臣數夜思量不達其理高麗王為陛下之所立莫離支輒殺其主陛下討逆收地斯實承機關東賴陛下德澤久無征戰但命二三勇將發兵四五萬飛石輕梯取如反掌夫聖人有作必履常規貴能克平凶亂駕馭才傑惟陛下弘兩儀之道扇三五之風提勵人物皆思效命昔侯君集李靖所謂庸夫猶能掃萬里之高昌平千載之突厥皆是陛下發縱指示聲居聖明臣旁求史籍訖乎!近代為人之主無自伐遼人臣往征則有之矣。漢朝則荀彘楊仆魏代則毋丘儉王頎司馬懿猶為人臣慕容真僭號之子皆為其主長驅高麗虜其人民削平城墓立功同於天地美化苞於古昔自當超邁於百王豈止俯同於六子陛下昔剪平寇逆大有爪牙年齒未衰猶堪任用惟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不克方今太子新立年實幼少自除藩屏陛下所知今一旦棄金湯之全渡遼海之外臣忽三思煩愁並集大魚依於巨海神龍據於川泉此謂人君不可輕而遠也。且以長遼之左或遇霖氵水潦騰波平地數尺帶方玄兔海途深測非萬乘所宜行踐留京徑路非遠為其節度以設軍謀系莫離支頸獻皇家之廟此實處安全之上計社稷之根本特乞天慈一垂省察太宗不納。

蕭鈞為諫議大夫永徽初左武侯引駕盧文操逾垣盜左藏庫物高宗以引駕職在紀繩身行盜竊命有司誅之鈞進曰:文操所犯情實難原然於常法罪不至死今致之極刑將恐天下聞之咸謂陛下輕法律賤人命任喜怒貴財物帝納之。

韓瑗為黃門侍郎永徽中高宗欲廢皇后王氏立武昭儀瑗因奏事泣涕諫之曰:皇后是陛下在藩府時先帝所娶今無過愆即行廢黜四海之士誰不惕然。且國家屢有廢立非長久之術願陛下為社稷大計無以臣愚不垂采察帝不納瑗。又上疏諫曰:臣聞王者立後以作配天地比德日月並明則照臨四海如日月有薄蝕則天地昏矣。且匹夫匹婦尚相揀擇況天子乎!夫皇后母儀萬國善惡由之故嫫母輔佐於黃帝妲己傾覆於殷王前史載之殷鑒不遠詩云:赫赫宗周褒姒滅之每覽前古未嘗不輟卷嘆息不謂於今塵黷聖代今如不法後嗣何觀伏願陛下詳之無為後世所笑。若使殺身以益國家菹醢之戮臣之分也。昔吳王不用子胥之言子胥云:臣見麋鹿遊於姑蘇臣今恐海內失望之後有荊棘生於闕庭宗廟不血食期有日矣。中書侍郎來濟。又密表諫曰:臣聞王者之立後也。將以匹乾坤之道象二儀敷育之義主承宗廟母臨天下以配后土執饋皇姑必擇禮教名家幽淑令副四海之望稱神祗之意是故周文造周姒氏而興關雎之化百姓蒙祚孝成任心縱欲以婢為後遂使皇統亡絕社稷淪傾有周之隆既如彼大漢之禍。又如此惟陛下詳察。

李君球為蔚州刺史龍朔元年四月詔諸道總管率三十五軍川陸分途先觀高麗之亹高宗將親率六軍以繼之君球上疏曰:臣聞司馬法曰: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兵者凶器戰者危事故聖主明王重行之也。愛人力之盡恐府庫之殫懼社稷之危生中國之患故古人之務廣德者昌務廣地者亡昔秦始皇好戰不已至於失國是不愛其內而務其外故也。漢武遠討朔方殆乎!萬里廣招南海分為八郡終戶口減半國用空虛至於末年方下哀痛之詔自悔其失彼高麗者僻側小醜潛藏山海之間得其人不足以彰聖化棄其地不足以損天威何至乎!疲中國之人傾府庫之實使男子不得耕耘女子不得蠶織陛下為人父母不垂惻隱之心傾其有限之資貪於無用之地設令高麗既滅即不得不發兵鎮守少發即兵威不足多發即人心不安是乃疲於轉戍萬姓無聊生也。萬姓無聊即天下敗矣。天下既敗即陛下何以自安故臣以為征之不如不征滅之不如不滅惟陛下裁斷疏奏不報。

張文瓘為東臺侍郎龍朔三年蓬萊宮成百官奉賀文瓘諫曰:人力不可不惜百姓不可不養養之逸則富以康使之勞則怨以叛秦皇漢武廣事四夷多造宮室致使土分瓦解戶口減半臣聞致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人罔常懷懷於有仁陛下不制之於未亂之前安能救於既危之後百姓不堪其弊必構禍難殷鑒不遠近在隋朝臣願稍安撫之無使生怨帝深納其言。

徐齊為西臺舍人咸亨元年三月敕令突厥酋長子弟事東宮齊上疏曰:昔姬誦與伯禽同業晉儲以師曠為友匪惟專賴師資故亦詳觀近習皇太子自可招尋園綺寤寐應劉階闥小臣必采於端士馳驅所任並歸於正人方流好善之風永播崇賢之美今乃使氈裘之子入陪望苑在於道義臣竊有疑詩云:敬慎威儀以近有德。《書》曰: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蓋殷勤於此防微之至也。齊冉俄。又上奏曰:齊獻公即陛下外氏雖子孫有犯不合上延於祖今周忠孝公廟甚修而齊獻公廟毀不審陛下將何以垂示海內以彰孝理之風帝皆納其言。

劉思立為侍御史儀鳳二年四月詔以河南河北旱儉遣御史中丞崔謐等分道存問賑給思立上疏諫曰:今麥序方秋蠶桑未畢三時之務萬姓所先敕使撫巡人皆竦忭忘其家業冀此天恩踴躍參迎必難抑止集聚既廣妨廢亦多加以逾程往還兼之晨夕停滯既緣賑給須立簿書本欲安存卻成煩擾。又無驛之處求馬稱難揀擇公私預須追集雨後農要特切常情暫廢須臾即虧歲計每為一馬遂勒數家從此相乘必恐滋甚。且委州縣賑給待秋後時出使褒貶疏奏謐等遂停不行。

袁利貞為太常博士永隆二年正月王公以下及朝集使以太子初立獻食敕於宣政殿會百官及命婦利貞上疏曰:伏以恩旨宣政殿上兼設命婦坐位九部伎及散樂並從宣政門入臣以前殿正寢非命婦宴會之處象闕路門非倡優進禦之所望請命婦會於別殿九部伎從東西門入散樂一色伏望停省。若於三殿別所自可備極恩施微臣庸蔽不閑典則忝預禮司不敢不奏輕陳狂瞽願垂省察帝從之改向麟德殿陳設至會日群臣樂飲帝使中書侍郎薛元超謂利貞曰:卿門承忠鯁能抗疏直言不加厚錫無以獎勸之,於是賜百錦采。

李善感為監察御史裏行永淳元年造奉天宮於嵩山之南仍置嵩陽縣。又於藍田造萬全宮善感諫曰:自古帝王莫不以登封告成為盛事天皇以封泰山告太平致群瑞則與三皇五帝比隆矣。但數年以來菽粟不稔百姓餓死道路相望兼四夷交侵日有徵發天皇宜恭默思道以禳災譴方更營造宮室勞役不已天下聞之莫不失望臣聞不矜細行終累大德臣忝任御史是國家耳目竊以此為憂帝雖優容之竟不納其奏善感頗涉經學時承平日久諫諍殆絕善感既進諫時人甚以此稱之。

蘇良嗣為荊州都督府長史高宗令宦官緣江采異竹將於苑中植之使者科舟載竹所在縱暴還過荊州良嗣囚之因上疏切諫稱遠方求珍異以疲道路恐非聖人抑己愛人之道。又小人竊弄威福以虧皇明言甚切直疏奏帝謂太后曰:吾約束不嚴果為良嗣所怪遽下手詔慰諭良嗣。且令棄竹於江中。

朱敬則為右補闕初則天臨朝稱制天下頗多流言異議長壽中既漸寧宴宜絕告密羅織之徒乃上疏曰:臣聞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門張公室棄無用之費損不急之官惜日愛功疾耕急戰人繁國富遂屠諸侯此救弊之術也。故曰:刻薄可施於進趨變詐可陳於攻戰夫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況鋒鏑已銷石城。又毀諒可易之以寬大潤之以淳和八風之樂以柔之三代之禮以導之秦既不然氵虐滋甚往而不返卒至土分此不變之禍也。陸賈叔孫通之事漢王也。當榮陽成臯之間糧饋已窮智勇俱困不敢開一說效一奇進豪猾之才薦貪暴之客及區宇適平干戈向戢金鼓之聲未歇傷痍之痛尚聞二子顧ツ綽有餘態乃陳詩書說禮樂開至道謀帝圖高皇帝忿然曰:吾以馬上得之安事詩書乎!對曰:陛下馬上得之安可馬上理之乎!高皇默然,於是陸賈著新語叔孫通定禮儀始知天子之尊方覺帝王之貴此知變之善也。向使高皇排二子而不收置詩書而不顧重攻戰之吏尊首級之材衤復道爭功張良已知其變拔劍擊柱吾屬不得無謀即晷漏難逾何十二帝乎!亡秦是續何二百年乎!故曰:仁義者聖人之蘧廬禮經者先王之陳跡。然則祝祠向畢芻狗須投淳精已竭糟粕可棄二義尚此況輕此者乎!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三叔流言四凶構難不設鉤距無以應天順人不切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器開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盡露神道助直無罪不除人心保寧無妖不戮以茲妙窮造化之幽深用此神謀入天人之秘術故計不下席聽不出門蒼生晏然紫宸易主大哉!偉哉!無得而稱也。豈比造攻鳴條大戰牧野血變草木頭折不周可同年而語乎!然而急趨無善跡促柱少和聲拯溺不虧行療饑非鼎食即向時之妙策乃當今之芻狗也。伏願覽秦漢之得失考時事之合宜審糟粕之可遺察蘧廬之須毀見幾而作豈勞終日乎!陛下必不可偃蹇太平徘徊中路伏願改法制立章程下恬愉之詞流曠蕩之澤絕萋菲之牙角頓奸險之鋒塞羅織之蹊掃朋黨之跡使天下之蒼生坦然大悅,豈不樂哉!則天甚善之。

盧藏用為左拾遺則天將營興泰宮於萬安山藏用上疏諫曰:臣愚雖不達時變竊讀書見自古帝王之跡眾矣。臣聞土階三尺茅茨不剪采椽不斫者唐堯之德也。卑宮室菲飲食盡力於溝洫者大禹之行也。惜中人十家之產而罷露臺之制者漢文之明也。並能垂名無窮為帝王之烈,豈不以克念犭旬物博施濟眾以臻於仁恕哉!今陛下崇臺邃宇離宮別館亦已多矣。更窮人之力以事土木臣恐議者以陛下為不愛人務奉己。且頃歲以來雖年穀頗登而百姓未有儲蓄陛下西幸東巡人未休息土木之役歲月不空陛下不因此時施德布化復廣造宮苑臣恐人未易堪今左右近臣多以順意為忠朝廷百僚皆以犯忤為患至今陛下不知百姓失業百姓亦不知左右傷陛下至仁也。臣聞忠臣不避死亡之患以納君於至仁明君不患切直之言以垂名於千載陛下誠能發明恕之制出勞人之詞則天下必以陛下為惜人力而知民苦也。小臣固陋不識忌諱敢昧死上聞乞下此章與執政者議其可而天下幸甚。

徐堅為萬年主簿則天如意元年六月上疏曰:臣聞書有五聽之道慮失情實也。令著三復之奏恐致虛枉也。竊見比有敕勘當反逆令使者得實便決殺人命至重死不可生儻萬分之中有一不實欲訴無路懷枉誰明飲恨吞聲赤族從戮,豈不痛哉!此不足肅奸逆而明刑典適所以長威福而生疑懼臣望絕此處分依法覆奏則死者甘伏知泣辜之恩生人藻悅見祥刑之意。又法官之任人命所懸。若不揀擇恐招枉濫諸百僚之內有用法寬平百姓所稱者願親而任之有處事深酷不允者願疏而退之則囹圄無冤億兆幸甚臣。又聞罰不及嗣虞帝之明規罪不至孥漢君之茂德故卻芮作亂而卻缺登朝嵇康被刑而嵇紹入用終能立功白狄效死湯陰千載美談斯為稱首父子猶其如此餘親尚何疑哉!竊見逆人之親選曹廣責至於無親無服亦數十條士子之中十將三四今聖人在上寶命惟新有道貧賤實為深恥遂令此等長從遐棄懷才抱器將何望哉!是以聖意哀矜頻降恩制令同常例各使坦懷故姚璹之徒皆逢任委而在下僚列不識天心為求微疵不弘大體。又準敕逆人同堂親不得任京及兩畿三輔準法刑戮緦麻親不得充近侍宿衛臣望申敕有司敕令之外不得輒為勘責收其賢能示之曠蕩斯則巍巍之德作範百王穆穆之風垂裕千祀。

劉承慶為左拾遺證聖元年正月制九品以上各上封事承慶上疏曰:臣聞自古帝王皆有休祥所以昭其德災變所以知其善天意之常理王者之常事。然則休祥屢臻不可以矜功而自滿災變奄降不可輕忽而靡驚故殷宗以桑穀生朝懷懼而內省妖不勝德遂立中興之功商紂以雀生大鳥恃福而自盈祥不勝驕終致傾亡之禍故災變之生將以覺悟明主扶持大業使盛而不衰理須祗畏神心驚懼天誡饣希身正是業業兢兢則凶往而吉來轉禍而成福昔殷湯禱身而降雨成王省事以反風宋公憂熒惑之災而膺三舍之壽高宗懲雉鼎之異而享百年之福此皆其類也。自陛下承天理物至道通神美瑞嘉祥薦臻狎委非臣所能盡述日者變生大火損其神宮驚惕聖心震動黎庶臣謹按。《左氏傳》曰:人火曰:火天火曰:災人火因人而興故指火體而為稱天火不知何起直以災言之其名雖殊為害不別。又。《漢書》五行志曰:火失其性則自上而降及濫焰妄起災宗廟燒宮觀自上而降所謂天火濫焰妄起所謂人火其來雖異為患是同王者舉措云:為必關幽顯幽為天道顯為人事幽顯亦通天人理合今匠人宿藏其火本無放燎之心明堂教化之宮復非延燒之所孽煨潛扇忽成災雖即因人亦關神理臣愚以為火發既從廟主後及總章意將所云:佛舍恐勞而無益但宗佛教即是津梁何假紺宮方從汲引既僻在明堂之後。又前逼牲牢之筵兼以厥構崇大功多難畢立像弘法本擬利益黎元傷財役人卻。且煩勞家國承前大風折木天誡已顯今者纛焰斯熾人孽復彰聖人動作必假天人之助一興功役二者俱違厥應昭然殆將緣此臣以為明堂是正陽之位至尊所居展禮班常崇化立政玉帛朝會神靈依憑營之可曰:人功損之實非輕事既失嚴禋之所復傷孝理之情陛下昨降明制猶申寅畏之旨群僚理合兢莊震悚勉力司存豈合承恩躭樂安然酺宴。又下人感荷聖德都變悚惶神體克寧,豈非深悅但以火氣初止尚多驚懼餘憂未息遽以歡事逼之臣恐憂喜相爭傷於情性故。《傳》曰:可憂而樂取憂之道。又古者有火祭四墉即陰之氣祈之以禳火災夫火陽氣歡樂陽事火氣方勝不可復興陽事臣聞災變之興至聖不免聿修其德來患可禳陛下垂制博訪許陳至理而左史張鼎以為今既火流王屋彌顯大周之祥通事舍人逢敏奏稱當彌勒初成佛道時有天魔燒宮七寶臺須臾散壞斯實訁舀佞之邪言實非君臣之正論ㄙ昧王化無益萬幾夫天道雖高其察彌近神心雖寂其聽彌明交際皇王事均影響今大風烈火譴咎相仍斯實天人丁寧戒諭聖王使鴻基益固天祿永終之意也。伏願陛下乾乾在慮翼翼為懷。若涉巨川如承大祭審其致災之理詳其降眚之由無戾天人之心而興不急之役則兆民蒙賴福祿無窮幸甚幸甚。

丘愔前為魯王府功曹參軍延載元年檢校內史李昭德專權用事為朝野所惡愔上疏言其罪狀曰:臣聞百王之失皆由權歸於下宰臣持政常以勢盛為殃魏冉誅庶族以安秦非不忠也。弱諸侯以強國非無功也。然以出入自專擊斷無忌威震朝野不聞有王張祿一進深言卒用憂死向使昭王不即覺悟魏冉遂以專權則秦之霸業,或不傳於子孫陛下創業興王撥亂英主總權收柄司契握圖天授已前萬機發皆命中舉事無遺公卿百僚具職而已自長壽以來厭怠細政委任昭德使長機權然其雖有濟小才不堪軍國大用直以性好淩轢氣負剛強盲聾下人芻狗同列刻薄慶賞矯誑憲章國家所賴者微所妨者大南臺見敕自諸處奏事陛下已依昭德請不依陛下便不依如此改張不可勝數昭德參奉機密獻可替否事有便利不預諮謀要待盡可將行方始別生易揚露專擅顯示外人歸美引愆義不如此州縣列位臺寺庶官入謁出辭望塵忄氣一切奏獻與奪事宜皆承旨意會附上言令有秩之吏多為昭德之人陛下勿謂昭德小心是我手臂臣觀其膽乃大於身鼻息所沖上拂雲漢近者新䧟來侯兩族兼挫侯王二讎鋒銳更不可當方寸良難窺測。《書》曰:知人則哲然人亦未易知漢光武將以龐萌可以孤卒為戎首魏文帝期司馬懿以安國竟肆奸回夫小家理生有千百之資將以人尚憂失授況兼天下之重可輕忽委任者乎!今昭德作福專威橫絕朝野愛憎與奪傍。若無人陛下恩遇至深掩蔽過厚臣聞蟻孔壞堤針芒瀉氣涓流不絕必成江河履霜堅冰須防其漸權重一去收之極難伏願陛下殷鑒古先早為裁抑無令禍大使至難除臣。又聞之譏刺近臣犯顏深諫明王聖主亦有不容臣熟知今日言之於前明日伏誅於後但使國安身死臣實不悔所望陛下深覽臣言為萬姓自愛昭德竟坐免。

張說為右補闕則天聖歷三年四月幸三陽宮避暑不時還都說上疏諫曰:陛下屯萬乘幸離宮暑退涼歸未降還旨愚臣愚陋恐非長策請為陛下陳其不可三陽宮去雒城一百六十里有伊水之隔有Ф阪之峻過夏涉秋水潦方積道環山險不通轉運河廣無梁咫尺千里扈從兵馬日有費給連雨彌旬即難周濟陛下太倉武庫並在都邑紅粟利器蘊。若丘山奈何去宗廟之上都安山谷之僻處是猶倒持劍戟示人鐏柄臣竊為陛下不取夫禍變之生在人所忽。故曰:安樂必戒無行所悔此不可止之理一也。宮城褊小萬方輻輳填城隘郭並插無所排斥居人蓬宿草次風雨暴至不知庇老疾流轉衢巷陛下作人之父母將。若之何此不可止之理二也。池亭奇巧誘掖上心削巒起觀竭流漲海俯貫地脈仰出雲路易山川之氣奪農桑之土延木石運斧斤山谷連聲春夏不輟勸陛下作此者豈正人耶詩云:人亦勞止迄可小康此不可止之理三也。禦苑東西二十餘里出入往來雜人甚多無墻垣扃禁內有榛谷猛獸所伏暴慝是憑陛下往往輕行警蹕不肅歷蒙密乘險旐卒然有逸獸狂夫驚犯左右,豈不殆哉!雖萬全無疑然人主之動不宜易也。。《易》曰:思患豫防願陛下為萬姓持重此不可止之理四也。今國家北有胡寇窺邊南有夷獠騷僥關西小旱耕稼是憂安東近平輸漕方始臣願陛下及時旋駕深居上京息人以展化修德以來遠罷不急之役省無用之費澄心淡慮億萬斯年蒼蒼群生莫不幸甚臣自度芻議十不一從何者阻盤遊之娛間林池之玩規遠圖而替近適要後利而替前歡未沃明主之心已戾貴臣之意然臣盡誠密奏而不愛死者不願負陛下言責之職耳輕觸天威伏地待罪疏奏不納。

劉知幾為懷州獲嘉主簿證聖元年表陳四事其一曰臣聞小不忍亂大謀小人者大人之賊也。竊以赦之為用復何益於國哉!若乃皇業權輿天地開闔嗣君即位黎元更始則時籍非常之慶以申再造之恩必求之政術猶謂未克況乃時非變革代屬清平而輒降彼謬恩原茲罰罪者乎!是以歷觀古兩漢舊事康衡儒學之俊才吳漢弼諧之良輔至於讜言規主惟願勿赦劉先主亦常謂諸葛亮曰:吾周旋陳元方鄭康成間每見啟告亂理之道備矣。曾不語赦也。若劉景升王秀父子歲歲赦有何益於理及後主嗣業蜀赦漸多故孟光於眾中責費禕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今上賢仁百僚稱職有何旦夕之急而數患奸軌之徒上犯天時下違人理豈具瞻之美所望於明德哉!自是蜀政淩遲浸以弊竊惟皇家之受命也。肇自攝政負圖之始迄乎!維新革命之初赦宥之澤可謂多矣。逮乎!六合清宴兆民樂康而非常之恩猶未寢息近則一年再命遠則每歲無遺至。若違法悖禮之徒無賴不仁之輩編戶則寇攘為業當官則贓賄是求莫不公然故犯了無疑憚假使身嬰桎梏跡窘狴牢而元日之朝指期天澤重陽之節佇降皇恩如其忖度咸果釋免或有名垂結正罪將斷決竊行貨賄方使規求申請謁於吏部之曹納金帛於司刑之吏不即剖斷故致稽延推遷荏苒既г恩宥。且下愚不移習性難改雖頻煩肆眚每放自新而見利忘義終焉不易用使俗多頑悖時罕廉隅為善者不預恩光作惡者獨承僥幸。若乃方正直言之士守善嫉惡之夫每欲攬轡埋輪效鷹而報國褰帷露冕去蝥賊以安人而遇赦無以效其功聞恩無以施其巧古語云: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斯之謂也。臣望陛下遠覽衡吳陳鄭之說近尋劉葛孟費之談而今而後頗節於赦使兆人百姓有罪者無所逃刑理務當官負僣者無由免罰自當黎知禁奸宄肅清刑期勿刑罰一勸百與夫年年降赦歲歲承恩而違犯相仍罪責不已較其優劣不可同年而語哉!其二曰臣聞君不虛授臣不虛受授則無失是曰:能官。又曰:妄受不為忠妄施不為惠此皆聖賢之達論君子之格言也。是以古之善為政者表賢愚甄善惡才有可紀則白衣登公用無所堪則土牛不進惟漢代有賜爵一級恩澤封侯此乃曠古殊恩千載一遇非是頻煩渥澤每歲常行者也。臣竊料皇家始自文明迄乎!證聖其間不過十餘年耳海內具僚九品已上每歲逢赦必賜階勛無功獲賞僥亻幸實為深矣。何者天下善人少惡人多其務當官屍素尤眾彌年曆紀竟無絲髪之功準例班隨屢獲丘山之施而曾無恥愧逾長貪叨每論設官途規求仕進而不希孝悌取達準擬遭遇便遷或言少一品未脫碧衣待一階方披朱服遂乃先求笏帶預辦衫袍今日禦則天門,必是加勛一轉明朝享正陽觀多應賜級一班既而如願果諧依期必獲得之者自謂己力受之者不以為慚報恩之績未聞知足之情安在至於朝野宴聚公私集會緋服眾於青衣象板多於木笏皆榮非德舉位罕才紆紫拖青瓴瓦將瓊瑤並列懷金佩玉芝蘭與蕭艾連行不知何者為妍媸何者為美惡臣望自今已後稍節私恩使有善者愈效忠勤無才者咸知勉勵自當人皆匪懈官盡奉公士林載清人倫有序矣。其三曰臣昔見有唐禦歷列職命官國多元刂印之譏人有積薪之嘆自陛下臨朝踐極頓革此風然矯枉過正亦為甚矣。至如六品以下職事清官遂乃方之土芥比之沙礫其有行無聞於十室即預朝流識不及於三隅俄登仕伍斯固比肩咸是舉目皆然咸聞翹楚之歌惟見伐檀之刺故都中有諺曰:補闕連車載拾遺平鬥量杷推侍御史碗脫校書郎四方流傳遂為口實臣聞漢明帝代公主有為子求尚書郎者帝曰:郎官上應列宿非其人則不可竟不之許而多賜之金夫以國儀之尊一郎之賤猶尚慎其所舉不以假人況今屍祿謬官其流非一。若遂不加沙汰臣恐有穢皇風其四曰臣聞漢宣帝云:與朕共理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今之刺史是也。移風易俗其寄不輕求瘼字人僉屬斯在。然則歷觀兩漢已降迄乎!魏晉之年方伯嶽牧臨州按部或十年不易或一紀仍留莫不盡其化下之方責以理人之術既而日將月就風加草靡故能化行千里恩漸百成今之牧伯有異,於是倏來忽往蓬轉萍流近則累月仍遷遠則逾年必徙將廳事為逆旅以下車為傳舍或云:來歲入貢多應改職或道今茲會計,必是移藩既懷茍。且之謀何暇循良之用使百城千邑無聞廉杜之歌萬國九州罕見趙張之政臣望自今已後刺史非三歲已上不可遷官仍明察功過尤甄賞罰庶弘共理之風以贊垂衣之化疏奏帝並嘉其公直。

●卷五百四十四

○諫諍部·直諫第十一

唐薛謙光為左補闕萬歲通天二年四夷多遣子入侍其論欽陵阿史德元珍孫萬軒等皆因充侍子遂得遍觀中國兵威禮樂其後竟為邊害謙光上疏曰:臣聞戎夏不雜自古所誡夷狄無信易動難安故斥居塞外不違中國前史所稱其來久矣。然而帝德廣被有時朝謁受向化之誠請納梯山之禮貢事畢則歸其父母之國導以指南之車此三王之盛典也。自漢魏已後遂革襲衣冠築室京師不令歸國此中葉之故事也。較其利害則三王是而漢魏非論其得失則拒邊長而徵質短殷鑒在乎!往代,豈可不懷經遠之慮哉!昔郭欽獻策於武皇江統納諫於惠主咸以為夷狄處中夏必為變晉武不納二臣之遠策好慕化之虛名縱其習史漢等書授以五部都尉此皆計之失也。若前事不忘則後代之元龜此臣所以極言而不隱者也。伏惟陛下德洽區外仁被左衽綏懷式遏之方故無遺策豈臣庸淺所敢輕議然而區區之心有所未盡者也。竊惟突厥吐蕃契丹等往因入侍並叨殊獎或執戟丹墀策名戎秩或曳裾庠序高步黌門服改氈裘語兼中夏明習漢法睹衣冠之儀目擊朝章知經國之要窺成敗於國史察安危於古今識邊塞之盈虛知山川之險易或委以經略之功令其展效或矜其首邱之志放使歸蕃於國家雖有冠帶之名在夷狄廣其從橫之智雖則慕化之美茍悅於當時而狼子孤恩旋生於過後及歸部落鮮不稱兵邊鄙羅災實由於此故。《老子》云: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在於齊人猶不可以示之況於夷狄乎!謹按楚申公巫臣奔晉而使於吳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教吳戰陣使之叛楚吳,於是始伐楚取巢取駕克棘入州來子反一歲七奔命其所以能謀楚良以此也。又按。《漢書》桓帝遷五部匈奴於分晉其後卒有劉石之難向使五部不徙則晉祚猶未可量也。鮮卑不遷幽州則慕容無中原之僭。又按。《漢書》陳湯云:天胡兵五而當漢兵一何者兵刃鈍弓弩不利今聞頗得漢工猶然三而當一由是言之利兵尚不可使胡人得法況處之中國而使之習見哉!昔漢東平王請太史公書朝臣以為太史公書有戰國從橫之說不可以與諸侯此則內地諸王尚不可與況外國乎!臣竊計秦並天下及劉項之際累載用兵人戶雕以晉惠方之八王之喪師輕於楚漢之地冒頓之全實過於五部之微弱當曩時冒頓之強盛乘中國之虛弊高祖餒厄平城而冒頓不能入中國者何也。非兵不足以侵諸夏力不足以破汾晉其所以解圍而縱高祖者為不習中土之風不安中國之美生長磧漠之北以穹廬賢於城邑以氈美於章紱既安其所習而樂其所生是以無窺中國之心者為不生漢故也,豈有心不樂漢而欲深入者乎!劉元海五部離之餘而卒能自振於中國者為少居內地明習漢法非元海悅漢漢亦悅之一朝背誕四人響應遂鄙單于之號竊帝王之寶賤沙漠而不居擁平陽而鼎峙者為居漢故也。向使元海不內徙正當劫邊人繒采麯蘗以歸陰山之北安能使王彌崔懿反為其用耶當今皇風遐覃含識革面凡在虺性莫不懷馴方使由余效忠日磾盡節以臣愚慮者國家方傳無窮之祚於後脫備預不謹邊臣失圖則夷狄稱兵不在方外非所以肥中國威四夷經營萬乘之規貽厥孫謀之道也。臣愚以為願充侍子一皆禁絕必。若先在中國者亦不可更使歸蕃則夷人保疆邊邑無事矣。疏奏不納蘇安常冀州武邑人涉獵文史尤明周官及春秋。《左氏傳》大定元年投匭上疏曰:臣聞歷數在躬握璇璣者哲後天命攸屬臨寶極者聖人或揖讓而升或干戈以定此二塗也。今古共之伏惟皇帝陛下德合天地澤流河海庶物和平萬靈充塞臣謂胥庭之化無以過也。陛下欽先聖之顧受嗣子之推讓,豈不以極斯大節成此鴻勛應天順人於今二十餘年臣馳情緗素繹念邱墳竊見女媧氏之代風俗簡樸人淳易理垂衣拱手不足可言洎漢朝以惠帝幼沖呂後監撫享國八歲日不暇給雖不傳之簡策亦焉足道哉!如陛下之在位五星同色四海無波陛下造明堂即宗文祖武之業也。封中嶽即萬代一時之事也。受寶圖即。《河圖》雒書之瑞也。功既大矣。業復成矣。即當損其犬馬減其服馭觀四大其如遺視萬乘其。若脫陛下,豈不聞虞舜褰裳周公復辟良以大禹至聖成王既長推位讓國其道備焉故舜之於禹事祗親族旦與成王不離叔父。且族親何如子之愛叔父何如母之恩今太子孝敬是崇春秋既壯。若使統臨宸極何異陛下之身陛下年德既尊寶位將倦幾務殷重浩蕩心神何不禪位東宮自怡聖體陛下縱日慎一日雖休勿休其。若天意何陛下輟金輪聖神等號是厭倦萬幾之象此謂天意也。太子以奸臣枉構久已自新相王推位青宮退居朱邸天下聞之莫不謳吟聖代此謂人事也。故知天意人事終我聖朝大臣重祿不言近臣畏罪不諫不能使我君有堯舜之道故書云:後德惟臣不德惟臣此其謂也。臣。又聞自昔明王之孝理天下者不見二姓而俱王也。當今梁定河內建昌諸王等承陛下之蔭覆並得封王臣恐千秋萬歲之後於事非便臣請黜為公侯任以閑簡曹務臣。又聞陛下有三十餘孫今無尺土之封此非長久之計也。臣請四面都督府及要沖州郡分土而王之縱今年尚幼小未聞養人之術臣請擇之師傅成其孝敬之道將以夾輔周室藩屏皇家使累業重光享祀不輟斯為美矣,豈不大哉!臣今。又睹外敵侵擾窺覘中國陛下居總章申廟算赫然發怒分閫出師免粟飛芻十室而九燒範鑠刃以時系年即士卒不遑府庫空竭故兵法曰:興師十萬日費千金此其謂也。陛下。若能告倦萬幾推位太子分州列郡以王子孫自然四夷聞之系頸面糸專百姓聞之鼓腹擊壤史臣書之曰:掩媧燧而邁胥庭後代聞之曰:四三皇而六五帝豈虛也。哉!臣山東草萊耳無擊鐘鼎食之榮有碩學鴻儒之業臣來時跪而辭父父謂臣曰:丈夫處代君子生年汝當獻一謀畫一策厥塗不就草木何殊今上有堯舜之德下有稷Ι之位古人有言欲安其家先安其國欲安其親必先安其君當今天下雖安亦有未然之計故書云:若昔大猷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此其謂也。臣母。又謂臣曰:朝亦倚門而望汝暮亦倚門而望汝。若能上幹人主進書獻說揚名後代以榮父母是吾子也。臣感父母之言明發不寢今故杖策千里徒步三川雖牽拙而無由同獻符而窮陛下。若采臣一言之善成國家萬代之基臣之懇誠幸甚幸甚疏奏則天召見賜食慰諭而遣之長安二年安常。又上疏曰:臣聞忠臣不順時而取寵烈士不惜死而偷生故君道不明者忠臣之過歟伏惟皇帝陛下功格四表道大百王昔者先皇晏駕留其顧將以萬幾殷廣令陛下兼知政事雖唐堯虞舜居其位而共工伯鯀在其朝間陛下骨肉之恩阻陛下母子之愛愚臣謂聖情以運祚將衰拯斯大節天下之人謂陛下微弱李氏貪天之功何以年在耄倦而不能復子明辟使忠言莫進奸佞成朋夷狄紛擾屠害黎庶陛下雖納隍興念亦何能救此生靈臣聞天下者神堯文武之天下也。昔有隋失馭小人道長群雄馳鹿四海瞻烏皇唐親事戎旃鳳翔參野削平寓縣龍飛踐極歃血為盟指河為誓非李氏不王非功臣不封陛下雖居正統實因唐氏舊基故。《詩》曰:惟鵲有巢惟鳩居之此言雖小可以喻大陛下自坤生德乘乾作主,豈不以上服天意下順人心東宮昔在諒陰相王。又非長子陛下恐國嗣將絕所以應其謳歌當今太子追回年德俱盛陛下貪其寶位而忘母子深恩臣聞京邑翼翼四方取則陛下蔽太子之元良枉太子之神器何以教天下母慈子孝焉使天下移風易俗惟陛下思之將何聖顏以見唐家宗廟將何誥命以謁大帝墳陵陛下何故日夜積憂不知鍾鳴漏盡臣愚以為天意人事還歸李家陛下雖安天位殊不知物極則反器滿即傾故語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之謂也。陛下不如高揖幾務自怡聖躬命史臣以書之令樂府以歌之斯亦太平之盛事也。臣前後所上事條必知陛下不能用但要不可不言臣聞見過不諫非忠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臣何惜一朝之命而不安萬乘之國哉!故茍利國家雖死可矣。願陛下輟萬幾詳臣愚見陛下。若以臣為忠則從諫如流擇是而用之。若以臣為不忠則斬取臣頭以示天下疏奏不納。

桓彥範為司刑少卿長安中司仆卿張昌宗坐遣術人李弘泰占相云:有天分御史中丞宋璟請收付制獄窮理其罪則天不許彥範上疏曰:微臣竊見宋璟奏張昌宗令李弘泰占有天分及有天子氣請禁身勘當恩敕不允者但昌宗無德無才謬承榮寵自宜粉碎肌骨以答殊私豈得包藏禍心有此占相陛下以簪屨恩久不忍先刑昌宗以逆亂罪多自招其咎此是皇天降怒非惟陛下故誅違天不祥乞陛下裁擇原其本奏以防事敗事敗即言奏訖不敗則候時為變此乃奸臣詭計疑惑聖人今果遂其所謀陛下何忍不察向。若昌宗措其占相奏後不合更與弘泰往還脩福復擬禳厄此則期於必遂元無悔心也。縱雖奏聞情實難恕此而可舍誰其可刑陛下黨而不誅養成其惡臣恐更有為逆者無人敢言縱使昌宗元無此心今見頻遭事迫亦當不日為亂況復先有包。又昌宗經勘當已前其心或防後敗雖有此懼勢仍傾朝況經兩度事彰天恩普皆舍放自亦以為得計人亦以為應運即不勞兵甲天下皆從萬方譏之以陛下縱成其亂也。臣聞父在子稱尊者尚為逆子君在臣圖天分是為逆臣臣逆而不誅社稷其亡矣。伏請行鸞臺鳳閣三司考竟其罪疏奏不報魏靖為監察御史長安二年十一月上疏曰:臣聞國之綱紀在乎!降殺理道攸寄人命所懸法務於寬刑期尚簡猶慮詆欺過制旋濫不歸臣遠睇前經歷探故事刑得其中則風雨順而陰陽和法失其宜則怨濫興而災眚作虐臣酷吏者資矯佞以事君行刻薄以臨下矯佞似乎!用意刻薄類乎!無私侮憲害公弄權撓法倚深之奏似公之請既肆氵巧理難聽察其周興來俊臣邱萬國俊王弘義侯思止郭弘霸李敬仁彭先覺王德壽張知默者既堯年四凶矣。恣愚騁暴縱虐含毒讎疾在位安忍朝臣罪逐法加刑隨意改當其時也。囹圄如市朝廷以目既而神靈不末冤魂有行惡期報禍氵可徵具嚴天刑以懲亂首臣竊見來俊臣身處極法者以其羅織良善屠䧟忠賢籍沒以勸將來顯戮以謝天下臣。又聞之道路上至聖王傍洎貴臣明明有羅織事矣。俊臣既死推者獲功胡元禮超遷裴談顯授中外稱慶朝廷載安破其黨者既能賞不逾時被其䧟者,豈可銜冤累歲。且稱反之徒須得反狀惟據口辨即請行刑拷楚妄加疑答何限故徐有功以寬平而見忌斛瑟羅以妓女而受拘中外具知枉直斯在借以為喻其餘可詳臣。又聞之郭弘霸自刺而唱快萬國俊被遮而遽亡霍獻可臨終膝拳於頂李敬仁將死舌至於臍皆眾鬼滿庭群妖橫道推徵集應。若響隨聲備在人謠不為虛說伯有晝見殆無以過此亦羅織之一據也。臣以至愚不識大體儻使平反者數人眾共詳覆來俊臣等所推大獄庶鄧艾獲申於今日孝婦不濫於昔時恩渙一流天下幸甚疏奏制令來俊臣丘等所推鞫人身死籍沒者令三司重簡勘其冤濫者雪免張廷珪為監察御史則天長安四年四月幸興泰宮欲於白馬坡營建佛像廷珪上疏曰:夫佛者以覺知為義因心而成不可以諸相見故經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此明如來之果不可外求也。陛下信心歸依發弘誓願壯其塔廟廣其尊容已遍於天下久矣。蓋有住於相而行布施非最上第一希有之法何以言之經云:若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其福甚多。若人於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為他人演說其福勝彼如佛所言陛下傾四海之財殫萬人之力窮山之木以為塔極冶之金以為像雖勞則甚矣。費則多矣。而所獲福緣不愈於禪房之匹夫沙門之末學受持精進端坐思惟理亦明矣。竊為陛下小之今陛下廣樹薰修。又置精舍則經云:菩薩作福德不應貪著蓋有為之法不足高也。況此營建事殷土木或開發盤磚峻築基階或填塞川澗通轉采斫輾壓蟲蟻動盈巨億豈佛標坐夏之義湣蠢動而不忍害其生哉!今陛下何以為之。又役鬼不可惟人是營通計工匠率土貧窶朝驅暮役勞筋苦骨簞食瓢飲晨炊星飯饑渴所致疾交集豈佛標徒行之義湣畜獸而不忍殘其力哉!今陛下何以為之。又營築之資僧尼是稅雖乞丐所致而貧闕猶多郡縣徵斂星火過逼或謀計靡所或鬻賣以充怨聲溢路和氣未洽豈佛標隨喜之義湣愚蒙而不忍奪其產哉!今陛下何以為之。且邊朔未寧軍裝日給天下虛竭海內勞敝伏惟陛下慎之重之思菩薩之行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則經所謂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故其福德。若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虛空不可思量矣。何必勤勤於住相雕蒼生之業崇不急之務乎!臣以時政論之則宜先邊境蓄府庫養人力臣以釋教論之則宜救苦厄滅諸相崇無為伏願陛下察臣之愚行佛之意務以理為尚不以人廢言幸甚帝從其言即停作楊齊哲為雒陽縣尉長安四年太后幸西京齊哲上書諫曰:臣聞古先哲後咸以為獨智不可以任己專欲不可以為眾所以樹板徵謗懸鼓納諫思聞過而從善全直言而沃心用能綱紀天下統成大業經曰:無為而理者其舜也。歟夫何為哉!安人之道貴乎!省事也。陛下以大定元年冬遷卷咸京長安三年冬遷雒邑四年。又將西幸聖躬得無勞於車轝乎!士卒得無敝於暴露乎!扈從僚屬ㄈ裝而不濟隨駕商旅棲泊而匪寧東周之人盛懷嗟怨昔者周穆王欲周行天下使皆有車轍馬跡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陛下玉四周金輿三駕車轍馬跡雖未出於兩都巡狩省方事不師於五載雷動天轉海運山移儼彼六龍歲適千里此亦近於刑人之力矣。安人之道臣用有疑此邦父老抗表留駕陛下告以吐蕃和親為詞臣愚以為未得也。況吐蕃蕞醜西隅咫尺自京到雒曾不崇朝陛下乃欲務其艱遠惠然從就夫千鈞之弩尚不為鼷鼠發機況萬乘之君輕為邊戍枉駕夫人至賤而不可簡至愚而不可欺經曰:可畏非人是人不可欺也。今陛下言此是欺下也。使南史何以書之臣朽才淺學竊為陛下籌之陛下今幸長安也。乃是背逸就勞破益為損何者神都帑藏儲粟積年充實淮海漕運日夕流衍地當六合之中人悅四方之會陛下居之國無橫費長安府庫及倉庶事空缺皆藉京洛轉輸價直非率戶徵科其物盡官庫酬給公私縻耗蓋亦滋多陛下居之是國有橫費人疲重徭由此言之陛下之居長安也。山東之人財力日匱在雒邑也。關西百姓賦役靡加背逸就勞破益為損殷鑒不遠伏惟念之。又王者敬授民時所重惟穀今陛下鑾輅以明年正月即塗歲首是就耕之初駕行非務農之意無乃不可乎!

嚴善思為給事中神龍元年中宗欲合葬則天皇后於乾陵善思抗疏諫曰:謹按天元房錄葬法云:尊者先葬卑者不合於後開入臣伏聞葬則天大聖皇后欲開乾陵合葬然以則天大聖卑於天皇大帝。若欲開陵合葬即是以卑動尊事既違經恐非安穩臣。又聞乾陵玄宮其門以石閉塞其石縱隙鑄鐵以固其中今。若開陵其門必須钅鑿然神明之道體尚幽玄今乃勤眾加功誠恐多所驚黷。又。若別開門道以入玄宮即往者葬時神位先定今更改葬為害益深。又以修築乾陵之後國頻有難遂至則天大聖皇后權總萬幾二十餘年其難始定今乃更加營作伏恐還有難生但合葬非古著作禮經緣情為用無足依準況今事有不安,豈可復修斯制臣。又伏見漢時諸陵皇后多不合葬魏晉已降始有合者然以漢之積年向餘四百魏晉之後祚皆不長雖受命應期有因天假然以循機享德亦在時文但陵墓所安必資聖地後之裔嗣用靈根神靈或有不安後嗣固難長享伏望依漢朝之故事改魏晉之頹綱於乾陵之傍更擇吉地取生墓之法別起一陵既得從葬之儀。又成固本之業夫以合葬者緣人私情不合葬者前修故事。若以神道有知幽途自得通會。若以死者無知合之復有何益然以山川精氣上為星象。若葬得其所則神安後昌。若葬失其宜則神危後損所以前哲垂範具立葬經欲使生人之道克隆死者之神永泰伏望少回天眷俯鑒臣言行古昔之明規割私情之愛欲使社稷長享天下乂安凡在懷生孰不慶幸疏奏制令百官詳議尋降敕言則天遺命葬乾陵。

賈虛已為左拾遺中宗神龍元年追贈後父故豫州刺史韋玄貞為上雒郡王虛已上疏諫曰:臣聞孔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其非李氏而王自古盟書所棄今陛下創制謀始垂範將來為皇王令圖子孫明鏡興復未幾後族有私臣雖庸愚尚知不可史官執簡,必是直書今萬姓然聞一善令莫不途歌裏頌延頸向風欣然慕化日恐不見太平奈何行私惠使樵夫譏之即先朝贈太原郡王殷鑒不遠同雲生於膚寸尋木起於孽栽誠可惜也。如渙汗既行憚改成命臣望請皇后抗表固辭使天下知引讓之風彤管著沖謙之德則是巍巍聖德無得而稱疏奏不納靳常為左拾遺神龍初中宗以時屬炎暑制令每隔日方坐常上疏諫曰:臣聞昔漢制反支日亦通奏事。又光武在軍躬自覽疏明帝撫運夜必讀書豈以四序炎寒有妨正理況陛下紹登大位初啟中興六合之內莫不延首傾聽威恩未著忠信未孚勤勞者未達沈滯者未舉逋逃者未還浮偽者未息兼之郡國雕弊倉廩空虛獄訟猶繁澆淳尚雜外逼凶冠調發未寧內切饑寒衣食不足人思陛下企望太平久矣。陛下固宜兢兢業業居安慮危絕嗜欲之源崇清凈之化宵衣旰食以蒼生之望簡賢任能以救蒼生之弊使天下翕然變風變俗奈何以其微熱遂闕一日萬幾之事六合之內不可家到戶說必謂陛下安其宮室重以宴忽於黎庶怠於聽政復何以達堯心於天下復何以垂令範於後代臣愚竊為陛下有所嘆惜帝不納。

李邕為左拾遺神龍初上疏曰:蓋人有感一餮之惠殞七尺之軀況臣為陛下官受陛下祿而得目之所見口不言之是負恩矣。自陛下親政日近復在九重所以未聞在外群下竊議道路藉藉皆云:鄭普思多行詭惑妄說妖祥惟陛下信之尚見驅使此事。若行必撓亂朝政臣至愚至賤不敢以胸臆對滅天威請以古事為明證孔子云: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陛下。若使以普思有奇術可致長生久視之道則爽鳩氏久應得之永有天下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仙方則秦皇漢武應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佛法則漢明梁武應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鬼神之道則墨翟干寶各獻於至尊而二主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此皆事涉虛妄歷代無效臣愚不願陛下復行之於明時惟堯舜二帝自古稱聖臣觀所行故在人事敦睦九族平章百姓不聞以鬼神之道聽理天下伏望陛下察之則天下幸甚疏奏不納。

宋務先為右衛騎曹參軍神龍初以水災令文武官九品已上直言極諫務先上疏曰:自昔後王樂聞過罔不興拒忠諫罔不亂何者樂聞過則下情通下情通則政無闕此其所以興也。拒忠諫則群議壅群議壅則上必孤此其所以亂也。伏見明制令九品已上直言極諫大哉!德音真堯舜用心禹湯之責已也。臣謬參朝列侵沐聖恩敢不竭愚以副聖旨狂言抵禁幸陛下寬而宥之臣嘗讀書觀天人相與之際考休咎冥符之兆有感必應其間甚密是以教失於此變生於彼亦猶影之象形響之赴聲動而輒隨各以類應。故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竊見自夏以來水氣勃戾天下郡國多罹其災去前月二十七日雒水暴漲漂損百姓臣謹按。《五行傳》曰:簡宗廟廢祠祀則水不潤下矣。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嚴配祖宗是故鬼神歆饗多獲福助自陛下光臨寶極綿歷炎涼郊廟遲留不時殷薦山川寂寞未議懷柔水之為災殆因此發臣。又按水者陰類臣妾之道陰氣滿則水泉迸溢加頃虹霓紛錯暑雨滯霪雖丁厥時而汨常度亦陰勝陽之也。恐後庭近習或有離中饋之職幹外朝之政伏願深思天變杜絕其萌。又自春及夏牛多病死疫氣浸氵於今未息謹按。《五行傳》曰:思之不睿時則有牛禍意者萬幾之事陛下或未躬視乎!昔太戊有異木生於朝伊陟戒以修德厥妖用殄高宗有飛雉ず於鼎祖已陳以政事殷道再興此皆視履考祥轉禍為福之明鏡也。晁錯曰:五帝其臣不及則自親之今朝廷英佐雖多皆莫能仰陛下天光伏願勤思法官少凝大化宜以萬方為念不以聲色為娛以百姓為憂不以犬馬為樂暫勞宵旰用緝明良,豈不休哉!天下幸甚臣聞三五之辟不能免氵水太平之時不能無小孽供禦之道存乎!其人。若細微之怪恬而不怪及禍變成象駭而圖之猶水決而繕防病困而求藥雖復黽勉亦何救哉!夫災變應天實系人事故日蝕修德月蝕修刑。若乃雨易或愆則貌言之咎雩宗之法存乎!禮典今暫逢霖雨即閉坊門棄先聖之明訓尊後來之淺術時偶中者安足神耶蓋當屏翳收津豐隆戢響之日也,豈有一坊一市遂能感召皇天暫開暫閉便欲發揮神道必不然矣。何其謬哉!至今巷議街談共呼坊門為宰相謂能節宣風雨燮理陰陽夫如是則赫赫師尹是為虛設悠悠蒼生復何所望也。自數年已來公私虛竭戶口減耗家無接新之儲國乏俟荒之蓄陛下不出都邑近觀邑市則以為率土之人既庶。且富及至踐閭陌視鄉亭百姓食犬彘之食者十室而九矣。丁壯盡於邊塞孤孀轉於溝壑猛吏氵威奮其毒暴徵急斂破其資馬困斯佚人窮乃詐或起為奸盜茍事流亡從而刑之良可悲也。臣觀今之俗率多輕佻人貧而奢不息法設而偽不止長吏貪冒選舉私謁樂多繁氵器尚浮巧稼穡之人少商旅之人眾誠願坦然更化以身先之端本澄源滌瑕蕩穢接雕殘之後宜緩其力役當久弊之極須訓以敦龐良牧樹風賢宰革化十年之後生聚方足三代之美,庶幾可還臣聞太子者君之貳國之本易有其卦天有其星今古相循率由茲道陛下自登皇極未建元良非以守器承祧養德贊業離明不可輟曜震位不可久空伏願早擇賢能以光儲副上安社稷下慰黎元。且親戚之間謗議所集假令漢帝無私於廣國元規切讓於中書天下之人安可戶說積疑成患憑寵生災所謂愛之適足以害之也。至如左騎常侍德靜郡王武三思等誠能輟茲機要授彼清厚祿以富其身蕃錫以稱其意國家利器不可以假人朝廷高秩已越於彜等。且夫貪天之功以為己力秘書監鄭普思國子祭酒葉靜能等或挾小道而登朱紫或因淺術以帶銀黃既虧國經實悖天道。《書》曰:制理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此誠理亂安危之秋也。伏願欽祖宗之丕烈惕王業之艱難遠佞人親有德乳保之母妃主之家以時接見無令黷凡此數者今之急務惟陛下留神采納永保康寧疏奏不省景龍三年為監察御史河南道巡察使以滑州輸丁不多配封全廣有點充封戶者皆歸避甚於行役嗟籲滿道因上疏奏曰:臣聞分珪裂土各有方位通邑大都不以封錫前猷未遠古義亦深自頃命侯稍殊舊式莫居磽脊專擇雄奧徐州貢土方色已乖寢邱辭封讓德不嗣其滑州者國之近甸密邇帝畿地出紋縑人多趨射所以列縣為七分封為五王賦少於侯租入家倍於輸國求諸既往實所未聞每科封丁有甚征役因而失業莫反其居此州土風逃者舊少頃日波良緣封多百姓嗷嗷不堪其弊伏願稍均封戶配餘州下息疲上遵古制則公侯不失於采地流泛得還於故鄉諸州封戶亦望準此。又徵封使者往來相繼既勞傳驛甚擾公私諸附租庸每年送納望停封使以靜下人仍編入新格庶為永例。又聞五等崇勞百王盛典自非邢茅懿戚冠鄧鴻勛無以誓彼山河疇其爵土近者封建頗緣恩澤功無橫草人已分茅遂使沃壤名蕃多入侯國邑收家稅半於天府經費不足蓋亦有由竊見武德之初建侯故事於時天寶新定王基創開佐命如雲謀臣如雨然而封者不過十數人今禮樂承平邦家繼代有象賢舊德之裔無野戰攻城之勤至於命封不合全廣論功少於前葉食邑多於往時既減邊儲虧國用伏惟酌隆姬之前訓咨武德之舊章地匪宗盟勛殊社稷不宜加以邑自可寵以虛名如是庶績其凝彜倫攸敘臣忝當廉問備采風謠灼見不安豈敢自默知必被封家所疾顧嘗以報國為心乞擇愚言訪諸朝宰秋毫有益夕死無恨疏奏不納四年中宗制東都所造聖善寺更開擴五十餘步以增廣僧房計破百姓數百十家老幼稱冤者甚眾務先上疏諫曰:臣聞有國有家者以恤省為務節用為先故唐堯至化采椽不斫漢文深仁露臺罷構。且西方之聖道貴融心使下人不寧匹夫竊嘆豈菩薩無相布施如來慈悲本旨哉!陛下罔極孝思崇建佛寺土木之功裝嚴斯畢僧房精舍宴坐有餘禪宇道場經行已足更事開擴奪人便利貧者有溝壑之憂富者無安堵之所幸非急務何至於斯況陽和發生播植伊始興役丁匹發棄農工一夫不耕必有饑者三時之務安可奪焉臣聞失鬼神之心可因巫祝而謝失君長之心可因左右而謝失父母之心可因親戚而謝唯失百姓之心不可解也。陛下以萬邦為念何用傷一物之心臣雖至愚猶有所惑方今西戎尚梗北虜未羈戰士老於邊庭後軍屯於塞下戶流府藏空虛卒然烽候興一面之虞水旱虐數州之地乘其不意何以禦之伏惟陛下體唐堯漢文之用心思菩薩如來之本意惕邊卒艱難之弊察下人勞怨之聲董逋逃休力役倉廩急農桑杜邪枉之門止侈尚之路諸不急之務一切總停應須擴寺請俟農隙如此則國用充給黎元幸甚疏奏不納。

王覿為監察御史神龍初制則天廟日令安國相王與遼陽郡王李多祚登輦夾侍覿上疏諫曰:竊惟廟之禮敕令安國相王與李多祚登乘。且多祚夷人有功於國適可加之寵爵,豈可逼奉至尊將帝弟以連衡與吾君而共輦誠恐萬方之人不允所望昔漢文帝引趙談參乘袁盎伏車前曰:臣聞天子所與共六尺輿者皆天下豪英今漢雖乏人陛下獨奈何與刀鋸之餘共載,於是斥而下之多祚雖無趙談之累亦非卿相之重不自循省無聞固讓豈國之良輔更無其人史官所書將示後代何袁盎之彊諫獨微臣之不及惟陛下詳擇焉帝謂覿曰:多祚雖是夷人緣其有功委以心腹故特令侍輦卿勿復言也。

●卷五百四十五

○諫諍部·直諫第十二

唐蕭至忠為中書侍郎神龍二年上疏曰:臣聞王者列職分司為人求理求理之道必在用賢得其人則公務克修非其才則厥官如曠官曠則事廢事廢則人殘漸至陵遲率由於此頃者選曹授職致事官人或異才多非德進皆因依貴要互為粉飾茍得是務曾無遠圖上下相蒙誰肯言及臣聞官爵者公器也。恩亻幸者私惠也。只可金帛富之粱肉食之以存私澤也。若以公器而為私用則公義不行而勞人解體以小私而妨至公則私謁門開而正言路塞纖人號進君子道消日削月卒見雕弊昔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曰: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則民受其殃賜錢十萬而已此即至公之道不虧恩私之情無替良史直筆將為美談於今稱之不輟於口者也。臣。又聞唐虞之時建官惟百秦漢之後命爵逾多故官眾則事繁人撓則偽起當今列位已廣冗員倍多希求未厭日月增數陛下降不訾之澤近戚有無涯之請賣官利己鬻法犭旬私臺寺之內朱紫盈滿官秩益輕朝綱日壞纖利之輩冒進而莫識廉隅方雅之流知難而斂分邱壟則才者莫用用者不才二者相形之十有其五故人不效力而官為匪人欲求其理實亦難遂臣竊見宰臣貴戚及近侍要官子弟親眷多居美爵忽事則不存職務恃勢則公違憲章徒忝官無益時政陛下。若因循往轍不革前非為弊已成返改難及惟陛下詳察之詩云:東人之子職勞不來西人之子粲粲衣服私人之子百僚是試,或以其酒不以其漿遂不以其長此言王政不平眾官發職私家之子列試於榮班非其才徒長其饣希佩無德而祿有類素餮而詩人之言多存諷刺因國風之有暢冀王道之不偏前人之所譏後王之所戒願陛下想居安慮危之義行改弦易張之道貴惜爵賞審量材職官無虛授人必為官進大德於樞近退小人於僻法令惟一威恩以信私不害公情無撓法則天下幸甚臣伏見貞觀永徽故事宰相子弟多居外職此蓋為勢要親戚罕有才藝迎相囑虛踐官榮伏願陛下遠稽古典近遵先聖特降明敕令宰相已下及諸司長官各通內外緦麻已上見任京官九品已上精加簡擇每家量勒一人在兩京餘並改授外官庶望分職四方共寧百姓表裏相統遐邇乂安非直抑強宗分大族亦以退不肖進賢才雖言之稍難而行之甚易其外官有行能久著淪滯未申者望令巡使察名以聞即加進用冀四海之內無復遺才八埏之中同歌聖德帝雖嘉其意竟不能行焉唐紹為左御史臺侍御史神龍二年順天翊聖皇后上言自妃主及五品已上母妻並不因夫子封者請自今遷葬之日特給鼓吹宮官亦準此制許之紹上疏曰:竊聞鼓吹之樂本屬軍容昔黃帝涿鹿有功以為警衛故搖鼓曲有靈夔吼雕鶚爭石墜崖壯士怒之類自昔功臣備禮適得用之夫有四方之功所以恩加寵錫假如郊天祀地誠是重儀唯有宮懸本無案架故知軍樂所備尚不洽於神祇鉦鼓之音豈得接於閨閫準式公主妃以下葬禮惟有團扇方扇采緯錦障之色加以鼓吹歷代未聞。又準令五品官婚葬元無鼓吹惟京官五品得借四品鼓吹為儀今特給五品已上母妻五品官則不當給限便是班秩本因夫子儀饣希乃復過之事非倫次難為定制參詳其理不可常行請停前敕各依常典帝不納。

辛替否為左拾遺景龍中安樂公主府所補官屬多非其才中宗為公主廣第宅侈麗過甚並興佛寺百姓勞敝帑藏為之空竭替否上疏諫曰:臣聞聖人廣視聽於四方納謳謠於九有蓋欲以上通下達遠聞邇信元首惟聖股肱惟良。若此則國可長久時罔災害者也。臣聞王者牧黎庶建百官莫不慎器與名畏怨重禍不僥詭以求進不貸賄以要榮公侯伯子男五等各以功為後先卿大夫士九品各以德為次第劉毅無賣官之誚仲經無冤爵之謠則格於皇天光於后土何風雨不順陰陽不和之有哉!臣聞古之建官員不必備九卿以下皆有其位而闕其選賞一人謀乎!三事職一人訪乎!群司負寵者畏權門而不入故稱賞不僭官不濫士皆完行家有廉節朝廷有餘俸百姓有餘食下忠於上上禮於下委裘而無倉卒之危垂拱而無顛沛之患夫事有惕耳目動心慮作不師古以行於今者蓋有之矣。伏惟陛下百倍行賞十倍增官金銀不供其印束帛不充於錫何愧於無用之臣何慚於無力之士至於公府補授罕存推擇遂使富商豪賈盡居纓冕之流鬻伎行巫或陟膏腴之地一則羊頭入興狗尾生謠將恐巍巍盛唐取譏於後臣聞於古人曰:禍生有胎福生有基伏惟公主陛下之愛女選賢良以嫁之設官職以輔之傾府庫以賜之壯第觀以居之廣池臺以嬉之可謂至憐也。然而用不合於古義行不根於人心將恐變愛成憎翻福成禍何者竭人之力人怨也。費人之財人怨也。奪人之家人怨也。愛一女而取三怨於天下使疆場之士不盡力朝廷之士不盡忠人之散矣。獨持所愛何所恃乎!向者魯王賞同諸壻禮等朝臣則亦有今日之福無曩時之禍人徒見其禍不知禍之所來所以禍者寵過於臣子也。去年七月五日征之矣。今猶事無更改理尚因循而已哉!棄一宅而造一宅忘前禍而忽後禍臣竊謂陛下憎之矣。非愛之也。何利於公主臣聞君以人為本本固則邦寧邦寧則陛下之夫婦母子長相保也。伏惟外謀宰臣為久安久愛以存之不使奸臣賊子以伺之臣聞微不可不防遠不可不慮當今疆場危駭倉廩空虛揭幹守禦之士賞不及肝腦塗地之卒輸不充野多食草人不職穀而方大起寺舍廣營地宅伐木屯山不足充梁棟運土塞路不足充墻壁誇古輝今逾章越制百僚鉗口四海傷心臣聞釋教者以清凈為基慈悲為主故常體道以濟物不為利欲以損人故常忘己以全真不為榮身以害教三時之月掘山穿地損命也。殫府虛帑損人也。廣殿長廊榮身也。損命則不慈悲損人則不濟物榮身則不清凈豈大聖大神之心乎!臣以為非真教非佛意違時行違人欲自象王西下佛教東傳青螺不入於周前白馬方行於漢後風流雨散千帝百王饣希彌盛而國彌空保彌重而禍彌大覆車繼軌曾不改途晉臣以佞佛取譏梁主以舍身構隙。若以造寺必其為集休養人不足為經邦則殷周已往皆暗亂漢魏已降皆聖明殷周已往為不長漢魏已降為不短臣聞夏為天子三十餘代而周受之周為天子三十餘代而漢受之自漢已後歷代可知也。何者有道之長無道之短豈因其窮金玉修塔廟方得久長福祚乎!臣聞於經曰:若菩薩心住於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則無所見。又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臣以為減周琢之費以賑貧人是有如來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蟲是有如來之仁罷營構之直以給邊陲是有殷湯之功回不急之祿以購廉清是有唐虞之理陛下緩其所急急其所緩親未來而У見在失真而冀虛無重俗人之為而輕天子之業臣竊痛之矣。當今出財依勢者避役奸訛者盡度為沙彌其所未度者惟貧人與善人將何以作範乎!將何以租賦乎!將何以役力乎!臣以為出家者舍塵俗離朋黨無私愛今殖貨營生非舍塵俗仗親樹知非離朋黨畜妻養子非無私愛是致人以毀道非崇道以救人伏見今之宮觀臺榭唯京師之與雒陽不曾修饣希猶恐奢麗陛下尚欲填池塹捐苑囿以賑貧人無產業者今天下之寺蓋無其數一寺當陛下一宮壯麗甚之矣。用度過之矣。是十分之天下寺有七八陛下何有之矣。百姓何食之矣。雖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役不食之人使不役之士猶尚不給況資於天生地養風動雨潤而後得之乎!

睿宗景雲元年替否為左補闕上疏陳時政曰:臣聞嘗以為古之用度不時爵賞不當破家亡國者口說不如身逢耳聞不如眼見臣請以有唐以來理國之得失陛下之所眼見者以言之惟陛下審之聽之擇而從之則萬歲之業自可致矣。何憂乎!黎庶之不康福祚之不永伏以太宗文武聖皇帝陛下之祖撥亂反正開階立極得至治之體設簡要之方省其官清其吏舉天下職司無一虛授用天下財帛無一枉費賞必俟功官必得俊所為無不成所征無不服不多造寺觀而福祿自至不多度僧尼而殃咎自滅道合乎!天地德通乎!神明故天地憐之神明祐之使陰陽不聚風雨合度四人樂其業五穀遂其成腐粟爛帛填街委巷千里萬里貢賦於郊九夷百蠻歸款於闕自古有帝皇已來未有。若斯之神聖也。故得享國長久多歷年所陛下何不效而則之中宗孝和皇帝陛下之兄嗣先人之業總先人之化不取賢良之言而恣女子之意官爵非擇虛食祿者數千人封建無功妄食土者百餘戶造寺不止枉費財者數百億度人不休免租庸者數十萬是使國家所出加數倍所入減數倍倉不停卒歲之儲庫不停一時之帛所惡者逐逐多忠良所愛者賞賞多讒慝朋佞喋喋交相傾動容身不為於朝廷保位皆由於黨附奪百姓口中之食以養貪殘剝萬人體上之衣以塗土木,於是人怨神怒親忿朋離水旱不調疾疫屢起遠邇殊論公私罄然五六年間再三禍亂享國不永終於凶婦寺舍不能保其身僧尼不能護妻子取譏萬代見笑四夷此陛下之所眼見也。何不除而改之依太宗文武皇帝之理國則百官以理百姓無憂故太山之安立可致矣。依中宗孝和皇帝之理國則萬人以怨百事不寧故累卵之危立可致矣。頃自夏以來霖霪不解穀荒於壟麥爛於場入秋已來亢旱成災苗而不實霜損蟲傷草萊汙潢下人咨嗟未知賑營寺造觀日系於時簡校試官充臺溢署伏惟陛下愛兩女為造兩觀燒瓦運木載土填坑道路流言皆云:用錢百餘萬貫惟陛下明君也。無所不見既知。且見知倉有幾年之儲庫有幾年之帛知百姓之間可存活乎!三邊之士可薄輸乎!當今發一卒以禦邊陲遣一兵以衛社稷多無衣食悉皆饑寒賞賜之間迥無所出軍旅驟敗莫不由斯而反以百萬貫錢造無用之觀以賈六合之怨乎!以違萬人之心乎!伏惟陛下考阿韋之家宗而不可阿韋之亂政忍棄太宗文武皇帝長久之謀不忍棄中宗孝和皇帝短促之計陛下。又何以繼祖宗而觀萬國昔陛下與皇太子在阿韋之時危亡是懼嘗切齒於群凶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而不改群凶之事臣恐復有切齒於陛下者也。陛下。又何以非群凶而誅之臣往見明敕自今已後一依貞觀故事。且貞觀之時,豈有今日之造寺觀加僧尼道士益無用之官行不急之務而亂政者也。臣以為棄其言而不行其事慕其善而不遷其惡陛下。又何以刑於四海往者孝和皇帝之憐悖逆也。為奸人之所誤宗晉卿勸為第宅趙履溫勸為園亭損數百家之居侵數百家之地工徒斫而未息義兵紛以交馳卒使亭不得遊宅不得坐信邪佞之說成骨肉之刑此陛下之所眼見也。今之造觀臣必知非陛下公主之本意得無有趙履溫之徒將勸為之冀誤其骨肉不可不察也。臣聞出家修道者不預其時事專清其身心以虛薄為高以無為為妙依兩卷。《老子》視一區天尊無欲無營不損不害何必璇臺玉榭寶像珍龕使國困人窮然後為道哉!伏惟陛下行非常之惠權停兩觀以俟豐年以兩觀之財為公主施貧窮填府庫則公主福應無窮矣。不然臣恐下人怨望不減於前朝。又先朝之時愚智知敗人雖有口而不可言言者未發聲禍將及矣。韋月將受誅於丹僥燕欽融見殺於紫庭此人皆不惜其身而納忠於主身既死矣。主亦危焉故先朝誅之陛下賞之是陛下知直言之士有礻卑於國臣今直言亦先代之直惟陛下察之疏奏帝嘉其切直稍遷為右臺殿中侍御史。

呂元泰為并州清源尉景龍二年以緣邊鎮守稍多不可廣修佛寺上疏諫曰:臣聞天地不私於動植所以稱其大日月不偏於燭耀所以稱其明陛下六合為家萬邦作主布慈悲於沙界樹功業於玄劫旌寶蓋接影都畿鳳剎龍宮相望都邑雖寶塔湧出真容再見不足以論其相好不足以並此莊嚴為萬國之福田作群生之因果然釋氏真教平等為宗本之以慈悲加之以布施臣頃因行役涉歷塞垣人之艱危盡知之矣。緣邊鎮守數十萬眾或野戍孤烽迥臨沙漠或裹糧帶甲遠伺煙塵歲月既深衣服久弊形容枯槁無禦之用朝夕殷憂有饑寒之色及邊荒小醜微有風塵暫交矢石已聞喪敗豈沈謀秘略有謝於種虜乃天恩佛法未覆於士卒之所致也。乃令胡馬窺於塞下羽檄傳於上京調發師旅憂勞聖慮府藏虛竭百姓疲勞臣每思之痛心疾首伏惟陛下以平施之德成育養之恩回營造之資充疆場之費則如來布施之法也。賜之穀帛惠及饑凍則如來慈悲之化也。絲綸既行中外胥悅則如來平等之教也。功德既樹賞罰斯明將士知恩則三軍賈勇犬羊懾息萬里無塵自然烽燧罷燃干戈不用天下士女並修耕織徭戍減少府藏充盈則陛下之深恩社稷之大計如來之教不偏於京雒大乘之法遂遍於長沙今廣費錢力空修棟宇中下士女直睹莊嚴邊疆戍卒不免饑弊同沐太平之化勞逸以殊俱承雨露之恩榮枯遂隔恐非如來平等之意。又異陛下亭育之恩臣謹按金剛般。若經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是知大乘之宗聲色不見豈釋迦之意雕琢為功今之作者臣所未喻臣。又聞黃帝堯舜文王盛德充於宇宙餘芳流於絲竹者乃盡善盡美茅茨土階葉和萬邦親睦九族之致也。蓋非勞構之功佛法之助晉魏越競梁宋澆漓釋教行於中國伽藍遍於天下然喪亂不絕邦國未安者豈佛教之使然乎!蓋好尚非所聚斂過度人不堪命之所致也。漢文惜露臺之產化比成康秦皇起阿房之宮禍成傾覆伏願陛下祖述堯舜憲章文武覽帝王之成敗驗黎庶之安危則天下幸甚自神功之後百姓薦饑臣之所見此之為甚重以林胡叛換六軍齊沒匈奴侵擾趙定為疆勁卒壯夫死於鋒刃少妻弱子遭於驅掠衰老童幼街號巷哭者悲感行路伏惟陛下為之父母可不念之昔者匹婦稱孝匹夫稱賢哀怨所及尚致霜旱況忠臣孝子傷心泣血者動以萬計感於陰陽成其水旱不足怪也。方修寺造塔塑盡尊容峻宇雕墻丹楹刻桷驅役貧賤斂賦鰥寡以求其福臣用為疑臣。又聞匈奴之俗以騎射為業以攻擊為務教卒練兵以日系月國之所好經行設齋持戒忍辱捧缽振錫剔髪染衣至於練習弓矢者十室之中未聞其一以此眾戰臣竊惑焉伏願陛下以邊疆為慮以百姓為心防之於未萌理之於未亂休力役罷修造恤窮乏勸耕桑愛養戰士慎擇邊將妙選牧宰招攜亡則成康文景之風可翹足而致彼氈裘獯醜之虜何足為憂臣聞主聖臣直有犯無隱誠則愚淺敢不,庶幾惟陛下萬幾之暇少垂聽覽疏奏不納。

吳兢為右補闕景龍三年安樂公主及宗楚客侍御史冉祖雍李璹共誣安國相王太平公主與飾湣太子連謀兢上疏奏曰:今聞道路云:云:皆言賊臣等竊議以安國相王連謀於重俊共加羅織將欲寘於法臣既忝職諫吞安敢不奏臣聞庶物不可以自生陰陽以之亭育大寶不可以獨守子弟成其藩翰昔武王聖主也。成王賢嗣也。然封建魯衛以扶社稷所以龜鼎相傳七百餘載始皇絕昭襄之業承戰爭之弊忽先王之典制比宗親於黔首孤立無輔二代而亡及諸呂用權將傾劉氏朱虛為其心腹絳侯作其瓜牙劉氏復安,豈非宗子之力歟國之安危在於藩屏故設官分職先親後疏詩云:宗子維城書云:九族既睦自文明之後皇運中衰國之祚裔不絕如線洎陛下龍興恩被骨肉搜謫竄於炎障復衣冠於庭闕萬國歡心孰不慶幸。且安國相王實陛下之同氣六合至廣親莫加焉但賊臣等日夜同謀必欲寘於極法此則禍亂之漸不可不察夫相王之仁孝幽明共知頃遭荼苦哀毀過制以陛下為性命亦陛下之手足夫孝於父母而惡於兄弟者未之有也。若信任邪佞委之於法必傷陛下之恩失天下之望所謂芟刈股肱獨任胸臆方涉江漢棄其舟戢可為寒心可為慟哭自昔剪伐枝委權異族者未有不喪其宗社也。何以明之秦任趙高卒致傾敗漢委王莽遂成篡逆晉家以自相魚肉寰瀛鼎沸隋皇以猜忌子弟海縣塵飛驗之覆車安可重跡是以任之以權雖貴必重奪之以勢雖親必輕臣。又聞之根朽則木枯源涸則流竭子弟者國之根源,豈可使其朽竭哉!先王所以廣封樹存親親使謀孫翼子柯葉碩茂況皇家枝零落無幾方之先朝十不存一自陛下登極於今四稔一子以弄兵被誅一子以愆失遠任唯此一弟朝夕左右鬥粟尺布之刺可不慎焉蒼蠅之詩誠可畏也。昔者謗書盈篋難明於主君讒言三至見疑於慈母伏願陛下降明制曉群邪使忠臣孝子知友於之愛奸佞庸回執讒慝之口下全棠棣之美上慰罔極之心德教加於兆人風化流於千載則群生幸甚臣本布衣匪求官達聖明過聽拔齒諍臣不勝受恩之甚謹昧死讜言輕冫賣天威伏增戰汗。

柳澤前為右率府鎧曹參軍景雲初姚元之宋璟所請停孝和朝斜封官數千員及元之等出為刺史太平公主。又時為之言,於是總令復舊職澤上疏諫曰:臣聞藥不毒不可以蠲疾詞不切不可以補過是以習其甘旨者非攝養之方邇其訁舀佞者積危殆之本臣實愚樸志懷剛厲或聞政之不當事之不直常慷慨關心夢寐懷憤每願殉身以諫伏死而爭但利於社稷有便於君上雖蒙禍被難殺身不悔伏惟皇帝陛下聰明齊聖孝悌通神樂善好諫除繁去惑不邇聲色不殖貨利仁明睿哲有過於堯舜然而刑政德教或乖於典則。若不革弊易轍塞源拔本愚竊料未臻於泰平伏願收之於未多復之於未甚則宗廟有福生靈甚幸子孫帝王萬代之業也。竊見神龍已來群邪作孽法綱不振綱維大紊實由內寵專命外嬖擅權側媚奸回亂常綱紀因貴憑寵賣官鬻爵朱紫之榮出於仆妾之口賞罰之命乖於章程之典妃主之門有同商賈舉選之署實均屠販之子悉由邪而謬官黜斥之臣咸因奸而冒進天下思亂社稷幾危賴陛下聰明神武拯之將墜此陛下耳目之所親擊固可永為鑒戒者也,豈不為寵授謬誤親習請謁之所致焉可不哀哉!臣聞作法於治猶恐其亂作法於亂誰能救之伏見近來政令不一朝出暮易前奪後與訁宣訁華之論請謁頗行只在斜封投官皆是仆妾汲引悉誤先帝瞇目前朝豈是孝和情之所憐心之所愛陛下初即位時納姚元之宋璟之計所以咸令出之頃日已來。又令敘之將為斜封之人不忍棄也。以為先帝之意不可違也。若斜封之人不忍棄也。是韋月將燕欽融之流亦不可以褒贈也。李多祚鄭克乂之徒亦不可清雪也。陛下何不能忍於此而獨能忍於彼使善惡不一也。又斜封之官不承殊澤得免罪戾已沐恩私旬月之中頻繁降旨前敕則令至冬處分後敕。又令替人卻停使君子道消小人道長為邪者獲利為正者鍾冤奈何導人以為非勸人以為僻將何以懲風俗將何以正奸邪今海內咸稱太平公主令胡僧範曲引此輩將有誤於陛下矣。談議盈耳咨嗟滿衢故語曰:姚宋為相邪不如正太平用事正不如邪是年十二月制令選人中被放者各上書陳事許加收擢時有獻書者千餘人唯澤上書詞有可采大略曰:頃者韋氏陰謀奸臣同惡賞罰紊弛紀綱紛綸政以賄成官因寵進言正者獲戾行殊者見疑海內寒心實將莫救賴神明祐德宗社降靈天討有罪人用丕保陛下謀神聖勇智聰明安社稷於已危拯黎庶於既溺令龐眉臺背歡欣踴躍望聖朝之撫輯聽聖朝之德音令陛下蠲煩省徭法明事舉萬邦愷樂家室胥慶。又聞危者安其位也。亡者保其存也。亂者得其理也。伏惟陛下安不忘危理不忘亂存不忘亡則克享天心國家長保矣。詩云:罔不有初鮮克有終伏惟陛下慎厥終惟其初非禮勿動非禮勿聽。《書》曰:惟德罔小萬邦惟慶惟不德罔大墜厥宗甚可畏也。甚可懼也。伏惟陛下禁之於親貴則天下隨風矣。制之於寵幸則天下法明矣。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若親貴為之而不禁寵亻幸撓之而見從是政之不常令之不一則奸詐斯亂暴慢生焉雖嚴刑峻制朝戮暮誅而法不行矣。縱陛下親之愛之莫。若安之福之也。寵祿之過罪之漸也。非安之也。驕奢之氵危之本也。非福之也。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懲惡勸善令之宜也。臣恐陛下席安逸而忘危亂願陛下精求俊哲朝夕納誨縱有逆於耳謬於心者無速之以罰姑籌之以道省於厥躬雖木樸忌忤願恕其直用開諫諍之路也。或有順於耳便於身者無稽之事求諸非道稽之典訓其不附於德必寘之以法用杜側媚之行也。有羞氵巧於陛下者遽黜之則氵巧息矣。有忠讜於陛下者遽賞之則忠讜進矣。臣。又聞生於富者驕生於貴者傲石昔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不納於邪驕奢氵逸所自邪也。《書》曰:罔遊於逸罔氵於樂穆王有命曰:實前後左右有位之士繩愆糾謬革其非心今諸宮肇建王府初啟至於僚友必惟妙擇。若因親舊率情奏請恐非其人懼累於德今驕奢之後流遺未變慢遊之樂餘風或存小人弄臣易合於意奇伎氵巧多適於心臣恐洽於非德厥茲愈怠。《書》曰: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其惟吉士仆臣正厥後克正仆臣諛厥後自聖伏願采溫良博聞之士恭儉忠鯁之人任以東宮諸王府官仍請東宮量署拾遺補闕之職令朝夕講論出入遊處授以訓誥交修不逮臣。又聞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名教之中自有樂地承前貴戚鮮克由禮或打球擊鼓比周技術或飛鷹奔犬盤遊藪澤此其為不道非進德修業之本。《書》曰:內作色荒外作禽荒。又曰:無。若丹朱傲慢遊是好朋氵於家用殄厥代伏惟陛下誕降謨訓敦勸學業示之以好惡陳之以成敗以義制心圖之於未萌慮之於未有福祿長享與國並休矣。臣。又聞富不與驕期而驕自至驕不與罪期而罪自至罪不與死期而死自至信矣。哉!明試自誡頃者韋庶人安樂公主武延秀等可謂寵矣。權傾人主威震天下然怙侈滅德神怒人棄,豈不謂愛之太極富之太多不節之以禮不防之以法終轉吉為凶變福為禍千人所指無病而死不其然歟。《書》曰:殷鑒不遠在彼夏王今陛下何勸,豈非皇祖貽訓之則也。今陛下何懲,豈非孝和寵愛之甚也。夫寵愛之心人則不免去其太甚閑以禮節適則可矣。今諸王公主駙馬亦陛下之為親愛也。矯枉之道在於厥初鑒誡之義其取不遠使觀過務善居寵思危庶夙夜惟寅聿修厥德經曰:在上不驕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制節謹度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富貴不離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書》曰:制官惟刑警於有位敢有恒舞於宮酣歌於室時謂巫風敢有犭旬於貨色恒於遊畋時謂氵風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遠耆德比頑童時謂亂風惟茲三風十愆卿士有一於身家必喪邦君有一於身國必亡甚可畏也。甚可懼也。伏惟陛下必察而明之必信而觀之有奢僭驕怠者削其祿封樸素修業者賜以車服以勖其心使奉其命臣聞非知之艱行之惟艱。又曰: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伏惟陛下慎之哉!前車之覆實為明證先王之誡可以終吉。若陛下奉伊尹之訓崇傳說之命不作無益以啟私門刑不差賞不濫,則惟德是輔惟仁之懷天祿永終景福是集倘陛下忽精一之德開恩亻幸之門爵賞有差刑法無當則忠臣正士不復談矣。帝善之命中書省重加詳試久之擢拜監察御史。

魏知古為右騎常侍景雲二年睿宗女金仙玉真二公主入道有制各造一觀雖屬季夏盛暑尚營作不止知古上疏諫不納頃之。又進諫曰:臣聞人以君為天君以人為本人安則正理本固則邦寧自陛下剪除凶逆君臨寶位蒼生以為朝有新政今風教頹替日甚一日府庫空虛人力雕弊造作不息官員日增今諸司試及員外簡校等官僅至二千餘人太府之布帛已殫太倉之米粟難給。又金仙玉真等觀造作咸非急務臣先奏請停竟仍未止今歲前水後旱五穀不熟至。若來春必甚饑饉陛下為人父母欲行何道以賑恤之療饑拯溺須及其時。又突厥為患其來日久本無禮義焉有誠信今雖遣使來請結婚豺狼之心首鼠何定弱則卑順彊則驕逆屬草衰月滿弓勁馬肥乘中國饑虛在和親際會倘或窺犯亭鄣國家何以防之臣所論者事甚急切伏願特垂詳察。

韓朝宗為左拾遺睿宗景雲中令諸惡少作乞寒胡戲朝宗上疏諫曰:臣聞之。《傳》曰:辛有過伊川見被髪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為戎乎!其禮先亡矣。後秦晉遷陸渾之戎於伊川以其中國之人習夷狄之事一言以貫百代可知竊惟王公貴人國之藩翰凡所舉措須合典彜今之乞寒濫觴胡俗臣近來聽於物議咸言非古作事不法無乃為戎伏願陛下三思籌其所以。又道路籍籍咸云:皇太子微服親觀此戲。且元良國本蒼生是賴輕此馳驟無能蹶況匈奴在邸繁有徒刺客密發亦何可限或憂卒然奔波掩襲無備邂逅驚擾則憂在不測白龍魚服取困豫。且深可畏也。伏惟陛下愛人治國憂勤庶政令所施為豈徒然耳,豈不以玄象變見疾厲相仍厭甲兵之災助太陰之氣臣誠愚瞽以為無益臣聞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未聞兆亂庶求多福太戊修政桑穀自枯景公善言熒惑退舍彰善伐惡天之道也。伏惟去邪勿疑昭懷以待豈區區末法而能定其休咎哉!帝覽而稱善特賜以中上考。

韋湊為太府少卿太極初睿宗為則天皇后於東都建荷澤寺西京建荷恩寺及金仙玉真公主出家造觀湊上疏曰:臣聞諸。《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然則非財無以建國國之府庫非自殖財還資於人賦斂而制也。人之貲產非自然生勞筋苦骨竭力而致也。人所以甘於征賦者知用之不為私也。資以散人人有何怨。若乃用之,或不節之以非公既盡而厚斂則人不堪命鮮不怨叛矣。歷觀古先有天下者未嘗不以薄賦斂省徭役而興焉征稅重人力殫而滅焉並詳諸載籍列為龜鏡然曩以邊烽驟驚戎幕薦興每應機須頗傾帑藏臣竊計即時庫物如此常用略支一歲殊恐不足而觀寺興工土木所料動至巨萬更空竭之必不支年矣。頃年天下災損流行乏絕稍多申奏相繼每延聖念總令賑恤更加賦稅則人交不堪衣食靡供調斂安出儻邊烽尚警戎虜南牧軍資糧用將何以濟乎!此臣所以深憂也。今營觀寺者蓋謂修德以禳災也。以臣寡聞稽諸史冊人君修德有異,於是昔殷大戊時桑穀生朝七日大拱大戊問伊陟陟曰:臣聞妖不勝德帝其修德大戊懼早朝晏退務撫百姓三年遠方重譯而至者六十國桑穀日枯殷道中興此豈造寺觀哉!宋景公時熒惑守心公召子韋而問焉子韋曰:其禍當君。雖然可移於相公曰:相所與理國家也。曰:可移於人公曰:人死寡人將誰為君乎!曰:可移於歲公曰:歲饑人餓必死為人君而殺其人誰以我為君乎!子韋曰:君有至德之言三天必三賞君今夕星必徙舍君延二十一歲公曰:子何知之對曰:君有三善故有三賞星必三舍舍行七星星當一年君延年二十一矣。果如子韋之言此由仁發於衷亦非造寺觀也。且修德者謂躋萬姓於仁壽不犭旬私於一己任忠直退訁舀諛省賦役也。自陛下御極修之久矣。何災不禳何祥不至而欲忽生靈之重命崇棟宇於空祠適足為憂何益聖德此臣竊為陛下不取也。況道德之宗興乎!玄元皇帝其經曰: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無私故能成其私此乃抱素守真薄已厚物轉稅節用清凈無為之旨也。今欲困人弊國峻宇雕墻思竭輸飾窮壯麗以希至道其可得乎!近古以來修黃老術者漢之文景豈造寺觀乎!惟寡欲清心愛人省費而時康俗阜海內晏然此得之矣。秦始皇規一身之樂忘神器之危銳意神仙將圖羽化此失之矣。伏願陛下究道家之旨備不虞之機緩非急之作務實府庫以育黎則寶祚愈隆寰瀛永久矣。臣伏見敕停金仙玉真兩觀以救農時可謂為得矣。今承使司市木仍舊。又大修觀內所費不停國用將空何以克濟支度一失天下不安帝覽而善之。

嚴挺之為左拾遺太極二年二月睿宗詔三日三夜禦安福門以觀酺樂挺之上疏諫曰:微臣竊惟陛下應天順人發號施令躬親大禮昭布鴻澤孜孜庶政業業萬幾蓋以天下心為心深戒安危之理以成堯舜禹湯之德教也。奈何親禦城門以觀大酺累日兼夜臣愚竊所未喻夫酺者因人所利合醵為歡無相奪倫不致靡弊。且臣卜其晝史冊攸傳君舉必書帝王重慎今乃暴衣冠於上路置妓樂於中宵雜鄭衛之音縱娼優之樂陛下還淳復古宵衣旰食不矜細行恐非聖德所宜臣以為一不可雖則警夜伐鼓通晨以備非常古之善教陛下不深惟戒慎輕違動息重門弛禁雜合多徒儻有躍馬奔車流言駭叫一塵聽覽有累宸衷臣以為二不可。且一人向隅滿堂不樂一物失所納隍增慮陛下以北宮多暇西墉臨青春日長已積埃塵之弊紫微漏永重窮歌舞之樂儻令有司跛倚下人幾倦以陛下近猶不恤而況於遠乎!聖情攸聞,豈不凜然祇畏臣以為三不可。且元正首祚大禮頻光百姓咸謂業盛配天功垂曠代今陛下恩似薄於眾望酺則過於往年王公貴人各承微旨州縣坊曲競為課稅籲嗟道路貿易家產損萬人之力營百戲之資適欲同其歡而乃遺其患復令兼夜人何以堪臣以為四不可。《書》曰:罔嗛弗百姓以從已之欲況自去夏霖滯經冬亢旱農不收成市有騰沸損其實崇其虛馳不急之務擾方春之業前代聖主明王忽於微細而成過患者多矣。陛下,豈可效之哉!伏望晝則歡娛暮令休息要期兼夜恐無益聖明惟陛下裁擇帝納其言而止。

●卷五百四十六

○諫諍部·直諫第十三

唐韓思復為諫議大夫開元初山東蝗蟲大起姚崇為中書令奏遣使分河南北諸道殺蝗蟲而埋之思復以為蝗是天災當修德以禳之恐非力所剪滅上疏曰:臣聞河南河北蝗蟲頃日更益繁熾經歷之處苗稼都損今漸飛向西遊食至雒使命來往不敢昌言山東數州甚為惶懼。且天災流行埋瘞難盡臣望陛下悔過責躬發使宣慰損不急之務召至公之人上下同心君臣一德持此誠實以答休咎前後驅蝗使等伏請糸停書云:皇天無親惟德是輔人心無常惟惠之懷不可不收攬人心也。帝深然之出思復疏以付崇崇乃請遣思復往山東簡視蝗蟲所損之處及還具以實奏。又請令監察御史劉沼重加詳覆沼希崇旨意遂笞撻百姓回改舊狀以奏之由是河南數州竟不得損免思復遂為崇所擠出為德州刺史。

皇甫憬為陽翟尉開元初監察御史宇文融請簡察偽濫逃戶憬上疏曰:臣聞知者千慮或有一失愚夫千計亦有一得。且無益之事繁則不急之務眾不急之務眾則役數役數則人疲人疲則無聊生矣。是以太上務德以靜為本其次化之以安為上但責其疆界嚴其提防山水之餘即為見地何必聚人阡陌親遣括量故奪農時遂令受弊。又應出使之輩未識大體所由殊不知陛下愛人至深務以勾剝為計州縣懼罪據牒即徵逃亡之家鄰保代出鄰保不濟。又使更輸急之則都不謀生緩之則憲法交及臣恐逃逸從此更深至如澄流在源止沸繇火不可不慎今之具寮向逾萬數蠶食府庫侵害黎人國絕數載之儲家無經月之蓄雖其厚稅亦不可供戶口逃亡莫不繇此縱使伊臯申術管晏陳謀豈息茲弊。若以此給將何以堪雖東海南山盡為粟帛亦恐不足豈括田稅容能周給也。左拾遺楊相如上言咸陳括為不便玄宗方委任融侍中源乾祐及中書舍人陸堅皆贊成其事乃貶憬為盈州尉。

柳澤開元二年為殿中侍御史嶺南監選使會市舶使右衛威中郎將周慶立波斯僧及烈等廣造奇器異巧以進澤上書諫曰:臣聞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是知見欲而心亂必矣。竊見慶立等雕鐫詭物制造奇器用浮巧為珍玩以譎怪為異寶乃理國之所巨蠹聖王之所嚴罰紊亂聖謀汨ル彜典昔露臺無費明君尚,或不忍象箸非多忠臣猶。且憤嘆王制曰:作異服奇器以疑眾者殺月令曰:無作氵巧以蕩上心巧謂奇伎怪好也。蕩謂惑亂情欲也。今慶立皆欲求媚聖意搖蕩上心。若陛下信而使之是宣奢氵於天下必。若慶立矯而為之是禁典之無赦也。陛下即位日近萬邦作孚固宜昭宣菲薄廣敷節儉則萬姓幸甚崔向為右補闕開元七年上疏曰: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況居大寶之位也。哉!陛下宜保萬壽之體副三靈之望安可輕出入重盤遊乎!天子三田前古有訓豈唯為乾豆賓客庖廚者哉!亦足以閱兵講武誡不虞也。詩美宣王之田徒禦不驚有聞無聲謂畋獵時人皆銜枚有言聞而無訁宣訁華也。又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謂悉驅禽獸順其左右之宜以安待王射也。則知大綏將下亦有禮焉側聞畋於渭濱有異,於是六飛馳騁萬騎騰躍沖翳薈蹴蒙籠越斬險靡榛叢紅塵坐白日將暗毛群擾攘羽族繽紛左右戎夷競申驍勇攢鏑亂下交刃霜飛而降尊亂卑爭捷於其間,豈不殆哉!夫環衛而居暴客攸侍清道而出行人尚驚如有墜駕之虞流矢之變獸暴則摶鳥搏則忄矍陛下復何以當之哉!靜言思之臣深為陛下戰忄栗也。《書》曰:不畏入畏。又曰:從諫則聖惟陛下深思遠慮以誡後圖則其天下孰不幸甚吳兢為太子左庶子玄宗東封多射獵兢諫曰:陛下,爰自雒邑將告禪岱宗行經數州屢以畋獵為事伏恐外荒之攸漸誠非致理之所急況陳封告成禮容甚大伏願罷此畋遊之事克備文物之儀。又貞觀時太宗文皇帝凡有巡幸則忄專選識達古今之士以在左右每至前代興亡之地皆問其所繇用為鑒誡伏願陛下遵而行之則與夫騁奔馬於澗谷要狡獸於叢林不慎垂堂之危不思馭朽之變安可同年而較其優劣。

施敬本為右補闕開元十六年五月六日唐昌公主出降有司進儀註於紫宸殿行五禮敬本與右拾遺張ピ左拾遺李銳等連名上疏曰:竊以紫宸殿者漢之前殿周之露寢陛下所以負黼扆正黃屋饗萬國朝諸侯人臣至敬之所猶玄極可見不可得而升也。昔周女出降於齊而以魯侯為主但有外館之法而無露寢之事今欲紫宸殿會禮即當人臣攝行馬入於庭醴升於牖主人授幾逡巡紫座之間賓使就筵登降赤墀之地。又據主人辭稱吾子有事至於寡人之室言詞僭越事理乖張既黷威靈深虧典制其問名納采等並請權於別所玄宗納其言移於光順門外設次行禮。

裴耀卿為尚書左丞相開元二十四年特進蓋嘉運破突騎施立功還詔加河西隴右兩節度使仍令經略吐蕃嘉運既承恩寵日夕酣宴不時赴軍耀卿密上疏曰:伏見蓋嘉運立功破賊更委兩軍以勇果之才承戰勝之勢吐蕃小醜不足殲夷然臣近日與其同班觀其舉措精勁勇烈誠則有餘言氣矜誇恐難成事莫敖狃於蒲騷之役舉趾稍高春秋書之以為懲誡恐其有驕敵之色臣竊憂之入秋防邊日月稍逼接封人吏須識其宜今將撫邊軍未言發日。若臨事始去人吏未諳雖決在一時恐非制勝萬全之道況兵未訓練不知禮法人未懷惠士或生心求其忘性命於一時憚嚴刑於少選縱威逼而進因而立功恐非師出以律久長之義。又萬人性命決在將軍不得已而行之鑿凶門而即路今酣宴朝夕優渥有餘亦恐非愛人憂國之意不可不察。若不可回緩即望速遣進途仍乞聖恩勖以嚴命疏奏玄宗乃促嘉運赴軍竟以無功而還。

梁鎮為昭應令代宗廣德二年道士李國禎以道術見因奏皇室仙系宜修崇靈跡請於昭應縣南三十里山頂置天華上宮靈臺大地婆父三皇道君大古天皇中古伏羲媧皇等祠堂並置灑掃宮戶一百人。又於縣之東義扶谷故湫置龍堂並許之時歲饑荒人甚不安鎮上奏曰:臣聞國以人為本害其本則非國神以人為主虐其主則非神故昔之聖王所以極陳理道明著祀典將愛其人而慎用其材力敬其神而虔恭於祠祭故神享其明德而降之福人受其大賚而盡其力然後神人以和而國家可保也。一昨蟊賊作孽水旱為災雖王畿皆遍而臣縣最苦此則神之不能禦大災也。明矣。又何力於陛下而得烈其祀典哉!且以殘弊之餘當凶荒之歲丁壯素出家入仕羸老方飛芻兌粟今但供億王事已不堪命更奔走鬼道何以聊生臣。又聞天地之神尊之極者掃地可祭精意可饗陛下亦何必廢先王之典崇俗巫之說走南畝之客殺東鄰之牛而後冀作非妄之福陛下雖欲為人祈福福未至而人已困矣。其不可一也。陛下不視昔者有道之君至德之後何不卑宮室菲飲食恭已以遂萬物之性哉!陛下今違神亭育之心竭人疲困之力如是。又何從而致其福哉!此。又不可二也。又陛下宗廟之敬極矣。尚無一月三祭之禮今此獨為則宗廟之靈將等以親У較以厚薄陛下。又何以言哉!此。又不可三也。又大地婆父祀典無文言甚不經義無可取。若陛下特與大地建祖宗之廟必上天貽向背之責陛下。又何以為詞哉!此其不可者四也。夫湫者龍之所居也。龍得水則神無水則螻蟻之匹也。故知水存則龍在水竭則龍亡此愚智之所以同知也。今湫竭亦久龍安所存陛下。又崇飾祠宇豐潔奠為去龍之穴破生人之產人。且怨矣。神何歆哉!此。又不可五也。其道君三皇五帝則兩京及所都之處皆建宮觀祠廟時設齋醮饗祀國有彜典官有常禮蓋無闕失矣。又何勞神役靈此。又不可六也。臣稽先王典禮觀前聖之軌躅休咎豐凶災祥禍福必至帝王五事不在山川百神此。又不可七也。臣伏察此弊頗知其繇蓋以道士李國禎等動眾則得人興工則獲利祭祀則受胙主執則有權是以鼓動禁中熒惑天聽逾越險阻負荷粢盛以日系年無時而息曾不課神功力空止竭人膏血以使人神胥怨災孽並生罔上害人左道亂政原情定罪非殺而何臣昨受命之時承聖旨務要安緝許逐權宜誠願沈鄴縣之巫安流弊之俗其所興兩祠土木之功丹青之役灑掃之戶謹明宣旨並亦權宜停訖人吏百姓等知陛下以從善為心嫉惡為務蠲除不急革煩苛皆訁宣呼於庭忭躍於路所徵糧糗無不樂輸臣伏以國禎等並交結中貴狡蠹成性臣雖忘身許國不懼讒構終恐賄及豪右復為奸惡其國禎等見具狀推勘如獲贓狀伏望許臣徵收便充當縣郵館本用其湫既竭不可置祠堂。又不可當為大地建立祖宗廟臣並請停其三皇道君天皇伏羲女媧等既先各有宮廟望請並於本所依禮齋祭上從之。

姚南仲為右補闕大歷中將葬貞懿皇后代宗恩寵所屬令繕陵寢邇章敬寺後當遊行幸近地左右莫敢言者南仲上疏曰:伏聞貞懿皇后今於城東章敬寺北以起陵廟臣不知有司之請乎!陛下之意乎!陰陽家流之希旨乎!愚以為非所宜也。謹具疏之伏願暫留天眷而省察焉臣聞人臣宅於家君主宅於國今夫長安城陛下皇居也。其可穿鑿興動而建陵墓於其側乎!此非所宜一也。夫葬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是以古帝前王葬后妃莫不馮丘原遠郊郭今則西甫宮闕南逼康莊。若使近而可見歿而復生雖在西宮待之。且何如骨肉歸土魂無不之章敬之北竟何所益示之兆庶則彰溺愛垂之萬代則累明德此非所宜二也。夫帝王者居高明燭幽滯先皇所以因龍首建望春蓋為此今。若起陵目前動傷宸慮天心一傷數日不平。且匹夫向隅滿堂為之不樂萬乘不樂人其可歡心乎!又暇日歌鐘於內此地皆聞此非所宜三也。伏惟貞懿皇后坤德配天母慈逮下陛下所以切軫旒扆以久俟蓍龜始謚之以貞懿終待之以襄近臣竊惑焉非所以稱述後德光被下泉也。今國人皆曰:貞懿皇后之陵邇於城下者主也。上將日省而時望焉斯有損於聖德無益於貞懿將欲寵之而返辱之此非所宜四也。凡此數事實黯大猷天下咸知伏惟陛下熟計而取其長也。陛下方將偃武靖人一誤於此其傷實多臣恐君子是非史官貶褒大明忽虧於掩蝕至德翻後於堯舜不其惜哉!今指事尚遙改卜何害抑皇情之殊眷成貞懿之美號天下幸甚代宗覽表嘆息立從其議賜緋魚袋特加五階宣付史臣。

郇模晉州人以麻辮髪持竹籠及葦席哭於東市人問其故對曰:有三十字請獻於上。若無堪便乃以竹籠貯屍棄之於野京兆府以聞代宗即詔見賜衣館於禁內客省其獻三十字一字論一事其要者團字監字團者請罷諸州團練使也。監者請罷諸道監軍使也。

顏真卿為簡校刑部尚書知省事永泰中元載引用私黨懼朝臣論奏其短乃請百官凡欲論事皆先白長官長官白宰相然後上聞真卿上疏曰:御史中丞李進等召百寮傳宰相語稱奉進上緣諸司官奏事頗多朕不憚勞但所奏多挾私讒毀自今論事者諸司官皆須先白長官長官白宰相宰相定可否然後奏聞者臣自聞此語已來朝野囂然人心莫不衰退矣。何則諸司長官皆達官也。言皆專達於天子也。郎官御史者陛下腹心耳目之臣也。故其出使天下事無巨細得失皆令訪察回日奏聞以明四目達四聰也。今陛下欲自屏耳目使不聰明則天下何則焉詩云:營營青蠅止於棘讒言罔極交亂四國以其能變白為黑變黑為白也。詩人深惡之。故曰:取彼訁替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則夏之伯明楚之無極漢之江充皆讒人也。孰不惡之陛下惡之深得君人之體矣。陛下何聽其言虛誣者則讒人也。因誅殛之其言不虛誣者則正人也。因獎勵之陛下舍此不為使眾人皆謂陛下不能明察倦於聽覽以此為辭其諫諍臣竊為陛下痛惜之臣聞太宗勤於聽覽庶政以理故著司門式云:其有無門籍人有急奏者皆令監門司與伏家引奏不許關礙所以防擁蔽也。並置立伏馬二匹須有乘騎便往所以平天下正用此道也。天寶已後李林甫威權日盛群臣不先諮宰相輒奏事者不過仍以他故中傷猶不敢明約百司令先白宰相。又閹官袁思藝日宣詔至中書玄宗動靜必告林甫先意奏請玄宗驚喜。若神以此權柄恩寵日甚道路以目上意不下宣下情不上達所以漸致潼關之禍皆權臣誤主不遵太宗之法故也。陵夷至於今日天下之蔽盡萃於聖躬豈陛下招致之乎!蓋其所從來者漸矣。自艱難之初百姓尚未雕弊太平之理立可便致屬李輔國用權宰相專政遞相姑息莫肯直言大開三司不安反側逆賊落將士比走党項合集土賊至今為患偽將更相驚恐因思明危懼扇動卻反。又令相州敗東都玄沒先帝為此憂勤至於損壽臣每思之實痛切心骨今天下兵戈未戢瘡瘠未平陛下豈得不日聞讜言以廣視聽而欲頓隔忠讜之路乎!臣竊聞陛下在陜州時奏事者不限貴賤務廣聞見乃堯舜之事也。凡百臣庶以為太宗之理可翹足而待也。臣。又聞君子難進而易退繇此言之朝廷開不諱之路猶恐不語況懷厭怠令宰相宣進止使御史臺作條目不令直進從此人必不敢奏事則陛下聞見只在三數人耳目天下之士方鉗口結舌陛下後見無人奏事必謂朝廷無事可論豈知懼不敢進即林甫國忠復起凡百臣庶以為危殆之期。又翹足至也。如今日之事曠古未有雖李林甫楊國忠猶不敢公然如此今陛下不早覺悟漸成孤立後縱悔之無及矣。臣實知忤大臣者罪在不測不忍孤負陛下無任懇迫之至其激切如此,於是中人爭寫內本布於外。

為金吾將軍建中初德宗於廟堂別置三司以決庶獄爭者輒擊登聞鼓上疏曰:夫諫鼓謗木之設所以達幽枉延直言今輕猾之徒援桴鳴鼓始動天聽竟因纖微。若然者安用吏理乎!帝然之悉歸有司。

權德輿為左補闕時貞元中裴延齡以巧亻幸判度支自司農少卿遷戶部侍郎仍判度支德輿上疏曰:臣伏以爵人於朝與眾共之況經費之司安危所系延齡頃自權判逮今旬歲不稱之聲日甚於初群情眾口訁宣於朝市不敢悉煩聖聽今謹略舉所聞多云:以租賦正額支用未盡者便謂之剩利以為己功。又重破官錢買常平先所收市雜物遂以再給估價用充別貯利錢。又云:邊上諸軍皆至懸闕自今秋以來並不支糧伏以疆場之事所虞非細誡誠聖謨前定終事切於有司陛下必以延齡孤貞獨立為時所抑醜正之黨結此流言何不以新收剩利徵其本末令分析條奏。又擇朝賢信臣與中使一人巡覆邊軍察其資儲有無虛實儻延齡授任已來精意勤力每事省約別收羨餘至於正數各有區別。又邊軍儲蓄猶可支身自斂怨為軍國惜費自宜更加優獎以洗群疑明書厥勞昭示天下如或言者非謬罔上實多豈以邦國重務委之非據臣職在諫曹合采群議正拜已來今已旬日道路云:云:無不言此豈京師士庶之眾愚智之多合而為黨共有讎疾陛下似宜稍回聖鑒俯察群心是時拾遺王仲舒亦抗疏論之。

許孟容為給事中上疏曰:臣竊謂陛下數月來齋居損膳為兆庶心禱。又敕有司走於群望祈於百神而密雲不雨首種未入豈觴牢有闕巫祝非誠為陰陽適然豐歉前定何聖意精至甘澤未答也。臣歷觀自古天人交感未答者未有不繇百姓利病之急者切者邦家教令之大者遠者京師是萬國所會強弱枝者自古通規其一年稅錢及地稅出入一百萬貫臣伏冀陛下即日下令全放免之其次三分收二。且使旱涸之際更免流亡。若播種無望徵斂如舊則必愁怨遷徙不顧墳墓矣。臣愚以為德音一發膏澤立應變災為福期在斯須戶部於收掌錢非度支歲計本防緩急別用今此炎旱直支一百餘萬貫代京兆百姓一年差科實陛下巍巍睿謀天下鼓舞歌揚者也。復更省察庶政之中有流移征防當還而未還者徒役禁錮當釋而未釋者逋懸饋送當免而未免者沈滯郁抑當伸而未伸者有一於此則特降明命令有司條例三日內奉奏其當還當釋當免當伸者詔下之日所在即時施行臣愚以為如此而神不監歲不稔古未之有疏寢不報。

穆質為給事中元和初掌賦使院多擅禁系戶人而有笞掠至於死者質乃論奏鹽鐵轉運司應決私鹽系囚須與州府長吏監決自是刑名畫一四年鎮州王承宗叛憲宗用內官吐突承璀為招討使質率同列伏閣論奏言自古無以中官為將帥者憲宗雖改其名心頗不悅尋改質為太子左庶子。

獨孤郁為左補闕元和四年鎮州王承宗拒命詔以左神策護軍中尉左衛上將軍吐突承璀為左右神策河中河陽浙西宣歙等道赴鎮州行營兵馬招討處置等使帝御延英殿對度支使李元素鹽鐵使李鄘京兆尹許孟容御史中丞李夷簡諫議大夫孟簡給事中呂元膺穆質等及郁皆言中官吐突承璀不可以統師。且非舊制郁言尤激切翌日乃削承璀河陽浙西宣歙四道兵但充鎮州已來招討宣慰等使時論諫者皆以為中外任殊承璀不宜戎招討至是改處置為宣慰猶存招討之名。

孟簡為諫議大夫鎮州王承宗阻兵下詔誅伐以中貴人吐突承璀為行營招討處置等使宰臣裴陳奏以為中官不宜統兵言未允納簡與呂元府許孟容李夷簡穆質等上疏抗論。又偕詣延英面陳不可之狀遂退改承璀使號簡在諫署三年言論切正繇是出為常州刺史。

裴度為御史中丞先是五防小使每歲冬以鷹犬出近畿習狩謂之外按宣徽院供奉官為其使領數百或有恃恩恣橫郡邑驚擾皆厚禮迎犒之恣其所便止舍私邸百姓畏之如冠盜每留旬月方更其所元和九年冬裴寰為下封令嫉其暴橫但據名供饋使處公館杜其侵擾使者歸或訁替寰有慢言上大怒將以下不敬論宰臣於延英懇救理之帝怒不解及出逢度將入元衡等謂曰:裴寰事上意不聞恐不可論度唯唯而入抗陳其事謂寰無罪帝愈怒曰:如卿言裴寰無罪則當決五防小使小使無罪則當決裴寰度曰:誠如聖旨但以裴寰為令長愛惜陛下百姓如此,豈可罪之帝怒稍解初令書罰翌日釋之放歸本縣視事焉。

為左補闕兩河用兵憲宗寵任內官有至專兵柄者。又以內官充館驛使有曹進玉者恃恩暴戾遇四方使多倨有至ㄏ辱者宰相李吉甫奏罷之及淮西用兵使復以內官為使上疏曰:館驛之務每驛皆有專官畿內有京兆尹外道有觀察使刺史叠相監臨臺中。又有御史充館驛使專察過闕伏知近有敗事上聞聖聰但明示科條督責官吏據其所犯重加貶黜敢不惕懼日夜勵精。若令宮闕之臣出參館驛之務則內臣外事職分各殊切在塞侵官之源絕出位之漸事有不便必誡於初令或有防不必在大儻掃靜妖氛之日開太平至理之風澄本正名實在今日言雖不用帝意嘉之為起居舍人時憲宗垂意方士既得柳泌益信金丹藥石之說推心服之無疑焉抗疏曰:臣聞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共天下之樂者饗天下之福故上自黃帝顓頊堯舜禹湯及文王武王咸以功濟生靈德配天地故皆報之以上壽垂祚於無疆伏見陛下以大孝安宗廟以至仁貴黎元自踐祚以來積代之妖凶開削平之洪業而。又禮敬宰輔待以終始內能大斷外寬小故夫此神功聖化皆自古聖王明君所不及今陛下躬親行之實光映千古矣。是則天地神祇必報陛下以山嶽之壽宗廟聖靈必福陛下以億萬之齡四海蒼生咸祈陛下以覆載之永自然萬靈保祐聖壽無疆伏見自去年以來諸處頻薦藥術之士有韋山甫柳泌等或更相稱引迄今薦送漸多臣伏以真仙有道之士皆匿其名姓無求於代潛遁山林滅影雲壑恐人見之懼人聞之肯幹謁公卿自鬻其術哉!所有誇藥術者必非知道之士咸為求利而來自言飛煉為神以誘權貴賄賂大言怪論驚聽惑時及假偽敗露曾不恥於逃遁如此情狀,豈可深信其術親餌其藥哉!《禮》曰:夫人食味別聲被色而生者也。春秋。《左傳》曰:味以行氣氣以實誌。又曰: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宰夫和之齊之以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夫三牲五穀稟自五行發為五味蓋天地生之所以養人也。是以聖人節而食之以致康強逢吉之福。若夫藥石者前聖以之療疾蓋非常食之物況金石皆含酷烈熱毒之性加以燒治動經歲月既兼烈火之氣必恐難為防制。若乃遠征前史者則秦漢之君皆信方士如盧生徐福欒大李少君其後皆奸偽事發其藥竟無所成事著。《史記》、《漢書》皆可驗視。《禮》曰:君飲藥臣先嘗之臣子一也。臣願所有金石煉藥人及所薦之人皆先服一年以考其真偽則自然明驗矣。伏惟元和聖文神武法天應道皇帝陛下合日月照臨之期稟乾元利貞之德崇正。若指南受諫如轉規是必發精金之刃斷可疑之網所有藥術虛誕之徒伏乞特賜罷遣禁其幻惑使浮雲盡徹朗日增輝道化侔羲農悠久配天地實在於此矣。伏以貞觀以來左右起居有褚遂良杜正倫呂向韋述等咸能竭其忠誠悉心規諫小臣謬參侍從職奉起居侍臣之中最近左右。《傳》曰:近臣盡規則近侍之臣上達忠款實其本職也。疏奏貶為江陵令。

韓愈為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憲宗命中使領禁兵迎護鳳翔法門寺釋迦牟尼佛指骨至京王公士庶瞻禮舍施如恐不及百姓有廢業竭產燒頂灼臂而去供養者。又有閭肆惡子不苦焚烙之痛譎言供養而其肌膚繇是佛骨所在往往盜發既擒獲或鄉之自灼者農人多廢東作奔走京城愈上疏極諫曰:臣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後漢時始流入中國上古未嘗有也。昔黃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歲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歲顓頊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歲帝嚳在位七十年年百五歲帝堯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歲帝舜及禹年皆百歲此時天下太平百姓安樂壽考然而此時中國未有佛也。其後殷湯亦年百歲湯孫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書史不言其年壽所極蓋亦俱年不減百歲周文王九十七歲武王九十三歲穆王在位百年此時佛法亦未至中國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漢明帝時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後亂亡相繼運祚不長宋齊梁陳元魏以下事佛漸謹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後三度舍身施佛宗廟之祭不用牲牢盡日一食止於菜果其後竟為侯景所逼餓死臺城國亦尋滅事佛求福反更得禍繇此觀之佛不足信事亦可知矣。高祖始受隋禪則議除之當時群臣材識不遠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闡明聖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嘗恨焉伏惟睿聖文武皇帝陛下神聖毅武數千百年以來未有倫比即位之初不許度人為僧尼道士。又不許創立寺觀臣嘗以為高祖之志必行於陛下之手今縱未能即行,豈可恣之轉令盛也。今聞陛下令群僧迎佛骨於鳳翔禦樓以觀舁入大內。又令諸寺遞迎供養臣雖至愚必知陛下不惑於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豐年之樂犭旬人之心為京都士庶設詭異之觀戲玩之具耳安有聖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難曉茍見陛下如此將謂真心信佛皆云:天子大聖猶一心敬信百姓微賤於佛豈合更惜身命所以焚頂燒指百十為群解衣錢自朝至暮轉相仿亻效惟恐後時老少奔波棄其業次。若不即加禁遏更歷諸寺必有斷臂臠身以為供養傷風敗俗傳笑四方非細事也。佛本夷狄之人與中國言語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情假如其身尚在奉其國命來朝京師陛下容而接之不過宣政一見禮賓一設賜衣一襲衛而出之於境不令惑於眾也。況其死已久朽枯之骨凶穢之餘豈宜以入宮禁孔子曰:敬鬼神而遠之古之諸侯行吊於國尚令巫祝先以桃茢衤除不祥然後進吊今無故取穢朽之物親臨視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舉其罪臣實恥之乞以此骨出付有司投諸水火永絕根本斷天下之疑絕後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聖人之所作為出於尋常萬萬也,豈不盛哉!,豈不快哉!佛如有靈能作禍福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監臨臣不怨悔。

李渤為戶部員外郎將皇甫钅專作相剝下以希旨會陳許節度使郗士美卒令渤充吊祭使路次陜西渤上疏曰:臣自出使力求利病竊知渭南縣長源鄉本有四百戶今才四十餘戶閿鄉縣本有三千戶今才有一千餘戶其他州縣大略相似其弊所自起於攤逃約十家內一家逃亡即攤賦稅使九家共出稅額長定有逃即攤似投石井中不到底不止攤逃之弊戶不盡不休此皆聚斂之臣競剝下以奉上唯思竭澤不慮無魚伏乞詔書絕其攤逃以見在戶家產錢數為定其餘有欠。且特恩免之計不數年人必歸於農矣。夫農者國之本本立然後可以議太平。若不繇此而云:太平者是佞邪之臣也。伏乞陛下察而逐之疏奏仍具狀申中書門下。又言道途不修驛馬多死憲宗覽疏驚異即以飛龍馬數百匹付畿內諸驛渤既以章疏切直大忤時宰謝病東歸徙為江州刺史張平叔判度支奏徵久遠逋懸渤在州上疏曰:伏奉詔敕云:度支使奏令臣設計徵填當州貞元二年逃戶所欠錢四千四百一十貫臣當州管田二千一百九十七頃今已旱死一千九百頃有餘。若更勤犭旬度支使所為必懼史官書陛下於大旱中徵三十六年前逋懸臣任刺史罪無所逃臣既上副聖情下不忍鞭笞黎庶不敢輕離符印特乞放臣歸田遂下詔云:江州所奏實為懇誠。若更抑為必難務濟所訴逋欠宜令特放長慶三年為諫議大夫敬宗沖年即位坐朝常晚一日入ト久不坐殿群臣候立紫宸門外有耆年衰病者幾將傾仆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拜疏陳論今坐益晚是諫官不能回人主之意渤之罪也。請先出ト待罪於金吾仗語次喚仗乃止遷給事中來年大赦改元中官毆鄠縣令崔發於金雞竿下渤上疏曰:縣令不合拽中人中人不合毆禦囚其罪一也。然縣令所犯在恩前中人所犯在恩後中人事至於此是朝廷馴致使然。若不早正刑法臣恐夷狄於四方之歸還者各傳其言竊恐慢易之心浸萌於此楊虞卿為監察御史穆宗即位初頻遊幸虞卿上疏諫曰:臣聞鳶鵲遭害則仁鳥逝誹謗不誅則良言進況詔旨勉諭許陳愚誠故臣不敢避誅死竊聞堯舜受命以天下為憂而未聞以位為樂也。況北虜猶梗西戎未賓西河之瘡瘠未平五嶺之妖氛未解生人之疾苦盡在朝廷之制度莫修邊儲屢空國用猶屈固未可以高枕無虞也。陛下初臨御宇有憂天下之志恒日延輔臣公卿百執事垂聽而問造膝以求使四方內望有所觀焉今自聽政以來六十日矣。八開延英獨三數大臣仰龍顏承聖問其餘侍從詔誥之臣偕入而偕出何足以聞政事哉!諫臣盈庭忠言未聞於聖聽臣實羞之蓋繇主恩尚疏而眾正之路未啟也。夫公卿大臣宜朝夕見天子論道賜與從容則君臣之情相接而理道備聞矣。方自宰臣以下四五人時得頃刻侍坐天威不遠鞠躬隕越隨旨上下無能往來此繇君太尊臣太卑故也。自公卿以下雖歷踐清地曾未祇奉天卷以承下問郁塞正路偷安幸門況陛下神聖如五帝臣下莫能望清光所宜周遍顧問惠其氣色使支體相輔君臣無間陛下求理於公卿公卿求理於臣輩自然上下孜孜相問使進忠。若趨利論政。若訴冤如此而不聞過失不致平者未之有也。自古帝王居位思安之心不相殊居安慮危之心不相及故不得皆為聖帝明王小臣疏賤豈宜及此獨不忍冒榮偷祿以負聖朝伏惟陛下深憐之(帝令中使宣付宰臣云:虞卿所上疏切直可獎後宰臣令狐楚蕭亻免文昌延英奏事因以納諫稱賀)。

趙知微衡山人長慶初上疏曰:臣聞色荒禽荒尚書以為至誡前代失德之主鮮不繇此以致顛危故聲色則忄舀氵心耳蕩神精馳騎則蹈涉傾欹變生衡蹶此前代聖主賢臣最為深誡者也。是以周公作無逸之篇而成王致理漢文冒馳峻之險而袁盎興諫皆事理明切著為格言今陛下嗣守鴻業之初萬方仰聽之際尤資靜慎用副觀聽而旬月以來遊幸未節優戲在側馳驅無度臣是以內則慮深識之賢憂嘆興謗外則恐軼材之獸軫轂可虞伏望遠覽古聖稍息遊玩怡神燕肆目經書求理道於既安播休聲於永代實天下幸甚疏奏帝深嘉嘆之。

李玨為拾遺長慶元年穆宗召寧節度使李光顏徐州節度使李愬赴闕或言欲及重陽節與百寮內宴玨與宇文鼎溫會韋瓘馮藥等上疏曰:臣聞人臣之節本於忠藎茍有所見即宜上陳況臣等為陛下諫官食陛下美祿豈得腹非誠隱孤負恩榮臣聞諸道路不知信否皆云:遣光顏李愬及重陽令節內宴百寮儻誠有之乃陛下親群臣弘德澤之慈旨也。然使以元朔未改園陵尚新雖陛下就易月之期俯從人欲而禮經著三年之制猶服心喪遵同軌之會適去於中邦告遠夷之使未復其誠命遏密弛禁蓋為濟人合宴內庭事將未可夫明主動而為天下則言而為天下法臣恐王言忽降其出如綸茍紊皇猷徒彰直諫臣等是以末死上聞曲突徙薪義實在此其李光顏李愬久統戎旅皆有忠勞今者時當盛秋務切邊冠及至之日陛下降恩召見詢訪才謀褒其舊勛付以疆事如此則與歌鐘錫宴酒食邀歡固不同年而語矣。竊見陛下自臨御以來施號發令無非孝理因心屢形於詔敕行已實感於人倫唯在敬慎威儀保全聖德臣等不敢緘默輒貢狂言懼不允當伏待刑憲是年冬群臣入ト既退諫議大夫鄭覃崔郾補闕辛邱度拾遺韋瓘溫會等廷論得失覃進言曰:陛下即位以來宴樂過多畋遊無度今蕃冠在境緩急奏報不知乘輿所在臣等忝備諫列不勝憂迫伏願稍減遊樂留心政道。又竊聞陛下晨夜匿狎倡優近習之徒賞賜過厚凡金銀貨幣皆出於蒼生膏血不可使無功之人濫沾賜與縱內藏有餘亦乞陛下恭守節儉勿容易而如四方有事得以支用免令有司重斂百姓實天下幸甚帝初訝之顧宰臣蕭亻免曰:此輩何人亻免進曰:諫議大夫鄭覃等帝意稍解謂亻免等曰:朕有過失臣下能犯顏直諫,豈非忠也。又謂覃等曰:允卿所奏宰臣皆蹈舞稱賀既退宰臣復詣延英奏事帝令宣示覃等曰:ト中奏事殊不從容今日已後有事須面論者可於延英請對當與卿等從容講論時久無論諫於內ト者覃等庭諍帝欣然納之中外相賀。

陶居簡不知何許人長慶三年稱處士上疏請用正直去訁舀競穆宗甚嘉之竟不尋訪居簡所在。

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長慶四年七月上。表曰:臣百生多幸獲遇昌期受寄多藩常懼曠職孜孜夙夜上答國恩數年以來災旱相繼罄竭微慮粗免流亡物力之間尚未完復臣伏見今年三月三日赦文常貢之外不令進獻此則陛下至聖至明細微洞一恐聚斂之吏成奸一恐雕瘵之人不勝其弊上疏儉約之德下敷憫惻之仁萬國群鼓舞未息。又奉五月二十三日明詔令訪茅山真隱將欲師處謙守約之道廣務實去華之美雖無人上塞丹詔實率土以偃玄風豈止微臣獨懷忭賀況進獻之事臣子常心雖有敕文不許亦合竭力上貢。且臣之當道本號富饒近年以來與舊頓異貞元中李錡任觀察使日職兼鹽鐵百姓除隨貫出搉酒錢外更置官酤兩重納搉獲利至厚。又訪問當時進奉亦兼用鹽鐵羨餘供獻繁多自後莫及至薛平任觀察使時。又奏置搉酒上供之外頗有餘財軍用之間實為優足自元和十四年七月初三日敕卻停搉酤。又準元和十五年五月七日赦文諸州羨餘不令送使唯有留使錢五十萬貫每年支用猶欠十三萬貫不足常須是事節儉百計充填經費之中偶免懸欠至於綾紗等物猶是本州所出易於方圓金銀非當土所有皆須外市去二月奉宣索子計當銀九千四百餘兩其時進奉貯備銀無二三百兩皆是諸處招商收市此時亦稍優饒悉力上供幸免敗闕。又奉宣索妝具令先造兩具進來昨所造成兩具以當銀一千三百餘兩並是具回今年冬至及來年元日常進器物料內金銀充約計二十具共當銀一萬三千餘兩金一百三十餘兩今續於淮南側近百萬收市旋得旋造星夜就功雖見更求實懼不逮臣。若因循不奏則負陛下任使之恩。若分外誅求。又累陛下慈儉之德伏乞陛下覽前件酤及諸州羨餘之目則知臣軍用偏短本末有繇伏願陛下平見臣奏論必賜詳悉知臣竭愛君守事之節盡納忠罄直之心伏乞聖慈宣令宰臣商議何以遣臣得上不違宣索下不闕軍儲不困疲人不斂物怨前後詔敕並可遵承輒冒宸嚴敢陳丹懇臣不勝戰汗隕越之至時制罷奇珍之獻曾未數月徵貢之詔道路相繼故德裕有是表焉九月。又上。表曰:已緣當道宣索昨已具軍資歲計及近年物力聞奏伏料聖慈必賜省覽。又奉詔更令織定羅紗袍糸及可幅盤修繚綾等一千匹伏讀詔書倍增煌灼臣伏見太宗朝臺使至涼州見名鷹諷李大亮獻之大亮密表陳誡太宗賜詔云:使遣獻之遂不曲順再三嘉嘆載在史官。又玄宗朝令中使至江南采諸鳥至汴州倪。若水抗表上論玄宗亦賜詔嘉納鳥即時皆放。又令皇甫詢於益州織半臂背子琵琶捍撥鏤牙合子等蘇不奉詔書輒自停織太宗玄宗皆不加其罪欣納所陳臣竊以鏤牙至於微細。若水等尚以勞人損德瀝款效忠當聖祖之朝有臣如此豈明主之代獨無其人蓋有位者蔽而不言必非陛下拒而不納。又伏睹四月二十三日德音云:方詔侯伯有位之士無或棄吾謂不可教其有違道傷理犭旬欲懷安面刺廷攻無有隱諱則是以陛下納誨從善道光祖宗不盡忠規過在臣下況立鵝天馬掬豹盤修文彩珍奇只合聖躬自服今所織千匹費用至多在臣愚誠亦所未諭昔漢文廢綈弋之衣元帝罷輕絹之服仁德慈儉至今稱之伏惟陛下近覽太宗玄宗之容納遠思漢文孝元之恭已以臣前表宣示群臣酌臣當道物力所宜更賜節減則海隅蒼生無不受賜臣不勝激切兢惶之至優詔答之許罷進盤修綾一千匹敬宗寶歷二年德裕上疏曰:臣聞道之高者莫。若廣成玄元人之聖者莫。若軒皇孔子昔軒皇問廣成子理身之要可以長久廣成子云: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神必自清無勞子形無搖子精乃可以長生慎守其一以處其和故我修身一千二百歲吾形未嘗衰矣。又云:得吾道者上為皇而下為王玄元語孔子曰: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氵誌是皆無益於子之身吾所告子者是已故軒皇發謂天之嘆孔子興猶龍之感前聖於道不其至乎!伏惟文武大聖廣孝皇帝陛下稽玄祖宗之訓修軒皇帝之術凝神館物色異人將以覿冰雪之姿屈順風之請恭惟聖感必降真仙。若使廣成玄元混跡而至語陛下之道授陛下之言以臣度思無出於此臣所慮赴召者必怪誕之士茍合之徒使物淖水以為小術眩耀邪僻蔽欺聰明如文成五利無一可驗臣所以三年之內四奉詔書未敢以一人塞詔實有所懼臣。又聞前代帝王雖好方士未有服其藥者故。《漢書》稱黃金成以為飲食器則益壽。又高宗朝劉道合玄宗朝孫甑生皆成黃金二祖竟不敢服,豈不以宗廟社稷之重不可輕易此事炳然具載國史以臣微見儻陛下睿慮精求必致真隱唯問保和之術不求餌藥之功縱使必成黃金止可充於玩好則九廟靈鑒必當慰悅寰海兆庶誰不忄心臣輒罄愚衷以礻卑王化輒陳懇款伏積兢惶。

獨孤郎為諫議大夫長慶四年十二月淮南節度使王播以錢十萬貫賂遺恩亻幸求鹽鐵使郎與諫議大夫張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權起居舍人宋申錫補闕韋仁實劉敦儒拾遺李景讓薛延老等十人前一日詣延英抗論其事。

薛延老寶歷初與舒元褒李漢俱為拾遺於ト內諫曰:臣伏見近日除授往往不繇中書進擬或是宣出臣恐自此綱紀浸壞奸邪恣行乞聖恩詳察帝厲聲曰:更有何事元褒進曰:陛下近日修造亦太多帝色變曰:何處修元褒亻免首不能對延老奏曰:臣等是諫臣有所聞即合論奏亦豈知陛下修造之所但見船輦瓦木絕多即知修造不已伏乞稍留聖慮帝曰:所奏知然後各復位議者以為不廢其職。

●卷五百四十七

○諫諍部·直諫第十四

唐張仲方為右諫議大夫敬宗即位詔淮南節度使王播造上已競渡船三十隻播輦船材於京師造作計用半年轉運之費方成仲方詣延英面論言甚懇激帝只令造十隻以進帝。又欲幸華清宮仲方諫曰:萬乘所幸出須備儀無宜輕行以失威重帝雖不從慰勞之。

崔元亮為左散騎常侍文宗太和五年二月晦神策中尉王守澄奏得本軍衛前虞侯豆盧著狀告宋申錫與十六宅漳王謀反。又差人於申錫宅十六宅及市肆追捕胥吏以成其獄三月辛丑敕旨令詔師保僕射尚書丞郎常侍給事諫議舍人御史中丞京兆尹大理卿同於中書及集賢院雜驗北軍豆盧著所告宋申錫反狀翌日壬寅國忌宰相復入中書便赴延英召對應昨日議事官上並召入親自詢訪兩省諫官自常侍以下至午時復於延英請對帝即時召入元亮與給事中李固言諫議大夫王質補闕盧鈞之舒元褒羅泰蔣系裴休竇宗直韋溫拾遺李群韋端符丁居誨袁都等一十四人皆伏於皆下請北軍所告下於中鞫文宗曰:吾已謀於公卿大僚訖卿等。且出元亮固言援引古今辭理懇切玄亮涕泣久之上意稍解乃曰:今即與宰相商議元亮等既退,於是復召宰相入議申錫遂免死貶開州(元亮為右散騎常侍太和中宰相宋申錫為鄭註所構獄自內起京師震懼元亮首率諫官詣延英請對於帝往復數百言帝初不省其諫欲寘申錫於法亮泣奏曰:孟軻有言眾人曰:殺之未可也。卿大夫皆曰:殺之未可也。天下皆曰:殺之然後殺之方寘於法今至聖之人殺一凡庶尚須合於典法況無辜殺一宰相乎!臣為陛下惜天下法不為宋申錫言俯伏嗚咽帝為感寤元亮繇此名重朝廷以疾求為外任宰相以宏農遂其所請及卒中外嘆息)。

王質為諫議大夫太和中王守澄構陷宰相宋申錫文宗怒欲加極法質與常侍崔元亮雨泣切諫請付外推申錫方從輕典質為中人側目執政出為虢州刺史。

蔣系為補闕太和五年七月富平縣有賊李材以名隸右神策軍家富強橫因事強構鄉人斫及墓松柏射殺之法寺斷以殺人論文宗以中人所庇特原其死付京兆府決脊杖二十流靈州,於是系等上疏切諫以李材所坐合處死疏寢不報監決御史柳仲郢奏伏以聖王作憲殺人有必死之令聖帝在上當官無壞法之臣今李材犯殺人之科愚臣備監法之任此賊不死是亂典章臣雖甚微豈敢曠職其李材未敢行決奉敕並準今年五月二十日敕處分監決御史蕭傑。又上表論李材合死尋有敕下京兆府行決杖流不必御史監決其李材竟以不死論。

魏謩為右拾遺太和中前邕管經略使董昌齡枉殺錄事參軍衡方厚坐貶敘州司戶至是量移硤州刺史謩上疏論之曰:王者施渙汗之恩以赦有罪唯故意殺人無赦昌齡比者錄以微效授之方隅不能祗慎寵光恣其枉暴無事專殺事跡顯彰妻孥銜冤萬里披訪及按鞫伏罪貸以微生中外議論以為屈法今。若授之牧守以理疲人則殺人拔擢而冤苦者何伸交紊憲章有乖至理疏奏乃改為洪州別駕教坊副使雲朝霞善吹笛新聲變律深愜上旨自左驍衛將軍宣受兼楊府司馬宰臣奏楊府司馬品高郎官刺史叠處不可授伶官帝意欲授之因宰相對亟稱朝霞之善謩聞之累疏陳論乃改授潤州司馬開成初文宗命於右軍宣取李孝本女子二人入內孝本皇族為御史中丞以罪受誅帝知之取置左右謩上疏諫曰:臣聞治國成家者必資於德義德義不脩則國家必壞故王者以德服人以義使人服使之術其在脩身脩身之道在於孜孜夫一失百虧之戒存乎!久要之源故前王遺言曰:勿以小惡而為之勿以小善而不為斯則懼於漸也。臣。又聞君如日焉顯晦之微人皆所仰照臨之大何以掩藏是以前哲設敢諫之鼓立誹謗之木貴日新其德日聞其過也。陛下自即位以來誕敷文德不悅聲色出後宮之怨婦匹在外之鰥夫洎今十年絕其采納大雅既作淫風不行則上超三皇次出五帝凡百相賀前王比隆斯實天下之幸甚也。臣竊觀近自一兩月已來天卷稍回留神妓樂至於教坊百人二百人選試未已莊宅司收市亹亹有聞昨。又宣取李孝本次女一人遽將入內宗姓不異寵幸何名如此之事皆不益慎修有虧一簣臣竊惟陛下九重之內不得聞之凡此之流大生物論實將乖道理之本徒取塵穢之嫌夫欲人不知不。若不為諺曰:止寒莫。若重裘止謗莫如自脩者也。伏惟陛下照鑒不惑稍抑將來絕其漸門使無怨欲崇千載之盛德去一旦之玩好教坊停息宗女遣還則大正人倫之風深弘王者之體昔漢光武坐側設列女屏風時宋宏正色諫曰:未有好德如好色者光武因為徹之謂宏曰:聞義有改可乎!弘曰:陛下進德臣不勝其喜前史以為美言今陛下奈何不思宋弘之諫而欲居光武之下乎!臣竊不願也。職當規諫敢盡血誠伏地叩頭昧死陳達疏奏上遂出孝本之女高元裕為御史中丞時開成四年左神策軍護軍中尉仇士良奏得百姓趙倫狀告造妖賊賀蘭進興並徒黨五十九人妄說禍福附會讖書欲謀大逆軍司追捕推勘各得狀款文宗慮冤濫召於宣和殿親自鞫問然付軍司令於東市狗脊嶺集眾斬決元裕上疏其略曰:伏以左神策軍所推妖囚訪聞其徒結黨聚眾恣為凶狡合就嚴刑臣亦料軍中推窮必得情實然獄宜公共刑貴正名今刑部大理皆是陛下掌獄之官都不關知便成其獄三尺之法無所憑依伏乞以元惡三人付大理寺重加覆問。若無同異便正刑書則凡在中外皆知事歸有司不廢彜典彰陛下慎刑之意快兆人共棄之心臣忝風憲得議刑政事關國體不敢不論疏入未報起居舍人魏謩上疏曰:臣伏聞傳說官中捕捉造妖徒黨在外人情洶洶深所不安恐涉詿誤之嫌或緣愛憎而起況事出軍鎮未經臺府咸懷斯懼遞不保生滋蔓儻深為患不小今切在早去枝葉不遺蔓延嗚呼如事系軍人即委軍中推勘如名該百姓宜從府縣鞫尋冀各盡情免稱冤死臣伏以當今聖代不宜有陷平人如罪狀昭然始可從法其間輕重須有等差臣竊知陛下近對法官必將訪獄臣伏想此際官吏,豈能直言如能直即皆戴胄之守職也。且獄不在有司推劾法官亦焉得細知伏以陛下愛育生靈不欲一物失所此則事關刑戮不可輕易處置臣深慮旦夕詔下忽有冤人既當發生之時切要審令詳覆成陛下好生之德契前哲恤刑之心伏請重敕法司再令疏理豈惟全其大體異不紊於刑章疏奏上遽降中使宣令。且停斬決詔軍司所推鞫妖賊賀蘭進興等五十九人昨令宰司詳覆推狀款驗節目並無參差緣是妖逆之徒不同尋常刑獄便令裁斷異免停留今高元裕及魏謩等論奏請付法司覆問重慎刑辟與眾棄之斯亦舊章雅當依允其妖賊徒黨除白身及官健四人依前軍中及狀內推勘餘並宜付御史臺重覆限三日內聞奏翌日臺司奏差侍御史王初重覆與軍中所申無差遂依前敕處置先是藍田縣百姓賀蘭進興聚集鄉村百姓為念佛會因之妄有妖語軍鎮捕捉橫及無辜以要財賄貧者多至自誣及付臺之後皆望有所申明然而推官怯懾迎風聽從不敢異同其事人皆惜之。

韋力仁為諫議大夫開成三年閣內奏曰:臣伏見軍家捉錢事侵府縣軍司與府縣各有區別今富商大賈名隸軍司著一紫衫府縣莫制當陛下至聖至明之時固不宜有此禁軍司陛下衛士警夜巡晝以備不虞不合攪擾百姓以幹法理伏乞陛下戒敕統帥令各歸其分則人情獲安天下幸甚帝問宰臣等奏曰:凡論事須當力仁所言乃欲生事帝曰:蓋論名分耳李玨曰:軍家所出榜是自捉軍人百姓即府縣自捉此無乖名分止當廷論此亦似近名然諫官論事不合怪之。

劉蛻咸通四年為左拾遺時有詔以長安縣尉集賢校理令狐氵高為左拾遺蛻進疏曰:臣伏見新除左拾遺令狐氵高大中之時其父執政傳家乏子弟之法布衣幹公相之權瘡者莫匪浮憎進拔者悉皆有謂凡四方節鎮價同交關三署官司精專與奪潛行遊宴頗雜倡優鼓扇輕浮以為朋黨籌謀日夜聚蚊如雷變化施張赤地成海天下側足有識寒心竊以官列諫垣號為供奉縱遣人同刻鵠。然則職貴存羊夫陷父之義居家不為孝子事君之後見利豈為忠臣伏惟陛下敦崇教化懲艾澆漓凡曰:名器不當猥濫事之可惜體難盡言臣於氵高家本無嫌[C260]於陛下則是職司謀其身則身輕舉其職則職重不然臣何故結冤權豪之族輕踐危亡之機白日所臨赤誠可見況物如脂膩近則汙人官。若薰蕕固難同器誓以愚見義不比肩幹冒聖聰乞回成命起居郎張雲奏疏曰:臣伏見今月十五日敕除長安縣尉集賢校理令狐氵高充左拾遺者氵高頃藉父威不脩子道幹權黷貨有口皆知據其輿論之所咨嗟宜為霜憲之所破碎,豈可令捧近日月飛翔雲天此則有罪而反榮是乃無辜而可警也。伏惟陛下以獻文繼代孝德承祧臨天下以至明示天下以至信有善必勸有惡必懲分別昭彰使人不惑也。今氵高為諫官是惡人得位善人必疑矣。陛下何以執信行令使萬方從化乎!氵高麻衣如雪幹弄朱先穿緣穴鼠之墉以欺其父出入吞舟之網不畏於人至於朝廷命官公然記不封殿最無取賢愚但擁富貲即為高第遂使堯官三載黜陟有系於金錢孔教四科取舍或繇於聲色。且令狐進用李琢首亂南方贓罪流聞遠近昭著使天下兵戈徵斂未有巳時而安南舉城化為凝血矣。陛下每臨朝聽政語及安南事或至掩泣未嘗離心上欲收復土疆次欲誡勵臣下琢頃以典郡贓穢廷臣曾有論封令狐比竟用之由氵高有納賄故也。李琢之罪既正刑書則舉以致戎是誰之過此乃目前可驗天下皆知臣豈茍緣愛憎妄有論列氵高為人子陷父為惡豈堪鳴玉曳組為陛下諫臣乎!陛下必有欲推寧僭之恩以寵於氵高,豈不念南方赤子流離死亡,豈不念州郡徵斂生人受弊,豈不念蔡襲酷沒,豈不念國計空虛凡此數條盡氵高之繇也。臣頃事先朝任太常博士以氵高專恣威福勢傾朝廷大中十三年五月二十三日已進密疏直啟九重先帝。且務苞含微臣亦蒙全宥幸得腰領獲事聖朝臣今。若顧惜微軀寢而不奏是臣不以事先帝之心事陛下也。生則罪重死有餘辜但獲上聞聖聰一悟睿旨雖當鼎鑊亦所甘心伏望改授氵高一官以息群議疏奏不報雲。又上疏曰:臣日昨以令狐氵高負議聖明脫身疏網因緣僭祿抗奏上論伏自疏奏以來二十餘日未奉明詔異議喧然臣孤立自持當此大位忽異恐事生不測先及臣身則一去帝城千里吞恨將求拜疏何略聞知臣今再上聞者但以勢不可默也。氵高之取錢豈令臣見臣只以貪僭之譽布在人間唯受傳聞即有論列先朝獻疏已具指陳還緣此子竊父威權為過不少而外人言論上聞於天所以先帝不加責於微臣以言之無罪不然令狐氵高外倚家門之權內連鄭顥之寵臣尋粉碎於先朝矣。今日豈得全生更為陛下明言乎!令狐為先帝權柄大臣獨擅恩澤職當調護國本︳謨皇家陛下序屬天宗躬為長子先帝親觀齒讓目睹溫文大中十年十月八日敕右諫議大夫豆盧籍刑部郎中李鄴並以本官充夔王已下侍讀此令狐交連帝戚位冠鼎臣端坐中書作何行李陛下受天昭命群臣定策宮禁之事則臣不知但欲冊夔王便可知臣節況濫舉李琢致其毒流生人使先帝貽厥之謀不及陛下好生之德未免憂勤只合辭榮乞骸席槁請罰何顏更令不孝之子濫求官榮事體既乖人情實憤李琢本無吏道唯有貪名氵高既身挫人言琢官實繇賄得拔自群小分符交州琢果大肆凶殘處置杜存誠父子取怨溪洞闔境亂離其坐罪貶官猶專為掩覆依前要用更與壽州蕭仿議既行李琢罪狀轉驗琢不自澄省指斥王廷按獄司窮重重貶削分務未久。又除宋州直至罷相權琢始廢居東格無私宰物當如是乎!若令狐以琢一時敏辨似有公才用琢如,或不知在未為有過豈李琢前僭未塞後惡乃彰知是罪人橫身庇護則之舉吏自與心違氵高之取錢,何須眼見眾口紛紜號為白衣宰相朝廷設進士之科本求才彥鎮其浮濫屬自宰臣陛下御極之初大臣儀刑百辟豈為言出鎮氵高便策名放榜宣麻相去二十三日既公然進狀請試春官氵高則元在京都不經舉進明言拔解傍。若無人氵高為宰臣之子不患無位。且合簡身慎行以成父業有何急切如此攫使天下孤寒人人怨嘆謂之無解及第實則有耳未聞不懼人言一至於此臣。若悉書氵高過方罄南山之竹恐未盡也。臣家唯有童稚更無兄弟自傷側足單居但思引領獲罪令狐身榮上相位冠通侯十年桃李之陰兩葉公臺之貴煦能生物怒可移山臣子豈無常人之情有何苦切頻將單脆微蔑之身與強家立怨立敵自取傾危也。直以曾將氵高事上聞先朝氵高出網羅偶逋清憲更欲玷黷皇化參侍玉墀人懷怒心而敢指斥是欲以大中威福復行之於舜日也。獨臣將經是事豈得逡巡止可碎身權豪之門不可負陛下設官分職況比政亦何阻直言以其前章猶未明切聞氵高黨欲謀害臣恐不及繼言便至貶降臣。又思令狐負先帝之事陛下不知誤我聖明繇臣忄匡怯今再得指陳氵高事啟達聰明臣於妻子官業已無愛惜矣。用舍之宜一俟聖裁。

後唐趙都為左拾遺同光二年二月上疏云:無以有威以自大無以足兵以自安無以奇技悅情無以淫聲惑誌非社稷之功乞不加於厚賞非股肱之力乞不近於凝旒審內帑之豐虛削無名之經費左右處卑者乞見之有節伶倫濫吹者乞減於盈庭至於畋遊馳騁之娛蹴リ飛馳之樂伏乞寶於大位戒以奔車疏奏不報。

薛昭文為右諫議大夫同光二年五月上疏陳十事曰:臣聞夏德未衰未顯中興之運漢儀重睹果成反正之功稽其上代帝王前朝基業未有不中罹屯否間有凶災是資明聖之謀更廓靈長之祚伏惟昭文睿武王德光孝皇帝陛下繼漢大寶繕禹鴻名興牧野之師功如破竹拔朝歌之壘疾。若建瓴俄平國家之讎大刷人祇之憤皇威遠振睿德遐敷自陛下應天順人奄有諸夏九州欣戴萬國樂推既混一於車書方大定於區宇藩服靡不入貢戎夷靡不來庭銳旅雄師無敵於當代謀臣勇將有備於中原。然則尚有凶悖之徒竊據於屏翰愚迷之輩憑恃於江山雖聞向化歸朝猶敢改元僭號在陛下武功天縱百越不得不臣在陛下文德日新三苗不慮不格夫人乃邦之本兵者國之器要在安其人而固其本訓其兵而利其器國富兵強家給人足臣有管窺十條謹錄奏聞伏乞俯回聖覽其一曰陛下復聖唐之運祚雪先帝之讎仇戎狄尚解懷柔藩服豈敢拒命而今數處僭偽之地尚未悛心料此凶狂必自覆滅臣請陛下明宣睿大振天威秣馬耀兵亦不指名去處。且為討逆伐叛之計則狡妄之輩饕餮之徒聞我大國萬旅雲屯六軍雷動如此迷之黨不俟赫斯之怒經略之謀彼必斂衽而朝望風而潰自願納款歸國矣。斯必有征無戰之道也。其二曰臣伏見隨駕兵士久經戰伐咸著勤勞皆忠勇以難儔尚貧乏而未濟雖陛下告成郊丘之後大行賞給之恩然而或未優豐尚多覬望非不知國力尚闕天府未充臣。又聞自古皇王建基業撫軍戎未有不損玉帛輕財寶以餌於戰陣之士是故先代撥亂之君以此皆留意也。今以諸道上供錢物進納不時遂致朝廷薄於犒散稍為經度以濟急須近者藩臣貢奉慶賀財帛及南郊或有經費羨有物色等伏請。且據帑藏更加頒賚先隨駕兵師宴犒代潞州將健也。其三曰臣竊見河南兵不少亦是先在偽廷備經訓練頗聞精銳皆堪征伐自陛下平定汴州以來尋曾選揀或聞諸道分臂之時未堪精細或有勇悍者放歸田里或有懦弱者留在軍都當差發征行則逃避諸處以此散失其數實繁請宣示租庸司先管兵帳所司子細磨勘向來所系數額多少兼取近年諸道所申逃背名帳較量比舊額少剩即知元數減耗臣聞夫軍伍者以豐財為務以重賞為先其河南道先管兵士伏慮三數處僭號不臣之地以厚利誘之歲月滋深耗蠹必甚請陛下詔敕令在京及諸道常加點齪安撫兼勤給其衣糧務令得所仍乞嚴敕邊界要害津鎮寅夜鈐轄無令透漏兼先有放歸農畝者亦諸指揮州縣鎮浦點簡姓名常知所在或緩急追呼稍有前卻者請罪本處軍吏節級等庶耕耨不隳征伐有備儻陛下納臣所奏則不臣之人知國家訓戎講武繕甲治兵彼之凶徒必懷懾懼則旦夕相率有臣事本朝之計脫使賞給不充撫養不至非唯士卒生劫掠之心抑以部伍有遁逃之者必慮夫多投逆臣之境更資悖慢之性也。其四曰臣竊見諸道百姓皆陛下赤子,爰自比年以偽廷徭役頻仍租賦繁重饋免不已疲弊益深既不聊生率多逋竄雖有德音軫恤未聞時降招攜亦請宣取租庸司應河南先在偽廷戶口文帳磨勘從前多少數目兼勘諸道所申近年見管及流亡戶口即知人物增減此則慮僭偽之處多方招誘伏乞特降優詔委所在觀察使刺史官吏已下設法撫綏事件無損於官有益於人者仰二縣條貫申奏仍請下中書量其利便並許施行本分稅租稍令假借諸雜科徭特與減等以表撫俗安民興邦固本之道也。其五曰本朝至德年平祿山之後復京雒之初兵革之餘生聚雕瘵屢降恩詔撫恤生靈仍遣使臣訪問閭里今陛下嗣守鴻業光啟雄圖故事前規可得敬而行之伏請每年準舊事出郎官御史忠良廉潔明堪充使者令散往諸道采訪賢良撫問疾苦務安兆庶以拯疲民也。其六曰竊以偽廷僭號俄逾一紀連年徵剝繁日科徭士不聊生人不堪命生聚塗炭戶口流亡河南之民皆企踵側身日望陛下復我唐之鴻基慰兆民之疾痛今陛下吊民伐罪新有中原所宜減省斧斤未欲增脩宮室昔漢文帝將起露臺計百金之費。且曰:百金中人十家之產吾有先人宮室何事臺為遂罷天下聞之萬古稱漢文之儉德也。臣竊以陛下以慈愛為心以孝理為念聖德日新。又何讓於漢文矣。伏惟陛下慕唐堯土階之事善夏禹卑宮之規停土木之工止營構之役斯則區下欣悅億兆歌謠自然平揖唐堯漢文之至化也。其七曰:臣聞漢祖初入咸陽令蕭何收秦之圖籍及高祖神堯皇帝平定關中亦允收隋室群書仍聞歲降使天下搜訪其後盈溢於石渠東觀充滿於秘閣蘭臺以是兩漢之詩書之盛與三代同風也。自貞觀開元之後文物煥然何止同風可謂超冠於三代也。今陛下嗣周景祚紹禹靈圖睿藻日新盛文天授崇文允武咸五登三將浹偃戢之規在廣訪搜之道伏請降使采訪天下圖書以示武王偃武虞舜舞幹致太平之永遠也。其八曰臣聞惟王建國辨方正位況河雒之名都帝王之二宅為萬國輻湊之地乃四方表則之邦。若不廣辟康莊何以壯觀輦轂自喪亂已來兵火之後九衢荒廢但長荊榛廣陌蕭條唯滋蔓草今陛下富有四海作宅神都當六龍遊豫之時是萬方朝聘之日雒陽大道所宜法於前規鼎邑長衢,豈可隳於舊制其都城六街請下河南府及左右金吾仗仍舊依古制分擘廣狹步數不得縱任居人侵占俾朝會之地免有湫隘之弊也。其九曰臣伏見諸司行事官或歷任分明選限尚遠或出身欠少入任無門聞陛下應千年之運建一統之功謂聖日照臨幽顯不陋皆辭親裹足迢遞而來冀郊禋之時希求恩澤今所司磨勘放十分去其九分訪問駐京日多客舍窮悴其見在未出京者伏乞降宣旨稍賜慰安或有粗堪任使者即乞委銓司量才註擬不堪收擢者亦聊錫資財以濟歸路所以閔職勞而示君德也。其十曰諸戎牧馬務履踐京畿百姓苗稼請於隙地置牧場伏惟陛下察臣愚衷納臣短見俾令遐邇知大君撥亂之功是使黔黎荷聖王無私之德也。疏奏不報蕭頃為右補闕時國步艱難連帥倨強年多奏請欲立家廟於本鎮頃上章論奏乃止。

張憲為東京副留守同光三年春莊宗幸鄴時易定王都來朝宴於行宮將擊リ初莊宗行即位之禮卜リ埸吉因築壇於其間至是詔毀之憲奏曰:即位壇是陛下際接天神受命之所自風燥雨濡之外不可輒毀亦不可脩魏繁陽之壇漢汜水之墠到今猶有兆象存而不毀古之道也。即命治之於宮西數日未成會憲以公事獲謫竟毀即位壇。

駱鵬舉為度支員外郎同光四年上疏請節聲樂薄滋味崇儉約斷形勢影庇富戶納倉儲去加耗每歲青苗鹽鐵雜稅等錢不紐配條錢陌無闕召人耕曠土免三年地租使觀風察俗敕旨以斷形勢影庇納倉租物加耗等從之。

李詳為左補闕長興二年十月上疏曰:臣聞天地之道以簡易示人鬼神之情以禍福為務王者祥瑞至而不喜災異見而輒驚罔不寅畏上玄思譴告臣聞北京地震日數稍多臣曾覽國書伏見高宗時晉州地震上謂群臣曰:朕政教不明使晉州屢有震動耶侍中張行成對曰:天陽也。地陰也。陽君象陰臣象君宜動轉臣宜安靜今晉州地震彌旬不休將恐女謁使事臣下陰謀。且晉州陛下本封今地震焉尤彰其應伏願深思遠慮以杜未萌。又開元中泰州地震尋差官宣慰。又降使致祭山川所損之家委隨事制宜奏聞伏惟陛下中興唐祚起自晉陽地數震於帝鄉理合思於天誡臣伏思陛下統臨萬國於今六年猛將如雲銳師如虎出無不捷叛無不擒歲稔時豐人安物阜實應天意恐陛下忘創業艱難之時有功成矜滿之意欲陛下有始有卒於兢兢業業也。今伏望聖慈特委親信兼選勛賢。且往北京慰安密令巡察問疾苦於黎庶俾議蠲除備祭祀於山川各加虔禱然後乞陛下鑒前朝得喪之本采歷代聖哲之規近君子而遠小人任賢無貳杜邇言而求讜議擇善而從崇不諱之風罷不急之務則景公脩德熒惑退舍以為祥太戊小心桑穀生朝而不害自然妖不勝德所謂弘之在人寰瀛永之於無疆遐邇長歸於有道帝甚嘉之。

康澄為大理少卿長興三年上疏曰:臣聞安危得失治亂興亡誠不系於天時固匪繇於地利童謠非禍福之本妖祥豈隆替之源故ず雉鼎而桑穀生朝不能止殷宗之盛神馬長嘶而玉龜告兆不能延晉祚之長是知國家有不足懼者五有深可畏者六陰陽不調不足懼三辰失行不足懼小人訛言不足懼山摧川涸不足懼蟊賊傷稼不足懼此不足懼者五也。賢人藏匿深可畏四民遷業深可畏上下相犭旬深可畏廉恥道消深可畏毀譽亂真深可畏直言蔑聞深可畏此深可畏者六也。伏惟陛下尊臨南國奄有八紘蕩三季之澆風振百王之舊典設四科而羅俊彥提五柄以禦英雄所以不軌不物之徒咸思革面無禮無義之輩相率悛心然而不足懼者願陛下存而無論深可畏者願陛下脩而靡忒加以崇三綱五常之教敷六府三事之歌則鴻基與五嶽爭高盛德共磐石永固優詔獎之澄言可畏六事實中當時之弊識者許之。

晉何澤初仕後唐同光中為雒陽令澤以莊宗出獵屢踐民田澤屏其從者伏於中截馬諫曰:陛下急徵暴斂下不堪命今稼穡將登而從騎耗暴如是使官吏何以集其征賦臣請賜死於此以悟陛下莊宗慰而遣之尋遷倉部郎中。

李知損為刑部員外郎天福二年十一月上言臣近自作補闕擢為員外守刑法之司非諫諍之任雖越職幹議典制固所不容而為臣事君聞見宜其無隱臣昨晚於相國寺內忽睹聚眾殺病瘦馬或說奉旨宣賜臣愚昧所見竊有感傷大凡天下耕牛不可宰殺有所犯者罪在無赦國家切於禁防蓋以力耕為用今之瘦馬抑有前勞是皆久歷戰征備經辛苦以致筋齒疏ζ飲齔細微振奮莫能廢損及此當於佛寺眾被軍人以布巾蒙其頭大钅追其胸及刳剝之際為觀者所傷方今時未銷兵軍非厭馬木曜方臨於鄭分鑾輿暫幸於梁園誠於回賜與之恩亦憫傷之旨矧復京師之內不同營寨之中況軍人米糧無所乏闕病馬肌肉不濟烹炮伏望明敕所司應有病馬散令宣賜要者任便饣畏養顯示不殺之恩念羸牛之力耕猶存令式恤老馬之苦戰願立新規臣謬列清朝無礻卑聖運茍有所見合具上聞帝嘉而納之錫以束帛。

薛融為左諫議大夫天福三年六月上疏曰:臣近睹河南留守高行周狀奏脩大內事以大廈既成燕雀尚猶相賀皇居是葺臣子,豈不同歡。然則時方屬於多虞事宜停於不急臣聞帝堯古之聖君也。其所居宮室則茅茨不翦土階三尺漢文帝古之聖主也。欲造露臺以費百金之直尋罷其役莫不道光圖籍德冠古今為千載之美談作百王之懿範況漢文承三代之基業禦一統之寰區百姓富饒四方寧謐金帛盈於帑藏粟麥溢於倉尚惜其財不從其欲今雒陽宮殿雖有先遭焚毀其所存者猶。且彌滿於帝堯之茅茨而。又重有脩營其所貴者,豈不倍多於漢文之臺榭伏自陛下一臨華夏再歷寒暄聖猷雖契於上玄皇化未覃於遐僥復。又鄴城殘冠歷歲逋誅黎民猶困於轉輸將士頗勞於攻討庫藏虛竭文費殷繁此則是陛下宵衣旰食之時非陛下營造宮室之日。且百姓是陛下之赤子也。陛下是百姓之慈父也。子既有疾父寧不憂今則天下黎民莫非疲弊天下州縣靡不雕殘加以率斂頻仍徭役重疊尤宜撫恤俾遂蘇舒勿謂愚而可輕勿謂賤而可棄古人有言民猶水也。君猶舟也。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可不畏乎!兼自去年正月已來陰陽繼虧星曜失度此則上天垂象使陛下脩德節儉之戒也。固合脩德以應之向使百姓安寧則陛下雖當櫛風沐雨未以為苦也。若或兆民愁苦則陛下雖處瑤臺瓊室豈得為安乎!伏願陛下襲帝堯之舊風繼漢文之餘烈。且停工役免費資財使寰海之普寧或脩營之未晚則天下幸甚百姓幸甚敕曰:薛融官居諫署誌奉皇圖特貢忠言備彰直道載觀臣節深契朕懷其雒京大內先令葺脩今宜停罷。

鄭受益為右諫議大夫天福七年夏以涇原張彥澤殺害書記張式恣為不道受益上章請行國典旬日不報。又上疏曰:臣自貢封事已及九日未聞施行實深激憤。且臣家在晉昌備知蹤跡彥澤在涇州殺式之後至故雍復害軍將楊洪一如式之屠割此乃是陛下去歲送張式令彥澤屠戮致今春楊洪。又遭此苦中外觀者痛入骨髓陛下聞之情無湣傷伏自陛下臨御已來萬方咸歌仁聖一何乖爽大點皇猷。又彥澤在涇州日擅將甲兵討伐蕃部尋皆陷歿靡有孑遺乃行酷虐之令括為充墳舊數奪取婦女率掠金帛從順者包羞免禍違阻者飲恨被誅近遠聞王周交代條件上聞凡有濫訛應在其內今陛下略無所問臣實不平沮王周守法奉公黨彥澤殺人害物臣竊慮此後諸侯亻效作好事者少繼為惡事者多蓋陛下喜怒不分賞罰有濫既無黜陟之法是退賢良之心今外議沸騰皆言陛下廣受彥澤進獻許行非法之事況在郡括馬將及萬蹄到闕獻誠止滿百疋臣痛恨此賊者致陛下招此惡名故也。是敢繼犯宸嚴再具論列必乞速行法令免致天下咨嗟臣。又觀陛下前月十八日時降敕命過五日一度內殿起居許臣僚具所見事實封文奏其間敕語曰:恐一物失所以百姓為心可謂憂民疾痛者矣。今臣所論奏彥澤蓋為涇州一方陛下詔墨未乾自違其旨如水投石不動聖心臣切慮奸邪潛謀罔惑致其明聖有此二三奈何陛下不與執政之臣商量而聽庸愚之輩掩蔽伏以宰臣馮道以下皆忠貞直性輔弼當仁久居調鼎之權上贊垂裳之理而況晨趨玉陛日面龍顏每於造膝之時必竭沃心之奏伏乞宣示前後所貢二狀令對御座子細詳讀。若臣所論彥澤奴事謬妄不愜聖旨即乞便降朝典令天下知彥澤無罪諫官妄有陳論兼明陛下無朝令夕改之謗臣職忝諫諍理合抗論不避嚴誅希回英斷。

漢李欽明為司勛員外郎乾祐二年冬上言伏見天下戶民大半家貧產薄征賦之外差配尤繁豈宜寒耕熱耨之人供遊手惰農之輩臣近以簡苗外縣遍歷鄉村緇侶居精舍輝赫每縣不下二十餘處求化齋糧不勝飽飫寺家耕種。又免征稅臣竊知淮南不度僧尼不滋醫卜已六十年矣。兼不許外求者入境此貴留蠹耗幸我國困民窮古語云:一夫不耕一婦不織必有受饑寒者即自聖化之內。且約十萬僧尼每人日米一升十萬日費一千石以日系月其數可知每人春冬服裝除綾羅紗縠外一僧歲中須絹五疋綿五十兩十萬僧計絹疋五十萬綿兩五百萬此輩不耕不農皆出於蠶織無礻卑至化實ル大猷臣以為聚僧不如聚兵僧富不如民富昔秦皇帝並吞六國虎視天下以兵多民富故也。僧何預焉經曰:聖人在上國無幸民民之多幸國之不幸臣嘗三復此言為之扼腕。

周劉皥初仕後唐為駕部員外郎知雜事上言曰:藩侯郡牧仗鉞分符系千里之慘舒行一方之威福自古選任須擢賢明近代統臨為守勛績將邦域之生聚展將領之人情識分者附正營私黷貨者嚴刑廣取諸頭剝削多贍牙爪自黃巢已來偽梁之後公署例皆隳壞編戶悉是雕殘。若,或不近邊陲不屯師旅無城郭郡邑非控扼藩垣試任廉能。且權葺理逐年屬州錢物每裏甲省區分支遣有餘罄竭供追府軍漸足黎庶稍蘇縱有過愆亦可懲責言雖鄙近望賜施行疏留中不出。

李元懿前為北海令廣順二年投匭獻六事其一臣為北海令時夏秋苗上每畝麻農具等錢省司元定錢十六及劉銖到任每畝上加四十五每頃配柴五圍炭三秤省條之外嚴刑立使限徵臣竊聞諸道亦有如劉銖配處望令禁止其二臣在任時奉劉銖文字放絲三萬兩配織絹五千匹管內七縣大抵如是及徵收在賦稅之前督責抑淩借役戶民多造店宅碾典庫請朝廷指揮許人論告差軍人百姓五工已上出放物至匹斤以坐贓論自然止絕其三臣在任時見劉銖擅棄國章便行決配凡罪人或刺面填都或決配沙門島大凡配流加役是朝廷格律今後更請以不道論其四臣見諸處商稅有越常規乃至草木蟲魚無不取稅更有歲定稅率即令兒侄亻兼從主張便行枷棒作事非法有紊國章今後請三司差人諸持止絕斯弊其五臣伏見晉朝曾配百姓食鹽錢每頃配鹽二十斤納錢五十五數足然後許百姓私買煎造自後鹽鐵使指以贍軍為名禁斷鹽法苗畝所配不放納錢稅物重徵生靈不易今逢理代宜有改更使人口淡食者多其主糶職員。又入沙石消鹵大半今後如國家立法糶鹽乞放卻苗上率配稍撫蒸民以安國本其六臣見麯法一條最未中理多與州縣民歲定課利至於酤酢賣糟為弊尤甚臣請州府酒戶鄉村不禁許令私造依明宗朝所行稅戶每畝納麯錢三則酒酢之流民得便用使雖不行人以為切要。

麯厲顯德元年十月為侍御史知雜事上言曰:竊見潁州為天清節放見禁罪人伏以祝萬壽之延洪但要齋心潔懇臨一州之生聚當思共理分憂。且見禁罪人或幹格法或因劫盜或是爭論各有科條須分曲直。若負罪者獲免即銜冤者莫伸此時不有發明諸處便成流例直恐每逢慶節擅放縲徒豈止惠奸深為長惡望行止絕免紊章程從之。

●卷五百四十八

○諫諍部·強諫遺諫強諫

左氏之述強諫謂其有愛君之心蓋以其忠悃內發事機外迫竭誠盡規將以紓患而安國之可保也。漢氏而下乃有秉節剛毅立志敦篤均邦國之休戚參帷幄之議論或政治有失舉措非順事等綴旒之危禍同發矢之速則乃批鱗貢說犯顏進諫以至憤發而色變感激而涕流排宮門之闥攬路馬之轡以頭軔車拔刀斷靷伏閣不起引裾以隨露髪輿襯而叩馬免冠徒跣以自劾觸暴怒而罔憚濱九死而無悔至或疏賤之列非當言責之任亦有能奮一朝之命而規人主之失者焉雖復仲尼之述五諫非尚乎!詆訐範之著五論以兵諫為非然而原其誠心出於忠厚上思以成君之德下冀以救時之失嫉惡將以利國愛賢懼乎!濫罪區區之意,豈有他哉!在人主容之而已。

漢周昌高帝時為御史大夫嘗燕入奏事(燕謂安閑之居也。)高帝方擁戚姬(擁抱也。)昌還走高帝逐得騎昌項上問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紂之主也,於是帝笑之然尤憚昌及帝欲廢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為太子大臣固諫莫能得帝以留侯策止而昌庭爭之強帝問其說昌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帝欣然而笑即罷之。

樊噲為舞陽侯高帝嘗疾惡見人臥禁中詔戶者無得入群臣群臣絳灌等莫敢入十餘日噲乃排闥直入(闥宮中小門也。)大臣隨之帝獨枕一宦者臥噲等見帝流涕曰:始陛下與臣等起豐沛定天下何其壯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憊也。且陛下病甚大臣震恐不見臣等計事顧獨與一宦者絕乎!且陛下獨不見趙高之事乎!高祖笑而起。

袁盎為中郎將從文帝幸霸陵帝欲西馳下峻阪盎扌監轡(扌監與攬同)帝曰:將軍怯邪盎言臣聞千金之子不垂堂(言富人之子則自愛也。垂堂謂坐堂外邊恐墜墮也。)百金之子不騎衡(騎謂跨之也。衡樓殿邊欄楯也。)聖主不乘危不僥幸今陛下騁六龍(六馬之疾者如)馳不測山有如馬驚車敗陛下縱自輕奈高廟太后何帝乃止。

薛廣德為御史大夫成帝酎祭宗廟出便門欲禦樓船廣德當乘輿前免冠頓首曰:宜從橋詔曰:大夫冠廣德曰:陛下不聽臣臣自刎以血汙車輪陛下不得入廟矣。(言見死傷不得入廟祠也。)帝不說(說讀曰悅)光祿大夫張猛曰:臣聞主聖臣直從橋安從船危聖主不乘危御史大夫言可聽帝曰:曉人不當如是耶乃從橋。

朱雲為槐里令坐法為城旦成帝時丞相故安昌侯張禹以帝師位特進甚尊重雲上書求見公卿在前雲曰:今朝廷大臣上不能輔主下亡以益民皆屍位素餮(屍主也。素空也。屍位者不舉其事但主其位而已素餮者德不稱官空當食祿亡讀曰無)孔子所謂鄙夫不可以事君夫茍患失之亡所不至者也。臣願賜上飛方斬馬劍斷佞臣一人以勵其餘(尚方少府之屬官也。作供禦器物故有斬馬劍劍利可斬馬也。)帝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帝大怒曰: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將雲下雲呼攀殿檻檻折(呼叫也。皆火故反)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幹遊於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也。御史將雲去,於是左將軍辛慶忌免冠解印綬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是不可誅使其言非固當容之臣敢以死爭慶忌叩頭流血帝意解然後得已及後當治檻帝曰:勿易因而輯之以旌直臣。

後漢申屠剛光武時為尚書令帝嘗欲出遊剛以隴蜀未平不宜晏安逸豫諫不見聽遂以頭軔乘輿輪帝遂為止(軔謂以頭投車輪也。)。

郭憲字子橫為光祿勛車駕西征隗囂憲諫曰:天下初定車駕未可以動憲乃當車拔刀斷車靷帝不從遂上隴其後[A13C]川兵起乃回駕而還帝嘆曰:恨不用子橫之言時匈奴數犯塞帝患之乃召百寮廷議憲以為天下疲弊不宜動眾諫諍不合乃伏地稱眩瞀不復言帝令兩郎扶下殿憲亦不拜帝曰:常聞關東觥觥。《郭子》橫竟不虛也。憲遂以病辭退卒於家。

魏辛毗為侍中文帝欲徙冀州士家十萬戶實河南時連蝗民饑群司以為不可而帝意甚盛毗以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計安出帝曰:卿謂我徙之非邪毗曰:誠以為非也。帝曰:吾不與卿共議也。毗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廁之謀議之官安得不與臣議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慮也。安得怒臣帝不答起入毗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帝遂徙其半。

吳張昭為綏遠將軍孫權於武昌臨釣臺飲酒醉使人以水灑群臣曰:今日酣飲惟醉墮臺中乃當止耳昭正色不言出外軍中坐權遣人呼昭還謂曰:為共作樂耳公何為怒乎!昭對曰:昔紂為糟丘酒池長夜之飲當時亦以為樂不以為惡也。權默然有慚色罷酒。

後魏古弼為尚書令時上谷民上書言苑囿過度民無田業減大半以賜貧人弼覽見之入欲陳奏遇大武與給事中劉樹奕棋忘不聽事弼侍坐良久不獲申聞乃起於大武前ㄏ樹頭掣下床以手搏其耳以拳毆其背曰:朝廷不治實爾之罪大武失容放棋曰:不聽奏事實在朕躬樹何罪置之弼具狀以聞大武奇弼公直皆可所奏弼曰:為臣而逞其忠於君前者非無罪也。乃詣公車免冠徒跣自劾請罪大武遣使者召之及至大武曰:卿其冠履吾聞築社之役蹇蹶而築之端冕而事之神與之福。然則卿有罪自今以後茍利社稷益國便民者雖復顛沛造次卿則為之無所顧也。

北齊李集為典禦丞文宣帝肆行淫暴凡所殺害多令支解集面諫帝比於桀紂帝令縛置障流中沈沒久之復令引出謂曰:吾何如桀紂集曰:向來彌不及矣。帝。又令沈之引出更問如此數四集對如初帝大笑曰:天下有如此癡漢方知龍逢比幹非是俊物遂解放。又被引入見似有所陳帝令搏出腰斬。

後周張衡為太學士武帝居太后憂與左右出獵衡露髪輿櫬叩馬切諫帝嘉焉擢拜漢王侍讀。

隋劉行本為黃門侍郎高祖嘗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願陛下少寬假之帝不顧行本,於是正當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聽臣言。若非當致之於理以明國法豈得輕臣而不顧也。臣所言非私因置笏於地而退帝斂容謝遂原所笞者。

蘇威為納言高祖嘗怒一人將殺之威入問進諫不納帝怒甚將自出斬之威當帝前不去辟之而出威。又遮之帝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謝曰:公能。若是吾無憂矣。

趙綽為大理少卿時大理掌固來曠告綽濫免徒囚帝使信臣推驗初無阿曲帝。又怒曠命斬之綽因爭以為曠不合死帝乃拂衣入ト綽。又矯言臣更不理曠自有他事未及奏聞帝。又引入ト綽再拜請曰:臣有死罪三臣為大理少卿不能制馭掌固使曠獨掛天刑死罪一也。囚不合死而臣不能死爭死罪二也。臣本無他事而妄言求入死罪三也。帝解顏會文獻皇后在坐命賜綽二金杯酒飲訖並以杯賜之曠因免死配廣州。

唐袁高為給事中盧杞為相以奸邪貶吉州長史貞元元年德宗詔移杞為饒州刺史高宿直不肯草制宰相劉從一等改命舍人為之及詔出高執之不下自丁巳至戊午諫臣上疏皆不之改丁卯高。又於正殿奏云:陛下用盧杞獨秉鈞軸前後三年棄斥忠良附下罔上使陛下越在草莽皆杞之過。且漢時三光失序雨旱不時宰相請罪小者免官大者刑戮盧杞罪合至死陛下好生惡殺赦杞萬死惟貶新州司馬旋復遷移今除刺史是失天下之望伏惟聖意裁擇帝謂曰:盧杞有不逮是朕之過高復奏曰:盧杞奸臣常懷詭詐非是不逮帝曰:朕已有再赦高曰:恩赦乃釋其罪不宜授刺史耳赦文正憂黎民今饒州大郡。若命奸臣司牧是一州蒼生獨受其罪望引常參官顧問並擇謹厚中官令就街衢眾訊億兆一人異臣言臣當死,於是補闕拾遺。又前諫與高不異帝良久謂曰:若與盧杞刺史太優與上佐可否皆云:可遂追饒州制翌日帝遣中使宣慰高云:朕徐思卿言深覺愜當依卿所奏。

陽城為諫議大夫裴延齡讒譖陸贄等坐貶黜德宗怒不解在朝無敢救者城聞而起曰:吾諫官也。不可令天子殺無罪人而信用奸臣即率拾遺王仲舒等數人守延英ト上疏論延齡奸佞贄等無罪狀德宗大怒召宰相入語將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諭遣之。

劉棲楚為右拾遺敬宗即位後百寮入ト日絕高未坐群臣候立紫宸門外有不任其久欲傾踣者諫議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論坐晚今日。又益晚今不能回上意是渤之罪請出ト赴金吾仗待罪有頃既坐百官班退棲楚獨留帝前進諫曰:臣歷觀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以來放情嗜寢樂色忘憂安臥宮闥日晏方起西宮密邇未過山陵鼓吹之聲日喧於外以憲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恪勤庶政四方猶有叛亂陛下運當少主即位未幾惡德布聞臣恐福祚之不長也。臣忝諫官致陛下有此請碎首以謝遂以額叩龍墀久之不已宰臣李逢吉出位宣曰:劉棲楚休叩額候進止棲楚捧首而起因更陳論榼額見血帝為之動容以袖連揮棲楚。又云: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中書侍郎牛僧孺宣示棲楚曰:所進知門外待進止棲楚即拜舞而出待罪於金吾仗然後宰臣更贊其事於帝前命中使就仗宣慰並李渤並令各宜歸第。

○諫諍部·遺諫夫慎終於始君子之道圖國忘死忠臣之節中代而下乃有秉貞純之操敦亢直之志不幸遘疾殆於彌留屬糸廣忍死口舌為奏陳逆耳之深戒述經邦之丕訓異其感悟以申規益以至乘輿臨省親乞其言使者存問因受其對莫不罄肺腑之丹實陳時政之得失周旋悃忄無所回隱復有直躬守道循名顧義思納誨以救惡遂捐軀而甘死將致君於善以舍生為輕惓惓之誠布於遺體斯固烈氣貫於穹壤英聲垂於無窮歷千祀而如生可以掩卷而太息者矣。

史魚為衛大夫病。且死謂其子曰:我數言蘧伯玉之賢而不能進彌子瑕不肖而不能退為人臣生不能進賢而退不肖死不當治喪正堂殯我於室足矣。衛君問其故子以父言聞君遽然召蘧伯玉而貴之召彌子瑕而退之徙殯於正堂成禮而後去生以身諫死以屍諫可謂直矣。《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

漢東方朔武帝時為大中大夫將死諫曰:詩云:營營青蠅止於樊愷悌君子無信讒言讒言罔極交亂四國願陛下遠巧佞退讒言帝曰:今顧東方朔多善言怪之居無幾何果病死。

後漢吳漢光武時為大將軍病篤帝親臨問所欲言對曰:臣愚無所知識唯願陛下慎無赦而已。

鍾離意明帝時為魯相卒官遺言上書陳平之世難以急化宜少寬假帝感傷其意下詔嗟嘆賜錢二十萬。

明帝時為長水校尉卒遣小黃門張音問所遺言先是河南縣亡失官錢典負者坐死其罪徙者甚眾遂委責於人以償其耗卿部吏司因此為奸嘗疾之。又野王歲獻甘醪膏歲母輒擾人吏以為利並欲奏罷之疾病未及得上音歸具以聞帝覽之而悲怛敕二郡並令從之。

黃瓊桓帝時為司空以地震免疾篤上疏曰:臣聞天者務剛其氣君者務強其政是以王者處高自持不可不安履危任力不可不據夫自持不安則顛任力不據則危故聖王升高據上則以德義為首涉危蹈傾則以賢者為力唐堯以德化為冠冕以稷契為筋力高而益崇動而愈據此先聖所以長守萬國保其社稷者也。昔高皇帝應天順民奮劍而王掃除秦項革命創制降德流祚至於哀平而帝道不綱秕政日亂遂使奸佞擅朝外戚專恣所冠不以仁義為冕所蹈不以賢佐為力終至顛蹶滅絕漢祚天維陵弛民鬼慘愴賴皇乾眷命炎德復輝光武以聖武天挺繼統興業創基冰泮之上立足枳棘之林擢賢於眾愚之中畫功於無刑之地崇禮義於交爭循道化於亂離自是歷高而不傾任危而不跌興復洪祚開建中興光被八極垂名無窮至於中葉盛業漸衰陛下祚從藩國爰升帝位天下拭目謂見太平而即位以來未有聖政諸梁秉權豎官充朝重封累職傾動朝廷鄉較牧守之選皆出其門羽毛齒革明珠南金之寶殿滿其室富擬王府勢回天地言之者必族附之者必榮忠臣懼死而杜口萬夫怖禍而木舌塞陛下耳目之明更為聾瞽之主故太尉李固杜喬忠以直言德以輔政念國忘身殞歿為報而坐陳國議遂見殘滅賢愚切痛海內傷懼。又前白馬令李雲指言宦官罪穢宜誅皆因眾人之心以救積薪之弊弘農杜眾知雲所言宜行懼雲以忠獲罪故上書陳理之乞同日而死所以感悟國家庶雲獲免而雲既不辜眾。又並坐天下尤痛益以怨結故朝野之人以忠為諱昔趙殺鳴犢孔子臨河而反夫覆巢破卵則鳳凰不翔刳牲夭胎則麒麟不臻誠物類相感理使其然尚書周永昔為沛令素事梁冀幸其威勢坐事當罪越拜令職見冀將衰乃陽毀示忠遂因奸計亦取封侯。又黃門協邪群輩相黨自冀興盛腹背相親朝夕圖謀共構奸軌臨冀當誅無可設巧復暴其惡以要爵賞陛下不加清徵審別真偽復與忠臣並時顯封使朱紫共色粉墨雜揉所謂抵金玉於沙礫碎珪璧於泥塗四方聞之莫不憤嘆昔曾子大孝慈母投杼伯奇至賢終於流放夫讒諛所舉無高而不可升相抑無深而不可淪可不察歟臣至頑駑世荷國恩身輕位重勤不補過然懼於永歿負[C260]益深敢以垂絕之日陳不諱之言庶有萬分無恨三泉其年卒。

司馬直靈帝時除鉅鹿太守是時刺史二千石皆責助軍修宮錢直以有清名減責三百萬直被詔悵然曰:為民父母而反割剝百姓以稱時求吾不忍也。辭疾不聽行至孟津上書極陳當時之失古今禍敗之戒即吞藥自殺書奏帝為暫絕脩宮錢。

魏高堂隆明帝時為光祿勛疾篤口占上疏曰: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寢疾病有增無損常懼奄忽忠款不昭臣之丹誠豈惟曾子願陛下少垂省覽渙然改往事之過謬勃然興來事之淵塞使神人鄉應殊方慕義四靈效珍玉衡曜精則三王可邁五帝可越非徒繼體守文而已也。臣嘗謂世主莫不思紹堯舜湯武之治而蹈踵桀紂幽厲之跡莫不蚩笑季世惑亂亡國之主而不登踐虞夏殷周之軌悲夫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煎水作冰其不可得明矣。尋觀三代之有天下也。聖賢相承歷載數百尺地莫非其有一民莫非其臣萬國咸寧九有有截鹿臺之金巨橋之粟無所用之仍舊南面夫何為哉!然癸辛之徒恃其有力知足以拒諫才足以饣希非諂諛是尚臺觀是崇淫樂是好倡優是說作靡靡之樂安濮上之音上天不蠲眷然回顧宗國為墟不夷於隸紂縣白旗桀放鳴條天子之尊湯武有之豈伊異人皆明主之胄也。且當六國之時天下殷熾秦既兼之不脩聖道乃構阿房之宮築長城之守矜誇中國威服百蠻天下震竦道路以目自謂本枝百葉永垂洪暉豈寤二世而滅社稷隳圯近漢孝武承文景之福外攘夷狄內興宮殿十餘年間天下囂然乃信越巫懟天遷怒起建章之宮千門萬戶卒致江充妖蠱之變至於宮室乖離父子相殘殃咎之毒禍流數世臣觀黃初之際天兆其戒異類之鳥育長燕巢口爪胸赤此魏室之大異也。宜防鷹揚之臣於蕭墻之內可選諸王使君國典兵往往棋寺鎮撫皇畿翼亮帝室昔周之東遷晉鄭是依漢呂之亂實賴朱虛斯蓋前代之明鑒夫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詠德政則延期過歷下有怨嘆掇錄授能繇此觀之天下之天下非獨陛下之天下也。臣百疾所鍾氣力稍微輒自輿出歸還裏舍。若遂沈淪鬼而有知結草以報詔曰:生廉侔伯夷直過史魚執心堅白謇謇匪躬如何微疾未除退身裏舍昔邴吉以陰德疾除而延壽貢禹以守節疾篤而濟愈生其強飲專精以自持(習鑿齒曰:高堂隆可謂忠臣矣。君侈每思諫其惡將死不忘憂社稷正辭動於人主明戒驗於後身)。

吳張紘為太常長史還吳迎家道病卒臨困授子靖留箋曰:自古有國有家者咸欲脩德政以比隆盛世至於其治多不馨香非無忠臣賢佐暗於治體也。繇主不勝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憚難而趨易好同而惡異與治道相反。《傳》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言善之難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據自然之勢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忄無假取於人而忠臣挾難進之術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雖則有[C260]巧辯緣間眩於小忠戀於恩愛賢愚雜錯長幼失序其所由來情之亂也。故明君寤之求賢如饑渴受諫而不厭抑情損欲以義割恩上無偏謬之授下無希冀之望宜加三思含垢藏疾以成仁覆之大紘卒帝省書流涕。

陸凱為左丞相凱疾病孫皓遣中書令董朝問所欲言凱陳何定不可任用宜授外任不宜委以國事奚熙小吏建起浦裏田欲復嚴密故跡亦不可聽姚信樓元賀邵張悌郭薛瑩滕脩及族弟喜抗或清白忠勤或姿才卓茂皆社稷之楨國家之良輔願陛下重留神思訪以時務各盡其忠拾遺萬一遂卒。

晉裴秀為司空薨友人料其書記得表章言平吳之事其詞曰:孫皓酷虐不及聖明禦世兼弱攻昧使遺子孫將遂不能臣時有否泰非萬安之勢也。臣昔雖已屢言未有成旨今既疾篤不起謹重屍啟願陛下特與施行乃封以上聞詔報曰:司空薨痛悼不能去心。又得表草雖在危困不忘王室盡忠憂國省益傷切輒當與諸賢共論也。

劉波為散騎常侍出督淮北諸軍冀州刺史以疾未行上疏曰:臣聞天地以弘濟為仁君道以惠下為德是以禹湯有身勤之績唐虞有在予之誥用能惠被蒼生勛流後業宣帝開拓洪圖始基成命爰及文武歷數在躬而猶虛心側席卑己崇物然後知積累之功重勤王之業艱先君之德弘貽厥之賜厚惠王不懷委政內任遂使神器幽淪三光翳曜園林懷九泉之感宮廟集胡馬之跡所謂肉食失之於朝黎庶暴骸於外也。賴元皇帝神武應期祚隆淮海振乾綱於己墜紐絕維而更張陛下承宣帝開始之宏基受元帝克終之成烈保大定功戢兵靖亂故使負鱗橫海之鯨僭位滔天之冠望雲旗而宵潰睹太陽而霧散巍巍蕩蕩人無名焉而頃年以來天文違錯妖怪屢生會稽先帝本封而地動經年昔周之文武有魚鳥之瑞君臣猶懷震悚況今災變眾集曾莫之疑公旦有勿休之誡賈誼有積薪之喻臣鑒先徵竊惟今事是以敢肆狂瞽直言無諱往者先帝以幼風禦世責成群後坐運天綱隨造化委順故忘日計之功收歲成之用今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相王賢雋協和百揆六合承風天下響振而鈞臺之詠弗聞景亳之命未布將群臣之不稱陛下用之不盡乎!凡聖王之化莫不敦崇忠信存正棄邪傷化毀俗者雖親雖貴必疏而遠之清公貞修者雖微雖賤必親而近之今則不然此風既替利竟滋甚朋黨比周毀譽交興鉆求茍進人希分外見賢而居其上受祿每過其量希旨承意者以為奉公共相贊白者以為忠節舉世見之誰敢正言陛下不明必行之法以絕穿鑿之源者恐脫因疲倦以誤視聽。且苻堅滅亡於今五年舊京殘毀山陵無衛百姓塗炭未蒙拯扌求伏願遠觀漢魏衰滅之繇近覽兩朝傾覆之際超然易慮為於未有則靈根永固社稷無虞臣豈誣一朝之人皆無忠節但任非才求之不至耳今政煩役殷所在雕弊倉廩空虛國用傾竭侵削流亡相屬略計戶口但咸安已來十分去三百姓懷浮遊之嘆下泉興周京之思昔漢宣有云:與我共治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是以臨下有方者就加璽贈法苛政亂者恤刑不赦事簡於上人悅於下今則不然告時乞職者以家弊為辭振窮恤滯者以公爵為施古者為百姓立君使之司牧今者以百姓恤君使之蠶食至乃貪汙者謂之清勤慎法者謂之怯劣何反古道一至於此陛下雖躬自節儉哀矜於上而群寮肆欲縱心於下六司垂翼三事拱默故有識者睹人事以嘆息觀天眚而大懼昔宋景退熒惑之災殷宗消鼎雉之異伏願陛下仰觀大禹過門之志俯察商辛沈湎之失遠思國風恭公之刺深惟定姜小臣之喻暫回聖恩大詢群侯延納眾賢訪以得失今百寮率職人言損益察其所繇觀其所以審識群才助鼎和味克念作聖以答天休則四海宅心天下幸甚臣亡祖先臣隗昔荷殊寵匪躬之操猶存舊史有誌無時懷恨黃泉及臣凡劣伏蒙罔極之眷恩隆累世實非糜身傾宗所能上報前作此表未及得通暴嬰篤疾恐命在奄忽貪及視息望達愚情氣力忄然不能自宣疏奏而卒追贈前將軍。

後魏王孝文時為尚書令疾篤上疏曰:臣聞忠於事君者節義著於臨終孝於奉親者淳誠表於垂沒故孔明卒軍不忘全蜀之計曾參疾甚情存善言之益雖則庸昧敢忘景行臣荷天地覆載之恩蒙父母生成之德漸風訓於華年服道教於弱冠濯纓清朝垂周三紀受先帝非分之眷叨陛下殊常之寵遂乃齊跡功舊內侍帷幄爵列諸王位班上等從容聞道與知國政誠思竭盡力命以報所受不謂事與心違忽嬰重疾每屈輿駕親臨問之榮洽生年惠流身後犬馬之誠銜佩罔極今所病遂篤慮必不起延首闕庭更戀終日仰恃皇朝宿眷之隆敢陳愚昧管窺之見臣聞為治之要其略有五一者慎刑罰二者任賢能三者親忠信四者遠讒佞五者行黜陟夫刑罰明則奸宄息賢能用則功績著親忠信則視聽審遠讒佞則疑間絕黜陟行則貪汙改是以欽恤惟刑載在唐典知人則哲惟帝所難。《周書》垂好德之文漢史列防奸之論考省幽明先王大典。又八表既廣遠近事殊撫荒裔宜待之以寬信綏華甸宜惠之以明簡哀恤孤獨賑施困窮錄功舊赦小罪輕徭役薄賦斂修福業禁氵祀願聽政餘暇賜垂覽察使子襄之誠重申於當世將墜之志獲用於明時尋薨。

文振大業中為左侯衛大將軍遼東之役出南蘇道在道疾篤上表曰:臣以庸微幸逢聖世濫蒙獎擢榮冠儕伍而知能無取叨竊已多言念國恩用忘寢食嘗思效其鳴吠以報萬分而攝養乖方疾患遂篤抱此深愧永歸泉壤不勝餘恨輕陳管穴竊見遼東小醜未服嚴刑遠降六師親勞萬乘但夷狄多詐深須防簡口陳降款心懷背叛詭伏多端勿得便受水潦方降不可淹遲唯願嚴勒諸軍星馳速發水陸俱前出其不意則平壤孤城勢可拔也。若傾其根本餘冠自克如不時定脫過秋霖雨深為艱阻兵糧。又竭強敵在前鞂鞨出後遲疑不決非上策也。後數日卒於師帝省表悲嘆久之。

唐魏徵為太師貞觀十七年薨太宗謂侍臣曰:徵亡後朕遣人至宅就其書函得表一紙始立表草字皆難識唯前有數行稍可分辨云:天下之事有善有惡任善人則國安用惡人則國亂公卿之內情有愛憎憎者唯見其惡愛者唯見其善愛憎之間所宜詳審。若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賢勿貳可以興矣。其遺表如此然在朕思之恐不免斯事公卿侍臣可書之於笏知必諫也。

李大亮為右衛大將軍貞觀十八年太宗幸雒陽令大亮副房玄齡居守後遇疾臨終上表請停遼東之役。又言京師宗廟所在願深以關中為意表成而卒房玄齡為司空貞觀二十二年太宗幸玉華宮玄齡以疾臥糸留臺後漸篤玄齡乃謂諸子曰:吾自度危篤而恩澤轉降。若辜負聖君則死有餘責當今天下寧謐咸得其宜唯東討不停方為國患主上含怒意決臣下莫敢犯顏吾知而不言可謂銜恨入地遂抗表切諫曰:臣聞兵惡不戢武貴止戈當今聖化所覃無遠不<屍田>自上古所不臣者陛下皆能臣之所不制者皆能制之詳觀古今為中國患害無過突厥遂能坐運神策不下殿堂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分典禁圍執戟行間其後延陁鳩張尋既夷滅鐵勒慕化請置州縣沙漠以北萬里無塵至於高昌叛渙於流沙吐谷渾首鼠於積石偏師薄伐俱從平蕩高麗歷代逋誅莫能討系陛下責其逆亂殺主害人親扌六軍問罪遼碣未經旬日即拔遼東前後虜獲數十萬計分配諸州無處不滿雪往代之宿恥掩崤陵之枯骨比功較德萬倍前王此聖人之所以自知微臣安敢備說。且陛下仁風被於率土孝德彰於配天睹夷狄之將亡則指其數歲授將帥之節度則決機萬里屈指而候驛視景而望書符應。若神無遺策擢將於行伍之間取士於凡庸之末遠夷單使一見不忘小臣之名未嘗再問箭穿七劄弓貫六鈞加以留情墳典屬意篇什筆邁鍾張詞窮曹馬文鋒既振則宮徵自諧輕翰暫飛則華葩競發撫萬姓以慈遇群臣有禮褒秋毫之善解吞舟之網逆耳之諫必聽膚受之愬斯絕好生之德禁障塞於江湖惡殺之仁息鼓刀於屠肆鳧盧荷稻粱之惠犬馬蒙帷蓋之恩降乘吮思摩之瘡登堂臨魏征之柩哭戰亡之卒則哀動六軍負填道之薪則情感天地重黔黎之大命特留心於庶獄臣心識憒豈足論聖功之深遠談天德之高大哉!陛下兼眾美而有靡不備具微臣深為陛下惜之重之愛之。《周易》曰: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又曰:知進退存亡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繇此言之進有退之義存有亡之徵得有喪之理老臣所以為陛下惜之者蓋謂此也。《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臣謂陛下威名功德亦可足矣。拓地開疆亦可止矣。彼高麗者邊夷賤類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古來以魚鱉畜之宜從闊略。若必欲絕其種類深恐獸窮則摶。且陛下每決死囚必令三覆五奏進素食停音樂者蓋以人命所重感動聖慈況今兵士之徒無一罪戾無故驅之於行陣之間委之於鋒刃之下使肝腦塗地魂魄無歸其老父孤兒寡妻慈母望車而淹泣抱枯骨而摧心足以變動陰陽傷害和氣實天下之冤痛也。且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不得已而用之向使高麗違失臣節而陛下誅之可也。侵擾百姓而陛下滅之可也。久長能為中國患而陛下除之可也。有一於此雖日殺萬夫不足為鬼今無此三條坐煩中國內為舊王雪怨外為新羅報讎,豈非所存者小所損者大願陛下遵皇祖。《老子》止足之戒以保萬代巍巍之名發霈然之恩降寬大之詔順陽春而布澤許高麗以自新焚陵波之船罷應募之眾自然華夷慶賴遠肅邇安臣老病三公旦夕入地所恨竟無塵露微增海嶽謹以殘魂餘息預代結草之誠儻蒙察以哀鳴臣即死。且不朽太宗見表謂玄齡子婦高陽公主曰:此人危篤如此尚能憂我國家。

令狐楚為興元節度使開成二年將薨前一日自草遺表其略曰:臣永惟際會受國深恩以祖以父皆蒙褒贈有弟有子並列班行全腰領以從先人委體魄而事先帝此不自達誠為甚愚但以水去泉扃長辭雲陛更陳屍諫猶進瞽言雖叫呼之不能豈誠明之敢忘今陛下春秋鼎盛寰海鏡清是修教化之初是復理平之始然自前年秋夏已來貶謫者至多誅戮者不少伏望普加洪造稍霽皇威歿者昭洗以雲雷存者г濡以雨露使五穀嘉熟兆人安康納臣將盡之苦言慰臣永蟄之幽魄。

●卷五百四十九

○諫諍部·褒賞

春秋述五諫之義戰國垂三賞之令蓋褒揚諍臣有從來矣。非含忠秉直讜言正義挺匪躬之節竭愛君之誠者胡能感悟上心受茲寵錫者已繇漢室而下以諫諍著稱者乃有激昂辭氣面論虧失或伏ト奏牘傳置飛章援引古今箴切時病世之賢君樂聞其說釋然嘉納穆然稱善言對慰喻璽書優獎增加爵秩便蕃賜予至於輟服御之物申宴餘之樂以其話言載之史策皆所以勵骨鯁而懲諛佞焉。

漢郅都為中郎將敢直諫從景帝入上林賈姬在廁野彘入廁帝欲持兵救賈姬都伏帝前曰:一姬死更一姬進天下所少寧賈姬乎!陛下縱自輕奈宗廟太后何太后聞而嘉之錫都金百斤帝亦錫金百斤。

東方朔為常侍郎武帝使中大夫吾丘壽王與待詔能用者二人舉籍阿城以南以東宜春以西提封傾畝及其賈直欲除以為上林苑屬之南山吾丘壽王奏事帝大說稱善時朔在傍進諫曰:夫殷作九市之宮而諸侯畔靈王起章華之臺而楚民散秦興阿房之殿而天下亂糞土愚臣忘生觸死逆盛意犯隆指罪當萬死不勝大願願陳泰階六符以觀天變是日因奏泰階之事上拜朔為大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又董偃得幸於竇太主帝為竇太主置酒宣室使謁者引內董偃是時朔陛戟殿下(持戟列陛側)辟戟而前曰:偃安得入乎!帝曰:何謂也。朔曰:以人臣私侍公主乃國家之大賊人主之大蜮昔伯姬燔而諸侯憚奈何臣乎!武帝默然良久曰:吾業以設飲後而自改朔曰:不可夫宣室者先帝之正處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帝曰:善乃置酒北宮引偃從東司馬門賜朔黃金三十斤。

於定國為御史中丞昌邑王即位多行淫亂定國上書諫後王廢宣帝立大將軍光領尚書事條奏群臣諫昌邑王者皆超遷定國繇是為光祿大夫平尚書事甚見任用。

路溫舒為廷尉史宣帝初上書請除誹謗以招切言開天下之口廣箴諫之路掃亡秦之失遵文武之德省法制寬刑罰以廢治獄則太平之風可興於世永履和樂與天罔極天下幸甚(言與天長久無窮極也。)帝善其言遷廣陽私府長。

匡衡為給事中是時有日蝕地震之變元帝問以政治得失衡上疏言遂宜減宮室之度省靡麗之飾考制度修外內近忠正遠巧佞放鄭衛進雅頌舉異材開直言任溫良之人退刻薄之吏顯潔白之士昭無欲之路覽六藝之意察上世之務明自然之道帝悅其言遷衡為光祿大夫。

貢禹為諫議大夫元帝數虛已問以政事禹上言廄馬太多請減乘輿服御及請復田與貧民天子納善其忠乃下詔令太僕減食穀馬水衡減食肉獸省宜春下苑以與貧民。又罷角抵諸戲及齊三服官遷禹為光祿大夫。

後漢郅惲為上東城門候光武嘗出獵車駕夜還惲拒關不開帝令從者見面於門間惲曰:火明遼遠遂不受詔帝乃回從東中門入明日惲上書諫曰:昔文王不敢盤於遊田以萬人為憂而陛下遠獵山林夜以繼書其如社稷宗廟何暴虎馮河未至之誡誠小臣所竊憂也。書奏賜布百疋貶東中門候為參封尉張禹和帝時為太尉帝南巡祠園廟禹兼衛尉留守聞車駕當進幸江陵以為不宜冒險遠幸驛馬上諫詔報曰:祠謁既訖當南祀大江得君奏臨漢回輿而旋及至京禹特蒙賞賜。

郭廙為鄴奚都官上書陳五事以諫言甚切直擢為屯留令。

魏楊阜為將作大匠明帝初理宮室發美女以充役後庭出入弋獵秋大雨震電多殺鳥雀阜上疏請諸所繕理務從約節等事詔報曰:間得密表先陳往古明王聖主以諷暗政切至之辭款誠篤實退思補過將順匡救備至矣。覽思苦言吾甚嘉之帝既作新宮。又營雒陽宮殿觀閣阜。又上疏諫之奏禦天子感其忠言手筆詔答。

晉閻纘為西戎校尉湣懷太子之廢也。纘輿棺詣闕上書理太子之冤書奏禦不省後皇太子孫立纘復上書言東宮宜妙選忠直亮正之士。又潘嶽繆徽等皆賈謐父黨共相沈抑宜皆齊黜以肅風教朝廷善其忠烈擢為漢中守。

梁郭祖深武帝時為後軍將軍時帝溺情內教朝政縱弛祖深輿櫬詣闕上封帝嘉其直擢為豫章鍾陵令員外散騎常侍。

後魏周淡明元時為特進神瑞二年京師饑朝議將遷都於鄴淡與博士祭酒崔浩進計論不可之意帝大然之曰:唯此二人與朕意同也。詔淡浩妾各一人禦衣一襲絹五十疋綿五十斤崔浩為祭酒時劉裕在雒議欲以軍絕其後路明元問浩浩對以為不可帝大悅語至中夜賜浩禦縹醪酒十觚水精戎鹽一兩曰:朕味卿言。若此鹽酒故欲與卿同其甘也。

高允文成時為中書侍郎領著作郎前後諫事非一帝從容聽之或有觸迕帝所不忍聞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輒求見帝知允意逆尋屏左右以待之禮敬甚重晨入暮出或積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論或上事有得失者帝省而謂群臣曰:君父一也。父有是非子何為不作書諫之使人知惡而諫於家內隱處也,豈不以父親恐惡彰於外也。今國家善惡不能面諫而上表顯諫此,豈不彰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高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常正言面論至朕所不樂聞者皆侃侃言說無所避就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其諫,豈不忠乎!汝等在左右曾不聞一正言但伺朕喜時求官乞職汝等把弓刀侍朕左右徒立勞耳皆至公王此人把筆輔我國家不過著作郎汝等不自愧乎!,於是拜允中書令著作如故。

宿石為中壘將軍遷內行令嘗從獵文成親欲射虎石叩馬而諫引帝至高原上後虎騰躍殺人詔曰:宿石忠臣叩馬切諫免虎之害後有犯罪宥而勿坐賜駿馬一匹。

成淹孝文時為謁者僕射時孝文自徐泛泗入河還雒淹以黃河浚急慮有傾危上疏陳諫帝敕淹曰:朕以常代無運漕之路故京邑民貧今移都伊雒欲通運四方而黃河浚急人皆難涉我因有此行必須乘流所以開百姓之心知卿至誠而今者不得相納敕賜驊騮馬一匹衣冠一襲。

李彪為秘書丞嘗上封事七條後孝文詔曰:歷觀古事才能非一或微承籍蔭著德當時或見拔幽陋流名後葉故毛遂起賤奮亢楚之辯茍有才能何必拘族也。彪雖宿非清第本闕華資然識性嚴聰學博墳籍剛辯之才頗堪時用兼愛國。若家載宣朝美。若不賞庸敘績將何以勸獎勤能可特遷秘書令以酬厥款。

高道悅為治書侍御史加諫議大夫正色當朝不畏強禦詔曰:道悅資性寬篤稟操貞亮居法樹平肅之規處諫著必犯之節王公憚其風梗朕實嘉其一至謇諤之誠何愧黯鮑也。其以為主爵下大夫諫議如故。

後周張衡武帝時為太學士帝居太后憂與左右出獵衡露髪輿櫬叩馬切諫帝嘉焉賜衣一襲馬一匹擢拜漢王侍讀。

唐孫伏伽武德初為萬年縣法曹上疏陳三事以諫高祖覽之大悅賜帛三百疋擢拜治書侍御史。

盧政力武德三年為屯田郎中高祖謂政力曰:每見卿奏諫志存正直古人有言曰:君明臣直朕何德而堪之。

楊纂武德中為侍御史數上書言事因被召問擢拜考功郎中。

張蘊古貞觀初為幽州記室直中書省上大寶箴深存規誡之體太宗嘉納之賜以束帛焉。

魏徵為諫議大夫太宗新即位勵精政道數引徵入臥內訪以得失徵雅有經國之才性。又抗直無所屈撓太宗每與之言未嘗不忻然納受徵亦喜逢知己之主思竭其用知無不言太宗嘗勞之曰:卿所陳諫前後二百餘事非卿至誠奉國何能。若是。

虞世南為秘書監太宗謂侍臣曰:朕因向日每與虞世南商略今古朕有一言之善世南未嘗不悅有一言之失未嘗不一悵恨朕嘗戲作艷詩世南便進表諫曰:聖作雖工體制非雅上之所好下必隨之此文一行恐致風靡輕薄成俗非為國之利賜令繼和輒申狂簡而今之後更有斯文斷以死請不敢奉詔其懇誠。若此朕用嘉焉群臣皆。若虞世南天下何憂乎!不治因顧謂虞世南曰:朕更有此詩卿能死不虞世南對曰:臣聞詩者動天地感鬼神上以風化下下以諷刺上故季劄聽詩而知國之興廢盛衰之道實繼於茲臣雖愚誠願不奉詔太宗大悅賜絹五十疋。

戴胄為尚書左丞領諫議大夫貞觀三年遷民部尚書太宗將脩復雒陽宮胄上封事諫太宗甚嘉之因謂侍臣曰:戴胄於我無骨肉之親但以忠直勵行情深體國事有機要無不以聞所進官爵以酬厥誠耳姚廉為玄文館學士太宗將幸九成宮思廉進諫曰:此秦皇漢武之事耳故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言甚切至太宗嘉之賜帛五十疋。

張行成為殿中侍御史太宗嘗言及山東關中人意有同異行成正侍宴跪而奏曰:臣聞天子以四海為家不當以東西為意。若如是則示人以隘狹太宗然其言賜名馬一匹錢十萬衣一襲自是每有大政常預議焉。

高季輔為太子右庶子上疏切陳得失太宗特賜鍾乳一劑曰:卿進藥石之言故以藥石相報。

李大亮為涼州都督貞觀三年嘗有臺使到州見有名鷹諷大亮獻之大亮密。表曰:陛下久絕畋獵而使者求鷹。若是陛下之意深乖昔旨如其自擅便是使非其人太宗下。《書》曰:以卿兼資文武忠懷貞確故委藩牧當茲重寄比在州鎮聲績遠彰念此忠勤無忘寤寐使遣獻鷹遂不曲順論今引古遠獻直言披露腹心非常懇到覽用嘉嘆不能自已有臣。若此朕復何憂宜守此誠終始。若一古人稱一言之重侔於千金卿之此言深足貴矣。今賜禦金胡瓶一枚雖無千鎰之重是朕自用之物。

張玄素為給事中時發卒修雒陽宮以備巡狩玄素上書切諫太宗覽之甚悅謂房玄齡曰:雒陽土中朝貢道均朕故欲脩營意在便於百姓今元素上表實亦可依後必事理須行露坐亦復何苦所有作役宜即停之然以卑幹尊古來不易非其忠直安能。若此乎!可賜采二百匹。

谷那律為諫議大夫嘗從太宗出獵在途遇雨因問曰:油衣。若何為得不漏那律曰:能以瓦為之必不漏矣。太宗大悅賜帛二百疋。

杜正倫為中書侍郎常與御史大夫韋挺秘書少監虞世南著作郎姚思玄等咸上封事稱旨太宗為之設宴因謂曰:朕歷觀自古人臣立忠之事。若值明王便得盡誠規諫至如龍逢比幹竟不免孥戮為君不易為臣極難我。又聞龍可擾而馴然喉下有逆鱗觸之則殺人人主亦有逆鱗卿等遂不避犯觸各進封事常能如此朕,豈有慮危亡我思卿等此意不能暫忘故聊設宴樂也。仍並賜帛有差。

蕭鈞為諫議大夫有左武侯引駕盧文操盜左藏庫物高宗令殺之鈞進諫遂特免其死罪顧謂侍臣曰:此乃真諫議也。

來公敏為詳刑大夫總章二年冬高宗特幸涼州時隴外虛耗識者咸云:車駕西巡不便帝聞之禦延福殿召五品已上謂曰:帝王五載一巡狩群後四朝此蓋常禮朕欲暫幸涼州觀風省俗如聞在外咸謂非宜必。若此行不可自合以實聞奏今對面不言退有移議何也。宰相已下再三莫有對者公敏進曰:臣聞省方出豫王者常規陛下愛育蒼生每思靜鎮今欲巡幸涼州遐宣王略求之故實未虧令典但隨時度事臣下竊有所疑既見明制施行所以不敢塵黷奉敕顧問敢不盡言但高麗雖平扶餘尚梗兼西道經略兵猶未停。且隴右諸州人戶猶少供侍鑾駕備擬稍難臣聞在外實有竊議帝默然良久曰:卿等既有此言我止度隴存問故老蒐狩即還計亦不至勞費今時已涉秋節候漸冷。且賜卿繒采以充衣,於是賜物有差竟下詔停西幸無何公敏自詳刑少卿擢為黃門侍郎賞其能直言也。

魏元忠儀鳳中以前大學生赴雒陽上封事召見對攵稱旨授秘書省正字令直中書省。

袁利貞為太常博士永隆二年春王公已下及朝集使以太子初立獻食敕於宣政殿會百官及命婦利貞上疏切諫從之改向麟德殿陳設至會日群臣樂飲帝使中書侍郎薛元超謂利貞曰:卿門承忠鯁能抗疏直言不加厚錫無以獎勸,於是賜物百

朱敬則則天長安中為正諫大夫兼修國史時賦役繁重戶口逃免敬則多所諫奏言甚切至太后大嘉之頻召入禁中訪以時俗要務俄令同鳳ト鸞臺平章事。

郭山惲為國子司業景龍三年春與群臣宴遊令各效技藝以為笑樂山惲獨奏曰:臣無所解請歌古詩兩篇帝許之乃歌鹿鳴蟋蟀篇翌日帝嘉山惲之意降詔曰:郭山惲業優經史識綜古今八索九丘繇來遍覽前言往行實所核詳昨者同有豫遊式延朝彥既乘歡洽咸使詠歌遂能志在輔時雅申諷諭謇謇之誠彌切諤諤之志愈明宜有褒揚美茲鯁直可錫時服一副。

和元祐為真化府長史景龍末元祐獻詩十首其詞猥陋皆寓意嬖幸而意及兵戈韋氏命鞫於大理而將戮之月餘而韋氏就誅其詩言。若符讖景雲初以元祐為千牛衛長史。

韓朝宗為左拾遺景雲三年上疏諫作乞寒胡戲睿宗覽而稱善特賜以中上考。

張九齡韓朝宗元宗時為左拾遺先天元年九月將幸新豐之溫湯九齡朝宗以時屬收獲恐妨農事上疏切諫帝大悅召見慰諭各賜衣一副。

魏知古為侍中先天元年十月上詩諫獵元宗手詔曰:卿所進獵渭濱十韻三復研精良增嘆美今賜物五十以申勸獎。

嚴挺之為左拾遺先天二年三月元宗禦文德殿宣示百官以挺之上書切直賜物六十衣一襲。

姚南仲代宗時為右補闕大歷十三年將葬貞懿皇后恩寵所屬令繕陵寢邇章敬寺後當遊幸近地左右莫敢言者南仲上疏諫之代宗覽表嘆息立從其議賜緋魚袋特加五階宣付史臣時左拾遺何士亦上封論事特詔褒賞遷為補闕。

李絳元和二年為司勛郎中充翰林學士嘗因浴堂北廊奏對違忤上旨指切時病及論中官縱恣方鎮進獻事宜憲宗怒甚厲聲曰:卿所論事何太過耶絳前論不已曰:臣所陳豈臣身之利是國家之利陛下不以臣愚使處腹心之地,豈可見事虧聖德致損清時而惜身不言仰屋竊嘆是臣負陛下也。若不顧患禍盡誠奏論旁忤亻幸臣上犯聖旨以此獲罪是陛下負臣也。且臣與內官素不相識。又無嫌隙只是恐威福太盛上損聖朝臣所以不敢不論耳使臣緘默非社稷之福也。上見其誠切不回怒色卻散稍慰喻曰:卿盡節於朝人之不能言者卿悉言之使朕聞所不聞真忠正誠節之臣也。他日南面亦須如今日絳拜恩而退上遽宣宰臣命與改官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翌日面賜金紫帝親為絳擇良笏。

鄭氵餘慶之子也。為左補闕獻疏切直人為危之及餘慶入覲憲宗謂之曰:卿之令子朕之直臣可更相賀遂遷起居舍人。

穆宗即位初自江陵縣令為兵部員外郎前為起居舍人以柳泌事抗疏論陳忤旨出官至是酬獎。

高钅弋為中書舍人因諫敬宗以求理莫。若躬親用示憂勤之旨帝深納其言賜采五十疋。

劉棲楚為左拾遺敬宗即位初百寮入ト日絕高未坐群臣候立紫宸門外有不任其久欲傾踣者諫議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論坐晚今日。又益晚今不能回上意是渤之罪請出ト赴金吾仗待罪有頃既坐百官班退棲楚獨留帝前而進諫曰:臣歷觀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已來放情嗜寢樂色忘憂安臥宮闥日晏方起西宮密邇未過山陵鼓吹之聲日喧於外伏以憲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長君恪勤庶政四方猶有叛亂陛下運當少主即位未幾惡德布聞臣恐福祚之不長也。臣忝諫官致陛下有此請碎首以謝遂以額叩龍墀久之不已宰臣李逢吉出位宣曰:劉棲楚休叩頭候進止棲楚捧首而起因更陳論榼額見血帝為之動容以袖連揮令出棲楚。又云: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中書侍郎牛僧孺復宣示棲楚曰:所奏知門外待進止棲楚即拜舞而出待罪於金吾仗然後宰臣更贊其事於帝前命中人就仗宣諭並李渤並令各。且歸第後數日擢棲楚為起居郎賜緋棲楚矯讓不拜以疾歸雒是歲淮南節度使王播以錢十萬貫遺恩亻幸求鹽鐵使諫議大夫獨孤助張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權起居舍人宋申錫補闕韋仁寶劉敦儒拾遺李景讓薛廷老十人前一日詣延英抗論其事帝問前時廷諍者得不在其中邪即日宣付宰臣令除棲楚為諫議大夫。

韋處厚為翰林學士遷兵部侍郎於思政殿中謝恩諫畋遊及晏起曰:臣有大罪願面首於陛下前帝曰:何處厚對曰:臣不以死諫先聖縱先聖好畋及色以致不壽合當誅戮然所以不死諫者為陛下春宮年已十五今則陛下皇子始一歲矣。臣安得更避死亡之誅帝深感其言賜錦采一百疋銀器四事。

崔郾為給事中敬宗即位選為翰林侍讀學士轉中書舍人入思政殿謝恩郾奏曰:陛下用臣為侍講半歲有餘未嘗問臣經義今蒙轉改實慚屍素有愧厚恩帝曰:俟朕機務稍即當請益高钅弋曰:陛下意雖樂善既未延接儒生天下之人寧知重道帝深引咎錫之錦采。

李渤為諫議大夫時長慶寶歷政出多門事歸邪亻幸渤居位章疏無虛日敬宗雖日事淫縱亦為之感寤遷給事中謝日賜紫金魚袋。

魏謩為右拾遺時御史中丞李孝本以罪誅文宗取孝本女二人入宮謩上疏切諫帝立出之尋除右補闕文宗謂宰臣曰:太宗皇帝得魏徵采拾闕失弼成政令我得魏謩於疑似之間必極忠諫雖不敢希及貞觀之政,庶幾處無過之地今授謩右補闕委舍人善為之辭未幾遷起居舍人兼弘文館直學士文宗謂曰:卿從來論事無所顧望頗有文貞之風甚慰朕懷今故不循月限擢卿此官因問曰:卿家有何舊圖書詔敕謩曰:家書悉無唯有文貞公笏在文宗曰:卿可進來鄭覃在側曰:在人不在笏文宗曰:卿渾未曉但甘棠之義非要笏耳覃大慚。又謂謩曰:自今有事即論謩曰:頃為諫官合盡規諷今為起居職在記言伏望遣臣歸職文宗曰:凡在兩省官即合論事不得固辭繇是起居舍人超拜諫議大夫其制略曰:朕以邦國之大機務之多惠有所未周化有所未洽不有忠讜之士左右規益逮暗無燭不其難歟今則高選正人俾居諫省朝政闕失期於必聞是用簡自帝心特申獎命所宜稱職豈限常資可諫議大夫仍兼起居充職。

王直方為右補闕太和八年直方上疏曰:臣伏見近歲已來災害不作兵革休息百穀豐稔四方寧泰者非他是陛下事異於前時中外之心有所驚惜比者雖有教坊音樂陛下未嘗賞悅因有賜宴與人共之如此則雖有伶人不害於事陛下即位之始宣徽教坊悉令停減人數或聞近來稍不如此樂工弟子賜與至廣每有此事向外流傳傷陛下聖德豈容易也。臣以為鄭聲娛人新音動聽能使人情迷亂舍棄萬事而為樂不足也。臣伏以聖體未安加以聲色之玩侵蠹聖祚得不憂乎!上覽奏嘉嘆賜帛百疋並以表示宰臣令宣付史館。

殷侑為刑部尚書開成元年賜侑黃金十斤命中人就第宣賜以獎直書。

竇洵直為右拾遺開成三年文宗以仙韶樂人尉遲璋為王府率洵直紫宸廷諫以為不可伏下後命中人賫絹一百疋賜之。

宋元阝為右拾遺開成四年四月宰臣奏事罷退及半庭帝卻召諭曰:昨論坊州事者為誰楊嗣復曰:宋元阝帝曰:宋元阝論事至當殊可獎何時授官李玨曰:去年擢授嗣復曰:諫官論事如當陛下記其姓名稍加優獎如不當亦須令知陳夷行曰:論事是其本職。若論一事即賞何繇得官爵以為賞此不免有情帝曰:情固不免理平之事亦不免夷行曰:情。若公言即不可翌日賜宋元阝絹一百疋先是除郭為坊州刺史元阝上疏以不可至任以贓罪聞故有是賜。

後唐李詳任左補闕長興二年上疏直諫先是太原地震留守密奏人不之知無敢言者及詳奏聞帝甚嘉之賜詳五品章服。

晉何澤仕後唐為雒陽令莊宗出獵屢踐民田澤屏其從者伏於叢薄中截馬諫曰:陛下急征暴斂下不堪命今稼穡將登而縱騎耗暴如是使官吏何以求理集其征賦臣請賜死於此以悟陛下莊宗慰而遣之尋遷倉部郎中明宗天成三年駕在汴水欲幸鄴人情不願執政近侍進言未從澤因伏門切諫竟罷其行明宗心賞之乃拜吏部侍郎。

於鵬為右拾遺天福二年鵬上章言事其一請頻禦外殿采納忠言其二請添擇大臣十人每共僉諧其三請罷修燒毀宮殿恐勞民力其四以太原傷殘所蠲半稅未嘗為當今請全放敕曰:於鵬官居諫諍志在輔礻卑所閱貢陳咸關政化備詳端盡良切嘆嘉宜陟階資以申酬獎其於鵬加朝散大夫。

●卷五百五十

○詞臣部·總序

夏商之前詞臣之制蓋未詳聞說命云:其代予言則其事也。《周禮》春官之屬大祝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疏遠近一曰辭二曰命三曰誥四曰會五曰禱六曰誄內史掌王八柄之法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策命之(策謂以簡策言王命。)王制祿則贊為之以方出之(贊為之辭也。以方出之以方判書而出之也。)外史掌書外令(王令下畿外)。若以書使於四方則書其令(書王令以授使者)御史掌贊書(王有命以書致之則贊為辭。若今尚書作贊文)皆司言之任也。漢制帝之下書有四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誡敕策書者編簡也。其制二尺短者半之篆書起年月稱皇帝以命諸侯王三公其罪免以賜策其異者隸書用尺一木兩行而已制書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詔三公皆璽封尚書令印重令仰重封露布州郡也。詔書者告也。其文曰:告某官云:如故事告誡敕者謂刺史太守其文曰:有詔敕某官他類此。又尚書主作文書草下筆為詔策出言為詔命後漢因之故尚書陳忠上疏云:尚書為王喉舌之官而諸郎多俗吏鮮有雅才每為詔文轉詔求請也。魏制中書監令並管機密掌贊詔命典作文書屬官通事郎掌草詔即漢尚書郎之任蜀初劉巴為尚書令先主諸文誥策命皆其所作則尚書之職典詔命矣。吳有中書令頗與魏同制而國初文誥之類皆出侍中胡綜則門下兼其事矣。晉制以省郎一人管司詔命任在西省謂之西省郎宋齊因之梁世中書舍人用人殊重專掌詔誥故裴子野以中書侍郎鴻臚卿常兼中書通事舍人別敕知詔誥初魏晉已降中書令侍郎即聯掌其事至是舍人始專之。又梁集書省置散騎常侍而下(事具臺省序)為諸優文策文平處諸文章詩頌後魏初多尊晉制中書令而下掌為文詔北齊因之後周依。《周禮》建六官大宗伯之屬有內刺外史典命蓋其職也。隋有內史舍人專掌詔誥唐循梁陳故事初中書舍人專掌詔誥其以他官領者謂之知制詔凡詔旨制敕璽書冊命皆按典故起草其禁有四一曰漏泄二曰稽緩三曰違失四曰妄誤有以他官特詔草制者然未有名號乾封已後始名北門學士自永淳已來天下文章道盛中書舍人為文事之極任朝廷之盛選中宗朝制詔多出宮中明皇始置麗正殿學士。又改為集仙集賢以典治書籍然亦別草詔書後置翰林待詔。又改為翰林供奉開元二十六年乃為學士別建學士院於翰林院之南專掌內命然而學士班序未立廷見之際各趨本列暨貞元二年九月始敕與諸司官知制誥同例學士無定員上至諸曹尚書下至校書郎皆為之凡入翰林與諸曹絕跡不拘本司不系當參初選者中書門下召令右銀臺門候旨其日入院試制書批答共三道詩一首試畢封進可者翌日受宣後增試賦一首元和中。又置承旨一員故事中書之職正言之制有七一曰冊書立後建嫡封庶藩屏臨軒備禮則用之二曰制書行大賞罰授大官爵革舊政赦有降憲則用之三曰慰勞制書褒贊賢能勸勉勤勞則用之四曰發旨敕書增減官員廢置州縣徵發兵馬除免官爵授六品以下官處流已上罪則用之五曰敕旨謂百司承旨而為程式奏事施行者六曰論事敕書慰諭公卿誡約臣下則用之七曰敕條隨事承旨不易舊典則用之凡答疏旨王公則用皇帝行寶勞來勛賢則用皇帝之寶徵召臣下則用皇帝信寶答四夷書則用天子行寶慰撫蠻夷則用天子之寶發蕃將兵則用天子信寶元和初學士院別置書詔印凡赦書德音立後建儲大誅討拜免三公將相日制百官班於宣政殿而聽之賜與徵召宣索處分之詔慰撫軍旅之書祠饗道釋之文陵寢薦獻之表答奏疏賜軍號皆學士院主之餘則中書舍人主之其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分為兩制各置六員梁因之後唐同光元年四月置護鑾制書學士尋罷之晉天福五年廢翰林學士其職事並歸中書舍人開運元年復置翰林學士三年。又賜學士院書詔金印周初翰林學士常參官五日一起居顯德五年詔令逐日起居當直則赴晚朝夫代王言頒憲度,或以褒功德,或以出爵祿,或以撫郡國,或以制刑辟皆萬方之瞻仰百世之流布必在其言雅正其理流暢可以發揮於治體可以感動於人心與典誥而同風將流俗而殊貫然後謂之稱職協乎!得人矣。在於兩漢其人未顯獨相如視草而已其後魏有衛覬劉放晉有張華和嶠宋有傅亮南齊有丘靈鞠梁有朱異陳有姚察蔡立景北齊有祖瑩魏收後周有李德林隋有虞世基唐有李伯藥岑文本李嶠蘇之類皆其彰灼聞名於世者也。復有不察職務近居侍從獨以文義受乎!知獎因而受詔俾乎!屬辭則有陸賈之書嚴助之賦枚臯之祝揚雄之贊王融之序蘇綽之誥虞綽之銘其文也,或以典雅,或以溫麗,或以敏速,或以體要其人也,或以忠讜,或以鴻博,或以時名,或以舊德雖為用不一而擅美攸同故有膺縟禮升柄臣者焉亦有才不逾眾德不自重雖膺一時之寵終貽多士之羞今並次其事跡著於編簡凡詞臣部八門。

○詞臣部·選任

夫令出惟行孰可以弗慎官不必備唯在乎!得人而況登赤墀之塗遊青之闥居切問之地司誕告之言或申諭四方或傾爵庶尹或褒贊治行或發明憲章列辟是瞻生民為則典茲任者不亦難哉!繇漢而下曷嘗不慎重其選乃在馳辯博之譽韞清麗之才選眾而舉居職自稱。若夫當世之主寤寐賢俊其或篤藝文之好特蒙延獎喜讜直之論首被推擇以至膺所知之論薦聳群居之望實寘於嚴署藹乎!休問然後知密勿左右誠資乎!君子之儒發揮命令必在乎!文士之助者也。

漢司馬相如字長卿武帝時為郎帝方好藝文以淮南王安屬為諸父(安於天子服屬為從父叔父)辯博善為文辭甚尊重每為報書及賜(謂賜書也。)常召相如視草乃遺(草謂文之槁草)。

嚴助為會稽太守上書願奉三年計最(舊法當使承奉歲計今助自欲入奉也。最凡要也。)詔許因留侍中有奇異輒使為文(謂非常之文)及作賦頌數十篇。

王褒蜀人宣帝時召高材劉向張子僑華龍柳褒等待詔金馬門褒與子僑等並待詔數從褒等放獵(放士眾大獵也。一曰遊放及田獵)所幸宮館輒為歌頌。

晉劉超字世瑜初為元帝瑯琊國記室遂從渡江轉安東府舍人專掌文檄相府建。又為舍人中興建為中書舍人。

孔衍字舒元初為元帝安東參軍掌記室書文殷積而衍每以稱職見知中興初與庾亮俱補中書郎徐邈字仙民東莞始幕人孝武帝始覽典籍招延儒學之士邈既東州儒素太傅謝安舉以應選補中書舍人及為散騎常侍猶處西省累遷中書侍郎專掌諭詔改前衛率授太子經邈雖在東宮猶朝夕入見參綜朝政賜修飭文詔。

宋傅亮字季友晉義熙元年除員外散騎侍郎直西省典掌詔命轉領軍長史以中書郎滕演代之七年遷散騎侍郎復代演直西省仍轉中書黃門侍郎直西省如故永初元年以佐命功封建城縣公直中書省專典詔命高祖受命表策文誥皆亮之辭也。

南齊謝字玄暉文章清麗初為明帝驃騎記室掌霸府文筆。又掌中書詔誥尋拜中書郎出為宣城太守以選復為中書郎。

梁江淹字文通初為南齊太祖驃騎參軍軍書表記皆使淹具草相國建補記室參軍事建元初為建安王記室帶東武令參掌詔冊言遷中書侍郎。

字彥初為南齊太子步兵校尉管東宮書記雅善屬文尤長刀筆才思無窮遷中書侍郎高祖霸府初開以為驃騎記室梁臺既建禪讓文誥多所具及踐祚拜黃門侍郎。

裴子野為員外郎普通中大舉北侵敕子野為檄魏文。又敕為書喻魏相元乂武帝深嘉焉遷中書侍郎鴻臚卿俄兼中書通事舍人別敕知制誥。

陳陸瓊以文學為殿中郎武帝時討周迪陳寶應等都官符及諸大手筆並中敕付瓊累遷中書侍郎後主即位直中書省掌詔誥至德元年除度支尚書掌詔誥如故。

毛喜初為宣帝驃騎府中記室府朝文翰皆喜辭也。及帝即位除給事黃門侍郎兼中書舍人典軍國機密。

姚察遷戎昭將軍撰梁史後主纂集兼東宮通事舍人敕專知優冊謚議等文筆。

後魏袁翻少以文學擅美孝明孝昌中為中書令領給事黃門侍郎與徐紇俱在門下並掌文翰。

溫子為廣陽王深行臺郎中黃門侍郎徐紇受四方表啟答之敏速於深獨沈思曰:彼有溫郎中才藻可畏元顥入雒以子為中書舍人莊帝還宮為顥任使者多被廢黜而子復為舍人後除正員郎仍舍人永熙中為侍讀亦兼舍人。

北齊邢字子才後魏光祿卿虬之子文章典麗既贍。且速莊帝永安初累遷中書侍郎所作詔文體甚嚴。

魏收仕後魏為主客郎中節閔帝立妙簡近侍詔收為封禪書下筆便就不立草槁遷散騎侍郎俄兼中書侍郎孝武初。又詔收攝本職文誥填積事咸稱旨陳元康為司徒高昂記室初司馬子如高季式與孫搴劇飲搴醉死神武命求好替子如舉魏收他日神武謂季式曰:卿飲殺我孫主簿魏收作文書都不稱我意司徒嘗道一人謹密是誰季式以元康對曰:是能夜暗書快吏也。召之一見使授大丞相功曹內掌機密善陳事意不為華藻遷大行臺都官郎封安平子。

後周王初自梁國歸為內史大中大夫高祖作象經令註之引據該洽甚見稱賞有器局雅識治體既累世在江東為宰相高祖亦以此重之建德以後頗參朝議凡大詔誥皆令褒具草東宮既建授太子少保遷少司空乃掌綸誥乘輿行幸褒嘗從焉。

隋李德林初仕北齊為通直步騎常侍中書侍郎後周武帝平齊入鄴之日敕小司馬唐道和就宅宣慰及從駕還長安授內史上士自此以後詔誥格式及用山東人物一以委之。

唐岑文本貞觀中為中書舍人時中書侍郎顏師古以譴免職頃之溫彥博言於太宗曰:師古諳練時事長於文誥時無逮者冀蒙復用帝曰:我自舉一人公勿憂也。於是以文本為中書侍郎專典機密。

郭正一為中書舍人高宗永隆年簡校中書侍郎永淳中正除中書累年明習舊事兼有詞學制敕多出其手。

元萬頃為著作郎則天諷高宗廣召文詞之士入禁中述撰萬頃與左史範履冰苗神客右史周思茂胡楚賓咸預其選時人謂之北門學士萬頃屬文敏速則天臨朝遷鳳閣舍人無幾擢鳳閣侍郎。

周思茂為右史時與左史範履冰苗神客俱以文筆於禁中供奉二十餘年至於政事損益多預焉。

崔融長安四年除司禮少卿知制誥融為文典麗當時罕有其比朝廷所須雒出寶頌則天皇后哀冊文及諸大手筆並手敕付融撰之。

賈胄為玄宗太子舍人睿宗時授胄中書舍人胄以父名忠固辭乃拜諫議大夫知制誥與蘇晉皆以詞學見知。

為工部侍郎玄宗謂宰臣曰:有從工部侍郎得中書侍郎否對曰:任賢用能非臣等所及玄宗曰:蘇可中書侍郎明日加知制誥時李乂為紫微侍郎與對掌文誥。

張說為鳳閣舍人歷黃門中書侍郎弘文館集賢院學士掌文學之任凡三十年(說子均俱能文說在中書均兄弟並掌綸翰之任)。

張九齡為司勛員外郎時中書令張說與九齡同姓敘為昭穆尤親重之嘗謂人曰:後來詞人稱首也。俄拜中書舍人九齡以詞學進。又視草翰林甚承恩顧韋陟為吏部郎中時中書令張九齡一代詞宗引陟為中書舍人與孫逖梁涉對掌文誥時人以為美談常袞為起居郎代宗寶應二年選為翰林學士考功員外郎累遷中書舍人袞文章俊扌友當時推重。

吳通玄與兄通微俱博學善屬文通玄德宗建中初策賢良方正通玄登文詞清麗等科貞元初並為翰林學士時中書舍人李紓為昭德王皇后謚冊文宰相張延賞柳渾為廟樂章及進皆不稱旨並詔通玄重撰。

韓臯字仲文晉公之子貞元初為考功員外郎丁父艱德宗遣中人就第慰問仍宣令論訁巽之事業臯號泣承命立成數千言帝嘉之及免喪執政者擬考功郎中御筆加知制誥尋遷中書舍人。

韋執誼貞元中應制策高等拜右拾遺召入翰林為學士。

高參貞元中為中書舍人以病免唯庫部郎中張濛獨知綸翰張延賞李泌累以才可者請皆不許濛。又以姊喪在假或須草制宰相命他官以為之。

楊於陵為京兆尹出為絳州刺史德宗雅聞其問望發日面辭留拜中書舍人。

李建嗜學力文舉進士選授秘書省校書郎德宗聞其名擢充翰林學士。

權德輿為起居舍人歲中兼知制誥轉駕部員外司勛郎中職如舊遷中書舍人是時德宗親覽庶政重難除授凡命於朝多出自御劄始德輿知制誥給事中有徐岱舍人有高郢居歲餘岱卒郢知禮部貢舉獨德輿直禁垣數旬一歸家居西掖八年其間獨掌者數歲。

白居易憲宗元和初應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授尉集賢校理文詞富艷尤精於詩筆自讎校至結綬畿甸所著歌詩數十百篇皆意在諷賦箴時之病補政之缺士君子多之往往流聞禁中憲宗納諫思理渴聞讜言乃召入翰林為學士。

李德裕為監察御史穆宗即位召入翰林學士帝在東宮素聞其父吉甫之名既見德裕尤重之禁中書詔大手筆多詔德裕草之。

高鉞為起居郎充史館修撰累陳時政得失長慶元年穆宗憐之面賜緋於思政殿仍命以本官充翰林學士。

韋處厚為翰林侍讀學士權知兵部侍郎兼史館修撰敬宗初即位以侍讀及修撰書詔事繁不可兼他職乃罷侍讀為翰林學士。

柳公權文宗時為侍書學士太和九年九月癸丑幸翰林院召學士陳夷行丁居晦及公權對因面授公權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白敏中居易從父弟開成末為戶部員外郎武宗素聞居易之名及即位欲用之宰相李德裕言居易衰病不能朝謁因言從弟敏中詞藝類居易即日命知制誥召入翰林為學士。

梁趙光裔太祖始授禪自外制入為翰林學士時詔制叢委中命迅急光裔遣詞供職典而有體時所許焉三年秋以兄光逄作相不樂在密勿之地堅辭得請出拜太常少卿乾化二年復命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後唐王仁裕初仕蜀為中書舍人蜀亡為汴州觀察判官末帝清泰中汴帥範延光言其不可滯於賓佐末帝亦知其有才乃召為司封員外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周魚崇諒漢隱帝乾祐三年自保義軍節度副使為中書舍人充翰林學士崇諒晉朝為員外郎知制誥契冊命為學士漢高祖入汴復召為學士以母老思歸乞解職侍養漢高祖嘉之命為本州副使請領郡俸王師討三凶時節度使白文珂在軍前崇諒為副使知後事凡供軍儲備調發徵促克期而辦近鎮供億深所賴焉會王仁裕請退禁庭選學士議者以為文字稱職無逾崇諒乃復徵之至太祖時崇諒母病篤太祖許歸侍養廣順三年復徵之崇諒累表辭以母病難於違養太祖賜詔曰:卿向以母親高年久嬰疾恙解職歸止犭旬意承顏始於疾辭今聞疾愈臻此康寧之福繇其感應之誠茍徵命以猶稽則才能而虛滯復乃職位式佇論思載覽表章尚形眷戀諭以前詔俾之侍行子道既以光揚君恩亦須承順速宜祇赴無或再三崇諒認詔意不敢堅辭復表言比及撰行節氣凝沍乞至春暖奉親歸朝許之仍詔本州給行裝借馳馬送至京師授禮部侍郎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詞臣部·恩獎古稱登高必賦可以為大夫蓋取其感物造端材智深美而能圖事者也。厥後選任文學之士置之近密乃有潤色鴻業宣行大事陟降帝右居處禁中或受對從容或賞賜優洽激其清節褒以美詞使榮冠一時名垂千載儒者之遇於斯為盛。

漢王褒字子淵宣帝時與張子僑等並待詔數從褒等放獵(遊放及田獵也。)所幸宮館輒為歌頌第其高下以差賜帛。

魏邯鄲淳黃初為博士給事中作投壺賦千餘言奏之文帝以為工賜帛十疋。

晉劉超字世瑜元帝時為中書舍人職典文翰而處身清苦衣不重帛每帝所賜皆固辭曰:凡陋小臣橫竊賞錫無德而錄殃咎是懼帝嘉之不奪其志。

南齊傅昭為中書舍人時居此職者皆權傾天下昭獨廉靜無所干預器服率略身安粗糲嘗插燭板床明帝聞之賜漆合燭盤敕曰:卿有古人之風故賜卿古人之物。

陳陸琰為法曹外兵參軍直嘉德殿學士文帝聽覽餘暇頗留心史籍以琰博學善占誦引置左右嘗使制刀銘琰援筆即成無所點竄帝嗟賞久之賜衣一襲。

後魏董紹為中書舍人辯於對問為宣武所賞孝明初紹上御天馬頌帝賞其辭賜帛八十疋。

隋李德林初仕北齊為中書舍人加通直散騎侍郎是時中書侍郎杜臺卿上世祖武成皇帝頌齊後主以為未能盡善令和云:開以頌示德林宣旨云:臺卿此文未審朕意卿有大才須敘盛德即宜速作急進本也。德林乃上頌十六章並序後主覽頌善之賜名馬一匹。

薛道衡開皇中為內史侍郎高祖每曰:薛道衡作文書甚稱我意然誡之以迂誕後高祖善其稱職謂楊素牛弘曰:道衡老矣。驅使勤勞宜使其朱門陳戟於是進位上開府賜物百道衡辭以無功高祖曰:爾久勞階陛國家大事皆爾宣行,豈非功也。

虞綽煬帝大業中為著作佐郎與虞世南庾自直蔡元參等四人嘗居禁中以文翰待詔恩ツ隆洽。

唐徐齊蚺咸亨中為西臺舍人善於文誥甚為當時所稱高宗愛其文令侍周王等屬文以職在樞劇仍敕間來往焉。

開元初為中書侍郎時李乂為紫微侍郎與對掌文誥他日玄宗謂曰:前朝有李嶠蘇味道謂之蘇李今有卿及李乂亦不謝之卿所制文誥可錄一本封進題云:臣撰朕要留中披覽其禮遇如此徐浩天寶末為中書舍人玄宗傳位誥冊皆浩為之參兩宮文翰寵遇罕比。

德宗建中初為中書舍人尋兼禮部侍郎加史館修撰為三司使當撰上尊號冊文賜階銀青當是時朝廷有大詔令皆出於

姜公輔建中初為左拾遺召入翰林為學士歲滿當改官公輔上書自陳以母老家貧以府掾俸給稍優乃求兼京兆府戶曹參軍特承恩顧才高有器識每對見言事德宗多從之。

吳通玄建中初為諫議大夫知制誥詞藻婉麗德宗尤憐之時有詔李紓為昭德王皇后謚冊文宰相張延賞柳渾為廟樂章及進皆不稱旨並詔通玄重撰凡中旨撰述非通玄之筆不慊然重之如此。

陸贄建中貞元中為翰林學士艱難中為內職行止輒隨從精潔小心未嘗有過誤德宗特所親信待之不以嚴特見從容言笑之際或脫玉衣以衣之,或以姓第呼為陸兄同職莫敢望之初德宗自奉夫適梁州山路危險往往與從官相失夜至驛求贄不得驚悲涕泣募於眾曰:有能得贄者吾與千金久之贄乃至皇太子以下皆賀贄母韋氏在江東時詔中使迎至京師道路以驛搢紳以為榮及母卒將合葬於河南復詔中使往護其父柩至河南葬焉免喪權知兵部侍郎復入翰林入見之日德宗為之改容致詞以吊之。

權德輿貞元末為中書舍人獨直禁垣數旬始歸嘗上疏請除兩省官德宗曰:非不知卿之勞苦禁掖清切須得如卿者所以久難其人。

張仲素為翰林學士元和十三年淮西平憲宗禦麟德殿對仲素及文昌沈傳師杜元[A13C]以仲素等自討叛奉書詔之勤賜仲素紫賜文昌等以緋。

令狐楚為職方員外郎知制誥撰元和辯謗略書成帝嘉其該博轉職方郎中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崔郾為翰林侍讀學士轉中書舍人入思政殿謝恩郾奏曰:陛下用臣為侍讀半歲有餘未嘗聞臣經義今蒙轉改實慚屍素有鬼厚恩穆宗曰:俟朕機務稍即當請益學士高鉞曰:陛下意雖樂善既未延接儒生天下之人寧知重道帝深引咎錫之以錦采焉高鉞為兵部員外郎翰林學士長慶四年四月禁中有張韶之變敬宗幸左軍是夜鉞從帝宿於左軍翌日賊平賞從臣賜鉞錦采七十疋轉戶部郎中知制誥。

路隨為翰林學士承旨文宗太和元年四月晡後召隨已下對於大液殿各賜錦采銀器。

鄭覃為翰林學士太和四年七月文宗於太液亭召覃已下對賜之錦采。

封敖為翰林學士武帝深重之嘗草賜陣傷邊將詔警句曰:傷居爾體痛在朕躬帝覽而善之賜宮錦杜讓能中和中為翰林學士時僖宗幸蜀關中用兵書詔重委讓能草辭敏速筆無點竄動中事機帝嘉之遷戶部侍郎承旨。

後唐李琪初仕梁為翰林學士承旨專掌文翰下筆稱旨寵遇逾倫。

盧質為兵部尚書翰林學士承旨明宗長興初賜號論思輔佐功臣(非常例也。)。

李懌為翰林學士末帝一日禦廣壽殿召懌及程遜崔拙和凝李崧舍人王延張昭遠李詳呂琦等賜食帝曰:俱掌王言何以分別內外李懌對曰:王言本舍人所掌祇自肅宗舉兵靈武后軍中逐急時令學士草詞自後乃分職命將相繇內群臣繇外其實一也。食畢人賜馬一匹衣一襲。

周扈載為水部員外郎知制誥從駕南征回召為翰林學士賜緋時載臥病不能朝謝者數月一日乃力疾就直帝軫其羸{艹爾}賜告歸第仍降太醫視疾其寵遇也。如此。

●卷五百五十一

○詞臣部·詞學才敏器識詞學

自漢氏之後代言潤色之任歸於省闥非夫學窮物表識通治體藻翰英發可以丹青帝載文辭雅奧可以揚導天律亦何能憲章古昔發揮號令使溫純郁穆有上世之風烈哉!乃有練識舊典博通經術鋒氣宏拔章彩彬蔚典暢情理率循軌度祖述前訓綽有遺妍約束機務洞臻體要以至藹稱職之譽增時乂之美或屢蒙嘉獎或專以委任布於佳話良以韙歟魏劉放初為太祖記室文帝明帝時為中書令善為書檄三祖詔命有所招諭多放所為。

吳胡綜為大帝書部與是儀徐詳俱典軍國密事凡自文帝統事諸文誥策命鄰國書符略皆綜之所造也。

晉孔演為中書侍郎於時中興肇建庶事草創演經學博通。又練識舊典朝儀軌制多取正焉繇是元明二帝並親愛之。

範寧為中書侍郎專掌西省康帝雅好文學而寧明習五經甚見親愛朝廷疑議輒諮訪之。

南齊丘靈鞠宋末為正員外郎兼中書郎時方禪讓高帝使靈鞠參掌詔策建元元年轉中書郎敕知東宮手筆靈鞠宋時文名甚盛。

王融為中書郎世祖永明九年幸芳林園禊宴朝臣詔融為曲水詩序文藻富麗當世稱之。

梁任孝恭為中書通事舍人敕遣制建陵寺剎下銘。又啟撰高祖集序文並富麗自是專公家筆翰。

朱異為尚書儀曹郎兼中書通事舍人自周舍卒後異代掌機謨方鎮改換朝儀國典詔誥敕書並兼掌之。

丘遲為中書郎待詔文德殿武帝著連珠詔群臣繼作者數十人遲文最美。

陳徐陵初仕梁為吏部郎掌詔誥有陳創業文檄軍書及禪授詔策皆陵所制而九錫尤美為一代文宗亦不以此矜物未嘗詆訶作者其於後進文徒接引無倦世祖高宗之世國家大手筆皆陵草之。

姚察為中書侍郎歷嘉德宣明二殿及東宮三學士每有制述多用新奇專誌著書白首不倦徐陵名高一代每見察述作尤所推重嘗謂子儉曰:姚學士德學無前汝可師之也。

後魏趙逸為中書侍郎太武神䴥三年三月上巳帝幸白虎殿命百僚賦詩逸制詩序時稱為善。

崔光本名孝伯歷中書侍郎給事黃門侍郎甚為孝文所知待嘗曰:孝伯之才浩浩如黃河東註固今日之文宗也。

高閭為中書侍郎軍國書檄詔令碑頌銘贊百有餘篇其文亦高允之流世稱二高。

北齊魏收初仕後魏為中書舍人與濟陰溫子河間邢子才齊譽世號三才收後為散騎常侍兼中書侍郎神武入朝靜帝授以相國固令收為啟啟成上王文襄時侍側神武指收曰:此人當復為崔光。又季秋大射普令賦詩收詩末云:尺書徵建鄴折簡召長安文襄壯之顧諸人曰:在朝今有魏收便是國之光彩雅俗文墨通達縱橫我亦使子才子時有所短至於詞氣並不及之吾有誌而不語語而不盡意有未及收呈草皆已周悉此亦難有。又侯景既䧟梁土鄱陽王範時為合州刺史文襄敕收以書諭之範得書仍率部伍西上刺史崔聖念入據其城文襄謂收曰:今定一州卿有其力猶恨尺書徵建鄴未效耳廢帝即位於晉陽驛召收及中山太守楊休之參政議吉凶之禮並掌詔誥文宣謚及廟號陵名皆收議也。及孝昭居冢宰事命收禁中為諸詔文積日不出轉中書監。

邢劭字子才為中書侍郎所作詔文體容麗累遷中書監文宣幸晉陽路中頻有甘露之瑞朝臣皆作甘露頌尚書附令劭為之序。

崔陵為侍中歷覽群書兼有詞藻自中興之後迄於武帝詔誥表檄多陵所為。

荀士遜為中書舍人以文辭見重累遷中書侍郎號為稱職。

顏之推為中書舍人帝有取索嘗令中使傳旨之推稟承宣誥館中皆受進止所進文章皆是其封署於進賢門奏之待報方出兼善於文字監校繕寫處事勤敏號為稱職。

後周劉祥字休徵為內史上士高祖北征休徵陪侍帷幄平齊露布即休征之文也。

隋薛道衡為內史侍郎上儀同三司久當樞要才名益顯太子諸王爭相與交高楊素雅相推重聲名籍甚無競一時。

牛弘為納言上士代專掌文翰甚有美稱。

唐徐齊聃高宗時為西臺舍人齊聃善於文詞甚為當時所稱高宗愛其文令侍周王等屬文以職在樞極仍敕間日往來。

郭正一為中書舍人後為中書侍郎在中書累年明習舊事兼有詞學制敕多其手出當時號為稱職。

劉憲字玄度則天時為鳳閣舍人文詞為世所稱。

李嶠為鳳閣舍人則天深加禮待朝廷每有大文詞令嶠為之。

崔融為司理少卿知制誥時張易之兄弟頗招集文學之士融與納言李嶠鳳閣侍郎蘇味道麟臺少監王紹宗等俱以文才降節事之。

賈曾開元初為中書舍人與蘇晉同掌制誥皆以詞學見知時人稱為蘇賈。

許景先開元中為中書舍人與齊氵王丘韓休張九齡掌知制誥以文翰見稱中書令張說常稱曰:許舍人之文雖無峻峰激流斬絕之勢然屬辭豐美得中和之氣亦一時之秀也。

席豫為中書舍人與韓休許景先徐安貞孫逖相次掌制誥皆有能名。

齊氵為中書舍人潤色王言皆以古義謨誥為準的侍中宋璟中書侍郎蘇並重之。

孫逖為中書舍人逖掌誥八年制敕所出為時流嘆服議者以為自開元以來蘇齊氵蘇晉賈曾韓休許景先及逖為王言之最逖尤苦思文理精練加之謙退不伐人多稱之。

韋陟為吏部郎中張九齡一代詞宗為中書令引陟為中書舍人與梁逖對掌綸誥時人以為美談。

常袞代宗永泰中為中書舍人袞文章俊拔當時推重與楊炎同掌制誥時稱為常楊。

崔元瀚德宗時為禮部員外郎竇參為相舉知制誥詔令溫雅合於典訓。

令狐楚為職方員外知制誥善於箋表制誥每為一詞才成眾立傳寫憲宗聞其名召見擢為翰林學士王仲舒元和中為職方郎中知制誥文思溫雅制誥既出人皆傳寫。

元稹穆宗長慶初為禮部郎中知制誥詞誥所出然與古為侔遂盛傳於代繇是極承恩顧稹嘗為長慶宮詞數十篇京師競相傳唱。

柳公權為翰林學士文宗嘗因夏日與學士聯句帝曰: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公權續曰:薰風從南來殿閣生微涼時丁袁五學士皆屬繼(臣欽。若等曰:時丁居晦袁郁並為學士)帝獨諷公權兩句曰:辭清不可多得乃令公權題於殿壁。

梁杜曉開平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居兩制之重祖述前載甚得王言之體。

後唐李琪初仕梁專掌文翰下必稱旨寵遇逾倫是時琪之名播於海內。

趙光逢為禮部郎中歷內外兩制俱有能名轉尚書左丞翰林承旨。

周申文炳太祖廣順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為文典雅有訓誥之風。

○詞臣部·才敏

仲尼曰:我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傳》曰:敏則有功。又曰:敏於事蓋敏之時義遠矣。哉!若乃祇率官次躬膺明詔國典有稽緩之禁公家有疊委之命至於奉宴陪豫遊授簡為文無容宿構於坐立奏煥然成章非英氣積中天機俊發。又安能翰動。若飛筆不停綴措辭令於俄頃獻嘉頌於行在夫如是則持橐簪筆端神束帶並集龍鳳之署待詔承明之廷斯謂無曠其職者也。若乃不野不史有德有言然後親日月之光潤金玉之度始可以無鬼矣。

漢枚臯武帝時為郎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群臣喜枚臯與東方朔作皇太子生賦及立皇子祝(禮月令祀於高求子之神也。武帝晚得太子喜而立此祠而令臯作祭祀之文也。)文詔所為皆不從故事重皇子也。初衛皇后立臯奏賦以戒終(令慎終如始也。)臯為賦善於朔也。從行至甘泉雍河東巡狩封泰山塞決河宣房遊觀三輔離宮館臨山澤弋獵射馭狗馬蹴鞠刻鏤(蹴足蹴之也。鞠以韋為之中實以物蹴蹋為戲樂也。)帝有所感輒使賦之為文疾受詔輒成故所賦者多吳薛綜為尚書僕射大帝敕綜祝祖不得用常文綜承詔卒造文義信辭粲爛大帝曰:復為兩頭(謂更添一頭更祝之語)使滿三也。綜復再祝辭令皆新眾咸善。

晉鍾會為中書侍郎時司馬景王命中書令虞松作表再呈輒不可意命松更定以經時松思竭不能改心存之形於顏色會察其有憂問松松以實答會取視為定五字松悅服以呈景王王曰:不當爾邪誰所定也。松曰:鍾會向亦欲啟之會公見問不敢饕其能王曰:如此可大用可令來會問松王所能松曰:博學明識無所不貫會乃絕賓客精思十日平旦入見至二鼓乃出後王獨拊手嘆息曰:此真王佐材也。

南齊劉系宗為中書通事舍人太祖廢蒼梧明日呼正直舍人虞整醉不能起系宗歡喜奉命太祖曰:今天地重開是卿盡力之日使寫諸處分敕令及四方書疏使主書七人書吏二十人配之事皆稱旨。

梁裴子野掌中書詔誥高祖普通七年王師北伐敕子野為諭魏文受詔立成高祖以其事體大召尚書僕射徐勉太子詹事周舍鴻臚卿劉之遴中書侍郎朱異集壽光殿以觀之時並嘆服高祖目子野而言曰:其文甚壯俄。又敕為書諭魏相元乂其夜受旨子野謂可待旦方奏未之為也。及五鼓敕催令開齋速上子野徐起操筆昧爽便就奏之高祖深嘉焉自是凡諸符檄皆令草創子野為文典而速不尚華靡之詞其制作多法古與今文體異時或有詆訶者及末皆翕然重之或問有為文速者子野答云:人皆成於手我獨成於心雖有見否之異其於刊改一也。俄遷中書侍郎。

朱異普通中為散騎常侍異容貌魁梧能舉正雖出自諸生甚閑軍國故實自周舍卒後異代掌機密其軍旅謀謨方鎮改換朝儀國典詔誥敕書並掌典之每四方表疏當局簿領諮議詳斷填委前屬辭落紙覽事下議縱橫敏贍不暫停筆頃刻之間諸事便了。

任孝恭為中書通事舍人為文敏速受詔立成。若不留思每奏高祖輒稱善累賜金帛。

蕭介博涉經史善屬文初高祖招延後進二十餘人置酒賦詩臧盾以詩不成罰酒一斗盾飲盡顏色不變自。若介染翰便成文不加點高祖兩美之曰:臧盾之飲蕭介之文即席之美也。

劉孺為太子中書舍人孺少好文章性敏速嘗於御坐為李賦受詔便成文不加點高祖甚稱賞之。

到沆為太子洗馬通籍文德殿學士省時高祖宴華光殿命群臣賦詩獨詔沆為二百字三刻便成沆於坐立奏其文甚美。

謝徵為鴻臚卿時後魏中山王元略還北高祖餞於武德殿賦詩三十韻限三刻成徵二刻便就其辭甚美高祖稱監焉。

謝監為吏部郎嘗侍高祖坐敕與侍中王柬為詩答贈其文甚工高祖善之仍使重作復合旨。

王規為黃門侍郎高祖於文德殿餞廣州刺史元景隆詔群臣賦詩同用五十韻規援筆立奏其文。又美高祖嘉焉即日詔為侍中。

褚翔為太子舍人宣城王主簿高祖宴群臣樂遊苑別詔翔與王訓為五十韻詩限三刻成翔於坐立奏高祖異焉即日轉宣城王文學。

陳蔡景歷高祖初為中書通事舍人掌詔誥景歷屬文不尚雕靡而長於敘事應機敏速為當世所稱。

顏晃文帝天嘉初為中書舍人掌制誥其表奏詔書下筆立成便得事理而雅有氣質。

陰鏗幼聰慧天嘉中為始興王府中錄事參軍世祖嘗宴群臣賦詩徐陵言之於世祖即日召鏗預宴使賦新成安樂宮鏗援筆便就世祖甚嘆賞之。

傅糸宰為中書通事舍人掌詔誥糸宰為文典麗性。又敏速雖軍國大事下筆輒成未嘗起草沈思者亦無以加焉甚為後主所重。

後魏徐紇字武伯少好學有明理頗以文詞見稱靈太后臨朝紇為中書舍人扌攝中書門下之事軍國誥命莫不繇之時有急速令數吏執筆或行或臥人別占之造次俱成不失事理雖無雅裁亦不通情時黃門侍郎太原王遵業瑯邪王誦並稱文學亦不免為紇秉筆承其指授文筆駁論數十卷多有遺落時或有存於世。

高恭之字道穆為中書舍人元顥逼虎牢道穆勸莊帝北渡循河東下徵大將軍元天穆於榮陽別徵爾朱王赴河內以犄角之臣竊謂萬全之計不過於此帝曰:高舍人語是其夜到河內郡北未有城守可依帝命道穆秉燭作詔書數十紙布告遠近於是四方知乘輿所在。

北齊魏收初仕後魏為主客郎中節閔帝立妙簡近侍詔試收為封禪書收下筆便就不立槁草文將千言所改無幾時黃門郎賈思同侍立深奇之帝曰:雖七步之才無以過此時年二十六孝武初。又詔收攝大職文誥填積事咸稱旨侯景叛入寇梁南境文襄時在晉陽令收為檄五十餘紙不日而就。又檄梁朝令送侯景初夜執筆三更便成文過七紙文襄善之帝曾遊東山敕收作詔宣揚威德譬諭關西俄頃而就詞理宏壯帝對百寮大嗟賞之收自東魏孝靜武定二年已後國家大事詔命軍國文詞皆收所作每有警急受詔立成或時中使催促收下筆有同宿構敏速之工邢溫所不逮也。其參議典禮與邢相埒杜弼為大行臺郎中從武帝破西魏卬山命為露布弼手即書絹曾不起草。

盧詢祖有學術文章華靡為後生之俊舉秀才入京李祖勛嘗宴文士文宣使小黃門敕祖勛母曰:茹茹既破何故無賀表使者佇立待之諸賓皆為表詢祖俄頃便成後朝廷大遷除同日擢拜詢祖立於東上車門外為二十餘人作表文不加點辭理可觀。

後周呂思禮沙苑之捷命為露布食頃便成太祖嘆其工而。且速。

隋楊素初仕周為車騎大將軍武帝命素為詔書下筆立成詞義兼美帝嘉之顧謂素曰:善自勉之勿憂不富貴素應聲答曰:臣但恐富貴來逼臣臣無心圖富貴。

唐顏師古武德初為中書舍人專掌機密於時軍國多務奏請填委師古性既明敏達於從政凡有詔誥皆成其手。

岑文本為中書舍人武德中詔誥及軍國大文皆出於顏師古至是文本所草詔誥或眾務繁湊即命書僮六七人隨口便寫須臾悉成亦殆盡其妙。

張昌齡弱冠以文詞知名舉進士及第翠微宮成詣闕獻頌太宗召見試作息兵詔俄頃而就帝甚說楊師道為侍中時太宗好五言詩見師道所制咸稱善嘗宴近臣謂師道曰:卿善篇什工毫翰如聞酣賞之際援筆直疏有如宿構今可試為之師道拜伏奉詔造次便成略無點竄仍令再三吟諷舉坐莫不嗟賞。

許敬宗為太子左庶子兼修國史貞觀十九年從太宗征遼敬宗與高士廉等共知機要及岑文本卒於行所驛召敬宗令草駐蹕山破賊詔書敬宗立於馬前俄頃而就詞甚典麗深見嗟賞自是專知制誥韋承慶為鳳閣舍人屬文敏捷雖軍國大事下筆輒成未嘗起草後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中宗神龍初坐附推張易之弟昌宗失實配流時易之等伏誅承慶去巾解帶而待罪欲草赦書眾議以為無如承慶者乃詔承慶為之承慶神色不擾援筆而成詞甚典美當時咸嘆服之。

劉衤韋之字希美則天臨朝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時軍國多事所有詔敕獨出衤韋之構思敏速皆可立待。

王θ長壽中為太子典膳兼知鳳閣舍人事時壽春王成器衡陽王成義等五王初出閣同日受冊有司撰儀註不載冊文及百寮在列方知闕禮宰臣相顧失色θ乃召小吏五人各執筆口授分寫一時俱畢詞理典贍時人嘆服之。

劉幽求為朝邑尉夜從玄宗平韋庶人是夜所下詔敕百餘道皆出於幽求。

為中書舍人景龍四年玄宗初定內難屬機事填委文誥萬計在太極殿後手操口對無毫差誤主書韓禮談子陽傳書草詔屢謂曰:乞明公稍遲禮等書不及恐手腕將廢中書令李嶠嘆曰:舍人思如湧泉嶠所不及也。

李白天寶初待詔翰林白與飲徒醉於酒肆玄宗度曲欲造樂府新詞亟召白白已臥於肆矣。召入以水灑面即令秉筆頃之成十餘章帝頗嘉之。

徐浩肅宗初為中書舍人時天下事殷詔令多出於浩浩屬詞贍給。又工楷隸肅宗悅其能加兼尚書右丞。

韓臯字仲文父檢校左僕射平章事臯為考工員外郎丁父艱德宗遣中人就第慰問仍宣令撰之事業臯號泣承命立草數千言德宗嘉之。

陸贄為翰林學士建中四年朱Г謀逆從駕幸奉天時天下叛亂機務填委徵發指縱千端萬緒一日之內詔書數百贄揮翰起草思如泉註初。若不經思慮既成之後莫不曲盡事情中於機會日吏應答不暇同舍皆服其能其於議論應對明練理體敷陳剖判下筆如神當時名流無不推挹。

韋處厚穆宗時為中書舍人侍講學士敬宗嗣位詔以本官充翰林承旨學士每草詔立就愜會帝旨柳公權文宗時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從幸未央宮苑中駐輦謂公權曰:我有一喜事邊上衣物久不及時今年二月給春衣訖公權輦前奉賀上曰:單賀未了卿可賀我以詩宮人迫其口進公權應聲曰:去歲雖無戰今春未得歸皇恩何以報春月得春衣上悅激賞久之。

封敖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構思敏速語近而理勝不務奇澀武宗深重之。

陸扆昭宗時為中書舍人文思敏速初無思慮揮翰如飛文理俱愜同舍服其能天子顧待特異。

後唐劉嶽昭宗末為殿中侍御史召入翰林為學士嶽為文敏速好詼諧秉筆無滯。

李琪初仕梁為翰林學士累遷戶部侍郎翰林承旨梁祖西抗岐北攻潞出師燕趙經略四方暫無寧歲而琪以學士居帳中專掌文翰下筆稱旨寵遇逾倫是時琪之名播於海內。

○詞臣部·器識

夫天地粹和之氣賢者稟之而生故蘊而為器識發而為事業乃有踐禁掖之地居文翰之職沈默以遠勢謙讓以鎮俗敷陳嘉誥聿沮於群議罄竭明誠克清於大憝或見事於未兆或形言於必中或應機立斷或守正不回斯皆國家之光生民之秀咸用論次垂諸不朽者也。

齊傅昭明帝時為中書舍人時居此職者皆權傾天下昭獨廉靜無干預。

唐楊綰為起居舍人知制誥歷司勛員外郎職方郎中掌誥如故遷中書舍人兼修國史故事舍人年深者謂之閣老公廨雜料歸閣老者五之四綰以為品秩同列給受宜均悉平分之甚為時論歸美。

崔祐甫為中書舍人大歷十三年六月隴州源縣河西軍都虞侯趙貴莊營田有貓鼠同乳不為害隴右節度使朱Г籠而獻之代宗遣內常侍吳承倩出示百寮宰臣常袞等及文武百寮蹈舞稱賀祐甫獨不賀曰:貓者猛鷙之類本合食鼠貓鼠不相傷是反天性違物理也。不宜稱瑞對百寮白於袞袞愕眙久之謂曰:國家祥瑞舍人獨執異見聽舍人自奏祐甫將附中使口奏承倩不受乃抗疏曰:今日中使吳承倩宣進止以籠盛貓鼠示百寮者臣知天生萬物剛柔有性聖人因之垂訓作則禮記郊特牲篇曰:迎貓為其食田鼠也。然則貓之食鼠載在祀典以其除害利人雖鼠必錄今此貓鼠不食仁則仁矣。無乃失其性乎!鼠之為物晝伏夜動詩人賦之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又曰:石鼠石鼠無食我黍其序曰:貪而畏人。若大鼠也。臣旋觀之雖云:動物異鼠麋鹿の兔彼皆以時殺獲為國家用此之有害亦何愛而曲全之貓受人養棄職不修亦何異鼠法吏不勤觸邪疆吏不勤敵。又接部式具列三瑞無貓不食鼠之文以茲稱賀臣所未詳伏以國家化洽理平天符氵存至紛論雜沓史不絕書。若以劉向五行論此恐須申命憲司察視貪吏誡諸邊候無失僥巡則貓能致功鼠不為害輒塵扆旒伏勝戰越宰臣常袞以為和同之象上表陳賀及祐甫疏入帝甚嘉之不復省常袞之表。

陸贄德宗時為翰林學士贄性忠藎既居近密感人主重知思有效報故政或有缺巨細必陳繇是顧待益厚建中四年朱Г謀逆從駕幸奉天贄嘗啟帝曰:今盜遍天下輿駕播遷陛下宜痛自引咎以感動人心昔湯武以罪已勃興楚昭以善言復國陛下誠能不[A092]改過以言謝天下使書詔無所忌臣雖愚陋可以仰副聖情庶令反側之徒革心向化帝然之故奉天所下書詔雖武夫悍卒無不揮涕感激多贄所為也。

姜公輔為翰林學士建中四年十月涇師犯闕德宗蒼黃自苑北便門出幸公輔馬前諫曰:朱Г嘗為涇原帥得士心昨以朱滔叛坐奪兵權Г嘗憂憤不得志不如使人捕之使陪鑾駕忽群凶立之必貽國患臣頃曾奏陛下。若不能坦懷待之則必殺之養獸自貽其患悔無所及帝曰:已無及矣。

李昭初自尚書郎出為蘇州刺史期月以中書舍人召還不拜謂宰輔曰:省郎拜舍人以知制誥為次序便繇刺史玷綸闈非敢聞命乃以兵部郎中知制誥翌歲拜舍人受之。

崔群為翰林學士元和七年惠昭太子薨穆宗時為遂王憲宗以澧王居長。又多內助將建儲貳命群與澧王作讓表群上言大凡已合當之而不為則有陳讓之儀理不合當因何遽有讓表今遂王嫡長所宜正位青宮竟從其奏。

韋處厚為翰林學士敬宗寶歷二年十二月中官劉克明作難是時變起宮闈事生倉卒處厚博通古今雅有體識其夕制置皆處厚詳定既行無不得禮為時所伏時詔命將降未有所定處厚聞難奔赴昌言曰:春秋之法大義滅親內惡必書以明逆順正名討罪於義何嫌安可依違更事恥諱遂奉藩教行焉。

後唐盧導明宗長興末為中書舍人權知貢舉明年春潞王自鳳翔擁大軍赴闕閔帝奔於衛州宰相馮道李愚集百官於天宮寺將出迎潞王時軍眾離潰人情奔駭百官移時未有至者導與舍人張昭先至馮道請導草勸進箋導曰:潞王入朝郊迎可也。若勸進之事安可造次。且潞王與主上皆太后之子或廢或立當從教令安得不稟母後率爾而行馮道曰:事要務實勸進其可已乎!導曰:今主上蒙塵在外遽以大位勸人。若潞王守道修睦以忠義見責未審何辭以對不如率群臣詔宮門取太后進止即去就善矣。道未及對會京地巡檢安從進報曰:潞王至矣。安得百寮無班即紛然而去是日潞王未至馮道等止於上陽門外。又令導草勸進箋導執之如初李愚曰:舍人之言是也。吾輩信罪人矣。導之守正也。如是。

晉李懌初仕後唐天成初為中書舍人充翰林學士在職轉戶部侍郎右丞充承旨時常侍張文寶知貢舉中書奏落進士數人仍請詔翰林學士作一詩一賦下貢部為舉人格樣學士竇夢徵張礪輩撰格詩格賦各一送中書宰相未以為允夢徵等請懌為之懌笑而答曰:李懌識字有數頃歲因人偶得及第敢與後生髦俊為標格假令今卻業進士就春官求試落第必矣。格詩不敢應詔君子多其識大體。

●卷五百五十二

○詞臣部·獻替

夫獻可替否弼違箴闕竭慮以盡規犯顏而無隱者真邇臣之任也。若乃典司命令發揮帝載列位扃闥備問清宴而能蘊直方之節勵忠藎之誠罄其智慮思有云:補或削牘為奏極於敷陳或乘間以言冀其感悟嘉話溢於前籍英風聳乎!來裔自非秉彜有守持正無撓以謇諤為己任靡循嘿而取容不茍貪於寵靈期有利於社稷者。又孰能批逆鱗之威進苦口之說哉!

唐裴漼為中書舍人睿宗太極初炎旱寺觀興役漼上疏曰:臣謹按禮經春令曰:無聚大眾無起大役不可以興土工恐妨農事。若號令乖度役使不時則人加疾疫之危國有水旱之變此五行之應也。今自春將夏時雨愆期下人憂心莫知所出陛下雖降哀矜之旨兩都仍有寺觀之作時旱之應實此之繇近日已來雨雖不多僅得下種。若不勸以農桑恐棄本者多故書云:雖有基不如逢時言在乎!時不可失也。今春告期東作方始正是丁壯就工之日而土木方興臣恐所妨尤多所益尤少耕夫桑妾饑寒之源故春秋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傳》以為是歲三築臺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傳》以為不時作南門勞人興役陛下每以萬方為念睿旨殷勤安國濟人防深慮遠伏願下明制發德音順天時副人望兩京公私營造及諸處和市木等並請。且停則蒼生幸甚。若農桑失時戶口流散縱寺觀營構豈假黎元饑寒之弊哉!帝覽而善之。

蘇源明為考功郎中知制誥時肅宗乾元二年十月詔以十七日幸東京。又以殿中監李輔國為行營兵馬使以御史大夫賀蘭進明為中京留守時公卿皆獻書進帝以制命已行不納源明及給舍等上言諫曰:臣等今月四日及七日上言車駕幸東京不便籥天而訴稽首而祈竭誠不精留中不下臣等自咎自毒。若忄。若狂以為雨淫孟冬霖積季秋道路。且泥甚不可一也。從春大旱方始秋苗田農之間十已耗半方。且斂獲猶未收入先之以清道之役申之以祇頓之苦水欲澄而撓之人欲靜而棼之甚不可二也。臣等每立廊下竊見旌旗之下盡是餓夫執殳仆於行門者日見一二市井之中半是餒人或求食死於路傍者日見四五甚不可三也。奸人連墻盜兒接棟磨礪以須陛下出爾前麾淩於灞上凶人肆於城中御史大夫必不能忄而禦之甚不可四也。臣等伏料之假鑒不遠近在天寶十五載季夏爾聖皇巡蜀後大都內府財貨朝臣富民資產盡在道路之手有乘馬駃驢入宣政紫宸殿者擾亂如此一至於是況陛下復二都有四海日淺錢穀滿蓄不及曩時者必為利而行此賊臣作計誘掖給陛下而已。《詩》曰:三星在臣不勝嗚咽為陛下痛之宜速下詔書罷東幸不然窮隸樂禍已扼腕爾甚不可五也。方今犯王畿者河音柳洛繹騷侮侯服者江湖叛渙。《詩》曰:中原有菽庶人采之彼思明康楚元者采菽之庶人也。陛下何遽輕萬乘而媒孽速成之邪甚不可六也。自河南北盡為盜境淮東江西。又見修阻王公已下未給廩祿將士已來。且支日月陛下中官冗食不減往年梨園雜伎有盛今日陛下未得穆然高枕用此奚為中官指使太常正樂外一切放歸仍給長牒勿事待郎五六年後隨事進退今聚而仰給甚不可七也。司空李光弼能拔河陽尚書王思禮應下晉原中丞衛伯玉勁卒接焉耆過析支不日。且至大夫王玄誌壓巫閭臨幽都汝州刺史田南金乘闕口遏二室揚州長史鄧景山淩長淮餼梁汴然而狂賊失身蹙於緱氏山北不敢逾孟津東不敢過罌子只待反接耳陛下不坐而受之而欲親征犭旬一朝之怒甚不可八也。王者於天地神祇第付之有司享之牲幣則已夫何求哉!記曰:不祈土地今方士蠢愚巫祝淫瀆妄有閑說甚不可九也。天子順動人皆幸之之謂幸人皆病之之謂不幸不幸之謂虐臣等見陛下否而弗聽聯伏赤墀之下頓顙流涕而出陛下或容而免之或毀而罪之凡百之臣如昌言於朝有萬之口必錯謗於外甚不可十也。臣聞子不諫於父。且焉得為孝乎!臣不諍於君。又焉得為忠乎!不孝不忠而茍榮冒祿圈牢之物不。若也。臣等至賤不能委身圈牢之中使樵夫共指而笑之不勝大願願陛下留神玄微養和淡泊天下幸甚帝省表遂不東幸。

常袞代宗永泰中為中書舍人時內侍魚朝恩恃權寵兼領國子監事袞上疏以為不可時朝廷多事西邊北邊連為寇盜侵逼袞累工表章陳其利害代宗甚顧遇之。

令狐亙為中書舍人德宗初即位將厚奉元陵亙上疏諫曰:臣聞。《傳》曰:近臣盡規禮記曰:事君有犯而無隱臣幸遇昌運謬參近列敢竭狂愚庶裨分寸伏惟陛下詳察焉臣嘗讀。《漢書》見劉向抗疏論王者山陵之式良史稱嘆萬古芬芳何者聖賢之心勤儉是務必求諸道不作無益故舜葬蒼梧不變其肆禹葬會稽不改其列周武葬於畢陌無邱隴之處漢文葬於霸陵因山谷之制禹非不忠也。啟非不順也。周公非不友也。景帝非不孝也。其葬君親皆守微薄至宋文公始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其臣華元樂舉春秋書為不臣秦始皇葬於驪山魚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珍寶之藏不可勝計千載非之故桓為石槨夫子曰:不如速朽子遊問喪具夫子曰:稱家有無張釋之對孝文曰: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是以漢修霸陵皆以瓦器不以金銀為飾繇是觀之有德者葬逾薄無德者葬逾厚昭然可睹矣。陛下自臨御天下聖政日新進忠去邪減膳節用不珍雲物之瑞不近鷹犬之娛有司給物悉依元估利於人也。四方底貢唯供祀事薄於己也。故澤州奏慶雲詔曰:以時和為嘉祥邕州奏金坑詔曰:以不貪為寶恭惟聖慮無非至理而獨六月一日制度節文云:應緣山陵制度務取優厚當竭帑藏以供費用者。此緣仁孝之德切於聖衷伏以尊親之義貴於合禮陛下每下明詔發德音皆比蹤唐虞超邁周漢豈取悅凡常之目有違賢哲之心與失德之君競其奢侈者也。臣。又伏讀遺詔曰:其喪儀制度務從儉約不得以金銀為緣飾陛下恭順先帝動無違者。若制度優厚豈顧命之意邪伏惟陛下遠鑒虞夏周漢之儀深惟夫子釋之之戒虔奉先旨俯遵禮經為萬代法天下幸甚今赦書雖頒行諸條猶未出因之奉遺制敷聖理固其時也。伏望速詔有司悉從古禮臣聞愚夫之言聖主擇焉況臣忝職史官親述睿德恥同華元樂舉之為臣也。願以禹舜之理紀聖猷也。夙夜懇迫不敢不言祗犯聰明實憂罪譴言行身黜雖死猶生詔答曰:朕頃議山陵心方迷謬忘遵先旨遂有優厚之文卿聞見該通識達弘遠深知不可切以為言引古援今依經據理非唯中朕之病兼亦成朕之身今所以令朕免不子之名不遺君親於患者皆卿之力也。敢不聞義而從收之桑榆奉以始終期無失墜嗟乎!古之遺直何以加卿。

姜公輔建中初為京兆府戶曹參軍翰林學士特承恩顧才高有器識每對見言事德宗多從之四年涇原兵反帝將出自苑便門公輔俯諫曰:朱Г嘗總涇原兵以朱滔故坐奪其兵權常憂憤不得志不如使人捕之陪鑾駕忽群凶立以為帥恐必為後害臣昔嘗陳奏云:陛下不能寬懷待之當殺之養猛獸自為患悔。且無及帝卒愕不遑聽。且曰:己無及矣。

陸贊建中初為祠部員外郎充翰林學士性忠藎既居近密感人主重知思有以效報政或有缺巨細必陳四年涇原兵叛從幸奉天其年冬議欲以新歲改元而卜祝之流皆以國家數鍾百六凡事宜有變革以應時數德宗謂贊曰:往年群臣請上尊號聖神文武四字今緣寇難諸事並宜改更眾欲於朕舊號之中更加兩字其事如何贄奏曰:尊號之興本非古制行於安泰之日已累謙沖襲乎!喪亂之時尤傷事體今者鑾輿播越未復宮闈宗┙震驚尚愆禋祀中區多梗大憝猶存此乃人情向背之秋天意去就之際陛下宜深自懲勵收攬群心痛自貶損以識靈譴不可近從末議重益美名帝曰:卿所奏陳雖理體甚切然時運必須小有改變亦不可執滯卿更思量贄曰:古之人君稱謂或稱皇或稱帝或稱王但一字而已至暴秦乃兼皇帝二字後代因之及昏僻之君乃有聖劉天元之號是知人主輕重不在自稱崇其號無補於徽猷損其名不傷於德美然而損之有謙光稽古之善崇之獲矜能納訁舀之譏得失不侔居然可辨況今時運屯否事屬艱危尤宜恐懼思以自貶抑必也。俯稽術數須有變更與其增美稱而失人心不。若黜舊號以祇天戒天時人事理必相符人既好謙天亦助順陛下誠能斷自宸鑒煥發德音引咎降名深示刻責惟謙與順一舉而二美從之帝納焉但改興元年號而已初德宗倉皇出幸府藏委棄凝冽之際士眾多寒服御之外無尺縑文帛及賊Г解圍諸藩貢奉繼至乃於奉天行在貯貢物於廊下仍題曰:瓊林大盈二庫名贄諫曰:瓊林大盈自古悉無其制傳諸耆舊之說皆云:創自開元貴臣貪權飾巧求媚乃言郡邑貢賦所用盍區分賦稅當委於有司以給經費貢獻宜歸於天子以奉私求玄宗悅之新是二庫蕩心侈欲萌禍於茲迨乎!失邦終以餌寇記曰:貨悖而出豈其效歟陛下嗣位之初務遵理道敦行儉約斥遠貪饕雖內庫舊藏未歸太府而諸方典獻不入禁闈清風肅然海內丕變近以寇逆亂常鑾輿外幸既屬憂危之運宜增儆勵之誠臣昨奉使軍營出遊行殿忽睹右廊下榜列二庫之名忄矍然。若驚不識所以何者天衢尚梗師旅方瘡痛呻吟之聲噢咻未息忠勤戰守之效賞賚未行諸道貢珍遽私別庫萬目所視孰能忍懷竊揣軍情或生觖望或急形謗ゥ或配肆謠言頗含思亂之情亦有悔忠之意是知俗昏鄙識昧高卑不可以尊極臨而可以誠義感頃者六師初降百物無儲外捍凶徒內防危堞晝夜不息迨將五旬凍餒夾侵死傷相枕畢命同力竟夷大難良以陛下不厚其身不欲其欲絕甘以同卒伍輟食以嗛舀功勞無猛制而人不攜懷所感也。無厚賞而人不怨悉所無也。今者攻圍已解衣食已豐而謠ゥ方興軍情稍沮,豈不以勇夫常性嗜貨矜功其患難既與之同憂而好樂不與之同利茍異恬默能無怨咨此理之常固不足怪記曰:財散則民聚豈其效歟陛下天資英聖見善必遷是將化蓄怨為銜恩反過差為至當促殄遺寇永垂鴻名大聖應機固當不俟終日帝嘉納之令去其題署累遷考功郎中諫議大夫依前充學士先是鳳翔衙將李楚琳乘涇師之亂殺節度使張鎰歸款朱Г及奉天解圍楚琳遣使貢奉時方艱阻不獲已命為鳳翔節度使帝忿其弒逆心不能容既至漢中楚琳使來絕不召對贄諫曰:楚琳之罪固不容誅但以乘輿未復大憝猶存勤王之師悉在畿內急宜速告晷刻是爭商嶺則道迂。且遙駱谷復為賊所扼僅通王命唯在褒斜此路。若。又阻艱南北便成隔絕以諸鎮危疑之勢居二逆誘脅之中恟恟群情各懷向背賊勝則往我勝則來其間事機不容差跌儻楚琳發憾公肆猖狂南塞要沖東延巨猾則我咽喉梗而心膂分矣。其勢,豈不病哉!帝釋然開悟乃善待楚琳使優詔安慰其心時帝。又欲以谷口已北從臣賜號曰:奉天定難功臣谷口以南隨扈者曰:元從功臣不選朝官內官一例俱賜贊奏曰:破賊難武臣之效至如宮闈近侍班列員僚但馳走從行而已恐與介胄奮命之士俱號功臣伏恐武臣憤惋乃止李晟既收京城遣中使宣付翰林院具錄先散失宮人名字令草詔賜渾瑊遣於奉天尋訪以得為限仍量與資裝送赴行在贊不時奉詔進狀論之曰:頃以理道乖錯禍亂薦鍾陛下思咎懼災裕人罪已屢降大號誓將更新天下之人垂涕相賀懲憤釋怨煦仁戴明畢力同心共平多難止土壞於絕岸收版蕩於橫流殄寇清都不失舊物實繇陛下至誠動於天地深悔感於神人故得百靈降康兆庶歸德不如此自古何嘗有捐棄宮闕失守宗祧繼逆於赴難之師再遷於蒙塵之日不逾半歲而復興大業者乎!今渠魁始平法駕將返近自郊甸遠周寰瀛百役疲瘵之重傷殘廢之卒皆忍死扶病傾耳聳肩想聞德聲翹望聖澤陛下固當感上天悔禍之眷荷列祖垂裕之休念將士鋒刃之殃湣黎元塗炭之酷以致寇為戒以居上為危以務理為憂以復言為急損之。又損尚懼汰侈之易滋艱之惟艱尤恐戒懼之難久謀始盡善克終已稀始而不謀終則何有夫以內人為號蓋是中末流天子之尊富有宮掖如此等輩固繁有徒但恐傷多豈憂乏少翦除元惡曾未浹旬奔賀往來道途如織何必自虧君德首訪婦人。又令資裝速赴行在萬目閱視眾口流傳恐非所以答慶賴之心副惟新之望也。夫事有先後義有重輕重者宜先輕者宜後故武王克殷有未及下車而為之者蓋美其不失先後之宜也。自翠華播越萬姓靡依清廟震驚三時乏祀當今所務莫大於斯誠宜速遣大臣馳傳先往迎復神主修整郊壇展禋享之儀申告謝之意然後吊恤死義慰犒有功綏輯黎蒸優問耆耋安定反側寬宥脅從宣暢郁堙褒獎忠直宜先不可後也。至如崇飾服器繕緝殿臺備耳目之娛選巾櫛之侍是皆宜後不可先也。且散失內人已經累月既當離亂之際必為將士所私其人。若稍有知不求當自陳獻其人。若甚無識求之適使憂虞自因寇亂喪亡頗有大於此者一聞搜索懷懼必多餘孽尚繁群情未一因而善撫猶恐危疑。若。又懼之於何不有昔人所以掩絕纓而飲盜馬者豈必忘其情愛蓋知為君之體然也。以小妨大明者不為天下固多藝人何必獨在於此所令撰賜渾瑊詔書未敢順旨帝遂不降詔但遣使而已自車駕播遷贄奏云:方今詔書宜痛自引過罪已以感動人心昔湯武罪已致興後代推以為聖人楚昭王失國亡走一言善而復其國至今稱為賢君陛下誠能不[A092]改過以言謝天下臣雖愚陋為詔詞無所忌諱庶能令天下叛逆者回心喻旨德宗從之故行在制詔始下聞者雖武夫悍卒無不揮涕感激議者咸以為帝之克復寇難旋復天邑不唯神武之功瓜牙寘力蓋亦文德廣被腹心有助焉貞元初李抱真來朝因前賀曰:陛下之幸奉天山南時赦書至山東士卒無不感泣思奮者臣時見之即知諸賊不足平也。

衛次公貞元末為左補闕充翰林學士順宗在諒暗外有王叔文輩操權樹黨無復經制次公與鄭絪同處內庭多所規正。

李吉甫憲宗元和初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時中書小吏滑渙與知樞密劉光琦匿善頗竊朝權吉甫請去之及劉辟反憲宗誅討之計未決吉甫密贊其謀兼請廣徵江淮之師繇三峽路入以分蜀寇之力事皆允從繇是甚見親信。

李糸元和初為主客員外郎充翰林學士以孜孜規諫為己任憲宗初即位叛臣李錡阻兵於浙右錡既誅朝廷將輦歸其家私財帛糸上言曰:李錡凶狡叛戾僭侈誅求刻剝六州之人積成一道之苦聖恩本以叛亂致討蘇息一方今輦運錢帛播聞四海非所謂式遏亂略惠綏困窮也。伏望天慈並以賜本道百姓今年租賦則百姓欣戴四海歌詠也。帝覽狀嘉之時中官吐突承瓘自藩邸承恩寵既為神策軍護軍中尉嘗欲於安國佛寺建立聖德碑大興工作。且上聞令翰林為之文加之厚貺絳即上言曰:陛下布惟新之政積習之弊四海延頸日望德音今忽立聖德碑以示天下不廣大易稱大人者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執契垂拱勵精求治,豈可以文字而盡聖德。又安可以碑表而贊皇猷。若可敘述是有分限乃反虧損盛德豈謂敷揚至道哉!故自堯舜禹湯文武並無建碑之事至秦始皇荒逸之君煩酷之政然後有之興嶧山之碑揚誅伐之功紀巡幸之跡適足為百姓所笑萬代所譏至今為失道亡國之主,豈可擬議於此陛下嗣高祖太宗之業舉貞觀開元之政思理不遑食從諫如順流固可與堯舜禹湯文武方駕而行安得追秦皇暴虐不經之事而損聖政近者聞巨源請立紀聖德碑嚴勵請立紀聖功碑陛下詳盡事宜皆不允許今忽令立此與前事頗乖此碑既在安國寺即不得不敘載遊觀崇飾之事述遊觀。且乖理要敘崇飾。又匪政經固非哲王所宜行也。其碑伏乞聖恩特令寢罷帝覽狀即時不令建立先是軍中已建碑樓猶延候帝旨不令毀去帝知之令以牛數十拽倒糸。又嘗因浴堂北廊奏對違忤帝旨指切時病及論中官縱恣方鎮進獻事宜帝怒甚厲聲曰:卿所論事何太過耶糸前論不已曰:臣所陳豈臣身之利是國家之利陛下不以臣愚使處腹心之地,豈可見事虧聖德致損清時而惜身不言仰屋竊嘆是臣負陛下也。若不顧患禍盡誠奏論旁忤亻幸臣上犯聖旨以此獲罪是陛下負臣也。且臣與內官素不相識。又無嫌隙氐是恐威福太盛上損聖朝臣所以不敢不論爾使臣緘默非社稷之福也。帝見其誠切不回怒色卻散稍慰諭曰:卿盡節於朕人所不言者卿悉言之使朕聞所不聞真忠正誠節之臣也。他日南面亦須如今日糸拜恩而退遽宣宰臣命與改官授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翌日面賜金紫帝親為糸擇良笏前後朝臣裴武柳公綽白居易等或為奸人所排䧟將加貶黜糸每以密疏申論得獲寬宥及鎮州節度使王士真死朝廷將用兵討除糸深陳以為未可糸既盡心規益憲宗每有詢訪多葉事機。

崔群元和中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常以讜言正論聞於時憲宗嘉賞降宣旨云:自今後學士進狀並取崔群連署然後進來群以禁密之司動為故事自爾學士或惡直醜正則其下學士無繇上言群堅不奉詔三疏論奏方允時吐突承瓘恩寵特異惠昭太子薨議立儲副承瓘獨排群議屬意澧王欲以威權自樹賴憲宗明斷不惑及將冊拜太子(即穆宗也。)詔群代澧王作讓表群奏曰:凡事已合當而不為則有退讓澧王非嫡不當立復何讓焉憲宗深納之。又魏博節度使田季安進絹五千疋充助修開業寺群以為事實無名體尤不可請止絕所進群前後所論率多聽納白居易元和中為左拾遺充翰林學士時監察御史元稹謫為江陵府士曹掾翰林學士李絳崔群於憲宗前抗論稹無罪居易累疏切諫曰:臣昨緣元稹左降頻已奏聞臣內察事情外聽眾議元稹左降有不可者三何者元稹守官正直人所共知自授御史已來舉奏不避權勢祇如奏李公佐等事多是朝廷親情人誰無私因以挾恨或假公議將報私嫌遂使誣謗之聲上聞天聽臣恐元稹左降已後凡在位者每欲舉職必先以元稹為誡無人肯為陛下當官守法無人肯為陛下嫉惡繩愆內外權貴親黨縱有大過大罪者必相容隱陛下從此無繇得知此其不可者一也。昨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心雖犭旬公事稍過當既從重罰足以懲違況經謝恩旋。又左降雖引前事以為責辭然外議喧喧皆以為元稹與中使劉士元爭廳因此獲罪至於爭廳事理已具前狀奏陳況聞士元蹋破驛門奪將鞍馬仍索弓箭哧辱朝官承前已來未有此事今中官有罪未聞處置御史無過卻先貶官遠近聞知實損聖德臣恐從今以後中官出使縱暴益甚朝官受辱必不敢言縱有被淩辱毆打者亦以元稹為戒但吞聲而已陛下從此無繇得聞此其不可者二也。臣。又訪聞元稹自去年已來舉奏嚴礪在東川日枉法沒入平人資產八十餘家。又奏王絪違法給券令監軍神樞及家口入驛。又奏裴玢違敕徵百姓草。又奏韓臯改軍將封杖打殺縣令如此之事前後甚多屬朝廷法行悉有懲罰計天下方鎮皆怒元稹守官今貶為江陵判司即是送與方鎮從此方便報怨朝廷何繇得知臣伏聞德宗時有崔善貞者告李錡必反德宗不信送與李錡錡掘坑熾火燒殺善貞曾未數年李錡果反至今天下為之痛心臣恐元稹貶官方鎮有過無人敢言陛下無繇得知不法之事此其不可者三也。若無此三不可假如朝廷誤左降一御史蓋是小事臣安敢煩瀆聖聽至於再三誠以所損者深所關者大以此思慮敢不極言疏入不報淄青節度使李師道進絹為魏徵子孫贖宅居易諫曰:徵是陛下先朝宰相太宗賞賜殿材成其正宅尤與諸家第宅不同子孫典貼其錢不多自可官中為之收贖而令師道掠美事實非宜憲宗深然之帝。又欲加河東王鍔平章事居易諫曰:宰相是陛下輔臣非賢良不可當此位鍔誅剝民財以市恩澤不可使四方之人謂陛下得王鍔進奉而與之宰相深無益於聖朝乃止王承宗拒命帝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為招討使諫官上章者七十人居易面論詞情切至既而。又請罷河北用兵凡數千百言皆人之難言者帝多聽納。

李德裕穆宗長慶初為屯田員外郎充翰林學士時穆宗不持政道多所恩貸戚裏諸親邪謀請謁旨道中人之旨與權臣往來德裕上疏曰:臣伏見國朝故事駙馬緣系親密並不合與朝廷要官往來玄宗開元中禁止尤切訪聞近日駙馬等輒至宰相及要官宅此輩無他才可以延接唯是漏泄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以為甚弊其朝官素是雜流則不妨來往。若職在清列,豈可知聞伏望宣示宰臣其駙馬自今已後有公事任至中書見宰相此外更不得至宰相及臺省要官宅帝欣納焉。

●卷五百五十三

○詞臣部·獻替謬誤稽緩獻替第二

唐韋處厚穆宗時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時張平叔以便佞詼諧他門捷進自京兆尹為鴻臚卿判度支不數月宣授戶部侍郎平叔以征利中穆宗意欲希大任以搉鹽舊法為弊年深欲官自糶鹽可富國彊兵勸農積貨疏利害十八條詔下其奏令公卿議處厚抗論不可以平叔條奏不周經慮未盡以為利者反害以為簡者至煩乃取其條目尤不可者發十難以詰之時平叔傾巧有恩自謂言無不允及處厚條件駁奏穆宗稱善令示平叔平叔詞屈無以答其事遂寢處厚以幼主荒怠不親政務既居納誨之地宜有以啟道性靈乃銓擇經義雅言以類相從為二十卷謂之六經。《法言》獻之錫以繒帛銀器仍賜金紫以憲宗實錄未成詔處厚與路隨兼充史館脩撰實錄未成許二人分日入內仍放常參處厚俄。又權兵部尚書敬宗即位李逢吉用事素惡李紳乃構成其罪禍將不測處厚與紳皆以孤進同年進士心頗傷之乃上疏曰:臣竊聞朋黨議論以李紳貶黜尚輕臣受恩至深職備顧問事關聖德不合不言紳先朝獎用擢在翰林無過可書無罪可戮今群黨得志讒嫉大興詢於人情皆甚嘆駭詩云:萋兮菲兮成是貝錦彼譖人者亦已太甚。又曰:讒言罔極交亂四國自古帝王未有遠君子近小人而致太平者。又古人云: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李紳是前朝任吏縱有罪愆陛下尤宜洗[C260]滌瑕念舊忘過以成無改之美今逢吉門下故吏遍滿朝行侵毀加誣何詞不有所貶如此猶謂太輕蓋曾參有投杼之疑先師有拾塵之戒伏望陛下斷自聖慮不惑奸邪則天下幸甚建中之初山東向化只緣宰相朋黨上負朝廷楊炎為元載復讎盧杞為劉晏報怨兵連禍結天下不平伏乞聖明察臣愚懇帝悟其事紳得減死貶端州司馬處厚正拜兵部侍郎謝恩於思政殿時昭湣狂恣屢出畋遊每月坐朝不三四日處厚因謝恩從容奏曰:臣有大罪伏乞面首帝曰:何也。處厚對曰:臣前為諫官不能先朝死諫縱先聖好畋及色以至不壽臣合當誅然所以不死諫者亦為陛下此時在春宮年已十五今則陛下皇太子始一歲矣。臣安得更避死亡之誅帝深感悟其意。又山南東道節度牛元翼家悉為鎮州節度王庭湊所害敬宗既聞元翼一家無辜並命深嘆宰輔之無才致使奸凶久未率化處厚因上疏曰:臣聞汲黯在相淮南不敢謀反幹木在魏諸侯不敢加兵王霸之理皆以一士而止百億之師以一賢而制千里之難伏以裴度勛高中夏聲播外夷庭湊克融皆憚其用吐蕃回鶻悉服其名今。若置之巖廊委其參決西夷北虜未測中華河北山東必稟廟況幽鎮未靜尤資重臣管仲曰:人離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聖理亂之本非有他術順人則理違人則亂伏承陛下當食嘆息恨無蕭曹今有一裴度尚不留驅策此所以馮唐感悟漢文雖有廉頗李牧不能用也。夫禦宰相當委之信之親之禮之於事不效於國無勞則置之散寮黜之遠郡如此則在位者不敢不勵將進者不敢茍求陛下存終始之分但不永棄則君臣之厚也。今進皆負四海責望退亦不失六曹尚書不肖者無因而勸臣與逢吉素無私嫌臣被裴度無辜貶官今之所陳上答聖明下答群議披肝感激伏地涕流伏乞鑒臣愛君矜臣體國則天下幸甚初度為逢吉所排至是復兼相任皆處厚與李程內以公議贊成寶歷元年四月冊尊號禮畢大赦天下是時幸臣李逢吉與端州司馬李紳不葉所撰赦文但云:左降官已經量移者宜與量移不言未量移者蓋欲使紳不г恩例也。處厚上疏曰:伏見赦文節目中新左降官不該恩澤大宥之體有所不弘臣竊聞物議皆言逢吉恐李紳量移故有此處置。若如此則應是近來流貶官因李紳一人皆不得量移事體至大豈敢不言李紳先朝獎任曾在內庭自經貶官未蒙恩宥古人云:人君當記人之功忘人之過管仲拘囚齊桓舉為國相冶長縲糸曳仲尼選為密親有罪宜猶蕩滌無辜,豈可終累況鴻名大號冊禮盛儀天地百靈之所鑒臨億兆八紘之所瞻戴恩澤不廣實非所宜臣與逢吉素無讎嫌與李紳。且非親黨所論者全大體所陳者存至公伏乞聖恩察臣肝膈儻蒙允許仍望宣付宰臣應近年左降官並編入赦條令準舊例得量移近處帝覽奏深悟其事乃追赦文令添改繇是紳得移為江州長史。

高鉞為翰林學士敬宗初遷中書舍人學士如故謝恩於思政殿因諫帝以求治莫。若躬親用示憂勤之旨也。帝嘉深納其言。

柳公權文宗太和中為中書舍人翰林書詔學士文宗因便殿對六學士語及漢文恭儉帝舉袂曰:此氵濯者三矣。學士皆贊詠儉德唯公權無言帝留而問之對曰:人主當進賢良退不肖納諫諍明賞罰服氵濯之衣乃小節耳時周墀同對為之股忄栗公權詞氣不可奪累遷諫議大夫工部侍郎學士如故開成中嘗入對帝謂之曰:近日外議如何公權對曰:自郭文除授寧物議頗有臧否帝曰:文是尚父之從子太皇太后之季父在官無過自金吾大將軍授寧小鎮何事議論耶公權曰:以收勛德除鎮攸宜人情議論者言文進二女入宮致此除拜此事信乎!帝曰:二女入宮參太后非獻也。公權曰:瓜李之嫌何以戶曉因引王珪諫太宗出廬江王妃故事即令南內使張日華送二女還文公權忠言裨益皆此類也。

韋澳大中中為翰林學士承旨與同僚蕭寘深為宣宗所遇二人同直無不召見詢訪時事每有邦國刑政大事中使傳宣草詞澳心欲論諫即曰:此一事須降御劄方敢施行遲留至旦必論其可否帝多從之李蔚為翰林學士承旨禮部侍郎懿宗咸通十二年賜安國寺講唱僧重謙僧承澈沈檀木講經唱經座各一仍設萬人齋蔚以帝造寺舍施不已上疏曰:臣聞孔丘聖者歟言則引周任之言符融賢者也。諫必憑王猛之諫事求師古詞貴達情臣伏睹陛下自纂帝圖克崇佛事止當脩外未堪得中今歷采本朝名臣有忠直裨於上者輒思陳敘以補聖明臣聞天後時曾營大像功逾百萬狄仁傑上疏云:夫寶鉸殫於綴飾環材竭於輪奐功不使鬼必在役人物不天來皆從地出非損百姓將何以求生之則有時用之則無度臣每思維實所悲痛其如往在江表像法盛興梁武簡文舍施無限及至二淮沸浪五嶺騰煙列剎盈衢無救危亡之禍緇衣蔽路,豈有勤王之師況近年以來風塵屢擾水旱不節征役稍繁必。若多費官錢。又苦人力一隅有難將何救之此切當之言一也。中宗時公主外戚皆奏度僧姚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於心佛圖澄最賢無益於趙羅什多藝不救於秦何充符融皆遭敗滅齊襄梁武未免災殃但發慈悲行利益事使蒼生安樂即是佛身此切當之言二也。睿宗為金仙玉真公主造大觀辛替否諫曰:自夏已來淫雨不解穀荒不壟麥爛於場入秋已來亢旱成災苗而不實霜損蟲暴草萊枯黃下人咨嗟未知賑今陛下愛兩女為造兩觀燒磚運木載土填沙道路流言皆云:計用錢百萬餘貫伏惟陛下聖人也。遠無所不知陛下明君也。細無所不見既知。且見知倉有幾年之儲庫有幾年之帛知百姓之間可存活乎!三邊之士可轉輸乎!當今發一卒以禦邊陲遣一兵以衛社稷多無衣食皆帶饑寒賞賜之間迥無所出軍旅驟敗莫不繇斯而乃以百萬貫錢造無用之觀以賈六合之怨以違萬人之心乎!此切當之言三也。又諫造寺曰:夫釋教以清凈為基以慈悲為主故嘗體道以濟物不利欲以損人每去已以全真不營身以害教今三時之月築山穿池損命也。殫府虛帑損人也。廣殿長廊營身也。損命則不慈悲損人則不濟物營身則不清凈豈大聖至仁之心乎!經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臣以為減周琢之費以賑貧人是有如來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蟲是有如來之仁罷營葺之直以給邊陲是有湯武之功回不急之祿以購清廉是有唐虞之理陛下緩其所急急其所緩親未來而疏見在失真實而冀虛無重俗人之所為而輕天子之功業臣實痛之此切當之言四也。臣觀仁傑天後高宗朝上公也。元崇先天開元中賢哲也。替否中宗睿宗時直臣也。每覽斯文則未嘗不廢卷長嘆而感慕之臣幸居近侍叨職貳卿胸臆之間雖寡秋毫之智肺腸之內厚涵春露之濡既自昧讜言。又不稽故事顏順旨其何以安願回日月之明少鑒芻蕘之款帝循省加嘆竟未能罷其事。

後唐趙鳳同光中為翰林學士莊宗命劉皇后拜張全義為養父後傳教令草謝全義書鳳以國後無拜人臣為父之禮乃密上疏陳其失曰:臣叨被睿慈獲親密勿在可言之地居掌誥之司其或事異常規禮關草創程式先謀於國輔封章然貢於天聰庶顯公忠免貽錯失今月九日中宮傳命令修張全義書題將行父事之儀有玷君臨之道既行文翰難決否臧奉行則罔葉國經違命則恐虧臣節遂修記事取則宰臣貴動合於楷模期永垂為規範以茲奉職庶顯致君臣聞覆萬物者天載萬物者地非聖主無以體乾道非賢後無以法坤儀百代攸同二儀無改伏惟陛下恢張九五統馭玄黃外設明廷內崇陰教言動而華夷知仰弛張而幽顯欽承張全義雖位極於王公而名不離於臣校承陛下曲旨受皇后重儀致紊章不防輿議臣。又聞纂洪基者真主行直道者忠臣不可務一時之緘藏失久長之體制得不恭陳手疏罄露血誠庶裨益於神聰免隳弛於王度伏乞皇帝陛下俯容狂瞽動畏簡書時開睿敏之懷永守文明之訓使聖後式全其內則元臣可保於令圖永揚日月之光載理乾坤之體臣職叨侍從名忝論司儻避事以不言是偷安而冒寵疏奏帝雖嘉其直誠而劉後己拜全義追改無及。

劉贊為比部郎中知制誥明宗天成二年八月贊上言曰:臣聞信者使民不惑義者使民知禁非信無以彰明德非義無以顯聖猷此乃三代英風百王令則伏惟陛下恭臨寶位虔紹鴻圖握金鏡而萬方運璇璣而調四序遐敷至德廣納忠言凡列周行許陳封事雖皆聽覽而尚寡依行縱所依行亦未遵守自此或有益國利人之術除奸去弊之謀可以擇其所長便為永制仍乞特頒詔令峻立條章豈唯示信義於域中抑亦振威風於海內既遵法度必致治平張文寶為中書舍人天成二年十一月文寶上言曰:巡狩省方唐虞之舊典吊民伐罪湯武之前功陛下親統<豸>貅盡除梟獍刷蕩瑕穢殄息氛埃天威已震於華夷濡澤。又沾於幽顯動植蘇泰遐邇歡康所宜旋軫神都凝旒紫禁居中土而表正來萬國以均輸允葉億兆之心共樂雍熙之化。

於嶠為戶部員外郎知制誥天成二年嶠上言請邊上兵士起置營田趙充國諸葛亮之術庶令。且戰。且耕望致輕徭三年嶠。又上言曰:有國有家既定君臨之位無偏無黨方明王者之心茍少虧於同軌同文則微損於盡美盡善竊知河朔令錄須俟本道薦揚朝廷就加其命況今萬國諸侯猶請行而貢職豈使一方令長獨端坐以邀官未敦革故之風深缺維新之化睹茲闕政敢貢直言乞宣付中書委於銓管此後並從常調七月嶠上言曰:協和萬邦明主所以安社稷平章百姓哲後所以懷黎民將延七百載之洪基須安億兆眾之黔首臣幸遇聖明之代敢傾愚直之誠伏以朝廷先有指揮今年不更通括苗畝宣從特旨頒作溥恩。且屬夏秋已來霜雨頻降在山川高土則必有豐年想藪澤下田非無水脫或已作潢行潦猶徵青苗地頭不唯損邦國風化兼恐傷天地和氣儻或皇帝陛下念茲狂直哀彼災祥特於淹浸之田別示優隆之澤重委鄉村父老通括不令州縣節級下鄉如或檢驗不虛即日蠲減租稅或有司以軍糧未濟兵食是虞即請卻於山川之田豐熟之地或於麻畦旱草蠶鹽地頭據其本分價錢折納諸色斛㪷所謂公私俱濟苦樂皆均舍其短以從其長將有餘而補不足臣每因急務方敢上言前後所奏十件有司未行一件伏乞陛下念臣苦思察臣盡心或可施行不令停滯。

晉程遜初仕後唐為中書舍人上言以民間機織多有假偽虛費絲縷不堪為衣請下禁止庶歸樸素後為翰林學士與學士和凝張厲等上十三事其一前代帝王親觀風俗訊民利病其後不暇親行亦遣使巡行風俗唐朝於十道置采訪使一員請如舊制亦冀民病蘇舒其二天成已來久不括田自水旱累年民戶疾苦不均今歲夏秋或稔於常歲請行檢括庶獲均輸其三中原邊土率多田可令近下軍都興起屯田舊時銅冶鐵冶亦令軍人興置不費於民其四人君求理欲廣視聽須群臣上言。然則人才有短長智略有能否其於聽用之間乞留睿鑒伏恐失人其五朝野官吏人數眾多。若不行黜陟之科何以察其能否望準考課令凡中外官歲終校考以行進退其六古人得位相讓所冀不掩賢能得其髦俊請依建中故事群官受命後舉人自代其七治道既知損益務實去華伏見自中興以來或於邊境權立州縣名目戶口不多虛張吏員枉費祿食其權置名目望一切停省以賑邊軍臣伏見徐宿州管內有泗濱院徐山院市丘院白土務所管人戶共數千家請罷廢名額其戶稅請還州縣其八請止於惰勸農桑減冗食之員停不急之務其九君上置諫諍之官此期聞過況聞官給諫紙虛佇讜言時政有所不便請諫官陳論詔書有所依違請給事中封駁其十國朝承平時諸監鑄錢不輟尚不能給今國家所鑄絕少而市人銷錢貴賣銅器累行止絕尚未知,禁伏乞嚴下條法,其銅除鏡鞍轡腰帶外,不許市賣銅器,犯者以贓論。其十一沿邊鎮戍請明斥堠習戰陣謹烽候令夷狄知懼戰必有功其十二每年給散蠶鹽不敷斤兩雜之以硝土請給散之時命清強官止絕其十三伏聞關西河東人民饑饉殍者多其城市鄉村積粟之家望令官司通指姓名俾令出糶以濟饑民中書門下覆奏程遜等十三事其置采訪使難擇公清之吏卻生僥亻幸之門問疾苦則未能勞供須則轉費況刺史廉使自合訪求不勞別置其累年水旱欲與檢田以均勞逸今年夏苗已多災旱秋稼今未及時請下三司可否聞奏其屯田治務興造之初所費不少今國力未辦可俟他時其受官舉代劉鼎近已上聞其餘九件並可施行擇良善為心腹群官書考並省州縣止遊惰勸耕桑諫官論事給事封奏斷用銅器邊城習武備差官散蠶鹽均糶以濟饑民等事詔曰:程遜等所陳時務並關王道兼雜霸圖益國利民無所不至成仁去害悉在其間救時病以良多比忠言之更切封駁詔敕尤可施行餘據事條下所司。

周張昭遠初仕後唐為都官員外郎知制誥明宗長興元年昭遠奏古者聖帝明王愛民恤物先要察其利病湣其凶災既︻糸廣以垂旒難家至而戶曉其間疾苦安測細微臣每見諸處奏報今春已來穀價絕賤如聞梁益抱聊生之嘆登萊有餓殍之人方當盛明深不宜稱臣必恐下民疾苦理道未周長吏既不上聞百姓無繇自訴藏奸積弊威福臨人僻郡遠藩慘舒自我茍無廉問何表雍熙竊觀本朝二十聖之規模三百年之基構事皆師古政在安民一歲不登則命輶軒之使三農或匿則覃蠲賑之恩所以國祚延長生靈推戴上布穆清之化下無愁嘆之聲詢於舊章其道猶在唯聖主行之臣請依本朝舊事選擇郎官御史清強事者每歲分行天下宣問風俗求瘼懲違凡人間疾苦巨細盡許上聞朝廷詳其利害則皇風遠洽貪吏革心,庶幾明時盡除弊政疏奏不報。

和凝初仕後唐末帝清泰二年為翰林學士上言當貞觀之朝則廣開醫學及開元之代則親制方書爰在明朝宜遵故事方今暄高在近疫癘是虞言念軍民宜加軫閔其邊遠戍卒及貧下農人既難息於苦辛或偶縈於疾疹地僻既無藥物家貧難召醫師遂致疾深多罹物故荷戈執耒皆展力於當年問疾賜醫宜覃恩於此日其諸處屯戍兵士令太醫署修合傷寒時氣瘧痢等藥量事給付大軍主掌以給有病士卒之家百姓亦準醫疾令合和藥物救其貧戶兼請依本朝州置醫博士令考尋醫方合和藥物以濟部人其御製廣濟廣利等方書亦請翰林醫官重校定頒行天下。

王易簡仕晉為中書舍人天福三年易簡進漸治論曰:臣聞天地之道起於漸夫天之高畜雷霆之威雨露之惠覆於萬物必從漸而生以地之厚負江海之滋淮濟之潤載於萬物亦從漸而長況人者無天之功乏地之力勞方寸之心,豈可急速而治天下也。惟我後膺圖履運握鏡臨人蘊勤儉之風秉弘厚之德內無躭玩外絕奢華信任股肱委仗將帥自有仰成之化固多定亂之功今者所以尚撓聖懷親勞御劄者何直以庫藏稍虛士卒微惰使天威之莫震令王化之未敷此則非臣下之無謀豈君上之有過蓋承偽廷之困弊遇數歲之亂離今國家宜靜以圖功不可躁而取失,或欲急徵暴斂則百姓愈逃,或以峻法嚴刑則三軍益叛莫。若制治於未亂求安於未危者也。凡止亂危者應上玄則以好生惡殺為心接諸侯則以含垢匿瑕為念夫如是即水旱無繇而興干戈何門而動也。考諸政教則禮樂咸在刑賞具存任四輔提其綱遣百司舉其目必見梯航常貢士馬日精所謂強其而弱其枝深其根而固其蒂於是天地有清和之氣星辰無謫見之災可以薄賦恤萬民足以虛懷馭群後或思正名於中夏問罪於殊方人皆同心兵必戮力寰區既定帝道自隆躋元首為睿聖之君列四輔作賢明之相主則社稷無患臣則子孫永安此則顯漸之功見治之驗矣。敕王易簡手演王言心資帝業當開創之運以遠大而論天不能蹙變四時地不能躁成萬物況當革夏盡已從周化未可以驟行事只宜於漸治不疾而速其在茲乎!所貢論宜付史館。

竇貞固仕晉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天福三年貞固奏曰:臣伏睹先降御劄令文武百僚各進封事臣聞舉善為明知人則哲聖君在位藪澤莫有於隱淪昭代用才政理自無於紊亂求賢。若渴從諫如流鄭所以譽子皮魯所以譏文仲為國之要進賢是先庶遵理治之風宜舉仁人之器臣今欲請降敕命指揮文武百寮每一司之內共集議商迫搉一士奏薦述其人有某能某解堪為某官某職便請朝廷據奏薦任用。若能符薦果為當才即請量加獎賞或有乖共舉兼涉犭旬私亦請量加殿罰所貴官繇德序位以才三人同行尚聞擇善十目所視必不濫知臣職在論思位參近侍每謝匪躬之節常慚濡翼之譏將贖貪功聊陳狂狷敕曰:進賢受賞備有前文得士則昌斯為急務竇貞固名參閨籍職在禁庭貢章疏以傾心請班行而薦士於可否之際分賞罰之科所貴當人無或曠職今後宜許文武百寮於縉紳之內草澤之中知灼然有才器者列名以奏納其章疏記彼姓名否臧盡達於予懷用舍免私於公議仍付所司。

李詳為中書舍人上疏曰:臣聞除舊布新故順天而設教惟名與器不假人以樹恩所以示㝢縣之至公所以仰朝廷之大柄今則既逢英主未革前蹤是敢聊舉一端輕塵四遠酌其損益幸補涓埃伏睹南衙兩班內庭諸局或有不文不武非舊非勛論伎術則罔有所長語才行則罕聞其異但思月限以冒官常俾五細以在庭使四方而何則有虛華級仍蔭私門忝營更及於子孫祿利徒銷於府庫況今方興戎事久困生民顧無用之官寮具員無闕計有限之財力帑藏正虛。若不去留定成耗蠹伏望略加澄汰稍辨幽明則支分或減於殷憂內外庶成於通濟。又睹十年已來肆赦頻降諸道職掌一例獎酬藩方不守於規程奏薦罔論其高下仆隸則動逾數百絲綸則皆示特恩所以倉場管鑰之微人曹局簡劄之小吏至於伶倫賤類灑掃庸奴初命便假於貴階銀章青綬拜賜遽披於法服牙笏紫袍乃致貴賤不分寵榮濫被雖雷雨作解渥澤恐遺於萬物而衣裳在笥貞規何法於百王此後或有恩應諸道職員主兵將校外其衙前職列伏乞明示條章俾循事體節度州只許奏都押衙都虞侯教練使客將孔目官及有朱記大將十人仍取上名友郡則只許薦都押衙都虞侯孔目官其諸色人並委本道量轉職次則得之者感恩有異受之者與眾稍殊寰區仰天子之尊藩後知王澤之貴名器之重治亂是資伏惟陛下俯回宸覽略愚衷勿為小善不行勿謂舊弊難改失之在漸謀之在初倘或因此留神自可觸類而長宰臣奏李詳才光鳳閣誌奉能圖聰明有作誥之方名器無假人之理以茲留意爰具上章乃是大綱。且非小善既葉聖人之教可嘉君子之言所奏節度刺史州衙前職員等事望賜施行從之。

竇儼世宗顯德末為翰林學士上疏曰:臣伏睹御劄應內外臣寮有所見所聞並許上章議論者臣菲才寡識備位曠官仰承綸之言聊貢芻蕘之說其一曰伏以設官分職授政任功欲為政之有倫在命官之無曠今朝廷多士省寺華資無事有員十乃六七止於計月待奉計年待遷其中廉之人不無愧恥之意如非歷試何展公才伏請改兩畿諸縣令及外州府五千戶上至縣令為縣大夫為從五品下畿大夫見府尹亦如令之儀其諸州府縣大夫見本部長官如賓從之禮郎中員外郎起居補闕拾遺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監察御史光祿少卿以下四品太常丞以下五品等並得衣朱紫為之滿日當在朝一任約舊官遷二等自拾遺監察除授回日即為起居侍御史中行員外郎。若前官不是三署即罷後一年方得求事如此則士大夫足以陳力賢不肖無以駕肩各系否臧明行黜陟利民益國斯實良規其二曰為國為家之方守穀守帛而已二者不出於國而出於民其道在天其利在地得其理者蕃阜增積失其理者耗嗇ㄡ勞民之顓蒙宜有勸教伏請於齊民要術及四時纂要韋氏月錄之中采其關於田蠶園圃之事集為一卷下三司木版廣印頒下諸州流布民間疏奏雖不即行物議韙之。

○詞臣部·謬誤

夫履赤墀之塗居青之署掌惟行之令代如絲之言必須兼資才識精練典故極其思慮以奉攸司乃有失稽古之意違詳審之理或敘述漏略或高下非宜既不切於事機。且有辱於綸命四禁之制斯為重焉至於黜免亦自述爾。

後魏道武天興初姚興侵晉襄陽戍戍將郗恢馳使乞師於常山王遵遵以聞帝詔御史中丞崔逞與裴袞為遵書以答初恢與遵書云:賢兄虎步中原帝以言悖君臣之體敕逞袞亦貶其主號以報之逞袞乃云:貴主帝怒曰:汝貶其主答乃稱貴何。若賢兄也。遂賜死。

孝文時蠕蠕國有喪帝遣中書監高閭為書與之不敘凶事帝謂曰:卿為中書監職典文詞所造音書不論彼之凶事。若知而不作罪在灼然。若情思不至應謝所任閭遂引愆免冠謝罪唐德宗興元元年杜佑自饒州刺史除嶺南節度使時帝在山南朝廷故事報政往往遺脫舊嶺南節度常兼五管經略使佑獨不兼故五管不屬嶺南自佑始也。

貞元三年二月謚大行皇后王後為昭德皇后詔兵部侍郎李紓為謚冊文既進帝以紓之文謂皇后為大行皇后非也。留中不出復詔翰林學士吳通玄為之通玄文云:咨後王氏議者亦以為非案貞觀中岑文本撰文德皇后謚冊曰:皇后長孫氏斯得之矣。

十一年五月以宣武軍節度支度營田汴宋亳[A13C]觀察留後汴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李萬榮為宣武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兼管內支度營田汴宋亳[A13C]觀察使依前兼御史大夫。又以招義軍節度支度營田澤潞州大都督府左司馬知府事兼御史大夫王虔休為潞州大都督府長史昭義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內支度營田澤潞磁邢觀察使依前兼御史大夫以朔方留後李欒為靈州大都督府長史朔方靈鹽豐受降城定遠城天德軍節度支度營田觀察押蕃落使依前兼御史中丞初詔下萬榮虔休欒等各除本府司馬及內出告身始為長史然後追制改焉。

十五年八月贈故四鎮北庭涇原節度使田希鑒陜州大都督希鑒自涇原已改尚書衛尉此贈誤官銜也。

十六年九月贈左散騎常侍駙馬都尉郭曖工部尚書曖大歷十四年授左常侍建中二年以憂罷興元元年二月授太常卿同正以至於終今詔書言常侍誤也。

憲宗元和八年十月戊戌以左神策軍普潤鎮使蘇光榮為涇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四鎮北庭行軍兼涇原等州觀察使翰林學士司門員外郎韋弘景草制漏敘勛勞是月辛丑詔弘景守本官落職。

十二年七月丙辰以中書侍郎平章事裴度為門下侍郎平章事充彰義軍節度由光蔡等州觀察淮西宣慰處置等使其制翰林學士中書舍人令狐楚所草也。度以是行兼招撫請改其辭中未翦其類為未革其志。又以韓弘為都統請改更張琴瑟為近輟樞軸。又改煩我臺席為授以成憲宗皆從之乃罷楚學士。

十二月詔刑部侍郎韓愈撰平淮西碑文既成而淮西節度使李愬姻聯戚裏其妻上言愈敘愬之功不平後有詔刊磨愈文別命文昌撰述。

梁太祖開平三年四月翰林學士鄭玨盧文度以書詔漏略王言罰兩月俸。

後唐明宗天成二年十一月壬申詔太宗朝左僕射李靖可冊贈太保鄭州僕射陂可改為太保陂時議者以僕射陂者後魏孝文帝賜僕射李沖故因以為名及是命之降以為李靖蓋誤也。

四年八月太子太傅李琪奉命撰故青州節度使霍彥威神道碑初琪仕梁至平章事而私懷感遇之意舊之工碑版者奉敕撰碑皆始敘君上獎功之道承詔撰述之旨每於立意皆稱臣彥威仕梁位至方面及茲敘其揚歷必須指名幾任是偽幾任是朝命琪不欲指斥偽梁所撰碑文自初不稱臣中書覆奏云:李琪所撰霍彥威神道碑文既不分真偽是混功名望令改撰從之。

○詞臣部·稽緩

夫居代言之職處備問之地文有工拙性分利鈍或持橐而從遊或簪筆而赴召乃有思靡流通情惟底滯含毫而。若失授簡而後成不能厝詞或罹奏免布之朝聽徒負顏如其吐詞雖妍移晷乃就是謂晚成可以塞責斯則,庶幾矣。

漢司馬相如武帝時與枚臯俱為郎從行至甘泉(行音下孟反)雍河東東巡狩封泰山塞決河宣房遊觀三輔離宮館臨山澤弋獵射馭狗馬蹴鞠刻鏤(千六切足蹴之也。鞠巨六切以韋為之中實以物蹴蹋為戲樂)帝有所感輒使賦之臯為文疾受詔輒成故所賦者多相如善為文而遲故所作者少而善於臯。

魏和逌高貴鄉公時為侍中甘露二年幸辟雍會命群臣賦詩逌與尚書陳騫等作稽留有司奏免官詔曰:吾以暗昧愛好文雅廣延文賦以知得失乃爾紛紜良用惻然其原逌等。

宋謝靈運文帝時為侍中與顏延之俱以詞彩齊名而遲速懸絕帝嘗敕各擬樂府比上篇延之受詔輒成靈運久之乃就。

梁張率高祖時為司徒掾直文德待詔省侍宴壽光殿帝詔群臣賦詩率與太子中舍人劉孺並醉未及成帝取孺手板戲題之曰:張率東南美劉孺雒陽才攬筆便應就何事久遲回。

北齊李愔為中書郎文宣在宴席口敕以魏收為中書蹴監命愔於樹下造詔愔以收一代盛才難於率爾久而未訖比成帝已醉醒遂不重言愔仍不奏事竟寢。

隋薛道衡為內史侍郎每至構文必隱空齋蹋壁而臥聞戶外有人便怒其沈思如此。

唐陸餘慶則天時為中書舍人常引入草詔餘慶惶感至晚竟不能厝一詞責授左司郎中。

李建穆宗長慶元年除兵部郎中知制誥自以草詔思遲不願當其任旋改京兆少尹。

後唐崔沂初仕唐昭宗時累遷員外郎知制誥性抗厲守道而文藻非優嘗與同舍顏蕘錢俱秉筆見蕘贍速草制數十無妨談笑而沂自鬼翌日謁國相訴曰:沂疏淺不足以供詞翰之職相輔然之移為諫議大夫。

封舜卿唐末為禮部侍郎知貢舉梁開平中與門生鄭致雍同受命入翰林為學士致雍有俊才舜卿雖有文辭才思拙澀及試五題不勝困弊因致雍秉筆當時譏者以為座主辱門生。

周劉溫叟初仕晉為翰林學士知制誥北虜犯闕溫叟恐備其行與承旨張允上章求免所職及漢祖至汴宮久而來見執政援引欲置於兩制溫叟堅求散秩言稍詆訐蓋溫叟在翰苑日遇詞目繁委常難其才之不迨有退倦之志遂除駕部郎中。

●卷五百五十四

○國史部·總序

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舉必書書法不隱所以慎言行示勸戒也。自伏羲始造書契神農之世民風尚樸官設未備黃軒之臣曰:倉頡取象鳥跡以作文字記諸言行竹冊而藏之史官之作蓋自此始(一云:黃帝得圖書於河洛史皇倉頡狀焉。又云:沮誦倉頡為左右史)夏商皆有太史(古之太史雖以著述為宗而兼掌歷象夏太史終古當桀之暴知其將亡乃執其圖法奔於商商太史高勢知紂之亂載其圖法奔於周)周監二代並建眾職春官宗伯之屬有太史掌建邦之六典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掌邦國之志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內史掌王之八柄之法以詔王治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外史掌書外令四方之志及三皇五帝之書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皆有府史胥徒之屬(文武之時有史佚穆王有內史作穆天子傳宣王有史籀幽王有太史伯陽一云:。《老子》為柱下史惠王有內史過襄王有內史叔興父)諸侯亦各有國史(齊有南史子余史囂晉有太史屠黍見晉之亂亦以其圖法歸周。又有太史趙太史董狐史墨史蘇衛有史華龍滑魯有太史克左丘明楚有左史倚相及史老秦穆公十三年初有史以紀事魯。又有外史鄭有太史而無名者而晉大夫趙鞅亦有書過之臣乃陪臣之僭也。)戰國之世咸有史官(秦趙會澠池各命侍史書事齊田文每對賓客令紀於屏風皆其事也。)秦並天下有太史令御史之名(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學章御史張蒼掌柱下方書之類是也。)漢武帝始置太史公位在丞相上(以司馬談為之天下文書先上太史副上丞相談卒子遷嗣)宣帝改為太史令行太史公文書其修撰之職以官領之太史之官唯知占候而已(又有禁中起居註註宮中起居之任)王莽改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聽事侍旁記其言行此。又起居之職也。)漢氏中興圖籍多在東觀故使名儒著作其中有其名而尚未有官(明帝時班固傅毅為蘭臺令史與雒陽令陳宗等四人著作東觀皆他官兼著作之名終漢之世率以他官修史)。又有起居註(馬皇后撰禁中起居之類是)魏明帝太和中詔置著作郎一人佐郎一人並隸中書省專掌國史亦有他官兼領(衛覬以侍中充著作是也。其後增佐郎為三人)中書著作郎專修國史而起居註無聞焉吳蜀分據亦各有史職(蜀有王崇補東觀吳有左國史薛瑩右國史華覈太史令丁孚韋曜等參撰國書)晉因魏制而中書著作郎雖掌史註亦為兼官(著作郎俗謂之大著作荀勖以中書監孫盛以秘書監孫綽以散騎常侍並領著作)惠帝元康二年改中書著作為秘書著作專掌史任隸秘書省(後雖別置署而所隸如故)佐郎八人(秘書監自調補之)哀帝興寧二年省四人孝武康寧元年復置八人(晉制佐著作郎始到必撰名臣入傳)僭偽諸國亦有史職(前趙劉聰有左國史撰其國君臣紀傳前涼張駿亦令史臣撰國書於東苑後蜀西涼紀事委之門下南涼置國紀祭酒使撰錄時事自餘偽主多置著作官前趙和苞後燕董統之類是也。)宋因晉制改佐著作郎為著作佐郎掌國史兼集起居註(宋室初建以未有名臣可作傳其制遂廢)齊太祖建元二年初置史官歷梁陳國史起居之任多以他官兼領(齊以散騎常侍檀超驃騎記室江淹掌史職侍中王思遠掌起居註梁周舍為尚書吏部郎掌國史裴子野為著作郎仍兼掌國史及起居註之名自齊梁至陳佐郎多為令仆子起家之選史職率以他官領之)後魏置起居令史每行幸宴會則在禦左右記錄帝言及賓客訓答後。又別置修起居註二人以他官領之而隸於集書省北齊別置起居省後周六官之建春官府置外史掌王言及作動之事以為國誌即起居之職也。又有著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即佐郎之任皆掌綴國錄起居著作之任自此分矣。而著作不參史氏隋復置著作郎一人佐郎八人隸秘書省掌國史集註起居煬帝置起居舍人二員隸內史省(以古有內史外史今著作如外史遂置起居官以掌其內焉)唐高祖武德初因舊制史官隸秘書省著作局置郎二人佐郎四人太宗貞觀初省起居舍人改置起居郎二人隸門下省(省中每日仗退後帝與宰臣參議政事令起居郎一人執簡記錄)三年別置史館於禁中專掌國史以他官兼領卑品有才亦以直館命宰臣監修隸門下省著作局始罷領史職是年。又於中書置秘書內省以脩五代史高宗顯慶二年置起居舍人二員隸中書省分掌左右龍朔二年改郎為左史舍人為右史咸亨元年復舊武后天授二年。又為左右史長壽二年始修時政紀(自永徽以後左右史唯得對仗承旨仗下後謀議皆不聞是年宰相姚璹上言以為帝王謨訓不可遂無紀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疏遠無得而書之遂請仗下後所言軍國政要宰相一人撰錄為時政紀)神龍初復以左右史為起居郎舍人(每皇帝御殿對立於殿下左郎右舍人有命臨陛聽退而書之以為起居註凡冊命啟奏封拜薨免悉載之以送史館)明皇開元二十五年移史館於中書省北以其地切樞密記事附近也。憲宗元和四年令登朝官入館者並為修撰不過三員(官高者一人為判官)非登朝者並為直館其宰相常以一人監修國史亦有只監修國史(景龍中以侍中紀處訥中書令楊再思兵部侍郎宋楚客中書侍郎蕭誌忠並修國史頓置四人代宗朝宰相元載憲宗朝宰相齊抗並兼修國史)史官受任於外亦或兼領史職就治所修撰及有許在家修史者(開元八年以并州大都督府長史燕國公張說兼修國史賫史本就并州隨軍修撰其後詔說致仕在家修史吳兢遷荊州司馬令就治所修。《唐書》沈傳師湖南觀察使賫憲宗實錄就領修撰)五代官局因循無改原夫史氏之職肇於上世所以記人君之言動載邦國之美惡著為典式垂之來裔申褒貶之微旨為懲勸之大法故其司筆削之任慎良直之選歷代審官莫斯為重今之所紀者凡推擇簡任之尤異討論撰述之始末家世職業之嗣掌揚搉讎對之裁議沖識方正以無忒恩遇寵待而隆厚咸用標次以彰厥善其有疏略差戾受嗤於作者構虛失實有紊乎!書法乃至以鄙淺之識貽叨據之誚亦用參紀申儆於後其有註錄之部次譜籍之名學方誌之辨析世績之敷述皆司籍之事資博聞之益咸用綴緝以成倫要凡國史部十有三門。

○國史部·選任

自軒轅之世即置史官蒼頡沮誦實居其職爾後夏終商摯周任佚籀秦胡母氏漢司馬遷皆司記事之任並有良史之目逮於後漢乃命鴻碩入直東觀撰述國史謂之著作歷代而下其選彌重,或以文學為時主之稱,或以才識因名臣之薦至有成書於外郡終老於冊府其所寄任亦可知也。然則胡母而上不聞司馬父子是謂私作今之論著以班固為之首。

後漢班固明帝時為蘭臺令史與前睢陽令陳宗長陵令尹敏司隸從事孟冀共成世祖本紀遷為郎典校秘書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紀二十八篇奏之帝乃復使終成前所著書。

劉珍安帝時為謁者僕射永寧元年詔珍與校書劉余作建武以來名臣傳。

李尤為諫議大夫受詔與謁者僕射劉珍等俱撰。《漢記》。

余臨邑侯復子也。余及從兄平望侯毅並有才學永寧中鄧太后召毅及余入東觀與謁者僕射劉珍著中興以下名臣烈士傳。

張衡字平子南陽人少善屬文安帝雅聞衡善術學公車特徵拜郎中再遷為太史令順帝初再轉復為太史令自去史職五載復還先是永初中謁者僕射劉珍校書郎劉余等著作東觀撰著。《漢記》因定漢家禮儀上言請衡參論其事會並卒。

馬融桓帝時為南郡太守免官復拜議郎在東觀著述。

邊韶字孝先陳留浚儀人以文學知名桓帝時為臨潁侯相徵拜大中大夫著作東觀。

伏無忌為侍中屯騎校尉元嘉中詔無忌與黃景崔等共撰。《漢記》。

為大將軍梁冀司馬與邊韶延篤等著作東觀(延篤傳。又載篤為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

楊彪靈帝熹平中以博習舊聞公車徵拜議郎與馬日磾盧植蔡邕等著作東觀。

荀悅為黃門侍郎獻帝好典籍嘗以班固。《漢書》文繁難省乃令悅依。《左氏傳》體以為漢紀三十篇詔尚書給筆劄辭約事詳論辨多美。

吳韋曜為黃門侍郎廢帝即位諸葛恪輔政表曜為太史令撰吳書。

華覈為左國史後主時覈上疏曰:臣聞五帝三王皆立史官敘錄功美垂之無窮漢時司馬遷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與六經俱傳大吳受命建國南土大皇帝末年命太史令丁孚郎中項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紀錄至少帝時更差韋曜周昭薛瑩梁廣及臣五人訪求往事所共撰立備有本末昭廣先亡曜負恩蹈罪瑩出為將復以過徙其書遂委滯迄今未撰奏臣愚淺才劣適可為瑩等記註而已。若使撰合必襲孚峻之跡懼墜大皇帝之元功損當時之盛美瑩涉學既博文章尤妙同寮之中瑩為冠首今見吏雖多經學記述之才如瑩者少是以慺慺為國惜之實欲使卒垂成之功編於前史之末奏上之後退填溝壑無所復恨後主遂召瑩還為左國史。

晉傅玄魏末為郎中與東海繆施俱以時譽選入著作撰集魏書。

華嶠惠帝元康初為尚書後以嶠博聞多識屬書典實有良史之志轉秘書監中書散騎著作及治禮音律天文數術南省文章門下撰集皆典統之。

華暢嶠少子也。嶠。《漢書》十典未成秘書監繆徽奏暢為著作佐郎卒成十典。

虞預為著作郎除散騎常侍仍領著作著。《晉書》四十餘卷干寶為著作郎時中興草創未置史官中書監王遵上疏曰:夫帝王之跡莫不秘書著為令典垂之無窮宣皇帝廓定四海武皇帝受禪。

於魏至德大勛等蹤上聖而紀傳不存於王府德音未被乎!管弦陛下聖明當中興之盛宜建立國史撰集帝紀上敷祖宗之烈下紀佐命之勛務以實錄為後代之準厭率土之望悅人神之心斯誠雍熙之至美王者之弘基也。宜備史官敕佐著作郎干寶等漸就撰集元帝納焉寶,於是始領國史。

王隱字處叔陳郡人建興中過江太興初元帝召隱及郭璞俱為著作郎令撰晉史。

朱鳳晉陵人吳震吳人單族有史才秘書監華譚薦二人擢補著作佐郎並皆稱職。

謝沈除尚書度支郎何充庾冰並稱沈有史才遷著作郎撰。《晉書》三十餘卷。

徐廣東人孝武時為員外散騎常侍領著作尚書奏曰:左史述言右官書事乘誌顯於晉鄭春秋著乎!魯史自聖代有造中興記者道風帝典煥乎!史策而太和以降世歷三朝玄風聖跡為疇古臣等參詳宜敕著作郎徐廣撰成國史,於是敕廣撰集焉遷驍騎將軍領徐州大中正轉正員常侍大司農仍領著作如故勒成晉紀上之因乞解史任不許。

宋王韶之瑯邪臨沂人私撰晉陽秋成時人謂之宜居史職即除著作郎使續後事。

裴松之為尚書部郎仁威記室參軍出為諸暨令元嘉中受詔續何承天宋史未及成而卒。

何承天元嘉十六年除著作佐郎撰國史。

荀伯子少好學博覽經傳為員外散騎侍郎著作郎徐廣重其才學舉伯子及王韶之並為佐郎助撰晉史。

南齊丘巨源少舉丹陽郡孝廉為宋孝武所知大明五年敕助徐爰撰國史。

檀超為散騎常侍司徒右長史建元二年初置史官以超與驃騎記室江淹掌史職。

王思遠高宗時為侍中掌優策及起居註。

梁任孝恭以外祖丘它與高祖有舊高祖聞其有才學召入西省撰史。

裴子野撰宋略成吏部尚書徐勉言之於高祖以為著作郎掌國史及起居註除通直正員外郎著作如故敕使撰方國使圖。

周興嗣天監中為員外散騎侍郎佐撰國史十二年遷給事中撰史如故。

劉沓天監初為太學博士佐周舍撰國史至大通初為東宮通事舍人敕代裴子野知著作郎。

陸雲公為尚書儀曹郎頃之即入直壽光省以本官知著作郎事俄除著作郎累遷中書黃門郎並掌著作。

沈峻為五經博士時中書舍人賀琛奉敕撰梁史乃啟峻及孔子補西省學士助撰錄書成入兼中書通事舍人。

後魏鄧穎為中書侍郎太武詔太常崔浩集諸文學撰述國書穎與浩弟覽等俱參著作事。

崔浩為光祿大夫太武詔浩曰:昔皇祚之興世隆北土積德累仁多歷年載澤流蒼生義聞四海我太祖道武皇帝協順天人以征不服應期撥亂奄有區夏太宗承統光隆前緒正刑典大業維新然荒域之外猶未賓服此祖宗之遺誌而貽功於後也。朕以眇年獲奉宗廟戰戰兢兢如臨深谷故即位之初不遑寧處揚威朔裔掃定赫連逮於神䴥始命史職註集前功以成一代之典自爾以來戎旗仍舉秦隴克定徐兗無塵平遁冠於龍川討孽豎於涼域豈朕一人獲濟於此賴宗廟之靈群公卿士宣力之效也。而史闕其職篇籍不著每懼斯事之墜焉公德冠朝列言為世範小大之任望君存之命公留臺綜理史務述成此書務從實錄浩,於是監秘書事以中書侍郎高允散騎侍郎張偉參著作續成前紀至於損益褒貶折衷潤色浩所扌焉。

高允與司徒崔浩述成國記以本官領著作郎。

陰仲達武威姑臧人少以文學知名司徒崔浩啟仲達與承根云:二人俱涼土才華同修國史除秘書著作郎。

承根好學機辯有文思而性疏薄司徒崔浩見而奇之以為才堪著述言之太武請為著作郎引以同事。

高讜為遊擊將軍與崔浩共參著作遷中書侍郎。

程駿為著作郎獻文皇帝中除密郡太守尚書李敷奏曰:夫君之使臣必須終效駿實史才方申直筆千里之任十室可有請留之數載以成前籍後授方伯愚以為允書奏從之。

李輔字伯尚少有重名孝文每云:此李氏之千里駒敕撰太宗起居註尋遷秘書丞。

韓顯宗為著作郎孝文曾謂顯宗及程靈虬曰:著作之任國言是司卿等之才朕自委悉中省之品卿等所聞。若取之古人班馬之徒固自遼闊。若求當代文學之能卿等應推崔孝伯。

袁翻少以才學擅美一時宣武景明初李彪在東觀翻為徐紇所薦彪引兼著作佐郎以參史事。

遊雅字伯度為東雍州刺史徵為秘書監委以國史之任。

崔光本名孝伯字長仁為著作郎與秘書丞李彪參撰國書宣武初為侍郎初光與李彪共撰國書太和之末彪改著作專以史事任光彪尋以罪廢宣武居諒暗彪上表求成魏書詔許之彪遂以白衣於秘書省著述光雖領史官以彪意在專功表解侍中著作以讓彪宣武不許。

李彪字道固為秘書丞分領著作事。

於忠為衛尉卿詔與吏部尚書元暉度支尚書元康河南尹元萇等推定歷代姓族。

李琰之為彭城王勰行臺參軍尋為侍中李彪啟著作郎修國史累轉黃門郎修國史。

房景先為員外郎侍中穆紹啟景先撰世宗起居註陽休之莊宗時為輕車將軍李神雋監起居註休之與河東裴伯茂范陽盧元明河間邢子明等俱入撰次後為太保長孫稚府屬尋敕與魏收李同軌等修國史。

北齊杜臺卿字少山文筆尤工見稱當世以中書黃門侍郎兼大著作修國史。

魏收字伯起後魏節閔時為散騎侍郎尋敕典起居註並修國史後為神武府屬崔暹言於文襄曰:國史事重公家父子霸王功業皆須具載非收不可文襄啟收兼散騎常侍修國史武定二年除正常侍領兼中書侍郎仍修史神武謂收曰:卿勿見陳元康等在吾目下趨走謂吾以為勤勞我世身名在卿手勿謂我不知尋加兼著作郎天祐元年除中書令兼著作郎二年詔撰魏史帝使收專其任。又詔平原王高隆之扌監之署名而已帝敕收曰:好直筆我終不作魏太武誅史官。

孫搴字彥舉少厲誌勤學為國子助教太保崔光引修國史。

權會文義該洽兼明風角玄象被尚書符追著作修國史監知太史局事。

後周柳虬為秘書丞時秘書雖領著作不參史事自虬為丞始令監掌焉。

隋姚察仕陳累遷戎昭將軍知撰梁史事後主纂業敕兼東宮通事舍人將軍知撰史如故高祖開皇九年詔授秘書丞別敕成梁陳二代史。

薛德音道衡之從子有雋才起家為遊騎尉佐魏淡修魏史成遷著作郎。

劉炫河間人少以聰敏見稱為郡禮曹從事以吏知名奉敕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初劭為著作佐郎以母憂去職在家著。《齊書》時制禁私撰史為內史侍郎李元操所奏帝怒遣使收其書覽而悅之,於是起為員外散騎侍郎修起居註)。

劉焯以儒學知名舉秀才射策甲科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

潘徽為晉王揚州博士煬帝嗣位詔徽與著作佐郎陸從典太常博士褚亮歐陽詢等助越公楊素撰魏書會素薨而止。

唐蕭瑀為中書令武德五年十二月詔曰:司典序言史官記事考論得失究盡變通所以裁成義類懲惡勸善多識前古貽鑒將來伏羲以降周秦斯及兩漢相傳三國並命迄於晉宋載籍備焉自有魏南徙乘機撫運周隋禪代歷世相仍梁氏稱邦跨據淮海齊遷龜鼎陳建宗枋莫不自命正朔綿歷歲祀各殊徽號刪定禮儀至於發跡開基受終告代嘉謀善政名臣奇士立言著績無乏於時然簡牘未編紀傳咸闕炎涼已積謠俗遷訛餘烈遺風泯焉將墜朕握圖馭宇長世字民方立典謨永垂憲則顧彼湮落用深軫悼有懷撰次實資良直中書令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郎殷聞禮可修魏史侍中陳叔達秘書丞令狐德棻太史庾儉可修周史兼中書令封德彜中書舍人顏師古可修隋史大理卿崔善為中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可修梁史太子詹事裴矩兼吏部郎中祖孝孫前秘書監魏徵可修齊史秘書監竇給事中歐陽詢秦王文學姚思廉可修陳史務加詳覈博采舊文義在不刊書法無隱。

房玄齡為司空貞觀二十年詔宜令修國史所更撰。《晉書》詮次舊文裁成義類俾夫湮落之誥咸使發明其有所須可依修五代史故事。若少學士亦量追取,於是房玄齡與中書令褚遂良太子左庶子許敬宗掌其事。又召中書舍人來濟著作郎陸元仕劉子翼守主客郎中盧承基太史令李淳風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上官儀主客員外郎崔行功刑部員外郎辛玄馭著作佐郎劉裔之光祿主簿楊仁卿御史主簿李延壽校書郎張文恭並當時屬文士分功撰錄。

許敬宗為中書令敬宗先受詔與中書侍郎許圉師太史令李淳風著作佐郎楊仁卿著作郎顧裔等撰貞觀二十三年已後至顯慶三年實錄顯慶四年二月撰成二十卷。

劉仁軌為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咸亨四年三月詔仁軌與吏部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李敬玄中書侍郎郝處俊黃門侍郎高如周等並修國史仁軌等,於是引左史李仁實專掌其事。

武三思為特進則天長安三年正月敕宜令三思與納言李嶠正諫大夫朱敬則司農少卿徐彥伯鳳閣舍人魏知古崔融司封郎中徐堅左史劉知幾直史館吳兢修唐史采四方之志成一家之言長懸楷則以貽勸誡。

魏元忠為中書令神龍元年十二月制左散騎常侍靜德郡王武三思與元忠及禮部尚書祝欽明及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秘書少監柳沖國子司業崔融中書舍人岑羲徐堅等修則天實錄。

吳兢勵志強學博通經史魏元忠朱敬則居相輔薦兢有史才堪居近侍因令直史館修國史累遷右補闕與韋承慶崔融劉子玄撰則天實錄。

張說為并州大都督府長史開元八年詔曰:肇有書契是興簡冊所以彰平得失示以懲勸非夫詳而有體辨而不華含陽秋之蘊扌墳誥之賾,豈能光我司典崇其立言右羽林軍將軍攝御史大夫權檢校并州大都督府長史持節天平軍節度大使燕國公張說多識前誌學於舊史文成微婉詞潤金石諒可以昭振風雅光揚軌訓可兼修國史仍賫史本就并州修撰。

柳芳肅宗朝為史官與同職韋述受詔添修吳兢所撰國史未竟而亡。

於休烈為工部侍郎修國史宰臣李揆嫉之改為國子祭酒休烈性本淳謹怡然自適代宗即位甄別名品宰臣元載稱之乃拜右散騎常侍依前兼修國史令狐亙博貫群書有口辯楊綰為禮部侍郎修史引入史館自華原尉拜拾遺累遷禮部侍郎貶衡州別駕貞元初李泌為相召拜右庶子史館修撰。又貶吉州別駕監修國史奏亙所撰代宗實錄一分請於貶所畢功。

張薦字孝舉少精史傳大歷中浙西觀察使李涵表薦其才可掌史任乃詔授左司禦率府兵曹參軍既至關下以母老疾不拜命母喪闋禮部侍郎於劭舉前事以聞召充史館修撰兼陽翟尉累遷工部侍郎卒薦聰明強記無不通貫自始命至嘗兼史館修撰在史館二十餘年。

蔣乂初名武貞元九年自前河南府王屋縣尉為右拾遺史館修撰德宗重難其職制未下前召見於延英殿方命官元和四年為秘書少監兼史館修撰奉詔與獨孤郁韋處厚同修德宗實錄。

路隨為翰林侍講學士諫議大夫韋處厚為中書舍人長慶二年十月敕隨處厚嘗在史館才行可稱伏以憲宗實錄未修灼資論撰宜兼充史館修撰仍分日入史館修實錄未畢之間。且許不入內署仍放朝參。

沈傅師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史館修撰預修憲宗實錄長慶三年出為湖南觀察使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杜元[A13C]奏臣自去年奉詔命各據見在史官分修憲宗實錄今緣沈傅師改官。若更求人選擇非易其沈傅師當分雖搜羅未周條目紀綱已粗有緒竊以班固居鄉里而繼成。《漢書》陳壽處私家而專精國誌玄宗國史張說在本鎮兼修代宗編年令狐亙自外郡奏上遠考前代近參本朝皆可明徵實有成例其沈傅師一分伏望敕就湖南修畢先送史館與諸史官參詳然後聞奏庶使官業責成有終始之效傳聞摭實無同異之差制可。

蔣系乂子也。太和二年為右拾遺史館修撰與同職沈傅師鄭瀚陳夷行李漢等奉詔撰憲宗實錄四年書成奏禦轉尚書工部員外郎遷本司郎中皆兼史職。

宇文籍以咸陽尉直史館與韓愈同成順宗實錄遷監察御史後。又為駕部員外郎史職與韋處厚路隨沈傅師同修憲宗實錄。

王彥威為諫議大夫太和六年二月以彥威及戶部郎中楊漢公祠部員外郎蘇滌右補闕裴休並以本官充史館修撰(故事史官不過三員少或止於兩員至是四人並命時論深以為非)李讓夷為諫議大夫開成元年四月以讓夷並權知起居舍人事先是宰臣於閣內奏起居舍人李襄有痼疾請替帝曰:朕聞褚遂良為諫議大夫嘗兼此官卿可盡言今諫議大夫姓名宰臣李石遂奏李讓夷馮定孫簡蕭ㄈ帝曰:讓夷可也。

孟穆為戶部郎中大中八年七月監修鄭郎奏當館修撰直館共四員準故事以通籍者為直館伏以修史重事合選廷臣秩序或卑筆削不稱其直館伏請停廢更添修撰二員從之其舊直館萬年尉張範涇陽尉李節勒守本官以穆及駕部員外郎李渙並充修撰通舊為四員分修四季之事。

蔣偕有史才為補闕史館修撰咸通中與同職盧耽牛等受詔修文宗實錄。

比為吏部侍郎昭宗大順中宰相監修國史杜讓能以宣宗懿宗僖宗三朝實錄未修乃奏比及右補闕裴廷裕左拾遺孫泰駕部員外郎李商太常博士鄭光庭等十五人分修之。

後唐張昭長興四年七月以前都官員外郎知制誥史館修撰復為尚書職方員外郎依前知制誥著作郎直史館張守吉為右補闕並充史館修撰著作佐郎尹拙為左拾遺王慎徽為右拾遺並依前直史館國朝舊事以本官直館者皆為畿縣尉今以諫官直史館自拙等始從監修國史李愚奏也。

晉趙瑩為相監修國史天福六年二月敕曰:有唐遠自高祖下暨明宗紀傳未分書誌或闕今耳目相接尚可詢求。若歲月更深何由尋訪宜令戶部侍郎張昭起居郎賈緯秘書少監趙吏部侍郎鄭受益左司員外郎李為光等修撰唐史仍令宰臣趙瑩監修其年四月瑩奏所修唐史首尾二十一朝綿歷三百餘載其於筆削斯實難辦必藉群才司分事任張昭等五人奉敕同撰內起居郎賈緯丁憂去官竊以刑部侍郎呂琦侍御史尹拙皆富典墳嘗親簡牘勸善懲惡雅符班馬之規廣記備言必稱董南之職上祈聖鑒俾共編修詔從之以琦為戶部侍郎以拙為倉部員外郎與張昭等同修唐史。

漢賈緯為諫議大夫乾祐二年二月敕曰:載唐虞之盛傳彼古文明得失之由存乎!信史恭惟高祖皇帝受天歷數纘漢基圖戎虜蠻夷懾靈旗而內附禮樂征伐建王道於大中功格於上玄化行乎!率土將欲示其軌範約彼春秋接高光紀聖之書續班馬紀言之典廢而不舉闕孰甚焉左諫議大夫賈緯左拾遺竇儼右拾遺王紳等才學淵深論辯蜂起分職方提於直筆編年允屬於鴻儒宜令緯等同修高祖實錄呈進仍令宰臣蘇逄吉監修。

周張昭為兵部尚書顯德三年十二月敕太祖聖皇帝實錄並梁均帝唐清泰二主實錄宜差張昭修宜同修官委張昭定名奏請四年正月昭上言奉敕編修太祖實錄及唐梁二末主實錄今請國子祭酒尹拙太子詹事劉溫叟同於史館編修。

○國史部·公正

夫簡牘之興得失攸紀善惡無隱曲直遂分是故勸沮於斯人見信於來裔其或紀言動之任舉春秋之旨雖微婉之斯在亦纖芥之必書故使哿矣。之言足徵於龜鑒直哉!之筆。若列於日星斯蓋得執簡之餘芳書法之遺懿者已。

董狐為晉太史晉趙穿襲殺靈公於桃園(虞翻曰:園名也。)而迎趙盾趙盾素貴得民知靈公少侈民不附故為弒君盾復位晉太史董狐。《書》曰:趙盾弒其君以視於朝盾曰:弒者趙穿我無罪太史曰:子正卿而亡不出境反不能誅國亂非子而誰孔子聞之曰:董狐古之良史書法不隱(不隱盾之罪)宣子良大夫也。為法受惡(聞義則服杜預曰:言其為法受屈也。)惜也。出疆乃免。

齊太史崔杼弒其君莊公光立景公而相之太史(失姓名)。《書》曰:崔杼弒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嗣續並前有三人死)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太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傳言齊有史崔杼之罪所以聞)。

吳韋曜為孫皓侍中領任國史皓欲為父和作紀曜執以和不登帝位宜名為傳如是者非一漸見責怒晉孫盛歷著作郎秘書監著晉陽秋詞直理正稱良史焉既而大司馬桓溫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說。若此史遂行自是關君門戶事其子遽拜謝因請刪改之時盛年老還家性方嚴有軌憲雖子孫斑白而庭訓愈峻至此諸子乃共號泣稽顙請為百口切計盛大怒諸子遂爾改之盛寫兩定本寄於慕容雋大元中孝武帝博求異聞始於遼東得之以相考校多有不同書遂兩存焉。

趙泉車敬俱為苻堅著作郎堅母少寡將軍李威有辟陽之寵史官載之堅收起居註及著作所錄而觀之見其事慚怒乃焚其書而大撿史官將加其罪泉敬等已死乃止。

宋王韶之為黃門侍郎領著作韶之為晉史序王詢貨殖王欽作亂詢子弘欽子華並貴韶之懼為所陷深結徐羨之傅亮南齊劉祥為長沙王鎮軍權諮議參軍撰。《宋書》譏斥禪代尚書令王儉密以啟聞帝銜而不問。

後周柳虬為西魏秘書監修起居註太祖既廢魏帝立恭帝大饗群臣虬執簡書於朝曰:廢帝文皇帝之嗣子年七歲文帝言於安定公曰:是子才繇於公不才亦繇於公宜勉之公既受茲重寄居元輔之任。又納女為皇后遂不能訓誨有成致令廢黜負文皇帝付囑之意此咎非安定公而誰太祖乃令太常盧辨作誥諭公卿曰:嗚呼我群後暨眾士維文皇帝以繈褓之嗣托於予訓之誨之庶厥有成而予罔能弗變厥心庸此乎!廢墜我文皇帝之志嗚呼茲咎予其焉避予實知之矧爾眾人之心哉!惟予之顏豈惟今厚將恐來世以予為口實。

唐杜正倫太宗貞觀二年為給事中兼知起居註太宗嘗謂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於百姓即周太祖有利益不所以不敢多言正倫進曰:君舉必書言存左史臣職當修起居註不敢不盡愚直陛下。若一言乖於道理則千載累於聖德非直當今有損於百姓願陛下慎之太宗大悅賜采絹二百疋。

褚遂良為諫議大夫知起居註貞觀十六年四月太宗謂遂良曰:卿知起居註書何等事大抵人君得見否遂良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書人君言事。且記善惡以為鑒誡,庶幾人主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記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職當載筆君舉必記黃門侍郎劉洎曰:設令遂良不記天下之人皆記之矣。太宗曰:然七月太宗。又謂遂良曰:爾知起居比來記我行事善惡遂良曰:今四海太平為行事耳然史官之設君舉必書善既必書過亦無隱。

吳兢開元中為著作郎兼修史時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張說因至史館讀則天實錄見論證對魏元忠事乃謂兢曰:劉五修實錄(劉五即子元也。)論齊魏公事殊不相饒假與說毒手當時說驗知是兢書之所以假於劉子玄兢從容對曰:是兢書之非劉公修述草本猶在其人已亡不可誣枉於幽魂令相公有怪耳同修史官蘇宋等見兢此對深驚異之乃嘆曰:若取人情何名為直筆。

於休烈為太常少卿修國史至德二年肅宗謂休烈曰:君舉必書朕有過卿書之否休烈對曰:臣聞禹湯罪已其興勃焉有德之君不忘書過臣不勝大慶鄭朗為起居郎太和九年十二月文宗禦紫宸殿與宰臣鄭覃李石等議政宰臣既退帝命朗等適所記錄者將來一觀朗對曰:臣執筆所記便目為史臣聞自古帝王不合觀史帝曰:故事何在朗曰:臣不敢遠征故實嘗聞太宗皇帝欲親覽國史用知得失諫議大夫朱子奢上表云:史官所述義歸盡善。若至曾玄已後或非上智中主庸君飾非護短見極陳善惡恐致史官何地逃刑。又聞褚遂良對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帝。又謂朗曰:適來所記是。且直書未有否臧一見無爽朗乃進所紀帝略覽曰:卿宜門外重寫錄進來其日晚內出詔宣示宰臣曰:適來鄭朗等奏朝來所紀之事擬不進夫人君之言良史善惡必書或有平生之話不關理道之體要垂諸將來實為愧恥異日臨朝,庶幾稍改何妨一見以戒醜言。

魏謩為起居舍人開成四年十月文宗於紫宸殿對百寮遣閣門使就謩取註記謩奏曰:臣以自古置此以為聖王鑒戒陛下但為善事勿冀臣不書如陛下所行錯誤臣不書之天下之人皆得書之臣以陛下為太宗文皇帝乞陛下許臣比職褚遂良帝曰:我向前亦曾取暴謩曰:自是向前起居不詳故事臣今豈得陷陛下為非法。若陛下一覽之後自此文字須有回避如此則善惡不直非史也。遺後代何取信遂止。

○國史部·恩獎

軒後以史名官晉卿因籍命氏文籍既興官守攸重其所繇來遠矣。逮乎!漢氏之世則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其後列鴻都藏室之署分東觀秘府之局典司著撰裁正編簡鼎國江左以迄於五代未嘗不建官分職克慎其選焉蓋髦士俊民乘時間作而當世之君莫不隆其禮命形於詔獎或蕃錫加等或崇進異數以至推恩而延賞追美以飾終發乎!嘆想形於悼惜蓋夫鴻碩之老良直之士所任重而其才難不可以不欽尚者。

後漢高彪除郎中校書東觀遷內黃令帝敕同僚臨送祖於上東門詔東觀書彪形像以勸學者。

吳華覈遷東觀令領右國史覈上疏辭讓後主答曰:得表以東觀儒林之府當講校文藝處定疑難時皆名學碩儒乃任其職乞更選英賢聞之以卿研精墳典博覽多聞可謂悅禮樂敦詩書者也。當飛翰騁藻光贊時事以越揚班張蔡之儔怪乃謙光厚自菲薄宜勉修所職以邁先賢勿復紛紛。

梁蕭子雲為太子舍人撰東宮新記奏之敕賜束帛陳杜之偉為大匠卿遷大中大夫仍敕撰梁史永定三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詔贈通直散騎常侍賻錢五萬布五十疋棺一具克日舉哀。

後魏韓顯宗為著作佐郎孝文曾謂顯宗及程靈虬曰:著作之任國史是司卿等之文朕自委悉中省之品卿等所聞。若欲取況古人班馬之徒固自遼闊。若求之當世文學之能卿等應推崔孝伯。又謂顯宗曰:見卿所撰燕誌及在齊詠大勝比來之文。

北齊魏收散騎常侍修國史武定三年除正常侍領兼中書侍郎仍修史神武謂收曰:卿勿見陳元康等在吾目下趨走謂吾以為勤勞我世身名在卿手勿謂我不知尋加兼著作郎。

隋郎茂大業中為尚書左丞撰州都圖經一百卷奏之賜帛三百段。

裴矩為吏部尚書大業初西域諸蕃塞與中國互市煬帝遣矩監其事矩撰西域圖三卷入朝奏之帝大悅賜物五百

唐房玄齡為左僕射貞觀十年正月與侍中魏徵散騎常侍姚思廉太子右庶子李百藥孔穎達守禮部侍郎令狐德棻守中書侍郎岑文本中書舍人許敬宗等撰成周隋陳齊梁等五代史詣闕上之太宗勞之曰:朕睹前代史書彰善癉惡足為將來之戒秦始皇奢氵無度志存隱惡焚書坑儒用緘談者之口隋煬帝雖好文儒尤疾學者前世史籍竟無所成數代之事殆將泯絕朕意則不然將欲覽前王之得失為在身之龜鏡公輩以數年之間勒成五代之史深副朕懷極可嘉尚,於是進級班賜各有差。

高士廉為吏部尚書貞觀十二年與黃門侍郎韋挺禮部侍郎令狐德棻兼中書侍郎岑文本撰氏族百卷太宗稱善頒賜進級各有差。

敬播為著作郎與司空房玄齡給事中許敬宗貞觀十七年上所撰高祖今上實錄各二十卷玄齡以下班賜進級各有差。

褚遂良為中書令貞觀二十年詔修。《晉書》以司空房玄齡及遂良太子左庶子許敬宗掌其事。又詔中書舍人來濟著作郎陸元仕劉子翼守主客郎中盧承基太史令李淳風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上官儀主客員外郎崔行功刑部員外郎辛元馭著作佐郎劉裔之光祿主簿楊仁卿御史主簿李延壽校書郎張文恭並當時屬文之士分功撰錄莫不博考前文傍求遺逸芟夷繁雜舉其精要。又令前雅州刺史令狐德棻太子司議郎敬播主客員外郎李懷安屯田員外郎李懷儼詳其條例重加考正以臧榮緒。《晉書》為本捃摭諸家傳記而附益之數載而書就頒賜加級各有差。

長孫無忌為太尉受詔與史官同續修貞觀實錄永徽五年閏五月畢功詣闕表上之起貞觀十五年至二十三年五月勒成二十卷帝覽而欷無忌等賜爵加級布帛各有差。

於誌寧為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先詔太尉長孫無忌與誌寧及中書令兼太子詹事崔敦禮與禮官國子祭酒崇賢館文士令狐德棻中書侍郎兼檢校右庶子弘文館學士李義府著作郎崇賢館學士劉裔之著作郎楊仁卿起居郎弘文館直學士顧裔符璽郎李延壽兼秘書郎弘文館直學士張文恭等修撰國史依紀傳之體凡八十一卷顯慶元年七月勒成無忌等詣闕上之詔無忌已下加爵賜布有差。

許敬宗為中書令與中書侍郎許圉師著作郎楊仁卿等受詔撰貞觀二十三年以後至顯慶三年至公凡成二十卷顯慶四年二月畢功奏上之封敬宗子曰:為新城縣男國子祭酒令狐德棻進封彭陽縣公中書侍郎許圉師封平恩縣公太史令李淳風封昌樂縣男著作郎北平縣男楊仁卿著作郎餘杭縣男顧裔並加朝議大夫並賞修實錄之功也。

李延壽為符璽郎撰南北史一百八十卷卒高宗詔曰:故符璽郎李延壽藝文該洽材兼良史撰政典一部詞殫直筆雖其人已亡功有可錄宜賜其家絹五十疋仍令詳正所寫兩本付秘書一本賜皇太子。

武三思為左散騎常侍靜德郡王與中書令齊國公魏元忠禮部尚書魯郡公祝欽明及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秘書少監柳沖韋承慶國子司業崔融中書舍人岑羲徐堅撰則天大聖皇后實錄為三十卷編次文集一百二十卷神龍二年五月奏之帝稱善降璽書勞問三思賜物二千段魏元忠賜物千段仍封其子衛王諮議參軍為任城縣男祝欽明進爵魯國公賜物八百段徐彥伯等各賜爵二等賚物五百段。

竇懷貞為左僕射與侍中魏知古中書令蕭至忠崔中書侍郎陸象先左散騎常侍柳沖太子詹事徐堅左庶子劉子元先天二年三月奏上所修姓族系錄二百卷懷貞已下加爵賜物各有差。

劉子玄為左散騎常侍修國史開元四年與吳兢撰則天實錄四十卷成以聞。又引古義白於執政宰相姚崇奏曰:伏見貞觀十七年監修國史房元齡與史官給事中許敬宗著作佐郎敬播修高祖實錄二十卷成制封玄齡一子為縣男賜物一千段敬宗一子為高陽縣男賜物七百段敬播改授太子司議郎賜物五百段仍並降璽書褒美。又神龍二年五月監修國史中書令魏元忠與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國子司業崔融等修則天實錄三十卷成制封元忠一子為縣男賜物一千段彥伯等各賜爵二等物五百段自餘卑官加兩階物段準處分仍並降璽書褒美今史官劉子玄吳兢等撰睿宗實錄。又重修則天中宗實錄並成進訖準撰太宗實錄例益修官已下加爵及賜命子元等經臣援引古今欲臣聞奏臣謹尋故事例有恩賞事屬當時不可為準子玄等始末修撰誠亦勤勞敘事紀言所緣雖重承恩賞賜固不在多子元吳兢望各賜物一百段許之(一云:子元以修則天實錄封言巢縣)子。

吳兢神龍中與韋承慶劉子元等撰則天實錄成轉起居郎俄遷水部郎中丁憂還鄉里開元三年服闋抗疏言曰:臣先修史已成數十卷自停職家貧無紙劄乞終餘功乃拜諫議大夫依前修史開元六年七月表乞典郡曰:臣自掌史東觀十有七年歲序徒淹勤勞莫著不能勒成大典垂誡將來顧省微躬久妨賢路乞罷今職別就他官至於治人之政在兢尤所詳曉望令試典一郡刺舉外臺必當效績循良不負朝寄。又兢父致仕已來俸料斯絕所冀祿秩稍厚甘脆有資烏鳥之誠幸垂矜察帝親劄報曰:天子臨書是為盛業史官秉筆必佇良才著作彊記洽聞時議咸許牧州典郡此類何求豈轉要以從閑乃回難而就易私願或愜公道。若何八年詔其父鄭州長史處敬為鳳州刺史仍聽致仕以兢修國史故也。

賈躭為宰相貞元十四年躭獻九州圖並。《別錄》通錄十卷德宗賜內廄馬一匹錦采二百疋銀瓶盤各一十七事躭。又上海內華夷圖及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德宗覽而善之賜錦采二百疋袍段六錦帳二銀瓶盤各一銀榼二馬一匹。

令狐亙為起居舍人撰玄宗代宗實錄順宗初卒元和三年以修實錄功追贈工部尚書。

監修國史元和五年十二月與諸史官進德宗實錄五十卷憲宗覽而稱善乃賜繒錦三百疋及銀器等以秘書少監史館修撰蔣武為諫議大夫直史館密縣尉樊紳為左拾遺內供奉咸陽縣尉韋處厚為右拾遺內供奉萬年縣丞林寶為太常博士並仍舊職。

李吉甫為宰相元和八年二月進所撰元和州郡圖三十卷賜錦采二百疋銀碗盤各一。

路隨為翰林侍講學士諫議大夫韋處厚為中書舍人長慶二年十月敕隨等常在史館才行可稱伏以憲宗實錄未修切資論撰宜兼史館修撰其學士如故。又敕後名乂路隨韋處厚。且止後分日入史館修實錄未畢之間。且許不入內署仍放朝參至太和四年三月隨以宰相監修國史表上憲宗實錄賜隨及見在史史官司封郎中蘇景裔起居舍人陳夷行屯田員外郎李漢右拾遺蔣系各錦采銀器有差。

王彥威為戶部侍郎判度支撰唐典自武德終永貞成一部七十卷文宗嘉之賜以錦采銀器。

李紳為宰相監修國史會昌三年與修撰官鄭亞等再修憲宗實錄畢進上賜銀器錦采有差。

魏謩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大中八年修文宗實錄四十卷上之史官給事中盧躭太常少卿蔣偕司勛員外郎王氵風右補闕盧告膳部員外牛皆頒賜銀器錦采序遷職秩。

後唐趙鳳為宰相監修國史天成四年上新修懿祖獻祖太祖紀年錄共二十卷莊宗實錄三十卷鳳及修撰張昭遠呂咸休各賜繒采銀器等。

晉姚顗後唐門下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清泰三年上明宗實錄三十卷同修撰官中書舍人充史館修撰張昭遠授尚書禮部侍郎中書舍人充史館修撰李詳加中大夫上柱國並依前充職戶部郎中充史館修撰程渥授右諫議大夫左拾遺充史館修撰吳承範授左補闕充職右拾遺直史館楊昭儉授殿中侍御史各頒賜有差。

漢賈緯仕晉為起居郎天福六年奏曰:伏睹史館唐高祖至代宗已有紀傳德宗至文宗亦存實錄武宗至陰濟廢帝凡六代唯有武宗實錄一卷餘皆闕落臣今采訪遺文及耆舊傳說編成六十五卷目為唐年補遺錄以備將來史官修述臣聞裴子野之修宋略爰在梁時姚思廉之纂。《陳書》乃於唐世咸因喪墜景有研尋皇帝陛下與日齊明固天縱聖華山歸馬崇文之道已行虎殿延儒質疑之論斯啟一昨聿宣綸誥精擇史官以李氏受終想唐年遺事雖追名上號其制相沿而創法定儀於文或異恐謠俗之訛變致信實以湮沈將緝亡書以修墜典臣久居職分深恥闕遺今錄淺聞別陳短序伏冀特回睿鑒俯念愚衷蕓閣蓬山誠莫裨於良直蹄涔掬土願少助於高深請下有司用當取證帝覽之嘉嘆賜器皿幣帛。

趙熙為兵部郎中天福六年與吏部侍郎張昭受詔修唐史開運中竟畢其功熙授右諫議大夫昭加金紫光祿大夫進封開國子增食邑二百戶賞筆削之功也。(一云:開運二年史館上新修前朝李氏書賜監修宰臣劉朐修史官張昭直館王仲等繒采銀器各有差)。

周張昭為兵部尚書與太子詹事劉溫叟等顯德五年撰太祖實錄三十卷上之賜物有差冊府元龜卷五百五十四。

●卷五百五十五

○國史部·采撰

史氏之職舊矣。自周衰失官舊章隳紊仲尼因魯。《史記》之文考其真偽刊而正之以勸戒蓋諸侯之國史也。逮司馬遷承重世之業受成書之繇三五已來上下數千載論次其事為一家之言班範繼踵述遵無廢信乎!得良史之體為作者之雄也。爾後或被詔著撰或私為記述乃有特出新意裁成義類追法春秋系以時月皆研精極慮各自名家至。若煥然垂法著為國典藏在冊府是謂信史者咸不越子長之矩矣。其有述雋賢耆舊之美詮高逸貞烈之行第職官之儀秩捃記載之遺逸敘天官五行之占候紀輶軒木鐸之方言著為紀傳參於誌錄者亦史臣之一體也。咸附出焉。

周孔子明王道七十餘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於魯而次春秋上記隱下至哀之獲麟約辭文去其煩重以制義法王道備人事浹七十子之徒口受其傳指為有所譏刺褒諱挹損之文辭不可以書見也。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述子貢撰越絕書十六卷。

尹喜為函關令撰高士老君內傳三卷。

鬼谷先生撰。《老子》傳一卷關令尹喜傳一卷(已上並傳記)漢陸賈為大中大夫撰楚漢春秋五卷。

司馬遷生龍門(龍門山其東則在今秦州龍門縣北其西則在今同州韓城縣北西河從其中下流)耕牧河山之陽(河之北山之南也。)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夫子遺風鄉射鄒嶧(鄒縣名也。嶧山也。於此行鄉射之禮)困厄鄱薛彭城(鄱縣名也。)過梁楚以歸反為太史令以為漢繼五帝末流接三代絕業周道既廢秦廢去古文焚滅詩書故明堂石室金櫃玉板圖籍散亂漢興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彬彬稍進詩書往往間出自曹參薦蓋公言黃老而賈誼晁錯明申韓公孫弘以儒顯百年之間天下遺文古事靡不畢集太史公仍父子繼纂其職曰:於戲余維先人嘗掌斯事顯於唐虞至於周復典之故司馬氏世主天官至於余乎!欽念哉!(欽敬也。)罔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三代錄秦漢上記軒轅下至於茲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行無窮(言眾星共繞北辰諸輻咸歸車轂。若文武之臣尊輔天子也。)輔弼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ㄈ儻不令已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闕藝成一家言(藝六藝也。)協六經異傳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藏於山者備亡失也。其副二本乃留京師也。)以後聖於戲嘆聲君子遷既死後其書稍出宣帝時遷外孫平通侯楊惲祖述其書遂宣布焉(又按。《史記》司馬遷自敘云:遷父談。且卒執遷手而泣曰: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余甚懼焉汝其念哉!談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故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作。《史記》)。

東方朔為侍郎撰。《十洲記》一卷神異經一卷。

劉向為中壘校尉撰戰國策三十卷。

楊雄為郎給事黃門撰蜀王本記一卷。

後漢班彪為司徒掾才高而好述作遂專心史籍之間武帝時司馬遷著作。《史記》自太初以後闕而不錄後好事者頗或綴集時事然多鄙俗不足以踵繼其書(好事者謂楊雄劉歆陽域衡褚少孫史孝山之徒)彪乃繼采前史遺事傍貫異聞作後傳數十篇班彪卒子固歸鄉里固以彪所續前史未詳乃潛精研思欲就其業既而有人上書顯宗告固私改作國史者有詔下郡收系京兆獄盡取其家書先是扶風人蘇郎偽言圖讖事下獄死固弟超恐固為郡所覈考不能自明乃馳詣闕上書得召見具言固所著述意而郡亦上其書顯宗甚奇之召詣校書郎除蘭臺令史與前睢陽令陳宗長陵令尹敏司隸從事孟異共成世祖本紀遷為郎典校秘書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記二十八篇奏之帝乃復使終成前所著書固謂自古書契之作而有史官其載籍博矣。至孔氏纂之斷唐堯下訖秦穆唐虞以前雖遺文其語不經(非經典所說)故言黃帝顓頊之事未可明也。及孔子因魯。《史記》而作春秋而左丘明論輯其本是以為之傳。又纂異同為國語。又有世本錄黃帝以來至春秋時帝王公侯卿大夫祖世所出春秋之後七國並爭秦兼諸侯有戰國策漢興代秦定天下有楚漢春秋故司馬遷據左氏國語采世本戰國策述楚漢春秋接其後事訖於大漢漢紹堯運以建帝業至於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紀編於百王之末廁於秦項之列太初以後闕而不錄故采纂前記綴輯所聞以述。《漢書》起元高祖終於孝平王莽之誅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綜其行事旁貫五經上下治道為春秋考紀(春秋考紀謂帝紀也。)表誌傳凡百篇固自永平中始受詔潛精積思二十餘年至建初中乃成當世甚重其書學者莫不諷誦焉。又固記諸國風土人俗皆已詳備前書撰建武以後其事異於先者以為西域傳皆安帝命班勇所記云:

蔡邕靈帝時為議郎在東觀與盧植韓說等撰補後。《漢記》會遭事流離不及得成及徙朔方居五原因上書自陳奏其所著十意曰:朔方髡鉗徒臣邕稽首再拜上書皇帝陛下臣邕被受陛下尤懇異大恩初繇宰府備數典域以叔父故衛尉質時為尚書召拜郎中受詔詣東觀著作遂與群儒並拜議郎沭浴恩澤承答聖問前後六年質奉機密趨走目下遂竟端右出相好藩還尹輦轂旬日之間登躡上列父子一門兼受恩寵不能輸寫心力以效絲髪之功一旦被章陷沒辜戮陛下天地之德不忍刀鋸裁臣首領得就於罪父子家屬徙充邊方完全軀命喘息相隨非臣無狀所敢復望非臣罪惡所當復蒙非臣辭筆所能復陳臣初決罪洛陽詔獄生出宇戶顧念元初中故尚書郎張俊坐漏泄事當伏重刑已出穀門復聽讀鞫詔書馳救一等輸作左校俊上書謝恩以轉徙郡縣促遣遍於吏手不得頓息含辭抱悲無由上達既到徙所乘塞守烽職在候望憂怖焦灼無心復能操筆成章致草闕庭誠知聖朝不責臣謝但愚心有所不竟臣自在布衣嘗以為。《漢書》十誌下盡王莽而世祖以來唯有紀傳無續誌者臣所事師故太傅胡廣知臣頗識其門戶略以所有舊事雖未備悉粗見首尾積累思惟二十餘年不在其位非外史庶人所得擅述天誘其衷得備著作郎建言十誌皆當撰錄遂與議郎張華分受之所使元順難者皆以付臣先治律歷以籌為本天文為驗請太師舊註考校連年往往頗有差舛當須增損乃有施行為無窮法道至深微不敢獨議郎中劉洪密於用策故臣表上與洪共參思圖牒尋繹適有頭角會臣被罪遂放邊野臣竊自痛一為不善使史籍所闕胡廣所校二十年之思中道廢絕不得窮竟慺慺之情猶以結心不能違望臣初欲須刑竟乃因縣道具以狀聞今年七月九日匈奴始攻郡監馳縣其時鮮卑連犯雲中五原一月之中烽火不絕不言四夷相與合謀所圖廣遠恐遂為變不知所濟郡縣咸懼不守朝旦臣所在孤危懸命鋒鏑湮滅灰燼呼吸無期誠恐所懷隨軀腐朽抱恨黃泉遂下設施謹先斃踣刪科條諸誌臣所定者一所當接續者四前誌所無臣欲著者三及經典群書所宜捃摭本奏詔書所當依據分別首自並書章左臣初被考妻子迸竄亡失文書無所按請加惶怖愁恐思念荒散十分不能識一所識者。又恐謬誤觸冒死罪披散愚情願下東觀推求諸奏參以璽書以補綴遺闕昭國體章聞之後雖肝腦流離白骨剖破無所復恨唯陛下省察謹因臨戎長霍園封上臣頓首死罪稽首再拜以聞(列傳。又載邕撰集漢事未見錄以繼後史適作零紀及十意。又補諸列傳四十二篇因李傕之亂湮滅多不存十意有律歷意第一禮意第二樂意第三郊祀意第四車服意第五車書意第六臣欽。若曰:餘四意史不載名袁)。

荀悅為黃門侍郎獻帝好典籍嘗以班固。《漢書》文繁難省乃令悅依。《左氏傳》體以為漢紀三十篇詔尚書給筆劄辭約事詳論辨多美。

劉艾為侍中撰漢靈獻二帝紀三卷。

蔡質為衛尉撰典職式。

侯瑾公車徵不至案。《漢書》紀撰中興以後行事為皇德傳三十篇行於世。

劉珍為謁者安帝永平元年詔珍與校書劉余作建武已來名臣傳遷侍中越騎校尉。

李尤為諫議大夫受詔與謁者僕射劉珍等俱撰。《漢記》。

應奉官至司隸校尉著。《漢書》後述多所述載(袁崧。《書》曰:事天刪。《史記》、《漢書》及。《漢記》三百六十餘年自漢後至其時凡七十卷名曰:。《漢書》述)。

趙畢會稽人舉有道不就著吳越春秋十卷。

趙岐為太常著吳越春秋。

郭憲為光祿勛撰漢武洞冥記一卷。

楊孚為議郎撰交州異物誌一卷。

魏張撰後漢紀雖似未成辭藻可觀。

孫該字公達彊誌好學著魏書。

王粲為侍中撰漢末英雄記八卷。

魚蒙為郎中撰典略十九卷。

袁曄撰獻帝春秋一卷。

陰淡為左將軍撰魏紀十二卷。

毛範撰呂布本事一卷。

孫舒元撰漢魏春秋九卷。

蜀譙周入魏封陽城亭侯撰三巴記一卷。

吳謝承字偉平權謝夫人弟為武陵太守撰。《後漢書》百餘卷會稽先賢傳伍卷。

韋曜為黃門侍郎孫亮即位諸葛恪輔政表曜為太史令撰吳書華覈薛瑩等皆與同後為侍中領左國史孫皓忿怒收付獄曜因獄吏上辭曰:囚昔見世間有古歷註其所紀載既多虛無在書籍者亦復錯謬囚尋按傳記考合異同采耳目所及以作洞紀起自庖犧至於秦漢凡為三卷當起黃武以來別作卷事尚未成。又見劉熙所作。《釋名》信多佳者然物類眾多雖得詳窮故特有得失而爵位之事。又有非是愚以官爵今之急不宜乖誤因自誌至微。又作官職訓。又辨。《釋名》各一卷欲上之繕寫始畢會以無狀幽囚待命泯沒之日恨不上聞謹以先死列狀乞上言秘府於外科取呈內以聞追懼淺蔽不合天聽抱怖省息乞垂哀省曜冀以此求免而皓更怪其書之紕謬竟身死於囹圄。

周昭字恭遠與韋曜薛瑩華覈並述吳書萬震為丹陽太守撰荊州異物誌一卷。

陸凱為左丞相撰雜傳十九卷。

胡沖撰吳朝人士品秩狀八卷吳歷六卷。

虞禹撰吳士人行狀名品三卷。

吳人撰曹瞞傳一卷。

晉華嶠遷尚書以博聞多識屬書典實有良史之志轉秘書監加散騎常侍班同中書寺為內臺中書散騎著作及治禮音律天文數術南省文章門下撰集皆典統之初嶠以漢紀煩穢慨然有改作之意會為臺郎典官制事繇是得遍觀秘籍遂就其緒起於光武終孝獻一百九十五年為帝紀十二卷皇后紀二卷十典十卷傳七十卷譜及三序傳目錄凡九十七卷嶠以皇后配天作合前史作外戚傳以繼末編非其義也。故易為皇后紀以次帝紀。又改誌為典以有堯典故也。而改名。《後漢書》奏之詔朝臣會議時中書監荀勖令和嶠太常張華侍中王濟咸以嶠文質事核有遷固之規實錄之風藏之秘府後太尉汝南王亮司空衛瓘為東宮傅列上通講事獲施行。又撰紫陽真人周君傳一卷。

張華撰列異傳三卷。

為佐著作郎撰。《晉書》帝紀十誌並所著三魏人士傳七代通記並行於世。

皇甫謐累徵不起撰。《帝王世紀》年曆高士逸士列女等傳玄晏春秋並重於世(又撰韋氏傳三卷)。

王接為臨汾公相國撰列女後傳七十二人。

周處為御史中丞撰集吳書。

袁崧為吳郡太守博學有文章著。《後漢書》百篇。

祖臺之字元辰為侍中光祿大夫撰誌怪書行於世陳術字申伯著益部耆舊傳及誌。

楊方為高梁太守撰吳越春秋。

司馬彪泰始中為秘書郎轉丞作九州春秋以為先王立史官以書時事載善惡以為沮勸最教世之要也。是以春秋不修則仲尼理之關雎既亂則師摯修之前哲豈好煩哉!蓋不得已故也。漢氏中興訖於建安忠臣義士亦以昭著而時無良。《史記》述煩雜譙周雖已刪除然猶未盡安順以下亡缺者多彪乃討論眾書綴其所聞起於世祖終於孝獻編年二百錄世十二通綜上下旁貫庶事為紀誌傳凡八十篇號曰:續。《漢書》。

陳壽為御史治書撰蜀相諸葛亮集奏之除著作郎撰魏吳蜀。《三國志》凡六十五篇時人稱其善敘事有良史之才夏侯湛時著魏書見壽所作便壞已書而罷張華深善之謂壽曰:當以。《晉書》相付耳其為時所重如此元康七年卒梁州大中正尚書郎範κ等上。表曰:昔漢武帝詔曰:司馬相如病甚可遣悉取其書使者得其遺書言封禪事天子異焉臣等按故治書侍御史陳壽作。《三國志》辭多勸誡明乎!得失有益風化雖文艷不及相如而質直過之願垂采錄,於是詔下河南尹雒陽令就家寫其書壽。又撰古國誌五十篇益部耆舊傳十篇。又壽國誌云:從荊揚來者得陸凱所諫孫皓二十事博問吳人多云:不聞凱有此表。又按其文殊甚切直恐非皓之所能容忍也,或以為凱藏之篋笥未敢宣行病困皓遣重朝省問欲言因以付之虛實難明故不著於篇然愛其指レ皓事足為後戒故鈔列於凱傳左云:

虞溥為鄱陽內史撰江表傳卒於洛子渤過江上江表傳於元帝詔藏於秘書。

虞預為散騎常侍領著作著。《晉書》七十餘卷會稽日錄二十篇諸虞傳十二篇皆行於世。

王隱字處叔世寒素父銓歷陽令少好學有著述之志每私錄晉事及功臣行狀未就而卒隱以儒素自守不交勢援博學多聞受父遺業西都舊事多所諳窮建興中過江丞相軍諮祭酒涿郡祖納雅相知重納好博奕每諫止之納曰:聊用忘憂耳隱曰:蓋古人遭時則以功達其道不遇則以言達其才故否泰不窮也。當今晉未有書天下大亂舊事蕩滅非凡才所能立君少長王都遊宦四方華夷成敗皆在耳目何不述而裁之應仲遠作風俗通崔子真作政論蔡伯喈作勸學篇史遊作急就章猶行於世便為沒而不朽當其同時人豈少哉!而了無聞皆繇無所述作也。故君子疾沒世而無聞易稱自強不息況國史明乎!得失之跡何必博奕而後忘憂哉!納喟然嘆曰:非不悅子之道力不足也。乃上疏薦隱元帝以草創務殷未遑史官遂寢不報大興初典章稍備乃召隱及郭璞俱為著作郎令撰晉史著作郎虞預私撰。《晉書》而生長東南不知中朝事數訪於隱並所著書竊寫之所聞漸廣是後更疾隱形於言色預既豪族交結權貴共為朋黨以斥隱竟以謗免黜於家貧無資用書不成乃依征西將軍庾亮於武昌亮供其紙筆書乃得成詣闕上之隱雖好著述而文辭鄙拙蕪舛不倫其書次第可觀者皆人所撰文體混漫義不可解者隱之作也。

孫盛為秘書監給事中著魏氏春秋晉陽秋詞直而理正咸稱良史焉既而桓溫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說。若此史遂行自是關君門戶事其子遽拜謝因請刪改之時盛年老還家性方嚴有軌憲雖子孫斑白而庭訓愈峻至此諸子乃共號泣稽顙請為百口切計盛大怒諸子遂爾改之盛寫兩定本寄於慕容雋太元中孝武帝博求異聞始於遼東得之以相考校多有不同書遂兩存焉干寶為著作郎始領國史累遷散騎常侍著晉紀自宣帝起至湣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奏之其書簡略直而能婉咸稱良史性好陰陽術數留思京房夏侯勝等寶父先有所寵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於墓中寶兄弟年小不之審也。後十餘年母喪開墓而婢伏棺如生載還經日乃蘇言其父常取飲食與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輒語之考校悉驗地中亦不覺為惡既而嫁之生子。又寶兄嘗病氣絕積日不冷後遂寤云:見天地間鬼神事如夢覺不自知死寶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祗靈異人物變化名為。《搜神記》凡三十卷以示劉惔惔曰:卿可謂鬼之董狐寶既博采異同遂混虛實因作序以陳其志曰:雖考先誌於載籍收遺逸於當時蓋非一耳一目之所親聞睹也。亦安敢謂無失實者哉!衛朔失國二傳互其所聞呂望事周子長存其兩說。若此類往往有焉從此觀之聞見之難一繇來尚矣。夫書赴告之定辭據國史之方策猶尚。若茲況仰述千載之前記殊俗之表綴片言於殘缺訪行事於故老將使事不二跡言無異塗然後為信者固亦前史之所病然而國家不廢註記之官學士不絕誦覽之業,豈不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設有承於前載者則非余之罪也。若使采訪近世之事茍有虛錯願與先賢前儒分其譏謗及其著述亦足以明神道之不誣也。群言百家不可勝覽耳目所受不可勝載今粗取足以演八略之旨成其微說而已幸將來好事之士錄其根體有以遊心寓目而無尤焉。

謝沈除尚書度支郎何充庾冰並稱沈有史才選為著作郎撰。《晉書》三十餘卷。《後漢書》百卷及。《漢書》外傳習鑿齒為桓溫荊州別駕出為榮陽太守是時溫覬覦非望鑿齒在郡著漢晉春秋以裁正之始起漢光武終晉湣帝於三國之時蜀以宗室為正魏武雖受漢禪晉尚為篡逆至文帝平蜀乃為漢亡而晉始興焉引世祖諱炎興而為禪授明天心不可以勢力彊也。凡五十四卷(又撰襄陽耆舊傳五卷)。

韋訁叟集為石季龍太子太傅記世事數十萬言。

袁宏為吏部郎遷東陽太守撰後漢紀三十卷及竹林名士傳三卷。

薛榮為散騎常侍撰。《漢記》六十五卷。

張瑩為江州從事撰後漢南紀四十五卷。

王沈為司空撰魏書四十八卷。

環濟為太學博士撰吳紀九卷。

張勃撰。《吳錄》三卷。

朱鳳為中書郎撰。《晉書》十卷已元帝。

庾銑撰東。《晉書》七卷。

嵇康為中散大夫撰。《高士傳》三卷。

陸機為平原內史撰晉紀四卷晉惠帝百官名三卷樂資為著作郎撰春秋後傳三十卷山陽公載言十卷。

荀綽為下邳太守撰晉後略記五卷。

王羲之為右將軍會稽內史撰許先生傳一卷。

王慶為北中郎將撰二石傳二卷二石偽治時事二卷。

杜預為鎮南大將軍撰女記十卷。

嗛俞歸為侍御史撰西河記(記張軌事)。

孔預為會稽內史撰晉咸和咸康故事四卷(一雲名嗛俞)。

為廷尉撰晉四王起事四卷八王故事十二卷範瑗撰交州先賢傳三卷。

潘嶽為給事黃門郎撰關中記一卷。

葛洪選為散騎常侍領大著作固辭不就撰。《神仙傳》十卷西京雜記一卷。

蕭廣濟為輔國將軍撰孝子傳五卷。

戴祚為西戎太守撰甄異傳三卷。《西征記》一卷。

王愆期為散騎常侍撰救襄陽上都督府事一卷。

孔衍為廣陵太守撰魏尚書八卷春秋時國語十卷春秋後國語十卷漢尚書十卷漢春秋十卷後漢尚書二卷後漢春秋九卷後魏尚書十四卷後魏春秋九卷國誌歷五卷。

賀循為太常撰會稽記一卷。

鄧粲為荊州別駕以父騫有忠信言而世無知者乃著晉元明紀十篇。

顧夷撰吳郡記五卷。

張氏撰。《晉書》鴻烈六卷。

左明楷為石勒記室與程機撰上黨國記。

石泰為石勒參軍與石同石謙孔隆撰大單于誌。

和苞撰漢趙記十卷。

田融撰趙石記二十卷。

周融撰趙義一卷(一曰石集記云:石勒事)。

範亨撰燕書二十卷。

張詮撰南燕錄五卷(記慕容德事)。

遊覽先生撰南燕書七卷。

張諮撰涼記八卷(記張軌事)。

王景暉撰南燕錄六卷。

蓋泓撰珠崖傳一卷。

王子年撰拾遺錄二卷(隱士無官)。

何伸燕撰秦書八卷(記符健等事)。

劉景撰敦煌實錄十卷涼書十卷(記張軌事)。

龜龍為著作郎撰西河記二卷涼記十卷(記名光事)。

宋徐廣為員外散騎常侍領著作尚書奏左史述言右官書事乘誌顯於晉鄭春秋著乎!魯史自聖代有造中興記者道風帝典煥乎!史策而太和以降世歷三朝玄風聖跡為疇古臣等參詳敕著作郎徐廣撰成國史,於是敕廣撰集焉累遷正員常侍大司農仍領著作如故十二年勒成晉紀凡四十六卷表上之因乞解史任不許(又撰孝子傳三卷)。

荀伯子少好學博覽經傳為員外散騎侍郎著作郎徐廣重其才學舉伯子及王韶之並為佐郎助撰晉史乃著桓元等傳。又撰薛常侍傳二卷。

王儉為秘書丞元徽初儉表上所撰七誌三十卷。

王韶之好史籍博涉多聞父偉之少有誌泰元隆安時事小大悉撰錄之韶之因此私撰晉安帝陽秋既成時人謂宜居史職即除著作佐郎使續後事記義熙九年善敘事辭論可觀為後代佳史。又撰孝子傳十卷。

續咸著遠遊誌異物誌皆十卷行於世。

范曄左遷宣城太守不得志乃刪眾家。《後漢書》為一家之作曄所撰十誌一皆謝儼搜撰垂畢遇曄敗悉蠟以覆車宋文帝令丹陽尹徐湛之就儼尋求已不復得一代以為恨其志今闕。

謝靈運為秘書監太祖以晉氏一代自始至終竟無一家之史令靈運撰。《晉書》粗立條流書竟不就。

裴景仁為殿中員外將軍時沈曇慶為徐州刺史景仁助戍彭城本傖人多悉戎荒事曇慶使撰秦記十卷敘苻氏僭偽本末其書傳於世。

劉謙之好學撰晉紀二十卷。

袁炳字叔明有文學為袁粲所知著。《晉書》未成卒。

何法盛為湘東太守初郗紹作晉中興書數以示法盛法盛有意圖之謂紹曰:卿名位貴達不復俟此延譽我寒士無聞於時如袁宏干寶之徒賴有著述流聲於後宜以為惠紹不與至書成在齋內廚子法盛詣紹紹不在直入竊書紹還失之無復兼本,於是遂行何書。

徐爰為中散大夫撰。《宋書》六十五卷。

臨川王義慶撰續。《漢書》五十八卷宣驗記十三卷幽明錄二十卷江右名士傳一卷。

檀道鸞為永嘉太守撰續晉陽秋二十卷。

郭季彥為新興太守撰續晉紀五卷。

何承天為廷尉撰春秋前傳十卷春秋前雜傳九卷國為新亭侯撰吐谷渾記二卷。

劉通會為北徐州主簿撰先朝故事二十卷。

郭緣生為天門太守撰武昌先賢誌二卷述征記二卷。

鄭緝之為員外郎撰孝子傳五卷東陽記一卷。

範晏撰陰德傳二卷。

袁生壽撰古異傳三卷。

劉敬叔為給事撰。《異苑》十卷。

陶潛為彭澤令撰搜神後記十卷。

東陽無疑為散騎常侍為齊諧記七卷。

劉損為太常卿撰京口記二卷。

盛宏之為臨川王侍郎撰。《荊州記》三卷。

袁淑為太子左率撰真隱二卷。

雷次宗以散騎侍郎徵詣宋邑撰豫章記一卷。

南齊臧榮緒為徐州主簿純篤好學括東西晉為一書記錄誌傳一百一十卷。又撰續洞記四卷。

陸澄為光祿大夫給事中撰雜傳。

檀超為司徒右長史建元二年初置史官以超與驃騎記室江淹掌史職上表立條例開元紀號不取宋年封爵各詳本傳無假年表立十誌律歷禮樂天文五行郊祀刑法藝文依班固朝會輿服依蔡邕馬彪州郡依徐爰百官依范曄合州郡班固五星載天文日蝕載五行改日蝕入天文志以建元為始帝女自皇宋立傳以備甥舅之重。又立處士列女傳詔內外詳議左僕射王儉議金粟之重八政所先食貨通則國富民實宜加編錄以崇務本朝會誌前史不書蔡邕稱先師胡廣說漢舊儀此乃伯喈一家之意曲碎小儀無煩錄宜立食貨省朝會洪範九疇一曰五行五行之本先乎!水水之精是為月月五行之宗也。今宜憲章前軌無所改革。又立帝女傳亦非淺識所安。若有高德異行自當載在列女。若止於常美則仍舊不書詔曰:月災隸天文餘如條議超史功未就卒官江淹撰成之猶不備也。時豫章熊襄著齊典上超十代其序云:尚書堯典謂之虞書則附所述故通為齊名為河洛金匱者。

王智深遷太學博士豫章王大司馬參軍兼記室世祖敕智深撰宋紀召見芙蓉堂賜衣服給宅智深告貧於豫章王王曰:須卿書成當相訁州以祿書成三十卷世祖後召見智深於明殿令拜表奏上。

劉涉撰齊紀十卷。

孔稚珪為散騎常侍卒贈金紫光祿大夫撰陸先生傳一卷。

祖沖之為長水校尉撰述異記十卷王巾撰法師傳十卷。

梁沈約為尚書令以晉氏一代竟無全書年二十許便有撰述之意太始初征西將軍蔡興宗為啟明帝有敕賜許二十餘年所撰之書凡一百三十卷條流雖舉而采綴未周永明初遇亂失第五卷齊建元四年被敕撰國史永明二年。又領著作撰次起居註五年春。又被敕撰。《宋書》百卷齊紀高祖記十一卷。

為新安太守著雜傳二百四十七卷。

江淹為金紫光祿大夫撰齊史十誌行於世。

李書為益州從事著益州記三卷行於世。

裴子野為鴻臚卿初曾祖松之宋元嘉中受詔續修何承天宋史未及成而卒子野嘗欲繼成先業及齊永明末沈約所撰。《宋書》既行子野更刪撰為宋略二十卷其敘事評論多善約見而嘆曰:吾弗逮也。蘭陵蕭琛北地傅昭汝南周舍咸稱重之子野。又撰眾僧傳二十卷(一云:撰名僧錄二十卷)。又欲撰齊梁春秋始草創未就而卒。

顧協為。《荊州記》室撰晉仙傳五篇語十卷。

陸昭學涉有思理歷中書侍郎尚書左丞撰。《晉書》未就。又著陸史十五卷陸氏驪泉誌一卷並行於世。

王僧孺為南康王諮議參軍撰東宮新記。

蕭子顯為吳興太守好學屬文采眾家後漢考正同異為家之書。又啟撰齊史書成表奏之詔付秘閣所著。《後漢書》一百卷。《齊書》六十卷普通北伐記五卷貴儉傳三卷。

蕭子雲為侍中幼有文彩既長勤學以晉代竟無全書弱冠便留心撰著至年二十六書成表奏之詔付秘閣及為太子舍人撰東宮新記奏之敕賜束帛著。《晉書》一百一十卷東宮新記二十卷。

吳均為奉朝請著齊春秋三十卷吳郡錢塘先賢傳五卷續齊諧記一卷。

鍾ヴ字長邱官至建康令著良史傳十卷。

劉沓累官至尚書左丞自少至長多所著述撰。《高士傳》二卷東宮新舊記四十卷並行於世。

庾詵詔徵中書侍郎不起撰帝歷二十卷。

邱仲孚為左丞撰皇典二十卷南宮故事百卷。

江奮為光祿大夫好學尤悉朝儀故事撰江左遺典三十卷未就卒。

劉之遴為南郡太守撰神錄五卷。

劉昭為中軍臨川王記室撰幼童傳十卷。

臧儼為鎮南諮議撰棲鳳春秋五卷。

陶弘景為諸王侍讀後辭祿自號華陽隱居撰帝代年曆五卷周氏冥通記一卷草法師傳一卷。

梁暠撰梁武帝大舍三卷。

鄭忠撰。《晉書》七卷。

謝吳為中書郎撰梁書四十九卷梁皇帝錄五卷。

王琰為吳令撰春秋二十卷冥祥記十卷。

蕭韶為長沙王撰梁太清紀十卷。

蕭世怡一云:大圜封樂浪王仕隋位內史侍郎撰淮海亂離誌四卷(敘梁末侯景之亂)。

謝綽為少府卿撰宋拾遺十卷王逸撰齊典五卷。

周興嗣為散騎員外侍郎給事中撰梁皇帝實錄三卷並皇德紀(記武帝故事。又云:謝撰五卷)。

劉仲撰梁帝聖中興略十卷。

後梁安成王欣博學善屬文著梁史百卷遭亂失其本。

陸雲公為黃門郎兼掌著作奏武帝敕撰嘉瑞記瓊述其旨而續焉自永定訖於至德勒成一家之言。

陳顧野王為光祿卿撰續洞冥記一卷國史傳三百卷。

何之元為始興王叔陵諮議參軍及叔陵之誅元乃屏絕人事銳精著述以為梁氏肇自武皇終於敬帝其興亡之運盛衰之跡足以垂鑒戒定褒貶窮其始終起齊永元元年逮於王琳遇獲七十五年行事草創為三十卷號曰:梁典其序曰:記之與史其流不一編年之作無。若春秋則魯史之書非帝皇之籍也。三皇之簡為三墳五帝之策為五典此典義所繇生也。至乃尚書述唐帝為堯典虞帝為舜典斯。又經文明據是以典之為義久矣。哉!若夫馬史班漢述帝稱紀自茲厥後因相祖習及陳壽所撰名之曰:誌總其三國分路揚鑣唯何法盛。《晉書》變帝紀為帝典既云:師古在理為優故今之所作稱為梁典梁有天下自大同以前區㝢寧晏太清已後寇盜交侵首尾而言未為盡美故開此一書分為六意以高祖創基因乎!齊末尋宗討本起自永元今以前。若干卷為追述高祖生自布衣長於弊俗知風教之臧否識民黎之情偽爰逮君臨久斯政術四紀之內云:殷阜今以。若干卷為太平世不常夷時無常治非自我後仍屬橫流今以。若干卷為敘亂洎高祖晏駕之年太宗幽辱之歲謳歌獄訟唯向西陜而不向東都不庭之民流逸之士征伐禮樂歸世祖而不歸太宗撥亂反正厥庸斯在治定功成其勛有屬今以。若干卷為世祖至於四海困窮五德舛替則敬皇紹立仍以禪陳今以。若干卷為敬帝驃騎王琳崇立後嗣雖不達天命是其忠節今以。若干卷為後嗣主至在太宗雖加美謚而大寶之號世所不遵蓋以扼於賊景故也。承聖紀歷自接太清神筆詔書非宜輒改詳之後論茲有理焉夫事有始終人有業行本末之間頗宜敘述案臧榮緒稱史無裁斷猶起居註繇此而言實資詳悉。又編年而舉其歲次者蓋取分明而易尋也。若夫獫狁孔熾鯁我中原始自一君終為二主事有相涉言成混漫今以未分之前為北魏既分之後高氏所輔為東魏宇文所挾為西魏所以相分別也。重以蓋彰殊體繁省異文其關損益頗有凡例。

許亨為衛尉卿撰。《齊書》並誌五十卷遇亂之後撰梁史成者五十八卷。

陸從典入隋為給事郎兼東宮學士。又除著作佐郎右僕射楊素奏從典續司馬遷。《史記》迄於隋其書未就值隋末喪亂。

姚察入隋授秘書丞別敕成陳梁二代史所撰雖未畢功文帝開皇之時遣中書舍人虞世基索本具進今在內殿梁陳二史多是察之所撰其中序論及紀傳有所闕者臨亡之時仍以體例誡幼子思廉博訪撰續思廉流涕奏行思廉初補漢王府行參軍掌記室尋除河間郡司法大業初中書侍郎虞世基奏思廉踵梁陳二代史自是以來稍就補續(又撰傳國誌十卷)。

許懋為著作郎著述行記四卷撰齊記二十卷。

趙齊旦為中郎將撰陳王業歷一卷。

●卷五百五十六

○國史部·采撰

後魏東阿縣公順任城王澄之子撰帝錄二十卷崔逞初為慕容燕著作郎撰燕記。

封懿仕慕容燕為中書令撰燕書頗行於世。

崔浩為太常卿初道武詔尚書郎鄧淵註國記十餘卷編年次事體例未成逮子明元不廢著述神䴥二年詔集諸文人撰錄國書浩及弟覽高讜鄧[A13C]晁繼範亭黃輔等共參著作敘成國書三十卷。

高允領著作郎與崔浩述成國記允。表曰:往年被敕令臣集天文災異使事類相近約而可觀臣聞箕子陳謨而洪範作宣尼述史而春秋著皆所以章明列辟景測皇天者也。故先其善惡而驗以災異隨其得失而效以禍福天人誠遠而報速如響甚可懼也。自古帝王莫不尊崇其道而稽其法數以自修敕厥後史官並載其事以為鑒誡漢成帝時光祿大夫劉向見漢祚將危權歸外戚屢陳妖眚而不見納遂因洪範春秋災異報應者而為其傳覬以感悟人主而終不聽察卒以危亡,豈不哀哉!伏惟陛下神武則天鑒自遠欽。若稽古率繇舊章前言往行靡不窮鑒前皇所不逮也。臣學不洽聞見寡薄懼無以礻卑廣聖聽仰酬明旨今謹依洪範傳天文志撮其文辭凡為八篇大武覽而善之曰:高允之明災異亦豈減崔浩乎!又允為中書令遷中書監雖久典史事然而專勤屬述時與校書郎劉模有所緝綴大較依續崔浩故事準春秋之體而時有刊正允所引劉模者頗涉經籍微有註籍之用允為秘書典著作選為校書郎允修撰國記與俱輯著嘗令模持管簽每日同入史ト接膝對筵屬述時事允年已九十目手稍衰多遣模執筆而授裁斷之意如此者五六歲允成篇卷考論上下模豫有功焉。

劉昺為樂平王從事中郎以三史文繁著略記百三十篇八十四卷涼書十卷敦煌實錄二十卷方言三卷。

劉芳為員外散騎常侍俄兼通直常侍從駕南巡撰述行事尋而除正。

韓始均為著作郎改陳壽魏志為編年之體廣益異聞為三十卷。又著冠帶錄。

崔鴻為散騎常侍齊州大中正弱冠便有著述之志見晉魏前史皆成一家無所措意以劉淵石勒慕容雋苻彳建慕容垂姚萇慕容德赫連屈子張軌李權呂光乞伏國仁禿髪烏孤李暠沮渠蒙遜馮跋等並因世故跨僭一方各有國書未有統一鴻乃撰為。《十六國春秋》勒成百卷因其舊記時有增損褒貶焉子子元秘書郎後永安中乃奏其父。《書》曰:臣以亡考故散騎常侍給事黃門侍郎前將軍齊州大中正鴻不殞家風式纘世業古學克明在新必鏡多識前載忄專極群書才史富洽號稱籍甚年止壯立便斐然懷著述之意正始末任屬記言撰輯餘暇乃刊著趙燕秦夏涼乞伏西蜀等遺載為之贊序褒貶評論先朝之日草構悉了唯有李權蜀書搜索未獲闕茲一國遲留未成去正光三年始購得討論適訖而先臣棄世凡十六國各為春秋一百二卷近代之事最為備悉未曾奏上弗敢宣流今繕寫一本敢以仰呈儻或淺陋不回睿賞乞藏秘ト以廣異家。

韓顯宗為著作郎撰馮氏燕誌孝友傳各十卷。

高謙之為國子忄專士以舅氏沮渠蒙遜曾據涼土國書漏闕謙之乃修涼書十卷行於世。

常景為秘書監撰儒林烈士傳各數十篇。

梁祚為秘書令撰陳壽。《三國志》名曰:國統。

裴伯茂為中書郎曾撰。《晉書》竟未能成。

溫子為中書郎撰永安記三卷。

宋繪好撰述中朝士傳十卷。

李公緒為衛州司馬屬疾去官潛居自待雅好著書撰古今異記二十卷趙語十三卷。

高閭為侍中撰燕誌十卷(記馮跋事)。

姚和都為左人尚書撰奏記十卷(記姚萇事)。

之撰雒陽伽藍記五卷廟記一卷。

北齊魏收天保元年除中書令兼著作郎二年詔撰史四年除魏尹故優以祿力專在史ト不知郡事初帝令群臣各言爾誌收曰:臣願得直筆東觀早成魏書故帝使收專其任。又詔平原王高隆之總監之署名而已帝敕收曰:好直筆我終不作魏太武誅史官始魏初鄧彥撰代記十餘卷其後崔浩典史遊允程駿李彪崔光李琰之徒知世修其業浩為編年體彪始分作紀表誌傳書猶未出宣武時命邢巒追撰孝文起居註太和十四年。又命崔鴻王尊業補續焉下訖孝明事甚委悉濟陰王暉業撰辨宗室錄三十卷收,於是部通直常侍房延祜司馬空辛元植國子忄專士刁柔裴之尚忄專總斟酌以成魏書辨定名稱隨條甄舉。又搜采亡遺綴續後事備一代史籍表而上聞之敕成一代大典凡十一紀九十二列傳合一百一十卷五年三月奏上之秋除梁州刺史收以誌未成奏請終業許之十一月復奏十誌天象四卷地形三卷律歷二卷禮樂四卷食貨一卷刑罰一卷靈徵二卷官氏二卷釋老一卷凡二十卷續於記傳合一百三十卷分為十二帙其史三十五例二十五序九十四論前後二表一啟焉皇建中詔收更加研審收奉詔頗有改正及詔行魏史收以為在秘ト外人無繇得見,於是命送一本付外省一本付鄴下任人寫之陽休之為中書監撰幽州人物誌行於世。

劉晝冀州舉秀才不第撰高才不遇傳四卷。

顏之推為黃門侍郎撰集靈記二十卷冤魄誌三卷李撰國春秋二十卷左史六卷。

盧思道為黃門侍郎待詔文林館撰知己傳一卷。

後周蕭大圜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性好學務於著述人之舊事三十卷寓記三卷。

榮建緒性寬直兼有學業為載師下大夫儀同三司及平齊之始留鎮鄴城因著齊記三十卷。

姚最字士會為太子門大夫遷蜀王秀司馬忄專通經史尤好著述撰梁後略十卷行於世(又撰序行記十卷)。

為內史中大夫撰梁典三十卷。

隋魏淡為著作郎仍為太子學士別成魏史為例一卷其一曰臣聞天子者繼天立極終始絕名故。《穀梁傳》曰:太上不名曲。《禮》曰:天子不言出諸侯不生名諸侯尚不生名況天子乎!若為太子必須書名良繇子孝對父生稱父前子名禮之意也。是以桓公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傳》曰:舉以太子禮杜預註云:桓公子莊公也。十二公唯子同是嫡夫人之長子備用太子之禮故史書之於策即位之日尊成君而不名春秋之義聖人之微旨也。至如司馬遷周之太子並皆言名漢之儲兩俱設其諱以尊漢卑周臣子之意也。竊謂雖立此誌恐非其義何者春秋禮記太子必書名天王不言出此仲尼之褒貶皇王之稱謂非當時與異代遂為優劣班固范曄陳壽王隱沈約參差不同尊卑失序至於魏收諱儲君之名書天子之字過。又甚焉今所撰史諱皇帝名書太子字欲以尊君卑臣依春秋之義也。其二曰五帝之聖三代之英積德累功乃文乃武聖賢相承莫過周室名器不及後稷追謚止於三王即前代之茂實後人之龜鏡也。魏氏平文以前部落之君長耳太祖遠追二十八帝並極崇高違堯舜憲章越周公典禮但道武出自結繩未師典誥尚須南董有筆裁而正之反更饣希非言是觀過所謂決渤之水復去堤防襄陵之災未可免也。侯力微天女所誕靈異絕世尊為始祖得禮之宜乎!文昭武成雄據塞表英風漸盛圖南之業基自此始長孫斤之亂也。兵交御座太子受命昭成獲免道武此時後緡方娠宗廟復存社稷有主大功大孝實在獻明此之三世稱謚可也。自茲以外未之敢聞其三曰臣以為南巢桀亡牧野紂滅斬以黃鉞懸首白旗幽王死於驪山厲王出奔於彘未嘗隱諱直筆書之欲以勸善懲惡詔誡將來者也。而大武獻文並皆非命前史立紀不異天年言論之間頗露首尾殺主害君莫知名姓逆臣賊子何所懼哉!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圓首方足孰不瞻仰況復兵交御座矢及主屋而可隱沒者乎!今始撰史分明直書不敢回避。且隱桓之死閔昭殺逐邱明據實敘於經下況復懸隔異代而致依違哉!其四曰周道陵遲不勝其弊楚子親問九鼎吳人來徵百牢無君之心實彰行路夫子刊經皆。《書》曰:卒自晉德不競宇宙分離或帝或王各自署置當其生日聘使往來略如敵國及其終也。書之曰:死便同庶人存沒頓殊能無懷愧今所撰史諸國凡處華夏之地者皆。《書》曰:卒同之吳楚其五曰壺遂發問馬遷答之義已盡矣。後之述者仍未領悟董仲舒司馬遷之意本云:尚書者隆平之典春秋者撥亂之法興衰理異制作亦殊治定則直敘欽明世亂則辭兼顯晦分路命家不相依放故云:周道廢春秋作焉堯舜之盛尚書載之是也。漢興以來改正朔易服色臣下百官力誦聖德仍不能盡余所謂述故事而君比之春秋謬矣。然則紀傳之體出自尚書不學春秋明矣。而范曄云:春秋者文既糸略好失事形今之擬作所為短紀傳者史班之所變也。網羅一代事義周悉適之後學此焉為優故繼而述之觀曄此言豈直非聖人之無法。又失馬遷之意旨彼蓋自謂贊仰其體而放之魏收云:魯史既修達者貽則子長自拘紀傳不存師表蓋泉源所繇地非企及雖復遜辭畏聖亦未思紀傳所繇來也。淡。又以為司馬遷創立紀傳以來述者非一人無善惡皆為立論計在身行跡具在正書事既無奇不足懲勸再述乍同銘頌重敘唯覺繁文按邱明亞聖之才發揚聖旨言君子者無非甚泰其間尋常直書而已今所撰史竊有慕焉可為勸戒者論其得失其無損益者所不論也。

王邵為著作佐郎以母憂去職在家著。《齊書》時制禁私撰史為內史侍郎李元操所奏帝怒遣使收其書覽而悅之,於是起為員外散騎侍郎遷秘書少監卒邵在著作將二十年專典國史撰隋書八十卷初撰齊誌為編年體二十卷復為。《齊書》紀傳一百卷平賊記三卷爾朱氏家傳二卷。

劉善經博物洽聞尤善詞筆歷著作佐郎太子舍人著酬德傳三十卷。

牛宏為吏部尚書撰周史十八卷。

虞綽字士裕大業初為秘書學士奉詔與秘書郎虞世南著作佐郎庾自直等撰長洲玉鏡等書十餘部綽所筆削煬帝未嘗不稱善而官竟不遷。

許善心大業四年為給事郎撰六物誌奏之九年煬帝嘗言及高祖受命之符因問鬼神之事敕善心與崔祖撰靈異記十卷初善心父亨仕陳領大著作撰梁史未就而歿善心述成父誌修輯家書葺略成七十卷。

宇文愷為左庶子撰東宮典記七十卷。

明克讓為通直散騎常侍著古今代記一卷續名僧記一卷。

柳誓為秘書監撰晉王北伐記十五卷。

侯白為儒林郎著旌異記十五卷行於世。

崔願為起居舍人大業中奉詔作東征記。

唐王通字仲淹勃之祖也。絳州龍門人仕隋為蜀郡司戶書佐大業末棄官歸以著書講學為業依春秋體例自獲麟後歷秦漢至於後魏著紀年之書謂之元經。

令狐德棻為起居舍人高祖武德四年十一月德棻從容言於帝曰:近代已來多無正史梁陳及齊猶有文籍至於周隋多有遺闕當今耳目猶接尚有可憑如是十數年後恐事跡湮沒無可紀錄至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詔曰:司典序言史官記事考論得失究盡變通所以裁成義類懲惡勸善,爰自有魏至於陳隋莫不自命正朔縣歷歲祀各殊徽號刪定禮儀然而簡牘未編紀傳咸闕炎涼已積謠俗遷訛餘烈遺風泯焉將墜朕顧彼湮落深用軫悼有懷撰次實資良直中書舍人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殷聞禮可修魏史侍中陳叔達秘書丞令狐德棻大史令唐儉可修周史中書令封德彜中書舍人顏師古可修隋史大理卿崔善與中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可修梁史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孫前秘書丞魏徵可修齊史秘書監竇璉給事中歐陽詢秦王文學姚思廉可脩陳史綿歷數載竟不就而罷(修撰之源自德棻始)至貞觀三年於中書置秘書內省以修五代史十年正月二十日尚書左僕射房玄齡侍中魏徵散騎常侍姚思廉太子右庶子李百藥孔[A13C]達禮部侍郎令狐德棻中書侍郎岑文本中書舍人許敬宗等撰成周隋梁陳齊五代史上之進階頒賜有差顯慶元年五月四日史官修梁隋齊周陳五代誌三十卷太尉長孫無忌表進之(魏徵為侍中初有詔遣令狐德棻岑文本撰周史孔[A13C]達許敬宗撰隋史姚思廉撰梁陳史李百藥撰齊史徵受詔總加撰定多所損益務存簡正隋史序論皆徵所作梁齊各為總論時稱良史史成加左光祿大夫進封鄭國公賜物二十姚思廉受詔與書監魏徵同撰梁陳二史思廉。又采諸家梁史續成父書並推陳事刪益忄專綜顧野王所脩舊史撰成梁書五十卷。《陳書》三十卷魏徵惟裁其總論其編次筆削皆思廉之功也。)。

裴矩為吏部尚書撰開皇平陳記十二卷。

房玄齡為司空貞觀十七年七月玄齡及給事中許敬宗著作郎敬播上所撰高祖今上實錄各二十卷二十年閏三月詔曰:朕拯溺師旋省方禮畢四海無事百揆多閑遂因暇日詳觀典府考龜文於羲載辨烏冊於軒年不出巖廊神交千祀之外穆然旒糸廣臨眺九皇之表是知右史序言繇斯不昧左官詮事歷茲綿遠發揮文字之道導達書契之源大矣。哉!蓋史籍之為用也。自沮誦攝官之後伯陽載筆之前易代史臣皆有刪著仲尼修而采檮杌倚相誦而闡丘墳降自西京班馬騰其茂實逮於東漢範謝振其芳聲蕞爾當塗陳壽敷其國誌眇哉!有宋沈約裁其帝籍至。若梁陳高氏朕命勒成惟周及隋亦同甄錄莫不彰善癉惡振一代之清芬褒德懲凶備百王之令典惟晉氏膺運制有中原上帝啟玄石之圖下武代黃星之德及中朝鼎謝江右嗣興並宅寰區總禹徽號足以飛英麗筆將美方書但十有即太宗也。八家雖存記註而才非良史書虧實錄榮緒煩而寡要行思勞而少功叔寧課虛滋味同於畫餅子雲學海涓滴堙於涸流處叔不預於中興法盛莫通於創業洎乎!於陸曹鄧略紀帝王鸞盛廣松才編載祀其文既野其事罕傳遂使典午清塵韞遺芳於簡冊金行曩誌闕繼美於驪原遐想寂寥深為嘆息宜令修國史所更撰。《晉書》詮次舊文裁成義類俾夫湮落之誥咸使發明其所須可依修五代史故事。若少學士亦量事追取,於是司空房玄齡中書令褚遂良太子左庶子許敬宗掌其事。又詔中書舍人來濟著作郎陸元仕劉子翼守主客郎中盧承基太史李淳風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辛玄馭著作佐郎劉裔之光祿主簿楊仁卿御史主簿李延壽校書郎張文恭並當時屬文士分功撰錄莫不博考前文旁求遺逸芟夷蕪蔓舉其精要。又令前雅州刺史令狐德棻太子司儀郎敬播主客員外郎李懷安屯田員外郎李懷儼詳其條例重加考正以臧榮緒。《晉書》為本捃摭諸家傳記而附益之爰及晉代文集罔不畢記為十帝紀十誌七十列傳三十載記其太宗所著宣武二帝及陸機王羲之四論稱制旨焉房玄齡以下為論皆稱史臣後數載而書就藏之秘府頒賜皆洽各有差以其書賜皇太子及新羅使者各一部焉(又載李淳風為史丞預撰。《晉書》及五代史書其天文與歷誌皆淳風所作)。

溫大雅為禮部尚書撰今上王業記六卷。

褚無量為散騎常侍兼國子祭酒撰帝王記錄三卷長孫無忌以高宗朝太尉同中書門下三品永徽元年閏五月二十三日修貞觀實錄畢上之起貞觀十五年至二十三年五月勒成二十卷顯慶元年七月無忌。又與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燕國公於誌寧中書令兼太子詹事崔敦禮禮官國子祭酒崇文館學士令狐德棻中書侍郎兼檢校右庶子弘文館學士李義府著作郎崇賢學士劉裔之著作郎楊仁卿起居郎弘文館直學士張文恭等撰國史史成起義寧盡貞觀末依紀傳之例凡八十一卷成詣闕上之詔無忌已下加爵賜布有差藏其書於內府。

許敬宗為中書令高宗顯慶四年二月敬宗與中書侍郎許圉師太史令李淳風著作佐郎楊仁卿著作郎顧裔受詔撰貞觀二十三年已後至顯慶三年實錄成二十卷添成一百卷(帝以敬宗所紀多非實錄謂劉仁軌等曰:先朝身擐甲胄親履兵鋒戎衣г馬汗兜鍪生蟣虱削平區宇康濟生靈數年之間四海清晏方始歸功上帝臨馭下人昨觀國史所書多不周悉卿等必須窮微索隱原始要終盛業鴻勛咸使詳備至如先朝作威鳳賦意屬阿舅及士廉敬宗乃移向尉遲敬德傳內。又嘗幸溫湯教習長圉四合萬隊俱前忽然雲霧晝昏部伍錯亂先聖既睹斯事恐其枉法者多遂潛隱不出待其整理然後臨觀顧謂朕曰:振旅訓兵國之大典此之錯失於法不輕我。若見之必須行法一方軍政得罪人多我今不出良為於此今乃移向魏徵傳內稱是征之諫語此既乖於實錄何以垂之後世朕嘗從幸未央宮辟仗已過忽於軍中見一人身帶橫刀其人云:聞辟仗至怕不敢出仗家搜索不覺遂伏不敢動先聖斂轡即還顧謂朕曰:此事。若發數人合死汝可於後伺看早放出之史家唯此一事差似不失其真郝處俊奏曰:先聖仁恩觸類皆是臣命系往年宿衛之日被差腰轝供奉見有三衛誤拂禦衣此人怕懼五情無主先聖謂之曰:此間無禦衣我不為汝作罪過不須怕懼上謂處俊曰:此亦須入史至三月詔太子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劉仁軌吏部侍郎同三品李敬玄中書侍郎郝處俊黃門侍郎周智等並修史,於是左史李仁實專掌其事將加刊改會仁實卒官。又止)敬宗。又撰文館詞林文人傳一百卷。

呂才為太子司更大夫顯慶四年著隋紀二十卷。

孟利貞撰封禪錄十卷入為著作郎。

李延壽為符璽郎撮近代諸史南起自宋終於陳北始自魏卒於隋合一百八十篇號為南北史帝自制序(延壽。又撰太宗文皇帝政典三十卷)。

張昌宗為太子舍人修文館學士撰古文紀年新傳三十卷。

唐臨為禮部侍郎貶潮州刺史撰宜報記二卷。

李義府為右相流振州著宦遊記二卷。

武三思為特進梁王則天長安三年正月敕三思及納言李嶠正諫大夫朱敬則司農少卿徐彥伯鳳閣舍人魏知古崔融司封郎中徐堅左史劉知直史館吳兢修唐史采四方之志成一家之言長懸指則以貽勸誡。

劉仁軌為文昌左相同鳳閣鸞臺三品著行年紀十卷行於代。

杜儒童為大州刺史撰隋季革命記十二卷傳於代何彥先為地官侍郎撰三國戰策十二卷行於代劉允濟為著作佐郎嘗采摭魯哀公後十二代至於戰國遺事撰後春秋二十卷表上之盛傳於代遷左史兼直弘文館。

魏元忠為中書令中宗神龍二年五月與左散騎常侍武三思禮部尚書祝欽明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秘書少監柳沖國子司業崔融中書舍人岑羲徐堅等以則天實錄二十卷上之。

元行沖為太常少卿景龍三年十二月行沖以本族出於後魏未有編年之史乃撰魏典三十卷事詳文簡為學者所稱。

宗秦客為內史撰聖母神皇實錄十八卷。

丘悅為岐王傅撰三國典略三十卷。

劉子玄為著作郎修史玄宗開元四年十一月與吳兢撰修睿宗實錄二十卷則天實錄三十卷中宗實錄二十卷以聞。

吳兢為太子左庶子開元十四年七月十六日兢上奏曰:臣往者長安景龍之歲以左拾遺起居郎兼修國史時有武三思張易之昌宗紀處納宗楚客韋溫等相次監領其職三思等立性邪佞不脩憲章茍饣希虛詞殊非直筆臣愚以為國史之作在乎!善惡必書遂潛心積思別撰。《唐書》九十八卷唐春秋三十卷用藏於私室雖綿歷二十餘年尚刊削未就但微臣私門凶[C260]頃歲以丁憂去官自此便停知史事竊惟帝載王言所書至重儻有廢絕實深憂懼,於是彌綸舊紀重加刪輯雖文則不工而事皆從實斷自隋大業十三年迄乎!開元十四年春三月即皇家一代之典盡在於斯矣。既撰將成此書於私家不敢不奏。又卷軸稍廣繕寫甚難特望給臣楷書手三數人並紙墨等至絕筆之日當送上史館,於是敕就集賢院修成其書俄。又令就史館及兢遷荊州司馬其書竟未能就所修草本兢亦自將帝令中使往荊州取得五十餘卷其記事疏略不堪行用(兢。又撰中宗皇帝實錄二十卷)。

裴光庭為侍中開元二十年三月丁卯奏曰:臣聞聖人述作先宅天人之心次紀皇王之跡乘謨訓於萬代示褒貶於一方湯武道衰斯文將墜周公補其絕緒仲尼振其頹綱然後樂正雅頌懲惡勸善自獲麟已來代歷千祀班馬以紀傳黜凡例魏晉以篡殺為揖讓既撓亂前軌。又聾瞽後代春秋之義非聖人誰能修之伏惟陛下辟四門修六典高視風雅發揮經術微臣末學待罪阿衡職兼弘文懼不勝任昔。《晉書》文詞繁冗穿鑿多門太宗特紆宸衷親為刊削兼命儒學以成贊論書稱御製臣等不勝大願上自周敬下至有隋約周公舊規依仲尼新例修續春秋經具有褒貶伏望進禦裁定指歸如先朝故事其傳請與館內直學士張琪李融等如左邱明受經敷暢聖意屬詞比事原始要終審逆順之端定君臣之敘繼周孔之絕跡闡文武之鴻休傳之無窮永為程式帝手詔報曰:太上立德其次立言所以稽象緯而乘訓誡也。卿忄專古知今通才達識處弼諧之任則忠讜日聞綜墳籍之司則文儒道長今欲正人倫而美教化因舊史而作春秋斥班馬之紕繆繼經傳之褒貶著述之美當如斯焉將以先朝取朕裁定雖憲章前烈而事業相懸卿。且就功隨了續進。

韋述開元時為工部侍郎居史職二十年國史自令狐德棻至於吳兢雖累有脩撰未成一家之言至述始定類例續遺闕勒成國史一百一十三卷並史例一卷事簡而語詳雅有良史之才。

劉貺為左拾遺依劉向。《說苑》撰續。《說苑》十卷以獻玄宗嘉之蘭陵蕭[A13C]士以為譙周陳壽之流。

於休烈肅宗時為太常少卿兼修國史至德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奏曰:國史一百六卷開元實錄四十七卷起居註並餘書三千六百八十二卷並在興慶宮史館京城䧟賊後皆被焚燒。且國史實錄聖朝大典修撰多時今並無本伏望下御史臺推勘史館所繇令府縣招訪有人別收得國史實錄如送官司重加購賞。若是官書仍赦其罪得一部超授官得一卷賞絹十疋數月之內唯得一兩卷前修史官工部侍郎韋述䧟賊入東京至是以其家藏國史一百一十三卷送於官(又撰五代帝論)。

元載代宗朝為相廣德二年四月詔集賢院撰歷代書誌從載所請也。

令狐亙為起居郎舍人兼修國史大歷三年亙修玄宗實錄一百卷成亙著述雖精屬喪亂之後起居註亡失纂開元天寶間事唯得諸家文集編其詔冊名臣傳十無三四後人以漏略譏之。

韓潭為夏綏銀節度使德宗貞元十三年潭進統載三十卷其書采虞夏以來至於周隋錄其事跡善於始終者六百六十八人為立傳。

沈既濟為左拾遺史館修撰撰建中實錄十卷。

令狐丕為太僕寺丞憲宗元和二年七月丕進亡故史官令狐亙所撰代宗實錄四十卷詔付史官初亙為右庶子史館脩撰坐貶吉州別駕實錄於貶所畢功至是方奏以功贈工部尚書。

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元和五年十月與史官蔣武等修成德宗實錄表奏之曰:臣聞格天周物之功繼統事難之績屬當興運則事顯一時貽之後來則名示百代是以舜謂盡善禹稱無間典謨斯在芳烈可徵雖垂訓必資於哲顧不朽亦賴之紀述伏以德宗皇帝臨御天下殆三十年躬勤庶政戡群慝消復厄運大拯橫流貞元之後天下無事亭障寢拆梯航獻珍納蒸人於壽域兼前王之能事加以聖政多暇睿文間作篆諸金石播於管弦扶持翼武之勛死節納忠之士亦猶星拱辰極雲從飛龍君臣協期事業光大宜當刊錄以垂無窮陛下掃清寰區恢復祖業執契求理思覿前鑒爰詔臣等俾加撰錄臣與修撰官秘書少監蔣武以去年八月論著絕筆勒成德宗實錄五十卷繕寫整飭今已就功臣等學愧前修職叨東觀雖談天測海未窮其高深而褒善貶惡靡慚其良直徒極搜采尚懼闕遺臣屬有犬馬之疾未任躬自獻上伏以國之大典夙奉德音編簡既終稽慢為罪其實錄五帙五十卷並目錄一卷謹隨表獻上帝覽而稱善詔答之曰:朕獲纘丕緒憲章成式永維皇祖之訓巍乎!一代之典爰俾撰錄垂之無窮以卿臺輔元臣清直正氣忄專貫程制該通古今載筆之司遂命監領果諧朕志克就厥功縑緗永存風烈盡在祗。若遺範感慰良深眷乃勤勞增用嘉嘆所進知乃賜繒錦三百疋及銀器修史官蔣武林寶韋處厚樊紳等既頒寵賜。又皆命進秩蔣武后改名乂再居史職前後二十年著大唐宰臣錄七十卷淩煙閣功臣秦府十八學士史臣傳共四十餘卷宰相記三卷。

劉竦為右補闕集賢殿學士著傳記三卷。

張薦為工部侍郎初在史館二十餘年著宰輔傳略寓居錄令怪集等。

馬宇為秘書少監史館脩撰有史學撰鳳池錄五十卷。

範傳正為宣歙觀察使著西陲要略三卷。

路隋為翰林侍講學士諫議大夫穆宗長慶二年十月敕隋及中書舍人韋處厚充史館修撰修憲宗實錄仍分日入史館修實錄未畢之間。且許不入內署仍放朝參其實錄雖未絕筆統例取舍皆處厚創起文宗朝隋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太和四年三月隋表上憲宗實錄曰:臣聞古者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遠自軒皇近惟列聖其間睿哲文明之德格天濟物之功實賴記述傳諸不朽伏以憲宗皇帝承十一葉之基運蕩六十年之妖氛神功單于無外玄化光於有截語儉德則漸氵濯以垂訓言憂勤則躬日昃而忘倦廣聰明,則惟恐其不聞納忠諫則咸許其自達群臣荷寬裕之德黔首飽慈惠之仁今之舉盛烈者貞觀開元元和而已誠宜垂諸簡牒煥被縑緗長慶二年詔監脩宰臣杜元[A13C]命翰林侍講學士臣處厚臣趙暨史官沈傅師鄭氵宇文籍等分年編次實錄屬中外多故筆削未遑或職秩處移刊綴莫就陛下丕承鴻緒思弘祖德前詔處厚繼命臣隋比因奏對促令纂勒臣今采處厚等所錄。又與見在史官蘇景允等忄專訪遺逸精加研覈以畢其功建茲周歲錯綜方就謹撰憲宗皇帝實錄為四十卷目錄一卷謹隨表奉獻雖元刂精極思徒效其勤勞而測海窺天豈知其萬一無任悚惕兢慚之至謹詣光順門奉進以聞詔報曰:卿學貫六經窮春秋之微旨業精五典得簡冊之菁華編年紀述於皇猷記事備陳於王業垂堯言而可法彰禹績而有光極思盡誠宣我祖德閱覽之際虔感彌深賜監修國史路隋及見在史官司封郎中蘇景允起居舍人陳夷行屯田員外郎李漢右拾遺蔣系各綿采銀器有差隋。又進穆宗實錄二十卷文宗時隋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太和五年奏曰:伏奉七月十七日敕以順宗實錄頗非詳實委臣等重加刊正畢日聞奏者臣奉宣尋以拜恩亦取史本欲加筆削近伏見衛尉卿周居巢諫議大夫王彥威給事中李固言及史官蘇景允等各上章疏具陳刊改非宜。又聞班行以此論議頗眾臣伏以史策之作勸誡所存事有當書理宜歸實匹夫美惡尚不可誣人君得失無容虛載聖恩以前實錄記貞元末數事稍非摭實蓋出傳聞審知差舛便使刊正頃因坐日屢形聖言通計前後至於數四臣及宗閔僧孺亦以永貞已來歲月至近禁中行事在外固難詳知陛下所言皆是接於耳目既聞乖謬因述古今引前史之直不疑盜嫂之言及第五倫撾婦公之說固多此比難盡信書所冀睿鑒詳於聽言深慎於行事特此比類上開聰明特蒙降察稍恕前謬繇是近垂宣命令有改修臣等伏以貞觀已來累朝實錄有經重撰不敢固辭但欲粗刪深誤亦固盡存諸說宗閔僧孺相與商量緣此書成於韓愈今史官李漢蔣系皆愈之子婿。若遣參撰或致私嫌以臣職既監脩盍令詳正及經奏請事遂施行今者寮庶競言不如本起表章交奏似有他疑臣雖至昧容非自請既迫群議輒冒上聞縱臣果獲修成必懼終為時累。且韓愈所書亦非出已元和之後已是相循縱其密親豈害公理使歸本職實謂正名其實錄狀伏望修示舊紀最錯者宣付史官委之修定則冀聖祖垂休永無慚於傳信下臣非據獲減戾於侵官彰清朝立政之方表公器不私之義流言自弭時論攸宜詔曰:其錄中所書德宗順宗朝禁中事尋訪根柢蓋起謬傳諒非信史宜令史官詳正刊去其他不要更修其餘依奏。

李德裕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太和八年九月己未進柳芳舊聞三卷。又撰異域歸忠傳二卷。

王彥威為戶部侍郎判度支開成二年二月進所傳撰唐典七十卷其表曰:臣去太和元年伏蒙聖恩擢授諫官。又叨史職註記之暇嘗覽國史臣輒略其繁文舉其機要起自武德終於永貞撰成唐典一部凡七十卷謹詣右銀臺門奉進文宗頗嘉之賜以錦采銀器仍宣付史館集賢院繕寫。

李紳為宰臣監修國史武宗會昌元年四月奉敕憲宗實錄宜令史館再修撰進入其先撰成本不得註破並與新撰本同進來至三年十月紳與修撰官鄭亞等修畢進至大中二年十一月。又降敕曰:憲宗實錄宜施行舊本委天下諸州府察訪如有寫得者並送館不得藏隱(先是李德裕秉政以其父元和初為宰相前史官或書其不善之事故德裕先請不遷憲宗廟為議者沮之復請改撰實錄朝野非之)。

崔龜從為相大中五年七月上新撰唐歷三十卷李讓夷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撰敬宗實錄十卷。

魏謩為相監修國史大中八年三月謩修成文宗實錄四十二卷上之史官給事中盧躭太常少卿蔣偕司勛員外郎王氵風右補闕盧告頒賜銀器錦采有差崔元暉以著述為業所撰義士傳十五卷友義傳十卷。

比為吏部侍郎大順二年二月敕比等修宣宗懿宗僖宗實錄始丞相監修國史杜讓能以三朝實錄未修乃奏吏部侍郎柳比右補闕裴廷裕左拾遺孫泰駕部員外郎李裔太常博士鄭光庭等十五人分修之逾年竟不能編錄一字惟廷裕采宣宗朝耳目聞睹撰成三卷目曰:東觀奏紀納於史館。

沙仲穆昭宗龍紀中纂野史十卷起自太和終於龍紀因曰:太和野史。

●卷五百五十七

○國史部·采撰

唐路隋為翰林侍讀學士與中書舍人韋處厚同撰憲宗實錄內永貞元年九月書河陽三城節度使元韶卒不載其事跡隋等立議曰:凡功臣不足以垂後而善惡不足以為誡者雖富貴人第書其卒而已陶青劉舍許昌薛澤莊青翟趙周皆為漢相爵列通侯而良史以為齷齪廉謹備員而已無能發明功名者皆不立傳伯夷莊周墨翟魯連王符徐稚郭泰皆終身匹夫或讓國立節或養德著書或出奇排難或守道避禍而傳與周邵管晏同列故富貴者有所屈貧賤者有所伸孔子曰:齊景公有馬千駟死之日人無得而稱焉伯夷叔齊餓於首陽之下人到於今稱之。然則志士之欲以光耀於後者何待於爵位哉!富貴之人排肩而立卒不能自垂於後者德不修而輕義重利故也。自古及今可勝數乎!

李吉甫為相監修國史元和八年十月宰臣以仗下候對於延英殿帝以時政記問於宰臣吉甫對曰:是宰相記天子事以授史官之實錄也。古者左。《史記》言今起居郎是也。右。《史記》動今起居舍人是也。永徽中宰相姚璹監修國史慮興造膝之言,或不可聞因請隨奏對而記仗下以授史官今時政記是也。帝曰:其間或修,或不修者何也。吉甫對曰:凡面奏德音未及施行總謂機密不可書以送史官其間謀議有發自臣下者。又不可自書以付史官及事已行者制令昭然天下皆得聞之即史官之記不待書以授也。且臣觀時政記者姚璹修長壽及璹罷而事廢賈耽齊抗修貞元及耽抗罷而事廢。然則關於政化者不虛美不隱惡謂之良史。

梁李琪貞明中歷兵禮吏侍郎與張袞郗殷象馮錫嘉奉詔修撰太祖實錄三十卷敘述非工事多漏略復詔宰臣敬翔別纂成三十卷目之曰:大梁編遺與實錄偕行。

後唐趙熙明宗時為起居郎史館修撰天成二年八月熙上言曰:伏以皇帝陛下應天禦宇纘聖承乾咸從睿哲之功克致文明之運始自乾坤蕩定京輦廓清箴規委諫諍之臣輔弼任賢良之士莫不盡編竹帛已播遐陬其有聖德憂勤睿謀沈密至理每葉於神化格言皆契於天時或拱極侍衛之臣或秉政樞機之地或陛下有籌畫之妙或大臣得應對之儀外班既不聞知直史憑何紀錄實慮歲月深久永作遺文自此凡是內中公事及詔書奏對應不到中書者伏乞委內臣一人旋具抄錄月終關送史館庶使簡編畢備言動無遺垂萬古之美談顯一時之盛事九月史館奏伏奉九月八日敕國祚中興已逾五載皇基統嗣爰及兩朝其有紀年之書行事之紀未聞編錄實謂曠遺所司既不舉明史官。又無起請因循斯久闕漏轉多宜令史臣先修太祖武皇帝莊宗兩朝實錄速具奏呈新朝日曆行事亦可精專纂錄無使廢墜者伏以簡編事重久闕鑒修須循廣記之規以備必書之要館司或有闕漏公事盡令提舉施行伏自陛下赴難雒京以副人望宰臣百辟諸道藩侯各貢箋章請臨寶位群情尤切三讓彌堅。且行教令之規先進代王之號既從俞允尋就纘承皇澤播於萬方聖功超於千古伏自大駕臨至德宮宰臣百官諸道侯伯各上勸進箋表及聖旨謙讓批答兼宣諭諸道教令詔書及寶冊文並自天成元年四月後至今年九月以前內降詔書陛下日親時政金口所宣去弊除奸及近日敷奏省費從寬之事並請下所司各簡抄錄送館所冀編修糸無漏略從之十二月同州節度使盧質準敕錄太祖莊宗兩朝功臣書詔白進之是月都官郎中庾傳美訪圖書於三川孟知祥處得九朝實錄及雜書傳千餘卷並付史館同光已後館中煨燼無幾九朝實錄甚濟其闕。

趙鳳監修國史天成四年七月鳳奏當館奉敕修懿祖獻祖太祖莊宗四帝實錄自今年六月初一日起手旋具進呈次伏以凡關纂述務合品題承乾禦宇之君行事方云:實錄追尊冊號之帝約文只可紀年所修前件史書今欲自莊宗一朝名為實錄其太祖已上並目為紀年從之至其年十一月史館上新修懿祖獻祖太祖紀年錄共二十卷莊宗實錄三十卷鳳及修撰張昭遠呂咸休各賜繒采銀器等。

為都官郎中知制誥長興二年五月上言臣聞高祖神堯皇帝初定天下起居舍人令狐德棻上言以近代已來多無正史恐十數年後事跡蔑聞因命儒學大臣分撰南北諸史。且言異代猶恐棄遺況在本朝豈以湮滅臣嘗聞宣宗纘承大業思致時雍旰食宵衣憂勤庶務十餘年之內可謂治平於時史官雖有註記尋屬多故輦輅省方未暇刊修皆至淪墜統臨之盛寂寞無聞伏思年代未遙耳目相接豈無野史散在人間伏乞特命購求十獲五六亦可備編修冀成一代之信書永祚千年之盛觀從之。

三年五月史館奏當館職備編修理無曠失將美惡而具載庶古今以同風垂訓將來傳範不朽實有國之重事乃設教之本根伏自寇盜浸興皇唐中否四朝之聖君令命寂寞無聞數世之忠臣楷模湮淪罔紀至於后妃貴主帝子皇孫禮樂廢興制度氵公革不偶文明之運難崇祖述之規既遇平須謀纂集敕旨史館奏陳事件皆葉規程顯驗公勤並宜依允。

十一月壬午史館奏自宣宗朝以來時歷四朝未有實錄年代深遠簡牘散亡更歷歲時轉失根本自中興已來累於諸道購纂四朝日曆報狀百司關報亦恐已曾撰到實錄值亂亡失乞下兩浙湖南巡屬購募四朝野史及除自報狀關報等庶成撰集之功從之。

四年十一月史館奏先奉敕旨纂修太祖武皇帝莊宗光聖神閔孝皇帝兩朝實錄呈進者臣學虧富贍功愧裁成職司獲奉於簡書祖述濫承於綸旨國家神符運祚代出忠賢始祖自太宗朝初鎮墨離爰崇官族帶礪之紛華不絕鼎彜之盛美可尋懿祖昭烈皇帝立功元和翊戴章武東平淮蔡西辟河湟獻祖文皇帝既紹家聲愈遵堂構破晁夷而還貴主誅潞孽而定徐方仗鉞分憂振雄名於聞服維城作固靈氵瓜於天潢太祖武皇帝投袂勤王誓心報主拯三朝之患難邁五霸之英威經綸既葉於上玄眷祐乃延於下武莊宗神閔皇帝謀猷特立睿哲遐宣訓卒練兵櫛風沐雨纘崇鳳歷恢三百載之世功平蕩梟巢刷四十年之讎恥一登大寶四換周星其間天地慘舒君臣善惡旋自宮闈變動簡牘散亡遂遍訪於見聞庶備詳於本末修撰朝議郎左補闕張昭遠博於記覽早預編排自今年六月一日與同職官員等共議纂修獲成紀錄臣叨司筆削比乏史才如甘英妄測於河源礻卑竈強論於天道殺青斯竟代斫增慚。又以三祖追尊有殊受命約之舊史必在正名謹敘懿祖書一卷獻祖書二卷太祖書一十七卷並題目紀年錄先帝自龍飛晉陽君臨天下以日系月一十九年謹修成實錄三十卷誠多紕繆仰冫賣休明顧鉛素以驚心塵冕旒而洽眥是日賜門下侍郎兼工部尚書平章事監修國史趙鳳雜采五十疋蓋碗一副李愚為門下侍郎監修國史與諸儒修成創業功臣傳三十卷湣帝應順元年閏正月愚與修撰判館事張昭遠等詣ト門進新修唐功臣列傳三十卷。

韓昭裔為端明殿學士末帝清泰元年史館上言凡書詔及處分公事臣下奏議望命近臣以時系日錄下史館編修詔昭裔及樞密直學士李專美錄送有司行明宗時舊事也。

句自唐末帝時為丞相監修國史清泰元年七月句奏曰:史官奏天成二年九月詔纂修太祖至莊宗實錄及功臣列傳四年十一月修懿祖獻祖太祖紀年實錄二十卷莊宗實錄三十卷呈進其功臣列傳委元修史官張昭遠與史館修撰相次編纂列傳計三十卷今年閏月七日進之呈未下所司臣以立功立事須標於竹帛記言記事靡漏於簡編貴資褒貶之文備述艱難之業伏惟陛下大明禦宇至道臨人定寰區以武功守宗祧以文德輝耀三古超越百王莫不萬國來庭千官舉職臣叨居鈞軸已愧庸虛曾無筆削之勞謬處監修之任輒茲舉奏冒冫賣宸嚴詔所修列傳付史館先是今春史館進之鄂王省視次便屬起兵因是亡失故重繕寫奏故也。二年六月制曰:恭惟先皇帝夷凶靜亂開國承家社稷危而再安乾坤否而復泰弘宣一德寵惠兆民八年之間家給人足然而致理之績雖已播於頌聲紀事之書尚未編於史氏緬維纘奉之道良增愧惕之懷其實錄宜令史館疾速修撰呈進唯務周詳勿令闕漏。

姚顗為相兼監修國史清泰三年顗上表奉詔臣等同修先皇帝實錄進呈自承天旨尋戒百官同申太史之舊章遍訪茂陵之遺牒莫不囊螢汗簡寢筆懷鉛粗成典冊之大綱詎副宸旒之重委臣聞刻木結繩之代泥金簡玉之朝傳茂實於無窮播英聲於不朽良以弦歌誦美竹帛書勛。然則序皇猷而有質有文論帝道而或疏或密疏則見譏於良史密則利澤於洪源故禹穴藏書作法永垂於千古橋山刻木化民何止於百年恭惟明宗聖德和武欽孝皇帝務實去華本仁祖義鄙漢家之霸道薄用刑名遵老氏之玄言克敦慈儉,爰自仗義旂於參野總戎鉞於渠門三紀訓兵奉列聖而重安鼎祚八年禦宇育黎元而別創蘿圖臣歷覽前經詳觀哲後無如先聖居宗室而扶持景運作維城而屏翰皇家鷹雙豹變之奇蠖屈龍伸之智年才糸角位已建牙輔獻祖太祖之經綸解僖宗昭宗之禍難東平巢蔡北靜蕃渾披榛棘而立朝廷斬豺狼而興社稷及莊宗失馭寰海橫流方哀義帝之喪堅守唐侯之位而謳歌遽迫歷數爰歸,於是革秦皇漢武之澆風修貞觀開元之仁政以臣幽淺何以發揮自捧絲綸如挾冰炭但緣職分難避擬掄臣即與判館事修撰官中書舍人張昭遠中書舍人李詳左拾遺吳承範等依約典謨考詳記註按編年之舊體各次第以分功起龍潛受命四十年成鳳冊新書三十卷雖研精覃思備振於綱條而事重才輕仍憂於漏略加以裝衤虎鹵莽繕寫生疏旋命直館右拾遺楊昭儉虔切指蹤專司校勘尚虞舛誤未盡周詳將冒犯於進呈實倍增於憂負翌日詔獎飾其書付史館中書門下率百官上章慰賀。

晉賈緯為起居郎史館修撰緯謂監修趙瑩曰:唐史一百三十卷止於代宗已下十餘朝未有正史請與同職修之瑩異其言具奏晉祖然之謂李崧曰:賈緯欲修唐史何如對曰:臣每見史官輩言唐朝近百年來無實錄既無根本安能編紀緯聞崧言頗怒面責崧沮已崧曰:與公鄉人理須相惜此事非細安敢輕言緯見宰相論說不已明年春敕修唐史天福六年二月己酉緯奏曰:伏睹國史館唐高祖至代宗已有紀傳德宗至文宗亦存實錄武宗至濟陰廢帝凡六代唯有武宗實錄一卷餘皆闕落臣今采訪遺文及耆舊傳說編成五十五卷目為唐年補遺錄以備將來史官修述臣聞裴子野之修宋略爰在梁時姚思廉之纂。《陳書》乃於唐世咸因喪墜是有研尋皇帝陛下與日齊明固天縱聖華山歸馬宗文之道已行虎殿延儒質疑之論斯啟一昨聿宣綸誥精擇史官以李氏乂終想唐年遺事雖追名上號其制相氵公而創法定儀於文或異恐謠俗之訛變致信實以湮沈將輯亡書以修墜典臣久居職分深恥闕遺今錄淺聞別陳短序伏異特回睿鑒俯念愚衷蕓閣蓬山誠莫礻卑於良直蹄涔掬土願少效於高深請下有司用資取證上覽之嘉嘆賜器皿幣帛。

晉高祖天福六年二月己亥詔曰:百王大典千古元龜儻不編修永成漏略有唐氏遠自高祖下自明宗紀傳未分書誌咸闕今耳目相接尚可詢求。若歲月更深何繇尋訪眷言筆削宜屬英髦戶部侍郎張昭遠起居郎賈緯秘書少監趙熙吏部郎中鄭受益左司員外郎李為光等學並該通文皆微婉俾成信史足展長才宜令張昭等修撰唐史仍令宰臣趙瑩監修昭。又以唐朝數帝編簡殘缺詔遣修唐朝一代正史昭長於筆述銳於采求不三歲取天寶前舊史至濟陰少主實錄野史共纂成二百卷以聞有制稱美尋加戶封書付史館(晉少帝開運二年史官上新修李氏書紀誌列傳共二百一十三卷並目錄一卷都計一十帙賜監修前朝劉句及修史官等繒采銀器有差)。

趙瑩為相監修國史天福六年四月瑩奏曰:伏以唐室君臨歷年長遠至。若王言帝載國史朝經治平之時充溢臺閣自李朝喪亂迨五十年四海沸騰兩都淪覆竹簡潦書之部帙多已散亡石渠金馬之文章遂成殘缺今之書府百無二三臣等虔奉綸言俾令撰述褒貶或從於新意纂修須按於舊書既闕簡編先憂漏落臣今據史館所闕。《唐書》實錄請下敕購求昔咸通中宰臣韋保衡與蔣伸皇甫煥撰武宗宣宗兩朝實錄。又光化初宰臣裴贄撰懿宗僖宗兩朝實錄皆遇國朝多事或值皇輿播越雖聞撰述未見流傳其韋衡裴贄合有子孫見居職任或門生故吏曾纂修或秘藏於士族之家或韜隱於鉅儒之室聖代方編於舊史耆年有事於故朝聞此訁巽論諒多快愜況行恩獎以重購求請下三京諸道及中外臣僚凡有將此數朝實錄詣闕進納請量其文武才能不拘資地與除一官如卷帙不足據數進納亦請不次獎讎以勸來者自會昌至天復垂六十年其初李德裕平上黨著武宗伐叛之書其後康丞訓定徐方有武寧本末之傳如此色類記述頗多復有世積典墳家傳史筆或收纂當時除目藏在私居或采摭近代制書以為文集未逢昌運無以發明今屬搜扌易誠為際會既伸誌業佇見旌讎請下中外臣僚及明儒宿學有於此六十年內撰述得傳記及中書銀臺事史館日曆制詔冊書等不限年月多少並許詣闕進納如年月稍多記錄詳備請特行簡拔不限資序臣與張昭等共議所撰唐史抵敘本紀列傳十誌本紀以綱帝業列傳以述功臣十誌以書刑政本紀以綱帝業者本紀之法始於春秋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時以時系年刑政無遺綱條必舉須憑長歷以編甲子請下司天臺自唐高祖武德元年戊寅至天祐元年為甲子轉年長歷一道以憑編述諸帝本紀列傳以述功臣者古者衣冠之家書於國籍中正清議以定品流故有家傳族譜族圖江左百家軒裳繼軌山東四姓簪組盈朝隋唐已來勛書王府故士族子弟多自紀世功備載簡編以光祖考今宸恩渙洽屬意訁巽論卿士大夫咸多世族聞茲汗簡孰不慰心請下文武兩班及藩侯郡牧各敘累代官婚名諱行業功勛狀一本如有家譜家牒亦仰送官以憑纂敘列傳十誌以書刑政者五禮之書代有氵公革至開元刊定方始備儀自寶應已來典章漸缺其祗見郊廟冊拜公王攝事相禮之文車輅服章之數勢移權亻幸禮或僭差故軍容釋奠於儒宮舉朝議誚巷伯扈鑾而法服博士抗論年代既深禮文斯忒請下太常禮院自天寶已後至明宗朝已來五禮儀註朝廷行事或異舊章並據增損節文一一備錄以憑撰述禮志四懸之樂不異前文八佾之容或殊往代隋唐已來樂兼夷夏乃有文舞武舞之制坐部立部之名天寶之初雲韶大備寶應之後音律漸衰郊廟殿庭舊章斯缺自咸秦蕩覆鐘石淪亡龍紀返正之年有司特鑄懸樂旋宮之義空有其文請下太常寺其四懸二舞增損始自何朝及諸廟樂章舞名開元十部用廢本末一一按錄以憑撰述樂誌刑名之制代有重輕隋唐已來疏為律令然累朝雖有制敕相次增益舊條以此格律之文未能畫一後敕不編於實錄諸制多在於法書請下大理寺自著律令已來後敕入格條者及會昌已來所經疑獄一一關報以憑撰述刑法志律歷五行天文災異中書實錄前代具書自唐季亂離簡編淪落太史所奏並不載於冊書謫見之文時或存於星曆請下司天臺自會昌已來天文變異五行休咎曆法改更據朝代年月一一條錄以憑撰述天文律歷五行等誌唐初定官品令三公三師為第一品尚書令仆為第二品兩省御史臺寺監長官六尚書為第三品自定令已後官品錯舛比諸令文前後同異。又有兼攝簡校之例資授冊拜之文軍容或盛於朝儀使務漸侵於省局以此官無定令位以賞功臺府之權隨時輕重求諸官誌前代無聞請下御史臺自定令已後文武兩班品秩或升或降及府名使額寺署廢置官名更改一一具析以憑撰述職官誌畫野離疆實均九貢帶河礪嶽爰命諸侯唐初守邊則有都督總管之號開元命將即有節度按察之名故刺史多帶於使術郡閣更兼於軍額其後四安之地因亂多設於戎夷九牧之中乘寵遂邀於旄鉞故山河易制名類實繁請下兵部職方自開元已來山河地理使名軍額州縣廢置一一條列以憑撰述。《。《郡國志》》漢述藝文隋編經籍蓋以糸括典墳之部牢籠流略之書唐初以迄開元圖書大備歷朝纂述卷軸彌繁。若不統而論之何彰文雅之盛請下秘書省自唐初已來古今典籍經史子集元撰人姓氏四部大數報館以憑撰述經籍誌臣名叨輔弼學愧裁成獲奉制書俾專信史伏以有唐纘歷累葉承平文德武功已紛綸於圖諜記言載筆尚闕漏於簡書皇帝陛下永念淪胥深思揖讓周武謁成湯之廟不忘故朝漢皇封王赧之孫蓋悲亡國今則已覃優渥爰勤纂修凡在臣僚孰不知感所懼史才短淺識局荒唐實慮庸虛有孤宸委所陳條例如可施行請下所司,庶幾集事從之。

漢竇貞固隱帝時為相乾祐二年貞固上言臣伏睹上自軒昊下及隋唐歷代帝王享國年月莫不裁成信史載在明文或編修只自於本朝或追補亦從於來者曾無漏略咸有排聯蹤跡相尋源流可別五運生成之道,於是乎!彰明一時褒貶之書因茲而昭著古既。若此今乃宜然輒敢上言庶礻卑有作伏以晉高祖洎少帝兩朝臨御一紀光陰雖金德告衰蓋歸歷數而炎靈復盛固有階緣先皇帝昔在初潛曾經所事舜有歷試之跡禹陳俾乂之功載尋發漸之繇實謂開基之本近見史臣修高祖實錄神功聖德靡不詳明述漢之興繇晉而起安可遺落朝代廢闕編修更。若日月滋深耳目不接恐成湮沒莫究端繇伏惟皇帝陛下德洽守文功宣下武化家為國備觀王業之源續聖繼明益表帝圖之美舊章畢舉墜典聿修伏乞睿慈敕史官纂集晉朝實錄敕五運相承歷代而猶傳鳳紀百王垂訓繼明而具載鴻猷況今司契禦乾握圖纂極事每循於師古政必究於化源迨自金行成茲火德所請編錄庶補闕文其晉朝實錄宜令監修國史一逢吉與史官賈緯竇儼王伸等修撰呈進至太祖廣順元年七月竇貞固上言臣監修國史時奉詔修晉朝實錄伏以皇帝陛下武功定業文德化民。《河圖》雒書將薦聖明之瑞商俗夏諺無輕典誥之資厚言貽誡以弘心彰往考來而在念臣等任叨南董才愧班荀屬辭虧朗暢之功糸論寡精微之識秩無文於昭代浪塞闕如收遺韻於傳文冀開來者奉茲鉛槧賞以油緗同傾獻扶之心上副成書之命所撰晉高祖實錄三十卷少帝實錄二十卷謹詣東山閣門呈進敕貞固等群書睹奧直筆記言成一代之明文繼百王之盛典豈特洪纖靡漏抑亦褒貶有彰將播無窮永傳不朽嘆重褒美頃刻不忘。

周世宗顯德三年十二月詔曰:伏以太祖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削平多難開啟洪圖用干戈而清域中修禮樂而治天下克勤克儉乃武乃文八紘方混於車書三載忽遺於弓劍英謀睿略既高冠於前王聖德神功尚未編於信史詢於典禮闕孰甚焉宜垂不世之文以永無疆之美其太祖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實錄宜差兵部尚書張昭修纂其同修纂官員委張昭定名奏請。又詔曰:書契已來史冊相繼明君暗主罔或遺之所以紀一時之興亡為千古之鑒誡梁均帝唐清泰二主皆居大寶奄宅中區雖負扆當陽不享延洪之數而編年紀事宜存纂錄之規用備闕文永傳來裔其梁均帝唐清泰二主實錄宜差兵部尚書張昭修纂其同修纂官員亦委張昭定名奏請四年正月兵部尚書張昭奏奉敕編修太祖實錄及唐梁二末主實錄今請國子祭酒尹拙太子詹事劉溫叟同編修。又奏撰。《漢書》者先為項傳編蜀記者首序劉璋所貴神器之傳授有因歷數之推遷得序伏緣漢隱帝君臨在太祖之前其歷試之績並在漢隱帝朝內請先修隱帝實錄以全太祖之事功。又梁末主之上有郢王友珪篡弒君位未有記錄請依。《宋書》劉邵例書為元凶友珪其末主請依古義書為梁廢帝其。《書》曰:後梁實錄唐末主之前有應順帝在位四月出奔亦未編紀請書為前廢帝清泰主為後廢帝其書並為實錄兼請於諸道搜索圖記並從之五年六月兵部尚書張昭等修太祖實錄三十卷上之顯德六年十二月壬申朔史館奏請差官撰修世宗實錄從之。

●卷五百五十八

○國史部·論議

自左丘明受經於仲尼而為之傳其後太史公易編年之舊式明述作之微旨揚搉而論文辭炳焉班氏父子專心載籍亦復斟酌前史譏正得失爾後當筆削之任者蓋不乏其人焉至於考正先民之異同論次一時之類例斷以年紀裁以體範深述懲勸之本極談書法之事或列於封疏或形於奏記至乃立言以垂制移書以布懷罕不磅礴今古講求奧跡緒言佳話藹乎!前聞足以見作者之志矣。

漢司馬談為太史公談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湣學者不達其意而師訁孛(訁孛惑也。各習師法惑於初見訁孛布內切)乃論六家之要指曰: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塗(大傳謂。《易·系辭》)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言發跡雖殊同歸於治但學者不能省察昧其端緒耳直猶但也。)嘗竊觀陰陽之術大詳而眾忌諱使人拘而多畏(陰陽之術月令星官是其枝葉也。拘曲礙也。)然其敘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事難盡從然其敘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易變也。)墨者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言難盡用)然其彊本節用不可廢也。法家嚴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也。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劉向。《別錄》云:名家者流出於禮官古者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孔子曰:必也。正名乎!)然其正名實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淡足萬物(淡古瞻字)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撮扌取也。千活切)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操執持也。千高切)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表也。君倡臣和主先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佚(佚樂也。與逸同)至於大道之要去彳建羨絀聰明(絀聰棄明倚依太素反本歸貞則理得而海內均也。黜廢也。)釋此而任術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神形蚤衰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蚤古早字)夫陰陽四時八位十二度二十四節各有教令(八位八卦位也。十二度十二次也。二十四節就中氣也。各有禁謂月令)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經也。(者經常也。)弗順則無以為天下紀綱。故曰: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傳以千萬數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理(究盡也。)。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墨者亦尚堯舜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翦采椽不刮(屋蓋曰:茨以茅覆屋也。采柞木也。茨疾茲切采音采)飯土簋ヱ土刑(簋所以盛飯也。刑以盛也。土謂燒土為之即瓦器也。飯扶晚切簋音軌ヱ尺悅切)糲粱之食(糲粗米也。一斛粟七㪷米為糲音賴)藜藿之(藜草似蓬也。藿豆葉也。)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舉音不盡其哀教喪禮必以此為萬民率故天下法。若此則尊卑無別也。夫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遵也。要曰:彊本節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給亦足也。人人家家皆得足也。)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不能廢也。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壹斷於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可以行一時之計而不可長用也。故曰:嚴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逾越雖百家不能改也。(分扶問切)名家苛察繳繞(繳繞猶纏繞也。繳功鳥切)使人不得反其意決於名時失人情(讀與專同)。故曰:使人儉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責實參伍不失(引名責實參錯交伍明知事情者)此不可不察也。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無為者守靜一也。無不為者功利大也。)其實易行其辭難知(言指趣幽遠)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任自然也。)無成勢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後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興舍(興起也。舍廢也。)。故曰:聖人不巧時變是守(無機巧之心但順時也。)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言因百姓之心以為教但執其綱而已)群臣並至使各自明也。其實中其聲者謂之端實不中其聲者謂之款(款空也。空則明也。中當也。充也。中竹仲切)款言不聽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形見也。)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元氣之貌也。混故本切)光天下復反無名(返還也。)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者形也。神太用則竭形太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生離者不可復合故聖人重之繇此觀之神者生之本形者生之具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繇哉!又謂其子遷曰: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義士予為太史而論載廢天下之文予甚懼焉爾其念哉!又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至於今五百歲有能紹而明之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言當已述成先人之業何敢自嫌當五百歲而讓之也。)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為何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之董生(仲舒也。)周道廢孔子為魯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是非謂本其得失)以為天下儀表貶諸侯討大夫以達王事而已矣。(以諸侯僭侈大夫擅權故貶討之也。貶退也。討治也。)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與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弊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化(以變化之道為長也。長讀如本字一曰長謂崇長之也。竹兩切)禮綱紀人倫故長於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詩記山川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詠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是非故長於治人是故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義(道言也。)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數萬其指數千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己者語終之)故。《易》曰:差以毫謬以千里(辭今之易經及彖象系辭皆無此語所稱易緯者則有之言斯蓋易象之別記者也。)故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漸久矣。(。《易·坤卦》爻之辭)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經常也。)為人君父者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蒙猶被也。)為人臣子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䧟篡弒誅死之罪其實皆以善為之而不知其義(其心雖善以不知義理之故則䧟於惡也。)被之空言不敢辭(趙盾不知討賊而不敢辭弒君之罪)夫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為臣下所幹犯也。一曰違法禮義也。)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大過予之受而不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禁者難知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斷決也。決之於禮義也。)當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唯唯謙應也。否否不通也。唯戈癸切)不然余聞之先人曰:ж羲至純厚作易八卦(ж讀與伏同)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漢興已來至也。明天子獲符瑞建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於嘆辭也。穆美也。言天子有美德而政化清也。於讀曰烏)澤流罔極(罔無也。極止也。)海外殊俗重譯款塞(款叩也。)請來獻見者不可勝道也。(道言也。)臣下百官力誦聖德猶不能宣盡其意(力勤也。)。且士賢能矣。而不用有國者恥也。主明聖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且余掌其官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不述墮先人所言(墮毀也。謂不修之也。音火規切)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春秋謬矣。

後漢班彪為徐令以病免彪既才高而好著述遂專心史籍之間武帝時司馬遷著。《史記》太初已後闕而不錄彪乃繼采前史遺事傍貫異聞作後傳數十篇因斟酌前史而譏正得失其略論曰:唐虞三代詩書所及世有史官以司典籍(見於史籍者夏太史終古殷太史向摯周太史儋也。)暨於諸侯國自有史(魯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衛史華龍滑曰:我太史也。楚有左史倚相)故孟子曰: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乘者興於田賦乘馬之事檮杌者へ凶之類興於記惡之誡春秋以二始四時以記萬事遂各以為名其記事一也。見趙岐孟子)定哀之間(魯定公哀公也。)註魯君子左丘明論集其文作。《左氏傳》三十篇。又撰異同號曰:國語二十篇繇是乘檮杌之事遂暗(不行於時為暗也。其書今亡)而左氏國語獨章。又有記錄黃帝以來至春秋時帝王公侯卿大夫號曰:世本一十五篇春秋之後七國並爭秦並諸侯則有戰國策三十三篇漢興定天下大中大夫陸賈記錄時政作楚漢春秋九篇孝武之世太史令司馬遷采左氏國語刪世本戰國策據楚漢列國時事上自黃帝下訖獲麟(武帝大始三年登隴首獲白麟遷作。《史記》絕筆於此年也。)作本紀世家列傳書表凡百三十篇而十篇缺焉(十篇謂文景紀武紀禮書樂書兵書將相表日者傳三王世家龜策傳傳靳列傳)遷之所記從漢元至武則絕其功也。至於采經摭傳分散百家之事甚多疏略不如其本務欲以多聞廣載為功論議淺而不篤其論術學則崇黃老而薄五經(黃帝。《老子》道家也。五經儒家也。遷序。《傳》曰: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此謂崇黃老也。又曰: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此謂薄五經也。)序貨殖則輕仁義而羞貧窮(。《史記》貨殖傳序曰:家貧親老妻子寡弱歲時無以祭祀飲食被服不足以自適如此不慚恥則無所比矣。無處奇士之行而長貧賤稽仁義亦足羞也。)道遊俠則賤守節而貴俗功(。《史記》遊俠傳序曰:季次原憲行君子之德義不茍合當世當世亦笑之終身空室蓬戶褐衣疏食不饜今遊俠其行雖不軌於仁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蓋有足多者今拘學或抱咫尺之義久孤於世豈。若卑論儕俗與世浮沈而取榮名哉!)此其大敝傷道所以遇極刑之咎也。(極刑謂遷被腐刑也。遷與任安。《書》曰:最下腐刑極矣。)然善述序事理辯而不華質而不野文質相稱蓋良史之才也。誠令遷依五經之。《法言》同聖人之是非意亦,庶幾矣。(。《易》曰:顏氏之子其殆,庶幾乎!)夫百家之書猶可法也。若左氏國語世本戰國策楚漢春秋太史公書今之所以知古後之所繇觀前聖人之耳目也。司馬遷序帝王則曰:本紀公侯傳國則曰:世家卿士特起則曰:列傳。又進項羽陳涉而黜淮南衡山(謂遷著項羽本紀。又陳涉起於隴畝數月被殺無子孫相繼著為世家淮南衡山漢室之裔當世家而編之列傳進退之失也。)細意委曲條例不經。若遷之著作采獲古今貫穿經傳至廣博也。一人之精文重思煩故有其書刊落不盡尚有盈辭多不齊一(刊落者謂削落繁蕪所有不善)。若序司馬相如舉郡縣著其字至蕭曹陳平之屬及董仲舒並時之人不記其字或縣而不郡者蓋不暇也。(。《史記》衛青平陽人也。張釋之之堵陽人並不顯郡之類也。)今此後篇慎覈其事整齊其文不為世家唯紀傳而已。《傳》曰:殺史見極平易正直春秋之義也。

張衡字平子為太史令安帝永初中謁者僕射劉珍校書郎劉余等著作東觀撰集漢紀因定漢家禮儀上言請衡參論其事會並卒而衡嘗嘆息欲終成之及為侍中上疏請得專事東觀收檢遺文畢力補綴。表曰:臣仰史職敢僥官守竊貪成訓自忘頑愚顧得專於東觀畢力於紀記竭思於補闕俾有漢休烈比長久於天地並光明於日月昭示萬嗣永永不朽也。又條上司馬遷班固所敘與典籍不合者十餘事其略曰:易稱ж戲氏王天下ж戲氏沒神農氏作神農氏沒黃帝堯舜氏作史遷獨載五帝不記三皇今宜並錄。又一事曰:帝系黃帝產青陽昌意。《周書》曰:乃命少皥清清即青陽也。今宜實定之。又以為王莽本傳但應載篡事而已至於編年月紀災祥宜為元後本紀。又更始居位人無異望光武初為其將然後即真宜以更始之號建於光武之初書數上竟不聽及後之著述多不許典時人追恨之。

劉千秋為越騎校尉校書東觀好事樊長孫與。《書》曰:漢家禮儀叔孫通等所草創皆隨律令在理官藏於幾閣無紀錄者久令二代之業暗而不彰誠宜撰次依擬。《周禮》定位分職各有條序今人無愚智入朝不惑君以公族元老正丁其任焉可以己劉君甚然其言與邑子通人郎中張平子參議未定而劉君遷為宗正衛尉平子為尚書郎太史令各務其職未暇恤也。至順帝時平子為侍中典校書方作周官解說乃欲次述漢事會復遷河間相遂莫能立也。述作之功猶不易矣。既感和言顧見故新汲令王文山小學為漢官篇略道公卿內外之職旁及四夷博物條暢多所發明足知舊制儀品。

晉賈謐為秘書監掌國史朝廷議立。《晉書》限斷中書監荀勖謂宜以魏正始起年著作郎王謨欲引嘉平已下朝臣盡入晉史於時依違未有所決惠帝立更使議之謐上議請從泰始為斷,於是事下三府司徒王戎司空張華領軍將軍王衍侍中樂廣黃門侍郎嵇紹國子博士謝衡皆從謐議騎都尉濟北侯荀侍中荀藩黃門侍郎華混以為宜用正始開元博士荀熙刁協謂宜嘉平起年謐重執奏戎華之議事遂施行。

宋徐爰為太常丞初元嘉中著作郎何承天草創國史孝武初。又使奉朝請山謙之南臺御史蘇寶生踵成之六年。又以爰領著作郎使終其業爰雖因前作而專為一家之書上。表曰:臣聞虞史炳圖原光被之美夏載昭策先隨山之勤天飛雖王德所至終陟固有資田躍神宗始於俾乂上日兆於納揆其在殷頌長發玄王受命作周實維雍伯考行之盛則振古之弘軌降逮二漢亦同茲義基帝業乎!豐郊紹祚本於昆邑魏以武命國誌晉以宣啟陽秋明黃初非更姓之本於始為造物之末。又近代之令遠史鴻規典謨緬邈紀傳成準善惡具書成敗畢記伏惟皇宋承金行之澆季鍾經綸之屯極擁玄光以鳳翔秉神符而龍舉剿定鯨鯢天人佇屬晉祿數終上帝臨宋便應奄膺統㝢對越神工而恭服勤於三分讓德邁於不嗣其為巍巍蕩蕩赫赫明明歷觀逖聞莫或斯等宜依銜書改文登冊變號起元義熙為王業之始載序宣力為功臣之斷其偽玄篡竊同於新莽雖靈武克殄自詳之晉錄及犯命幹紀受戮霸朝雖揖禪之前皆著之宋策國典體大方垂不朽請外詳議,於是外內博議太宰江夏王義恭等三十五人同爰宜以義熙元年為斷散騎常侍巴陵王休。若尚書金部郎檀道鸞二人謂宜以元興三年為始太學博士虞謂宜以開國為宋公元年詔曰:項籍聖公編錄二漢前史已有成例桓玄傳宜在宋典餘如爰議。

范曄為太子詹事撰。《後漢書》以為司馬遷班固父子其言史官載籍之作大義粲然著矣。議者咸稱二子有良史之才遷文直而事覈固文贍而事詳。若固之序事不激詭不抑抗贍而不穢詳而有體使讀之者亹亹而不厭信哉!其能成名也。彪固譏遷以為是非頗謬於聖人然其議論嘗排死節否正直而不敘殺身成仁之為美則輕仁義賤守節愈矣。固傷博物洽聞不能以智免極刑然亦身䧟大戮智及之仁不能守之嗚呼古人所以致論於目睫也。

南齊袁彖為秘書丞議國史檀超以天文志紀緯序位度五行志載當時祥二篇所記事用相懸日蝕為災宜居五行超欲立處士傳彖曰:夫事關業用方得列其名行今棲遁之士排斥皇王陵轢將相此偏介之行不可長風移俗故遷書未傳班史莫編一介之善無緣頓略宜列其性業附出他篇。

後魏高祐孝文時為秘書令後與丞李彪等奏曰:臣等聞典謨垂文話言所以光著載籍作戒行事所以昭揚。然則尚書者記言之體春秋者錄事之辭尋覽前誌斯皆言動之實錄也。夏殷以前其文弗具自周以降典章備舉史官之體文質不同立書之旨隨時有異至。若左氏屬詞比事兩至並書可謂存史意而非史體逮司馬遷班固皆博識大才論敘古今曲有條章雖周達未兼斯實前史之可言者也。至於後漢魏晉咸以放焉惟聖朝創制上古開基長發自始均以後至於成帝其間世數久遠是以史弗能傳臣等疏陋忝當史職披覽國史竊有誌焉愚謂自王業始基庶事草創皇始以降光宅中土宜依遷固大體用事類相從紀傳區別表誌殊貫如此修綴事可備盡伏惟陛下先天開物洪宣帝命皇太后淳曜二儀惠和王度聲教之所洽風譯之所覃固已義振前王矣。加以太和已降年未一紀然嘉符禎瑞備臻於往時洪功茂德事萃於曩世會稽佇玉牒之章岱宗想石記之列而秘府策勛述美未盡將令皇風大猷或闕而不載功臣懿績或遺而弗傳著作郎已下請取有才用者參造國書如得其人三年有成矣。然後大明之功德光於帝篇聖後之勛業顯於皇策佐命忠貞之倫納言司直之士咸以備著載籍矣。孝文從之時李彪專統著作祐為令時相關預而已。

李彪為度支尚書除名及宣武踐阼彪求復舊職修史官之事乃上。表曰:臣聞龍圖出而皇道明龜書見而帝德昶斯實冥中之書契也。自瑞官立而卑高陳民師建而貴賤序此乃人間之繩式也。是以唐典篆欽明之策虞書銘慎徽之篇傳著夏氏之箴詩錄商家之頌斯皆國史明乎!得失之跡也。逮於周姬鑒於二代文王開之以兩經公旦申之以六聯郁乎!其文典章大略也。故觀雅頌識文武之丕烈察歌音辯周公之至孝是以季劄聽風而知始基聽頌而識盛德至。若尼父之刪魯籍丘明之辨孔誌可謂婉而成章盡而不朽者矣。自餘乘誌之比其亦有趣焉暨史班之錄乃文窮於秦漢事盡於哀平懲勸兩書華實兼載文質彬彬富哉!言也。令大漢之風美類三代降及華馬陳於咸有放焉而敷贊弗遠不可力致豈虛也。哉!其餘率見而書睹事而作者多矣。尋其本末亦可往來焉惟我皇魏之奄有中華也。歲越百餘年幾十紀太祖以弗違開基武皇以奉時創業虎嘯域中龍飛宇外小往大來品物咸亨自茲以降世濟其光史官敘錄未充其盛加以東觀中圮冊勛有闕美隨日落善因月稀故諺曰:一日不書百事荒蕪至於太和之十一年先帝先後遠惟景業綿綿休烈。若不恢史闡錄懼上業茂功殆有缺矣,於是召名儒博達之士充麟閣之選,於是忘臣眾短采臣片誌令臣出納授臣丞職猥屬斯事無所與讓高祖時詔臣曰:平。《爾雅》誌正爾筆端書而不法後世何觀臣奉以周旋不敢失墜與著作等鳩集遺文並取前記撰為國書假有新進時賢制作於此者恐閨門既異出入生疑弦柱既易善者或謬自十五年以來臣使國遷頻有南轅之事故載筆遂寢簡牘弗張其於書功錄美不其闕歟伏惟孝文皇帝承天地之寶崇祖宗之業景功未就奄焉殂落凡百黎氓。若無天地賴遇陛下體明之貞應保合之量恢大明以燭物履靜恭以和邦天清其氣地樂其靜不愆不忘率繇舊章可謂重明疊聖元首康哉!惟先皇之開創造物經綸浩曠加以魏典流制藻繢垂篇窮理於有象盡性於眾變可謂日月出矣。無幽不燭也。記曰:善跡者欲人繼其行善歌者欲人繼其聲故。《傳》曰:文王基之周公成之。又曰:無周公之才不得行周公之事今之親王可謂當之矣。然先皇之茂猷聖遠今王之懿美洞鑒準之前代其德靡悔也。時哉!時哉!可不光哉!合德二儀者先皇之陶鈞也。齊明日月者先皇之洞也。慮周四時者先皇之茂功也。合契鬼神者先皇之玄燭也。遷都改邑者先皇之鑒也。思同書軌者先皇之遠也。守在四夷者先皇之略也。海外有截者先皇之威也。禮繇岐陽者先皇之義也。張藻岱郊者先皇之仁也。鑾幸豳漠者先皇之智也。燮伐南京者先皇之禮也。升中告成者先皇之肅也。親度宗社者先皇之敬也。袞實無闕者先皇之德也。開物成務者先皇之貞也。觀乎!人文者先皇之蘊也。革弊創新者先皇之志也。孝慈道洽者先皇之衷也。先皇有大功二十加以謙尊而光為而弗有可謂四三皇而六五帝矣。誠宜功書於竹素聲播於金石臣竊謂史官之達者大則與日月齊明小則與四時並茂其大者孔子左丘是也。小者史遷班固是也。故能聲流於無窮義昭於來裔是以金石可滅而風流不冺者,其唯載籍乎!諺曰:相門有相將門有將斯不唯其性蓋言習之所得也。竊謂天文之官太史之職如有其人宜其世矣。故尚書稱羲和世掌天地之官張衡賦曰:學乎!舊史氏斯蓋世傳之義也。若夫良冶之子善知為裘良弓之子善知為箕物,豈有定習貫則知耳所以言及此者史職不修事多淪曠天人之際不可須臾闕載也。是以談遷世而功立彪固世而事成此乃前鑒之軌轍後鏡之蓍龜也。然前代史官之不終業者有之皆陵遲之世不能容善是以平子去史而成賦伯喈連閣而就誌近僭晉之世有佐郎王隱為著作虞預所毀亡官在家晝則樵薪供爨夜則觀文屬綴集成。《晉書》存一代之事司馬紹敕尚書唯給筆劄而已國之大籍成於私家末世之弊乃至如此此史官之不遇時也。今大魏之史職則身貴祿則親榮優哉!遊哉!式穀休矣。而典謨弗恢者皆有以也。而故著作漁陽傅比北平陽尼河間邢產廣平宋弁昌黎韓顯宗等並以文才見舉著述是同皆登年不永弗終茂績前著作程靈虬同時應舉共掌此務今從他職官非所司唯崔光一人雖不移任然侍官兩兼故載述致闕臣聞載籍之興繇於大業雅頌垂薦起於德美雖時有文質史有備略然歷世相仍不改此度也。昔史談誡其子遷曰:當世有美而不書汝之罪也。是以久而見美孔明在蜀不以史官留意是以久而受譏取之深衷史談之志賢亮遠矣。書稱無曠庶官詩有職思其憂臣雖今非所司然昔忝斯任故不以草茅自疏敢言及於此語曰:患為之者不必知知之者不得為臣誠不知強欲為知耳竊尋先朝賜臣名彪者遠則擬漢史之叔皮近則準晉史之紹統推名求義欲罷不能佩荷恩澤死而後己今所求者乞一靜處綜理國籍以終前誌官給事力以充所須雖不能光啟大錄庶不為飽食終日耳近則期月可就遠也。三年有成正本蘊之麟閣副貳藏之名山時司空北海王祥尚書令王肅以其無祿頗相賑餉遂在秘書省同王隱故事白衣修史歲餘史業竟未及就然區分書體皆彪之功。

張彜宣武時為光祿大夫。表曰:竊惟皇王統天必以窮幽為美盡理作聖亦假廣采成明故詢於芻蕘著之周什輿人獻箴流於夏典不。然則美刺無以得彰善惡有時不達逮於兩漢魏晉雖道有汙隆而被繡傳檄未始闕也。及惠帝失禦中夏分離劉苻專據秦西燕趙叠制關左姚夏繼起五涼競立致使九服搖搖民無定主禮儀典制此焉堙滅暨大魏應歷撥亂登皇翦彼鯨鯢龕靖神縣數紀之間天下寧一傳輝七帝積聖如神高祖遷鼎成周永茲八百偃武修文憲章斯改實所謂加五帝登三王民無德而名焉猶。且慮獨見之不明欲廣訪於得失乃命四使觀察風謠臣時忝常伯充一使之列遂得仗節輝金宣恩東夏周歷於齊魯之間遍馳於梁宋之域詢采詩頌研檢獄情庶片言之不遺異美刺之俱顯而才輕任重多不遂心所采之詩並始申白而值鑾輿南討問罪宛鄧臣復忝行軍樞機是務及輦駕之返膳禦未和續以大諱奄臻四海摧慕遂爾推遷不及聞徹未幾叨牧秦藩違離闕下繼以譴疾相纏寧丁八歲嘗恐所采之詩永淪丘壑是臣夙夜所懷以為深憂者也。陛下垂日月之明行雲雨之施察臣往罪之濫矜臣貧病之切既蒙崇以祿養復得拜掃丘墳明目友朋無所負愧。且臣一二年來所患不劇尋省本書粗有仿佛凡有七卷令寫上呈伏願昭覽敕付有司使魏代所采之詩不湮於丘井臣之願也。

陽尼為著作郎好學博通群籍奏佛道宜在史錄後。

●卷五百五十九

○國史部·論議

北齊陽休之為通直散騎侍郎與魏收等修國史魏收立高祖本紀取平四胡之歲為齊元收在齊州恐史官改奪其意上表論之武平中收還朝敕集朝賢議其事休之立議從天保為限斷魏收存日猶兩議未決收死後便動諷內外發詔從其議。

李德林為通直散騎侍郎魏收與陽休之論。《齊書》起元事敕集百司會議收與德林。《書》曰:前者議文糸諸事意小如混漫難可領解今便去隨事條列幸為留懷細加推逐凡言或者皆是敵人之議既聞人說因而探論耳德林復。《書》曰:即位之元春秋常義謹按魯君息姑不稱即位亦有元年非獨即位得稱元年也。議云:受終之元尚書之古典謹按大傳周公攝政一年救亂二年伐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成王論者,或以舜禹受終為天子。然則周公以臣禮而死此亦稱元非獨終為帝也。蒙示儀文扶病省覽荒情迷識暫得發蒙當世君子必無橫議唯應閣筆贊成而已輒謂前二條有益高議仰見議中不錄謹以寫呈收重遺。《書》曰:惠示二事感佩殊深以魯公諸侯之事非小為疑息姑不書即位舜禹亦不言即位息姑雖攝當得書元舜禹之攝元理也。周公居攝乃云:一年救亂似不稱元自無大傳不得尋討一之與元其事何別更有所見幸可論之德林答曰:攝之與相其義一也。故周公攝政孔子曰:周公相成王魏武相漢曹植曰:如虞翼唐或云:高祖身未居攝灼然非理攝者專賞罰之名古今事殊不可以禮為斷陸機見舜肆類上帝班瑞群後便云:舜有天下不須格於文祖也。欲使晉之三王異於舜攝竊以為舜。若堯死獄訟不歸便是夏朝之益何得不須格於文祖也。若便用王者禮便曰:即真則周公負扆朝諸侯霍光行周公之事皆帝乎!斯不然必知高祖與舜不殊不微從士衡之謬,或以為書元年者當時實錄非追書也。大齊之興實繇武帝謙匿受命豈直史也。比觀論者聞追舉受命之元多有河漢但言追數受命之歲情或安之似所怖懼者元字耳事類朝三是許其一年不許其元年也。按易黃裳元吉鄭玄註云:如舜試天子周公攝不殊傳雖無元字一之與元無異義矣。春秋不言一年一月者欲使人君體元以居正此蓋史之婉辭非一與元別也。漢獻帝死劉備自尊崇陳壽蜀人以魏為賊寧肯蜀主未立已云:魏武受命乎!衡自尊本國誠如高議欲使三方鼎峙同為霸名習氏漢晉春秋意在是也。正司馬炎兼並許其帝號魏之君臣吳人並以為賊寧肯當塗之世云:晉有受命之徵史者編年也。故魯號紀年。《墨子》。又云:吾見百國春秋史。又無有事而書年者是重年驗也。若欲高祖事謙沖即須號令皆惟魏氏便是編魏年紀魏事此即魏末功臣之傳豈復皇朝帝紀者也。陸機稱紀元立斷,或以正始,或以嘉平束議云:赤雀白魚之事恐晉朝之議是並論受命之元非上代終之斷也。公議云:陸機不議元者是所未喻願更思之陸機以刊本著於虞書龕黎見於商典以蔽晉朝正始嘉平之議斯。又謬矣。唯可二代相涉兩史並書必不得以後朝創業之跡斷入前史。若。然則世宗高祖皆天保已前入魏氏列傳不作齊朝帝紀可乎!此既不可彼復何證。

後周柳虬為太祖丞相府記室虬以史官密書善惡未足懲勸乃上疏曰:古者人君立史官非但記事而已蓋所以為鑒誡也。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彰善癉惡以樹風聲故南史抗節表崔杼之罪董狐書法明趙盾之愆是知直筆於朝其來久矣。而漢魏以還密為記註徒聞後世無益當時非所謂將順其美規救其惡者也。且著述之人密書其事縱能直筆人莫之知何止物生橫議亦自異端互起故班固致受金之名陳壽有求米之論著漢魏者非一氏造晉史者至數家後代紛紜莫知準的伏惟陛下則天稽古勞心庶政開誹謗之路納忠讜之言諸史官記事者請皆當朝顯言其狀然後付之史閣庶令是非明著得失無隱使聞事善者日修有過者知懼敢以愚管輕冒上聞乞以瞽言訪之眾議事遂施行。

唐劉允濟則天長安中為鳳閣舍人修國史允濟嘗云:史官善惡必書言成軌範使驕主賊臣有所知懼此亦權重理合貧而樂道也。昔班生受金陳壽求米仆視之如浮雲爾但百寮善惡必書足為千載不朽之美談,豈不勝哉!

朱敬則長安中為正諫大夫平章事兼修國史敬則請擇史官上。表曰:國之要者在乎!記事之官是以五帝玄風資其筆削三王盛事藉以垂名此才之難其難甚矣。何以知其然昔平王東遷歷年數百齊桓之九合天下晉文之一戰諸侯秦穆遠霸西戎楚莊利盡南海禮樂人物間爾無聞今之所存獨載魯史向者魯無君子記傳則遺雄霸遠圖必墜於地可不惜哉!只如齊周小國之主尚能留意於史冊齊神武嘗謂著作郎魏收曰:卿勿見陳元康楊遵彥等在吾目前趨走謂吾以為勤勞我後代聲名在於卿手最是要事勿謂我不知及文宣即位。又嘗敕收曰:好直筆勿謂懼我終不作魏太武誅史官。又周文帝之為相也。納柳虬之說特命書法不隱其志在懲勸如此伏以陛下聖德鴻業誠可垂範將來儻不遇良史之才則大典無繇而就也。且董狐南史豈知生於往代而獨無於此時在乎!求與不求好與不好爾今。若訪得其善者伏願勖之以公忠期之以遠大更超加美職使得行其道則天下幸甚。

劉知幾字子玄為太子中允修史中宗景龍中侍中韋巨源紀處納中書令楊再思兵部尚書宗楚客中書侍郎蕭至忠並監修國史知幾以監修者多甚為國史之弊蕭至忠。又嘗責知幾著述無課知幾,於是求罷史任奏記於至忠曰:仆幼聞詩禮長涉藝文至於史氏之言尤所躭悅尋夫左史右史是曰:春秋尚書素王素臣斯稱微婉誌晦兩京三國班謝陳習闡其謩六朝江左王陸幹孫紀其歷劉石僭號方策委於和張宋齊膺博史歸於蕭沈亦有汲冢古篆蟲穴殘編孟堅所亡葛洪傳其雜記休文所缺荀綽裁其拾遺凡此諸家其流蓋廣莫不賾彼泉藪尋其枝葉原始要終備知之矣。若乃劉峻作傳自述長於論才范曄為書盛言務其贊體斯。又當仁不讓,庶幾前哲者焉然自策名士伍待罪朝列三為史臣再入東觀終不能勒成國典貽彼後來者何哉!靜言思之其不可有五故也。何者古之國史皆出自一家如魯漢之邱明子長晉齊之董狐南史咸能立言垂之不朽藏之名山未聞藉以眾功方云:絕筆惟後漢東觀大集群儒著述無主條章靡立繇是伯度譏其不實公理以為可焚張蔡二子糾之於當代傅範兩家嗤之於後葉今者史司取士有倍東京人自以為荀袁家自稱為政駿每欲書一事載一言皆閣筆相視含毫不斷故白首可期而汗青無日其不可一也。前漢郡國計書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後漢公卿所撰始集公府乃上蘭臺繇是史書所修載書為博,爰自近古此道不行史臣編錄唯自詢采而左右二史闕註起居衣冠百家罕通行狀求風俗於州郡視聽不該訪氵公革於臺閣簿籍難見雖使尼父再出猶。且成其管窺況限以中才安能遂其博物其不可二也。昔董狐之書法也。以示於朝南史之書弒也。執簡以往而近代史局皆通籍禁門幽居九重欲人不見尋其義者蓋繇杜彼顏面訪諸請謁故也。然今館中作者多士如林皆願長喙無聞舌儻有五始初成一字加貶言未絕口而朝野俱知筆未棲毫而縉紳咸誦夫孫盛實錄取嫉權豪干寶直言受譏朝士人之情也。能無畏乎!其不可三也。古者刊定一史纂成一家體統各殊指歸咸別夫尚書之教也。以疏通知遠為主春秋之義也。以懲惡勸善為先。《史記》則退處士而進奸雄。《漢書》則抑忠臣而饣希主闕斯並曩賢得失之例良史是非之準作者言之詳矣。頃史官註記多取稟監修楊令公則云:必須直詞宗尚書則云:宜多隱惡十羊九牧其命難行一國三公適從安在其不可四也。竊以史置監修雖無古式尋其名號可得而言夫監者蓋糸領之義如創紀編年則有斷限草傳敘事則有豐約或可略而不略或應書而不書此刊削之務也。屬詞比事勞逸宜均揮鉛奮槧勤惰須等狀帙某篇付之此職某紀某傳歸之彼官此銓配之理也。斯並宜明立科條審言區域儻人思自勉則書可立成今監之者既不指授修之者。又無遵奉徒使爭學茍。且務相推避坐變炎涼徒消歲月其不可五也。凡此不可其流實多一言以蔽三隅自反而時談物議烏得笑仆編次無聞者哉!比者伏見明公每汲汲於勸誘勤於課責或云:籍墳事重努力用心或云:歲序已淹何時輟手竊以綱維不正而督課徒勤雖威以刺骨之刑勖以懸金之賞終不可得也。語曰:陳力就列不能則止仆所以比者布心知己瀝懇群公屢辭載筆之官願罷記言之職者正為此爾當今朝號得人國稱多士蓬山之下良直差肩蕓閣之中英奇接武仆既功虧刻鵠筆未絕麟徒殫太官之膳虛索長安之米乞以本職還其舊居多謝簡書請避賢路惟明公足下哀而許之至忠惜其才不許解史任宗楚客嫉其正直謂諸史官曰:此人作書如是欲置我於何地也。後禮部尚書鄭惟忠嘗問子玄曰:自古已來文士多而史才少何也。對曰:史才須有三長世無其人故史才少也。三長謂才也。學也。識也。夫有學而無才亦猶有良田百頃黃金滿籝而使愚者營生終不能致於貨殖者矣。如有才而無學亦猶思兼匠石巧。若公輸而家無便冉斧斤終不果成其宮室者矣。猶須好是正直善惡必書使驕主賊臣所以知懼此則為虎傅翼善無可加所向無敵者矣。脫茍非其才不可叨居史任。

李元紘為中書侍郎開元中詔右丞相張說在家修史元紘奏曰:國史者記人君善惡國政損益一字貶褒千載稱之今張說在家修史吳兢。又在集賢撰錄今國之大典散在數處。且太宗別置史館在於禁中所以重其職而秘其事望勒說等就史館參詳撰錄則典冊舊章不墜矣。從之。

沈既濟為左拾遺史館修撰既濟以吳兢撰國史以則天事為本紀奏議非之曰:史氏之作本乎!懲勸以正君臣以維邦家前端千古後法萬代使其生不敢差死不忘懼緯人倫而經世道為百王準的不止屬辭比事以日系月而已故善惡之道在乎!勸誡勸誡之柄存乎!褒貶是以春秋之義尊卑輕重降幾微仿佛雖一字二字必有微旨存焉況鴻名大統其可以貸乎!伏以則天皇后初以聰明睿哲內輔時政厥功茂矣。及弘道之際孝和以長君嗣位而太后以專制臨朝俄。又廢帝或幽或徙既而握圖稱錄移運革名北司燕啄之蹤難乎!備述其後五王建策皇運復興議名之際得無降損必將義以親隱禮從國諱茍不及損當如其常安可橫絕彜典超居帝籍昔仲尼有言必也。正名故夏殷二代為帝者三十世矣。而周人通名之曰:王吳楚越之君為王者百餘年而春秋書之為子蓋高下自乎!彼而是非稽乎!我過者抑之不及者援之不以弱減不為僭奪握中持平不振不傾使其求不可得而蓋不可掩斯古君子所以損其名也。夫則天體自坤順位居乾極以柔乘剛天紀倒張進以強有退非德讓今史臣追書當稱之為太后不宜曰:上孝和雖追母後之命降居藩邸而體元繼代本吾君也。史追書宜稱曰:皇帝不宜曰:廬陵睿宗在景龍已前天命未集徒稟向制假臨大寶於倫非次於義無名史臣書之宜曰:相王未宜曰:帝。若以得失既往遂而不舉則是非褒貶安所辨正載筆執簡謂之何哉!則天廢國家歷數用周正朔廢國家太廟立周七廟鼎命革矣。徽號易矣。旂裳服色既以殊矣。今安得以周氏年曆而列為。《唐書》帝紀徵諸禮經是謂亂名。且孝和繼天踐阼在太后之前而敘年制紀居太后之下方之躋僖是謂不智詳今考古並未為可,或曰:班馬良史也。編述漢事立高後以續帝載,豈有非之者乎!答曰:昔高後稱制因其曠嗣獨有分王諸呂負於漢約無遷鼎革命之甚況其時孝惠帝已歿孝文在下宮中二子非劉氏種不紀呂後將紀誰焉雖云:其然議者猶為不可況遷鼎革命者乎!,或曰:若天後不紀帝緒缺矣。則二十二年行事何所系乎!曰:孝和以始年登大位以季年復舊業雖尊名中奪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足以表年何所拘閡裂為二紀昔魯昭之出也。春秋歲書其居曰:公在乾侯。且君在雖失位不敢廢也。今請並天後紀今孝和紀每於歲首必書孝和所在以統之。《書》曰:某年春正月皇帝在房陵太后行某事改其制云:云:則紀稱孝和而事述太后俾名不失正而禮不違常名禮兩得人無間矣。其姓氏名諱入宮之繇歷位之資才藝智略別纂錄入皇后傳列於廢後王庶人之下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皇后云:事雖不行而史氏稱之。

李翺為國子博士史館修撰翺以。《史記》事不實奏曰:臣謬得秉史館以記錄為職夫勸善懲惡正言直筆紀聖朝功德述忠賢事業載奸臣醜行以傳無窮者史官之任也。凡人之事跡非大善大惡則眾無繇知之舊例皆訪問於人。又取行狀謚議以為一據今之作行狀者非其門生即其故吏莫不虛加仁義禮智妄言忠肅惠和此不惟其心不實茍欲虛美於所受恩者而已也。蓋亦為文者既非遊夏遷雄之列務於華而忘其實溺於詞而棄其理故為文則失六經之古風紀事則非史遷之實錄不如此則詞句鄙陋不能自成其文章矣。繇是事失其本文害於理而行狀不足以取信。若使指事書實不饣希虛言則必有人知其真偽不然者縱使門生故吏為之亦不可謬作德善之事而加之矣。臣今請作行狀者但指事說實直載其詞則善惡功跡皆據事實足以自見矣。假令傳魏徵但記其諫事之詞自足以為正直如傳秀實但記其倒用司農寺印以追逆兵。又以象笏擊朱Г自足以為忠烈矣。若考功視行狀之不依此者不得受視依此乃下太常及牒史館太常定謚後亦以謚議牒送史館則行狀之言縱未可以一一皆信與其虛加妄言都無事實者猶山澤高下不同也。史氏記錄須得本末茍憑往例皆是虛言則使史官何所為據伏乞下臣此奏使考功守行臣等要加事實輒敢陳論制可。

李德裕為司空平章事奏時政記起居註記修史體例等伏以時政記長壽二年宰臣姚璹以為帝王謨訓不可闕於紀述史官疏遠無因得書請自今以後所論軍國政要宰臣一人撰錄號為時政記厥後因循多闕紀述臣等商量爾後坐日每聞聖言如有慮及生靈事關興替可昭示百代貽謀後昆者及宰臣獻替謀猷有益風教並請依國朝故事其曰:知印宰臣撰錄連署名封印至歲末送付史館起居註記比者不逐季撰錄至有去官三五年後猶未送納者伏以每度延英奏事後向外傳說三事猶兩事虛謬,豈有起居註記皆三數年後采拾得傳聞耳目已隔固非實事向後起居註記望每季初即送納自前一季文書與史館納訖具狀申中書門下史館受訖亦申報中書門下其起居改轉便望以註記遲速為殿最如有軍國大政傳聞疑誤仍許政事堂都見宰相等臨時酌量如事已施行非關機密者並一一向說所冀書存信實免有疑誤修史體例臣等伏見近日實錄多云:禁中言者伏以君上與宰臣及公卿言事皆須眾所聞見方合書於史策禁中之語向外何繇得之或得於傳聞多出邪佞便載史筆實累鴻猷向後實錄中有如此類並請刊削更不得以此紀述。又宰臣及公卿論事行與不行須有明據或奏議允愜必見褒稱或所論乖僻固有懲責在藩鎮獻表者有答詔居要官啟事者亦合著明並當昭然在眾人耳目或取舍在於堂案或與奪形於詔敕前代史書載名自奏議無不繇此近見實錄多載密疏言不彰其明聽事不顯於當時得自其家實難取信向後所載群臣章奏其可否得失須朝廷共知者方可紀述密疏並請不載如此則書之可法人皆守公愛惜之志不得褒貶之言必信伏見近日實錄事多紕繆。若詳求摭實須舉舊章從之。

韋籌為左拾遺開成三年八月進書史解表共五通敕令史館商量進來者史館奏曰:臣等謹按春秋尚書最為前史事言異貫義體兩存今韋籌所著意實即師古欲使本朝大典與千古同風然漢氏已還更立史法稽其指要事歸詳盡伏以聖唐馭宇向三百年聲教遠垂文物大備祖功宗德傳諸不朽本紀實錄之外復有註記典歷蓋史氏職司大體簡略久已著定遽難變更臣等參酌古今須歸的當況歷代編紀名號實繁雖統制各殊悉傳示於後伏請以籌所進之書藏於史館待其著述功畢令與舊史兼行則國朝典法今古咸備從之。

晉曹國珍為左諫議大夫高祖天福四年國珍上章請於內外臣寮之中擇選才略之士聚唐六典前後會要禮閣新儀大中統類律令格式等精詳纂集別為一部商議今古俾無漏略目之為大晉政統用作成規報詔曰:國珍職居諫諍志在恢弘當其鼎社開基乃欲象魏懸法請詳前代之編簡別創新朝之楷模以示將來甚為允當其詳議官宜差太子少師梁文矩左騎常侍張允大理卿張澄國子祭酒唐大理少卿高鴻漸國子司業田敏禮部郎中呂咸休司勛員外郎劉濤刑部員外郎李知損監察御史郭延升等一十人允等咸曰:改前代禮樂刑憲為大晉政統則堯典舜典當以晉典革名列狀之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茍非聖明焉能述作。若運因革故則事乃惟新或改正朔而變犧牲或易服色而殊徽號是以五帝殊時不相氵公樂三王易世不相襲禮止於近代率繇舊章比及前朝是滋其目多因行事之失改為立制之初或臣奏條君行可否皆表其年紀以姓名聚類分門成文作則莫不悉稽前典垂範後昆述自聖賢歷於朝代得金科玉條之號設亂言破律之防守而行之其來尚矣。皇帝陛下運齊七政歷契千年爰從創業開基莫不積功累德所宜直筆具載鴻猷。若備錄前代之編年目作聖朝之政統此則是名不正也。夫名不正則言不順而媚時掠美非其實矣。若翦截其詞此則是文不備也。夫文不備則啟事端而禮樂刑政於斯亂矣。若改舊條而為新制則未審何門可以刊削何事可以編聯既當革故從新。又須廢彼行此則未知國朝能守而不失乎!臣等同共參詳未見其可況臣等學慚該古識昧折中當君上順道師古之時無臣下亂名改作之犯則天下幸甚天下幸甚疏奏其事遂寢。

●卷五百六十

○國史部·記註譜諜地理記註

古者有左右史之職以記人君之言動蓋君舉必書善惡無隱所以申儆戒防逸豫斯註記之所繇作也。非獨臨法坐按卿士而獨有載言書策之典至於歸宴寢對{執目}禦亦著夫簡牘之記焉周漢而下篇籍可舉第其歲祀多所闕如或但紀編帙而遂忘姓氏隨時隆廢與運休息至或慎簡方正之士典司筆削之任參侍軒戚備預應對故其流風嘉話在於前聽乃有蘊良直之志膺記述之選克謹官守聿遵典訓俾職業之修舉而國書之信實茲可謂匪懈而無諂者矣。

周穆王時內史作穆天子傳(體制與今起居註正同蓋周時內史所記王命之副也。得於汲蒙書)。

漢武帝有禁中起居註(至後漢明德馬皇后撰明帝起居註則漢時起居似在宮中為女史之職矣。)。

後漢劉毅為平望侯時和熹鄧太后臨朝元初五年毅以太后多德政欲令早有註記上書安帝曰:臣聞易載羲農而皇德著書述唐虞而帝道崇故雖明聖必書功於竹帛流音於管弦伏惟皇太后膺大聖之姿體乾坤之德齊蹤虞紀比跡任姒孝弟慈仁允恭節約杜絕奢盈之源防抑逸欲之兆正位內朝流化四海及元興延平之際國無儲副仰觀乾象參之人譽援立陛下為天下主永安漢室綏靜四海。又遭水潦東州饑荒垂恩元元冠蓋交路菲薄衣食躬率群下損膳解驂以贍黎苗惻隱之恩猶視赤子克己引愆顯揚仄陋崇晏安之政敷在寬之教興滅國繼絕世錄功臣復宗室追還從乂蠲除禁錮政非惠和不圖於心制非舊典不訪於朝弘德洋溢充塞宇宙洪澤豐沛漫衍八方華夏樂化戎狄混並丕功著於大漢碩惠加於生人巍巍之業可聞而不可及蕩蕩之勛可誦而不可名古之帝王左右置史漢之舊典世有註記夫道有夷崇治有進退。若善政不述細異輒書是為堯湯負洪水大旱之責而無咸熙假天之美高宗成王有雉ず迅風之變而無中興康寧之功也。上考詩書有虞二妃周室三母修行佐德思不逾國未有內遭家難外遇災害寬糸大麓經營天物功德巍巍。若茲者也。宜令史官著長樂宮註聖德頌以敷宣景勒勛金石懸之日月攄之罔極以崇陛下蒸蒸之孝帝從之。

獻帝起居註五卷(史失所撰人名氏後皆同)。

晉李軌撰泰始起居註二十卷(咸寧起居註十卷一云:二十卷秦康起居註二十一卷元康起居註三十一卷咸和起居註十六卷元康起居註一卷梁有永平元康永寧起居註六卷。又有惠帝起居註二卷永嘉建興起居註十三卷已下本誌失所撰人姓氏建武大興永昌起居註九卷咸康起居註五卷隆和興寧起居註五卷咸安起居註三卷泰和起居註六卷寧康起居註六卷泰元起居註二十五卷隆安起居註十卷元興起居註九卷義熙起居註十七卷元熙起居註二卷)。

趙石勒時傳彪為大中大夫與賈滿江軌撰大將軍起居註南燕起居註一卷(隋誌失所撰人姓氏)宋劉道會撰晉起居註三百一十七卷(又永初起居註十卷已下本誌失所撰姓氏景平起居註五十五卷孝建起居註十二卷大明起居註十五卷。又有景和起居註四卷明帝在藩註三卷泰始起居註十九卷泰豫起居註四卷梁有永元起居註二十卷明起居註六卷)南齊蘇亻品初自太祖為太尉亻品以諮議領錄事除黃門郎後為上太尉諮議亻品事上既久備悉起居乃與邱巨源撰蕭太尉記載上征伐之功。

王逡之為國子博士兼著作撰永明起居註二十五卷(梁。又有建元起居註十二卷隆昌延興建武起居註四卷中興起居註四卷)。

為太子僕射兼著作撰起居註遷中書郎兼著作如故。

梁王僧孺為中書郎領著作撰起居註遷尚書左丞領著作如故(又有大同起居註十卷隋書誌失所撰人姓氏)。

周興嗣撰起居註職儀等百餘卷。

徐勉為侍中嘗以起居註煩雜乃加刪為別起居註六百卷。

陳劉師知為中書舍人世祖敕師知撰起居註自永定二年秋至天嘉元年冬為十卷(一云:八卷天嘉起居註二十三卷本誌失所撰人姓氏天康光大起居註十卷太建起居註五十六卷至德起居註四卷)。

後魏李伯尚高祖時為通直散騎侍郎敕撰太和起居註。

房景先撰世宗起居註。

陰道方李莊為尚書左士郎中修起居註。

崔鴻為員外郎兼尚書虞曹郎中敕撰起居註。

裴伯茂文藻富贍為散騎常侍典起居註。

邢昕好學為太尉記室參軍吏部尚書李神雋奏昕修起居註。

封肅博涉經史位太學博士修起居註。

韋訁贊為侍御中散高祖每與德沙門諮論往復纘掌綴錄無所遺漏頗見知賞轉散騎侍郎。

溫子孝莊時為主客郎中修起居註。

北齊魏收後魏節閔時為散騎侍郎尋敕典起居註陳元康為威烈將軍天保元年修起居註。

後周薛寘仕後魏為中書侍郎修起居註。

李彥魏孝武入關著作佐郎修起居註。

柳虬西魏大統十六年遷中書侍郎修起居註仍領丞事。

盧柔遷中書侍郎兼著作撰起居註。

王羆孫述襲封扶風郡公除中書舍人修起居註改封龍門郡公。

隋開皇起居註六十卷(本誌不書撰人姓氏)。

王邵為散騎侍郎修起居註。

唐溫大雅貞觀初為禮部尚書著創業起居註三卷杜正倫為給事兼知起居註太宗嘗謂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於百姓有利益否所以不敢多言正倫進曰:君舉必書言存左史臣職當修起居註不敢不盡愚直陛下。若一言乖於道理則千載累於聖德非直當今有損於百姓願陛下慎之太宗大悅賜采絹二百

朱子奢為諫議大夫貞觀九年十月子奢上。表曰:今月十六日陛下出聖旨發德音以起居紀錄書帝王臧否前代但藏之史官人主不見今欲親自觀覽用知得失愚以為聖德在躬舉無過事史官所述義歸盡善陛下獨覽起居於事無失。若以此法傳示子孫竊有未喻大唐雖七百之祚天命無改至於曾玄之後或非上智但中主庸君饣希非護短見時史直辭極陳善惡必不省躬罪已唯當致怨史官但君上尊崇臣下卑賤有一於此何地逃刑既不能效朱雲庭折董狐無隱排霜觸電無顧死亡唯應希風順旨全身遠害悠悠千載何所聞乎!所以前代不觀蓋為此也。褚遂良為諫議大夫貞觀十六年四月二十八日太宗謂遂良曰:卿知起居記錄何事大抵人君得觀之否對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人主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記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職當載筆君舉必書黃門侍郎劉洎曰:設令遂良不記天下之人皆記之矣。太宗謂房玄齡曰:國史何因不令帝王觀見對曰:國史既善惡必書恐有忤旨故不得見也。太宗曰:朕意殊不同今欲自看國史。若有善事固不須論。若有惡事亦欲以為鑒誡卿可撰錄進來房玄齡遂刪略國史表上太宗見六月四日事語多微文乃謂玄齡曰:昔周公誅管蔡而周室安季友鴆叔牙而魯國寧朕知所以安社稷利萬代耳史官執筆何煩有隱宜即改削直書其事至七月八日。又謂遂良曰:爾知起居記何事善惡朕今勤行三事望爾史官不書吾惡一則遠鑒前代敗事以為元龜二則進用善人共成政道三則斥棄群小不聽讒言吾能守之終不轉也。鷹犬平生所好今亦罷之雖有順時冬狩不逾旬而返亦不曾絕域訪奇異遠方求珍羞比日已來食無兼饌自非膏雨有年師行克捷未嘗與公等舉杯酒奏管弦朕雖每日兢懼終藉公等輔翊各宜勉之二十二年二月七日太宗以鐵勒諸蕃歸國謂群臣曰:吾知勞逸不同者有二鐵勒解辮歸國去危就安邊夷無事,豈不逸樂而窮髪之地盡為齊人古昔已來書史不載今日起居記朕功業亦為勤勞(蘇冕曰:貞觀中每日朝退後太宗與宰臣參議政事即令起居郎一人執簡記錄繇是貞觀註記政事稱為畢備及高宗朝會端拱無言有司唯奏辭見二事其後許敬宗李義府用權多妄論奏恐史官直書其短遂奏令隨文便出不得備聞機務因為故事)。

姚璹則天長壽初為文昌左丞同鳳閣鸞臺平章事舊制左右史唯得對仗承旨仗下已後謀議皆不預聞以為帝王謨訓不可遂無紀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無從得書遂表請仗下所言軍國政要即宰相一人專知撰錄號為時政記每月封送史館宰相之撰時政記自璹始也。

趙退翁與賈躭盧邁為相貞元十二年正月躭邁皆假故退翁獨對於延英德宗問曰:近日起居註所記何事退翁奏曰:古左。《史記》事右。《史記》言人君動止有事言隨即記錄今起居之職也。國朝自永徽已後起居唯得對仗承旨仗下後謀議皆不得聞其事註記但出於已制敕內采錄更無他事所以長壽中姚璹知政事以為親承德音謀訓。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無繇得書遂請仗下後所言軍國政要宰相專知撰錄號為時政記每送史館無何此事。又廢帝曰:君舉必書義存勸誡既有時政記宰臣宜依故事為之。

庾敬休元和十二年為起居舍人上疏求復故事敕記事記言史官是職昭其法誡著在典常如聞近者難得詳實思有改用存舊章舉而必書朕所深望自今以後每坐日宰臣及諸司對後如有事可備勸誡合紀述者委其日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令其綴錄仍準舊例每季送史館以為常例自隋氏因前代史官起居註故置起居舍人以紀君舉國朝因之貞觀初置郎而省舍人顯慶中始兩立分侍左右仗下秉筆隨宰相入禁殿命令謨猷皆得詳錄。若仗在紫宸內閣則夾香案分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翰皆即螭首之坳處繇是諺傳謂螭頭有水官既密侍號為清美永徽之後始與百官仗下俱退長壽年中姚璹為相以史官不聞獻替表請宰臣一人撰錄軍國政要號為時政記隨月移之史官館及起居既錄自宰臣事同銘述,於是推美讓善之義行而信史直書之義闕既而歲月稍久樞務復繁註記漸簡未幾皆廢其後執事者時或修綴百無一二而左史所守猶因於制敕時存筆削至於右史以職在記言但編集詔書繕寫而已至是敬休上疏累請於時宰臣皆樂復焉既陳奏而制行故事漸復公議稱美。

周墀開成二年二月為考功員外郎集賢殿直學士兼權知起居舍人事文宗每禦紫宸殿與宰臣決事多召左右史問所宜施行墀屢承顧問既改尚書郎復兼左史其後左右史故有當轉官必令兼領自墀始也。

裴素為起居郎與起居舍人張次宗閣內召對時文宗復故事每入閣左右執筆立於螭頭下宰臣奏事得以備錄或宰臣奏事罷召左右史顧問以決所疑故開成中帝與宰臣之言詳於史氏。

楊嗣復開成三年為宰相上言陛下躬勤庶政超邁百王每對宰臣日旰忘倦正衙決事二史在前便殿坐日全無紀錄長壽初宰臣姚璹奏置時政記旋即不行貞元中宰臣趙退翁請行故事無何。又廢恭惟聖政必在發明今請每致延英坐日對宰臣往復之詞關德化刑政之事委中書門下直日紀錄月終送付史館所冀帝猷不墜國史有倫時同列多不便之事竟不行。

魏謩為起居舍人開成四年十月乙卯文宗於紫宸殿對百寮遣ト門使就謩取註記謩奏曰:臣以自古置此以為聖王鑒誡陛下但為善事勿謂臣不書如陛下所行錯誤臣不書之天下之人皆得書之臣以陛下為太宗文皇帝乞陛下許臣比職褚遂良帝曰:我向前亦曾取看謩曰:自是向前起居不詳故事臣今豈得䧟陛下為非。若陛下一覽之後自此文字須有回避如此則善惡不直如何遺後取信帝遂止。

鄭朗開成中為起居郎初太和末風俗稍奢文宗恭勤節約冀革其風宰臣等言曰:陛下躬儉節用風俗已移長裾大袂漸以減損。若更令戚屬絕其侈靡不慮下不從教帝曰:此事亦難戶曉但去其泰甚自以儉德化之朕聞前時內庫唯二錦袍饣希以金烏一袍玄宗幸溫湯時禦之一與貴妃當時貴重如此今奢靡豈復貴之料今富家往往皆有左街副使張元昌便用金唾壺昨因李訓已誅之矣。時朗執筆螭頭下宰臣退帝謂朗曰:適所議論卿記錄未吾試觀之朗對曰:臣執筆所記便為名史伏準故事帝王不可取觀昔太宗欲覽國史諫議大夫朱子奢云:史官所述不隱善惡或主非上智饣希非護失見則致怨所以義不可觀。又褚遂良曰:今之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帝曰:適來所記無下否臧見亦何爽乃宣謂宰臣曰:鄭朗引故事不欲朕見起居註夫人君之言善惡必書朕恐有平常閑說不關理體垂諸將來竊以為恥異日臨朝,庶幾稍改何妨一見以誡醜言朗遂進之。

後唐趙熙為起居郎明宗天成二年八月熙奏今後凡內中公事及詔書奏對應不到中書者伏乞委內臣一人旋具抄錄月終關送史館敕宜令樞密院學士閻至錄送(長興二年三月二十八日史館奏當館應諸處及諸司關送到合編錄公事外伏準舊制國朝有時政記並起居註並合送館以備纂修近代已來闕行此事只以每遇入ト兼內殿起居朝臣待制轉對公事逐人抄送當館如有顯有頒行逐司關報到者旋據逐件一一於日曆收記其有直下所司並行之事當館無繇得知。若只憑本官供到所奏狀本未免簡編不備本末難窮已後待制轉對公事等除顯具頒行關送到館外應有直下所司及不行未行之事伏乞宣付當館旋依次第編錄其時政記起居註井內庭逐日合書日曆亦乞相次逐旋奉敕朝臣起居入閣奏對公事奏覆後宣付史館宜依其時政記起居註續候敕處分)。

李崧為端明殿學士清泰二年史館上言自明宗朝每見宰臣節度使為軍民政事有所敷陳或宸旨宣揚此關道理唯近臣聞聽外面不知先朝時詔樞密直學士閻至於奏對時記錄逐季下史館以備纂修自今年四月後詔李專美記錄今以改官其記錄望別差官乃詔崧記錄。

晉趙瑩為相監修國史瑩奏請循近例依唐明宗朝凡有內庭公事及言動之間委端明殿學士或樞密院學士侍立冕旒系日編錄逐季送當館其百司公事亦望逐季送館旋要編修日曆從之(天福四年十一月史館奏案唐長壽二年右丞姚璹奏帝王謨訓不可闕文然仗下所言軍國政事請令宰臣一人撰錄號時政記至唐明宗朝。又委端明殿學士撰錄逐季付史館伏乞遵行者敕宜令宰臣一員撰述)。

周李轂為宰臣監修國史顯德元年十月奏曰:竊以自古王者咸建史官君臣獻替之謀皆須備載家國安危之道得以直書歷代已來其名不一人君言動則起居註創自累朝輔相經綸時政記興於前代然後采其事實編作史書蓋緣聞見之間須有來處記錄之際得以審詳今之左右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唐文宗朝命其官執筆立於殿階螭頭之下以紀政事後則明宗朝命端明殿及樞密直學士皆輪修日曆旋送史館以備纂修降及近朝此事皆廢今後欲望以諮詢之事裁制之規別命近臣旋具抄錄每當修撰日曆即令封送史臣從之因命樞密院直學士起今後於樞密使處逐月抄錄事件送付史館(先是太祖黜王峻為商州司馬既出之後慮其史筆不直因宣取開國已來日曆讀之史臣以不知禁密機事恐成漏略相與為憂及世宗嗣位亦留意於史傳因共起請為編修之備)。

○國史部·譜諜

古者聖人吹律定姓以記其族而後之命氏其義有九蓋號謚爵國官字君事職之謂也。以至姓系蕃衍譜諜散逸繇是博雅君子圖而籍之紀其閥閱辨其流品使宗氵瓜之不紊而人物之惟敘參於部錄垂之軌範自世本起於漢氏昭穆著於晉家宋齊以還迄於唐室作者相繼實繁有徒皆能氵公波而討源因枝而振葉別生分類,於是乎!在。若夫錫土之制著於夏書司商所掌表於周典斯乃稽古之大訓非可以忽焉。

漢劉向撰世本二卷。

晉摯虞為尚書郎以漢末喪亂譜傳多亡失雖其子孫不能言其先祖撰族姓昭穆十卷上疏進之以為足以備物致用廣多聞之益。

賈弼為員外散騎常侍好簿狀大搜群族所撰十八州一百一十六郡合七百二十卷士庶略無遺缺其子孫代傳業(又云:宋王宏劉湛並好其書宏日對千客不犯一人諱)。

郭須為襄陽令撰魏晉世譜十卷。

宋劉湛為選曹撰百家譜(隋書有劉湛百家譜二卷)。

何承天撰姓苑一卷。

南齊王儉撰百家譜十卷(又云:劉湛撰百家譜以助銓序傷於寡略儉復加之得繁簡之衷)。

賈淵撰氏族要狀及人名並行於世。

王逡之續王儉百家譜四卷南族譜二卷百家譜拾遺一卷。

賈希鏡明中高帝嘉希鏡世學取為驃騎將軍武陵王國郎中令歷大司馬司徒府參軍竟陵王子良使希鏡撰見容譜出為句容令先是譜學未有名家希鏡祖弼之廣百氏譜記專心習業晉太元中朝廷給弼之令史書史撰定譜寫藏秘閣及左戶曹希鏡三世傳學凡十八州士族譜合百帙七百餘卷該究精悉皆如貫珠當時莫比永明中衛將軍王儉抄次百家譜與希鏡恭懷撰定建元初希鏡遷長水校尉傖人王秦寶買襲瑯琊譜尚書令王晏以啟明帝希鏡被收當極法子樓長謝罪稽顙流血朝廷哀之免希鏡罪後為北中郎參軍卒撰氏族要狀及人名書並行於時。

梁顧協撰異姓苑五卷。

王僧孺為北中郎南康王諮議參軍入直西省知撰譜事先是尚書令沈約以為晉咸和初蘇峻作亂文籍無遺後起咸和二年以至於宋所書並皆詳定並在省下左戶曹前廂謂之晉籍有東西二庫此籍既並精詳定可寶惜位官高卑皆可依案宋元嘉一十七年始以七條徵發既立此科人奸互起偽狀巧籍歲月滋廣以至於齊患其不實,於是東堂校籍置郎令史以掌之競行奸貨以新換故昨日卑細今日便成士流凡此奸巧並出愚下不辯年號不識官階或註隆安在元興之後,或以義熙在寧康之前此時無此府此時無此國元興唯有三年而猥稱四五詔書甲子不與長歷相應校籍諸郎亦所不覺不才令史固自忘言臣謂宋齊二代士庶不分雜役減闕職繇於此竊以晉籍所餘宜加寶愛武帝以是留意譜籍州郡多罹其罪因詔僧孺改定百家譜始晉太元中員外散騎常侍郎平陽賈弼篤好簿狀乃廣集眾家大搜群族所撰十八州一百一十六郡合七百一十二卷凡諸大品略無遺闕藏在秘閣副在左右(又云:僧孺為譜八十卷東南一族別為一部不在百家之數)。

傅昭為散騎常侍博洽古今尤善人物魏晉官宦簿伐姻通內外舉而論之無所遺失(隋書有傅昭撰百家譜十五卷)。

陳顧野王撰顧氏譜傳十卷。

後魏高諒為驍騎將軍造親表譜錄四十許卷自五世已下內外曲盡覽者服其博記。

封偉伯撰封氏本錄六卷。

宋會撰姓系譜錄五十篇。

盧懷仁撰中表錄二十卷。

元暉業撰後魏辯宗錄二卷。

後周明帝集公卿已下捃采眾書目自羲農以來訖於魏末敘為世譜凡五百卷。

隋劉善修撰諸劉譜三十卷。

宋嘉撰世本四卷(已下隋誌不書朝代)。

賈執撰百家譜二十卷。又撰姓氏英賢譜一百卷(按梁有王宣新集諸州譜十二卷。又別有諸姓譜一百一十六卷益譜四十卷關東關北譜三卷梁武帝糸管境內十八州譜六百九十卷)。

漢氏帝王譜三卷(已下本誌不書撰人姓氏)。

齊帝譜十卷。

百家世譜十卷。

百家譜鈔五卷。

後魏皇帝宗族譜四卷。

魏孝文劉姓族牒一卷。

後齊宗譜一卷。

益州譜三十卷。

冀州姓族譜二卷。

洪州諸姓譜十一卷。

吉州諸姓譜八卷。

江州諸姓譜十一卷。

諸州雜譜八卷。

袁州諸姓譜八卷。

楊州譜鈔五卷。

京兆韋氏譜二卷。

謝氏譜一十卷。

楊氏血脈譜一卷。

楊氏家譜狀並墓記一卷。

楊氏枝分譜一卷。

楊氏譜一卷。

北地傅氏譜一卷。

蘇氏譜一卷。

氏族要狀十五卷。

復姓苑一卷。

齊永元中表簿五卷。

唐高士廉為禮部尚書貞觀十二年正月士廉與行黃門侍郎韋挺禮部侍郎令狐德棻兼中書侍郎岑文本撰氏族誌百卷合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分為九等以甄士庶太宗稱善頒賞進級各有差(時議以山東人士好自矜誇雖復累業陵遲猶恃其舊地女適佗族必多求聘財太宗惡之以為甚傷教義乃詔士廉與御史大夫韋挺中書侍郎岑文本禮部侍郎令狐德棻等刊正姓氏,於是譜牒仍憑據史傳考其真偽忠賢者褒進悖逆者貶黜撰為氏族志士廉乃類其等第以進太宗曰:我與山東崔盧李鄭舊既無嫌為其世代衰微全無冠蓋猶自云:士大夫婚姻之間則多邀錢幣才識既下而偃仰自高販鬻松賈依富貴我不解人間何為重之只緣齊家唯據北梁陳僻在江南當時雖有人物偏僻小國不足可貴至今猶以崔盧王謝為重我平定天下四海一家凡在朝士皆功效顯著或忠孝可稱或學藝通博所以擢用見居三品以上欲共寒代舊門為親縱多輸錢帛猶被偃仰我今特定族姓譜者欲重崇今朝冠冕何因崔猶為第一等昔漢高祖是山東一匹夫以其平定天下主尊臣貴卿等讀書見其行跡至今以為美談心懷尊重卿等不貴我官爵耶不須論敷土已前止取今日官職高下作等級遂以崔為第三等及書成凡一百卷詔頒於天下賜士廉物千段)。

李守素為天策府倉曹尤善譜學妙識人物自宋晉以降四海士流及周魏已來諸勛貴等華戎閥閱靡不詳究人有問者應。若撞鐘繇是當時號為肉譜嘗與虞世南等六人同直學館其夜七夕內出珍饌有教賦詩因共談人物初言江左東南猶相酬對及言北臺諸姓次第如流顯其歷葉皆有據證世南但撫掌而笑不復能答既而言曰:肉譜定可畏許敬宗因謂世南曰:李倉曹以善人物乃得此名雖為美事然非雅目君既言成準的宜當有以改之答曰:卿言是也。昔任彥善談經籍前代稱為五經笥今日倉曹為人物誌可乎!杜如晦等咸以為佳焉。

呂才為太常丞高宗永徽初修姓氏錄。

許敬宗撰姓氏譜二百卷。

路敬淳為太子司議郎兼知弘文館直學士自魏晉已來官品姓氏敬淳無不究其始末撰著姓略二卷傳於代。又撰衣冠系錄六十卷。

柳沖為左散騎常侍中宗神龍三年五月沖上。表曰:臣聞乾元資始而庶物形焉人倫既肇而族類詳焉姓氏之初代本著其義昭穆之序周譜列其風漢晉之年應摯明宗系之說齊梁之際王賈述衣冠之源使夫士庶區分懲勸攸寄昭之後代實為盛典自魏太和已降作者彌繁,或以八族品人倫,或以九等量地胄爰洎今日年祀以淹冠冕之家興衰不一胥原欒卻有降夷品許史袁楊一時各盛,豈可以曩時之褒貶為當今之軌模原始要終有所未允伏惟應天皇帝陛下誕膺靈命大庇蒼生道冠羲軒風逾韶夏損益前載垂範後昆帝緒皇源與天沖而比大良才人物掩姬漢而飛聲理當自我作古牢籠古昔,豈可闕於著紀無示將來臣願得敘大唐之隆修氏族之譜使九圍仰止百代承風,豈不大哉!,豈不盛哉!帝從之遂命尚書左僕射魏元忠及修史官工部尚書張錫禮部侍郎蕭誌忠岑羲兵部侍郎崔刑部侍郎徐堅工部侍郎劉憲左補闕吳兢等與柳沖依據氏族誌重加修撰仍令取其高名盛德素業門風國籍相傳士林標準次復勛庸克懋榮絕當朝中外相輝譽兼時望者各為等列其諸蕃酋長曉襲冠帶者亦別為一品目為唐姓族系錄二百卷。

竇懷貞玄宗先天中為左僕射與侍中魏知古中書令蕭誌忠崔中書侍郎陸象先左散騎常侍柳沖太子詹事徐堅左庶子劉子玄等奏上所修姓族系錄二百卷。

劉知幾為太子中允修國史自負史才嘗慨時無知己乃委國史於著作郎吳兢別撰劉氏家史十五卷譜考三卷推漢氏為陸終苗裔非堯之後彭城叢城裏諸劉出自宣帝子楚孝王囂曾孫司徒居巢侯劉愷之後不承楚元王交皆案據明白正前代所誤雖為流俗所譏學者服其該博。

賈至為著作郎肅宗乾元元年撰百家類例十卷柳芳為右金吾衛騎曹參軍史館修撰代宗命芳撰皇室系圖譜(又云:永泰二年太常博士柳芳撰皇室永泰譜二十卷上之)。

王涯為兵部員外郎知制誥憲宗元和七年七月撰姓纂十卷成上之。

李衢為屯田郎中文宗開成三年四月與沔王府長史林贊進所撰皇唐玉一百五十卷四年為大理少卿。又奉敕撰皇后譜諜。

柳璟為翰林學士開成四年閏正月奏今月十二日面奉進止以臣先祖所撰皇室永泰新譜事頗精詳令臣自德宗皇帝至陛下御極已來依舊樣修續伏請宣付宰臣詔宜令宗正寺與柳璟計會修撰仍令戶部量供紙筆。

○國史部·地理周官大司徒掌邦之土地之圖以周知九州地域廣輪之數辯其五土之名物邦國都鄙畿疆之制。又有土訓誦訓之職以詔地事以道方誌備夾車之問焉自黃軒之世疆理方國唐虞所記頗為簡略三代之後方策斯著遷固以來載籍彌廣蓋夫史氏之所職司典之攸記或承制以論訁巽或守官而采綴或繼世善述乃至名家或驅傳經塗樂於稽古形之油素參於部錄制作之美燦然可觀昔蕭相入秦獨守圖書以知天下厄塞戶口彊弱而成大業信有旨哉!

堯以伯禹為司空作禹貢一篇。

周孔子為魯大司寇述職方以除九邱。

漢東方朔為大中大夫撰。《十洲記》一卷。

張騫為郎使月氐撰出關誌一卷。

司馬遷為太史令作河渠書其序曰:維禹浚川九州攸寧爰及宣防決瀆通溝。

後漢班固為郎典校秘書撰。《漢書》述地理志兩卷其序曰:坤作[A123]勢高下九則([A123]古地字九則九州土田上中下九等也。)自黃唐經略方國燮定東西彊理南北三代損益降及秦漢革五等制立郡縣(音初限切)略表山川彰其剖判。又述溝洫誌一卷其敘曰:夏乘四載百川是導唯河為<喜>災為後代商竭州移秦決南涯(河竭而商亡秦始皇決河移灌大梁遂滅之)自茲巨漢北亡八支(本有九河今塞餘有一也。)文棗野武作瓠歌(音因文帝塞河於酸棗也。河決瓠子武帝親臨埠功不成而作歌)成有平年後遂滂沱(成帝治河已平改元曰:河平)爰及溝渠利我國家。

趙岐為衛尉多所述作著三輔史錄傳於時序曰:三輔者本雍州之地世世從公卿大夫吏二千石及高貲皆以陪諸陵五方之俗雜會非一國風不但系於詩之秦豳也。其為士好高尚義貴於名行其俗失則趨勢進權唯利是視余以不才生於西土耳能聽而聞故老之言目能視而見衣冠之疇心能識而觀其賢愚嘗以玄冬夢黃髪之士姓玄名明字子真與余寤言言必有中善否之間無所依違命操筆者書之近從建武已來暨於斯今其人既亡行乃可書玉石朱紫繇此定矣。故謂之史錄岐恐時人不盡其意故隱其書唯以示同郡嚴象。

蜀譙周為光祿大夫撰三巴記一卷。

吳顧啟期撰婁地記一卷。

晉裴秀為司空以禹貢山川地名從來久遠多有變易後。《世說》者或彊牽引漸以暗昧,於是甄摘舊文疑者則闕古有名而今無者皆隨事註列作禹貢地域圖十八篇奏之藏於秘府其序曰:圖書繇來尚矣。自古立象垂制而賴其用三代置其官國史掌厥職暨漢屠咸陽丞相蕭何盡收秦之圖籍今秘書既無古之地圖。又無蕭何所得惟有漢氏輿地及括地諸雜圖名不設分率。又不考正準望亦不備載名山大川雖有粗形皆不精審不可依據或荒外迂誕之言不合事實於義無取大晉龍興混一六合以清宇宙始於庸蜀深入其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訪吳蜀地圖蜀土既定六軍所經地域近遠山川險易征路迂直較驗圖記罔或有差今上考禹貢山海川流原隰陂澤古之九州及今十六州郡國縣邑疆界鄉陬及古國盟會舊名水陸徑路為地圖十八面制圖之體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廣輪之度也。二曰準望所以正彼此之謂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繇之數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較夷險之異也。有圖象而無分率則無以審遠近之差有分率而無準望則雖得之於一隅必失之於他方有準望而無道里則施之於山海絕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無高下方邪迂直之較則徑路之數必與遠近之實相違失準望之正矣。故以此六者參而考之然遠近之實定於分率彼此之實定於道里度數之實定於高下方邪迂直之故雖有峻山鉅海之隔絕域殊方之回登降詭曲之因皆可得舉而定者準望之法既正則曲直遠近無所隱其形也。秀。又撰春秋土地名三卷(一云:裴秀容撰)。

周處義興陽羨人著。《風土記》三卷。

陸機為著作郎撰雒陽記一卷。

賀循為吳國內史撰會稽記一卷。

戴祚撰。《西征記》一卷。

張渤撰吳地記一卷。

顧席撰吳郡記一卷。

蓋泓撰朱崖傳一卷。

宋盛弘之為臨川王侍郎撰。《荊州記》三卷。

沈懷遠為武康令撰南越誌。

謝靈運為御史中丞免官東還永嘉撰遊名山誌一卷居名山誌一卷。

雷次宗豫章南昌人撰豫章記一卷。

範晦為宣城太守撰。《後漢書》、《。《郡國志》》五卷其序曰:。《漢書》地理志記天下郡縣本末及山川奇異風俗所至矣。今但錄中興已來郡縣改易及春秋三史會同征伐地名以為。《。《郡國志》》凡前誌有縣名今所不載者皆世祖所並省也。前無今有者後置也。凡縣名先書者郡所治也。

南齊宗測不就徵辟嘗遊衡山七嶺著衡。《廬山記》乳逭為衛軍掾著三吳史錄。

劉澄之為郎官尚書撰永初山川古今記二十卷。

梁沈約為尚書令撰。《宋書》一百卷內郡州志四卷。

為秘書監著地記二百五十二卷。

蕭子顯為太尉錄事著。《齊書》州郡誌一卷。

裴子野為著作郎掌國史撰方國使圖一卷廣述懷來之盛自要服至於海表凡二十國。

吳均為奉朝請撰廟記一十二州記十六卷。

庾仲容為尚書左丞抄眾家地理書一十卷。

陶弘景丹陽秣陵人除奏朝請尤明山川地理方圖產物撰古今州郡記。

陳顧野王為大著作掌國史撰分野樞要一卷輿地誌三十卷。

江德藻為散騎常侍為中書郎劉師知使北齊德藻撰聘北道里記三卷師知撰聘遊記三卷。

姚察為吏部尚書使隋著西聘道里一卷。

後魏闞駰撰十三州志。

劉芳為通直散騎常侍撰徐地錄一卷。

之撰雒陽伽藍記五卷廟記一卷。

北齊魏收為中書令兼著作郎撰。《後魏書》地形誌三卷。

後周薛寘為禦正大夫撰西京記三卷引據該洽世稱其博聞焉。

姚最案十會撰孝行記十卷。

隋庾季才高祖開皇初為通直散騎常侍詔季才與其子賢撰地形誌八十七卷。

崔熙為起居舍人煬帝大業五年受詔與諸儒撰區宇圖誌二百五十卷奏之帝不之善更令虞世基許善心衍為六百卷。

裴矩大業中為吏部侍郎時西域諸蕃多至張掖與中國交市帝令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遠略諸裔胡至者矩誘令言其國俗山川險易撰西域圖記三卷入朝奏之。又撰高麗風俗一卷。

郎茂大業中為尚書左丞撰隋州郡圖經一百卷。

許善心大業中為給事郎撰方物誌二十卷。

諸葛[A13C]大業中為著作郎撰鑾駕北巡記三卷幸江都道里記一卷雒陽古今記一卷。

唐姚思廉初仕隋為河間郡司法書佐煬帝令與崔祖修區宇圖誌。

房玄齡太宗貞觀中為司空與中書令褚遂良等撰。《晉書》地理志兩卷。

濮王泰初封魏王太宗時令泰府中別置文學館任自引召學士官給酒饌泰,於是奏引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裔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就府撰括地誌五百五十卷奏上之。

顏師古高宗時為禮部侍郎監修國史永徽元年撰隋書地理志三卷。

許敬宗為中書令顯慶三年五月帝以西域盡平遣使分往康國及吐火羅等國訪其風俗物產及古今廢置畫圖以進因命史官撰西域圖誌六十卷敬宗監領之書成學者稱其該博焉。

賈耽德宗時為左僕射平章事貞元十四年十月進九州圖並。《別錄》六卷通錄四卷共十卷。表曰:臣聞楚左史倚相能讀九丘晉司空裴秀創制六體則為圖之新意臣雖愚昧夙所師範累蒙拔擢遂忝臺司雖歷踐職任誠多曠闕而率土山川不忘寤寐其大圖外薄四海內別九州必藉精詳乃可摹寫見更纘集續異畢功然而隴右一隅久淪蕃寇職方失其圖記境土難以區分私課虛微采掇輿議畫關中隴右及山南九等圖一軸伏以洮湟舊墟連接監牧甘涼右地控帶朔陲峽路之偵候交通軍鎮之守備沖要莫不近意就實依稀像真如聖恩遣將護邊新書授律則靈慶之設險在目原會之封略可知其諸州諸軍須論里數人額諸山諸水須言首尾源流圖上不可備書憑據必資記註謹撰。《別錄》六卷。又黃河為四瀆之宗西戎乃群羌之帥臣並研尋史課剪棄浮詞罄所聞知編為四卷通錄都成十卷文義鄙樸伏增慚悚謹隨表奉進答詔褒之十七年上海內華夷圖及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四十卷。表曰:臣聞地以博厚載物萬國棋布海以委輸環外百蠻繡錯中夏則五服九州殊俗七戎六狄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昔母邱出師東銘不耐甘英奉使西抵條枝奄菜乃大澤無涯賓則懸度作險或道里迥遠或名號改移古來通儒罕遍詳究臣弱冠之歲好聞方言筮仕之辰註意地理究觀研考垂三十年絕域之比鄰異蕃之習俗梯山獻琛之路乘舶來朝之人咸窮竟其源流訪求其居處之行賈戎舶之遺老莫不聽其言而掇其要閭閻之語風謠之小說亦皆收其是而芟其偽然商周以降封略益明承歷數者八家渾區宇者五姓聲教所及惟唐為大秦皇罷侯置守長城起於臨洮孝武卻地開邊障塞限於雞鹿東漢則哀牢諸吏西晉則俾離結轍隋室列四郡於卑和海西創三州於扶南江北遼陽失律因而棄之高祖神堯皇帝誕膺天命奄有四方太宗繼明重熙柔遠能邇逾大跡通道北至仙娥於骨利置玄闕州高宗嗣守丕績克廣前烈遣單車賫詔西域惹山於波剌斯丘置疾陵府中宗復配天之業不失舊物睿宗含光大之量惟新永圖玄宗以大孝清內以無為理外大宛驥歲充內廄與貳師之窮兵黷武豈同年哉!肅宗掃平氛祲澤潤生人代宗除殘孽彜倫攸敘伏惟陛下以上聖之姿當太平之運敦信明義履德包元惠養黎蒸懷柔遐裔故瀘南貢麗水之金漢北獻余吾之馬玄化洋溢率土г濡臣幼切磋於師友長趨侍於軒墀自揣孱愚叨榮非據鴻私莫答夙夜兢惶自興元元年伏奉進止令臣修撰國圖旋即充使魏川汴州幽鎮東雒東郡間以眾務不遂專門績用久虧憂愧彌切近乃力衰朽竭思慮殫所聞見叢於丹青謹令工人畫海內華夷圖一軸廣三丈從三丈三尺率以一寸折成百里別章甫左衽奠高山大川縮四極於纖縞分百郡於作繪宇宙雖廣舒之不盈庭舟車所通覽之咸在目並撰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四十卷中國之禹貢為首外夷以班史發源郡縣紀其增減蕃落敘其衰盛前地理書以黔州屬酉陽今則改入巴郡前西戎誌以安國為安息今則改入康居凡諸舛謬悉從正隴西北地流播於永初之中遼東樂浪䧟屈於建安之際曹公棄陘北晉氏遷江南緣邊累經侵盜故墟日致堙毀舊史撰錄十得二三今書搜捕所獲大半。《周禮》職方以淄青為幽州之浸以華山為荊河之鎮既有乖於禹貢。又不出於淹中多聞闕疑詎敢編次其古郡國題以墨今州縣題以朱今古殊文執玩簡易臣學謝小成才非博物伏波之聚米開示眾軍酇侯之圖書方知厄塞企慕前哲嘗所寄心輒罄陋庸多慚紕略無任戰惕之至帝覽而善之(躭好地理學四方之使及自蕃虜來者必與之坐問其土地山川之所終始凡三十年所聞既備因撰海內華夷圖人有披圖以問其都邑者皆得其實事無虛詞)。

袁滋貞元中為祠部郎中持節入南詔慰撫因使行著雲南記五卷。

李吉甫憲宗時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分天下諸鎮紀山川險易故事各寫其圖於篇首為五十四卷號為元和郡國圖。

孔述睿宗元和中為史館修撰精於地理之學重修國史地理志時稱詳究。

田牟文宗時為入吐蕃使太和八年四月進宣索入蕃行記圖一軸並圖經八卷。

許康佐宣宗時為集賢學士撰九鼎記四卷。

周張昭仕晉為戶部侍郎與起居郎賈糸專等撰唐史地理志四卷。

●卷五百六十一

○國史部·世官自序

世官載筆之任本乎!司歷克善厥職遂世其官自南北重黎二正是典羲和仲叔四時分命周世文治簡求嗣掌諸侯司籍亦所圖任兩漢累盛九州洞別遷固父子時推其長魏晉而下撰續不絕蓋亦著作之重貴乎!專門用能論次舊聞申明先業敷述雅誌自成一家者矣。

堯命羲和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重黎之後羲氏和氏世掌天地四時之官故堯命之臣欽。若等按。《左氏傳》重少皥之弟黎顓頊之子至於夏商重黎氏世序天地)。

周司馬氏世典周史。

籍伯為晉正卿司晉之典籍以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於是有董史董督晉典。

漢司馬談武帝元鼎末為太史令子遷為郎中是時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周南洛陽也。雒陽而謂周南者自陜以東皆周南之地也。臣欽。若等曰:太史公談也。遷之自序不斥其父名)不得與從事發憤。且卒而子遷適反見父於河雒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予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女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載之統封泰山而予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餘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毋總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也。夫天下稱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風達太王王季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後稷也。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義士予為太史而不論載廢天下之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敢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卒三歲而遷為太史糸由(糸由音抽)。《史記》石室金匱之書。

後漢班彪光武時為司徒掾才高而好述作遂專心於史籍之間武帝時司馬遷著。《史記》自太初以後闕而不錄彪乃繼采前史遺事傍貫異聞作後傳數十篇因斟酌前史而譏正得失彪卒子固以彪所續前史未詳乃潛精研思欲就其業既而有人上書明帝告固私改作國史者有詔下郡收固系京兆獄盡取其家書弟超恐固為郡所覈考不能自明乃馳詣闕上書得召見具言固所著述意而郡亦上其書帝甚奇之召詣校書郎除蘭臺令史與前睢陽令陳宗長陵令尹敏司隸從事孟異共成世祖本紀。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記三十八篇奏之帝乃復使終成前所著書。

晉華嶠為秘書監撰。《後漢書》十典未成而終秘書監何劭奏嶠中子徹為佐著作郎使踵成之未竟而卒後監繆徽。又奏嶠少子暢為佐著作郎克成十典並草魏晉紀傳與著作郎張載等俱在史館永嘉喪亂經籍遺沒嶠書存者三十餘卷。

南齊賈淵祖弼之父匪之世傳譜學太祖宋明中嘉淵世學取為驃騎參軍竟陵王子良使淵撰見客譜出為句容令先是譜學未有名家淵祖弼之廣集百氏譜記專心治業晉太元中朝廷給弼之令史書吏撰定繕寫藏秘閣及左民曹淵父及淵三世傳學凡十八州士族譜合百帙七百餘卷該究精悉當世莫比永明中衛軍王儉抄次百家譜與淵參懷撰定梁裴子野為中書侍郎曾祖松之仕宋為大中大夫文帝元嘉中受詔續修何承天宋史未成而卒子野嘗欲繼成先業齊武帝永明末沈約所撰。《宋書》稱松之已後無聞焉子野更撰為宋略二十卷。

陳陸瓊為給事黃門侍郎領大著作撰國史父雲公仕梁為黃門侍郎掌著作奉梁武敕撰嘉瑞記瓊述其旨而續焉自永定訖於至德勒成一家之言。

姚察為秘書監知撰梁史事入隋為秘書丞別敕成梁陳二代史其中序論及紀傳有所闕者臨亡之時仍以體例誡約子思廉疏訪撰續思廉流涕奉行思廉在陳為衡陽王府法曹參軍會稽主簿入隋補漢王府行參軍掌記室尋除河間郡司法煬帝大業初中書侍郎虞世基奏思廉踵梁陳二代史自爾以來稍就補續。

後魏崔光為侍中中書監領著作撰魏史徒有卷目初未考正闕略尤多每云:此史會非我世所成但須記錄時事以待後人臨薨言鴻於孝明(鴻光弟敬友之子)延昌五年正月詔鴻以本官修緝國史鴻。又撰。《十六國春秋》勒成百卷。

後周劉為內中大夫撰梁典三十卷始就未及刊定而卒臨終謂子休徵曰:能成我誌其此書乎!休徵治定繕寫勒成一家行於世。

隋許善心為給事中父亨撰著梁史未就而歿善心述成父誌修緝家書。

唐令狐德棻高祖武德中為秘書丞與侍中陳叔達太史令庾儉同受詔修周史德棻玄孫亙代宗朝楊綰為禮部侍郎修國史引亙入史館修玄宗寶錄一百卷代宗實錄四十卷。

李延壽為東宮典膳丞父太師少有著述之志嘗以宋齊梁陳齊周隋南北分隔南書謂北為索虜北書指南為島夷書本國周悉別國未能備往往失實將擬吳越春秋編年以備南北所撰未畢而卒延壽以太宗貞觀中依司馬遷體以次連綴之始末修撰凡十六載為北史南史二書合一百八十卷。

劉子元則天長安中為左史兼修國史子貺為起居郎修國史弟諫右補闕集賢殿學士修國史。

歸崇敬字正禮玄宗天寶末為起居郎兼史館修撰子登德宗貞元中為兵部員外郎史館修撰。

柳芳為右司郎中集賢學士精於譜學永泰中按宗正譜牒自武德已來宗枝昭穆相承撰皇室譜二十卷號曰:永泰新譜自後無人修續芳孫璟開成初為翰林學士因召對言及圖譜事文宗曰:卿祖嘗為皇家圖譜朕昨觀之甚為詳悉卿檢永泰後試修續之璟依芳舊式續武德後事成十卷以附前譜。

沈既濟德宗貞元中為史館修撰建中實錄十卷文宗太和初子傳師繼修憲宗實錄未竟出鎮湖南特詔成於理所時論

○國史部·自序自司馬談父子續先業齊世傳為之。《史記》以成一家之言及其斷章自敘發明其族系稽古立論楊其官守詮擇文理之要區別祖述之旨亦云:備矣。班範而降遵用舊式至於世胄之源派次之模楷似續之憑厚氵公襲之殊軌悉可徵焉然其講世德敘家範亦不能無虛美者矣。

漢司馬遷字子長撰。《史記》其自序曰: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後使復典之至於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後也。(封為程國伯休甫字也。)當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司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間司馬氏去周適晉(周惠王襄王有子頹叔帶之難故司馬氏奔晉)晉中軍隨會奔秦而司馬氏入少梁自司馬氏去周適晉分散或在衛或在趙或在秦其在衛者相中山(名喜)在趙者以傳劍論顯(傳謂手摶論而知名。《史記》吳起贊曰:非言仁廉勇不能傳劍論兵書也。)蒯聵其後也。在秦者名錯與張儀爭論,於是惠王使錯將伐蜀遂拔因而守之(守郡守也。)錯孫靳(一作蘄)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陽靳與武安君阬趙長平軍還與之俱賜死杜郵葬於華池(地名在鄠縣)靳孫昌。又為秦王鐵官當始皇之時蒯聵玄孫卬為武信君將(張耳傳云:武臣自號武信君)而徇朝歌諸侯之相王王邛於殷漢之伐楚卬歸漢以其地為河內郡昌生無澤無澤為漢市長無澤生喜喜為五大夫卒皆葬高門(長安北門也。)喜生談談為太史公(漢儀註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一云:百官表無太史公司馬談以太史丞為太史令)太史公學天官於唐都受易於楊何(淄川人)習道論於黃子(儒林傳云:黃生好黃老之術)太史公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遷遷生龍門(在馮翊夏陽縣禹所鑿龍門也。)耕牧河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禹巡會稽上有孔穴云:禹入此穴)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鄱薛彭城(嶧縣名有山鄱鄒薛三縣屬魯)過梁楚以歸,於是遷仕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略邛笮昆明還報命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今之雒陽)不得與從事故發憤。且卒而子遷適使反見父於河雒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於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餘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總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後稷也。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案年表魯哀公十四年獲麟至漢元封元年三百七十一年)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糸由。《史記》石室金匱之書五年而當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歷始改建於明堂諸神受紀(言告於百神與天下更始著紀,於是)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歲有能紹明世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董生曰:周道衰廢孔子為魯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為天下儀表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以達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辯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禮經紀人倫故長於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詩記山川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樂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辯是非故長於治人是故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義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數萬其指數千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一雲差毫)差以千里(一雲繆以千里駰按今易無此語易緯有之)。故曰: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漸久矣。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弗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弒之誅死罪之名其實皆以為善為之不知其義被之空言而不敢辭夫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之大過子之則受而弗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當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唯唯謙應也。否否不通者也。)不然余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厚作易八卦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漢興已來至明天子獲符瑞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受天命清和之氣)澤流罔極海外殊俗重譯款塞(款叩也。皆叩塞門來服從也。又款寬也。籍除守塞者自保不為冠害)請來獻趙盾不知討賊而不敢辭其罪也。見者不可勝道臣下百官力誦聖德猶不能宣盡其意。且士賢能而不用有國者之恥主上明聖而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且余嘗掌其官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不述墮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世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於春秋謬矣,於是論次其文七年(天漢三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禍幽於縲紲乃喟然而嘆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詩書隱約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在湯陰)演。《周易》孔子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邱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於是卒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武帝獲麟遷以為述事之端上紀黃帝下至麟止猶春秋止於獲麟者也。)自黃帝始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承黃帝以下三十世家。《老子》言車三十輻運行無窮以象王者如此)運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ㄈ儻不令已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藝(六藝也。)成一家之言厥協六經異傳齊整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後世聖人君子(遷沒之後文景紀武紀禮書樂書律書漢興已來將相年表日者列傳三王世家龜策列傳靳蒯列傳元成之間楮先生補缺作武帝紀三王列傳言辭鄙陋世家龜策日者非遷本意也。)。

後漢班固字孟堅撰。《漢書》其自序曰:班氏之先與楚同姓令尹子文後也。子文初生棄於楚瞢中而虎乳之(瞢雲瞢澤也。楚。若敖娶於郎生鬥伯比。若敖卒從其母畜於邙氵於邙子之女生子文焉邙夫人使棄諸瞢中虎乳之邙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謂乳為穀謂虎為於菟故名穀於菟字子文楚人謂虎班其子以為號(子文之子鬥班亦為楚令尹)秦之滅楚遷晉代之間因氏焉(遂以班為姓)始皇之末班壹避[A123]於樓煩(雁門之縣)致馬牛羊數千群值漢初定與民無禁當孝惠高後時以財雄邊(國家不設衣服車旗之禁故班氏多財而為邊地之雄豪)出入弋獵旌旗鼓吹年百餘歲以壽終故北方多以壹為字者(馬邑人聶壹之類也。)壹生孺孺為任陜州郡歌之孺生長官至上谷守長生回以茂才為長子令(上黨之縣)回生況舉孝廉為郎積功勞至上河農都尉(上河地名農都尉典農事)大司農奏課連最入為左曹校尉成帝之初女為捷亻予致仕就第貲累千金徙昌陵昌陵後罷大臣名家皆占數於長安(占度也。自隱度家之口數而著名籍也。)況生三子伯斿犀伯少受詩於師丹為侍中光祿大夫斿博學有俊才左將軍史丹舉賢良方正以對策為議郎遷諫大夫右曹中郎將犀少為黃門郎中常侍方直自守遷廣平王相犀生彪彪字叔皮幼與從兄嗣共遊學家有賜書內足於財好古之士自遠方至父黨楊子雲以下莫不造門嗣雖修儒學然貴老嚴之術(。《老子》莊周也。明帝諱莊。《漢書》作嚴)叔皮唯聖人之道然後盡心焉年二十遭王莽敗世祖即位於冀州時隗囂據隴擁眾招輯英俊而公孫述稱帝於蜀漢天下雲擾大者連州郡小者據縣邑叔皮著王命論以救時難乃避[A123]於河西河西大將軍竇融嘉其美德訪問焉(每事皆與典)舉茂才為徐令以病去官後數應三公之召仕不為祿所如不合(如往也。不茍得祿故所往之處不合其意)學不為人博而不俗言不為華述而不作有子曰:固弱冠而孤永平中為郎典校秘書專篤誌於博學以著述為業以為唐虞三代詩書所及世有典籍故雖堯舜之盛必有典謨之篇然後揚名於後世冠德於百王(德為百王之上)。故曰:巍巍乎!其有成功煥乎!其有文章(此篇。《論語》載孔子美堯之言也。)漢紹堯運以建帝業至於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紀(謂武帝時司馬遷作。《史記》)編於百王之末廁於秦項之列太初以後闕而不錄故探前記綴輯所聞以述。《漢書》起於高祖終於孝平王莽之誅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綜其行事旁貫五經上下洽通(固所撰諸表序及誌經典之義號為良史)為春秋考紀表誌傳凡百篇宋範華為宣城太守刪眾家。《後漢書》為一家之作後與孔熙先等謀逆事發系於獄中與諸甥侄書以自序曰:吾狂[C260]覆滅豈復可言汝等皆當以罪人棄之然平生行已在懷猶應可尋至於能否意中所解汝等,或不悉知吾少懶學問晚成人年三十許正始有向耳自爾以來轉為心化推老將至者亦當未已也。往往有微解言乃不能自盡為性不尋註書心氣惡小苦思便憤悶口機。又不調利以此談功至於通解處皆自得之於胸懷耳文章轉進但才少思難每於操筆其所成篇殆無全稱者嘗恥作文士文患其事盡於形情急於藻義牽其旨韻移其意雖時有能者大校多不免此累正可類工巧圖繢竟無得也。嘗謂情誌所托當以意為主以文傳意以意為主則其旨必見以文傳意則其辭不流然後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此中性情旨趣千條百品屈曲有成理自謂頗識其數常為人言多不能賞意或異故也。性別宮商識清濁斯自然也。觀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此處縱有會此者不必從根本中來言之皆有實證非為空談年少中謝莊最有其分手筆差易文不拘韻故也。吾思乃無定方特能濟難適輕重所稟之分猶當未盡但多公家之言少於事外遠致以為恨亦由無意於文名故也。本未關史書正嘗學其不可解耳既造後漢轉得統緒詳觀古今著述及詳論殆少可意者班氏最有高名既任情無例不可甲乙辨後贊於理近無所得唯誌可推耳博贍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吾雜傳論皆有精意深旨既存裁味故約其辭句至於循吏以下及六夷諸序論筆勢縱放實天下之奇作其中合者往往不減過秦篇嘗共比方班氏所作非但不愧之而已欲遍作諸誌前漢所有者悉令備雖事不必多。且使見文得盡。又欲因事就卷內發論以正一代得失意復未果贊自是吾文之傑思殆無一字空設奇變不窮同含異體乃自不知所以稱之此書行故應有賞音者紀傳例為舉其大略耳諸細意甚多自古體大而思精未。若此也。恐世人不能盡之多貴古賤今所以稱情狂言耳吾於音樂聽功不及自揮但所精非雅聲為可恨然至於一絕處亦復何異耶其中體趣言之不盡弦外之意虛響之音不知所從而來雖少許處而旨能無極亦嘗以授人士庶中未有一毫似者。此永不傳矣。吾書雖小小有意筆勢不快餘竟不成就每愧此名。

梁沈約字休文撰。《宋書》約稱史臣其自序曰:昔少皥金天氏有胤子曰:昧為玄冥師生允格臺駘能業其官帝顓頊嘉之封諸汾川其後四國沈姒蓐黃沈子國今汝平輿沈亭是也。春秋之時列於盟會晉使蔡伐沈滅之其後因國為氏自茲以降譜諜罔存秦末有沈逞徵丞相不就漢初逞曾孫保封竹邑侯保子遵遷居九江之壽春官至太傅九代孫戎字威卿說降劇賊尹良漢光武封海昏縣侯因避地徙居會稽烏程縣之餘不鄉遂世家焉順帝永建九年分會稽為吳郡後為郡人吳孫皓寶鼎初分吳郡為吳興復為郡縣人雖邦邑屢改而築室不遷史臣七世祖延始居縣東鄉之博陸里餘烏村王父從官京縣人雖邦邑屢改而築室不遷史臣七世祖延始居縣東鄉之博陸里餘烏村王父從官京師義熙十一年高祖賜館於建康都亭裏之運卷戎子豐阝零陵守第二子滸安平相少子景河間相演之慶之曇懷文其後也。滸子鸞鸞子直直子儀少篤學有雄才以儒素自業州郡禮請二府交辟公車徵並不屈以壽終孫矯字仲恒以節氣立名仕為偏將軍封列侯孫皓時有將帥之稱吳平後不仕卒子陵元帝之為鎮東命為參軍子延潁川太守子賀南中郎參軍子警字世明惇篤有行業謝安命為參軍甚相敬重警內足於財為東南豪士無進仕意謝病歸安固留不止警子穆夫字彥和少好學王恭命為前軍主簿隆安三年孫恩於會稽作亂三吳皆響應穆夫時在會稽恩以為餘姚令恩敗警及穆夫遇害穆夫子淵子雲子田子林子淵子字敬深少有誌節隨高祖克京城封繁峙侯為太尉參軍雲子元嘉中為太尉參軍田子字敬先從高祖克京城進平京邑封營道侯官至咸陽始平二郡太守林子字敬士少有大度博覽眾書留心文義從高祖克京城進平都邑領建熙令封資中侯高祖踐祚以佐命功封漢壽伯子璞字道真好學不倦善屬文所著文章皆遇亂零落今所餘詩筆雜文凡二十首有子曰:約史臣年十三而孤少頗好學雖棄日無功而伏膺不改嘗以晉氏一代竟無全書年二十許便有撰述之意太始初征西將軍蔡興宗為啟明帝有敕賜許自此迄今年餘二十所撰之書凡一百二十卷條流雖舉而采綴未周永明初遇盜失第五襄建元四年末被敕撰國史永明三年。又忝兼著作郎撰次起居註自此王役無暇復撰五年春。又被敕撰。《宋書》六年二月畢功表上之。表曰:臣聞大禹刊木事炳虞書西伯戡黎功煥商典伏惟皇基積峻帝烈弘深樹德往朝立勛前代。若不觀風唐世無以見帝媯之美自非睹亂秦之餘何用知漢祖之業是以掌言未記爰動天情曲詔史官追述大典臣實庸妄文史多闕以茲下才對揚盛旨是用夕忄載懷忘其寢食者也。臣約頓首頓首死罪死罪竊惟宋氏南面承歷統天雖世窮八主年減百載而兵車亟動國道屢屯垂文簡牘事數繁廣。若夫英主啟基名臣建績拯世夷難之功配天光宅之運亦足以勒名鍾鼎昭被方策及虐後暴朝前王罕二國[C260]家禍曠古未書。又可以式規萬葉作鑒於後宋故著作郎何承天始撰。《宋書》草立紀傳止於武帝功臣篇牘未廣其所撰誌唯天文律歷自此以外悉委奉朝請山謙之謙之孝建初。又被詔撰述尋值病亡仍使南臺侍御史蘇寶生續造諸傳元嘉名臣皆具所撰寶生被誅大明中。又命著作郎徐爰因何蘇所述勒為一史起自義旗之初訖於大明之末至於臧質魯爽王僧達諸文皆孝武所造自永光以來至於禪讓十餘年中闕而不續一代典文始末未舉但事屬當時多非實錄。又立傳之方取舍乖衷進由時旨退傍世情垂之方來難以取信臣今謹更創立制成新史始自義熙肇號終於明三年桓元譙縱盧循馬魯之徒身為晉賊非關後代吳隱謝混郗僧施義止前朝不宜濫入宋典劉毅何無忌魏詠之檀憑之孟昶諸葛長民志在興復情非造宋今並刊除歸之晉籍臣遠愧南董近謝遷固以閭閻小才述一代盛典屬辭比事望古慚良鞠躬跼蹐汗亡厝本紀傳繕寫已畢合表誌七十卷今謹奏呈所撰諸誌須成續上謹條目錄詣省拜表奉書以聞。

北齊魏收撰。《後魏書》自序曰:漢初魏無知封高良侯子均均子恢恢子彥彥子歆成帝世鉅鹿守乃家焉收祖父悅濟陰守子子建益州刺史風化大行遠近清靜俄拜常侍衛尉卿元顥入洛子建攜家居洛南顥平乃就拜驃騎二子收祚收字伯起十五已屬文值四方多難時習武事以文才除太學博士永興初遷中書郎出帝狩嵩山之南既寒苦朝野怨嗟帝與從官皆胡服宮人及妃主雜其間奇伎異飾多非禮度收欲言則畏懼欲默不能已乃上南狩賦以諷武定中以常侍兼著作轉秘書監齊天保三年受詔撰魏史。又詔常侍房延祐博士刁柔裴昂之尚書郎高孝等共緝成紀傳。

隋許善心為給事中父亨撰著梁史未就而歿善心述成父誌修緝家書其序傳末述制作之意曰:謹按太素將萌洪荒初判乾儀資始辰象所以正時坤載厚生品物於焉播氣參三才而育德眷二統而降靈有人民焉樹之君長有貴賤矣。為之宗極保上天之卷命應下土之樂推莫不執大方振長策感召風雲驅馳英俊干戈揖讓取之也。殊功鼎玉龜符成之也。一致革命創制行素之道稍章紀事記言筆墨之官漸著炎農以往存其名而漏其跡黃軒以來晦其文而顯其用登邱納麓具訓誥及典謨貫昴入房傳夏正與殷祀洎辨方正位論時訓功南北左右兼四方之別檮杌乘車擅一家之稱國惡雖諱君舉必書故賊子亂臣天下大懼元龜明鏡昭然可察及三郊迎襲五勝相氵公俱稱百谷之王並以四海自任重光累德何世無哉!逮有梁之君臨天下江右建國莫斯為盛受命在於一君繼統傳乎!四王克昌四十八載餘祚五十六年武皇帝出自諸生爰升寶歷拯百王之弊救萬民之危反澆季之末流登上皇之獨道朝多君子野無遺賢禮樂必備憲章咸舉弘深慈於不殺濟大忍於無形蕩蕩巍巍可為稱首屬陰戎入潁羯胡侵雒沸騰慘黷三季所未聞掃地滔天一元之巨厄廊廟有序剪成狐兔之場珪帛有儀碎夫犬羊之手福善積而身禍仁義在而國亡豈天道歟豈人事歟嘗別論之在序論之卷先君昔在前代早懷述作凡撰。《齊書》為五十卷梁書紀傳隨事勒成及闕而未就者目錄註為一百八卷梁室交喪墳籍銷盡家壁皆殘不韋無所盜帷囊同毀陳農何以求秦儒既拒先王之道將墜漢臣徒請口授之文亦絕所撰之書一時亡散有陳初建詔為史官補闕拾遺心識口誦依舊目錄更加修撰。且成百卷已有六秩五十八卷上秘閣訖善心早嬰荼蓼弗荷薪構太建之末頻抗表聞至德之初蒙授使任方願油素采訪門庭記錄俯勵弱才仰成先誌而單宗少強近虛室類原顏退屏無所交遊棲遲不求進益假班嗣之書徒聞其語給王隱之筆未見其人加以庸璅涼能孤陋末學忝職郎署兼撰陳史致此書延時未即成績禎明二年以臺郎入聘值本邑淪覆他鄉播遷行人失時將命不復望都亭而長慟遷別館而懸壺家史舊書在彼焚蕩今止有六十卷在。又並缺落失次自入京以來隨見補葺略成七十卷四帝紀八卷后妃一卷三太子錄一卷為一秩十卷宗室王侯列傳一秩十卷具臣列傳二秩二十卷外戚傳一卷孝德傳一卷誠臣傳一卷文苑傳二卷儒林傳二卷逸民傳一卷數術傳一卷藩臣傳一卷合一秩十卷止足傳一卷列女傳一卷權幸傳一卷羯賊傳二卷逆臣傳二卷叛臣傳二卷敘傳論述一卷合一秩十卷凡稱史臣者皆先君所言下稱名按者並善心補闕別為敘論一篇於敘傳之末。

唐李延壽撰北史其序。《傳》曰:李氏之先出自帝顓頊高陽氏當唐堯之時高陽氏有才子曰:庭堅為堯大理以官命族為理氏歷夏殷之季其後理徵字德靈為翼隸中吳伯以直道不容得罪於紂其妻契和氏攜子利貞逃隱伊侯之墟食李子而得全遂改理為李氏周時裔孫曰:乾娶於益壽氏女嬰敷生子耳字伯陽為柱下史子孫散居諸國或在衛或在趙或在秦在魏者為段幹大夫段幹木其後也。別孫悝為魏文侯興富國之術焉在趙者曰:曇以功封柏人武安君牧其後也。在秦者名興族為將軍生子伯佑建功北狄封南鄭公伯祐生子德德子信為秦時將信孫元曠仕漢為侍中元曠弟仲翔位太尉討叛羌於素昌臨陣殞命葬狄道後因家焉。《史記》李將軍傳所云:其先自槐里徙居成紀實始此也。仲翔曾孫廣廣子當戶椒敢當戶子陵戰沒敢子禹位至侍中禹生承公承公生蜀郡太守先先生長宗長宗生博士況況生孝廉本本字上明生巴郡太守名次公次公生臨淮太守軌軌字逸文生積弩將軍隆隆字業一名狄道緒生雍雍仕魏歷尚書郎濟北東莞二郡太守雍生柔柔字德遠仕晉為北地太守雍生弇字季子歷天水太守衛將軍子昶字仲堅昶生暠字元盛稱涼王謚曰:武昭則皇室七廟之始也。暠第二子歆字士業嗣為涼公為沮渠蒙遜所滅世子重耳奔於江左遂仕於宋後歸魏為弘農太守延壽曾祖曉字仁略太尉虎子也。(臣欽。若等按。《唐書》重耳生熙熙生天賜天賜生虎也。)北齊天保中歷廣武東二郡太守曉生超字仲舉仲舉生太師字君威唐初以竇建德禮部侍郎譴徒西會州忽忽不樂乃為羈思賦以見其事侍中觀公楊恭仁時鎮涼州見賦異之召至河西深相禮重日與遊處太師少有著述之志常以宋齊梁陳魏齊周隋南北分隔南書謂北為索虜北書指南為島夷。又各以其本國周悉書別國並不能備亦往往失實嘗欲改正將擬吳越春秋編年以備南北至是無事侍中楊恭仁鎮涼州家富有書籍得恣意披覽宋齊梁魏四代有書自餘竟無所得居二年恭仁入為吏部尚書太師復還會州武德九年會赦至京師尚書僕射封德彜中書令房玄齡並與太師親通勸留不去曰:時屬惟新人思自效方事屏退恐失行藏之道太師曰:昔唐堯在上下有箕山之節雖以不才請慕其義,於是趣裝東歸家本多書因編緝前所修書貞觀二年五月終於鄭州滎陽縣野舍時年五十九既所撰未畢以為沒齒之恨焉所制文筆詩賦播遷及遭火多致失落存者十卷子慶孫正禮利王延壽安世延敬播俱在中書侍郎顏師古給事中孔[A13C]達下刪削既家有舊本思欲追終先誌其齊梁陳五代舊事所未見因編緝之暇晝夜抄錄之至五年以內憂去職服闋徙官蜀中以所得者編次之然尚多闕未得及終十五年任東宮典膳丞日右庶子彭陽公令狐德棻。又啟延壽修。《晉書》因茲復得勘究宋齊魏三代之事所未得者十七年尚書右僕射褚遂良奉敕修隋書十誌復準敕召延壽撰錄因此遍得披尋時五代史既未出延壽不敢使入抄錄家業貧罄。又不辦雇人書寫至於魏齊周陳宋齊梁隋正史並手自寫本紀依司馬遷體以次連綴之。又從此八代正史外更勘雜史與正史所無有一千餘卷皆以編入其煩冗者即削去之始末修撰凡十六載始宋終隋凡八代為北史南史二書合百八十卷其南史先寫訖以呈監國史國子祭酒令狐德棻始末蒙讀了畢失者亦為改正之許令聞奏次以北史諮知亦為詳正因遍諮宰相乃表上之。

●卷五百六十二

○國史部·疏繆不實非才疏繆

廣記備言國史之職也。章往考來春秋之義也。夫司記言動糸由繹編簡為一代之典流千秋之訓固宜書法不隱敘事可觀研思覃精間不容髪,豈有脫落時事采述異端體蕪舛而不倫文混漫而難辨否臧非允論次乖方物議既喧訟牒斯集固知述作之際宜圖任於良士焉。

晉王沈初仕魏為侍中與荀顗阮籍共撰魏書多為時諱未。若陳壽之實錄也。

郭頒撰魏晉世語蹇乏全無宮商最為鄙劣以時有異事故頗行於世干寶孫盛等多采其言以為。《晉書》王隱為著作郎後黜歸於家撰。《晉書》成詣闕上之隱雖好著述而文辭鄙拙蕪舛不倫其書次第可觀者皆其父所撰文體混漫義不可解者隱之作也。

後魏鄧淵為尚書吏部郎道武詔淵撰國記淵造十餘卷唯次年月起居行事而已未有體例。

李彪為秘書丞奏著作事自文成帝已來至於太和崔浩高允著作國書編年序錄為春秋之體遺落時事三無一存。

崔鴻為散騎常侍齊州刺史撰。《十六國春秋》鴻經綜既廣多有違謬至如太祖天興二年姚興改號鴻始而鴻以為改在元年太宗永興二年慕容超擒於廣固鴻。又以為事在元年太常二年姚泓敗於長安而鴻亦以為滅在元年如此之失多不考正。

山偉為秘書監遷侍中中書令皆領著作國史自鄧淵崔琛崔浩高允李彪崔光以還諸人相繼撰錄纂集及偉等訁舀說上黨王天穆及爾朱世隆以為國書正應代人修緝不宜委之餘人是以綦偉等更主大籍守舊而已初無述著故自崔鴻死後迄終偉身二十許載時事蕩然萬不記一後人執筆無憑致史之遺闕偉之由也。

北齊魏收為中書令兼著作郎詔撰魏史既成時論言收著史不平前後投訴百有餘人文宣重收才不欲加罪然猶以群口沸騰敕魏史。且勿施行令群官博議聽有家事者入署不實者陳牒,於是眾口訁宣然號為穢史。

楊休之為中書監魏收之卒也。文宣命休之裁正其所撰魏書休之收敘其家事稍美。且寡才學淺延歲時竟不措手唯削去嫡庶一百餘人。

宋孝王為北平王文學求入文林館不遂因非毀朝士撰。《別錄》二十卷會周平齊改為關東風俗傳更廣見聞勒成三十卷以上之事多妄繆篇第冗雜無著述體。

隋王邵為著作郎累遷秘書少監在著作將二十年專典國史撰隋書八十卷多錄口敕。又采迂怪不經之語委巷之言以類相從為其題目辭義繁雜無足稱者遂使隋代文武名臣烈將善惡之跡湮沒無聞初撰齊誌為編年體二十卷復為。《齊書》紀傳一百卷及平賊記三卷或文詞鄙野,或不軌不物駭人視聽大為有識所嗤鄙。

唐吳兢為左庶子史館修書撰。《唐書》九十八卷唐春秋三十卷未就開元十七年玄宗令中使就取得五十餘卷其記事疏略不堪行用(又云:兢居史職凡三十年敘事簡要人用稱之末年傷於太簡出為荊州司馬累遷嘗王傳嘗以五代史繁雜及別撰梁齊周史各十卷陳史五卷隋史二十卷。又傷疏略兢雖老耄猶希史職而行步傴僂李林甫以其年老不用卒後其子進兢所撰。《唐書》八十餘卷事多紕繆終不逮於壯年)。

令狐亙為左庶子史館修撰在史館修玄宗實錄百卷撰代宗實錄四十卷雖勤苦然多遺漏不稱良史至元和二年其子丕為太僕寺丞進亙所撰代宗實錄四十卷詔付史館贈亙工部尚書敘事用舍咸不當而。又多於漏略名臣如房不立傳直疏如顏真卿略而不載。

○國史部·不實

《傳》曰:書法不隱。又曰:不刊之書蓋聖人垂世立法懲惡勸善者也。若乃因嫌而沮善瀆貨以隱惡或畏威而曲加文飾或徇時而蔑紀勛伐恣筆端而溢美擅胸臆以厚誣宜當穢史之名豈曰:傳信之實垂於後也。不其恧歟。

後漢靈帝時長水校尉劉琛等撰。《東觀漢記》云:中常侍孫程北新城人衛康叔之胄孫林父之後自程已下十九人與程同功者皆敘其所承本系蓋當時史官懼程等威權故曲為文飾。

晉陳壽武帝時為著作郎撰。《三國志》初壽父為蜀將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壽父亦坐被髡亮子瞻。又輕壽故壽為亮立傳亮將略非長無應敵之才言瞻惟工書名過其實議者以此少之(一說壽嘗為瞻吏為瞻所辱故云:宦官黃皓竊弄權柄而瞻將護無能矯正也。)。又魏志云:曹公與袁紹相持於官渡時公兵不滿萬傷者十二三裴松之以為魏武初起兵已有眾五千自後百戰百勝敗者二十三而已矣。但一破黃巾受降卒三十餘萬所吞並不可悉紀雖征戰損傷未應如此之少也。夫結營相守異於摧鋒決戰本紀云:紹眾十餘萬屯營東西數十里魏太祖雖機變無方略不出世安有數千之兵不得逾時相抗者哉!以理而言竊謂不然紹為屯數十里公能分營與相當此兵不得甚少一也。紹。若有十倍之眾理應當悉力圍守使出入斷絕而公使徐晃等擊其運車公。又自出擊淳於瓊等揚旌往還曾無抵閡明紹力不能制是不得甚少二也。諸書云:公坑紹眾八萬或云:七萬夫八萬人奔散非八千人所能糸專而紹之大眾皆拱手就戮何緣力能制之是不得甚少三也。將記述者欲以見奇非實錄也。案鍾繇傳云:公與紹相持繇為司隸送馬二千餘匹以給軍本紀及世語並云:公時有騎六百餘匹繇馬為安在哉!

王沈武帝時為侍中典著作與荀顗阮籍共撰魏書多為時諱未。若陳壽之實錄也。

梁沈約初仕南齊及武帝為太子家令撰。《宋書》多載孝武明帝諸鄙瀆事帝遣左右謂約曰:孝武事跡不容頓稱我昔經事宋明帝卿可思諱惡之義,於是多所省除。

吳均天監中為奉朝請表求撰齊春秋之書成奏之高祖以其書不實使中書舍人劉之遴詰問數條竟支離無對敕付省焚之坐免職。

蕭韶太清初為舍人城䧟奉詔西奔及至江陵人士多往尋覓令韶說城內事韶不能人人為說乃疏一卷客問者便示之湘東王聞而取看謂曰:昔王韶之為隆安紀十卷說晉末之亂離今之蕭韶亦可為太清紀十卷矣。韶乃更為太清記其諸議論多謝昊為之韶既承旨撰著多非實錄。

北齊魏收天保中為中書令兼著作郎詔撰魏史引史官並非史才修史諸人祖宗姻戚多被書錄飾以美言收頗性急不甚能平夙有怨者多沒其善每言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占舉言之則使上天按之當使入地初收在神武時為太常少卿修國史得楊休之助因謝休之曰:無以謝德當為卿作佳傳休之父固魏世為北平太守以貪虐為中尉李平所彈獲罪載在魏起居註收書云:固為北平甚有惠政坐公事免官。又云:李平深相敬重爾朱榮於魏為賊收以高祖出自爾朱。且納榮子金故減其惡而增其善論云:若修德義之風則韓彭伊霍夫何足數史既成時論言收著史不平文宣詔收於尚書省與諸家子孫共議論討前後投訴百有餘人云:遺其家世職位或云:其家不見記錄或云:妄有非毀收皆隨狀之范陽盧裴父同附出族祖元傳下頓丘李庶家傳稱其本是梁國家人裴庶譏議云:史書不直收性急不勝其憤啟誣其罪欲加屠害帝大怒親自詰責裴裴曰:臣父仕魏位至儀同功業顯著名聞天下與收無親遂不立傳博陵崔綽位止本郡功曹更無事跡是收外親乃為傳首收曰:綽雖無位名義可嘉所以合傳帝曰:卿何由知其好人收曰:高允曾為綽贊稱有道德帝曰:司空才士為人作贊正應稱揚亦如卿為人作文章道其好者,豈能皆實收無以對戰忄栗而已但帝先重收才不欲加罪時太原王松年亦謗史及裴庶並獲罪各被鞭配甲坊或因以致死盧思道亦抵罪然猶以群口沸騰敕魏史。且勿施行令群臣博議聽有家事者入署不實者陳牒,於是眾口喧然號為穢史投牒者相次無以抗之時左僕射楊愔右僕射高德正二人勢傾朝野與收皆親收遂為其家並作傳二人不欲言史不實抑塞訴辭終文宣世更不重論。又以尚書陸操嘗謂愔曰:魏收魏書可謂博物宏才有大功於魏室其後群臣多言魏史不實武成復敕更審收。又回換遂為盧仝立傳崔綽反更附出楊愔傳本云:有魏以來一門而已至是改此八字。又先云:弘農華陰人乃改自云:弘農以配王惠龍自云:太原人此其失也。收為左僕射武平三年卒既緣史筆多憾於人齊亡之歲收冢被髮棄其骨於外。

刁柔天保中為國子博士時魏收撰魏史啟柔等與同其事柔性頗專固自是所聞收嘗所嫌憚在史館未久逢勒成之際志存偏黨魏書中與其內外通親者並虛美過實深為時論所譏。

唐許敬宗顯慶中為太子少師仍東西臺三品依舊修國史先是國子祭酒令狐德棻依紀傳之體撰成國史八十卷其後敬宗續修增為一百卷敬宗自掌知國。《史記》事不直論者尤之初虞世基與敬宗父善心同為宇文化及所害封德彜時為國史舍人備見其事因謂人曰:世基被戮世南匍匐而請代善心之死敬宗舞蹈以求生敬宗聞而銜之及為德彜立傳盛加其罪惡左監門大將軍錢九隴皇家之隸也。敬宗與之結婚乃為九隴曲敘門閥妄加其功績敬宗為子娶尉遲寶琳孫女為妻多得賂遺及作寶琳父敬德傳悉為隱諸過咎太宗作威鳳賦以賜長孫無忌敬宗改云:賜敬德白州人龐孝泰蠻酋七品率兵從征高麗賊知其懦襲破之敬宗。又納其寶貨稱孝泰頻破賊徒斬獲數萬漢將驍彳建者唯蘇定方與龐孝泰耳曹繼叔劉伯英皆出其下虛美隱惡如此初高祖太宗兩朝實錄其敬播所修者頗多詳直敬宗。又輒以已愛憎曲事刪改論者尤之。

韓愈憲宗元和中為比部郎中史館修撰順宗實錄五卷至太和五年敕宰臣監修國史路隋等重加刊正隋等奏曰:臣自奉宣旨尋取史本欲加筆削近伏見衛尉卿周君巢諫議大夫王彥威給事中李固言及史官蘇景裔等各上草疏具陳刊改非宜。又聞班行以此議論頗眾臣伏以史策之作勸誡所存事有當書理宜歸實匹夫美惡尚不可誣人君得失無容虛載聖恩以前實錄記貞元末數事稍非摭實蓋出傳聞審知差舛便使刊正頃因日屢形聖言通計前後至於數四臣及宗閔僧孺亦以永貞已來歲月至近禁中行事在外固難詳知陛下所言皆是接於耳目既聞乖謬因述古今引前史直不疑盜嫂之言及第五倫撾婦公之說固多此比難盡信書所冀睿鑒詳於聽言深宮慎於行事持此比類上開聰明特蒙降察稍恕前謬由是近垂宣命令有改修臣等伏以貞觀已來累朝實錄有經重撰不敢固辭但欲粗刪深誤亦固盡存諸說宗閔僧孺相與量緣此書成於韓愈今史官李漢蔣系皆愈之子婿。若遣參撰或致私嫌以臣既職監修盍令詳正及經奏請事遂施行今者寮庶競言不知本起表章交奏似有他疑臣雖至昧容非自請既進群議輒冒上聞縱臣果獲修成必懼終為時累。且韓所書亦出非已元和之後已是相循縱其密親豈害公理使歸本職實謂正名其實錄狀伏望條示舊記最錯者宜付史官委之修定則冀聖祖垂休永無慚於傳信下臣非據獲減戾於侵官彰清朝立政之方表公器不私之義流議自弭時論攸宜詔曰:其錄中所書德宗順宗朝禁中事尋訪根抵蓋其謬傳諒非信史宜令史官詳正刊去其他不要更修餘依奏開元二年二月文宗禦紫宸殿。又謂宰臣鄭覃李固言李石曰:順宗實錄似未詳實史官韓愈不是當時屈人否石曰:韓愈貞元末間為四門博士帝曰:司馬遷與任安書全是怨望所以漢武本紀事多不實覃曰:漢武中年後大發戎馬拓土開邊生人耗竭糧饣襄不給本紀所述亦非過言石曰:史筆不直率多無後鄭覃所陳志在譏諫欲陛下究竟盛德故言漢武不屈帝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此誠可為戒。

李綽會昌中為平章事監修國史武宗遣紳與修撰鄭亞重修憲宗實錄紳亞取行狀謚議將相之間過為增饣希至宣宗中大中二年十一月敕憲宗實錄宜施行舊本其新本委州府長史察訪如錄得者並送史館不得輒留。

周賈緯初仕漢為諫議大夫史館修撰判館事乾祐中受詔與王仲竇儼修晉高祖少帝漢高祖三朝實錄緯以筆削為己任然而褒貶任情記註不實晉宰相桑維翰執政日薄緯之為人不甚見禮緯深銜之及敘維翰傳稱維翰身沒之後有白金八千挺他物稱是翰林學士徐臺符緯邑人也。與緯相善謂緯曰:竊聞吾友書桑魏公白金之數不亦多乎!但以十目所睹不可厚誣緯不得已改為白金數十挺。

○國史部·非才

夫史氏之職掌四方之志善惡不隱言動必書固宜妙選良材圖任明職廣示懲勸之義備適詳略之體成大典於一代垂信辭於千祀。若乃司載筆之官昧敘事之方徒淹歲時空索編簡或糸由繹之靡就或頒次之無文昧進曠官蓋可懲也。

後魏李諧為長史兼中書侍郎崔光引為著作郎諧在史職無所歷意。

孫惠蔚為黃門郎代崔光為著作首尾五載無所撰著自披其傳註數行而已。

劉仁之為著作郎兼中書令既非其才在史未嘗執筆。

李琰之為著作郎黃門郎皆修國史每自誇文章從姨兄常景笑而不許前後再居史職無所編緝。

谷纂為著作郎監國史不能有所緝綴。

宋欽初仕沮渠蒙遜為中書郎入國拜著作郎欽在河西撰蒙遜記無足可稱。

遊雅為秘書監委以國史之任不勤著述竟無所成北齊魏收為中書令兼著作郎詔撰魏史引史官恐其淩逼惟取學流先相依附者其房延祐辛元植睦仲讓雖夙涉朝位並非史才刁柔裴昂之以儒業見知全不堪緝高季以左道求進。

唐李融為壽安丞開元中侍中弘文館學士裴光庭引融並拾遺張琪著作郎司馬利賓等直弘文館撰續春秋經傳上表請以經為禦撰而光庭等相依左氏之體為之作傳玄宗。又手制褒賞之光庭筆削於李融書竟不就。

比為吏部侍郎昭宗詔修宣宗懿宗僖宗實錄始丞相監修國史杜讓能以三朝實錄未修乃奏比及右補闕裴庭裕左拾遺孫泰駕部員外郎李胤太常博士鄭光庭等十五人分修之逾年竟不能編錄一字。

●卷五百六十三

○掌禮部·總序

夫禮本太一而生緣人情以制故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繇是官有禦事有職禮有序焉唐虞命伯夷為秩宗典天地人之三禮商因夏禮損益之可知周監二代其文彬郁春官大宗伯小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祗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其屬凡六十秦置奉常掌宗廟禮儀有丞博士掌通古今秩比六百石員多至數十人漢興命叔孫通為奉常制禮儀景帝中六年更名奉常為太常屬官有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醫六令丞。又均官都水兩長丞。又諸廟寢園食官令長丞乂有雍太宰太祝令丞五畤各一尉。又博士及諸陵縣皆屬焉宣帝黃龍元年稍增太常博士員十二人東漢因前制太常卿一人中二千石掌禮儀祭祀每祭祀先奏其禮儀及行事常贊天子其屬有贊饗一人秩六百石每選試博士奏其能否大射養老大喪皆奏其禮儀每月前晦察行陵廟丞一人比千石掌凡行禮及祭祀小事總署曹事舉廟中非法其署曹掾史隨事為員諸卿皆然也。博士祭酒一人六百石太祝令一人六百石凡國有祭祀掌讀祝及迎送神廟祭太祝令主席酒員吏其下。又有鬥食佐學事學事有秩祝人宰屠者等員太宰太子高廟等令亦然丞一人掌祝小神事太宰令一人六百石掌宰官鼎俎饌具之物凡國祭祀小宰陳饌具明堂丞一人靈臺丞一人並二百石太子樂令一人六百石掌樂凡國祭祀掌請奏樂及大饗用樂掌其陳序員吏丞一人律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除吏二千石到六百石及關內侯到五大夫子取適子高五尺以上年十二到十六顏色和身體修治者以為舞人也。丞一人高廟令一人六百石掌按行掃除無丞世祖廟令一人六百石如高廟先帝每陵令各一人六百石掌守陵園案行除掃丞及校長各一人校長主兵戎盜賊事丞皆選孝廉郎年少薄伐者遷補府長史都官令候司馬先帝陵每陵食官令各一人六百石掌望晦時節祭祀每陵食監一人秩六百石監丞一人三百石中黃門八人從官二人案食監即是食官令也。太常有祠祀令一人後轉屬少府有太卜令六百石後省並太史章帝。又置祀令丞延平元年省魏太常特置博士屬官有太祀令丞掌宗祀五帝之事。又改太子樂令復曰:太樂令丞武帝平荊州得杜夔能識舊樂章以為協律都尉。又尚書初置祠部曹晉承魏制有博士協律校尉員。又統太學諸博士祭酒及太史太廟太樂鼓吹陵等令。又有祠部尚書嘗與右僕射通職不常置。又諸曹有祠部郎宋太常府有博士亦謂之太學博士齊因之梁陳亦兼統國學博士其丞視尚書郎太常凡統太學太醫乘黃及諸陵等令丞。又有祠部尚書領祠部儀曹二曹齊梁陳皆然齊太常府置丞一人五官功曹主簿領官博士國子祭酒博士助教。又統太廟明堂太祝太史廩犧太樂諸陵乘黃客館等令丞其下各有職吏。又有祠部尚書右僕射通職不俱置梁太常統廩犧鼓吹太祝太樂清商鼓吹等署令丞太常位視金紫光祿大夫班第十四三品勛位丞班第五視尚書郎主簿一人其遷為五官功曹。又位不登十八班者別為七班主簿第四博士兼統國學博士陳並因之後魏太常卿第三品少卿正四品丞正六品博士從七品太祝令從正九品祝史從九品下。又置太樂博士六品下鼓吹令闕。又有太醫博士助教太卜博士從七品下廩犧令從五品下。又有儀曹尚書北齊太常掌陵廟群祀禮樂儀制衣冠之屬其屬官有博士協律郎八書博士等員統諸陵太廟太樂衣冠鼓吹太祝太醫廩犧太宰等署令丞而太廟兼領郊祠崇元二局丞太樂兼領清商部丞鼓吹兼領黃戶局丞太史兼領靈臺太卜二局丞。又祠部尚書統主客虞曹屯田起部五曹後周依。《周禮》建官太常卿為宗伯少卿為小宗伯屬官有守廟典祀大司樂等中大夫小守廟小典祀小司樂太卜太祝等下大夫。又有小卜小祝等上士。又有司郊治禮樂師樂胥司巫等中士及下士春官。又有禮部後改為司宗。又春官之屬有典命後改為大司理俄改大司理復為禮部大夫隋太常等。又有博士四人協律郎二人奉禮郎十六人統郊社太廟諸陵太祝衣冠太樂清商鼓吹太醫太卜廩犧等署各置令丞。又置禮部尚書統禮祠主膳四曹唐制太常寺卿一人正三品掌邦國禮樂郊廟社稷之事以八署分而治焉一曰郊社二曰:太廟三曰諸陵四曰太樂五曰鼓吹六曰太醫七曰太卜八曰廩犧總其屬而行其政令少卿為之貳屬官有博士四人掌辨五禮之儀式本先王之法制通變隨時而損益焉太祝六人掌出納神主於太廟之九室而奉享薦禘祫之儀奉禮郎二人掌設君臣之版位以奉朝會祭祀之禮協律郎二人掌和六律六呂以辨四時之氣八風五音之節太廟齋郎京都各一百三十人門仆京都各三十二人自少卿及諸令以下有丞主簿錄事府史典事掌故等員以屬焉太常自龍朔三年改為奉常正卿。又改禮部尚書為司禮太常伯咸亨中各復舊光宅元年奉常改為司禮寺禮部為春官神龍元年司禮復為太常寺春官復為禮部禮部總判祠禮膳部及主客事奉禮郎本為治禮避高宗諱改為太常。又有禮直五人乾元初省。又貞元七年。又置禮儀直兩員九年以太常寺禮院置修撰檢討官各一員禮生員三十五人長慶二年。又置守闕人大中四年詔曰:太常少卿宜與太卿通判文案五代因之無所改作夫人紀肇修禮用為急歷代而下厥職茂焉。若乃稽古憲官因時變革本聰明之至德非臣下之所專其有講貫藝文發明制度折衷得失裁正是非必資洽聞克濟乃事至於四方異俗五音制賜咸以類別亦用典掌則有茍合旨意紊亂法度罔揆荒繆恣成矯誣有司之過可不慎歟凡掌禮部有九門。

○掌禮部·制禮第一

夫禮者所以法天地之經建上下之紀教訓正俗防邪窒欲序人倫而制邦治者也。故三五異代而不相氵公襲蓋有損益之殊範因革之異宜青素之尚不同驪翰之變非一是以先王治定制禮因人情而為之防者也。夏商之代莫得而詳周姬之祖述參於經藝漢氏而下儀法昭著故其弛張之名數創制之軌範祀享朝宴之節文物聲名之度隨時降殺與運消長執簡所記咸足徵焉至或申命鴻碩加之論討參酌前訓講求方冊形於撰集煥乎!編綴亦類其說而次敘之云:

周成王六年周公旦述文武之績制周官及儀禮以為後王法(臣欽。若等曰:周官即。《周禮》也。周公觀夏商之禮而增損之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故稱禮經三百威儀三千皆周公所制也。)。

漢高祖五年即皇帝位於定陶博士叔孫通就其儀號(就成也。)高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群臣飲酒爭功醉或妄呼(呼音大故切)拔劍擊柱帝患之通知帝益厭之說帝曰:夫儒者難與進取可與守成臣願徵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高帝曰:得無難乎!通曰:五帝異樂三王不同禮禮者因時世人情為之節文者也。故夏殷。《周禮》所因損益可知者謂不相復也。(復重也。因也。音扶目切)臣願頗采古禮與秦儀雜就之帝曰:可試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為之,於是通使徵魯諸生三十餘人(通為使者而徵諸生)魯有兩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小主皆面諛親貴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禮樂所由起百年積德而後可興也。(言行德教百年然後可定禮樂也。)吾不忍為公所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母汙我通笑曰:若真鄙儒不知時變(。若女也。鄙言不通)遂與所徵三十人西西入闕及上左右為學者(左右謂近臣也。為學謂素有學術)與其子弟百餘人為綿蕞野外(謂以茅樹地為纂位尊卑之次也。春秋。《傳》曰:置茅)習之月餘通曰:帝可試觀帝使行。《禮》曰:吾能為此乃令群臣習肄(肄亦習也。音弋二切)會長樂宮成諸侯百官群臣朝十月(適會於七年十月而長樂宮新成也。漢時尚以十月為正月故行朝歲之禮史家追書十月)先平明(未平明之前)謁者治禮引以次入殿門廷中陳車騎戍卒衛官設兵張旗誌(誌與幟同音式餌切)。《傳》曰:趨(傳聲教入者皆令趨謂疾行為敬也。)殿下郎中俠陛陛數百人(俠與挾同挾其兩旁每陛皆數百人也。)功臣列侯諸將軍軍吏以次陳西方東鄉文官丞相以下陳東方西鄉(鄉皆讀曰:饗)大行設九賓臚句傳(上傳語告下為臚下告上為句也。),於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戟傳警(傳聲而唱警)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自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置法酒(法酒者猶言禮酌謂不飲之至醉)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抑屈也。謂依禮法不敢平坐而視)以尊卑次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舉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ん訁華失禮者,於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

文帝即位初大中大夫賈誼以為漢興二十餘年天下和洽宜當改正朔服色制度定官名興禮樂乃草具其儀法(草謂創造之)帝謙讓未皇也。(皇暇也。自以為不當改制)十六年帝使博士諸生刺六經中作王制。

武帝即位初招良趙綰王臧等以文學為公卿議立明堂制禮服以興太平(服謂衣服之色也。)會竇太后好黃老言不說儒術(說讀曰悅)其事乃廢至建元元年始議立明堂。

元封二年秋作明堂於泰山下初天子封泰山泰山東北趾右時有明堂處處險不敞(言其險隘不顯敞)帝敬治明堂奉高帝未曉其制度濟南人公王帶上黃帝時明堂圖(公王姓也。帶名也。《呂氏春秋》齊有公王舟此蓋其舊族也。)明堂中有一殿四面無壁以茅蓋通水水圜宮垣(圜繞也。)為衤復道上有樓從西南入名曰:昆侖天子從之入以拜祀上帝焉,於是帝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如帶圖。

平帝元始三年詔光祿大夫劉歆等雜定婚禮四輔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屬皆以禮娶親迎立軺並馬(軺音謠立乘小車也。並馬驪駕也。謂新定此制也。並者步鼎切)。

後漢光武建武二十六年南單于烏桓來降邊境無事百姓新去兵革歲仍有年家給人足司空張純以聖王之建辟雍所以崇尊禮義既富而教者也。乃按七經讖明堂圖河間古辟雍記孝武太山明堂制度及平帝時議欲具奏之未及上會博士桓榮上言宜立辟雍明堂章下三公太常而純議同榮乃許之。

中元元年十一月初起明堂靈臺辟雍及北郊兆域(大戴禮云:明堂者凡九室一室有四戶八牖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上上員下方赤綴戶也。白綴牖也。禮圖。又曰:建武三十一年作明堂上員下方十二堂法日辰九室法九州室八思八九七十二法一時之數室有十二戶法陰陽之數胡伯始云:古清廟蓋以茅今蓋以瓦下藉茅存古制也。漢官儀曰:明堂四面起土作塹塹中無水明堂去平城門二里許天子出從平城門先立明堂乃至郊祀。又曰:辟雍從北門入三月九月者皆於中行鄉射禮辟雍以水周其外以節觀諸侯曰:泮宮東西南有水北無下天子也。漢宮ト疏曰:靈臺高三丈十二門天子曰:靈臺諸侯曰:觀臺漢官儀北郊臺在城西北角去城一里所謂方壇四陛但有壇祠舍而已其鼓吹樂及舞人禦帳皆從南郊之具也。祗位南面西上高皇后配西南皆有壇上地裏群神從食壇下南郊焚犢北郊埋犢)。

明帝永平元年正月率公卿以下朝於原陵如元會儀是時帝即位逾年群臣朝正感先帝不復聞見此禮乃帥公卿百僚就園陵而創焉。

章帝元和二年下詔曰:。《河圖》稱赤九會昌十世以光十一以興尚書璇璣鈐曰:述堯理世平制禮樂放唐之。《文子》末小子於數終曷以纘興崇弘祖宗仁濟元元帝命驗曰:順堯考德題期立象。且三五步驟優劣殊軌況於頑陋無以克堪雖欲從之末由也。已每見圖書中心恧焉博士曹褒知帝旨欲有興作乃上疏曰:昔者聖人受命而王莫不制禮作樂以著功德功成作樂化定制禮所以救世俗致禎祥焉萬姓獲福於皇天者也。今皇天降祉嘉瑞並臻制作之符甚於言語宜定文制著成漢禮丕顯祖宗盛德之美章下太常太常巢堪以為一世大典非褒所定不可許帝知群僚拘攣難與圖始朝廷禮憲宜時刊立。

和帝永元五年春正月登靈臺望雲物。

魏文帝黃初元年詔曰:孔子稱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此聖人集群代之美事為後王制度也。《傳》曰:夏數為得天朕承唐虞之美至於正朔當依虞夏故事。若殊徽號異器械制禮樂易服色用牲幣自當隨土德之數每四時之季月服五十八日臘以醜牲用白其節毛自當赤但節幡黃耳其餘郊祀天地朝會四時之服宜如漢制宗廟所服一如。《周禮》尚書令桓階等奏據三正周復之義國家承漢氏人正之後當受之以地正犧牲宜用白今從漢十三個月正則犧牲不得獨改今新建皇統宜稽古典先代以從天命而正朔犧牲一皆不改非所以明革命之義也。詔曰:服色如改所奏其餘宜如虞承唐但臘月用醜耳。

二年正月乙亥朝日於東門之外詔曰:漢氏不拜日於東郊而旦夕嘗於殿下東西拜日煩{艹}似家人之事非事天郊神之道也。(按禮天子以春分朝日於東秋分夕月於西今正月非其時也。至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丁亥朔朝日於東郊八月己丑夕月於西郊此古禮也。)。

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帝以配天宗祀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是時二漢郊禮之制具存魏即損益可知也。

青龍五年山荏縣龍見詔三公曰:昔在庖犧繼天而王始據木德為群代首自茲以降服物氏號開元著統者既膺受命歷數之期握皇靈遷興之運承天改物序其紀綱雖炎黃少昊顓頇高辛唐虞夏後世系相襲同氣共祖猶昭顯所受之運著明天人去就之符無不革易制度更定禮樂誕群後班瑞信使之煥炳可述於後也。至於正朔之事當明不變改以彰異代曷疑其不然哉!文皇帝踐祚之初庶事草創遂襲漢正不革其統朕在東宮及臻在位每覽書籍之林總公卿之議夫言三統相變者有明文云:虞夏相因者無其言也。歷誌曰:天統之正在子物萌而赤地統之正在醜物化而白人統之正在寅物成而黑但含生氣以微成著故太極運三辰五星於上元氣轉三綱五行於下登降周旋終則。又始言天地與人所以相通也。仲尼以大聖之才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制作春秋論窮人事以貫百王之則故於二微之月每月稱王以明三正叠相為首夫祖述堯舜以論三正則其明義豈使近在殷周而已乎!朕以眇身繼承洪緒既不能紹上帝之遺風楊先帝之休德。又使王教之弛者不張帝典之闕者未補亹亹之德不著亦惡乎!已乎!今推三綱之次魏得地綱當以建醜之月為正考之群藝厥義彰矣。改青龍五年春三月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服色尚黃犧牲用白戎事乘黑首之白馬建太赤之旗期會建太白之旗春夏秋冬孟仲季月雖與歲不同至於郊祀迎氣礻勺禘烝嘗巡狩蒐田分至啟閉班宣時令中氣晚早敬授民事諸。若此者皆以正歲鬥建為節歷數之序乃上與先聖合符同契重規疊矩者也。今遵其義庶可以顯祖考大造之基崇有魏維新之命於戲王公群臣百辟卿士靖康厥職帥意無怠以永天休司徒布露咸使聞知稱朕意焉(按服色尚黃據土行也。犧牲旂旗一用殷禮行殷之時故也。《周禮》巾車職建大赤以朝大白以即戎此則周以正色之旗朝會以先代之旗即戎始用殷禮變周之制故建白以朝大赤即戎也。)明帝。又詔曰:以建寅之月為正者其牲用玄以建醜之月為正者其牲用白以建子之月為正者其牲用騂此為牲色各從其正不隨所犯之陰陽也。祭天不嫌於用玄則祭地不得獨疑於用白也。天地用牲得無不宜異耶更議,於是議者各有引據無適可從。又詔曰:諸議所依據各參錯。若陽祀用騂陰祀用黝復云:祭天用玄祭地用黃如此用牲之義未為通也。天地至尊用牲當以所尚之色不得專以陰陽為別也。今祭皇帝天皇后地天地郊明堂宗廟皆宜用其別祭五郊各隨方色祭日月星辰之類用騂社稷山川之屬用玄此則尊卑方色陰陽眾暢矣。初明帝即位便有改正朔之意朝議多異同持疑不決久乃下詔曰:黃初以來諸儒共論正朔,或以改之為宜,或以不改為是意取駁異於今未決朕在東宮時聞之意嘗以夫子作春秋通三統為後王法正朔各從色不同因襲自五帝三王以下或父子相繼同體異德或納為大麓受終文祖或尋干戈從天行誅雖遭遇異時步驟不同然未有不改正朔易服色表明文物以章受命之符也。由此而言之何必以改正為是耶,於是公卿以下博議侍中高堂隆議曰:按自古有文章以來帝王之興受禪之與干戈皆改正朔所以明天道定民心也。《易》曰:乾元亨利貞有孚改命吉湯武革命從乎!天應乎!人其義曰:水火更用事猶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也。易通卦驗曰: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以應天地三氣三色。《書》曰:若稽古帝舜曰:重華建皇授政改朔初高陽氏以十一月為正薦玉以赤繒高辛氏以十三月為正薦玉以白繒尚書。《傳》曰:舜定鐘石論人聲乃及鳥獸咸變於前故更四時改堯正。《詩》曰:一之日發二之日栗烈三之日於耜。《傳》曰:一之日周正月二之日殷正月三之日夏正月詩推度災曰:如有繼周而王者雖百世可知以前驗後文質相因法度相改三而復者正色也。二而復者文武也。以前驗後謂軒轅高辛夏後氏漢皆以十三月為正少昊有唐有殷皆以十二月為正高陽有虞有周皆以十一月為正後雖百皆以前代而復也。禮大。《傳》曰:聖人南面而治天下必正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號樂稽曜嘉曰:禹將受位天意大變迅風雷雨以明將去虞而適夏也。是以舜禹雖太平受禪猶制禮樂改正朔以應天從民夏以十三月為正法物之始其色尚黑殷以十二月為正法物之牙其色尚白周以十一月為正法物之萌其色尚赤能察其類能正其本則嶽瀆致雲雨四時和五稼成麟皇翔集春秋十七年夏六月甲子朔日有蝕之。《傳》曰:當夏四月是謂孟夏春秋元命苞曰:王者受命昭然明於天地理故必移居處更稱號改正朔易服色以明天命聖人之寶文質再而改窮則相承周則復始正朔改則天命顯凡典籍所記不盡於此略舉大較亦足以明也。太尉司馬愨尚書僕射衛臻尚書薛梯中書劉放中書侍郎刁博士秦靜趙怡中候中詔季岐以為宜改侍中繆襲散騎常侍王肅尚書郎魏衡太子舍人黃史嗣以為不宜改至是始定。

晉文帝為晉王命司空荀顗因魏代前事撰為新禮參考古今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並共刊定成立六十五篇奏之(太康初尚書僕射朱整奏付尚書禮摯虞討論之虞表所宜增損日臣典校故太尉顗所撰五禮臣以為史筆命以垂統帝王之美事也。隆禮以率教邦國之大務也。是以臣前表禮事稽留未逮請施行)。

武帝泰始二年正月詔曰:有司前奏郊祀權用魏禮朕不慮改作之難令便為永制眾議紛紜遂不時定不得以時供饗神祗配以祖考日夕難企貶食忘安其便郊祀時群臣。又議五帝即天地五氣時異因殊其號雖名有五其實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五郊改五精之號皆同稱昊天上帝各設一坐而已地郊。又除先後配祀帝悉從之是年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太宗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十一月有司議奏古者丘郊不異宜並圓丘方丘於南北郊更修立壇兆其二至之祀合於二郊。又從之一如宣帝所用王肅議也。是月庚寅冬至帝親祠圓丘於南郊自是後圓丘方澤不別立。

六年十二月帝臨辟雍行鄉飲酒之禮詔曰:禮儀之廢久矣。乃今後講肄舊典賜太常絹百疋丞博士及學生牛酒。

十年將聘拜三夫人九嬪有司奏禮皇后聘以穀珪無妾媵禮贄之制詔曰:拜授可依魏氏故事,於是臨軒使使持節兼太常拜夫人兼御史中丞拜九嬪太康五年修作明堂辟雍。

懷帝即位遵舊制臨太極殿使尚書郎讀時令。

元帝太興元年三月辛夕卩親郊祀饗配之禮初尚書令刁協國子祭酒杜夷議宜須旋都雒邑乃修之司徒荀組據漢獻帝居許即便立郊自宜於此修奉驃騎王導僕射荀崧太常華常中書侍郎唐亮皆同組議事遂施行其制度皆太常賀循依晉之舊也。

四月合朔中書侍郎孔愉奏曰:春秋日有蝕之天子伐鼓於社攻諸陰也。諸侯伐鼓於朝臣自攻也。按尚書符。若曰:有變更便伐鼓於諸門有違舊典詔曰:即陳有正義輒敕外改之。

孝武帝太元十三年正月後辛祀明堂車服之儀率遵漢制出以法駕服以袞冕。

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四月皇太子納妃六禮文與納後不異百官上禮其月壬戌於太極殿西臺敘宴二宮隊王副司徒征北鎮南三府佐揚兗江三州網彭城江夏南譙始興武陵曹七國侍郎以上諸二千石在都邑者並豫會。

二十一年十月命刺史郡守修東郊耕藉之儀孝武即位初軍府造次不曉朝章徐爰素諳其事既至莫不嘉悅以兼太常丞撰立儀註大明五年五月起明堂於國學南丙巳之地六年置淩室修藏冰之禮。

前廢帝即位以郊舊地為吉祥移還本處先是北郊晉成帝世始立本在覆舟山南來太祖以其地為樂遊苑移於山西北後以其地為北湖移於湖塘西北其地卑下泥濕。又移於白石村東其地。又以為湖乃移於鍾山北京道西與南郊相對後罷白東湖北郊還舊處。

南齊太宗建元元年七月祭五帝之神於明堂有功德之君配明堂制有五室從尚書僕射王儉議也。梁高祖天監九年有事靈壇以為雨既類陰而求之正陽其謬已甚東方既非盛陽而為生養之始則雩壇應在東方祈晴亦宜此地,於是遂移於東郊(初大雩國南除地為墠至是改焉)。

十二年太常丞虞嚼引。《周禮》明堂九尺之筵以為高下修廣之致堂崇一筵故階高九尺漢家制度猶遵此禮故張衡云:度堂以筵者也。鄭元以廟寢三制既同但應以九尺為度制可,於是毀宋太極殿以其材構明堂十二間基準太廟以中央六間安六座悉南向東來第一青帝第二赤帝第三黃帝第四白帝第五黑帝配帝聰配享五帝在阼階東上西向大殿後為小殿五間以為五佐室焉初高祖以明堂在國之陽其祀之法猶依齊制欲有改作乃下制旨而與群臣切磋其義制曰:明堂唯大戴禮九室八牖三十六戶以茅蓋屋上圓下方鄭元據援神契亦云:上圓下方。又云:八{艹}四達明堂之義本是祭五帝神九室之數未見其理。若五堂而言雖當五帝之數向南則皆汁光紀向北則背赤怒東向西向。又亦如此於事殊未可安。且明堂之祭五帝則是總義在郊之祭五帝則是別義知祀所配復應有室。若專配一室則是義非配五。若皆配五則便成五位以理而言明堂本無有室宋異以為月令天子居明堂左個右個聽朔之禮既在明堂今。若無室則於義成闕制曰:若如鄭元之義聽朔必在明堂此則人神混淆莊敬之道有廢春秋云:介居二大國之間此言明堂左右個者謂所記五帝明堂之南。又有小堂亦號明堂分為三處聽朔既三處則有左右之義在營域之內明堂之外則有個名。故曰:明堂左右個也。以此而言聽朔之處自在五帝堂之外人神有別羌無相干其義是非莫定初尚未改至是嚼議乃定。

十六年四月詔曰:人神無常饗饗於克誠所以西鄰礻龠祭實受其福宗廟祭祀猶有牲牢無益至誠有累宜造自今四時烝嘗外可量代之八座議以大脯代一元大武八座。又奏既停宰殺無復省牲之事請立省饌儀其眾官陪列並同省牲帝從之。

普通六年尚書僕射徐勉上修五禮。表曰:臣聞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人之道曰:仁與義故稱道之以德齊之以禮夫禮所以安上治人引風訓俗經國家利後嗣者也。唐虞三代盛必由之在乎!有周憲章尤備因殷革夏損益可知雖復經禮三百曲禮三千經文三百威儀三千其大歸有五即宗伯所掌典禮吉為上凶為之次賓次之軍次之嘉為下也。故祠祭不以禮則不齊不莊喪紀不以禮則背死忘生者眾賓客不以禮則朝覲失其儀軍旅不以禮則致亂於師律冠婚不以禮則男女失其時為國修身於斯攸急洎周室大壞王道既衰官守斯文日失其序禮樂征伐出自諸侯小雅盡廢舊章缺矣。是以韓宣適魯始知周公之德叔侯在晉用辨郊勞之儀戰國縱橫政教愈泯暴秦滅學掃地無餘漢氏郁興日不暇給猶命叔孫於外野方知帝王之為貴末葉紛綸遞有興毀,或以武功銳誌好黃老之言禮義之式於焉中止及東京曹褒南宮制述集其散略百有餘篇雖寫以尺簡而終闕於奏其兵革相尋異端互起章句既淪俎豆斯輟方領矩步之容事滅於旌鼓蘭臺石室之文用盡於帷蓋至乎!晉初爰定斯禮荀顗制之於前摯虞刪之於末既而中原喪亂罕有所遺江左草創因循而已革之風是則未暇伏惟陛下睿明啟運先天改物撥亂惟武經時以文作樂在乎!功成制禮弘於業定光啟二學皇枝等於貴遊客茲五館草萊升以好爵,爰自受命迄於告成盛德形容備矣。天下能事畢矣。敦敦穆穆無得而稱焉至。若玄符靈貺之祥浮溟棧山之贐固亦日書左史副在有司焉可得而略也。是以命彼群才搜甘泉之法延茲碩學闡西臺之儀淄上淹中之儒連蹤繼軌負笈懷鉛之彥匪旦伊夕謂以化穆三雍人從五典秩宗之教勃焉以興伏尋所定五禮起齊。

永明三年太子步兵校尉伏曼容表求制一代禮樂於時參議置舊學士十人止修五禮諮稟衛將軍丹陽尹王儉學士亦分住郡中制作歷年猶未克就及文憲薨殂遺文散逸後。又以事付國子祭酒何胤經涉九載猶復未畢建武四年胤還東山齊明帝敕尚書令徐孝嗣舊事本末隨在南第東昏永元中孝嗣於此遇禍。又多零落當時鳩斂所餘權付尚書左丞蔡仲熊驍騎將軍何佟之共掌其事修禮局住在國子學中門外東昏之代頻有軍火其所散失。又逾大半天監元年佟之啟審省置之宜敕使外詳時尚書參詳以天地初革庶務權輿宜俟隆平徐議刪撰欲。且省禮局並還尚書儀曹詔旨云:禮壞樂缺故國異家殊實宜以時修定以為承準但頃之修撰以情取人不以學進其掌知者以貴總一不以稽古所以歷年不就有名無實此既經國所先外可議其人定便即撰次,於是尚書僕射沈約等參議諸五禮各置舊學士一人人各自舉學士二人相助抄撰其中有疑者依前漢石渠後漢白虎隨源以聞請旨斷決乃以舊學士右軍記室參軍明山賓掌吉禮中軍田曹行參軍兼太常丞賀陽掌賓禮征虜記室參軍陸璉掌軍禮右軍事司馬聚掌嘉禮尚書左丞何佟之總參其事佟之後以鎮北諮議參軍伏亙嚴植掌凶禮亙尋遷官以五經博士繆昭掌凶禮復以禮儀繁廣記載殘缺宜須博論共盡其致更使鎮軍將軍丹陽尹沈約太常卿張充及臣三人同參厥務臣。又奉別敕總知其事末。又使中書侍郎周舍庾於陵二人復豫參知。若有疑義所掌學士當職先立議通諮五禮舊學士及參知各言同異條牒啟聞決之制旨疑事既多歲時。又積制旨裁斷其數不少莫不網羅經誥玉振金聲義貫幽微理入神爽前儒所不擇後學所未聞凡諸奏決皆載篇首具列聖旨為不刊之則洪規盛範冠絕百王茂實英聲方垂千載寧孝宣之能擬豈孝章之足云:五禮之職事有繁簡及其列纂不得同時嘉禮儀註以天監六年五月七日上尚書合十有二秩一百十六卷五百四十六條賓禮儀註以天監六年五月二十日上尚書合十有七秩一百三十三卷五百三十五條軍禮儀註以天監九年十月二十九日上尚書合十有八秩一百八十九卷二百四十條吉禮儀註以天監十一年十一月十日上尚書合二十有六秩二百二十四卷一千五百條凶禮儀註以天監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上尚書合四十有七秩五百一十四卷五千六百九十三條大凡一百二十秩一千一百七十六卷八千一十九條。又例副秘ト及五經典書各一通繕寫校定以普通五年二月始獲完畢竊以撰正履禮歷代罕就皇明在運厥功克成周代三千舉其成數今之八千隨事附益質文相變故其數兼倍猶如八卦之爻因而重之錯綜成六十四也。昔文武二王所以紀綱周室君臨天下公旦修之致太平龍鳳之瑞自斯厥後甫備茲目孔子曰:其有繼周者雖百世可知豈所謂齊功比美者歟臣以庸識謬司其任淹留歷稔允當斯責兼勒成之初未遑表上實由才輕務廣思力不周永言慚總寤寐自今春繇駕將親六師搜尋軍禮閱其修章靡不該備所謂郁郁文哉!煥乎!洋洋信可以懸諸日月頒之天下者矣。愚心喜忭彌思陳述兼前後聯官一時皆逝臣雖幸存老已將及慮皇世大典遂闕騰奏不任下情輒具載撰修始末並職掌人所成秩條目之數謹拜表以聞詔曰:經禮大備政典載旨今詔有司按以行事也。又詔曰:勉表如此因革允憲章大備功成業定,於是乎!在可以脊被八表施諸百代俾萬世之下知在斯文主者其按以遵行勿有失墜陳宣帝太建五年六月治明堂。

十年八月乙巳立方明壇於婁湖。

後魏道武天興元年定都平城即皇帝位詔儀曹郎董謐撰朝覲饗宴郊廟社稷之儀。

二年命禮官招采古事制三駕一曰鹵簿駕軍戎大祠則設之二曰法駕巡狩小祠則設之三曰小駕遊宴離宮則設之。

六年詔有司制冠服隨品秩各有差(事未暇多失古禮)。

孝文帝太和四年八月乙夕卩詔諸州置冰室十二年正月辛巳朔初建五牛旌旗。

十五年四月己夕卩經始明堂。

五年丙辰詔造五輅。

八月乙巳親定禘祫之禮。

戊午詔曰:先帝有水火之神四十餘名及城北星神今圓丘之下既祭風伯雨師司中司命明堂祭門戶井竈中ニ每神皆有此四十神計不須立悉可罷之甲寅集群官詔曰:近論朝日夕月皆欲以二分之日於東西郊行禮然月有餘閏行無常準。若一依分日或值月出於東而行禮於西尋情即禮不可施行昔秘書監薛謂等嘗論此事以為朝日以朔夕月以旰卿等意謂フ二分何者為是尚書遊明根對曰:考按舊式推拔眾議宜從時フ月。

十六年正月帝靈臺以觀雲物降居青陽左個布政事每朔依以為常。

宣武帝延昌三年十二月詔立明堂。

孝明帝熙平元年九月侍中儀同三司崔光表奉詔定五時朝服。

正光二十二月詔司徒崔光安豐王延明等議定章服(初孝文太和中始考舊典以制冠服百僚各有差以制未用給至是。又詔光等及在朝名學更條章粗備焉)。

北齊文宣天保元年皇太子監國在西林會群議皆東面(臣欽。若等曰:北。《齊書》無誌凡禮儀之事並載散書君臣名號不知制作何人編也。)。

二年皇太子於北城地內冬會。又議東面吏部郎陸邛疑非禮魏收改為西面邢子才執為東面援引經據大相往復竟徙西面為定。

後周明帝武成元年吐谷渾冠邊帝服乘馬遣大司馬賀蘭祥於太祖之廟司憲奉鉞進授大將軍拜受以授從此禮畢出受兵甲隋高祖開皇元年既受周禪欲新制度乃命國子祭酒辛彥之議定祀典為九丘於國之南太陽門外道東二里其丘四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廣二十丈再成廣十五丈三成廣十丈四成廣五丈再歲冬至日祀昊天上帝於其上以太祖武元皇帝配為方丘於宮城之北一四里其丘再成成高五尺下成方十丈上成方五丈夏至日祭皇地祗於其上南郊為壇於國之南太陽門外道西一里去宮十里壇高七尺廣四丈孟春上辛祠所感帝赤怒於其上北郊孟冬祭神州之神並以太祖武元皇帝配。

四年十一月詔曰:右稱臘者接也。取新故交接前周歲首今之仲冬建亥之月稱礻昔可也。後周用夏後之時行姬氏之礻昔考諸先代於義有違其十月行礻昔者停可以十二月為臘。

五年正月詔行新禮是禮部尚書牛宏奏曰:聖教淩替國章殘缺漢晉為法隨俗因時未足經國庇人弘風施化。且制禮作樂事歸元首江南王儉偏方一臣私撰儀註多違古法就廬非東階之位凶門豈設重之禮兩蕭累代舉國遵行後魏及齊風牛本隔殊不尋窮遙相師祖故山東之人浸以成俗西魏已降師旅弗遑賓嘉之禮盡未詳定今休明啟運憲章伊始請據前經革茲俗弊詔曰:可宏因奏徵學者撰儀禮百卷悉用東齊儀註以為準亦拔采掇王儉禮脩畢上之詔遂班天下咸使遵用焉。

八年晉王廣將伐陳內史令李德林攝太尉告於太廟禮畢。又命有司宜於太社。

十三年帝以明堂未立合牛宏辛彥之等定議其後簡較將作大匠事宇文愷依月令文造明堂木樣重檐衤復廟五房四達丈尺規矩皆有準憑以獻帝異之命有司於郭內安業裏為規兆方欲崇建。又命詳定諸儒爭論莫之能決宏等。又條經史正文重奏時非議既多久而不定。又議罷之。

十四年詔以所乘單輅因循近代事非經典令更議定,於是命有司詳考故實改造五輅及副王輅。

十七年帝謂侍臣曰:禮主敬皆當盡心黍稷非馨{臾貝}在祗肅廟庭設樂本以迎神齋祭之日觸目多感當此之際何可為心在路奏樂禮未為允群公卿士宜更詳之遂下詔曰:五帝異樂三王殊禮皆隨事而有損益因情而立節文仰惟祭享宗廟瞻敬如在罔極之感情深茲日而禮畢升路鼓吹發音還入宮門金石振響斯則哀樂同日心事相違情所不安理實未允宜改茲往式用弘禮教自今已後享廟日不須備鼓吹殿庭勿設樂縣。

二十年太尉晉王廣北伐突厥次上礻馬祭軒轅皇帝以太牢制幣陳甲兵行三獻之禮。

仁壽二年閏十月詔曰:禮之為用時義大矣。黃琮蒼壁降天地之神粢盛莊食展宗廟之敬正父子君臣之序明婚姻喪紀之節故道德仁義非禮不成安上治人莫善於禮自區宇亂離綿歷年代王道衰而變風作微言絕而大義乖與代推移其弊日甚至於四時郊祀之節文冠服麻葛之降殺是非異說蹐駁殊塗致使聖教訛輕重無準朕祗承天命撫臨生人當洗滌之時屬干戈之代克定禍亂先運武功刪正彜典日不暇給今四海乂安五戎勿用理宜弘風訓俗導德齊禮綴往聖之舊章興先王之茂則尚書左僕射越國公楊素尚書右僕射國公蘇威吏部尚書奇章公牛宏內史侍郎薛道衡秘書丞許善心內史舍人虞世基著作郎王邵或任居端揆博達古今或器推令望學綜經史委以裁緝實允僉議同並修定五禮。

帝大業元年詔吏部尚書牛宏工部尚書宇文愷兼內史侍郎虞世基給事郎許善心儀曹郎袁朗等憲章古制創造衣冠自天子逮於屠皂服章皆有等差。若先所有者則因循取用宏等議既定帝幸修文殿覽之乃令開府何稠起部郎閻毗等造儀上呈二年總了始班下行焉軒冕之盛貫古今矣。其後師旅務殷車駕多行幸百官行從唯服褶而軍旅間不便。

●卷五百六十四

○掌禮部·制禮儀註制禮第二

唐高祖武德元年既受隋禪未遑制作郊廟宴享悉用隋代舊儀。

太宗貞觀七年以新禮頒示先帝踐祚之初詔中書令房元齡秘書監魏徵等禮官學士修改舊儀著吉禮六十一篇賓禮四篇軍禮十二篇嘉禮四十二篇凶禮六篇國恤五篇總百三十篇分為百卷至是始令頒示。

十一年三月詔曰:先王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象天地以制法通神明以施化樂由內作禮自外成可以安上治民可以移風易俗揖讓而天下治者,其唯禮樂乎!固以同和無體者非飾玉帛之容崇鐘鼓之奏日往月來樸散淳離淫慝以興流湎忘本魯昭所習惟在折旋魏文所重止於鄭衛秦氏縱暴載籍咸亡漢朝循緝典章不備時更戰國多所未遑雅道淪喪歷茲永久朕恭承明命嗣膺寶歷懼深馭朽情切納隍憑宗廟之靈資股肱之力上下交泰遐邇乂安率土阽危既極之於塗炭群生遂性思納之於軌物興言政本夕惕在懷蓋知禮樂之情者能作識禮樂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朕雖德謝前王而情深好古傷大道之既隱懼斯文之將墜故廣命賢才旁求逸探六經之奧旨采三代之英華古典之廢於今者咸擇善而修復新聲之亂於雅者並隨違而矯正莫不本之人心稽乎!物理正情性而節事宜窮高深而歸簡易用之邦國彜倫以之攸敘施之律度金石,於是克諧今修撰既畢可頒天下俾富教之方有符先聖人倫之化貽厥後昆。

十四年正月庚子命有司讀春令詔百官之長升太極殿列坐而聽焉。

高宗永徽二年七月詔曰:朕聞合宮虛府創鴻規於上代太室總章標茂範於中葉雖復質文殊制奢儉異時然其立大中作人極布政施教歸之一揆朕嗣膺下武丕承上烈思所以眷上靈遵事孝養而法官曠典明堂寢構永言大禮朕甚懼焉宜令所司與禮官學士等考覈故事詳議得失務依典禮造立明堂庶曠代闕文獲申於茲日因心展敬永垂於後昆其明堂制度宜令諸曹尚書及左右丞詳定,於是太常博士柳宣依鄭元義以為明堂之制當為五室內直丞孔誌約據大戴禮及盧植蔡邕等議以為九室曹王友趙茲皓秘書郎薛文思等各造明堂圖諸儒分爭各有不同上以九室之議為是乃令所司詳定形制及辟雍門闕等務從典故。

顯慶三年正月太尉長孫無忌侍中許敬宗兼中書令李義府黃門侍郎劉祥道許圉師太常少卿韋琨博士蕭楚才孔誌約等修新禮成凡一百三十卷二百九十九篇奏上之詔中外頒行焉(時許敬宗李義甫用事其所損益多涉希旨行用已後學者紛議以為不及貞觀禮上元三年三月下詔令依貞觀年禮為定儀鳳三年。又詔顯慶新修禮多有事不師古其五禮並依。《周禮》行事)。

乾封二年二月詳議明堂定詔曰:朕以寡薄忝承丕緒奉二聖之遺訓撫億兆之初臨馭朽兢懷推溝在念而上玄垂祐宗社降休歲稔時和人殷俗阜車書混一文軌大同檢玉泥金升中告禪百蠻執贄萬國來庭朝野歡娛華夷胥悅但為郊禋嚴配未安太室布政施行猶闕合宮朕所以日昃忘疲中宵輟寢討論墳籍錯綜群言采三代之精微探九皇之至頤斟酌前載制造明堂棟宇方圓之規雖兼故實度筵陳俎之法獨運財成宣諸內外忄專考詳議求其短長異廣異聞而鴻生碩儒俱稱盡善縉紳士子並奏該通創此宏模自我作古因心既展情禮獲申永言宗祀良深感慰宜命有司及時赴作務從折衷稱朕意焉總章二年三月丁亥詔曰:首出萬物實顯崇高之位曾覽八紘無違鄉明之道合宮聽朔闡皇軒之茂範靈符通神敷帝勛之景化殷人陽館青珪備禮姬氏玄堂彤璋合獻雖運殊驪翰時變質文至於立大中建皇極軌物施教其歸一揆暨乎!西京創歷駁政逾繁東漢開基舊章猶闕考圖汶上僅存公王之儀度室圭廛才紀中元之制三方鼎據祚傾於金馬五胡塵擾道喪於蒼鵝自此相仍時經版蕩遂使陟配之典久淪於綿載端扆之化允屬於隆平朕恭膺寶命肅奉瑤圖昧旦求衣仄景忘食賴上玄垂祐宗社降靈幽明宅心中外礻是福封金岱嶺昭累聖之鴻勛勒石九都成文考之先誌功標偃革時會委裘固可以作化明堂顯庸太室備機之歷既表於嘉名布政之宮式崇於美制是用求中測景取則陰陽考廣袤於裁圭定卑高於置傍羅八柱周建四墉架序儀天疏基象地思闥齊布應路並興導辟水以環階應旋衡而結極重阿衤復道用循測管之模上圓下方仍準分蓍之數木工不琢土事無文豐約折衷經始勿亟勾芒候序入春圃而司儀蓐收戒時下秋園而奉職事符神造鉤統之用畢陳義葉子來亹落之期非遠將以肅禋清祀展殷薦於皇靈施號法宮暢休聲於太帝百神執贄咸尊孝饗之風萬國來庭共睹太平之政闕文斯備大禮聿修制作之規可依別敕宜頒示天下永垂來葉,於是博考經籍為明堂制度頒下其明堂院每面三百六十少以象。《周易》乾坤之策屬歲饑竟不克建立而寢。

上元元年天後上。表曰:至如父在為母服止一期雖心喪三年服由尊降竊謂子之於母慈愛特深非母不生非母不育推燥於濕咽苦吐甘生養勞瘁恩斯極矣。所以禽獸之情猶知其母三年在懷理宜崇報。若父在為母服止一期尊父之敬雖同報母之慈有闕。且齊衰之制足為差減更令周以一期恐傷人子之志今請父在為母終三年之服高宗下詔依行焉則天垂拱四年十二月以東都明堂成制曰:昔軒皇禦歷朝萬方於合宮丹陵握符咨四嶽於衢室有虞輯瑞總章之號既存大禹錫珪重屋之名攸建殷人受命置陽館以辨方周室凝圖立明堂以經野用能範圍三極幽贊五神展尊祖之懷申宗祀之典爰從漢魏迨及周隋經始之制雖興修廣之規未備朕以庸昧虔膺厚受寄於綴衣之夕荷顧於仍幾之前伏以高宗往年已屬意於陽館故京輔之縣預紀明堂之名改元之期先著總章之號朕於乾封之際已奉表上塵雖簡宸心未遑營構今以鼎郊勝壤圭邑名區處天地之中順陰陽之序舟車是湊貢賦攸均爰籍子來之功式尊奉先之旨夫明堂者天子宗祀之所朝諸侯之位也。辟乾坤之秘奧法氣象之運行故能使災害不生禍亂不作眷言盛烈,豈不美歟然比者鴻儒禮官所執各異咸以為明堂者置之二三里之外七里之內在國陽明之地今既俯邇宮掖恐黷靈祗誠乃布政之居未為宗祀之所朕以丙巳之地去宮遙遠每月所居因時饗祭禮備之物頗有煩勞在於朕懷殊非所謂今故栽基紫掖辟宇彤闈經始成之匪但敬事天地神明之德乃彰尊祀祖宗嚴恭之志方展。若使唯云:布政負扆臨人則茅宇土皆取適而已豈必勞百姓之力制几筵而禦哉!誠以獲執蘩虔奉宗廟故也。時既氵公革莫或相遵自我作古用適於事今以上堂為嚴配之所下室為布政之居光敷禮訓式展敬誠來年正月一日可於明堂宗祀三聖以配上帝宜令禮官博士學士內外明禮者詳定儀註務從典要速以奏聞。

永昌元年正月元日始親享明堂是月四日禦明堂布政頒九條以訓於百官(是時吐蕃及諸夷以明堂成遣使來賀)天冊萬歲二年三月重造明堂成(臣欽。若等曰:證聖元年正月佛堂災延燒明堂並盡至是重造成)號為通天宮四月禦通天宮之端扆殿有司讀時令布政於群後。

玄宗開元五年正月幸東都將行大享之禮太常少卿王仁忠博士馮宗陳貞節等議以武氏所造明堂有乖典制詔令所司詳議奏聞刑部尚書王誌愔等奏議請改易依舊造乾元殿乃下詔曰:古之操皇綱執大象者何嘗不上稽天道下順人極或變通以隨時爰損益以成務。且衢室創制度堂以筵用之以禮神是光孝享用之以布政蓋稱視朔先王所以厚人倫感天地者也。少陽有位上帝斯歆此則神貴於不黷禮殷於至敬今之明堂俯鄰宮掖此之嚴祀有異寅恭茍非憲章將何軌物由是禮官博士公卿大夫廣參詳議欽。若前古宜存露寢之式用罷辟雍之號可改為乾元殿每臨御宜依正禮(季秋大享祀依舊於圓丘行事)。

十三年將封泰山帝以靈山清潔不欲多人上欲初獻於山上壇行事亞獻終獻於山下壇行事因召禮官學士賀知章等入講儀註因問之知章等奏曰:昊天上帝君位五方精帝臣位帝號雖同而君臣異位陛下享君位於山上群臣祀臣位於山下誠足以垂範來葉為變禮之大者也。禮成於三初獻亞終合於一處帝曰:朕正欲如是故問卿耳,於是敕三獻於山上行事其五方帝及諸神於山下壇行事。

二十年九月以新修開元新禮一百五十卷頒示天下先是十四年通事舍人王上疏請改撰禮記削去舊文而以今事編之詔付集賢院學士詳議右丞相張說曰:禮記漢朝所編遂為歷代不刊之典今去聖久遠恐難改易今之五禮儀註貞觀顯慶兩度所修前後頗有不同其中或未折衷望與學士等更討論古今刪改行用制從之乃令學士右散騎常侍徐堅及左拾遺李銳太常博士施敬本等撿撰歷年不就說卒後肅高代為集賢院學士始奏起居舍人王邱撰成至是上奏之。

二十六年四月己亥朔始令太常卿韋糸舀讀時令於宣政殿百寮於殿上列坐而聽之。

二十七年敕古者分命公卿巡謁陵寢率皆乘輅以備其儀雖禮則是常不可廢闕而事有適要亦在變通宜令太僕等司每陵各支輅兩乘並儀仗等送至陵所貯掌既免勞煩無虧肅敬其公卿出城日如常儀至陵所準此。

肅宗乾元元年十二月丙寅立春帝御宣教殿太常少卿於休列讀春令常參官五品以上正員並升殿序坐而聽之。

上元二年九月改元為元年詔圓丘方澤依常存一太牢皇廟諸祠臨時獻熟今昊天上帝太廟一牢羊豕各三餘祭盡隨亦供以備禮明火棧飼之禮亦不暇矣。

元年建夕卩月辛亥詔曰:朕敬授人時慎徽月令庶無極備以獲休徵自今以後每至四孟月迎氣之日與百辟卿士舉而行之。

代宗廣德二年正月禮儀使杜鴻漸奏郊廟大禮其祝文自今已後請依唐禮板上墨書其玉簡金字者一切停廢如允臣所奏望編為常式制曰:宜用竹簡從古禮也。

德宗貞元元年十月詔曰:郊祀之義本於至誠制禮定名宜從事實五方配帝上古哲王道濟蒸人禮著明祀論善計功則朕德不類統天御極則朕位攸同而祝文稱臣以祭既無益誠敬有黷等威此豈朕禋祀聰明昭格上下之意前京兆府司錄參軍高佩上疏其理精詳朕重變舊儀訪於卿士申明大義是用釋然依從改正以敦至禮自今已後五方配帝祀文勿稱臣餘禮如舊。

六年十一月有事於南郊詔以皇太子為亞獻親王為終獻帝問禮官亞獻終獻合受誡誓否吏部郎中柳冕曰:準開元禮獻官前七日於內受戒誓詞云:各揚其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今以皇太子為亞獻請改誓詞云:各楊其職肅奉常儀從之。

憲宗元和十三年八月太常檢討王彥威進元和曲臺新禮三十卷(彥威太常散吏於禮閣掇拾自隋已來沿革吉凶五禮以類區分撰成三十卷進之特授太常博士)。

文宗太和八年二月中書門下奏今月十七日臣等於延英奏事陛下以近歲陰陽不和水旱為害恐作事有乖於時令施教未合於天心問臣等讀月令因何停廢伏以堯命羲和之官以理四時節授人事至漢丞相魏相奏云:陰陽者五事之本群生之命自古聖賢未有不由者也。兼引高帝時相國蕭何奏云: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能法天地順四時以理國家身無禍夭年壽永久是奉宗廟安天下之大禮也。願選氣未應災害之作實恐由斯臣等商量古者敬其事則命以始請從來年正月依開元禮讀時令陛下禦宣政殿如朝朔之禮兼請太常卿先撰儀註務於簡便以酌時宜所冀簡而易從行之可久從之。

明通知陰陽者四人各主一時時至明言所職宣帝納用亦致理平開元二十五年十月制自今春夏秋冬常以孟月朔日於正殿受朝讀時令至二十六年夏四月朔始令太常卿韋糸舀讀時令於宣政殿百寮於殿上列坐而聽自天寶已後干戈薦興盛典久廢軍旅以便宜從事法令以變權濟時故大化不行和開成三年二月太常卿王起準敕造禮神十王圖。

晉高祖天福初詔國朝文物制度起居入閣宜依唐明宗朝事例施行。

○儀註·儀註

王者成治定之業垂明備之制大則封禪郊廟社稷之事次則朝覲享宴冠婚之文其或舊章湮沒書記罕存則必訪博見洽聞之士咨該練敏識之流俾夫氵公革於古今損益乎!名數討河間之墜簡講淹中之舊聞車服羽儀煥然咸序聲明文物浹於天下億兆睹之而悅服夷狄仰之而內向所以傳徐氏之容著曲臺之記載諸油素垂為軌範可不美歟。

周周公旦成王時為相制威儀三十(所謂冠婚吉凶蓋儀禮是)。

漢叔孫通以高祖為漢王時通為博士漢王已並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於定陶通就其儀號(就成也。)。

後蒼元帝時為博士著曲臺記(行射禮於曲臺後蒼為記)。

後漢衛宏字敬仲光武時為議郎撰漢舊儀四卷漢中興儀一卷。

馬伯第(史不載官自此已後不書官者皆史闕)建武末制封禪儀。

明帝時為長水校尉與公卿雜定郊祀禮儀鄭玄為大司農撰喪服譜一卷。

應劭獻帝時以前太山太守為袁紹軍謀校尉時始遷都於許舊章湮沒書記罕存劭慨然嘆息乃綴集所聞著中漢輯敘漢官儀及禮儀故事凡十一種百三十六卷朝廷制度百官儀式所以不亡者由劭之記。

劉表為荊州刺史撰新定禮一卷。

魏荀攸魏國初建為尚書令撰魏官儀一卷(一說魏顗為尚書令詔典著作為魏官儀)。

王粲為侍中時舊儀廢弛興造制度粲嘗典之。

蜀蔣琬為丞相撰喪服要義一卷。

吳張昭為綏遠將軍與孫韶滕胤鄭禮等采周漢撰定朝儀。

謝慈為齊王傅撰喪服變除圖五卷。

晉衛瓘為太保撰喪服儀一卷。

荀顗為司空撰晉新儀二十卷。

杜預為鎮南將軍撰喪服要集二卷。

崔遊為相府舍人撰喪服圖一卷行於世。

蔡謨為司徒撰晉七廟錄十卷。

範汪為安化將軍撰諸府州郡儀十卷。

賀循為司空撰喪服要記十卷喪服譜一卷。

環濟為太學博士撰喪服要略一卷。

葛洪為散騎常侍撰喪服變除一卷。

孔衍為廣陵相撰凶禮一卷。

劉達為侍中撰喪服要記一卷。

範隆為侍中國子祭酒撰三禮吉凶宗記甚有條義某璩(史失其姓)為安城太守撰新定儀註四十卷(按隋書經籍誌有晉雜儀註十一卷晉尚書儀十卷甲辰儀五卷封禪儀六卷鹵簿圖一卷鹵簿儀二卷史失撰人姓名)宋徐廣晉末為漢祖文學祭酒義熙初奉詔撰車服儀註。又撰尚書儀曹所定儀註四十一卷車服雜註一卷。

何承天為錢塘令高祖在壽陽召為尚書祠部郎中與傅亮共撰朝儀。

庾蔚之為員外散騎常侍撰喪服二十一卷。

傅暢撰晉公卿禮秩故事九卷。

范曄為太子詹事撰百官階次一卷。

張鏡為新安太守撰東宮儀記二十三卷。

徐爰撰家儀一卷(按隋書經籍誌有宋儀註十卷。又有宋儀註二十卷宋尚書雜註十八卷宋長沙檀太妃薨吊書十二卷史失所撰姓名)。

南齊王儉為衛將軍撰喪服古今集記三卷吊書儀十卷吉凶書儀二卷。

王宏為太保撰書儀十卷。

王俊之為光祿大夫撰喪服世行要記十卷禮儀制度十三卷。

王珪之為長水校尉撰齊職儀凡五十卷永明中其子中軍參軍顥啟上詔付秘閣(按隋書經籍誌有齊鹵簿儀一卷諸衛左右旗圖樣一卷史失所撰人姓名)。

梁伏{р方}容初仕齊為太子率更令與衛將軍王儉深相交好令與河內司馬憲吳郡陸澄共撰喪服古今衤集記。

何胤仕齊為國子博士時尚書令王儉受詔撰新禮未就而卒使特進張緒續成之緒。又卒屬在司徒竟陵王子良子良以讓胤乃置學士三十人佐胤撰錄有政禮十卷士喪儀註九卷(按南齊列傳中書郎劉繪吳郡杜棲並助胤制禮儀也。)。

嚴植之天監初授後軍騎兵參軍事高祖詔求通□治五禮有司奏植之治凶禮撰儀註四百七十九卷錄四十五卷。

明山賓為國子博士撰吉禮儀註二百四十四卷禮儀二十卷孝經喪服十五卷錄六卷(一云:吉禮儀註十卷賓禮儀註十卷)。

陸璉撰軍禮儀註一百九十二卷錄二卷。

賀㻛為步兵校尉領五經博士撰賓禮儀註一百四十五卷(一云:九十卷)。

司馬為晉安王長史撰嘉禮儀註一百一十二卷錄二卷。

鮑泉為五經博士於儀禮尤明撰新儀四十卷行於世(一雲二卷)。

謝フ為司徒尚書令撰書筆儀二十卷。

為新安太守撰梁儀註十卷。

丘仲孚為豫章太守撰尚書具事雜儀行於世。又撰皇典。

徐勉為衛將軍撰齊職儀十卷。又撰太廟祀文二卷何點徵侍中不起撰禮儀註九卷。

周舍為太子詹事卒撰書儀疏一卷。

周遷撰古今輿服雜事二十卷。

蕭子雲為國子祭酒撰東宮新記二十卷。

裴子野為通直郎撰喪服傳一卷。

鮑行卿為步兵校尉撰皇室儀十三卷(按隋書經籍誌有梁雜凶禮四十二卷雜儀註一百八卷梁尚書職儀註四十一卷史失撰人姓名)。

陳沈文阿為通直散騎常侍兼國子博士撰儀禮八十餘卷。

馬樞字要理徵度支尚書辭不應命撰邇儀四卷。

鄭灼為尚書儀曹郎廣沈文阿儀註撰五禮。

戚袞為國子助教始興王府錄事參軍袞於梁代撰三禮儀記值亂亡失(按隋書經籍誌有陳尚書雜儀註五百五十卷陳吉禮一百七十一卷陳賓禮六十五卷陳軍禮六卷陳嘉禮一百二卷鹵簿圖一卷史失撰人姓名)。

後魏崔元伯道武時為黃門侍郎撰朝覲宴饗郊廟社稷之儀。

李韶為儀曹令孝文時修改車服及羽儀制度皆令韶典焉宣武時遷將作大匠敕參定朝儀律令。

常景為太常博士與太常劉芳撰朝令未及班行別典儀註多所草創未成芳卒景纂成其事拜謁者僕射孝明時敕撰太和之後朝儀已施行者凡五十餘卷後遷中書舍人與侍中崔光安豐王延明受詔儀定服章敕景參修其事遷為中散大夫蠕蠕主阿那瑰歸闕朝廷疑其位次高陽王雍訪景曰:昔咸寧中南單于來朝晉世處之王公特進之下今日為班宜在藩王儀同三司之間雍從之靈太后詔依漢世陰鄧二後故事親奉廟禮與帝交獻景據正以定儀註朝廷是之後為秘書監撰儀註三十卷。

邢昕為中書侍郎受詔與秘書監常景典儀註事出帝行釋奠禮昕與秘書裴伯茂等俱為錄義。

盧觀為著作佐郎與太常少卿李神雋光祿大夫王誦等在尚書上省撰定朝儀(按隋書經籍誌有後魏儀註五十卷史失撰人姓名)。

北齊崔瞻初仕後魏為大夫中庶子孝明時太子納妃斛律氏敕瞻與鴻臚崔︱撰定婚禮儀註仍面受別旨曰:雖有舊事恐未盡善可好定此儀以為後式崔昂為散騎常侍與太子少師邢邵議定朝儀定國初禮。

趙彥深為司徒撰吉禮七十二卷皇太子喪禮十卷袁律修為秘書監天統中詔與趙郡王等議定五禮(按隋書經籍誌有後齊儀註二百九卷雜要禮三十八卷皇太子序親簿一卷史失所撰姓名)。

後周周惠達初仕西魏為右僕射自關右草創禮樂缺然惠達與禮官損益典章至是儀軌稍備。

薛忄登仕西魏為中書侍郎文帝大統初儀制多闕太祖令忄登與盧辨檀翥等參定之。

薛寘仕西魏為中書令朝廷方改物創制欲行。《周禮》乃詔寘與少宗伯盧辨斟酌古今共詳定之。

庾瑾為司宗中大夫內史撰新儀十編(一雲書儀十)。

隋薛道衡初仕北齊為散騎常侍武平初詔與諸儒脩定五禮。

宇文弼初仕後周為禮部上士奉詔定五禮。

裴政仕周為散騎侍郎與盧辨依。《周禮》建六卿設公卿大夫士並撰次朝儀車服器用多遵古禮革漢魏之法事並施行。

潘徽字伯彥吳郡人煬帝鎮江都引為揚州博士令諸儒撰江都集禮一部復令徽作序(按隋書經籍誌有婦人書儀八卷失所撰人姓名。又有梁脩端文儀二卷謝元內外書儀四卷蔡超書儀二卷李穆叔趙李家儀十卷錄一卷釋曇瑗僧家書儀五卷失其朝代)。

唐竇威隋末為考功郎稱病去官及高祖定關中引為相國司錄草創儀制多威所定高祖嘗謂裴寂曰:叔孫通不能加也。

令狐德棻累官太常卿撰皇帝封禪儀六卷。

張文琮為江州刺史撰喪儀纂要七卷。

姚璹為納言則天將封嵩嶽命璹總知撰儀註路敬淳為太子司議郎崇賢館學士數受詔脩緝吉凶雜儀。

韋叔夏為春官員外則天將拜辟雍及享明堂皆別授制其當時儒者祝欽明郭山惲撰定儀註凡所立義眾咸推伏久之歷遷成均司業久視元年下制曰:吉凶禮儀家國所重博士亦甚詳明成均司業韋叔夏太子率更令祝欽明博涉經史多所該練委以參掌異得精詳自今禮司所脩儀註並令叔夏等刊定訖然後奏進。

鄭餘慶為右僕射憲宗以其諳練典章朝廷禮樂制度有乖故事專委餘慶參酌施行遂為詳定使。又以刑部侍郎韓愈禮部侍郎李程副知詳定右司郎中崔郾吏部郎中陳諷刑部員外楊嗣復禮部員外庾敬休並充詳定判官從餘慶之請也。朝廷儀制吉凶五禮咸有損益焉。

韋處厚為翰林學士敬宗寶歷末樞密使王守澄議立文宗問儀於處厚處厚該博今古一夕制置無不得禮。且曰:詰旦江王宜先下教布告群臣言已平內難下教訖群臣然後合班勸進禮畢太皇太后當有令奏冊江王即皇帝位,於是一如處厚議。

後唐劉嶽為太常卿文學之外通於典禮明宗天成中奉詔撰新書儀一部文約而理當至今行於世。

●卷五百六十五

○掌禮部·作樂

《易》曰: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傳》曰:功成作樂。又云:移風易俗莫善於樂蓋古之應期運改正朔一統類協群誌未有不正金石之聲定綴兆之容以象乎!功德以和乎!人神者也。三五而降因革殊制曷嘗不參考鍾律推本天理和聲而通乎!政成文而協於雅以共祀事以導物情與德音而共流偕禮容而為盛至於干戚羽旄之物鏗鏘鼓舞之變損益云:異氵公襲不同。若乃宣暢乎!郁堙祓飾乎!宴喜以節百事以行八風法象之所存治道之所出非可以暫廢者也。朱襄氏之治天下也。(朱襄氏古天子炎帝之別號)多風陽氣畜積萬物散解果實不成(解落也。有覈曰:果)故士達作為五弦之瑟以和陰陽以定群生(士達朱襄氏臣)。

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闋(葛天氏古帝名也。投足猶⿰足闋終也。)一曰載民二曰玄鳥三曰遂草木四曰奮五曰敬天常六曰達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總禽獸之極(樂之八篇名也。)。

伏羲樂名扶來亦曰:立基(一云:伏羲有網罟之詠)。

神農樂名扶持亦曰:下謀(一云:神農有五弦)。

黃帝令伶倫作為律(伶倫黃帝臣也。)伶倫自大夏之西(大夏西方之山)乃之阮隃之陰(阮隃山名也。山北曰:陰)取竹於谷以生空竅厚鈞者斷兩節間(竹生谷者取鈞斷兩節間以為鍾律管也。或作ㄍ)其長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黃鍾之宮(斷竹長三寸九分吹之音中黃鍾之宮)日舍少次制十二筒(六律六呂各有管。故曰:十二筒舍或作含)以之阮隃之下聽鳳鳥之鳴以別十二律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以比黃鍾之宮適合(合和諧也。)黃鍾之宮皆可以生之。故曰:黃鍾之宮律呂之本也。(法鳳之雌雄故律有陰陽上下相生。故曰:黃鍾之宮皆可以生之也。)黃帝。又令伶倫與榮將鑄十二鍾和五音以施英韶以仲春之月乙卯之日日在奎始奏之命曰:咸池(奏十二鍾樂名謂之咸池)是時岐伯作鼓吹蓋短簫鐃歌(蔡邕曰:軍樂也。所以揚德建威勸士諷敵也。)少昊作大淵。

顓頊生自。若水實處空桑(處居也。空桑邑也。)乃登為帝惟天之合正風乃行(惟天之合德與天合也。風化也。)其音。若淒淒鏘鏘帝顓頊好其音乃令飛龍效八風之音(八風八封之風也。)命之曰:承雲(一云:顓頊作六英)以祭上帝(上帝昊天上帝)乃命單先為樂倡(倡始也。)單乃偃寢以其尾鼓其腹(鼓擊也。)其音英英(英英和盛貌)帝嚳命咸黑作為唐歌九招六列六英有亻垂作為擊鼓鍾磬吹苓管塤篪召椎鍾帝嚳乃令人(兩手相擊曰:)或鼓鼙擊鍾磬吹苓展管篪因令鳳鳥天翟舞帝嚳大喜乃以康帝德(康樂安也。)。

帝堯立乃命質為樂質乃效山之音以歌(質當為夔)乃以麇<革各>宜缶而鼓之(鼓擊)乃付石擊石以象上帝玉磬之音以舞百獸瞽叟乃拌五弦之瑟(拌猶分)作為十五弦之瑟命之曰:大常以祭上帝(一雲堯作大章)。又以陰多滯伏而湛積水道壅塞不行其序(有洪水之災)民氣郁閼(閼遏止也。)筋骨瑟縮不達故作為舞以宣道之。

帝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一云:堯有十五弦之瑟舜益以八弦為二十三弦之瑟。)。又命伯禹為司空四海之內咸戴帝舜之功,於是禹興九韶之樂(韶繼也。言舜能繼堯之德)致異物鳳凰來翔。又命夔曰:汝典樂教胄子聲依永律和聲(聲謂五聲宮商角徵羽也。律謂六律六呂中十二月之音氣也。言當依聲律以和樂)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夔曰:戛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戛擊所以作樂也。摶拊以韋為之實所以節樂球玉磬此舜廟之樂民悅其化神歆其祀禮備樂和故以祖考來至明之)虞賓在位群後德讓(丹朱為王者後故稱賓言與諸侯助祭年爵同推先有德)下管鼗鼓合止(堂下樂也。上下各有樂)笙鏞以間鳥獸蹌蹌(鏞大鐘間缺也。吹笙擊鐘鳥獸化德相率而舞蹌蹌然)簫韶九成鳳凰來儀(韶舜樂名言簫見細樂之備雄曰:鳳雌曰:凰靈鳥也。儀有容儀備樂九奏而致鳳凰則餘鳥不待九而率舞)夔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尹正也。象正官之長信皆和諧言神人洽始於任賢治立以禮治成以樂所以太平)。又云:夔始作樂以賞諸侯。

夏禹命臯陶作夏籥九成以昭其功(一雲九夏)。

殷湯命伊尹作大歌晨露循九招六列以見其善(大晨露九招六列皆樂名也。)。

周文王始居岐山之陽躬行召南之教以成王業至三分天下乃宣周南召南之化本其德之初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故謂之鄉樂用之房中。

武王作大武(武王以功定天下也。)。又奏象舞象用兵時刺伐之舞故作維清之詩焉成王始作樂而合乎!祖作有瞽之詩(王者治定制禮功成作樂合者大合諸樂而除之)諸侯助祭遣於廟作臣工之詩。

周公居攝既成雒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作清廟之詩以歌焉。又作勺(言勺先祖之道也。)。又有房中之樂以歌后妃之德春官大司樂教國子(公卿大夫之子弟也。)舞雲門大卷大鹹大韶大夏大大武(此周所以存六代之樂黃帝曰:雲門大卷黃帝能成名萬物以明民共財言其德如雲之所自出民得以有族類也。)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悅遠人以作動物(六律合陽聲者六同合陰聲者。此十二者以銅為管轉而相生黃鍾為首其律長九寸各因而三之上生者三分益一分下生者三分去一分焉國語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呂以中聲定律以律立鍾之均也。大合樂者謂遍作六代之樂也。以冬日至作之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作之致地祗物鬼彡動物羽羸之屬虞。《書》曰:夔曰:戛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賓在位群侯德讓下管鼗鼓合止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此其於宗廟九奏效應之也。)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分謂各用一代之樂)乃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以黃鍾之鍾大呂聲為之均也。黃鍾陽聲之首大呂為之合奏之以祀天神導之也。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尊之也。孝經說曰:王者祀天於南郊就陽位是也。)乃奏太蔟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祗(太蔟陽聲第二者應鍾為之合咸池大鹹地祗所祭於北郊謂神州之神及社稷也。)乃奏姑洗歌南呂舞大韶以祀四望(姑洗陽聲第三者南呂為之合四望王之四鎮四瀆此言祀者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或亦用此樂也。歟)乃奏蕤賓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蕤賓陽聲第四者函鍾為之合函鍾一名林鍾)乃奏夷則歌小呂舞大以享先妣(夷則陽聲第五者小呂為之合小呂一名中呂先妣姜原履大人跡感神靈而生後稷是周之先毋也。周立廟自後稷為始祖姜原無所妃是以特立廟而祭之謂之神之也。)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無射陽聲之下也。夾鍾為之合夾鍾一名圜鍾先祖謂先公先王也。)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屍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三夏皆樂章名)凡日月食四鎮五嶽摧大傀異災諸侯薨令去樂(四鎮山之重大者謂揚州之會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醫無閭冀州之霍山五嶽岱在兗州禮衡在荊州嵩在豫州華在雍州恒在并州傀猶怪也。大怪之異災謂天地之奇變。若星辰奔霣及地震裂為害者去樂藏之也。春秋。《傳》曰:壬午猶繹萬入去籥萬言入則去者不入藏之可知也。)大劄大災大凶大臣死凡國之大憂令弛懸(劄疫厲也。凶年也。災水火弛釋下之。若今休兵鼓之為也。)。

秦始皇更周房中樂名曰:壽人。又更周舞名曰:五行舞。

漢高祖時叔孫通因秦樂人制宗廟大祝迎神於廟門奏嘉至(嘉善也。善神之至也。)皇帝入廟門奏永至以為行步之節猶古采齊肆夏(歌樂在逸詩)乾豆上奏登歌獨上歌不以弦亂人聲欲在位者遍聞之猶古清廟之歌也。登歌再終下奏休成之樂(叔孫通所奏作也。)美神明既享也。皇帝就酒東廂坐定奏永安之樂美禮已成也。又有房中祠樂歌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唐山姓也。周有房中樂至秦名曰:壽人凡樂樂其所自生禮不總其本高祖樂楚聲故房中樂楚聲也。)。

四年作武德舞以象天下樂已行武以除亂也。(高祖初奏)六年更舜韶舞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又作昭容樂禮容樂昭容者猶古之昭夏主出武德舞(言昭容樂生於武德舞)禮容者主出文始五行舞(舞入無樂者將至至尊之前不敢以樂也。出用樂者言舞不失節能以樂終也。大抵皆因秦舊事焉)。

十一年高祖破英布軍還過沛置酒沛宮與故人父老相樂醉酒歡哀作風起之詩令沛中僮兒一百二十人習而歌之。

惠帝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寬備其簫管更房中樂為安世樂。

文帝時樂人竇公(桓譚新論云:竇公年八十歲兩目皆昏文帝奇之問曰:何至此對曰:臣年十三失明父母哀其不及眾教鼓琴臣導引無所服餌)獻其書乃周官大宗伯之大司樂章也。帝自造四時舞以示天下之安和也。

景帝元年十月詔高廟酎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惠廟酎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廟奏昭德之舞(昭明也。以明休德)。

武帝定郊祀之禮乃立樂府(始置之也。樂府之名蓋於此起)采詩夜誦(采詩采取百姓謳歌以知政教得失也。夜誦者其言辭或秘不可宣露故於夜中歌誦也。)有趙代秦楚之謳初李延年以好音見帝善之下公卿議曰:民間祀有鼓舞樂今郊祀而無樂豈稱乎!公卿曰:古者祠天地皆有樂而神祗可得而禮,或曰: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泰帝一謂泰吳也。不止謂不能自止也。)故破其瑟為二十五弦,於是塞南越禱祠泰一后土始用樂舞益召歌兒作二十五弦及坎篌瑟自此起延年為協律都尉多舉司馬相如等數十人叠為詩賦略論律呂以合八音之調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十九章歌練時日一帝臨二青陽三朱明四西顥五玄冥六維泰七天地八日出入九天馬十天門十一景星十二齋房十三後皇十四華燁燁十五五神十六朝隴首十七象載瑜十八赤蛟十九)。又作安世房中歌十七章是時河間獻王德有雅材亦以為治道非禮樂不成因獻所集雅樂(一云:河間獻王好儒與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以作樂記八佾之舞與所制不相遠)天子下大樂官嘗存肄之(肄習也。)歲時以備數然不常禦常禦及郊廟皆非雅聲(郊廟詩歌未有祖宗之事八音調均。又不協於鍾律而內有掖庭才人外有上林樂府皆以鄭聲施於朝廷)。

宣帝本始二年六月尊孝武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

成帝建始元年丞相匡衡奏罷鸞路龍鱗更定。《詩》曰:涓選休成(涓除也。除惡選美成者也。)。又奏罷黻繡周張更定。《詩》曰:肅。若舊典是時謁者常山王禹世受河間樂能說其義其弟子宋曄等上書言之下大夫博士平當等考試當以為漢承秦滅道之後賴先帝聖德博受兼聽修廢官立太學河間獻王聘求幽隱修興雅樂以助化時大儒公孫弘董仲舒等皆以為音中正雅立之太樂春秋鄉射作於學官希闊不講(講謂論習也。)。故曰:公卿大夫觀聽者但聞鏗鏘不曉其意而欲以風諭眾庶其道無由(風化也。)是以行之百有餘年德化至今未成華等守習孤學大指歸於興助教化衰微之學興廢在人宜領屬雅樂以繼絕表微(表顯也。)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論語》中孔子之言)河間區區小國藩臣(區區小貌)以好學修古能有所存(存意於禮)民到於今稱之況於聖主廣被之資(樂被猶覆也。)脩起舊文放鄭近雅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於以風示海內揚名後世誠非小功小美也。事下公卿以為迂遠難分明當議復寢是時鄭聲尤甚黃門名倡丙疆景武之屬富顯於世貴戚五侯定陵富平外戚之家(五侯王鳳以下也。定陵淳於畏也。富平張放也。)氵侈過度至與人主爭女樂。

哀帝自為定陶王時性不好音及即位下詔曰:惟世俗奢泰文巧而鄭衛之聲興夫奢泰則下不孫而國貧文巧則趨末背本者眾鄭衛之聲興則氵辟之化流而欲黎庶敦樸家給人足猶濁其源而求其清流,豈不難哉!孔子不云:乎!放鄭聲鄭聲氵其罷樂府官郊祭樂及古兵法武樂在經非鄭衛之樂者條奏別屬他官丞相孔光大司馬何武奏郊祭樂人員六十二人給祠南北郊大樂鼓員六人嘉至鼓員十人邯鄲鼓員二人騎吹鼓員三人江南鼓員二人淮南鼓員四人巴俞鼓員三十六人(巴巴人也。俞俞人也。當高祖初為漢王得巴俞人並趫犍善舞與定三秦滅楚因存其武樂也。巴俞之樂因此始也。巴即今之巴州俞即今之俞州)歌鼓員二十四人楚嚴鼓員一人梁皇鼓員四人臨淮鼓員三十五人茲邡鼓員三人凡鼓十二員百二十八人朝賀置酒陳殿下應古兵法外郊祭員十三人諸族樂人兼雲招給祠南郊用六十七人(招讀與翹同)兼給事雅樂用四人夜誦員五人剛別拊員二人給盛德(剛及別拊皆鼓名也。)主調篪員二人(篪以竹為之七孔亦笛之類也。)聽工以律知日冬夏至一人鐘工磬工簫工員各一人僕射二人主領諸樂人皆不可罷竽工員三人一人可罷(竽笙類也。三十六簧)琴工員五人三人可罷柱工員二人一人可罷(柱工主箏瑟之柱者)繩弦工員六人四人可罷(弦琴瑟之弦繩言主糾合作之也。)鄭四弦員六十二人一人給事雅樂六十一人可罷張瑟員八人七人可罷安世樂鼓員二十人十九人可罷沛吹鼓員十二人族歌鼓員二十七人陳吹鼓員十三人商樂鼓員十四人東海鼓員十六人長樂鼓員十三人縵樂鼓員十三人(縵樂雜樂也。)凡鼓八員百二十八人朝賀置酒陳前殿房中不應經法治竽員五人楚鼓員六人常從倡三十人常從象人四人(象人。若今戲蝦魚師子者也。)詔隨常從倡十六人秦倡員二十九人秦倡象人員三人詔隨秦倡一人雅大人員九人朝賀置酒為樂楚四會員十七人巴四會員十二人銚四會員十二人齊四會員十九人秦謳員三人蔡謳員六人竽瑟鐘磬員五人皆鄭聲可罷師學百四十二人其七十二人給大官桐馬酒(桐音動以馬乳為酒撞桐乃成也。馬駱味如酒而飲之亦可醉故呼馬酒也。)其七十人可罷大凡八百二十九人其三百八十八人不可罷可領屬大樂其四百四十一人不應經法成鄭衛之聲皆可罷奏可。

後漢光武建武十三年四月平公孫述傳送述瞽師郊廟樂器葆車輿輦,於是法物始備(瞽無目之人也。為樂師取其無所見於聲審也。郊廟之器鐏彜之屬也。樂器鐘磬之屬葆車謂上建羽葆也。合聚五采羽名為葆輿者車之總名也。輦者駕人以行法物謂大駕鹵簿儀式也。時草創未暇今得之始備)增廣郊祀高皇帝配食樂奏青陽朱明西皓玄冥雲翹育命舞北郊及祀明堂並奏樂如南郊迎時五郊春歌青陽夏歌朱明並舞雲翹之舞秋歌西皓冬歌玄冥並舞育命之舞季夏歌朱明兼舞二舞。

明帝永平三年八月戊辰改太樂官曰:大予樂歌詩曲操銚國名以俟君子初帝即位博士曹上言漢再受命仍有封禪之事而禮樂衰壞不可為後嗣法五帝不相氵公樂三王不相襲禮大漢自制禮以示百世帝問制禮樂云:何充對曰:。《河圖括地象》曰:有漢世禮樂文雅出尚書璇璣鈐曰:有帝漢出德洽作樂名予帝善之是歲公卿奏議世祖廟登歌八佾舞功名東平王蒼以為漢制舊典宗廟各奏其樂皆不相襲以明功德秦為無道殘賊百姓高帝受命誅暴元元各得其所萬國咸熙作武德之舞孝文皇帝躬行節儉除誹謗去肉刑澤施四海孝景皇帝制昭德之舞孝武皇帝功德茂盛威震海外開地置郡傳之無窮孝宣帝制盛德之舞光武皇帝受命中興撥亂反正武暢方外震服百蠻戎狄奉貢宇內治平登封告成修建三雍肅穆典祀功德巍巍比隆前代以兵平亂武功盛大歌所以詠德舞所以象功世祖廟樂名曰:大武之舞元命苞曰:緣天地之所雜樂為之文典文王之時民樂其興師征伐而詩人稱有武功樞璣鈐曰:有帝漢出德洽作樂名與虞韶禹夏湯周武無異不宜以名舞葉圖徵曰:大樂必易詩。《傳》曰:頌言成也。一章成篇宜列德故登歌清廟一章也。《漢書》百官頌所登禦者一章十四句依書文始五行武德昭真修之舞節損益前後之宜六十四節為舞曲副八佾之數十月烝祭用其文始行之舞如故勿進武德舞歌。《詩》曰:於穆世廟肅雍顯清俊乂翼翼秉文之成越序上帝駿奔來寧建立三雍封禪泰山章明圖讖放唐之文休矣。惟德罔射協同本支百世永保厥功詔。《書》曰:驃騎將軍議可進武德之舞如故也。十月烝祭光武廟(冬祭曰:烝烝眾也。冬物畢成可祭者眾)初奏文始五行武德之舞(文始舞者本舜韶舞也。高祖六年更名曰:文始其舞人執羽籥五行者本周武舞也。秦始皇二十六年更名曰:五行其舞人冠冕衣服法五行色武德者高祖四年作五行武以除亂也。其舞人干戚光武草創禮樂未備今始奏之故云:初也。永平末散騎常侍劉劭著樂論十四篇事成未上會帝即位不施行)。

章帝以永平十八年八月即位十二月有司奏尊明帝廟曰:顯宗其四時祫食於光武之堂間祀悉還更衣共進武德之舞如孝文皇帝祫祭高廟故事制曰:可建初二年七月太常丞鮑鄴上樂事下車騎將軍馬防防奏言鄴上言王者飲食必須四時五味故有食舉之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求福應也。移風易俗莫善於樂者天地之和不可久廢今官樂但有太蔟皆不應月律作可十二月均各應其月氣乃能感天地和氣宜應明帝始造靈臺六律候而未設其間樂經曰:十二月行之所以宣氣豐物也。月開鬥建之門而奏歌其律誠宜施行須與待詔嚴崇及能作樂器者共作治之考工給所直詔下太常太常上言作樂器直錢百四十六萬請太亻業作成上之奏寢今明詔下臣防輒問鄴及待詔知音律者皆言聖人作樂所以宣氣致和順陰陽也。臣愚以為可順上天之明待因歲首發太簇之律奏雅頌之音以立太平以迎和氣其條貫甚備詔書以防言下三公也。(五年冬始行月令迎氣樂)。

元和元年玄武司馬班固奏籍田歌用周頌載芟祠先農。

二年改宗廟樂。

三年帝自作詩四篇一曰思齊皇姚二曰六騏ら三曰竭肅雍三四曰:陟叱根合前六曲(故事食舉有鹿鳴承元氣二曲合帝作四篇也。)以為宗廟食舉重來上陵二曲合八曲為上陵食舉減宗廟食舉承元氣一曲加惟天之命天之歷數二曲合七曲為殿中禦食飯舉。又漢大樂食舉十三曲一曰:鹿鳴二曰重來三曰初造四曰來安五曰歸來六曰遠期七曰有所思八曰明星九曰清涼十曰涉大海十一曰大置十二曰承元氣十三曰海淡淡(魏氏及荀勖傅玄並為歌辭魏時以遠期承元氣海淡淡三曲多不通利之者)。

和帝以章和二年二月即位三月有司奏章帝廟號曰:肅宗共進武德之舞制曰:可(漢自東京大亂絕無金石之樂樂章亡缺不可復知故光武而下廟樂不可記)。

順帝陽嘉二年十月庚午行禮辟雍奏應鍾始復黃鍾作樂器隨月律(子為黃鍾律長九寸聲有輕重長短度量皆出黃鍾隨月律謂月令正月律中太蔟二月。

靈帝熹平四年正月中出雲臺十二門新詩下大予樂官習誦被之聲音西園鼓吹有李堅者能鞞舞舞末詳所起然漢代已施於燕享矣。傅毅張衡所賦皆其事也。舊曲有五篇一關東有賢女二章和二年中三樂久長四四方皇五殿前生桂樹。

獻帝建安八年十月己巳公卿初迎冬於北郊(斯禮久廢。故曰:初)糸章始復備八佾舞(袁宏紀云:迎氣北郊始用八佾佾列也。謂舞者之行列往因亂廢今始備之糸章樂官名古之安世樂)。

魏太祖以後漢建安十八年魏國初建侍中王粲作登歌安世詩先是太祖平荊州獲漢雅樂郎河南杜夔能識舊法以為軍謀祭酒使創定雅樂時。又有散騎郎鄧靜尹齊善訓雅樂歌師尹胡能歌宗廟郊祀之曲舞師馮肅服養曉知先代諸舞夔悉扌領之遠詳經籍近采故事考會古樂始設軒縣鐘磬律中夾鍾三月律中姑洗四月律中仲呂五月律中賓六月律中林鍾七月律中夷則八月律中南呂九月律中無射十月律中應鍾十一月律中黃鍾十二月律中大呂東觀記用元和已來音度不調脩復如舊典。

文帝黃初元年公卿奏曰:臣聞德盛而化隆者則樂舞足以象其形容音聲足以發其歌詠故薦之郊廟而鬼神享其和用之朝廷則君臣樂其美使四海之內遍知至德之盛而光輝日新者禮樂之謂也。故先王殷薦上帝以配祖考蓋當其時而制之矣。周之末世上去唐虞樂二千年韶Ω南籥武象之樂正聲遺烈皆可得而論也。由斯言之禮樂之事弗可以己今太祖武皇帝樂宜曰:咸熙之舞咸皆也。熙興也。言應受命之運天下由之皆興也。至於群臣述德論功建定烈祖之稱而未制樂舞非所以昭德紀功夫歌以詠德舞以象事於文為文於武為武兼乎!文武聖德所章明也。臣等謹制樂名章斌之舞昔簫韶九奏親於虞帝之庭武象大武亦振於文武之作特以顯其德教著其成功天下被服其光輝習詠其風聲者也。自漢高祖文帝各逮其時而為武德因時之宜以當今成業之美播揚弘烈莫盛於章斌焉樂誌曰:鐘磬干戚所以祭先王之廟。又所獻守報酢也。在宗廟之中君臣莫不致敬族長之中長幼無不從和故仲尼賓牟賈之問曰: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傳云:有禘樂賓祭禮大享通用盛樂之明文也。今事於天地宗廟此三舞之然後乃合古制事神訓民之道開於萬代其義益明。又臣等思惟三舞宜有扌名可名大鈞之樂鈞平也。言大魏三世同功以至隆平也。於名為美於義為當尚書奏宜如所上帝初不許制章斌之樂三請乃許之。

三年改漢巴渝舞曰:昭武舞(漢高祖自蜀漢將定三秦閬中範因率ク人以從帝為前鋒及定秦中封因為閬中侯復竇人七姓其俗喜舞高祖樂其猛銳數觀其舞後使樂人習之閬中有渝水因其所居故名曰:巴渝舞曲曲有矛渝本歌曲安弩渝本歌曲安臺本歌曲行辭本歌曲扌四篇其辭既古莫能曉其句度魏初乃使軍謀祭酒王粲改創其詞巴渝師李管仲王歌曲章試使聽之以考較歌曲而為之改為矛渝新福歌曲弩渝新福歌曲安臺新福歌曲行辭新福歌曲行辭以述魏德至是改名曰:昭武)改宗廟安世樂曰:嘉止樂嘉至樂曰:迎靈樂招容樂曰:昭業樂雲翹舞曰:鳳翔舞育命舞曰:靈應舞武德舞曰:武煩舞文始舞曰:大韶舞五行舞曰:大武舞其眾歌詩多即前代之舊唯魏國初建如王粲改作所以類物表庸而不忘其本者也。凡音樂以舞為主自黃帝雲門以下至於周文武皆大廟舞名也。然則其所司之官皆曰:大樂所以扌領諸物不可以物名武皇帝廟樂未稱其議定廟樂及樂舞舞者所執綴旒之制聲歌之詩務令詳備樂官自如故為大樂大樂漢舊名後漢依改大予樂官至是改復舊。

明帝太和中左延年改杜夔三曲更自作聲節初夔傳舊雅樂四曲一曰鹿鳴二曰騶虞三曰伐檀四曰文王皆古聲辭延年改之其名雖存而聲實異唯因夔鹿鳴全不改易每正旦大會太尉奉璧群後行禮東廂雅樂郎作者是也。(後乂改三篇之行禮詩第一曰於赫篇詠武帝聲節與古鹿鳴同第二曰巍巍篇詠文帝用延年所改騶虞聲第三曰洋洋篇詠明帝用延年所改文王聲第四曰復用鹿鳴鹿鳴之聲重用而除古伐檀)。

齊王景初元年尚書奏考覽三代禮樂遺曲據功象德奏作武始咸熙章斌三舞皆執羽籥武皇帝撥亂反正為魏太祖樂用武始之舞文皇帝應天受命為魏高祖用咸熙之舞明帝制作興治為魏烈祖樂用章斌之舞三祖之廟萬世不毀是時尚書奏祀圓丘以下武始舞者冕黑介幘玄衣裳白領袖絳領袖中衣絳合幅縫糸朱黑韋鞮咸熙舞者冠委貌其餘服如前章斌舞者與武始咸熙舞者同服奏於朝廷則武始舞者武冠赤介幘生絳袍單衣絳領袖皂領袖中衣虎文畫合幅白布糸末黑韋鞮咸熙舞者進賢冠黑介幘生黃袍單衣白合幅其餘服如前奏可史臣案武始咸熙二舞冠制不同而云:章斌與武始咸熙同服不知何冠也。侍中繆襲。又奏安世歌本漢時歌名今詩歌舞往詩之文則宜變改案。《周禮》註云:安世樂猶周房中之樂也。是以往昔議者以房中歌后妃之德所以風天下正夫婦宜改安世之名曰:正始之樂自魏國初建故侍中王粲所作登歌安世詩專以思詠神靈及說神靈鑒享之意襲後。又依歌省讀漢安世歌詩亦說高張四縣神來燕享嘉薦合儀永受厥福毋有二南后妃風化天下之言今思惟往者謂房中為后妃之歌者恐失其意方祭祀娛神登堂歌先祖功德下堂歌詠燕享無事歌后妃之化也。自宜依其事以名其樂歌改安世歌曰:享神歌奏可是年尚書。又奏曰:文昭皇后廟置四縣之樂當銘顯其均族次第依太祖廟之名號曰:昭廟之具樂尚書奏曰:禮婦人繼夫之爵同牢配食者樂不異文昭皇后今雖別廟至於宮懸樂器音均宜如襲議奏可散騎常侍王肅議曰:王者以其禮制事天地今說者據周官單文為經國大體懼其局而不知弘也。漢武帝東巡封禪還祠太乙於甘泉祭后土於汾陰皆盡用其樂說者為盡用宮縣之樂也。天地之性貴質者蓋謂其器之不文耳不謂庶物當復減之也。禮天子宮縣舞八佾今祀圓丘方澤宜以天子制設宮縣之樂八佾之舞衛臻繆襲左延年等咸同肅議奏可肅。又議曰:說者以為周家祀天唯舞雲門祭地唯舞咸池宗廟唯舞大武似失其義矣。《周禮》賓客皆作備樂。《左傳》王子頹享五大夫樂及遍舞六代之樂也。然則一會之日具作六代之樂矣。天地宗廟事之大者賓客燕會比之為細王制曰: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可以燕樂而逾天地宗廟之樂乎!周官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悅遠人夫六律六同五聲八音皆一時而作之至於六舞獨分擘而用之所以不厭人心也。又周官師掌教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享亦如之東夷之樂也。又鞮⿰氏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祭祀則次而歌之燕亦如之四夷之樂乃入宗廟先代之典獨不得用大享及燕日如之者明古今夷夏之樂皆主之於宗廟而後播及其餘也。夫作先王樂者貴能包而用之納夷之樂者美德廣之所及也。高皇大皇帝高祖太祖文昭廟皆宜兼用先代及武始大均之舞有司奏宜如肅議奏可肅私造宗廟詩頌十二篇不歌先是漢時有短簫鐃歌之樂其曲有朱鷺思悲翁艾如張上之回雍離戰城南巫山高上陵將進酒君馬黃芳樹有所思雉子班聖人出上邪臨高臺遠如期石留務成玄雲黃爵行釣竿等曲列於鼓吹多序戰陣之事及魏受命改其十二曲使繆襲為詞述以功德代漢改朱鷺為楚之平言魏也。改思悲翁為戰滎陽言曹公也。改艾如張為獲呂布言曹公東圍臨淮擒呂布也。改上之回為克官渡言曹公與袁紹戰破之於官渡也。改雍離為舊邦言曹公勝袁紹於官渡還譙收藏死亡士卒也。改戰城南為定武功言曹公初破鄴武功之定始乎!此也。改巫山高為屠柳城言曹公越北塞歷白檀破三郡烏桓於柳城也。改上陵為平南荊言曹公平荊州也。改將進酒為平關中言曹公征馬超定關中也。改有所思為應帝期言文帝以聖德受命應運期也。改芳樹為邕邦言魏氏臨其國君臣邕穆庶績咸熙也。改上邪為太和言明帝繼體承統太和改元德澤流布也。其餘並同舊名。

吳大帝使韋昭制十二曲名以述功德受命改朱鷺為炎精缺言漢室衰孫堅奮迅猛誌念在拯救王跡始乎!此也。改思悲翁為漢之季言堅悼漢之微痛董卓之亂興兵奮擊功蓋海內也。改艾如張為攄武師言大帝卒父之業而征伐也。改上之回為烏林言魏武既破荊州順流東下欲來爭鋒大帝命將周瑜逆擊之於烏林而破走也。改戰城南為克皖城言魏武誌圖並兼而大帝親征破之於皖也。改巫山高為關背德言蜀將關侯背棄吳德大帝引師浮江而擒之也。改上陵曲為通荊州言大帝與蜀交好齊盟中有關侯自失之終復初好也。改將進酒為章洪德言大帝章其大德而遠方來附也。改有所思為順歷數言大帝順圖之符而建大號也。改芳樹為承天命言其時主聖德踐位道化至盛也。改上邪曲為玄化言其時主修文武則天而行仁澤流洽天下喜樂也。其餘亦用舊名不改。

●卷五百六十六

○掌禮部·作樂第二

晉武帝泰始二年詔郊祀明堂禮樂權用魏儀尊周室肇稱殷禮之義但改樂章而已使傅玄制為二十二篇述以功德代魏改朱鷺為靈之祥言宣帝之佐魏猶虞舜之事堯既有石瑞之徵。又能用武以誅孟達之逆命也。改思悲翁為宣受命言宣帝御諸葛亮養威重運神兵亮震怖而死改艾如張為征遼東言宣帝陵大海之表討滅公孫而梟其首也。改上之回為宣輔政言宣帝聖道深遠撥亂反正綱羅文武之才以定二儀之序也。改雍熙離為時運多難言宣帝致討吳方有征無戰也。改戰城南為景龍飛言景帝克明威教貴順夷逆隆無疆崇洪基也。改巫山高為平玉衡言景帝一萬國之殊風齊四海之乖心禮賢養士而纂洪業也。改上陵為文皇統百揆言文帝始統百揆用人有序以敷太平之化也。改將進酒為因時運言因時運變聖謀潛施解長蛇之交離群桀之黨以武濟文以邁其德也。改有所思為惟庸蜀言文帝既平萬乘之蜀封建萬國復五等之爵也。改芳樹為天序言聖皇應歷受禪弘濟大化用人各盡其才也。改上邪為大晉承運期言聖皇膺受圖化象神明也。改君馬黃為金靈運言聖皇踐祚致敬宗廟而孝道行於天下也。改雉子班為於穆我皇言聖皇受禪德合神明也。改聖人出為仲春振旅言大晉申文武之教畋獵以時也。改臨高臺為夏苗田言大晉畋狩順時為苗除害也。改遠如期為仲秋狝田言大晉雖有文德不廢武事順時以殺伐也。改石留為順天道言仲冬大閱用武修文大晉之德配天也。改務成為唐堯言聖皇德陟帝位化光四表也。玄雲依舊名言聖皇用人各盡其才也。改黃爵行為伯益言赤鳥銜書有周以興今聖皇受命神雀來也。釣竿依舊名言聖皇德配堯舜。又有呂望之佐濟大功致太平也。

五年尚書奏使太僕傅玄中書監荀勖黃門侍郎張華各造正旦行禮及王公上壽酒食舉樂歌詩詔。又使中書郎成公綏亦作張華。表曰:案魏上壽食舉詩及漢氏所施用其文句長短不齊未皆合古蓋以依詠弦節本有因循而識樂知音足以制聲度典法用大率非凡近之所能改二代三京隨而不變雖詩章辭異興廢隨時至其韻逗遛曲折皆系於舊有由然也。是以一皆因就不敢有所改易荀氏則曰:魏氏歌詩或二言或三言或四言或五言與古詩不類以問司律中郎將陳頎頎曰:被之金石未必皆當故勖造晉歌皆為四言唯王公上壽酒一篇為三言五言此則華勖所明異旨也。(一云:元會大饗四樂辭太僕傳玄撰正旦大會行禮歌詩四章壽酒詩一章食舉東西樂十三章黃門侍郎張華作上壽食舉行禮詩十六章中書監荀勖侍郎成公綏作言數各異。又傳玄作祀先農先蠶夕牲夏歌詩一篇八句迎送神一篇享社稷先農先聖先蠶歌詩三篇前一篇十二句中一篇十六句後一篇十二句辭皆敘田農事胡道安先農饗神詩一篇並八句樂府相傳舊歌三章)。

九年光祿大夫荀勖以杜夔所制律呂較太樂扌章鼓吹八音與律呂乖錯乃制古尺作新律呂以調聲韻律成遂班下太常使太樂扌章鼓吹清商施用勖遂典知樂事啟朝士解音律者共掌之使郭瓊宋識等造正德大豫二舞而勖及傅玄張華。又各造北舞歌詩勖所作新律笛十二枚散騎侍郎阮咸譏聲高近哀思不合中和勖以其異已出咸為始平相晉。又改魏昭武舞曰:宣武舞羽籥曰:宣文舞(是時。又有鼙舞歌詩五篇一曰洪業篇當魏曲明明魏皇帝古曲關中有賢女二曰天命篇當魏曲太和有聖帝古曲章和二年中三曰景皇篇當魏曲魏歷長古曲樂久長四曰大晉篇當魏曲天生蒸民古曲四方皇五曰明君篇當魏曲為君不易古曲殿前生桂樹乂有鐸舞歌一篇幡舞歌一篇鼓舞伎六曲並陳於元會)。

咸寧元年詔定祖宗之號而廟樂乃停宣武宣文二舞而同用荀勖所使郭瓊宋識等所造正德大豫二舞。

太康中天下為晉世寧舞矜手以接杯拌反覆之(漢世惟有拌舞而晉加之以杯反覆之)。

惠帝元康三年詔黃門侍郎荀藩修定金石以施郊廟藩勖之子勖既以新律造二舞。又更修正鐘磬事未竟而勖薨乃詔藩修定尋值喪亂遺聲舊制莫有記者。

元帝建武元年初立宗廟尚書下太常祭祀所用樂名太常賀循答云:魏氏增損漢樂以為一代之禮未審大晉樂名所以為異遭離喪亂舊典不存然此諸樂皆和之以鍾律文之以五聲詠之於歌辭陳之於舞列宮縣在庭琴瑟在堂八音叠奏雅樂並作登歌下管各有常詠周人之舊也。自漢氏以來依放此禮自造新詩而已舊樂荒廢今既散亡音韻曲折。又無識者則於今難以意言於時以無雅樂器及伶人省太樂並鼓吹。

明帝大寧末以元帝時頗得登歌食舉之樂猶有未備。又訪阮孚等增益之。

成帝咸和中乃復置太樂官鳩集遺逸而未有金石也。

咸康七年尚書蔡謨奏八年正會儀註唯作鼓吹鐘鼓其餘伎樂盡不作侍中張澄給事黃門侍郎陳逵以為王者觀時設教至於吉凶殊斷不易之道也。今四方觀禮陵有儐吊之位庭奏宮懸之樂二禮兼用哀樂不分體國經制莫大於此詔曰:今既以天下體大禮從權宜三正之饗宜盡用吉禮也。至娛耳目之樂所不忍聞故闕之耳事之大者不過上壽酒稱萬歲已許其大不足復闕鐘鼓鼓吹也。澄逵。又啟今大禮雖降事吉於朝然儐吊顯於園陵則未減有哀禮服定於典文義無盡吉是以咸寧之會有徹樂之典實先朝稽古憲章垂式萬世者也。詔曰:若元日大饗萬國朝宗庭廢鐘鼓之奏遂闕起居之節朝無磬制之音賓無蹈履之度其於事義不亦闕乎!亦惟有量輕重以制事中散騎侍郎顧臻。表曰:臣聞聖主作樂贊揚聖道養以仁義防其淫佚上享宗廟下訓黎元體五行之正音協八風以陶物宮聲正方而好義角聲堅齊而率禮弦歌鐘鼓金石之作備矣。故通神至化有率舞之感移風易俗致和樂之極末世之伎設禮外之觀逆行連倒頭足入之屬皮膚外剝肝心內摧敦彼行葦猶謂勿踐矧伊生靈而不惻愴加四海朝覲言觀帝庭耳聆雅頌之聲目睹威儀之序足以蹋天頭以履地反天地之至順傷彜倫之大方今敵人對岸外禦為急兵食七升忘身赴難過泰之戲日廩五升方掃神州經略中甸。若此之事不可示遠宜下太常纂備雅樂簫韶九成惟新於盛運功德頌聲永著於來葉此乃所以燕及皇天克昌厥後者也。諸伎而傷人者皆宜除之流簡儉之德邁康哉!之詠清風既行下應如草此之謂也。愚管之誠惟垂采察,於是除高ㄌ紫鹿跂行鱉食及齊王卷衣笮兒等樂。又減其廩其後復高ㄌ紫鹿焉。

穆帝永和十一年謝尚鎮壽陽,於是采拾樂人以備太樂並制石磬雅樂始具江表始有金石之樂自尚始也。(晉氏之亂也。樂人悉沒於兵及其後鄴樂人頗有來者尚因之以具鐘磬)。

孝武太元中破苻堅獲其樂工陽蜀等閑習舊樂,於是四廟金石始備焉乃使曹毗王詢等增造宗廟歌詩然郊祀遂不設樂。

宋高祖永初元年七月有司奏皇朝肇建廟祀應設雅樂太常鄭鮮之等八十八人各撰立新歌黃門侍郎王韶之所撰歌辭七首並合施用詔可(一云:韶之造四夏四章行禮一章登歌二章食舉十章前後舞歌各一章)。

十二月有司奏依舊正旦設樂參詳屬三省改太樂諸歌舞詩黃門侍郎王韶之立三十二章合用教試日近宜逆誦習輒申攝施行制可。又改正德舞曰:前舞大豫舞曰:後舞。

文帝元嘉九年太樂令鍾宗之更調金石(十四年治書史史奚縱。又改之)。

十三年司徒彭成王義康於東府王會依舊給伎扌章工馮大列相承給諸王伎十四種其舞伎三十六人太常傅隆以為未詳此人數所由唯杜預註。《左傳》八佾舞云:諸侯六六三十六人嘗以為非夫舞者所以節八音者也。八音克諧然後成樂必以八人為列自天子至士降殺以兩兩者減其二列耳預以為一列。又減二人至士止餘四人豈復成樂案服虔註傳云:天子八八諸侯六八大夫四八士二八其義甚允今諸侯王不復舞佾其扌章舞伎即古之女樂也。殿庭八八諸王則應六八理例坦然。又春秋鄭伯納晉悼公女樂二八晉以一八賜魏絳此樂以八人為列之證也。若如議者唯天子八則鄭應納晉三六晉應賜絳一六也。自天子至士其文物典章尊卑差級莫不以兩未有諸侯既降二列。又列輒減二人近降大半非唯八音不具於兩義亦乖杜氏之謬可見矣。國典事大宜令詳正事不施行。

十八年九月有司奏二郊宜奏登歌。又議宗廟舞事錄尚書江夏王義恭等十二人立議未及列奏值軍興事寢。

二十二年南郊始設登歌詔御史中丞顏延之造郊天夕牲迎送神饗神歌詩三篇饗地神辭一篇餘與南郊同。

孝武孝建二年九月甲午有司奏前殿中曹郎荀萬秋案禮祭天地有樂者為降神也。故。《易》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周官曰:作樂於圜丘之上天神皆降作樂於方澤之中地祗皆出。又曰:乃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乃奏太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祀地祗由斯而言以樂祭天地其來尚矣。今郊享闕樂竊以為疑祭統曰:夫祭有三重焉獻之屬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此周道也。至於秦舞五行魏舞咸熙皆以用享爰逮晉氏泰始之初傅玄作晉郊廟歌詩三十二篇元康中荀藩受詔成父勖業金石四縣用之郊廟是則承郊廟有樂之證也。今廟祠登歌雖奏而象舞未陳懼闕備禮夫聖王經世異代同風雖損益或殊隆殺叠運未嘗不執古禦今同規合矩方茲休明在辰文物大備禮儀遺逸罔不具舉而況出祗降神輟樂於郊祭昭德舞功有闕於廟享謂郊廟宜設備樂,於是使內外博議驃騎大將軍竟陵王誕等五十一人並同萬秋議尚書左僕射建平王宏議以為聖王之德雖同創制之禮或異樂不相氵公禮無因襲自寶命開基皇符在運業富前王風動振古朝儀國章並循先代自晉東遷日不暇給雖大典略備遺闕尚多至於樂號廟禮未該往正今帝德再昌大孝禦㝢宜討定禮本以昭來葉尋舜樂稱韶漢改文始周樂大武秦革五行眷夫祖有功而宗有德故漢高祖廟樂稱武德太宗廟樂曰:昭德魏制武始舞武廟制咸熙舞文廟則祖宗之廟別有樂名晉氏之樂正德大豫國初不更名宜為前後二舞依據晉代義舛事乖今宜改權稱凱容為韶舞宣烈為武舞祖宗廟樂扌以德為名。若廟非不毀則樂無別稱猶漢高文武咸有嘉號惠景二主樂無餘名章皇太后廟依諸儒議唯奏文樂何休杜預範寧註初獻六羽並不言佾者佾則幹在其中明婦人無舞事也。郊祀之樂無復別名仍同宗廟而已尋諸漢誌永至等樂各有義況宜仍舊不改宋及東晉太祝唯送神而不迎神近議者云:廟以居神常如在也。不宜有迎送之事意以為並乖其衷立廟居靈四時致享以申孝思之情矣。夫神之升降無常何必常安所處故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鄭註云:迎來而樂樂親之來送往而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尚。《書》曰:祖考來格詩云:神保歸註曰:歸於天地也。此並言神有去來則有送迎明矣。即周肆夏之名備迎送之樂古以屍象神故儀禮祝有迎屍送屍近代雖無屍,豈可闕迎送之禮。又傅玄有迎神送神歌辭明江左不迎非舊典也。散騎常侍丹陽尹建城縣開國侯顏竣議以為德業殊稱則幹羽異容時無義制故物有損益至於禮失道愆稱習忘反中興運視聽所革先代謬章宜見刊正郊之有樂蓋生。《周易》周官歷代著議莫不援準夫掃地而祭器用陶匏唯質與誠以章天德文物之備理固不然周官曰:國有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又曰: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則知上帝非天孝經云: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則豫之作樂非郊天也。大司樂職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鄭註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也。王者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則二至之祀。又非天地考之眾經郊祀有樂未見考證宗廟之禮事炳載籍,爰自漢元迄乎!有晉雖時或更制大抵相因為不襲名號而已今樂曲淪滅知音世希改作之事臣聞其語正德大豫禮容具存宜殊其徽號飾而用之以正德為宣化之舞大豫為興和之舞庶足以光表世烈悅被後昆前漢祖宗廟處各異主名既革舞號亦殊今七廟合食庭殿共所舞蹈之容不得廟有別制後漢東平王蒼已議之矣。又王肅韓祗以王者德廣無外六代四夷之舞金石絲竹之樂宜備奏宗廟愚謂蒼肅祗議合於典禮適於當今左僕射建平王宏。又議竣據。《周禮》孝經天與上帝連文重出故謂上帝非天則易之作樂為非祭天也。案易稱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尚書云:肆類於上帝春秋。《傳》曰:告昊天上帝凡上帝之言無非天也。天尊不可以一稱故,或謂之天,或謂昊天,或謂上帝,或謂昊天上帝不得以天有數稱便謂上帝非天徐邈推。《周禮》國有故則旅上帝是以知禮天旅上帝同是祭天言禮天者謂常祀也。旅上帝者有故而祭也。孝經稱嚴父莫大於配天故云: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既天為義則上帝猶天益明也。不欲使二天文同故變上帝耳。《周禮》祀天之言再見故鄭註以前天神為五帝後冬至所祭為昊天竣。又云:二至之祀。又非天地未知天地竟應以何時致享記云:掃地而祭器用陶匏皆明所用質素無容以樂降神萬秋謂郊宜有樂事有典據竣。又云:東平王蒼以為前諸祖別廟是以祖宗之廟可得各有舞樂至於祫祭始祖之廟則專用始祖之舞故後漢諸祖共廟同庭雖祖宗不宜入別舞此誠一家之意而未統適時之變也。後漢從儉故諸祖共廟猶以異室存別室之禮晉室以來登歌誦美諸室繼作至於祖宗樂舞何獨不可叠奏茍所詠者殊雖復共庭亦非嫌也。魏三祖各有舞樂豈復是異廟邪眾議並同宏祀南郊迎神奏肆夏皇帝初登壇奏登歌初獻奏凱容宣烈之舞送神奏肆夏祠廟迎神奏肆夏皇帝入廟門奏永至帝詣東壁奏登歌初獻奏凱容宣烈之舞終獻奏永安送神奏肆夏詔可(漢郊祀歌皆四言至是孝武使謝莊造辭莊依五行數木數用三火數用四土數用五金數用九水數用六按洪範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月令木數八火數七土數五金數九水數六蔡邕云:東方有木三土五故數八南方有火二土五故數七西方有金四土五故數九北方有水一土五故數六。又有納音數一言得土三言得火五言得水七言得金九言得木。若依洪範木數用三則應水一火二金四也。若依月令金九水六則應木八火七也。當以洪範一二之數言不成文故有取舍而使兩義並遵未詳以數立言為何依據也。)。

十月辛未有司。又奏郊廟舞樂皇帝親奉初登壇及入廟詣東壁並奏登歌不及三公行事左僕射建平王宏重參議公卿行事亦宜奏登歌有司。又奏元象及二廟齊祠登歌伎舊並於殿庭設作尋廟祠依新儀註登歌人上殿管絃往下今元會登歌人亦上殿管絃在下並詔可。

大明中以鞞拂雜舞合鍾石施於殿庭初文帝太后廟未有樂章至是使尚書左丞殷琰造新歌。

明帝時自改鞞舞曲歌辭並詔近臣虞並作。

順帝明二年尚書令王僧虔上。表曰:臣聞風雅之作由來尚矣。大者系乎!興喪其次著於率舞存於心而木石感鏗鏘奏而國俗移故鄭相出郊辨聲知戚延陵入聘觀樂知風是則音不妄啟曲豈徒奏歌唱既設休戚已徵清濁是均山琴自應斯乃天地之靈和升降之明節今帝道四達禮樂交通誠非寡陋所敢裁酌伏以三古缺聞六代潛響舞詠與日月偕湮精靈與雲煙俱滅追餘操而長懷撫遺器而太息此則然矣。夫鍾縣之器以雅為用凱樂之制以八佾為體故羽籥擊拊以相諧應季氏獲誚將在於此今扌章舊佾二八之流服既殊曲律亦異推今較古皎然可知。又歌鐘一肆亦克諧女樂以歌為稱非雅器也。大明中即以宮縣合和鞞拂節數雖會慮乖雅體將來知音或譏聖世。若謂鐘舞己諧不欲廢罷別立歌鐘以調羽佾止於別宴不關朝享四縣所奏謹依雅則斯則舊樂前典不墜於地臣昔己制歌磬猶在樂官具以副鐘配成一部即義沿理如或可安。又今之清商實猶銅雀魏氏三祖風流可懷京雒相高江左彌重諒以金縣干戚事絕於斯而情變聽改稍復零落十數年間亡者將半自頃家競新哇人尚謠俗務在噍危不顧律紀流宕無涯未知所極排斥典正崇長煩淫卿士有等差無故不可以用之禮樂有攸序長幼不可以共聞故訁宣醜之制日盛於閭里風味之韻獨盡於衣冠夫川震社亡同靈畢戒哀思靡漫異世齊休咎徵殊而欣畏並用竊所未譬也。方今塵靜畿中波恬海外雅頌得所實在茲辰臣以為宜命典司務勤課習緝理舊聲叠相開曉凡所遺漏悉使補拾曲全者祿厚藝敏者位優利以動之則思以自勸風以靡之可不順自革反本還源庶可跂踵詔曰:僧虔表如此夫鐘鼓既陳雅頌斯辨所以風感人祗化動翔泳頃金籥弛韻羽佾未凝正俗移風良在茲日昔阮咸清識王度昭奇樂緒增修異世同功矣。便可付外遵詳。

裴松之為太子洗馬於時議立五廟樂松之以臧氏廟樂亦宜與四廟同。

南齊太祖初為齊王令司空褚淵造太廟登歌二章建元元年詔黃門侍郎謝超宗造廟樂歌詩十六章武帝永明二年尚書殿中曹奏太祖高皇帝廟神室高德宣烈之舞未有歌詩郊應須歌詩郊應須歌辭穆皇后廟神室亦未有歌辭案傅玄云:登歌廟異其文饗神七室同辭此議為允。又尋漢世歌篇多少無定皆稱事立文並多八句然後轉韻時有兩三韻而轉其例甚寡張華夏侯湛亦同前式傅玄改韻頗數更傷簡節之美近世王韶之顏延之並四韻乃轉得賒促之中顏延之謝莊作三廟歌皆各三章章八句此於序述功業詳略為宜今宜依之郊廟之日改降尊作主禮殊宗廟穆後母儀之化事異經綸此二歌為一章八句別奏事奉御行詔可尚書令王儉造太廟二室及郊配辭。

四年藉田詔驍騎將軍江淹造藉田淹制二章口敕付太樂歌之。

明帝建武二年雩祭明堂謝眺造辭一依謝莊。

梁高祖初在雍鎮有童謠云:襄陽白銅蹄反糸專楊州兒識者言銅謂金蹄謂馬白金色也。及義師之興兵以鐵騎楊州之士皆面糸專果如謠言故即位之後更造新聲帝自為之詞三曲。又令沈約為三曲以被管弦篤敬佛法。又制善哉!大樂大歡天道仙道神王龍王滅過惡除愛水斷苦輪等十篇名為正樂皆述佛法。又有法童子伎童子倚歌梵嗛貝設無遮大會則為之天監元年下詔訪百寮曰:夫聲音之道與政通矣。所以移風易俗明貴辨賤而韶之稱空傳咸英之實靡魏晉以來淩替滋甚遂使雅鄭混淆鐘石斯謬天人缺九變之節朝宴失四懸之儀朕昧旦坐朝思求厥旨而舊事靡存未獲正寤寐有懷所為嘆息卿等學術通明可陳其所見,於是散騎常侍尚書僕射沈約奏答曰:竊以秦代滅學樂經殘亡至於漢武帝時河間獻王與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以作樂記其內史丞王定傳授常山王禹劉向校書得樂記二十三篇與禹不同向。《別錄》有樂歌詩四篇趙氏雅瑟七篇師氏雅琴八篇龍氏雅琴百六篇唯此而已晉中經簿無復樂書。《別錄》所載已復亡逸案漢初典章滅絕諸儒捃拾溝渠墻壁之間得片簡遺文與禮事相關者即編次以為禮記非皆聖人之言月令取。《呂氏春秋》中庸表記緇衣皆取子思子樂記取公孫尼子檀弓殘雜非方幅典誥之書也。禮記是行已經邦之切故前儒不得不補綴以備事用樂書事大而用緩自非逢欽明之主制作之君不見詳議漢氏以來主非欽明樂既非人臣急事故言之者寡陛下以至聖之德應樂推之符實宜作樂崇德殷薦上帝而樂書云:亡尋案無所宜選諸生分令尋討經史百家凡樂事無大小皆別纂錄乃委一舊學撰為樂書以起千載絕文以定大梁之樂使五英懷慚六莖興愧是時對樂者七十八家咸多引流略浩蕩其詞皆言樂之宜改不言改樂之法帝既素善鍾律詳悉舊事遂自制定禮樂。又立為四品器名之為通通受聲廣九寸宣聲長九尺臨嶽高一寸二分每通皆施三絃一曰玄英通應鍾弦用一百四十二絲長四尺七寸四分差強黃鍾絃用二百七十絲長九尺大呂絃用二百五十二絲長八尺四寸三分差弱二曰青陽通太簇絃用二百四十絲長八尺夾鍾絃用二百二十四絲長七尺五寸弱姑洗弦用一百四十二絲長七尺一寸一分強三曰朱明通仲呂絃用一百九十絲長六尺六寸六分弱蕤賓絃用一百八十九絲長六尺三寸二分強林鍾絃用一百八十絲長六尺四寸四曰白藏通夷則絃用一百六十八絲長五尺六寸二分弱南呂絃用一百六十絲長五尺三寸大強無射絃用一百一十九絲長四尺九寸九分強因以通聲轉推月氣悉無差違而還相得中。又制為十二笛黃鍾笛長二尺八寸大呂笛長三尺六寸太簇笛長三尺四寸夾鍾笛長三尺二寸姑洗笛長三尺一寸仲呂笛長二尺九寸蕤賓笛長二尺八寸林鍾笛長二尺七寸夷則笛長二尺六寸南呂笛長二尺五寸無射笛長二尺四寸應鍾笛長二尺三寸用笛以寫通聲合古鍾玉律並周代古鍾玉律並皆不差,於是被以八音施以七聲莫不和韻先是鼓吹宋齊並用漢曲。又充庭用十六曲高祖乃去四曲留其十二合四時也。更制新歌以述功德其第一漢曲朱鷺改為永紀謝言齊謝梁升也。第二漢曲思悲翁改為賢首山言武帝破魏兵於司部肇王跡也。第三漢曲艾如張改為桐柏山言武帝牧司王業彌彰也。第四漢曲上之回改為道亡言東昏喪道義師起樊鄧也。第五漢曲雍離改為忱威言破加湖元勛也。第六漢曲戰城南改為漢東流言義師克魯山城也。第七漢曲巫山高改為鶴樓峻言平郢城兵威無敵也。第八漢曲上陵改為昏主恣淫慝言東昏政亂武帝起義平九江姑熟大破朱雀伐罪吊民也。第九漢曲將進酒改為石首篇言義師平京城仍廢昏主定大事也。第十漢曲有所思改為期運集言武帝膺受禪盛德化遠也。十一漢曲芳樹改為於穆言大梁闡運君臣和樂休祚方遠也。十二漢曲上邪改為惟大梁言梁德廣運仁化洽也。

四年掌賓禮賀㻛請議皇太子元會出入所奏帝別制養德之樂㻛謂宜名元雅迎送二傅亦同用之取禮一有元良萬國以貞之議明山賓嚴稹之及徐勉等以為周有九夏梁有十二雅此並則大數為一代之曲今加一雅便成十三㻛。又疑東宮所奏武帝下其議㻛以為天子為樂以賞諸侯之有德者觀其舞知其德況皇儲養德春宮式瞻攸屬謂宜備大壯大觀二舞以言文武之德帝從之,於是改皇太子樂為元貞奏二舞是時禮樂制度粲然有序普通中薦蔬之後改諸雅歌敕蕭子雲制辭既無牲牢遂省滌雅牲雅云:南郊舞奏黃鍾取陽始也。北郊舞奏林鍾取陰始也。明堂宗廟所尚者敬蕤賓是為敬之名復有陰生之義故同奏焉其南北郊明堂宗廟之禮加以登歌。又敕蕭子雲改諸歌辭為相和五引則依五音宮商角徵羽為第次非隨月次也。舊三朝設樂有登歌以其頌祖宗之功烈非君臣之所獻也,於是去之三朝第一奏相和五引第二眾官入奏俊雅第三皇帝入閣奏皇雅第四皇太子發西中華門奏裔雅第五皇帝進王公奏發足第六王公降殿同奏寅雅第七皇帝入儲奏變服第八皇帝變服出儲同奏皇雅第九公卿上壽酒奏價雅第十太子入預會奏裔雅十一皇帝食舉奏需雅十二撤食奏雍雅十三設大壯武舞十四設大觀文舞十五設雅歌五曲十六設徘伎十七設鼙舞十八設鐸舞十九設拂舞二十設巾舞並白紵二十一設舞盤伎二十二設舞輪伎二十三設刺長追花幢伎二十四設受猾伎二十五設車輪折ㄕ伎二十六設長喬伎二十七設須彌山黃山三峽等伎二十八設跳鈴伎二十九設跳劍伎三十設擲倒伎三十一設擲倒案伎三十二設青絲幢伎三十三設一撒花幢伎三十四設雷幢伎三十五設金輪幢伎三十六設白獸幢伎三十七設擲喬伎三十八設獼猿幢伎三十九設啄木幢伎四十設五案幢咒願伎四十一設辟邪伎四十二設青紫鹿伎四十三設白武伎作訖將白鹿來迎下四十四設寺子遵安息孔雀鳳凰文鹿胡舞登連上雲樂歌舞伎四十五設緣高ㄌ伎四十六設變黃龍弄龜伎四十七皇太子起奏裔雅四十八眾官出奏俊雅四十九皇帝興奏皇雅。

陳高祖永定中詔求宋齊故事太常卿周宏讓奏曰:齊氏承宋咸用元徽舊式宗祀朝饗樂俱同唯北郊之禮頗有增益皇帝入壇門奏永至飲福酒奏嘉胙太尉亞獻奏凱容埋牲奏□幽帝還便殿奏休成眾官並出奏肅成此乃元徽所闕永明六年之所加也。唯送神之樂宋孝建二年秋起居註云:奏肆夏永明中改奏昭夏帝遂依之是時並用梁樂惟改七室舞文帝天嘉元年始定圓丘明堂及宗廟樂都官尚書到仲舉權奏眾入出皆奏肅成牲入出奏引犧上毛血奏嘉薦迎送神奏昭夏皇帝入壝奏永至皇帝升陛奏登歌皇帝初獻及太尉亞獻光祿大夫終獻並奏宣烈皇帝飲福酒奏嘉胙就燎位奏昭遠還便殿奏休成至太建元年定三廟之樂采梁故事第一奏相和五引各隨王月則先奏其鍾唯眾官入奏俊雅林鍾作太簇參應之取其臣道也。鼓吹作皇帝出閣奏皇雅黃鍾作太簇夾鍾姑洗大呂皆應鼓吹作皇太子入至十字陛奏裔雅太簇作南呂參應之取其二月少陽也。皇帝延王公登奏寅雅夷則作夾鍾應之取其月法也。皇帝入寧變服奏皇雅黃鍾作林鍾參應之鼓吹作皇帝出寧及升坐皆奏皇雅並如變服之作上壽酒奏介雅太簇作南呂參應之取其陽氣盛長萬物輻輳也。食舉奏需雅蕤賓作大呂參應之取火主於禮所謂食我以禮也。撤饌奏雍雅無射作中呂參應之取其津潤已竭也。武舞奏大壯夷則作夾鍾參應之取七月金始王以其堅斷也。鼓吹引而去來文舞奏大觀姑洗作應鍾參應之三月萬物必榮取其布惠也。鼓吹引而去來眾官出奏俊雅蕤賓作林鍾夷則南呂無射應鍾太簇參應之鼓吹作皇帝起奏皇雅黃鍾作林鍾夷則南呂無射參應之鼓吹作詞用宋曲宴準梁樂蓋取人神不雜也。制曰:可。

五年詔尚書左丞劉平儀曹郎張崔定南北郊及明堂儀註改天嘉中所用齊樂盡以韶為名工就位定協律校尉舉麾大樂令跪贊云:奏懋韶之樂降神奏通韶牲入出奏潔韶帝入壝及還便殿奏穆韶帝初再拜舞七德工執幹楯曲終復綴出就懸東繼舞九序工執羽籥獻爵於天神及太祖之座奏登歌飲福酒奏嘉韶就望燎奏報韶至。

六年十一月侍中尚書左僕射建昌侯徐陵儀曹郎中沈罕奏來年元會儀註稱舍人蔡景歷奏敕先會一日太樂展宮懸高ㄌ五案於殿庭客入奏相和五引帝出黃門侍郎舉麾於殿上掌故應之舉於階下奏康韶之樂詔延王公登奏變韶奉珪璧訖初引下殿奏亦如之帝興入便殿奏穆韶更衣。又出奏亦如之帝舉酒奏綏韶進膳奏侑韶帝御茶果太常丞跪請進舞七德繼之九序其鼓吹雜伎取晉宋之舊微更附益舊元會有黃龍變文康獅子之類太建初定制皆除之至是蔡景歷奏悉復設焉其制鼓吹一部十六人則簫十三人笳二人鼓一人東宮一部降三人簫減二人諸王一部。又降一人減簫一庶姓一部。又降一人復減簫一。

●卷五百六十七

○掌禮部·作樂第三

後魏道武天興元年十一月詔尚書吏部郎中劉淵定律呂協音樂追尊皇曾祖皇祖皇考樂用八佾舞皇始舞皇始舞太祖所作明開太始祖之業也。後更制皇帝入廟門奏王夏太祝迎神於廟門奏迎神曲猶古降神之樂乾豆上奏登歌猶古清廟之樂曲終下奏神祚嘉神明之饗也。皇帝行禮七廟奏陛步以為行止之節皇帝出門奏扌章次奏八裔次奏送神曲。又舊禮孟秋祀天西郊兆壇西備列金石樂具皇帝入兆內行禮咸奏舞八佾之舞孟夏有事於東廟用樂略與西郊同太祖初冬至祀天於南郊圓丘樂用皇矣。奏雲和之舞事訖奏維皇將燎夏至祭地於北郊方澤樂用天祚奏大武之舞正月上日饗群臣宣布政教備列宮懸正樂兼奏燕趙秦吳之音五方殊俗之曲四時饗會亦用焉凡樂者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掖庭中歌真人代歌上敘祖宗開基所由下及君臣廢興之跡凡一百五十章昏晨歌之時與絲竹合奏郊廟宴饗亦用之六年冬詔太樂扌章鼓吹增修雜戲造五兵角抵麒麟鳳凰仙人長蛇白象白虎及諸畏獸魚龍辟邪鹿馬仙車高ㄌ百尺長趫緣橦跳丸五案以備百戲大饗設之於殿庭如漢晉之舊。

明元時撰合大曲更為鐘鼓之節。

大武時破赫連昌獲古雅樂及平涼州得其伶人器服並擇而存之後通西域。又以鞶鼓舞設於樂署孝文太和初垂心雅古務正音聲時司樂上書樂章有闕求集中秘群官議定其事並訪吏民有能體解古樂者與之修廣器數甄立名品以諧八音詔可雖經眾議於時率無洞曉聲律者樂部不能立其事彌缺然方樂之制四夷歌舞稍增列於太樂金石羽旄之飾為壯麗於往時矣。

五年文明太后及帝並為歌章誡勸上下皆宣之管弦。

七年秋中書監高允奏樂府歌詞陳國家王業符瑞及祖宗德美。又隨時歌謠不準古舊辨雅鄭也。

十一年春文明太后令曰:先王作樂所以和風改俗非雅曲正聲不宜庭奏可集新舊樂章參采音律除去新聲不典之曲俾增鐘縣鏗鏘之韻。

十五年冬詔曰:樂者動天地感神祇調陰陽通人鬼故能關山川之風以播德無外繇此言之治用大矣。逮乎!末俗陵遲正聲頓廢多好鄭衛之音以悅耳目故使樂音散缺伶官失守今方革時弊稽古復禮庶令樂正雅頌各得其宜今置樂官實須任職不得仍令濫吹也。遂簡置焉。

十六年春詔曰:禮樂之道自古所先故聖王作樂以和中制禮以防淫音聲之用其致遠矣。所以通感人神移風易俗至乃簫韶九奏鳳凰來儀擊石拊石百獸率舞有周之季斯道亡缺故夫子忘味於聞韶正樂於反魯逮漢魏之間樂章復闕然博采音韻粗有篇條自魏室之興太祖之世尊崇古式舊典無墜但干戈仍用文教未淳故令司樂失治定之雅音習不典之繁曲比太樂奏其職司永與中書參議覽其所請愧感兼懷然心喪在躬未忍聞此但禮樂事大乃為化之本自非通博之才莫能措意中書監高閭器識詳富誌量明允每聞陳奏樂典頗體音律可令與太樂詳采古今以備茲典其內有堪此用者任其參議也。

宣武正始元年秋詔曰:太樂令公孫崇更調金石燮理音律準其書二卷並表悉付尚書(太和中中書監高閭引給事中公孫崇昔考音律景明中崇乃言樂事至是成焉)夫禮樂之事有國所重可依其請八座已下四門博士已上此月下旬集太樂署考論同異必博采古今以成一代之典也。十月尚書李崇奏前被敕以兼太樂令公孫崇更調金石並其書表付外考試登依旨敕以去八月初詣署集議但六樂該深五音妙遠至如仲尼淵識故將忘味吳劄善聽方可論辨斯已降莫有詳之今既草創悉不窮解雖微有詰論略無究悉方欲商淫濫作範將來寧容聊爾一試便垂竹帛今請依前所詔之官並博聞通學之士更申一集考其中否研窮音律辨括權衡。若可施用別以聞請制可時亦未能考定也。

四年春公孫崇復表言伏惟皇魏龍躍鳳舉配天光宅世祖太武皇帝革靜荒嵎廓清宇內凶醜尚繁戎軒仍動制禮作樂致有闕如高祖孝文皇帝德鍾後仁之期道協先天之日顧雲門以興言感簫韶而忘味以故中書監高閭博識明敏文思優洽紹蹤成均實允所寄乃命閭廣程儒林究論古樂依據六經參諸國誌錯綜陰陽以制聲律鐘石管弦略以充具八音聲韻事別粗舉值遷邑崧瀍未獲周密五權五量竟不能就自爾迄今率多礻虒落金石虛懸宮商未會伏惟陛下至聖承天纂戎鴻烈以金石未協詔臣緝理謹即廣搜黍選其中形。又采梁山之竹更裁律呂制磬造鐘依律並就但權量差自謬其來久矣。頃蒙付并州民王顯達所獻古銅權稽之古範考以今制鐘律準度與權參合昔造猶新始創。若舊異世同符並合規矩樂府先正聲有王夏肆夏登歌鹿鳴之屬六十餘韻。又有始皇五行酌舞太祖初興制始皇之舞復有吳夷東夷西戎之舞樂府之內有此七舞太和初郊廟但用文始五行始皇三舞而已竊惟周之文武頌聲不同漢之祖宗廟樂。又別伏惟皇魏四祖三宗道邁隆周功超鴻漢頌聲廟樂宜有表章或文或武以旌功德自非懿望茂親雅量淵遠博識洽聞者其孰能識得失衛軍將軍尚書右僕射臣高肇器度淹雅神賞入微徽贊大猷聲光海內宜委之監就以成皇代典謨之美昔晉中書監荀勖前代名賢受命成均委以樂務崇述舊章儀刑古典事光前載豈遠乎!哉!又先帝明詔內外儒林亦任高閭申請今之所須求依前比世宗知肇非才詔曰:王者功成治定制禮樂以宣風化所以通明神理萬品贊陰陽光功德治之大本所宜詳之可令太常卿劉芳亦與主之。

永平二年秋尚書令高肇尚書僕射清河王懌等奏言案太樂令孫崇所造八音之器並五度五量太常卿劉芳及朝之儒學執諸經傳考辨合否尺寸度數悉與。《周禮》不同問其所以稱必依經文聲則不協以情增減殊無準據竊惟樂者皇朝治定之盛事光贊祖宗之茂功垂之後王不刊之制宜憲章先聖詳依經史。且二漢魏晉歷諸儒哲未聞器度依經而聲調差謬臣等參議使臣芳準依。《周禮》更造樂器事訖之後集議並呈從其善者詔可芳上書言調樂諧音本非所曉。且國之大事亦不可決於數人今請更集朝彥眾辨是非明取典據資決元凱然後營制肇及尚書邢巒等奏許詔可,於是芳主修營時楊州民張陽子義陽民倪鳳鳴陳孝孫戴當千吳殿陳文顯陳成子等七人頗解雅樂正聲八佾文武二舞鐘磬管弦登歌聲調芳皆請令教習參取是非。

二年冬太常卿劉芳上言觀古帝王罔不據功象德而制舞名及諸樂章今欲教文武二舞施之郊廟請參制二舞之名竊觀漢魏以來鼓吹之曲亦不相緣今亦須制新曲以揚皇家之德美詔芳與侍中崔光郭祚黃門遊肇孫惠蔚等四人參定舞名並鼓吹諸曲芳。又上言臣聞樂者感物移風調民變俗先王所以教化黎元湯武所以改章功德晉氏失政中原紛蕩劉石以一時奸雄跋扈魏趙苻姚以部帥強豪趑趄關輔,於是禮壞樂隳廢而莫理大魏應期啟運奄有萬方雖日不暇給嘗以禮樂為先古樂虧闕詢求靡所故頃年以來創造非一考之經史每乖典制遂使鏗鏘之禮未備於郊廟鼓舞之式尚闕於庭陛臣忝官宗伯禮樂是司所以仰慚俯愧不遑寧處者矣。自獻春被旨賜令博采經傳更制金石並教文武二舞及登歌鼓吹諸曲今始校就謹依前敕延集公卿並一時儒彥討論終始莫之能異謹以申聞請與舊者參呈。若臣等所營形合古制擊拊會節元日大饗則須陳列既歲聿云:暮三朝無遠請共本曹尚書及郎中部率呈試如蒙允許賜垂敕判詔曰:舞可用新餘。且仍舊鼓吹雜曲遂寢焉。

孝明神龜二年夏有司問陳仲儒樂事仲儒者自江南歸國頗行樂事請依京房立準以調八音有司問狀仲儒言前被符問京房準定六十之數後雖有存曉之者甚至熹平末張光等猶不能定弦之急緩聲之清濁仲儒受自何師出何典籍而云:能曉但仲儒在江左之日頗愛琴文嘗覽司馬彪所撰續。《漢書》見京房準術成數丙然而張光等不能定仲儒不量庸昧竊有意焉遂竭愚思鉆研甚久雖未能測其機妙至於聲韻頗有所得度量衡歷出自黃鍾雖造管察氣經史備有但氣有盈虛黍有巨細差之毫失之千里自非管應時候聲驗吉凶則是非之原諒亦難定此則非仲儒淺識所敢聞之至於準者本以代律取其分數調較樂器則宮商易辨。若尺寸小長則六十宮商相與微濁。若分數加短則六十徵羽類皆小清語其大本居然微異至於清濁相宣諧會歌管皆得應合雖積黍驗氣取聲之本清濁諧會亦須有方。若閑準意則辨五音清濁之韻。若善琴術則知五調調音之體參此二途以均樂器則自然應和不相奪倫如不練此必有乖謬案後漢順帝陽嘉二年冬十月行禮辟雍奏應鍾始復黃鍾作樂器隨月律是為十二之律必須次第為宮而商角徵羽以類從之尋調聲之體宮商宜濁徵羽用清。若依公孫崇止以十二律聲而云:還相為宮清濁悉足非唯未練五調調器之法至於五聲次第自是不足何者黃鍾為聲氣之元其管最長故以黃鍾為宮太簇為商林鍾為徵則宮徵相順。若均之八音猶須錯采眾聲配成其美。若以應鍾為宮大呂為商蕤賓為徵則徵濁而宮清雖有其韻不成音曲。若以夷則為宮則十二律中唯得取中呂為徵其商角羽並無其韻。若以中呂為宮則十二律內全無所取何者中呂為十二之竅變律之依京房書中呂為宮乃以去滅為商執始為徵然後方韻而崇乃以中呂猶用林鍾為商黃鍾為徵何由可諧仲儒以調和樂器文飾五聲非唯不妙。若如嚴嵩。《文子》心賞清濁是則為難。若依案見尺作準調緩急清濁可以意推耳但音聲精微史傳簡略舊誌唯云:準形如瑟十三弦隱間九尺以應黃鍾九寸調中一弦今與黃鍾相得案尺以求其聲遂不辨準須柱以成柱有高下弦有精細餘十二絃復應。若為致今覽者望風拱手。又案房準九尺之內為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一尺之內為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又復十之是為於準一寸之內亦為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然則於準一分之內乘為二千分。又為小分以辨強弱中間至促雖復離朱之明猶不能窮而分之。雖然仲儒私曾考驗但前卻中柱使入準常尺寸之內則相生之韻已自應合分數既微器宜精妙其準面平直須如停水其中絃一柱高下須與二頭臨嶽一等移柱上下之時不使離絃不得舉絃。又中絃粗細與琴宮相類中絃須施軫如琴軫調聲令與黃鍾一管相合中絃下依數盡出六十律清濁之節其餘十二絃須施柱如箏。又凡絃皆須豫張使臨時不動即於中絃案盡一周之聲度著十二絃上然復依相生之法以次運行取十二律之商徵商徵既定。又依琴五調調聲之法以均樂器其瑟調以宮為主清調以商為主平調以徵為主五調各以一聲為主然後錯采眾聲以文飾之方如錦繡上來消息調準之方並史文所略出仲儒所思。若事有乖此聲則不和仲儒尋準之分數精微如彼定絃緩急艱難。若此而張光等親掌其事尚不知藏中有準既未識其器。又焉能施絃也。且燧人不師資而習火延壽不束脩以變律故云:知之者欲教而無從心達者體知而無師茍有一毫所得皆關心授豈必要經師受然後為奇哉!但仲儒自省膚淺才非一足正可粗識音韻才言其理致耳時尚書蕭寶夤奏言金石律呂制度調均中古以來或通曉仲儒或粗述書文頗有所說而學不師受云:出已心。又言舊器不任必須更造然後克諧上違成敕用舊之旨輒持已心輕欲制作臣竊思量不合依許詔曰:禮樂之事蓋非常人所明可如所奏。

正光中侍中安豐王延明受詔監修金石博采古今樂事令其門生河間信都芳考辨之屬天下多難終無制造芳後乃撰延明所集樂說並諸器物準圖二十餘事而註之不得在樂署考正聲律也。

孝莊永安末以樂器殘缺命萬年鄉男元孚監儀註孚上。表曰:昔太和中中書監高閭太樂令公孫崇修造金石數十年間乃奏功成時大集儒生考其得失太常卿劉芳請別營造久而方就復召公卿量推合否論者沸騰莫有適從登被旨敕並見使用往歲大軍入雒戎馬交馳所有樂器亡失垂盡臣至太樂署問太樂令張乾龜等云:承前以來置宮樂四箱ね六架東北架編黃鍾之磬十四雖器名黃鍾而聲實夷則考之音制不甚諧韻姑洗懸於東北太簇編於西北蕤賓列於西南並皆像器差位調律不和。又有儀鐘十四ね懸架初不叩擊今便刪廢以從正則臣今據周初鳧氏修廣之規磬氏倨句之法吹律求聲叩鐘求音損除繁雜討論實錄依十二月為十二呂各準辰次當位懸設月聲既備隨用擊奏則會還相為宮之義。又得律呂相生之體今量鐘磬之數各以十二架為定奏可於時搢紳之士咸往觀聽靡不咨嗟嘆服而反太傅錄尚書長孫永業妙解聲律特復稱善。

前廢帝普泰中詔錄尚書長孫稚太常卿祖瑩營理金石。

出帝永熙二年春長孫稚等。表曰:臣聞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易》曰: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上帝以配祖考。《書》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詩言志律和聲敦敘九族平章百姓天神於焉降歆地祇可得而禮故樂以象德舞以象功干戚所以比其形容金石所以發其歌頌薦之宗廟則靈祇饗其和用之朝廷則君臣協其志樂之時義大矣。哉!雖復沿革異時晦明殊位周因殷禮百世可知也。太祖道武皇帝應圖受命光宅四海義合天經德符地緯九戎薦舉五禮未詳太宗世祖重輝累耀高宗顯祖誕隆丕基而猶經營四方匪遑制作高祖孝文皇帝承太平之緒纂無為之運帝圖既遠王度維新太和中命故中書監高閭草創古樂閭尋去世未就其功閭亡之後故太樂令公孫崇續修遺事十有餘載崇敷奏其功時太常卿劉芳以崇所作體制差舛不合古義請更修營被旨聽許芳。又綜久而申呈時故廣平王匡共相論駁各樹朋黨爭競紛綸竟無底定及孝昌已後世屬艱危內難孔殷外敵滋甚永安之季寇入京師燔燒樂庫所有之鐘悉畢其手其餘磬石咸為灰燼普泰元年臣等奉敕營造樂器責問太樂前來郊丘懸設之方宗廟施安之分故太樂令張乾龜答稱芳所造六格北箱黃鍾之均實是夷則之調其餘三箱宮商不和共用一笛施之前殿樂人尚存。又有姑洗太簇二格用之後官簡其聲韻復是夷則於今尚在而芳一代碩儒斯文攸屬討論之日必應考古深有明證乾龜之辨恐是歷歲稍遠伶官失職芳久殂歿遺文殘毀無可遵訪臣等謹詳。《周禮》分樂而序之凡樂圜鐘為宮黃鍾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若樂六變天神可得而禮函鐘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征南呂為羽。若樂八變地祇可得而禮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應鍾為羽。若樂九變人鬼可得而禮至於布置不得相生之次兩均異宮並無商聲而同用一徵。《書》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八音克諧神人以和計五音不具則聲豈成文七律不備則理無和韻八音克諧莫曉其旨聖道幽玄微言已絕漢魏以來未能作者案春秋魯昭公二十年。《晏子》言於齊侯曰:先王之齊五味和五聲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服子慎註云:黃鍾之均黃鍾為宮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征南呂為羽應鍾為變宮蕤賓為變徵一懸十九鐘十二懸二百二十八鐘八十四律即如此義乃可尋究今案。《周禮》小胥之職樂懸之法鄭玄註云:鐘磬遍懸各二八十六漢成帝時犍為郡於水濱得古磬十六枚獻呈漢以為瑞復依禮圖編懸十六去正始中徐州薛城送玉磬十六枚亦是一懸之器檢太樂所用鐘磬各一懸十四不知何據魏侍中繆襲云:。《周禮》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今之樂官徒知古有此制莫有明者。又云:樂制既亡漢成謂韶武武德武始大均可以備四代之樂奏黃鍾舞文始以祀天地奏太簇舞大舞以祀五郊明堂奏姑洗舞武德巡狩以祭四望山川奏蕤賓舞武始大均以祀宗廟祀圜丘方澤群廟祫祭之時則可兼舞四代之樂漢亦有雲翹育命之舞罔識其源漢以祭天魏。又以雲翹兼祀圓丘天郊育命兼祀方澤地郊今二舞久亡無復知者臣等謹依高祖所制尺周官考工記鳧氏為鐘鉦鼓之分磬氏為磬倨句之法典禮五聲十二律還相為宮之義以律呂為之劑量奏請制度經紀營造依魏晉所用四箱宮懸鐘磬各十六懸塤篪箏築聲韻區別蓋理三稔於此始就五聲有節八音無爽笙鏞和合不相奪倫元日備設百僚允矚雖未極萬古之徽蹤實是一時之盛事竊唯古先哲王制禮作樂各有所稱黃帝有咸池之樂顓頊作承雲之舞大章大韶堯舜之異名大夏大禹湯之殊稱周言大武秦曰:壽人及焚書之後舊章淪滅無可準據漢高祖時叔孫通因秦樂人制宗廟樂迎神廟門奏嘉至皇帝入廟門奏永至登歌再終下奏休成之樂通所作也。高祖六年有昭容樂禮容樂。又有房中祀樂高祖時唐山夫人所作也。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寬備其簫管更名安世樂高祖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廟奏昭德文始四時五行之舞孝武廟奏盛德文始四時五行之舞武德者高祖四年作也。以象天下樂已行武以除亂也。文始舞者舜韶舞高祖六年更名曰:文始以示不襲也。五行舞者本周舞秦始皇二十六年更名曰:五行也。四時舞者孝文所作以明天下之安和也。孝景以武德舞為昭德孝宣以昭德舞為盛德光武廟奏大武諸帝廟並奏文始五行四時之舞及夕卩金不祀當塗勃興魏武廟樂改云:韶武用虞之大韶周之大武扌號大均也。曹失其鹿典午乘時晉氏之樂更名正德自昔帝王莫不損益相沿徽號殊別者也。而皇魏統天百三十載至於樂舞迄未立名非所以聿宣皇風章明功德贊楊懋軌垂範無窮者矣。案今後宮饗會及五郊之祭皆用兩懸之樂詳覽先誥大為紕繆古禮天子宮懸諸侯軒懸大夫判懸士特懸皇后禮數德合王者名器所資豈同於大夫哉!孝經言嚴父莫大於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即五精之帝也。禮記王制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論語》禹卑宮室盡力於溝洫惡衣服致美於黻冕何有殿庭之樂過於天地乎!失禮之差遠於千里昔漢孝武帝東巡狩封禪還祀泰一於甘泉祭后土於汾陰皆盡用明其無減普泰元年前侍中臣孚及臣瑩等奏求造十二懸六懸裁訖續復營造尋蒙旨判今六懸既成臣等思量鐘磬各四钅瓜鐏相從十六格宮懸已足今請更營二懸通前為八宮懸雨具矣。一具備於太極一具列於顯揚。若圓丘方澤上卒四時五郊社稷諸祀雖時日相礙用之無闕孔子曰: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傳》曰:魯有禘樂賓祭用之。然則天地宗廟同樂之明證也。其升斗權量當時未定請即刊校以為長準周存六代之樂雲門咸池韶夏武用於郊廟各有所施但世運遙緬隨時亡缺漢世唯有虞韶周武魏為武始咸熙錯綜風聲為一代之禮晉無改造易名正德今聖朝樂舞未名舞人冠服無準稱之文武舞而已依魏景初三年以來衣服制其祭天地宗廟武舞執干戚著平冕黑介幘蒙衣裳白領袖絳領袖中衣絳合幅襪黑韋鞮文舞執羽籥冠委貌其服同上其奏於廟廷武舞武弁赤介幘生絳袍單衣練領袖皂領袖中衣虎文畫合幅白布襪黑韋鞮文舞者進賢冠黑介幘生黃袍單衣白合幅服同上其魏晉相因承用不改古之神室方各別所故聲歌各異今之太廟連基接棟樂舞同奏於義得通自中原喪亂晉室播蕩永嘉以後舊章湮沒太武皇帝破平統萬得古雅樂一部正聲歌五十曲工伎相傳間有施用自高祖遷居世宗晏駕內外多事禮物未周今日所有王夏肆夏之屬二十三曲猶得擊奏足以闡累聖之休風宣重光之盛美伏惟陛下仁格上皇義光下武道契玄機業隆寶祚思復典章留心軌物反堯舜之淳風復文武之境土飾宇宙之儀刑納生人於福地道德熙泰樂載新聲天成地平,於是乎!在樂舞之名乞垂旨判臣等以愚昧忝司問道呈禦之日日伏增懼詔其樂名付尚書博議以聞其年夏集群官議之瑩復議曰:夫樂所以乘靈通化舞所以象物昭功金石播其風聲絲竹申其歌詠郊天祀地之道雖百世而可知奉神育民之理經千載而不昧是以皇帝作咸池之樂顓頊有承雲之舞堯為大章舜則大韶禹為大夏湯為大周曰:大武秦曰:壽人漢為大予魏名大均晉曰:正德雖三統遞變五運代降莫不述作相因徽號殊別者也。皇魏道格三才化清四宇奕世戴德累葉重光,或以文教興邦,或以武功平亂功成治定,於是乎!在及主上龍飛載造景命維新書軌自同典刑罔二覆載均於兩儀仁澤被於四海五聲有序八音克諧樂舞之名宜以詳定案周兼六代之樂聲律所施咸有次第滅學以後經禮散亡漢來所存二舞而已請以韶武為崇德武舞為章烈扌名曰:嘉成漢樂章云:高張四懸神來燕饗宗廟所設宮懸明矣。計五郊天神尊於人鬼六宮陰極體同至尊理無減降宜皆用宮懸其舞人冠服制裁咸同舊式庶得光贊鴻功敷揚大業錄尚書事長孫稚已下六十人同議申奏詔曰:王者功成作樂治定制禮以成為號良無間然。又六代之舞皆以大為名今可準古為大成也。凡音樂以舞為主故干戈羽籥禮文無別但依舊為文舞武舞而已餘如議初侍中崔光臨淮王並為郊廟歌詞而迄不施用樂人傳習舊曲加以訛失了無章句後太樂令崔九龍言於太常卿祖瑩曰:聲有七聲調有七調今之七律起於黃鍾終於仲呂今雜曲隨調舉之將五百曲恐諸曲名後致亡失今輒條記存之於樂府瑩依而正之九龍所錄雅鄭或至於淫俗四夷但記其聲折而已不能知其本意。又名多謬舛莫識所繇隨其淫正而取之樂署今見傳習其中復有所遺至於古雅尤多亡矣。初高祖討淮漢世宗定壽春收其聲伎江左所傳中原舊曲明君聖主公莫白鳩之屬及江南吳歌荊楚四聲扌謂清商於殿庭饗宴兼奏之其圓丘方澤上辛地祇五郊四時拜廟三元冬至社稷馬射藉田樂人之數各有差等焉。

北齊文宣受東魏禪未改舊章宮懸各設十二鐘於其辰位四面並設編鐘磬各一┺ね合十二架設建鼓於四隅郊廟會同用之其後將有創革尚樂典禦祖自言舊在雒下曉知舊樂上。《書》曰:魏氏來自雲朔肇有諸華樂操土風未移其俗至道武帝皇始元年破慕容寶於中山獲晉樂器不知采用皆委棄之天興初吏部郎鄧彥海奏上廟樂創制宮懸而鐘管不備樂章既闕雜以禘邏回歌初用八佾作皇始之舞至太武帝平河西得沮渠蒙遜之伎賓嘉大禮皆雜用焉此聲所興蓋苻堅之末呂光出平西域得西戎樂因。又改變雜以秦聲所謂秦漢樂也。至武帝永熙中錄尚書長孫承業共臣先人太常卿瑩等斟酌繕修戎華兼采至於鐘律煥然大備自古相襲損益可知今之創制請以為準因采魏安豐王延明及信都芳等所著樂說而定正聲始具宮懸之器仍雜西京之曲樂名廣成而舞不立號所謂雒陽舊樂者也。孝昭帝皇建元年九月詔議定三祖樂十一月癸丑有司奏太祖獻武帝廟宜奏武德之樂昭烈之舞太宗文襄皇帝廟宜奏文德之樂宣政之舞顯祖文宣皇帝廟宜奏文政之樂光大之舞詔曰:可。

武成帝時始定四郊宗廟之樂群臣出入奏肆夏牲入出薦毛血並奏昭夏迎送神及皇帝初獻亞禮五方上帝並奏高明之樂為覆燾之舞皇帝入壇門及升壇飲福酒就燎位還便殿並奏皇夏以高祖配饗奏武德之樂為昭烈之舞祼地奏登歌其四時祭廟及禘祫皇六世祖司空五世祖吏部尚書高祖秦州刺史曾祖太尉武貞公文穆皇帝諸神室並奏始基之樂為恢祚之舞高祖神武皇帝神室奏武德之樂為昭烈之舞文襄皇帝神室奏文德之樂為宣政之舞顯祖文宣皇帝神室奏文正之樂為光大之舞肅宗孝昭皇帝神室奏文明之樂為休德之舞其出入之儀同四郊之禮其鼓吹工十曲皆改古以敘功德第一漢朱鷺改名水德謝言魏亡齊興也。第二漢思悲翁改名出山東言神武帝戰廣阿創大業破爾朱兆也。第三漢艾如張改名戰韓陵言神武滅四寇定京雒遠近賓服也。第四漢上之回改名殄關隴言神武遣侯莫陳悅誅賀扌友嶽定關隴平河外漢北款秦中附也。第五漢雍離改名滅山胡言神武屠劉蠡升高車懷殊俗蠕蠕來向化也。第六漢戰城南改名立武定言神武立魏王天下既安而能遷於鄴也。第七漢巫山高改名戰芒山言神武斬周十萬之眾其軍將脫身走免也。第八漢上陵改名擒蕭明言梁遣兄子貞陽侯來冠彭城宋文襄帝遣太尉清河王嶽一戰擒殄俘馘萬計也。第九漢將進酒改名破侯景言文襄遣清河王嶽摧殄侯景克復河南也。第十漢君馬黃改名定汝潁言文襄遣清河王嶽擒周大將軍王思政於長葛汝潁悉平也。第十一漢芳樹改名克淮南言文襄遣清河王嶽南翦梁國獲其司徒陸法和克壽春合肥鍾離淮陰盡取江北之地也。第十二漢有所思改名嗣丕基言文宣帝統纘大業也。第十三漢雉子班改名聖道洽言文宣克隆堂構無思不服也。第十四漢聖人出改名受魏禪言文宣應天順人也。第十五漢上邪改名平瀚海言蠕蠕盡部落入冠武州之塞而文宣命將出征平殄北荒滅其國也。第十六漢臨高臺改名服江南言文宣道洽無外梁主蕭繹來附化也。第十七漢遠如期改名刑罰中言孝昭帝舉直錯枉獄訟無怨也。第十八漢石留行改名遠夷至言時主化г海外西夷諸國遣使朝貢也。第十九漢務成改名嘉瑞臻言世主應期河清龍見符瑞扌至也。第二十漢玄雲改名禮樂成言時主功成化治制禮作樂也。古。又有黃雀釣竿二曲略而不用並議定其名被於鼓吹諸州鎮戍各給鼓吹樂人多少各以大小等級為差諸王為州皆給赤鼓赤角皇子則增給吳鼓長鳴角上州刺史皆給青鼓青角中州以下給諸鎮戍皆給黑鼓黑角樂器皆有衣並同鼓色雜樂有西涼鼙舞清樂龜茲等然吹笛彈琵琶五絃及歌舞之伎自文襄以來皆所愛好後主亦能度曲親執樂器悅玩無倦倚弦而歌別采新聲為無愁曲音韻窈窕極於哀思使閹宦之輩齊唱和之曲終樂闕莫不殞涕雖行幸道路或時馬上奏之樂往哀來竟以亡國後周太祖為西魏丞相恭帝元年平荊州大獲梁氏樂器以屬有司及建六官乃詔曰:六樂尚矣。其聲歌之節舞蹈之容寂寥已絕不可得而詳也。但方行古人之事可不本於茲乎!自宜依準制其歌舞祀五帝日月星辰,於是有司詳定郊廟請祀五帝日月星辰用黃帝樂歌大呂舞雲門祭九州社稷水旱雩用唐堯樂歌應鍾舞大鹹祀四望饗諸侯用虞舜樂歌南呂舞大韶祀四類幸辟雍用夏禹樂歌函鍾舞大夏祭山川用殷湯樂歌小呂舞大享宗廟用周武王樂歌夾鍾舞大武皇帝出入奏皇夏賓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番國客出入奏納夏功臣出入奏章夏皇后進羞奏深夏宗室會聚奏族夏上酒宴樂奏陔夏諸侯相見奏驁夏皇帝大射歌騶虞諸侯歌首大夫歌采士歌采蘩雖著其文竟未之行也。明帝武成二年正月朔旦會群臣於紫極殿始用百戲初長孫紹遠為大司樂廣召工人創造樂器土木絲竹為得其宜唯黃鍾不調紹遠每以為意嘗因退朝經韓使君佛寺前過浮屠三層之上有鳴鐸焉忽聞其音雅合宮調取而配奏方始克諧紹遠乃啟明帝行之。

武帝保定元年詔罷百戲帝。又以梁鼓吹熊羆十二案每元正大會列於懸間與正樂合奏。

天和元年十月甲子初造山雲舞以備六代之樂南北郊雩壇太廟禘祫俱用六舞南郊則大夏降神大獻熟次作大武正德武德山雲之舞北郊則大降神大夏獻熟次作大武正德武德山雲之舞雩壇以大武降神正德獻熟次作大夏大武德山雲之舞太廟禘祫則大武降神山雲獻熟次作正德大夏大武德之舞時享太廟以山雲降神大夏獻熟次作武德之舞拜社以大降神大武獻熟次作正德之舞五郊朝日以大夏降神大獻熟神州夕月藉田以正德降神大獻熟。

建德三年十月甲辰六代樂成奏於崇信殿群臣咸觀其宮懸依梁三十六架朝會則皇帝出入奏皇夏皇太子出入奏肆夏王公出入奏驁夏五等諸侯正日獻玉帛奏納夏宴族人奏族夏大會至尊執爵奏登歌十八曲食舉奏深夏舞六代大夏大大武正德武德山雲之舞,於是正定雅音為郊廟樂創造鐘律頗得其宜(初太常卿長孫紹遠奏樂以八為數故梁黃門侍郎裴正上書以為昔者大舜欲聞七始下洎周武爰創七音時林鍾作黃鍾以為正調之首詔與紹遠詳議往復,於是遂定以八為數焉及武帝讀史書見武王克殷而作七始。又欲廢八而懸七並除黃鍾之正宮用林鍾為調首紹遠奏云:天子懸八肇自先民百王共軌萬古不易下逮周武甫循七始之音詳諸經義。又無廢八之典。且黃鍾為君王子正位今欲廢之未見其可後武帝竟廢七音屬紹遠遘疾未獲面陳慮有司遽損樂器乃書與樂部齊樹言之後疾甚乃上遺表。又陳之而卒帝省表涕零淚痛惜之)。

宣帝時革前代鼓吹制為十五曲第一改漢朱鷺為玄精李言魏道淩遲太祖肇開王業也。第二改漢思悲翁為征隴西言太祖起兵侯莫陳悅掃清隴右也。第三改漢艾如張為迎魏帝言魏武西幸太祖奉迎宅關中也。第四改漢上之回為平竇泰言太祖擁兵討泰悉擒斬也。第五改漢雍離為復恒農言太祖克復陜城關東震肅也。第六改漢戰城南為克沙苑言太祖俘斬齊十萬眾於沙苑神武脫身至河單舟走免也。第七改漢巫山高為戰河陰言太祖破神武於河上斬其將高敖曹魚多婁貸文等也。第八改漢上陵為平漢東言太祖命將平隨郡安陸俘馘萬計也。第九改漢將進酒為取巴蜀言太祖遣兵平定蜀地也。第十改漢有所思為拔江陵言太祖命將擒蕭繹平南土也。第十一改漢芳樹為受魏禪言閔帝受終於魏君臨萬國也。第十二改漢上邪為宣重光言明帝入承大統載隆皇道也。第十三改漢君馬皇為哲皇出言高祖以聖德繼天天下向風也。第十四改漢雉子班為平東下言高祖親率六師破齊主於青州一舉而定山東也。第十五改漢古聖人出為擒明徹言陳將吳明徹侵軼除部高祖遣將盡俘其眾也。

●卷五百六十八

○掌禮部·作樂第四

隋高祖開皇元年令定宮懸四而各二ね通十二鐘為二十ねね各一人建鼓四人各一人歌琴瑟簫築箏ㄐ箏臥箜篌小琵琶四面各十人在編磬下笙竽長笛簫篥塤篪四面各八人在編鐘下舞各八佾宮懸иね金五博山飾以旒蘇樹羽其樂器應漆者天地之神皆朱宗廟加五色漆畫天神懸內加雷鼓地祇加靈鼓宗廟加路鼓登歌鐘一ね磬一ね各一人歌四人兼琴瑟簫笙橫笛塤篪各一人其漆畫及博山旒蘇樹羽與宮懸同登歌人介幘朱連裳烏皮履宮懸及下管人平巾幘朱連裳凱樂人武弁朱衤衣履襪文舞進賢冠糸紗連裳帛內單皂領袖襈烏皮鞮左執籥右執翟二人執纛引前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武弁朱衤衣烏皮履三十二人執戈龍楯三十二人執戚龜楯二人執旌居前二人執鼗二人執鐸二人執鐃十二人執錞四人執弓矢四人執殳四人執戟四人執矛自旌已下夾引並在舞人數外衣冠並同舞人皇帝宮懸及登歌與前同應漆者皆五色漆畫懸內不設鼓皇太子軒懸去南面設三鐘於辰醜申三建鼓亦如之其登歌去兼歌者減二人其иね金三博山樂器應漆者皆朱漆之其餘與宮懸同大鼓小鼓大駕鼓吹並朱漆畫大鼓加金鐲凱樂及節鼓飾以羽葆其長鳴中鳴橫吹皆五色衣幡緋掌畫交龍五彩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工人皂地苣文金鉦岡鼓小鼓中鳴吳橫吹工人青地苣文凱樂工人武弁朱衤衣橫吹緋地苣文為帽褶大角工人平巾幘緋衫白布大口內宮鼓樂服色皆準此皇太子鐃及節鼓朱漆畫飾以羽葆餘鼓吹並朱漆大鼓小鼓無金鐲長鳴中鳴橫吹五采衣幡緋掌畫蹲獸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橫吹工人紫帽緋褶金鉦岡鼓小鼓中鳴工人青帽青褶鐃吹工人武弁朱衤衣大角工人平中幘緋衫白布大口正一品鐃及節鼓朱漆畫飾以羽葆餘鼓吹並朱漆長鳴中鳴橫吹五采衣幡緋掌畫蹲獸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橫吹工人紫帽赤布褶金鉦岡鼓小鼓中鳴工人青帽青布褶鐃吹工人武弁朱衤衣大角工人平巾幘緋衫白布大口三品已上朱漆鐃飾以五采騶哄工人武弁朱衤衣餘同正一品四品鐃及工人衣服同三品餘鼓皆綠沈金鉦岡鼓工人青帽青布褶二年北齊黃門侍郎顏之推上言禮隳樂壞其來日久今太常雅正並用胡聲請憑梁國舊事考尋古典高祖不從曰:梁樂亡國之音奈何遣我用耶是時尚因周樂令工人齊樹提檢校樂府改換聲律亦不能通俄而柱國沛公鄭譯奏上請更修正,於是詔太常卿牛宏國子祭酒辛彥之國子博士何妥等議正樂妥上。表曰:臣聞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然則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禮樂。又云: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也。臣聞樂有二一曰奸聲二曰正聲夫奸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和樂興焉故樂行而倫清耳目聰明血氣和平移風易俗天下皆寧孔子曰:放鄭聲遠佞人故鄭衛宋趙之聲出內則發疾外則傷人是以宮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陂其官壞角亂則憂其人怨徵亂則哀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財匱五者皆亂則國亡無日矣。魏文侯問子夏曰:吾端冕聽古樂則欲寐聽鄭衛之音而不知倦何也。子夏對曰:夫古樂者始奏以文復亂以武修身治家平均天下鄭衛之音奸聲以亂溺而不止嗛店雜子女不知父子今君所問者樂也。所愛者音也。夫樂之與音相近而不同為人君者謹審其好惡案聖人之作樂也。非止茍悅耳目而已矣。欲使在宗廟之內君臣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鄉里之內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內父子同聽之則莫不和親此先王立樂之方也。故知聲而不知音者禽獸是也。知音而不知樂者眾庶是也。故黃鐘大呂弦歌干戚童子皆能舞之能知樂者,其唯君子不知音者不可與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知樂則幾於道矣。紂為無道太師抱樂器以奔周晉君德薄師曠固惜清徵上古之時未有音樂鼓腹擊壤樂在其間。《易》曰:先王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至於黃帝作咸池顓頊作六莖帝嚳作五英堯作大章舜作大韶禹作大夏湯作大武王作大武從夏以來年代久遠唯有名字其聲不可得聞自殷至周備於詩頌故自聖賢已下多習樂者至如伏羲減瑟文王足琴仲尼擊磬子路鼓瑟漢高擊築元帝吹簫漢高之初叔孫通因奏樂人制宗廟之樂迎神於廟門奏嘉至之樂猶古降神之樂也。皇帝入廟門奏永至之樂以為行步之節猶古采齊(音茨)肆夏也。乾豆上薦奏登歌之樂猶古清廟之樂也。登歌再終奏休成之樂美神饗也。皇帝就東廂坐定奏永安之樂美禮成也。其休成永至二曲叔孫通所制也。漢高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當春秋時陳公子完奔齊陳是舜後故齊有韶樂孔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是也。秦始皇滅齊得齊韶樂漢高祖滅秦韶傳於漢高祖改名文始以示不相襲也。五行舞者本周大武樂也。始皇改曰:五行及於孝文復作四時之舞以示天下安和四時順也。孝景采武德舞以為昭德孝宣。又采昭德以為盛德雖變其名大抵皆因秦舊事至於晉魏皆用古樂魏之三祖並制樂辭自永嘉播越五都傾蕩樂聲南度是以大備江東宋齊以來至於梁代所行樂事猶皆傳名三雍四始實稱大盛及侯景篡逆樂師分散其四舞三調悉度偽齊齊氏雖知傳授得曲而不用之於宗廟朝廷也。臣少好音律留意管弦年雖耆老頗皆記憶及東土克定樂人悉反訪其逗遛果云:是梁人所教今三調四舞並皆有手雖不能精熟亦頗具雅聲。若令教習傳授庶得流傳古樂然後取其會歸撮其指要因循損益更制嘉名歌盛德於當時傳雅正於來葉,豈不美歟謹具錄三調四舞曲名。又制歌辭如別其有聲曲流宕不可以陳於殿庭者亦悉附之於後書奏別敕太常取妥節度,於是作清平瑟三調聲。又作八佾畢鐸巾拂四舞四舞者案漢魏已來並施於宴饗畢舞漢巴渝舞也。至章帝造畢舞詞云:關東有賢安魏明代漢曲云:明明魏皇帝鐸舞傳云:代魏詞云:振鐸鳴金成公綏賦云:畢鐸舞庭八音並陳是也。拂舞者沈約宋誌云:吳舞吳人思晉化其詞本云:白符鳩是也。巾舞者公莫舞伏滔云:項莊因舞欲劍高祖項伯紆長袖以捍其鋒魏晉傳為舞焉驗此雖非至樂亦前代舊聲故梁武報沈約云:畢鐸巾拂古之遺風楊氵宏云:此舞本二十八人桓元即真增為八佾後因而不改。

九年十二月甲子詔曰:朕祗承天地清蕩萬方百王衰弊之後兆庶澆浮之日聖人遺訓掃地備盡制禮作樂今也。其時朕情存古樂深思雅道鄭衛淫聲魚龍雜戲樂府之內盡已除之今欲更調律呂改張琴瑟。且妙術精微非因教習工人代掌止傳糟粕不足達神明之德論天地之和區域之間奇才異藝天知神授何代無哉!蓋晦跡於非時俟昌言於所好宜可搜訪速以奏聞庶睹一藝之能共就九成之業仍詔太常牛宏通直散騎常侍許善心秘書丞姚察通直郎虞世基等議定作樂先是牛宏等以訁比謬既久音律多乖積年議不定高祖大怒曰:我受天命七年樂府猶歌前代功德耶命治書侍御史李諤引宏等下將罪之諤奏武王克殷至周公相成王始制禮樂斯事體大不可速成高祖意稍解。又詔求知音之士集尚書參定音樂鄭譯云:考尋樂府鍾石律呂皆有宮商角徵羽變宮變征之名七聲之內三聲乖應每嘗求訪終莫能獲周武帝時有龜茲人曰:蘇祗婆從突厥皇后入國善胡琵琶聽其所奏一均之中間有七聲因而問之答云:父在西域稱為知音代相傳習調有七種以其七調勘較七聲宜。若合符一曰婆陁力華言平聲即宮聲也。二曰雞識華言長聲即南呂聲也。三曰沙識華言質直聲即角聲也。四曰沙侯加濫華言應聲即變徵聲也。五曰沙臘華言應和聲即徵聲也。六曰般贍華言五聲即羽聲也。七曰俟利筵華言斛牛聲即變宮聲也。譯因習而彈之始得七聲之正。然則就此七調。又有五旦之名旦作七調以華言譯之旦者則謂切也。其聲亦應黃鍾太簇林鍾南呂姑洗五均以外七律更無調聲遂因其所撚琵琶絃柱相飲為均推演其聲更立七均合成十二以應十二律律有七音音立一調故成七調十二律合八十四調旋轉相交盡皆和合仍以其聲考扌交太樂所奏林鍾之宮應用林鍾為宮乃用黃鍾為宮應用南呂為商乃用太簇為商應以應鍾為角乃取姑洗為角故林鍾一宮七聲二聲並戾其十一宮七十七音例皆乖越莫有通者。又以編懸有八因作八音之樂七音之外更立一聲謂之應聲譯因作書二十餘篇以明其指至是譯以其書宣示朝廷並立議正之時邳國公世子蘇[B196]亦稱明樂駁譯曰:。《韓詩外傳》所載樂聲感人及月令所載五音所中並皆有五不言變宮變徵。又春秋左氏所云:七音六律以奉五聲準此而言每宮應立五調不聞更加變宮變徵二調為七調七調之作所出未詳譯答之曰:周有七音之律。《漢書·律曆志》天地人及四時謂之七始黃鍾為天始林鍾為地始太簇為人始是為三始姑洗為春蕤賓為夏南呂為秋應鍾為冬是為四時四時三始是以為七今。若不以二變為調曲則是冬夏聲闕四時不備是故每宮須立七調眾從譯議譯。又與夔俱云:案今樂府黃鍾乃以林鍾為調首失君臣之義清樂黃鍾宮以小呂為變徵乖相生之道今請雅樂黃鍾為調首清樂去小呂還用蕤賓為變徵眾皆從之夔。又與譯議欲累黍立分正定律呂時以音律久不通譯夔等一朝能為之以為樂聲可定而何妥舊以學聞雅為高祖所信高祖素不悅學不知樂妥。又恥已宿儒不逮譯等欲沮壞其事乃立議非十二律旋相為宮曰:經文雖道旋相為宮恐是直言其理亦不通隨月用調是以古來不取。若依鄭元及司馬彪須用六十律方得和韻今譯唯取黃鍾之正宮兼得七始之妙義非止金石諧韻亦иね不繁可以享百神可以合萬舞矣。而。又非其七調之義曰:近代書記所載縵樂鼓琴吹笛之人多云:三調三調之聲其來久矣。請存三調而已時牛宏扌知樂事不能精知音律。又有識音人萬寶嘗修雒陽舊曲言幼學音律師於祖孝徵知其上代修調古樂周之璧翣殷之崇牙懸八用七盡依。《周禮》備矣。所謂正聲。又近前漢之樂不可廢也。是時競為異議各立朋黨是非之理紛然淆亂,或欲令各修造待成擇其善而從之妥恐樂成善惡易見乃請高祖張樂試之遂先說曰:黃鍾者以象人君之德及奏黃鍾之調高祖曰:滔滔和雅甚與我心會妥因陳黃鍾一宮不假餘律高祖大悅班賜妥等修樂者自是譯等議寢是時既已平陳獲宋齊樂詔於太常置清商署以管之求陳太樂令蔡子元於普明等復居其職繇是牛宏奏曰:臣聞周有六代之樂止韶武而已秦始皇改周武曰:五行漢高帝改韶舞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又造武德自表其功故高帝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又作昭容禮容增演其意昭容生於武德蓋猶古之韶也。禮容生於文始矯秦之五行也。文帝。又作四時之舞故孝景帝追述先功采武德舞作昭德舞被之管弦薦於太宗之廟孝宣采昭德舞為盛德舞更造新歌薦於武帝之廟據此而言遞相因襲縱有改作並宗於韶至明帝時東平獻王采文德舞為大武之舞薦於光武之廟漢末大亂樂章淪缺魏武平荊州獲杜夔以為軍謀祭酒使創雅樂時散騎常侍鄧靜善詠雅歌樂師尹胡能習宗祀之曲舞師馮肅曉知先代諸舞扌練研精復於古樂自夔始也。文帝黃初改昭容之樂為昭業樂武德之舞為武頌舞。又文始之舞為大韶舞五行之舞為大武舞明帝初公卿奏上太祖武皇帝樂曰:武始之舞高祖文皇帝樂曰:咸熙之舞。又制樂舞名曰:章斌之舞有事於天地宗廟及臨朝大饗並用之晉武帝太始二年遣傅元等造行禮及上壽食舉歌詩張華。表曰:案漢魏所用雖詩辭各異興廢隨時至音韻曲折並系於舊一皆因襲不敢有所改也。九年荀勖典樂使郭夏宋識造正德大豫之舞改魏昭武舞曰:宣武舞羽籥舞曰:宣文舞江左之初典章湮紊賀循為太常卿始有登歌之樂明帝大寧末阮孚等。又增益之成帝咸和間鳩集遺逸鄴沒胡後樂人頗復南渡東晉因之以具鍾律孝武太元間破符永固。又獲樂工楊蜀等閑練舊樂,於是金石始備尋其設懸音調並與江左是同慕容垂破慕容永於長子盡獲符氏舊樂垂悉為魏所敗其鍾律令李佛等將太樂細伎奔慕容德於鄴德遷都廣固子超嗣立其母先沒姚興超以大樂伎一百二十人詣興贖母及宋武帝入關悉收南渡永初元年改正德舞曰:前舞大武舞曰:後舞文帝元嘉九年太樂令鍾宗之更調金石至四年典書令奚縱復改定之。又有凱容宣業之舞齊代因而用之蕭子顯。《齊書》誌曰:宋孝建初朝議以凱容舞為韶舞宣業舞為武德舞據韶為言宣業即是古之大武非武德也。故誌有前舞凱容歌辭後舞凱容歌辭者矣。至於梁初猶用凱容宣業之舞後改為大壯大觀焉今人猶喚大觀為前舞故知樂名雖隨代而改聲韻曲折理應常同前克荊州得梁家雅曲今平蔣州。又得陳氏正樂史傳相承以為合古。且觀其曲體用聲有次請修緝之以備雅樂其後魏雒陽之曲據魏史云:太武平赫連昌所得更無明證後周所用者皆是新造雜有邊裔之聲戎音亂華皆不可用請悉停之制曰:制禮作樂聖人之事也。功成化洽方可議之今宇內初平政化未洽遽有變革我則未暇晉王廣。又表請帝乃許之牛宏遂因鄭譯之舊。又請依古五聲六律旋相為宮奏議云:謹案禮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宮。《周禮》奏黃鍾歌大呂奏太簇歌應鍾皆是旋相為宮之義蔡邕明堂。《月令章句》曰:孟春月則太簇為宮姑洗為商蕤賓為角南呂為徵應鍾為羽大呂為變徵他月仿此故先王之作律呂也。所以辨天地四方陰陽之聲楊子雲曰:聲生於律律生於辰故律呂配五行通八風歷十二辰行十二月循還轉運義無停止譬如立春木王火相立夏火王土相季夏余分土王金相立秋金王水相立冬水王木相還相為宮者謂當其王月名之為宮今。若十一月不以黃鍾為宮十二月不以太簇為宮便是春木不王夏土不相,豈不陰陽失度天地不通哉!劉歆鍾律書云:春宮秋律百卉必秋宮春律萬物必榮夏宮冬律雨雹必降冬宮夏律雷必發聲以斯而論誠為不易。且律十二今直為黃鍾一均唯用七律以外五律竟復何施恐失聖人制作本意故須依禮作旋相為宮之法上曰:不須作旋相為宮。且作黃鍾一均也。引。又論六十律不可行謹案續。《漢書·律曆志》元帝遣韋元成問京房於樂府房對受學故小黃令焦延壽六十律相生之法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陽下生陰陰上生陽終於中呂而十二律畢矣。中呂上生執始執始下生去滅上下相生終於南呂而六十律畢矣。十二律之變至於六十猶八卦之變至於六十四也。冬至之聲以黃鍾為宮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征南呂為羽應鍾為變宮蕤賓為變徵此聲氣之元五音之正也。故各統一月其餘以次運行宮月各自為宮而商徵以類從焉房。又曰:竹聲不可以度調故作準以定數準之狀如瑟長一丈而十三弦隱間九尺以應黃鍾之律九尺中央一絃下畫分寸以為六十律清濁之節執始之類皆房自造房云:受法於焦延壽未知延壽所承也。章帝元和年待詔侯鍾殷彤上言官無曉六十律以準調音者故待詔嚴嵩具以準法教其子宣故願召宣補學官主調樂器太史丞引試宣十二律其二中其四不中其六不知何律宣遂罷自此律家莫能為準施絃嘉平年東觀召典律者太子舍人張光問準意光等不知歸閱舊藏乃得其器形制如房書猶不能定其絃緩急故史官能辨清濁者遂絕其可以相傳者唯大搉常數及候氣而已據此而論京房之法漢世已不能行沈約宋誌曰:詳案古典及今音家六十律無施於樂禮云:十二管還相為宮不言六十封禪書云:黃帝使素女鼓五十絃瑟而悲破為二十五絃假令六十律為樂得成亦所不用取大樂必易大禮必簡之意也。又議曰:案周官云:大司樂掌成均之法鄭眾註曰:均調也。樂師主調其音三禮義宗稱周官奏黃鍾者用黃鍾為調歌大呂者用大呂為調奏者謂堂下四懸歌者謂堂上所歌但一祭之間皆用二調是知據宮稱調其義一也。明六律六呂叠相為宮各自為調合見行之樂用黃鍾之宮乃以林鍾為調與古典有違晉內書監荀勖依典記以五聲十二律還相為宮之法制十二笛黃鍾之笛正聲應黃鍾下徵應林鍾以姑洗為清角大呂之笛正聲應大呂下徵應夷則以外諸均例皆如是然今所用林鍾是勖下征之調不取其正先用其下於理未通故須改之高祖猶憶妥言註宏奏下不許作旋宮之樂但作黃鍾一宮而已,於是牛宏及秘書丞姚察通直散騎常侍許善心儀同三司劉臻通直郎虞世基等更共詳議曰:後周之時以四聲降神雖采。《周禮》而年深代遠其法久絕不可依用謹案司樂凡樂圜鍾為宮黃鍾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舞雲門以祭天函鍾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征南呂為羽舞咸池以祭地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圜鍾為羽舞韶以祀宗廟馬融曰:圜鍾應鍾也。賈逵鄭玄曰:圜鍾夾鍾也。鄭玄。又云:此樂無商聲祭尚柔剛故不用也。於寶云:不言商商為臣王者自謂故置其實而去其名。若曰:有天地人物無德以主之謙以自牧也。先儒解釋既莫知適從然此四聲非直無商。又律管乖次以其為樂無克諧之理今古事異不可得而行也。案東觀書馬防傳太常丞鮑鄴等上作樂事下防防奏言建初二年七月鄴上言天子飲食必順於四時五味而有食舉之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求神應也。今觀雅樂獨有黃鍾而食舉樂但有太簇皆不應月律恐傷氣類可作十二月均各應其月氣公卿朝會得聞月律乃能感天和氣宜應詔下太常評焉太常上言作樂器直錢一百四十六萬奏寢今明詔復下臣防以為可須上天之明時因歲首之嘉月發太簇之律奏雅頌之音以迎和氣其條貫甚具遂獨施行起於十月為迎氣之樂矣。又順帝紀云:陽嘉二年冬十月庚午其禮辟雍隸太學隨月律作應鍾三月作姑洗元和以來音戾不調修復黃鍾作樂器如舊典據此而言漢樂宮懸有黃鍾均食舉太簇均止有二均不旋相為宮亦以明矣。計從元和至陽嘉二年才五十歲用而復止驗黃帝聽鳳以制律呂尚。《書》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周禮》有分樂而祭此聖人制作以合天地陰陽之和自然之理乃云:音戾不調斯言誣之甚矣。今梁陳雅曲並用宮聲案禮五聲十二律還相為宮盧植云:十二月五管流轉用事當用事者為宮君也。鄭元曰:五聲宮商角徵羽其陽管曰:律陰管為呂布十二辰更相為宮始自黃鍾終於南呂凡六十也。皇侃疏還相為宮者十一月以黃鍾為宮十二月以大呂為宮正月以太簇為宮餘月仿此凡十二管各備五聲合六十聲五聲成一調故十二調此即釋鄭議之明文無用商角徵羽調之法矣。樂稽耀嘉曰:東方春其聲角樂當宮於夾鍾餘方各以其中律為宮。若有商角徵羽理不得云:宮於夾鍾也。又云:五音非宮不調五味非甘不和。又動聲儀宮唱而商和是謂善本太平之樂也。《周禮》奏黃鍾歌大呂以祀天神鄭玄以黃鍾之鍾大呂之聲為均均調也。故崔靈玄云:六樂十二調亦不獨論商角徵羽也。又云:六樂者皆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故知每樂皆須五聲八音錯綜而能成也。禦冠子云:師文鼓瑟命宮而扌四聲則慶雲浮景風翔唯韓詩云:聞其宮聲使人溫厚而寬大聞其商聲使人方廉而好義及古有清角清征之說此則當聲為曲今以五引為五聲迎氣所用者是也。餘曲悉用宮聲不勞商角徵羽何以得知荀勖論三調為均首者得正聲之名明知雅樂悉在宮調已外徵羽角自為謠俗之音耳。且西涼龜茲雜伎等曲數既多故得隸於眾調調各別曲至如雅樂少須以宮為本歷十二均而作不可分配餘調更成雜亂也。其奏大抵如此帝並從之故隨代雅樂唯奏各一人並立階下悉進賢冠糸公服斟酌今古多而用之祀神宴會通行之。若有大祀臨軒陳於階壇之上。若冊拜王宮設宮懸不用登歌舞奠則唯用登歌而不設懸古者人君食皆用當月之調以取詩律之聲使不失五常之性調暢四體令得時氣之和故鮑鄴上言天子食飲必順四時有食舉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可作十二月均感天和氣此則殿庭月調之氣也。祭祀既已分樂臨軒朝會並用當月之律正月懸太簇之均乃十二月懸大呂之均欲感人君情性允協陰陽之序也。又云:舞六十四人並介幘冠進賢冠糸紗連裳內單皂衤票領袖裾帶烏皮履十六人執翣十六人執十六人執旌十六人執羽左手皆執籥二人執纛引前右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武舞六十四並服武弁朱衤衣革帶烏皮履左執朱幹右執大戚衣朱幹玉戚之文二人執旌居前二人執鼗二人執鐸金錞四人輿二人作二人執鐃次之二人執相在左二人執雅在右各工一人作白旌以崇設鐘磬正倍參懸之宏等並以為非而據周官小胥職懸鐘磬半之為堵全之為肆鄭元曰:鐘磬編懸之二八一十六而在一ね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又引樂緯宮為君商為臣君臣皆尊各置一副故加十四而懸十六。又據漢成帝時犍為水濱得石磬一十六枚此皆懸八之義也。懸鐘磬法每ね準之懸八用七不取近用之法懸七也。又參用儀禮及。《尚書大傳》為宮懸陳布之法北方南面應鐘起西磬次之黃鍾次之鍾次之大呂次之皆東陳一建鼓在其東東鼓東方西向太簇起北磬次之夾鍾次之鍾次之姑洗次之皆南陳一建鼓在其南東鼓南方北向中呂起東鐘次之蕤賓次之磬次之林鍾次之皆西陳一建鼓在其西西鼓西方東向夷則起南鍾次之南呂次之磬次之無射次之皆北陳一建鼓在其北西鼓其大射則撤北面而加鉦鼓祭天則用雷鼓雷鼗祭地則用靈鼓靈鼗宗廟用路鼓路鼗各兩設在懸內。又準儀禮宮懸四面設鐘十二ね各依辰位。又加甲丙庚壬位各設鐘一ね乙丁辛癸位各陳磬一ね共為二十ね其宗廟殿庭郊丘社並同樹建鼓於四隅以象二十四氣依月為均四箱同作蓋取毛詩傳云:四懸皆同之義古者鐘據儀禮擊為節倫而無合曲之義。又大射有二皆亂擊焉乃無成曲之理依後周以十二相生擊之音韻克諧每鐘建鼓各一人每鐘磬иね各一人歌二人執節一人琴瑟箏築各一人每鐘ね竽笙簫笛塤篪各一人懸內各一人在東在西二舞各八佾樂人皆平巾幘絳衤衣樂器並采周官參之梁代擇用其尤善者其иね皆金五博山飾以崇牙樹羽旒蘇其樂器應漆者天地之神皆朱漆宗廟及殿庭則五色漆畫晉宋故事箱別各有既同時戛之今則不用。又周官大司樂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奏太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祇奏姑洗歌南呂舞大韶以祀四望奏蕤賓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奏夷則舞大武以享先祖此乃周制立二王三恪通已為六代之樂至四時祭祀則分而用之以六樂配十二調一代之樂則用二調矣。隋去六代之樂。又無四望先妣之祭今既與古祭法有別乃以神祇位次分樂配焉奏黃鍾歌大呂以祀圓丘黃鍾所以宣六氣也。耀魄天神最為尊極故奏黃鍾以祀之奏太簇歌應鍾以祭方澤太簇所以贊陽出滯侖厚載之重故奏太簇以祀之奏姑洗歌南呂以祀五郊神州姑洗所以修潔百物五郊神州天地之次故奏姑洗以祀之奏蕤賓歌函鍾以祭宗廟蕤賓所以安靜神人祖宗有國之本故奏蕤賓以祀之奏夷則歌小呂以祭社稷先農夷則所以詠歌九穀貴在秋成故奏夷則以祀之奏無射歌夾鍾以祭巡狩方嶽無射所以示人軌物觀風望秩故奏無射以祀之同用文武二舞其圓丘降神六變方澤降神八變宗廟禘祫降神九變皆用昭夏其餘祭享皆一變。又。《周禮》王出奏王夏其餘屍出奏肆夏叔孫通法迎神奏嘉至今亦隨事立名皇帝入出皆奏皇夏群官入出皆奏肆夏食舉上壽奏需夏迎送鬼神奏昭夏薦獻郊廟奏П夏宴享殿上奏登歌並文舞武舞合為八曲古有宮商角徵羽五引梁以三朝元會奏之今改為五音其聲悉依宮商不使差越唯迎氣於五郊降神奏之月令所謂孟春其音角是也。通前為十三曲並內宮所奏天高地厚二曲於房中奏之合十五曲其登歌法準禮郊特牲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大戴云:清廟之歌懸一磬而尚拊搏。又在漢代獨登歌者不以絲竹亂人聲近代以來有登歌五人別於上絲竹一部進處階前此蓋尚書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此之義也。梁武樂論以為登歌者頌祖宗功業簡禮記乃非元日所奏。若三朝大慶百辟俱陳工籍殿以詠祖考君臣相對便須涕Д以此說非通還以嘉慶用之後周登歌備鐘磬琴瑟階上設笙管今遂因之合於儀禮荷瑟升歌及笙入立於階下間歌合樂是燕餘之事矣。登歌法有十四人鐘東磬西工各一人琴瑟箏築各一人並歌者三人執節一人並坐階下笙竽簫笛塤篪各一人並立階下悉進賢冠絳公服斟酌今古參而用之祀神宴會通行之。若有大祀臨軒陳於階壇之上。若冊拜王公設宮懸不用登歌釋奠,則惟用登歌而不設懸古者人君食皆用當月之調以取時律之聲使不失五常之性調暢四體令得時氣之和故鮑鄴上言天子食飲必順四時有食舉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可作十二月均感天和氣此則殿廷月調之義也。祭祀既以分樂臨軒朝會並用當月之律正月懸太簇之均乃十二月懸大呂之均感人君情性允協陰陽之義也。又文舞六十四人並介幘冠進賢冠絳紗連裳內單皂衤票領繈裾革帶烏皮履十六人執翣十六人執十六人執旄十六人執羽左手皆執籥二人執纛引前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武舞六十四人並服武弁朱衤衣革帶烏皮履左執朱幹右執大戚依朱幹玉戚之文二人執旌居前二人執鼗二人執鐸金錞二四人輿二人作二人執鐃次之二人執相在左二人執雅在右各工一人作自旌以下夾引並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周官所謂以金錞和鼓以金鐲節鼓金鐃止鼓金鐸通鼓也。又依樂記象德擬功初來就位扌幹而山立思君道之難也。發揚蹈厲威而不殘也。舞亂皆坐四海咸安也。武始而受命再成而定山東三成而平蜀道四成而北狄是通五成而江南是拓六成復綴以闡太平高祖曰:不須象功德直象事可也。然竟用之近代舞出入皆作樂謂之階步咸用肆夏今亦依定即周官所謂樂出入奏鐘鼓也。又魏晉故事有矛俞弩俞及侏儒導引今據尚書直云:幹羽禮。又稱羽籥干戚今文舞執羽籥武舞執干戚其矛俞弩俞等蓋漢高祖自漢中歸巴俞之兵執仗而舞也。既非正典悉罷不用。

十四年三月樂定秘書監奇章縣公牛宏秘書丞北絳郡公姚察通直散騎常侍虞部侍郎許善心兼內史舍人虞世基儀同三司東宮學士饒陽伯劉臻等奏曰:臣聞蕢桴土鼓繇來斯尚雷出地奮著自易經邃古經邦馭物損讓而臨天下者禮樂之謂也。秦焚經典樂書亡缺爰至漢興始加鳩采祖述增廣緝成朝憲魏晉相承更加論討沿革之宜備於故實永嘉之後九服分離燕石符姚逆據華土此其戎乎!何必伊川之上吾其左衽無復微管之功前言往式於斯而盡金陵建社朝士南奔帝則皇規粲然更舉中原隔絕三百年於茲矣。伏惟明聖膺期會昌在運今南征所獲梁陳樂及晉宋旗章宛然俱至曩代所不服者今悉服之前朝所未得者今悉得之化洽功成,於是乎!在臣等伏奉明詔詳定雅樂博訪知音旁求儒彥研校是非定其去就取為一代正樂具在本司並撰歌詞三十首四月乙丑詔曰:在昔聖人作樂崇德移風易俗於斯為大昔晉氏播遷兵戈不息雅樂流散年代已多四方未一無繇辨正賴上天鑒臨神明降福拯茲塗炭安息蒼生天下大同歸於治理遺文舊物皆為國有比命所司扌令研究正樂雅聲詳考已訖宜即施用見行者停人間音樂流僻日久棄其舊體競造繁聲浮宕不歸叠以成俗宜加禁約務存其大。

十七年十月庚午詔曰:昔五帝異樂三王殊禮皆隨事而有損益因情而立節文仰惟祭享宗廟瞻敬如在罔極之感情深茲日而禮畢升輅鼓吹發音還入宮門金石振響斯則哀樂同日心事相違情所不安理實未允宜改茲往式用弘禮教自今已後享廟日不須設鼓吹殿庭勿設樂懸在廟內及諸祭並依舊其王公已下祭私廟日不得作音樂(故事天子有事於太廟備法駕陳羽葆以入於次禮畢升車鼓吹並作詔罷之)。

仁壽元年詔吏部尚書奇章公牛宏開府儀同三司領太子洗馬柳顧言秘書丞攝太常少卿許善心內史舍人虞世基禮部侍郎蔡徵等更詳故實創制雅歌詞(先是高祖遣內史侍郎李元操直內史省盧思道等制清廟諷調十二曲令齊樂人曹妙達於太樂教習以代周歌其初迎神七言以象世基曲獻奠登歌六言象傾杯曲送神五言象行天曲宏等但改其聲合於鐘律而詞經敕定不敢易之至是帝初為皇太子從享於太廟聞而非之乃上言曰:清廟歌詞文多浮麗不足以宣功德請更議之故有是詔)其詞圓丘皇帝入至版位定奏昭夏之樂以降天神升壇奏皇夏之樂受玉帛登歌奏昭夏之樂皇帝降南階詣罍洗洗爵訖升壇並奏皇夏初升壇俎入奏昭夏之樂皇帝初獻奏П夏之樂皇帝既獻作文舞之舞皇帝飲福酒作需夏之樂皇帝反爵於坫還本位奏皇夏之樂武舞出作肆夏之樂送神作昭夏之樂就燎位還大次並奏皇夏。

●卷五百六十九

○掌禮部·作樂第五

隋煬帝大業元年詔曰:古先哲王經國成務莫不因人心而制禮則天明而作樂昔漢氏諸廟既別所樂亦不同至於光武之後始立共堂之制魏文承運初營廟寢太祖一室獨為別宮自茲之後兵車交爭制作規模日不暇給伏惟高祖文皇帝功侔造物道濟生靈享薦宜殊樂舞須別今。若月祭時饗既與諸祖共庭至於舞功獨於一室交違禮意未合人情其詳議以聞有司未及陳奏帝。又以禮樂之事總付秘書監柳顧言少府副監何稠著作郎諸葛潁秘書郎袁慶隆等增多開皇樂器大益樂員郊廟樂懸並令新制其後帝復難於改作其議竟寢諸郊廟歌詞亦並依舊制惟新造高祖廟歌九首。又遣秘書省學士定殿前樂工歌十首。

二年突厥染幹來朝帝欲誇之先是齊武平中有魚龍漫衍俳優侏儒山車巨象拔井種瓜殺馬剝驢等奇怪異端百有餘物名為百戲周時鄭譯有寵於宣帝奏徵齊散樂人並會京師為之蓋秦角抵之流者也。開皇初並放遣之至是總追四方散樂大集東都初於芳華苑積翠池側帝帷宮女觀之有舍利先來戲於場內須臾跳躍激水滿衢黿鼉龜水人蟲魚遍覆於地。又有大鯨魚噴霧翳日修忽化成黃龍長七八丈聳踴而出名曰:黃龍變。又以繩系兩柱相去十丈遣二倡女對舞繩上相逢切肩而過歌舞不輟。又為夏育扛鼎取車輪石臼大盆器等各於掌上而跳弄之並二人戴竿其上有舞忽然騰透而換易之。又有神負山幻人吹火千變萬化曠古莫儔染幹大駭之自是皆於太常教習每歲正月萬國來朝留至十五日於端門外建國門內綿亙八里列為戲場百官起棚夾路從昏達旦以縱觀之至晦而罷伎人皆衣錦繡繒采其歌舞者多為婦人服鳴環珮玉飾以花毦者殆三萬人初課京兆河南制此衣服而兩京繒錦為之中虛初高祖定令置七部樂一曰國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茲伎七曰文康伎。又雜有疏勒扶南康國百濟突厥新羅倭國等伎至是乃定清商西涼龜茲天竺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以為九部樂器工衣創造既成大備於茲矣。帝。又置宴饗設鼓吹依梁為十二架按案別有錞於征鐸軍樂鼓吹等一部案下皆熊羆貙豹騰倚承之以象百獸之舞其大駕鼓吹並朱漆畫大鼓加金鐲羽葆鼓鐃節鼓皆五彩重蓋其羽葆鼓仍飾以羽葆長鳴中鳴大小橫吹五采衣幡緋掌畫交龍五彩腳大角亦如之大鼓長鳴大橫吹節鼓及橫吹後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等工人服緋地苣文為袍及帽金鉦岡鼓皆加八角紫糸散小鼓中鳴其岡鼓小橫吹及橫吹後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等工人服並青地苣文袍及帽羽葆鼓鐃及歌簫笛工人服並武弁朱衤衣革帶大角工人平巾幘緋衫白皮大口其鼓吹督帥服與大角同以下準督帥服亦如之岡鼓一曲一十二變夜警用一曲俱盡次奏大鼓大鼓一十五曲供大駕一十二曲供皇太子一十曲供王公等小鼓九曲供大駕三曲供皇太子及王公等長鳴色角一百二十具供大駕三十六具供皇太子十六具供王公等吹鳴色角一百二十具供大駕十二具供皇太子一十具供王公等大角第一曲起捉馬第二曲被馬第三曲騎馬第四曲行第五曲入陣第六曲收軍第七曲下營皆以三通為一曲其詞並本之鮮卑鐃鼓十二曲供大駕六曲供皇太子三曲供王公等其樂器有鼓並歌簫笳大橫吹二十九曲供大駕九曲供太子七曲供王公其樂器有角節鼓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小橫吹十二曲供大駕夜警則十二曲供用其樂器有角笛篳篥笳桃皮篳篥六年二月大括魏齊周陳樂人子弟悉配太常並於關中為防置之其數益多前代是年諸夷大獻方物突厥啟民以下皆國主親來朝賀乃於天津街盛陳百戲自海內凡有奇伎無不總萃崇侈器玩盛飾文服皆用珠翠金銀錦罽繡其營費鉅億萬關西以安德王雄總之東都以齊王雄總之金石匏革之聲聞數十里外彈絃ㄓ管以上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燭天地百戲之盛振古無比自是每年以為常焉先是漢至梁陳樂工其大數不相逾越及周並齊隋並陳各得其樂工多為編戶至是始大搜括焉柳顧言等。又奏先都宮內四時祭享還用太廟之樂歌功論德別制其詞七廟同院樂依舊式。又造享宴殿庭宮懸樂器布陳иね大抵同前而於四隅各立建鼓三按文設十二钅專鐘別鐘磬三架各依神位為調合三十六架至於音律節奏皆依雅曲意在演令繁會自梁武帝始也。開皇時廢不用至是。又復焉柳顧言復增房內樂益其鐘磬奏議曰:房內樂者主為王後絃歌諷誦以事君子故以房室為名燕禮鄉飲酒禮亦取而用也。故云:用之鄉人焉用之國焉文王之風繇近及遠樂以感人須存雅正既不設鐘鼓義無四懸何以取正於婦道也。磬師職云:燕樂之鐘磬鄭元曰:燕房內樂也。所謂陰聲金石備矣。以此而論房內之樂非獨絃歌必有鐘磬也。內宰職云:正後服位詔其禮樂之儀鄭元薦其入出賓客理亦宜同請以歌鐘歌磬各設二ね土革絲竹並副之並升歌下管總名房內之樂女奴隸習朝燕用之制曰:可,於是內宮懸二十ね其鐘十二皆以大磬充去建鼓餘飾並殿庭同皇太子軒懸去南面設三鐘於辰醜申三建鼓亦如之編鐘三ね編磬三ね共三鐘為九ね其登歌減省二人иね金三博山樂器應漆者朱漆之其二舞用六佾其雜樂鼓吹多依開皇之故雅樂合十二器今列之如左金之屬二一曰鐘每鐘懸一иね各應律呂之音即黃帝所命伶倫鑄十二鐘和五音者也。二曰編鐘小鐘也。各應律呂大小以次編而懸之上下皆八合十六鐘懸於一иね石之屬一曰磬用玉。若石為之懸如編鐘之法絲之屬四一曰琴神農制為五絃周文王加二絃為七者也。二曰瑟二十七絃伏羲所作者也。三曰築十二絃四曰箏十三絃所謂秦聲蒙恬所作者也。竹之屬三一曰簫十六管長二尺舜所造者也。二曰篪長尺四寸八孔蘇公所作者也。三曰笛凡十二孔漢武帝時邱仲所作者也。京房備五音有七孔以應七聲黃鐘之笛長二尺八寸四分四有奇其餘亦上下相次以為長短匏之屬二一曰笙二曰竽並女媧之所作者也。笙列管十九於匏內施簧吹之竽大三十六管土之屬一曰塤六孔暴辛公之所作者也。革之屬五一曰建鼓夏後氏加四足謂之足鼓殷人柱貫之謂之楹鼓周人懸謂之懸鼓近代相承植而貫之謂之建鼓蓋殷所作也。棲翔鷺於其上不知何代所加,或曰:鵠也。取其聲揚而遠聞,或曰:鷺鼓精越王勾踐擊大鼓於雷門以厭吳晉特遺於建康有雙鷺嗛兀鼓而飛乎!雲,或曰:皆非也。詩云:振振鷺鷺於飛鼓咽咽醉言歸古之君子悲周道之衰頌聲之輟飾鼓以鷺存其風流未知孰是靈鼓靈鼗並八面雷鼓雷鼗六面路鼓路鼗四面鼓以桴擊鼗貫其中而手搖之。又有節鼓不知誰所造也。木之屬二一曰如桶方二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動之令左右擊以節樂二曰如伏虎背有二十七鉏钅吾以竹長尺橫櫟之以止樂焉иね所以懸鐘磬橫曰:и飾以鱗屬植曰:ね飾以及羽屬и加木板於上謂之業殷人刻其上為崇牙以掛懸周人畫繪為{妾}戴之以璧垂五采羽於其下樹於иね之角近代。又加金忄專山於и上垂旒蘇以合采羽帝。又博訪知鐘律歌管者皆追之時有曹士立裴文通唐羅漢常寶全等雖知操弄雅鄭莫分然總付太常詳令刪定議修一百四曲其五曲在宮調黃鐘也。一曲應調大呂也。二十五曲商調太簇也。十四曲角調姑洗也。一十三曲變徵調蕤賓也。八曲徵調林鐘也。二十五曲羽調南呂也。一十三曲變宮調應鐘也。其曲大抵以詩為本參以古調漸欲播之絃歌被之金石仍屬戎車不遑刊正禮樂之事竟無成功焉。

唐高祖武德初吏部郎中祖孝孫奏請作樂時軍國多務未遑改創每燕享因隋舊制奏九部樂(一燕樂二清商三西涼四扶南五高麗六龜茲七安國八疏勒九康國)。

九年正月命秘書監竇太常少卿祖孝孫修定雅樂。

太宗貞觀元年正月丁亥宴群臣奏秦王破陣樂之曲太宗謂侍臣曰:朕昔在藩屢有征討世間遂有此歌豈意今日登於雅樂然其發揚蹈厲雖異文容功業繇之致有今日所以被於樂章示不忘於本也。尚書左僕射封德彜進對曰:陛下以聖武戮難立極安人功成化定陳樂象德實弘濟之盛烈將來之壯觀文容習儀豈得為比太宗曰:朕雖以武功定天下終當以文德綏內外文武之道各隨其時公謂文容不如蹈厲斯為過矣。德彜頓首曰:臣不敏不足以知之其後令魏徵虞世南褚亮李百藥改制歌詞。

二年六月祖孝孫奏所制雅樂先是陳梁舊樂雜用吳楚之音周齊舊樂多涉胡戎之伎,於是斟酌南北考以古音作為大唐雅樂以十二律各順其月旋相為宮按禮記云:大樂與天地同和故制十二和之樂合三十一曲八十四調祭圓丘以黃鐘為宮方澤以林鐘為宮宗廟以太簇為宮五郊朝賀享宴則隨月用律為宮初隋但用黃鍾一宮唯扣七鍾餘五鍾虛懸而不扣及孝孫建旋宮之法皆遍扣鐘無復虛懸者矣。祭天神奏豫和之樂地祗奏順和宗廟奏永和天地宗廟登歌俱奏肅和皇帝臨軒奏太和王公出入奏舒和皇帝食舉及飲酒奏休和皇帝受朝奏政和皇太子軒懸出入奏承和元日冬至皇帝禮會登歌奏昭和郊廟俎入奏雍和皇帝祭享酌酒讀祀文及飲福受胙奏壽和五郊迎氣各以月律而奏其音。又郊廟祭享奏化康凱安之舞。《周禮》旋宮之義凶絕已久時莫能知一朝復古自此始也。(太宗曰:禮樂者蓋聖人緣物設教以為治然治之隆豈此之繇御史大夫杜淹對曰:前代興亡實繇於樂陳將亡也。為玉樹後庭花齊將凶也。而為伴侶曲行路聞之莫不悲泣所謂亡國之音也。以是觀之蓋樂之繇也。太宗曰:不然夫音聲能感人自然之道也。故歡者聞之則悅憂者聽之則悲悲歡之情在於人心非由樂也。將凶之政其民必然苦心所感故聞而則悲何有樂聲哀怨能使悅者悲乎!今玉樹對伴侶之曲其聲具存朕當為公奏之知公必不悲矣。尚書右丞魏徵奏曰:古人稱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樂在人和不繇音調太宗然之)孝孫卒協律郎張文收善音律嘗覽蕭吉樂譜以為未詳悉乃取歷代氵公革截竹為十二律吹之備盡旋宮之義太宗召文收於太常令與少卿祖孝孫參定雅樂大樂有古鐘十二代唯用七餘有五鐘俗號啞鐘莫能通者文收吹律調之皆響徹人服其能復采三禮言孝孫雖創其端至於郊禋用樂事未周備詔文收與太常掌禮官等更改,於是依。《周禮》祭昊天上帝以圜鐘為宮黃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奏豫和之舞。若封太山同用此樂祭地祗方嶽以函鐘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征南呂為羽奏和順之舞禪梁甫同用此樂禘祫宗廟以黃鐘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應鐘為羽奏永和之舞五郊日月星辰及類於上帝黃鐘為宮奏用豫和之曲大蠟大報以黃鐘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等調奏豫和順和永和之曲明堂雩以黃鐘為宮奏豫和之曲神州社稷籍田宜以太簇為宮雨師以姑洗為宮山川以蕤賓為宮並奏順和之曲享先妣以夷則為宮奏永和之舞大享燕奏姑洗蕤賓二調皇帝郊廟食舉以月律為宮並奏休和之曲皇帝郊廟出入奏太和之樂臨軒出入奏舒和之樂並以姑洗為宮皇帝大射姑洗為宮奏騶虞之曲皇太子奏首之曲皇太子軒懸姑洗為宮奏永和之曲凡奏黃鐘歌大呂奏太簇歌應鐘奏姑洗歌南呂奏蕤賓歌林鐘奏夷則歌仲呂奏無射歌夾鐘黃鐘蕤賓為宮其樂九變大呂林鐘為宮其樂八變太簇夷則為宮其樂七變夾鐘南呂為宮其樂六變姑洗無射為宮其樂五變仲呂應鐘為宮其樂四變天子十二鐘上公九侯伯七子男五卿六大夫四士三及成奏之太宗稱善,於是加級頒賜各有差。

六年九月幸慶善宮宴三品已上賦五言詩,於是起居郎呂才請於樂府被之管弦名為功成慶善樂之曲令童兒八佾皆進德冠紫褶為九功之舞冬正享宴及國有大慶與七德之舞偕奏於庭是年詔褚亮虞世南魏徵等分作樂章。

七年正月帝制破陣樂舞圖左圓右方先偏後伍魚麗鵝鸛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回互以象戰陣之形令起居郎呂才依圖教樂工一百二十人被甲執戟而習之凡為三變每變為四陣有往來疾徐擊刺之象以應歌節數日而就更名七德之舞癸巳宴三品已上及州牧蠻夷酋長於玄武門太宗謂侍臣曰:四海和平天下同樂自古帝王罕得事太上皇萬福膝下之忄有倍常慶,於是奏七德九功之舞觀者睹其抑揚蹈厲莫不扼腕踴躍懍然震竦武臣烈將咸上壽云:此舞皆是陛下百戰百勝之形容群臣咸稱萬歲蠻夷十餘種自請率舞詔許之久而罷賜帛各有差。

十四年正月陜州言河水變清。又有景雲見張文收采古朱雁天馬之義制景雲河清歌名曰:宴樂奏之管弦為諸樂之首元會第一奏者是也。(工人緋綾袍絲布舞二十人分為四部)。

六月詔曰:殷薦祖考以崇功德比雖加以誠潔而廟樂未稱宜令所司詳諸故實制定奏聞八座議曰:七廟觀德義冠於宗祀三祖在天式彰於嚴配致敬之情允洽大孝之道攸宜是以八佾具陳肅儀刑於綴兆四懸備展被鴻徽於雅音考作樂之明義擇皇王之令典前聖所履莫大於茲伏惟皇帝陛下天縱感通率繇冥極孝理昭懿先被於八埏愛敬純深追崇於百葉永言錫祚斯弘頌聲鐘律格音播鏗鏘於饗薦羽籥成列申蹈厲於蒸嘗爰詔典司加隆稱謂循聲覆實敬闡尊名竊以皇靈滋慶源長委邁吞燕之生商軼擾龍之肇漢盛韜光於九二漸發跡於三分高祖紐地補天重張區宇反魂肉骨造生靈恢恢帝圖與二儀而合大赫赫皇道共七曜以齊明雖復聖跡神功不可得而窺測經文緯武敢有寄於名言敬備樂章式昭彜範皇祖弘農府君宣簡公懿王三廟樂請同奏長發之舞太祖景皇帝廟樂請奏大基之舞世祖元皇帝廟樂請奏大明之舞文德皇后廟樂請奏光大之舞七廟登歌請每室別奏制可之十六年十一月乙亥宴百寮奏十部樂(先是伐高昌收其樂付太常乃增九部為十部也。)。

高宗以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即位八月有司奏言謹按太廟每室有樂舞太宗皇帝廟將禘廟未有舞名太尉長孫無忌侍中於誌寧議曰:易云:先王作樂崇德殷薦上帝以配祖考請名崇德之舞詔從之。

永徽三年五月有司奏言文德皇后廟樂請停光大之舞唯進崇德之舞從之。

顯慶元年正月庚寅改破陣樂舞為神功破陣樂。

三年十月辛亥太常奏白雪琴曲先是帝以琴中雅曲古人歌之近代以來此聲頓絕令所司簡樂工解琴笙者修習舊曲至是太常上言謹按禮記及。《家語》云:舜彈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是知琴操曲弄皆合於歌。又張華博物誌云:白雲是天帝使素娥鼓五十弦琴曲。又楚大夫宋玉對襄王云:有客於郢中歌陽春白雪國中和者數十人是知白雪琴曲本宜合歌以其詞高人和遂寡自宋已來迄於千祀未有能歌白雪者臣今準敕仿琴中舊曲定其宮商然後教習並合於歌輒以御製雪詩為白雪歌詞。又按古今樂府正奏曲之後皆別有聲君唱臣和事彰前史輒以侍中許敬宗等奉和雪詩以為叠聲合十六節今悉教訖並皆諧韻帝善之乃付太常編於樂府。

龍朔元年正月丙申朔帝欲伐遼詔李李義府任雅相許敬宗許圉師張延師蘇定方阿史那忠于闐王伏暗上官儀等謀於雒城門觀屯營新教之舞名之曰:一戎大定樂時欲親征遼以象用武之勢。

麟德二年十月壬戌詔曰:國家平定天下革命創制紀旌功德久被樂章令郊祀四懸猶干戚之舞先朝作樂韞而未伸其郊廟享宴等宮懸文舞宜用功成慶善之樂皆著履執拂依舊服褶童子冠其武舞宜用神功破陣之樂皆衣甲持戟其執纛之人亦著金甲仍量加簫笛歌鼓等於懸南列坐與宮懸合奏咸亨四年十一月丙寅帝自制樂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