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巖為內史大夫宣帝嗣位為政昏暴京兆郡丞樂運乃輿櫬詣朝堂陳帝八失言甚切至帝大怒將戮之朝臣皆恐懼莫有救者巖謂人曰:臧洪同日尚可俱死其比幹乎!若樂運不免吾將與之俱斃詣闕請見於帝曰:樂運知書奏必死所以不顧身命者欲取後世之名陛下。若殺之乃成其名落其術內耳不如勞而遣之以廣聖度運獲免。

隋王誼自高祖為丞相以誼為行軍元帥開皇初帝將幸岐州誼諫曰:陛下初臨萬國人情未洽何用此行帝戲之曰:吾昔與公位望齊等一朝屈節為臣或當恥愧是行也。震揚威武欲以服公心耳誼笑而退劉行本開皇初為諫議大夫檢校中書侍郎高祖嘗怒一郎於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帝不顧行本正當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令臣在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聽臣言。若非當致之於理安得輕臣而不顧所言非私因置笏於地而退帝斂容謝之遂原所笞者。

長孫平開皇中為兵部尚書有人告大都督邴紹非毀朝廷為憒憒者高祖怒將斬之平進諫曰:川澤納所以成其深山嶽藏疾所以就其大臣不勝誌願願陛下弘山海之量茂寬裕之德鄙諺曰:不癡不聾未堪作大家翁此言雖小可以喻大邴紹之言不應聞奏陛下。又復誅之臣恐百代之後有虧聖德帝,於是赦紹因赦群臣誹謗之罪勿復以聞。

梁毗為大理卿位上開府時見左僕射楊素貴寵擅權百僚震忄恐為國患因上封事曰:臣聞臣無有作福臣之作福其害於而家凶於而國竊見左僕射越國公素幸遇愈重權勢日隆縉紳之徒屬其視聽忤意者嚴霜夏零阿旨者膏雨冬沐榮枯由其唇吻廢興俟其指麾所思皆非忠讜所進皆是親戚子弟布列兼州連縣天下無事容息異圖四海稍虞必非福始夫奸臣擅命有漸而來王莽資之於積年桓玄基之於易世而卒殄漢祀終傾晉祚季孫專魯田氏篡齊皆載典誥非臣億說陛下。若以素為阿衡臣恐其心未必伊尹也。伏願揆監古今量為處置俾洪基永固率土幸甚輕犯天顏伏聽斧鑕高祖大怒命有司禁止親自詰之毗極言曰:素既擅權寵作威作福將領之處殺戮無道。又太子及蜀王罪廢之日百僚無不震悚唯素揚眉奮肘喜見容色利國家有事以為身幸毗發言謇謇有誠亮之節高祖無以屈也。乃釋之素自此恩寵漸。

庾質為太史令大業八年煬帝親伐遼東征詣行在所至臨榆謁見帝謂質曰:朕承先旨親事高麗度其土地人民才當我一郡卿以為克否質對曰:以臣管窺伐之可克竊有愚見不願陛下親行帝作色曰:朕今總兵至此豈未見賊而自退也。質。又曰:陛下。若慮損軍威臣猶願安駕住此命驍將勇士指受規模倍道兼行出其不意事宜在速緩必無功帝不悅曰:汝難行可住此也。及師還授太史令九年復徵高麗。又問質曰:今復何如對曰:臣實愚迷猶執前見陛下。若親動萬乘麋費實多帝怒曰:我自行不能克直遣人去,豈有成功也。帝遂行既而禮部尚書楊立感處黎陽反兵部侍郎解斯政奔帝大懼而西還謂質曰:卿前不許我行當為此耳。

樊子蓋大業十一年從駕汾陽宮至於雁門車駕為突厥所圍頻戰不利帝欲以精騎潰圍而出子蓋諫曰:陛下萬乘之主豈宜輕脫一朝狼狽雖悔不追未。若守城以挫其銳四面徵兵可立而待陛下亦何所慮及欲身自突圍因垂泣願暫停遼東之役以慰眾望躬親出慰撫厚為勛格人心自奮不足為憂帝從之其後援兵稍至虜乃引去納言蘇威追論勛格太重在斟酌蓋執奏不宜失信帝曰:公欲收物情耶子蓋默然不敢對。

趙才為右衛大將軍大業末煬帝將幸江都才見四海亂離恐為社稷之慮自以荷恩深重無容坐看亡敗,於是入諫曰:今百姓疲勞府藏空竭盜賊蜂起禁令不行願陛下還京師安兆庶臣雖愚蔽敢以死請帝大怒以才屬吏旬日帝意頗解乃令出之。

唐孫伏伽高祖武德元年為萬年縣法曹以三事上諫其一曰臣聞天子有諍臣雖無道不失於天下父有諍子雖無道不諍於不義故云:子不可不諍於父臣不可不諍於君以此言之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故也。隋後主所以失天下者何也。止為不聞其過當時非無直言之士由君不受諫自謂德盛唐堯功過夏禹窮侈極欲以恣其心天下之士肝腦塗地戶口減耗盜賊日滋而不覺知者皆由朝臣不敢告之也。向使煬帝修嚴父之法開直言之路選賢任能賞罰得中人人樂業誰能動搖者乎!所以前朝好為變更不師古訓者止為天下誘其咎將以開今聖唐也。陛下龍舉晉陽天下響應計不旋踵大位遂定陛下勿以唐得天下之易不知隋失之不難也。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天下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既為竹帛所拘何可恣情不慎凡有蒐狩須順四時不可妄動陛下二十日龍飛二十一日有輒獻鷂雛者。此乃前朝之弊風少年之事務何忽今日行之。又聞相國參事盧牟子獻琵琶長安縣丞張安道獻弓箭頻蒙賞勞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必有所欲何求而不得陛下所少者豈此物哉!願陛下察臣愚心則天下幸甚其二曰百戲散樂本非正聲有隋末大見崇用此謂氵風不可不改近者太常官司於人間借女婦裙五百餘具以充散妓之服云:擬五日於玄武門遊戲臣竊思審實損皇猷亦非貽厥孫謀為後代法也。故書云:無以小惡為無傷而不去恐從小至於大故也。《論語》云:放鄭聲遠佞人。又云:樂則韶舞以此言之散妓定非功成之樂也。如臣愚見請並廢之則天下不勝幸甚其三曰臣聞性相近而習相遠以其所好相染故也。故書云:與治同道罔弗興與亂同道罔弗亡以此言之興亡在其所與皇太子及諸王等左右群僚不可不擇而任之也。如臣愚見但是無德義之人及先來無賴家門不能穆及好奢華馳騁獵射專作博遊狗馬聲色歌舞之人不得使親而近之也。此等止可悅耳目備馳驅至於拾遺補闕決不能為也。臣歷窺往古下觀近代至於子孫不孝兄弟離間莫不為左右之人也。願陛下妙選賢才以為皇子僚友如此即克隆磐石永固維城矣。高祖覽之大悅拜伏伽中書侍郎及平王世充竇建德大赦天下既而責其黨與並令配遷伏伽上表諫曰:臣聞王言無戲自古格言去食存信傳諸舊典故書云:爾無不信朕不食言。又。《論語》云:一言出口駟不及舌以此而論言之出口不可不慎伏惟陛下光臨區宇覆育群生率土之濱誰非臣妾絲綸一發取信萬方使聞之者不疑見之者無惑也。陛下今月二日發雲雨之制光被黔黎無所間然公私蒙賴既云:常赦不免皆赦除之此非直赦其有罪亦是與天下斷當許其更新以此言之但是赦後即便無事因而王世充及建德部下赦後復配遷之此是陛下自違天心欲遣下人莫為取則。若欲子細推尋逆城之內人誰無罪故書云:殲渠魁充等為首渠魁尚免脅從何辜。且古人云:跖犬吠堯吠非其主在東都城內及建德部下乃有與陛下積小故舊編髪友朋猶尚有人敗後始至者。此等豈亡陛下皆云:被擁故也。以此言之自外疏者竊謂無罪人書云: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上古以來何代無君所以只稱堯舜之善者何也。直由為天子者實難善名難得故也。往者天下未平威權須應機而作今四方既定設法須與人共之但法者陛下自作之還氵頁守之使天下百姓信而畏之今自為無信欲遣兆人均為信畏故書云: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賞罰之行達乎!貴賤聖人制法無限親疏如臣愚見世充建德下偽官經赦合免責情欲遷配者請並放之則天下幸甚。又上表請置諫官高祖皆納焉貞觀元年轉大理少卿太宗嘗馬射伏伽上書諫曰: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以此言之天下之主不可履險乘危明矣。臣。又聞天子之居也。則禁衛九重其動也。則出警入蹕此非直尊其居處乃為社稷生靈之大計耳故古人云:一人有慶兆民賴之臣竊聞陛下猶自走馬射帖娛悅近臣此乃無禁乘危竊為陛下有所不取也。何者一則非光史冊二則未足顯揚。又非所以導養聖躬亦不可以垂範後代此只是少年諸王所務豈得既為天子今日猶行之乎!陛下雖欲自輕其奈社稷天下何如臣愚見竊謂不可太宗覽之大悅褚亮武德初為秦王文學高祖以寇亂漸平每冬畋狩亮抗表諫曰:臣聞堯鼓納諫舜木求箴茂克昌之風致升平之道伏惟陛下應千祀之期拯百王之弊平一天下劬勞帝業旰食思政廢寢憂人用農隙之餘遵冬狩之禮獲車之所遊踐虞旗之所涉歷網惟一面禽止三驅縱廣成之獵士觀上林之手摶回玉鑾而藉豐草引金陣而滿平原盡心目之娛玩梁之樂發雕弓而迫狡兔飛勁矢而摧高鳥斯固畋弋之常規而皇王之壯觀至於親逼猛獸臣竊惑之何者筋力驍悍爪牙輕捷連弩一發未必挫其凶心長戟才揮不能當其憤氣雖復孟賁抗左夏說居前卒然驚軼事生慮表如或奔赴林未填坑谷駭屬車之後乘犯官騎之清塵小臣怯忄耍私懷悚忄栗陛下以至聖之資垂將來之教降情納下無隔直言臣切逢明時遊官藩邸身漸榮渥日用不知敢緣天造冒陳丹慮疏奏高祖納之。

唐儉貞觀初自天策府長史遷民部尚書從幸雒陽苑射猛獸儉見群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四發殪四豕有一雄彘突及馬鐙儉投馬摶之太宗拔劍斷豕頭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將擊賊耶何懼之甚對曰:漢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豈復逞雄心於一獸太宗納之因為罷獵。

蘇世長武德中為諫議大夫從幸涇陽校獵至高陵合圍是日獲陳禽獸於旌門高祖入御營顧臣曰:今日畋樂乎!世長進諫曰:陛下遊獵薄廢萬機不滿十旬未為大樂高祖色變既而笑曰:狂態發耶。又對曰:為臣私計則狂為陛下國計則忠矣。及突厥入寇武功縣多失戶口是後下詔將武功較獵世長。又諫曰:突厥初入大為民害陛下救恤之道猶未發言仍於其地。又更畋獵非但仁育之心有所不足百姓俱頓將何以堪高祖不納。又嘗引之宴於披香殿世長酒酣進曰:此殿煬帝之所作耶何雕麗之。若此也。高祖曰:卿好諫似直其心實詐,豈不知此殿是吾所造,何須奸詭疑煬帝乎!對曰:臣實不知但見瓊宮瑤臺琉璃之瓦並非受命帝王愛民節用之所為也。若是陛下作此誠非所宜臣昔在武功幸嘗陪侍見陛下宅才蔽風霜當於彼時亦以為足今自隋之後民不堪命數歸有道而陛下得之實為懲其奢氵不忘儉約今既有天下而於隋宮之內。又加雕饣希欲撥其亂而可得乎!高祖每優容之。

李綱為禮部尚書武德中高祖拜舞人安叱奴為散騎侍郎既在朝列咸陪遊宴綱諫曰:禮均工樂胥不得預於仕伍雖復才如子野妙等師襄皆終繼世不易其業故魏武帝欲使禰衡擊鼓先解衣服露體而擊之問其故對曰:不敢以先王法服而為伶人之衣也。唯齊末高緯封曹妙達為王安馬駒為開府有國有家者以為殷鑒今新定天下開太平之基起義功臣行賞未遍高才碩學猶滯草萊而先令舞胡致仕五品鳴玉曳組趨馳廊廡故非創規模貽子孫之道也。高祖不納曰:我已授之不可追矣。

張行成為給事中太宗嘗臨軒謂侍臣曰:朕,豈不能恣情欲取樂當年而勵節苦心卑宮菲食正為蒼生爾我為人主兼行將相之事,豈不是奪公等名昔漢得蕭曹韓彭天下寧晏舜禹湯武有稷契伊呂四海乂安此事朕並兼行之成上書諫曰:有隋失道天下沸騰陛下撥亂反正拯生人於塗炭何周漢君臣之所能擬陛下聖德含光規模弘遠雖文武之列實兼將相臨朝對眾與其較量以萬乘至尊與臣下爭功哉!臣聞天何言哉!四時行焉。又聞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臣備員樞近非敢知獻替之事輒陳狂直伏待菹醢太宗深納之魏徵武德末為諫議大夫太宗即位數引入臥內訪以得失徵雅有經國之才性。又抗直無所屈撓太宗常勞之曰:卿所陳諫前後二百餘事非卿至誠奉國何能。若是貞觀二年遷秘書監參預朝政七年代王珪為侍中臣(欽。若等曰:魏徵自為秘書監參預朝政侍中事具宰輔諫諍門)是年遜位拜特進知門下省事十一年上疏曰:臣聞為國之基必資於德禮君之所保惟在於誠信誠信立則下無二心德禮形則遠人斯格。然則德禮誠信國之大綱在於父子君臣不可斯須而廢也。故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又曰: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然則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從令無誠也。不信之言無誠之令為上則敗德為下則危身雖在顛沛之中君子所不為也。自王道休明十有餘載威加海外萬國來庭倉廩日積土地日廣然而道德未益厚仁義未益博者何哉!由乎!待下之情未盡於誠信雖有善始之勤未觀克終之美故也。其所由來有漸非一朝一夕昔貞觀之始乃聞善。若驚暨五六年間猶悅以從諫自茲厥後漸惡直言雖或勉強時有所容非復曩時之豁如也。謇諤之士稍避龍鱗便佞之徒肆其巧辯謂同心者為朋黨謂告訐者為至公謂彊直者為擅權謂忠讜者為誹謗謂之朋黨雖忠信而可疑謂之為至公雖矯偽而無咎彊直者畏擅權之義忠讜者慮誹謗之尤至於竊斧生疑投杼致惑正人不得盡其言大臣莫能與之爭熒惑視聽郁於大道妨治損德其在茲乎!故孔子惡利口之覆邦家蓋為此也。且君子小人貌同心異君子掩人之惡揚人之善臨難不茍免殺身以成仁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唯利之所在危人則何所不至今將求致此必委之於君子事有得失或訪之於小人其待君子也。則敬而疏遇小人也。必輕而狎狎則言無不盡疏則情不上通是則毀譽在於小人刑罰加於君子實興衰之所在亦安可以不慎哉!此乃孫卿所謂使智者謀之與愚者論之使修綠裝置之士行之與邪之人疑之欲其成功得乎!哉!夫中智之人豈無小慧然才非經國慮不及遠雖竭力盡誠猶未免於傾敗況內懷奸宄承顏順旨其患禍不亦深乎!故孔子曰:君子而或有不仁者焉未見小人而仁者也。然則君子不能無小惡惡不積無妨於正道小人或時有小善善不積不足以立忠今謂之善人矣。復慮其不有信何異夫立直木而疑其影之不直乎!雖竭精神勞思慮其不可得亦已明矣。夫君能盡禮臣得盡忠在於內外無私上下相信上不信則無以使下下不信則無以事上信之為道大矣。哉!故自天祐之吉無不利昔齊桓公問於管仲曰:吾欲使爵腐於酒肉腐於俎得無害於霸乎!管仲曰:此極非其善者然亦無害霸也。公曰:何如而害霸乎!管仲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任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參之害霸也。晉中行穆伯攻鼓經年而不能下饋間倫曰:鼓之得失間倫知之請勿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應左右曰:不折一戟不傷一卒而鼓可得君奚為不取穆伯曰:間倫之為人也。佞而不仁。若使間倫下之吾可以不賞之乎!若賞佞人佞人得志是使晉之士舍仁而為佞雖得鼓將何用之夫穆伯列國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猶慎於信任遠避佞人也。如此況乎!為四海之大君應千齡之上聖而可使巍巍之盛德復將有所間然乎!若欲令君子小人是非不雜必待之以信厲之以義節之以禮然後善善而惡惡審賞而明罰則小人絕其邪君子自彊不息無為之化何遠之有善善而不能進惡惡而不能去罰不及於有罪賞不及於有功則危亡之期或未可保永錫祚裔將何望哉!太宗手詔答之太宗常嫌上封事者眾不近事實欲加黜責徵奏曰:古者立誹謗之木欲聞已過今之封事謗木之流也。陛下思聞得失祗可恣其陳道。若所言衷則有益於陛下。若無衷亦無損於國家太宗曰:此言是也。並勞而遣之。

戴胄為兵部尚書貞觀二年太宗將修雒陽胄諫曰:關中河外近置軍團富室強丁並從戎旅重以九成作役餘丁尚盡去京二千里內先配司農將作假有遺餘勢何足紀亂離甫止戶口單弱一人就役舉家便廢入軍者督其戎杖從役者責其饣侯糧盡室經營多不能濟以臣愚慮恐致怨嗟今丁役既盡賦調不入費用不止帑藏其虛。且雒陽宮殿足蔽風雨數年功畢亦謂非晚。若頓修營恐傷勞擾帝嘉之。

張玄素為給事中貞觀四年詔發卒修雒陽宮乾陽殿以備巡幸玄素上。《書》曰:微臣竊思秦始皇之為君也。藉周室之餘六國之盛將貽之萬世及其子而亡良由逞嗜奔欲逆天害人者也。是知天下不可以力勝神祗不可以親恃唯當弘儉約薄賦斂慎終如始可以永固方今承百王之末屬雕弊之餘必欲節之以禮制陛下宜以身為先東都未有幸期即,何須補葺諸王今並出藩。又須營構興廢漸多豈疲人之所望其不可一也。陛下初平東都之始層樓廣殿皆令撤毀天下翕然同心欣仰,豈有初則惡其侈靡今乃襲其雕麗其不可二也。每承音旨未即巡幸此則事不急之務成虛費之勞國無兼年之積何用兩都之好勞役過度怨ゥ將起其不可三也。百姓承亂離之後財力雕盡天恩含育粗見存立饑寒猶切生計未安三五年間恐未平復奈何營未幸之都奪疲人之力其不可四也。昔漢高祖將都雒陽婁敬一言即日西駕,豈不知地土中貢賦所均但以形勝不如關內也。伏惟陛下化雕弊之人革澆漓之俗為日尚淺未甚淳和斟酌事宜詎可東幸其不可五也。臣。又嘗見隋室造殿楹棟宏壯大木非隨近所有多從豫章采來二千人曳一柱其下施轂皆以生鐵為之。若用木輪即便大出鐵轂既生行一二里即有破壞仍數百人別賫鐵以隨之終日不過進二三十里略計一柱已用數十萬功則餘費。又過於此臣聞阿房成秦人散章華就楚眾離及乾陽畢功隋人解體。且以陛下今時功力何如隋日役瘡痍之人襲亡隋之弊以此言之恐甚於煬帝深願陛下思之無為由餘所笑則天下幸甚太宗曰:卿謂我不如煬帝何如桀紂對曰:若此殿卒興所謂同歸於亂。且陛下初平東都太上皇敕大殿高明並宜焚毀陛下以凡木可用不宜焚灼請別與貧人事雖不行然天下翕然謳歌至德今。若遵舊制節是隋役復興五六年間趨舍頓異何以昭示子孫光敷四海帝大悅謂房玄齡曰:本修雒陽意在便於百姓今玄素上表實亦可依。又事理須行露坐亦復何苦所修宜即停之。

馬周為監察御史貞觀六年上疏曰:微臣每讀經史見前賢忠孝之事臣雖小人竊希大道而未嘗不廢卷長思想履其跡臣以不幸早失父母犬馬之養已無所施顧來事何為者唯忠義而已是以徒步二千里而自歸於陛下陛下不以臣愚瞽過垂齒錄竊自瞻省無階答謝輒以微軀丹款惟陛下所擇臣伏見大安宮在宮城之西其墻宇宮闕之制方之紫極尚為卑小臣伏以東宮皇太子之宅猶處城中大安至尊所居更在城外雖太上皇遊心道素志存清儉陛下重違慈旨愛惜人力而蕃夷朝見及四方觀者有不足焉臣願營築雉堞修起門樓務從高顯以稱萬方之望則大孝昭乎!天下矣。臣。又伏見明敕以二月二日幸九成宮臣竊為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視膳而晨昏起居今所幸宮去京三百餘里鑾輿動軔嚴蹕經旬非以旦暮至也。脫太上皇情或思感而欲即見陛下將何以赴之。且車駕今行本為避暑。然則太上皇尚留熱所而陛下自逐涼處溫冫青之道臣竊未安然敕書既出業已成就願示速反之期以開眾惑臣。又伏見詔書令宗室勛賢作鎮藩邸貽厥子孫嗣守其政非陛下封植之者誠愛之重之欲其裔嫡承守而與國無疆也。臣以為如詔旨陛下宜思所以安存之富貴之。然則何用代官也。何則以堯舜之父猶有朱均之子儻有孩童嗣職萬一驕愚兆庶被其殃而國家受其敗正欲絕之也。則子文之治猶在正欲留之也。而欒之惡已彰與其毒害於見存之百姓則寧使割恩於己亡之臣明矣。然則向所謂愛之者乃適所以傷之也。臣謂宜賦以茅土疇其戶邑必有材行隨器方授則雖其翰翮非疆亦可以獲免尤累昔漢光武不任功臣以吏事所以終全其代者良得其術也。願陛下深思其事使夫得奉天恩而子孫終其福祿也。臣。又聞聖人之化天下莫不以孝為基故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又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孔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是聖人之重祭祀也。如此伏唯陛下踐祚以來宗廟之享未曾親事伏緣聖情獨以鑾輿一出勞費稍多所以忍其孝思以便百姓遂使一代之史不書皇帝入廟之事將何以貽厥孫謀垂則來世臣知大孝誠不在俎豆之間然聖人之訓人固有屈己以從物特願聖慈顧省愚款臣。又聞致化之道在於求賢審官為政之基在於揚清激濁故孔子曰:唯名與器不以假人是言慎舉之為重也。臣伏見王長通白明達本自樂工輿皂雜類韋盤提斛斯正則更無他材獨解調馬縱使術逾儕輩伎能有取乍可厚賜錢帛以富其家豈得列預士流超授高爵遂使朝會之位萬國來庭騶子倡人鳴玉曳履與夫朝賢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臣竊恥之然朝命既往縱不可追謂宜不使在朝班預於士伍太宗深納之尋除侍御史加朝散大夫十一年周從幸雒陽。又上疏曰:臣歷觀前代自夏殷至漢氏之有天下傳祚相繼多者八百餘年少者猶四五百年皆為積德累業恩結於人心豈無辟王賴前哲以免自魏晉以還降及周隋多者不過五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良由創業之君不廣恩化當時僅能自守後無遺德可思傳嗣之主政教少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分矣。今陛下雖以大功定天下而積德日淺固當思隆禹湯文武之道廣施德化使恩有餘地為子孫立萬代之基但令政教無失以持當年而已然自古明王聖主雖因人設教寬猛隨時而大要唯以禮節於心恩加於人二者是務故其下愛之如日月畏之如雷霆此其所以卜祚遐長而禍亂不作也。今百姓承喪亂之後比於隋時才十分之一而供官徭役道路相繼兄去弟還首尾不絕遠者往來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無休時陛下雖每有恩詔令其減省而有司作既不廢自然須人徒行文書役之如故臣每訪問四五年來百姓頗有嗟怨之言以為陛下不存養之昔唐堯茅茨土階夏禹惡衣菲食如此之事臣知不可復行於今漢文帝惜百金之費輟露臺之役集上書襄以為殿帷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至景帝以錦繡纂組妨害女功特詔除之所以百姓安樂至孝武帝雖窮奢極侈而承文景遺德故人心不動向使高祖之後即有武帝天下必不能全此於時代差近事跡可見今京師及益州諸處營造供奉器物並諸王妃主服饣希議者皆不以為儉臣聞昧旦丕顯後世猶怠作法於理其弊猶亂陛下少處人間知百姓辛苦前代成敗目所親見尚有如此而皇太子生長深宮不更外事即萬歲之後固聖慮所當憂也。臣竊尋往代以來敗成之事但有黎庶怨叛聚為盜賊其國無不即滅人主雖改未有重能安全者凡修政教當修於可修之時。若事變一起而後悔之則無益者也。故人主每見前代之亡則知其政教之所由喪而皆不知其身之失是知殷紂笑夏桀之亡而幽厲亦笑殷紂之滅隋煬帝大業之初。又笑齊魏之失國今之視煬帝亦猶煬帝之視齊魏也。故京房謂漢元帝云:臣恐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古此言不可不誡也。往者貞觀之初率土荒儉一匹絹才得一㪷米而天下怡然百姓知陛下甚憂憐之故人自安曾無謗ゥ自五六年來頻歲豐稔一匹絹得粟十餘石而百姓皆以為陛下不憂憐之咸有怨言。又今所營為者頗多不急之務故也。自古以來國之興亡不由積蓄多少唯在百姓苦樂。且以近事驗之隋家貯雒口倉而李密因之東都積布帛世充處之西京府庫亦為國家之用至今未盡向使雒口東都無粟帛則世充李密未必能聚大眾但貯積者固是有國家之常事要當人有餘力而後收之豈人勞而彊斂之更以資寇積之無益也。然儉以息人貞觀之初陛下已躬為之故今行之不難也。為之一日則下知之式歌。且舞矣。若人既勞矣。而用之不息儻中國被水旱之災邊方有風塵之患狂狡因之以竊發則有不可測之事非徒聖躬旰食晏寢而已古語云:動人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以陛下之明誠欲勵精為政不煩遠采上古之術但及貞觀之初則天下幸甚昔賈誼謂漢文帝云:可慟哭及長嘆息者言當韓信王楚彭越王梁英布王淮南之時使文帝即天子位必不能安。又言賴諸王年少傅相制之長大之後必生禍亂歷代以來皆以誼言為是臣竊觀今諸將功臣陛下所與定天下者皆仰稟成規備鷹犬之用無威略振主如韓彭之難駕馭者而諸王年並傅少縱其長大當陛下之日必無他心然即萬代之後不可不慮自漢晉以來亂天下者何嘗不是諸王皆為樹置失宜不預為節制以至於滅亡人主熟知其然但溺於私愛故使前車既覆而後車不改轍也。今天下百姓極少諸王甚多寵遇之恩有過厚者臣之愚慮不唯慮其恃恩驕矜也。昔魏武帝寵陳思及文帝即位防守禁閉有同獄囚以先帝加恩太多故嗣王疑而畏之也。此則武帝寵陳思適所以苦之也。且帝子何患不富貴身食大國封戶不少好衣美食之外更何所須而每年加別優賜曾無紀極裏語云:貧不學儉富不學奢言自然也。今大聖創業豈唯處置見在子弟而已當制長久之法使萬代遵行。又言臨天下者以人為本欲令百姓安樂唯在刺史縣令縣令既眾不必皆賢。若每州得良刺史則合境蘇息天下刺史悉稱聖意則陛下端拱巖廊之上百姓不慮不安自古郡守縣令皆妙選賢德欲有擢宰相必先試以臨人或從二千石入為丞相今朝廷獨重內官縣令刺史頗輕其選刺史多是武夫勛人或京官不稱職方始出外而折沖果毅之內身材彊者先入為中郎將其次始補州任邊遠之處用任更輕其材堪宰蒞以德行見稱擢者十不能一所以百姓未安殆由於此疏奏太宗稱善久之。

虞世南為秘書監貞觀九年詔獻陵制度準漢長陵故事務從隆厚程限既促功役勞敝世南上封事諫曰:臣聞古之聖帝明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言光顯珍寶貝物以厚其親然審而言之高墳厚隴珍物畢備此適所以貽親之累非曰:孝也。是以深思遠慮安於菲薄為長久萬代之計割其常情以定耳昔漢成帝造延長二陵制度甚厚功費甚多諫議大夫劉向上書其言深切皆合事理其略曰:孝文居霸陵淒愴悲懷顧謂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槨用紵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進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夫死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釋之所言為無窮計也。孝文寤焉遂以薄葬。又漢氏之法也。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貢賦以一分入山陵武帝歷年長久比葬陵中不復容物霍光暗於大體奢侈過度其後至更始之敗赤眉賊入長安破茂陵取物猶不能盡故聚斂百姓為盜之用甚無謂也。魏文帝於首陽東為壽陵作終制其略曰:昔葬壽陵因山為體無封樹無立寢殿園邑為棺槨足以藏骨為衣衾足以朽肉吾營此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後不知其處無藏金銀銅鐵一以瓦器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無不掘之墓喪亂以來漢氏諸陵無不發掘至乃燒取玉匣金鏤骸骨並盡乃不重痛哉!若違詔妄有變改吾為戮屍於地下死而重死不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將不福汝以為永制藏之宗廟魏文此制可謂達於事矣。向使陛下之德止如秦漢之君臣則緘口而已不敢有言伏見聖德高遠堯舜猶所不逮而俯與秦漢之君同為奢泰舍堯舜殷周之節儉此臣所以尤戚也。今為丘隴如此其內雖不藏珍寶亦無益也。萬代之後但見高墳大墓豈謂無金玉邪臣之愚計以為漢文霸陵既因山勢雖不起墳自然高顯今之所卜地勢即平不可不起宜依白武通所陳周制為三亻刃之墳其方中制度事皆減少事竟之日刻石於陵側明立封大小高下之式明器所須皆以瓦木合於禮文一不得用金銀銅鐵使萬代子孫並皆遵奉一通藏之宗廟,豈不美乎!且臣下除服三十六日已依霸陵今為墳隴。又以長陵為法恐非所宜伏願深覽古今為久遠之慮臣之赤心唯願萬歲之後神道長安陛下孝名揚於無窮矣。書奏不報世南。又上疏曰:漢家即位之初便營陵墓近者十餘歲遠者五十方始成就今以數月之間而造數十年之事其於人力亦以勞矣。又漢家大郡五十萬戶即曰:人眾未及往時而工役興之一等此臣所以致疑也。時公卿。又上奏請遵遺詔務從節儉因下其事付所司詳議,於是制度頗有減省焉太宗後頗好獵世南上疏諫曰:臣聞秋狝冬狩蓋惟常典射隼從禽備乎!前誥伏惟陛下因聽覽之餘承順天道殺伐將欲躬摧班掌親禦皮軒窮猛獸之窟穴盡逸材之林藪夷凶剪暴以衛黎元收革擢羽用充軍器舉旗效獲式遵前古然黃屋之尊金輿之貴八方之所仰德萬國之所系心清道而行猶戒銜橛斯蓋重慎防微為社稷也。是以馬卿直諫於前張昭變色於後臣誠物敢忘斯義。且狐星畢所殪已多頒禽賜獲皇恩亦溥伏願時息獵車。且韜長戟不拒芻蕘之請降納涓澮之流袒裼徒搏任之群下則貽範百王永光萬代其有犯無隱多此類也。太宗以是益親禮之。

姚思廉為散騎常侍太宗將幸九成宮思廉進諫曰:陛下高居紫極寧濟蒼生應須以欲從人不可以人從欲。然則離宮遊幸此秦皇漢武之事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言甚切至太宗嘉言喻之曰:朕有氣疾熱便頻劇故非清好遊幸甚嘉卿意賜帛五十匹。

劉仁軌為樂陽縣丞貞觀十四年太宗欲幸同州較獵仁軌上疏曰:四時蒐狩前王常典事有沿革未必因循今年甘雨應時秋稼甚盛盡力收獲月半猶未畢功貧家無力禾下始宜種麥直據尋常科喚田家已有所妨今既祗供頓事兼之修理橋道縱大簡略動費一二萬工百姓收斂實為狼狽臣願陛下少留萬乘之尊垂聽一介之說退延旬日收刈總丁則人盡暇家得康寧鑾駕徐動公私交泰上降璽書勞之。

●卷五百四十三

○諫諍部·直諫第十

唐褚遂良為起居郎貞觀十五年詔有事泰山先幸雒陽有星孛於太微犯郎位遂良言於太宗曰:陛下撥亂反正功超前烈將告成東嶽天下幸甚而行至雒陽彗星輒見此或有所未允合者也。且漢武優柔數年始行岱禮臣愚伏願詳擇太宗深然之下詔罷封禪之事其年遷諫議大夫太宗每月給魏王泰料物有逾於皇太子遂良上疏諫曰:昔聖人制禮尊嫡卑庶謂之儲君道亞霄極其為崇重用物不計泉貨財帛與王者共之庶子體卑不得為例所以塞嫌疑之漸除禍亂之源而先王必本人情然後制法知有國家必有嫡庶然庶子雖愛不得超越嫡子正體特須尊崇如當親者疏當尊者卑則佞巧之奸乘機而動私恩害公或至亂國伏惟陛下功超邃古道冠百王發號施令為世作法一日萬幾或未盡善臣職在諫諍無容靜默伏見儲君料物翻少魏王朝野見聞不以為是。《傳》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忠孝恭儉義方之謂昔漢竇太后及景帝遂驕恣梁孝王封四十餘城苑方三百里大營宮室衤復道彌望積財鉅萬計出入警蹕小不得意發病死宣帝以驕恣淮陽憲王幾至於敗輔以退讓之臣僅乃獲免。且魏王既新出閣伏願常存禮則言提其耳。且示儉節自可在後月加歲增妙擇師傅示其成敗既敦之以謙儉。又勸之以文學惟忠惟孝因而獎之道德齊禮乃為良器此所謂聖人之教不肅而成者也。太宗納其言遂良後為太子賓客時薛延陁遣使請婚太宗許以女妻之納其財聘既而不與遂良上疏曰:臣聞信為國本百姓所歸是以文王許枯骨而不違仲尼寧去食而存信延陁曩歲乃一斥候耳值神兵北指蕩平沙塞狼山瀚海萬里蕭條陛下加兵諸外而恩起於內以為餘寇奔波須立酋長璽書鼓纛立為可汗其懷恩光仰天無極而餘方戎狄莫不聞知以共沐和風同餮恩信頃者頻年遣使請婚大國陛下復降洪私許其姻媾,於是報吐蕃告思摩示中國五尺童子人皆知之,於是禦幸北門受其獻食於時百僚端笏戎夷左衽虔奉歡宴皆承德音口歌手舞樂以終日百官會畢亦各有言咸以為陛下欲得百姓安寧不欲邊境交戰遂不惜一女而妻可汗預在含生所以感德今一朝生進退之意有改悔之心臣為國家惜茲聲聽君子失色於物不失口於人晉文公圍原命三日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軍吏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寶也。民之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陛下慮生意表信在言前今者臨事忽然殊所惜者少所失滋多情既不通方生嫌隙一方所以相畏忌邊境不得無風塵西州朔方能無勞擾彼胡以主被欺而心怨此土以主無信而懷慚不可以訓戎兵不可以勵軍事伏惟陛下以聖德神功廓清四表自君臨天下十有七載以仁恩而結庶類以信義而撫戎夷莫不欣然負之無力其見在之人皆思報厚德其所生息嗣亦望報陛下子孫今者得一公主配之以成陛下之信有始有卒其惟聖人乎!且。又龍沙以北部落無中國系之終不能盡亦由可汗敗芮芮興突厥亡延陁盛是以古人虛外實內懷之以德為惡在夷不在華失信在彼不在此伏惟陛下聖德無涯威靈遠震遂平高昌破吐渾立延陁滅頡利輕刑薄賦庶事無擁菽粟豐賤祥符累臻此則堯舜禹湯不及陛下遠矣。伏願旁垂愷悌廣滋含育而常嗔絕域有意遠藩非偃武興文之道非止戈為武之義臣以庸暗忝居左右敢獻瞽言不勝戰懼時太宗欲親征討高麗顧謂侍臣曰:高麗莫離支賊殺其主虐用其人夫出師吊伐當乘機便今因其殺虐誅之甚易遂良對曰:陛下兵機神人莫能知昔隋末亂離手平寇亂及北狄侵邊西蕃失禮陛下欲命將擊之群臣莫不苦諫陛下獨斷進討卒並誅夷海內之人僥外之國畏威懾伏為此舉也。今陛下將興師遼東臣意熒惑何者陛下神武不比前代人君兵既渡遼指期克捷萬一差跌無以威示遠方。若再發忿興兵則安危難測太宗深然之兵部尚書李曰:近者延陁犯邊陛下必欲追擊此時陛下取魏征之言遂失機會。若如聖策延陁無一人生還可五十年間疆場無事帝曰:誠如卿言由魏徵誤計耳朕不欲以一計不當而尤之後有良安肯矢謀由是從之言經畫渡遼之師遂良以太宗銳意三韓懼其遺悔翼日上疏諫曰:臣聞有國家者譬諸身兩京等於心腹四境方乎!手足他方絕域。若身外臣近於坐下伏奉口敕布語臣下云:自欲伐遼臣數夜思量不達其理高麗王為陛下之所立莫離支輒殺其主陛下討逆收地斯實承機關東賴陛下德澤久無征戰但命二三勇將發兵四五萬飛石輕梯取如反掌夫聖人有作必履常規貴能克平凶亂駕馭才傑惟陛下弘兩儀之道扇三五之風提勵人物皆思效命昔侯君集李靖所謂庸夫猶能掃萬里之高昌平千載之突厥皆是陛下發縱指示聲居聖明臣旁求史籍訖乎!近代為人之主無自伐遼人臣往征則有之矣。漢朝則荀彘楊仆魏代則毋丘儉王頎司馬懿猶為人臣慕容真僭號之子皆為其主長驅高麗虜其人民削平城墓立功同於天地美化苞於古昔自當超邁於百王豈止俯同於六子陛下昔剪平寇逆大有爪牙年齒未衰猶堪任用惟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不克方今太子新立年實幼少自除藩屏陛下所知今一旦棄金湯之全渡遼海之外臣忽三思煩愁並集大魚依於巨海神龍據於川泉此謂人君不可輕而遠也。且以長遼之左或遇霖氵水潦騰波平地數尺帶方玄兔海途深測非萬乘所宜行踐留京徑路非遠為其節度以設軍謀系莫離支頸獻皇家之廟此實處安全之上計社稷之根本特乞天慈一垂省察太宗不納。

蕭鈞為諫議大夫永徽初左武侯引駕盧文操逾垣盜左藏庫物高宗以引駕職在紀繩身行盜竊命有司誅之鈞進曰:文操所犯情實難原然於常法罪不至死今致之極刑將恐天下聞之咸謂陛下輕法律賤人命任喜怒貴財物帝納之。

韓瑗為黃門侍郎永徽中高宗欲廢皇后王氏立武昭儀瑗因奏事泣涕諫之曰:皇后是陛下在藩府時先帝所娶今無過愆即行廢黜四海之士誰不惕然。且國家屢有廢立非長久之術願陛下為社稷大計無以臣愚不垂采察帝不納瑗。又上疏諫曰:臣聞王者立後以作配天地比德日月並明則照臨四海如日月有薄蝕則天地昏矣。且匹夫匹婦尚相揀擇況天子乎!夫皇后母儀萬國善惡由之故嫫母輔佐於黃帝妲己傾覆於殷王前史載之殷鑒不遠詩云:赫赫宗周褒姒滅之每覽前古未嘗不輟卷嘆息不謂於今塵黷聖代今如不法後嗣何觀伏願陛下詳之無為後世所笑。若使殺身以益國家菹醢之戮臣之分也。昔吳王不用子胥之言子胥云:臣見麋鹿遊於姑蘇臣今恐海內失望之後有荊棘生於闕庭宗廟不血食期有日矣。中書侍郎來濟。又密表諫曰:臣聞王者之立後也。將以匹乾坤之道象二儀敷育之義主承宗廟母臨天下以配后土執饋皇姑必擇禮教名家幽淑令副四海之望稱神祗之意是故周文造周姒氏而興關雎之化百姓蒙祚孝成任心縱欲以婢為後遂使皇統亡絕社稷淪傾有周之隆既如彼大漢之禍。又如此惟陛下詳察。

李君球為蔚州刺史龍朔元年四月詔諸道總管率三十五軍川陸分途先觀高麗之亹高宗將親率六軍以繼之君球上疏曰:臣聞司馬法曰: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兵者凶器戰者危事故聖主明王重行之也。愛人力之盡恐府庫之殫懼社稷之危生中國之患故古人之務廣德者昌務廣地者亡昔秦始皇好戰不已至於失國是不愛其內而務其外故也。漢武遠討朔方殆乎!萬里廣招南海分為八郡終戶口減半國用空虛至於末年方下哀痛之詔自悔其失彼高麗者僻側小醜潛藏山海之間得其人不足以彰聖化棄其地不足以損天威何至乎!疲中國之人傾府庫之實使男子不得耕耘女子不得蠶織陛下為人父母不垂惻隱之心傾其有限之資貪於無用之地設令高麗既滅即不得不發兵鎮守少發即兵威不足多發即人心不安是乃疲於轉戍萬姓無聊生也。萬姓無聊即天下敗矣。天下既敗即陛下何以自安故臣以為征之不如不征滅之不如不滅惟陛下裁斷疏奏不報。

張文瓘為東臺侍郎龍朔三年蓬萊宮成百官奉賀文瓘諫曰:人力不可不惜百姓不可不養養之逸則富以康使之勞則怨以叛秦皇漢武廣事四夷多造宮室致使土分瓦解戶口減半臣聞致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人罔常懷懷於有仁陛下不制之於未亂之前安能救於既危之後百姓不堪其弊必構禍難殷鑒不遠近在隋朝臣願稍安撫之無使生怨帝深納其言。

徐齊為西臺舍人咸亨元年三月敕令突厥酋長子弟事東宮齊上疏曰:昔姬誦與伯禽同業晉儲以師曠為友匪惟專賴師資故亦詳觀近習皇太子自可招尋園綺寤寐應劉階闥小臣必采於端士馳驅所任並歸於正人方流好善之風永播崇賢之美今乃使氈裘之子入陪望苑在於道義臣竊有疑詩云:敬慎威儀以近有德。《書》曰: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蓋殷勤於此防微之至也。齊冉俄。又上奏曰:齊獻公即陛下外氏雖子孫有犯不合上延於祖今周忠孝公廟甚修而齊獻公廟毀不審陛下將何以垂示海內以彰孝理之風帝皆納其言。

劉思立為侍御史儀鳳二年四月詔以河南河北旱儉遣御史中丞崔謐等分道存問賑給思立上疏諫曰:今麥序方秋蠶桑未畢三時之務萬姓所先敕使撫巡人皆竦忭忘其家業冀此天恩踴躍參迎必難抑止集聚既廣妨廢亦多加以逾程往還兼之晨夕停滯既緣賑給須立簿書本欲安存卻成煩擾。又無驛之處求馬稱難揀擇公私預須追集雨後農要特切常情暫廢須臾即虧歲計每為一馬遂勒數家從此相乘必恐滋甚。且委州縣賑給待秋後時出使褒貶疏奏謐等遂停不行。

袁利貞為太常博士永隆二年正月王公以下及朝集使以太子初立獻食敕於宣政殿會百官及命婦利貞上疏曰:伏以恩旨宣政殿上兼設命婦坐位九部伎及散樂並從宣政門入臣以前殿正寢非命婦宴會之處象闕路門非倡優進禦之所望請命婦會於別殿九部伎從東西門入散樂一色伏望停省。若於三殿別所自可備極恩施微臣庸蔽不閑典則忝預禮司不敢不奏輕陳狂瞽願垂省察帝從之改向麟德殿陳設至會日群臣樂飲帝使中書侍郎薛元超謂利貞曰:卿門承忠鯁能抗疏直言不加厚錫無以獎勸之,於是賜百錦采。

李善感為監察御史裏行永淳元年造奉天宮於嵩山之南仍置嵩陽縣。又於藍田造萬全宮善感諫曰:自古帝王莫不以登封告成為盛事天皇以封泰山告太平致群瑞則與三皇五帝比隆矣。但數年以來菽粟不稔百姓餓死道路相望兼四夷交侵日有徵發天皇宜恭默思道以禳災譴方更營造宮室勞役不已天下聞之莫不失望臣聞不矜細行終累大德臣忝任御史是國家耳目竊以此為憂帝雖優容之竟不納其奏善感頗涉經學時承平日久諫諍殆絕善感既進諫時人甚以此稱之。

蘇良嗣為荊州都督府長史高宗令宦官緣江采異竹將於苑中植之使者科舟載竹所在縱暴還過荊州良嗣囚之因上疏切諫稱遠方求珍異以疲道路恐非聖人抑己愛人之道。又小人竊弄威福以虧皇明言甚切直疏奏帝謂太后曰:吾約束不嚴果為良嗣所怪遽下手詔慰諭良嗣。且令棄竹於江中。

朱敬則為右補闕初則天臨朝稱制天下頗多流言異議長壽中既漸寧宴宜絕告密羅織之徒乃上疏曰:臣聞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門張公室棄無用之費損不急之官惜日愛功疾耕急戰人繁國富遂屠諸侯此救弊之術也。故曰:刻薄可施於進趨變詐可陳於攻戰夫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況鋒鏑已銷石城。又毀諒可易之以寬大潤之以淳和八風之樂以柔之三代之禮以導之秦既不然氵虐滋甚往而不返卒至土分此不變之禍也。陸賈叔孫通之事漢王也。當榮陽成臯之間糧饋已窮智勇俱困不敢開一說效一奇進豪猾之才薦貪暴之客及區宇適平干戈向戢金鼓之聲未歇傷痍之痛尚聞二子顧ツ綽有餘態乃陳詩書說禮樂開至道謀帝圖高皇帝忿然曰:吾以馬上得之安事詩書乎!對曰:陛下馬上得之安可馬上理之乎!高皇默然,於是陸賈著新語叔孫通定禮儀始知天子之尊方覺帝王之貴此知變之善也。向使高皇排二子而不收置詩書而不顧重攻戰之吏尊首級之材衤復道爭功張良已知其變拔劍擊柱吾屬不得無謀即晷漏難逾何十二帝乎!亡秦是續何二百年乎!故曰:仁義者聖人之蘧廬禮經者先王之陳跡。然則祝祠向畢芻狗須投淳精已竭糟粕可棄二義尚此況輕此者乎!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三叔流言四凶構難不設鉤距無以應天順人不切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器開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盡露神道助直無罪不除人心保寧無妖不戮以茲妙窮造化之幽深用此神謀入天人之秘術故計不下席聽不出門蒼生晏然紫宸易主大哉!偉哉!無得而稱也。豈比造攻鳴條大戰牧野血變草木頭折不周可同年而語乎!然而急趨無善跡促柱少和聲拯溺不虧行療饑非鼎食即向時之妙策乃當今之芻狗也。伏願覽秦漢之得失考時事之合宜審糟粕之可遺察蘧廬之須毀見幾而作豈勞終日乎!陛下必不可偃蹇太平徘徊中路伏願改法制立章程下恬愉之詞流曠蕩之澤絕萋菲之牙角頓奸險之鋒塞羅織之蹊掃朋黨之跡使天下之蒼生坦然大悅,豈不樂哉!則天甚善之。

盧藏用為左拾遺則天將營興泰宮於萬安山藏用上疏諫曰:臣愚雖不達時變竊讀書見自古帝王之跡眾矣。臣聞土階三尺茅茨不剪采椽不斫者唐堯之德也。卑宮室菲飲食盡力於溝洫者大禹之行也。惜中人十家之產而罷露臺之制者漢文之明也。並能垂名無窮為帝王之烈,豈不以克念犭旬物博施濟眾以臻於仁恕哉!今陛下崇臺邃宇離宮別館亦已多矣。更窮人之力以事土木臣恐議者以陛下為不愛人務奉己。且頃歲以來雖年穀頗登而百姓未有儲蓄陛下西幸東巡人未休息土木之役歲月不空陛下不因此時施德布化復廣造宮苑臣恐人未易堪今左右近臣多以順意為忠朝廷百僚皆以犯忤為患至今陛下不知百姓失業百姓亦不知左右傷陛下至仁也。臣聞忠臣不避死亡之患以納君於至仁明君不患切直之言以垂名於千載陛下誠能發明恕之制出勞人之詞則天下必以陛下為惜人力而知民苦也。小臣固陋不識忌諱敢昧死上聞乞下此章與執政者議其可而天下幸甚。

徐堅為萬年主簿則天如意元年六月上疏曰:臣聞書有五聽之道慮失情實也。令著三復之奏恐致虛枉也。竊見比有敕勘當反逆令使者得實便決殺人命至重死不可生儻萬分之中有一不實欲訴無路懷枉誰明飲恨吞聲赤族從戮,豈不痛哉!此不足肅奸逆而明刑典適所以長威福而生疑懼臣望絕此處分依法覆奏則死者甘伏知泣辜之恩生人藻悅見祥刑之意。又法官之任人命所懸。若不揀擇恐招枉濫諸百僚之內有用法寬平百姓所稱者願親而任之有處事深酷不允者願疏而退之則囹圄無冤億兆幸甚臣。又聞罰不及嗣虞帝之明規罪不至孥漢君之茂德故卻芮作亂而卻缺登朝嵇康被刑而嵇紹入用終能立功白狄效死湯陰千載美談斯為稱首父子猶其如此餘親尚何疑哉!竊見逆人之親選曹廣責至於無親無服亦數十條士子之中十將三四今聖人在上寶命惟新有道貧賤實為深恥遂令此等長從遐棄懷才抱器將何望哉!是以聖意哀矜頻降恩制令同常例各使坦懷故姚璹之徒皆逢任委而在下僚列不識天心為求微疵不弘大體。又準敕逆人同堂親不得任京及兩畿三輔準法刑戮緦麻親不得充近侍宿衛臣望申敕有司敕令之外不得輒為勘責收其賢能示之曠蕩斯則巍巍之德作範百王穆穆之風垂裕千祀。

劉承慶為左拾遺證聖元年正月制九品以上各上封事承慶上疏曰:臣聞自古帝王皆有休祥所以昭其德災變所以知其善天意之常理王者之常事。然則休祥屢臻不可以矜功而自滿災變奄降不可輕忽而靡驚故殷宗以桑穀生朝懷懼而內省妖不勝德遂立中興之功商紂以雀生大鳥恃福而自盈祥不勝驕終致傾亡之禍故災變之生將以覺悟明主扶持大業使盛而不衰理須祗畏神心驚懼天誡饣希身正是業業兢兢則凶往而吉來轉禍而成福昔殷湯禱身而降雨成王省事以反風宋公憂熒惑之災而膺三舍之壽高宗懲雉鼎之異而享百年之福此皆其類也。自陛下承天理物至道通神美瑞嘉祥薦臻狎委非臣所能盡述日者變生大火損其神宮驚惕聖心震動黎庶臣謹按。《左氏傳》曰:人火曰:火天火曰:災人火因人而興故指火體而為稱天火不知何起直以災言之其名雖殊為害不別。又。《漢書》五行志曰:火失其性則自上而降及濫焰妄起災宗廟燒宮觀自上而降所謂天火濫焰妄起所謂人火其來雖異為患是同王者舉措云:為必關幽顯幽為天道顯為人事幽顯亦通天人理合今匠人宿藏其火本無放燎之心明堂教化之宮復非延燒之所孽煨潛扇忽成災雖即因人亦關神理臣愚以為火發既從廟主後及總章意將所云:佛舍恐勞而無益但宗佛教即是津梁何假紺宮方從汲引既僻在明堂之後。又前逼牲牢之筵兼以厥構崇大功多難畢立像弘法本擬利益黎元傷財役人卻。且煩勞家國承前大風折木天誡已顯今者纛焰斯熾人孽復彰聖人動作必假天人之助一興功役二者俱違厥應昭然殆將緣此臣以為明堂是正陽之位至尊所居展禮班常崇化立政玉帛朝會神靈依憑營之可曰:人功損之實非輕事既失嚴禋之所復傷孝理之情陛下昨降明制猶申寅畏之旨群僚理合兢莊震悚勉力司存豈合承恩躭樂安然酺宴。又下人感荷聖德都變悚惶神體克寧,豈非深悅但以火氣初止尚多驚懼餘憂未息遽以歡事逼之臣恐憂喜相爭傷於情性故。《傳》曰:可憂而樂取憂之道。又古者有火祭四墉即陰之氣祈之以禳火災夫火陽氣歡樂陽事火氣方勝不可復興陽事臣聞災變之興至聖不免聿修其德來患可禳陛下垂制博訪許陳至理而左史張鼎以為今既火流王屋彌顯大周之祥通事舍人逢敏奏稱當彌勒初成佛道時有天魔燒宮七寶臺須臾散壞斯實訁舀佞之邪言實非君臣之正論ㄙ昧王化無益萬幾夫天道雖高其察彌近神心雖寂其聽彌明交際皇王事均影響今大風烈火譴咎相仍斯實天人丁寧戒諭聖王使鴻基益固天祿永終之意也。伏願陛下乾乾在慮翼翼為懷。若涉巨川如承大祭審其致災之理詳其降眚之由無戾天人之心而興不急之役則兆民蒙賴福祿無窮幸甚幸甚。

丘愔前為魯王府功曹參軍延載元年檢校內史李昭德專權用事為朝野所惡愔上疏言其罪狀曰:臣聞百王之失皆由權歸於下宰臣持政常以勢盛為殃魏冉誅庶族以安秦非不忠也。弱諸侯以強國非無功也。然以出入自專擊斷無忌威震朝野不聞有王張祿一進深言卒用憂死向使昭王不即覺悟魏冉遂以專權則秦之霸業,或不傳於子孫陛下創業興王撥亂英主總權收柄司契握圖天授已前萬機發皆命中舉事無遺公卿百僚具職而已自長壽以來厭怠細政委任昭德使長機權然其雖有濟小才不堪軍國大用直以性好淩轢氣負剛強盲聾下人芻狗同列刻薄慶賞矯誑憲章國家所賴者微所妨者大南臺見敕自諸處奏事陛下已依昭德請不依陛下便不依如此改張不可勝數昭德參奉機密獻可替否事有便利不預諮謀要待盡可將行方始別生易揚露專擅顯示外人歸美引愆義不如此州縣列位臺寺庶官入謁出辭望塵忄氣一切奏獻與奪事宜皆承旨意會附上言令有秩之吏多為昭德之人陛下勿謂昭德小心是我手臂臣觀其膽乃大於身鼻息所沖上拂雲漢近者新䧟來侯兩族兼挫侯王二讎鋒銳更不可當方寸良難窺測。《書》曰:知人則哲然人亦未易知漢光武將以龐萌可以孤卒為戎首魏文帝期司馬懿以安國竟肆奸回夫小家理生有千百之資將以人尚憂失授況兼天下之重可輕忽委任者乎!今昭德作福專威橫絕朝野愛憎與奪傍。若無人陛下恩遇至深掩蔽過厚臣聞蟻孔壞堤針芒瀉氣涓流不絕必成江河履霜堅冰須防其漸權重一去收之極難伏願陛下殷鑒古先早為裁抑無令禍大使至難除臣。又聞之譏刺近臣犯顏深諫明王聖主亦有不容臣熟知今日言之於前明日伏誅於後但使國安身死臣實不悔所望陛下深覽臣言為萬姓自愛昭德竟坐免。

張說為右補闕則天聖歷三年四月幸三陽宮避暑不時還都說上疏諫曰:陛下屯萬乘幸離宮暑退涼歸未降還旨愚臣愚陋恐非長策請為陛下陳其不可三陽宮去雒城一百六十里有伊水之隔有Ф阪之峻過夏涉秋水潦方積道環山險不通轉運河廣無梁咫尺千里扈從兵馬日有費給連雨彌旬即難周濟陛下太倉武庫並在都邑紅粟利器蘊。若丘山奈何去宗廟之上都安山谷之僻處是猶倒持劍戟示人鐏柄臣竊為陛下不取夫禍變之生在人所忽。故曰:安樂必戒無行所悔此不可止之理一也。宮城褊小萬方輻輳填城隘郭並插無所排斥居人蓬宿草次風雨暴至不知庇老疾流轉衢巷陛下作人之父母將。若之何此不可止之理二也。池亭奇巧誘掖上心削巒起觀竭流漲海俯貫地脈仰出雲路易山川之氣奪農桑之土延木石運斧斤山谷連聲春夏不輟勸陛下作此者豈正人耶詩云:人亦勞止迄可小康此不可止之理三也。禦苑東西二十餘里出入往來雜人甚多無墻垣扃禁內有榛谷猛獸所伏暴慝是憑陛下往往輕行警蹕不肅歷蒙密乘險旐卒然有逸獸狂夫驚犯左右,豈不殆哉!雖萬全無疑然人主之動不宜易也。。《易》曰:思患豫防願陛下為萬姓持重此不可止之理四也。今國家北有胡寇窺邊南有夷獠騷僥關西小旱耕稼是憂安東近平輸漕方始臣願陛下及時旋駕深居上京息人以展化修德以來遠罷不急之役省無用之費澄心淡慮億萬斯年蒼蒼群生莫不幸甚臣自度芻議十不一從何者阻盤遊之娛間林池之玩規遠圖而替近適要後利而替前歡未沃明主之心已戾貴臣之意然臣盡誠密奏而不愛死者不願負陛下言責之職耳輕觸天威伏地待罪疏奏不納。

劉知幾為懷州獲嘉主簿證聖元年表陳四事其一曰臣聞小不忍亂大謀小人者大人之賊也。竊以赦之為用復何益於國哉!若乃皇業權輿天地開闔嗣君即位黎元更始則時籍非常之慶以申再造之恩必求之政術猶謂未克況乃時非變革代屬清平而輒降彼謬恩原茲罰罪者乎!是以歷觀古兩漢舊事康衡儒學之俊才吳漢弼諧之良輔至於讜言規主惟願勿赦劉先主亦常謂諸葛亮曰:吾周旋陳元方鄭康成間每見啟告亂理之道備矣。曾不語赦也。若劉景升王秀父子歲歲赦有何益於理及後主嗣業蜀赦漸多故孟光於眾中責費禕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今上賢仁百僚稱職有何旦夕之急而數患奸軌之徒上犯天時下違人理豈具瞻之美所望於明德哉!自是蜀政淩遲浸以弊竊惟皇家之受命也。肇自攝政負圖之始迄乎!維新革命之初赦宥之澤可謂多矣。逮乎!六合清宴兆民樂康而非常之恩猶未寢息近則一年再命遠則每歲無遺至。若違法悖禮之徒無賴不仁之輩編戶則寇攘為業當官則贓賄是求莫不公然故犯了無疑憚假使身嬰桎梏跡窘狴牢而元日之朝指期天澤重陽之節佇降皇恩如其忖度咸果釋免或有名垂結正罪將斷決竊行貨賄方使規求申請謁於吏部之曹納金帛於司刑之吏不即剖斷故致稽延推遷荏苒既г恩宥。且下愚不移習性難改雖頻煩肆眚每放自新而見利忘義終焉不易用使俗多頑悖時罕廉隅為善者不預恩光作惡者獨承僥幸。若乃方正直言之士守善嫉惡之夫每欲攬轡埋輪效鷹而報國褰帷露冕去蝥賊以安人而遇赦無以效其功聞恩無以施其巧古語云: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斯之謂也。臣望陛下遠覽衡吳陳鄭之說近尋劉葛孟費之談而今而後頗節於赦使兆人百姓有罪者無所逃刑理務當官負僣者無由免罰自當黎知禁奸宄肅清刑期勿刑罰一勸百與夫年年降赦歲歲承恩而違犯相仍罪責不已較其優劣不可同年而語哉!其二曰臣聞君不虛授臣不虛受授則無失是曰:能官。又曰:妄受不為忠妄施不為惠此皆聖賢之達論君子之格言也。是以古之善為政者表賢愚甄善惡才有可紀則白衣登公用無所堪則土牛不進惟漢代有賜爵一級恩澤封侯此乃曠古殊恩千載一遇非是頻煩渥澤每歲常行者也。臣竊料皇家始自文明迄乎!證聖其間不過十餘年耳海內具僚九品已上每歲逢赦必賜階勛無功獲賞僥亻幸實為深矣。何者天下善人少惡人多其務當官屍素尤眾彌年曆紀竟無絲髪之功準例班隨屢獲丘山之施而曾無恥愧逾長貪叨每論設官途規求仕進而不希孝悌取達準擬遭遇便遷或言少一品未脫碧衣待一階方披朱服遂乃先求笏帶預辦衫袍今日禦則天門,必是加勛一轉明朝享正陽觀多應賜級一班既而如願果諧依期必獲得之者自謂己力受之者不以為慚報恩之績未聞知足之情安在至於朝野宴聚公私集會緋服眾於青衣象板多於木笏皆榮非德舉位罕才紆紫拖青瓴瓦將瓊瑤並列懷金佩玉芝蘭與蕭艾連行不知何者為妍媸何者為美惡臣望自今已後稍節私恩使有善者愈效忠勤無才者咸知勉勵自當人皆匪懈官盡奉公士林載清人倫有序矣。其三曰臣昔見有唐禦歷列職命官國多元刂印之譏人有積薪之嘆自陛下臨朝踐極頓革此風然矯枉過正亦為甚矣。至如六品以下職事清官遂乃方之土芥比之沙礫其有行無聞於十室即預朝流識不及於三隅俄登仕伍斯固比肩咸是舉目皆然咸聞翹楚之歌惟見伐檀之刺故都中有諺曰:補闕連車載拾遺平鬥量杷推侍御史碗脫校書郎四方流傳遂為口實臣聞漢明帝代公主有為子求尚書郎者帝曰:郎官上應列宿非其人則不可竟不之許而多賜之金夫以國儀之尊一郎之賤猶尚慎其所舉不以假人況今屍祿謬官其流非一。若遂不加沙汰臣恐有穢皇風其四曰臣聞漢宣帝云:與朕共理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今之刺史是也。移風易俗其寄不輕求瘼字人僉屬斯在。然則歷觀兩漢已降迄乎!魏晉之年方伯嶽牧臨州按部或十年不易或一紀仍留莫不盡其化下之方責以理人之術既而日將月就風加草靡故能化行千里恩漸百成今之牧伯有異,於是倏來忽往蓬轉萍流近則累月仍遷遠則逾年必徙將廳事為逆旅以下車為傳舍或云:來歲入貢多應改職或道今茲會計,必是移藩既懷茍。且之謀何暇循良之用使百城千邑無聞廉杜之歌萬國九州罕見趙張之政臣望自今已後刺史非三歲已上不可遷官仍明察功過尤甄賞罰庶弘共理之風以贊垂衣之化疏奏帝並嘉其公直。

●卷五百四十四

○諫諍部·直諫第十一

唐薛謙光為左補闕萬歲通天二年四夷多遣子入侍其論欽陵阿史德元珍孫萬軒等皆因充侍子遂得遍觀中國兵威禮樂其後竟為邊害謙光上疏曰:臣聞戎夏不雜自古所誡夷狄無信易動難安故斥居塞外不違中國前史所稱其來久矣。然而帝德廣被有時朝謁受向化之誠請納梯山之禮貢事畢則歸其父母之國導以指南之車此三王之盛典也。自漢魏已後遂革襲衣冠築室京師不令歸國此中葉之故事也。較其利害則三王是而漢魏非論其得失則拒邊長而徵質短殷鑒在乎!往代,豈可不懷經遠之慮哉!昔郭欽獻策於武皇江統納諫於惠主咸以為夷狄處中夏必為變晉武不納二臣之遠策好慕化之虛名縱其習史漢等書授以五部都尉此皆計之失也。若前事不忘則後代之元龜此臣所以極言而不隱者也。伏惟陛下德洽區外仁被左衽綏懷式遏之方故無遺策豈臣庸淺所敢輕議然而區區之心有所未盡者也。竊惟突厥吐蕃契丹等往因入侍並叨殊獎或執戟丹墀策名戎秩或曳裾庠序高步黌門服改氈裘語兼中夏明習漢法睹衣冠之儀目擊朝章知經國之要窺成敗於國史察安危於古今識邊塞之盈虛知山川之險易或委以經略之功令其展效或矜其首邱之志放使歸蕃於國家雖有冠帶之名在夷狄廣其從橫之智雖則慕化之美茍悅於當時而狼子孤恩旋生於過後及歸部落鮮不稱兵邊鄙羅災實由於此故。《老子》云: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在於齊人猶不可以示之況於夷狄乎!謹按楚申公巫臣奔晉而使於吳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教吳戰陣使之叛楚吳,於是始伐楚取巢取駕克棘入州來子反一歲七奔命其所以能謀楚良以此也。又按。《漢書》桓帝遷五部匈奴於分晉其後卒有劉石之難向使五部不徙則晉祚猶未可量也。鮮卑不遷幽州則慕容無中原之僭。又按。《漢書》陳湯云:天胡兵五而當漢兵一何者兵刃鈍弓弩不利今聞頗得漢工猶然三而當一由是言之利兵尚不可使胡人得法況處之中國而使之習見哉!昔漢東平王請太史公書朝臣以為太史公書有戰國從橫之說不可以與諸侯此則內地諸王尚不可與況外國乎!臣竊計秦並天下及劉項之際累載用兵人戶雕以晉惠方之八王之喪師輕於楚漢之地冒頓之全實過於五部之微弱當曩時冒頓之強盛乘中國之虛弊高祖餒厄平城而冒頓不能入中國者何也。非兵不足以侵諸夏力不足以破汾晉其所以解圍而縱高祖者為不習中土之風不安中國之美生長磧漠之北以穹廬賢於城邑以氈美於章紱既安其所習而樂其所生是以無窺中國之心者為不生漢故也,豈有心不樂漢而欲深入者乎!劉元海五部離之餘而卒能自振於中國者為少居內地明習漢法非元海悅漢漢亦悅之一朝背誕四人響應遂鄙單于之號竊帝王之寶賤沙漠而不居擁平陽而鼎峙者為居漢故也。向使元海不內徙正當劫邊人繒采麯蘗以歸陰山之北安能使王彌崔懿反為其用耶當今皇風遐覃含識革面凡在虺性莫不懷馴方使由余效忠日磾盡節以臣愚慮者國家方傳無窮之祚於後脫備預不謹邊臣失圖則夷狄稱兵不在方外非所以肥中國威四夷經營萬乘之規貽厥孫謀之道也。臣愚以為願充侍子一皆禁絕必。若先在中國者亦不可更使歸蕃則夷人保疆邊邑無事矣。疏奏不納蘇安常冀州武邑人涉獵文史尤明周官及春秋。《左氏傳》大定元年投匭上疏曰:臣聞歷數在躬握璇璣者哲後天命攸屬臨寶極者聖人或揖讓而升或干戈以定此二塗也。今古共之伏惟皇帝陛下德合天地澤流河海庶物和平萬靈充塞臣謂胥庭之化無以過也。陛下欽先聖之顧受嗣子之推讓,豈不以極斯大節成此鴻勛應天順人於今二十餘年臣馳情緗素繹念邱墳竊見女媧氏之代風俗簡樸人淳易理垂衣拱手不足可言洎漢朝以惠帝幼沖呂後監撫享國八歲日不暇給雖不傳之簡策亦焉足道哉!如陛下之在位五星同色四海無波陛下造明堂即宗文祖武之業也。封中嶽即萬代一時之事也。受寶圖即。《河圖》雒書之瑞也。功既大矣。業復成矣。即當損其犬馬減其服馭觀四大其如遺視萬乘其。若脫陛下,豈不聞虞舜褰裳周公復辟良以大禹至聖成王既長推位讓國其道備焉故舜之於禹事祗親族旦與成王不離叔父。且族親何如子之愛叔父何如母之恩今太子孝敬是崇春秋既壯。若使統臨宸極何異陛下之身陛下年德既尊寶位將倦幾務殷重浩蕩心神何不禪位東宮自怡聖體陛下縱日慎一日雖休勿休其。若天意何陛下輟金輪聖神等號是厭倦萬幾之象此謂天意也。太子以奸臣枉構久已自新相王推位青宮退居朱邸天下聞之莫不謳吟聖代此謂人事也。故知天意人事終我聖朝大臣重祿不言近臣畏罪不諫不能使我君有堯舜之道故書云:後德惟臣不德惟臣此其謂也。臣。又聞自昔明王之孝理天下者不見二姓而俱王也。當今梁定河內建昌諸王等承陛下之蔭覆並得封王臣恐千秋萬歲之後於事非便臣請黜為公侯任以閑簡曹務臣。又聞陛下有三十餘孫今無尺土之封此非長久之計也。臣請四面都督府及要沖州郡分土而王之縱今年尚幼小未聞養人之術臣請擇之師傅成其孝敬之道將以夾輔周室藩屏皇家使累業重光享祀不輟斯為美矣,豈不大哉!臣今。又睹外敵侵擾窺覘中國陛下居總章申廟算赫然發怒分閫出師免粟飛芻十室而九燒範鑠刃以時系年即士卒不遑府庫空竭故兵法曰:興師十萬日費千金此其謂也。陛下。若能告倦萬幾推位太子分州列郡以王子孫自然四夷聞之系頸面糸專百姓聞之鼓腹擊壤史臣書之曰:掩媧燧而邁胥庭後代聞之曰:四三皇而六五帝豈虛也。哉!臣山東草萊耳無擊鐘鼎食之榮有碩學鴻儒之業臣來時跪而辭父父謂臣曰:丈夫處代君子生年汝當獻一謀畫一策厥塗不就草木何殊今上有堯舜之德下有稷Ι之位古人有言欲安其家先安其國欲安其親必先安其君當今天下雖安亦有未然之計故書云:若昔大猷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此其謂也。臣母。又謂臣曰:朝亦倚門而望汝暮亦倚門而望汝。若能上幹人主進書獻說揚名後代以榮父母是吾子也。臣感父母之言明發不寢今故杖策千里徒步三川雖牽拙而無由同獻符而窮陛下。若采臣一言之善成國家萬代之基臣之懇誠幸甚幸甚疏奏則天召見賜食慰諭而遣之長安二年安常。又上疏曰:臣聞忠臣不順時而取寵烈士不惜死而偷生故君道不明者忠臣之過歟伏惟皇帝陛下功格四表道大百王昔者先皇晏駕留其顧將以萬幾殷廣令陛下兼知政事雖唐堯虞舜居其位而共工伯鯀在其朝間陛下骨肉之恩阻陛下母子之愛愚臣謂聖情以運祚將衰拯斯大節天下之人謂陛下微弱李氏貪天之功何以年在耄倦而不能復子明辟使忠言莫進奸佞成朋夷狄紛擾屠害黎庶陛下雖納隍興念亦何能救此生靈臣聞天下者神堯文武之天下也。昔有隋失馭小人道長群雄馳鹿四海瞻烏皇唐親事戎旃鳳翔參野削平寓縣龍飛踐極歃血為盟指河為誓非李氏不王非功臣不封陛下雖居正統實因唐氏舊基故。《詩》曰:惟鵲有巢惟鳩居之此言雖小可以喻大陛下自坤生德乘乾作主,豈不以上服天意下順人心東宮昔在諒陰相王。又非長子陛下恐國嗣將絕所以應其謳歌當今太子追回年德俱盛陛下貪其寶位而忘母子深恩臣聞京邑翼翼四方取則陛下蔽太子之元良枉太子之神器何以教天下母慈子孝焉使天下移風易俗惟陛下思之將何聖顏以見唐家宗廟將何誥命以謁大帝墳陵陛下何故日夜積憂不知鍾鳴漏盡臣愚以為天意人事還歸李家陛下雖安天位殊不知物極則反器滿即傾故語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之謂也。陛下不如高揖幾務自怡聖躬命史臣以書之令樂府以歌之斯亦太平之盛事也。臣前後所上事條必知陛下不能用但要不可不言臣聞見過不諫非忠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臣何惜一朝之命而不安萬乘之國哉!故茍利國家雖死可矣。願陛下輟萬幾詳臣愚見陛下。若以臣為忠則從諫如流擇是而用之。若以臣為不忠則斬取臣頭以示天下疏奏不納。

桓彥範為司刑少卿長安中司仆卿張昌宗坐遣術人李弘泰占相云:有天分御史中丞宋璟請收付制獄窮理其罪則天不許彥範上疏曰:微臣竊見宋璟奏張昌宗令李弘泰占有天分及有天子氣請禁身勘當恩敕不允者但昌宗無德無才謬承榮寵自宜粉碎肌骨以答殊私豈得包藏禍心有此占相陛下以簪屨恩久不忍先刑昌宗以逆亂罪多自招其咎此是皇天降怒非惟陛下故誅違天不祥乞陛下裁擇原其本奏以防事敗事敗即言奏訖不敗則候時為變此乃奸臣詭計疑惑聖人今果遂其所謀陛下何忍不察向。若昌宗措其占相奏後不合更與弘泰往還脩福復擬禳厄此則期於必遂元無悔心也。縱雖奏聞情實難恕此而可舍誰其可刑陛下黨而不誅養成其惡臣恐更有為逆者無人敢言縱使昌宗元無此心今見頻遭事迫亦當不日為亂況復先有包。又昌宗經勘當已前其心或防後敗雖有此懼勢仍傾朝況經兩度事彰天恩普皆舍放自亦以為得計人亦以為應運即不勞兵甲天下皆從萬方譏之以陛下縱成其亂也。臣聞父在子稱尊者尚為逆子君在臣圖天分是為逆臣臣逆而不誅社稷其亡矣。伏請行鸞臺鳳閣三司考竟其罪疏奏不報魏靖為監察御史長安二年十一月上疏曰:臣聞國之綱紀在乎!降殺理道攸寄人命所懸法務於寬刑期尚簡猶慮詆欺過制旋濫不歸臣遠睇前經歷探故事刑得其中則風雨順而陰陽和法失其宜則怨濫興而災眚作虐臣酷吏者資矯佞以事君行刻薄以臨下矯佞似乎!用意刻薄類乎!無私侮憲害公弄權撓法倚深之奏似公之請既肆氵巧理難聽察其周興來俊臣邱萬國俊王弘義侯思止郭弘霸李敬仁彭先覺王德壽張知默者既堯年四凶矣。恣愚騁暴縱虐含毒讎疾在位安忍朝臣罪逐法加刑隨意改當其時也。囹圄如市朝廷以目既而神靈不末冤魂有行惡期報禍氵可徵具嚴天刑以懲亂首臣竊見來俊臣身處極法者以其羅織良善屠䧟忠賢籍沒以勸將來顯戮以謝天下臣。又聞之道路上至聖王傍洎貴臣明明有羅織事矣。俊臣既死推者獲功胡元禮超遷裴談顯授中外稱慶朝廷載安破其黨者既能賞不逾時被其䧟者,豈可銜冤累歲。且稱反之徒須得反狀惟據口辨即請行刑拷楚妄加疑答何限故徐有功以寬平而見忌斛瑟羅以妓女而受拘中外具知枉直斯在借以為喻其餘可詳臣。又聞之郭弘霸自刺而唱快萬國俊被遮而遽亡霍獻可臨終膝拳於頂李敬仁將死舌至於臍皆眾鬼滿庭群妖橫道推徵集應。若響隨聲備在人謠不為虛說伯有晝見殆無以過此亦羅織之一據也。臣以至愚不識大體儻使平反者數人眾共詳覆來俊臣等所推大獄庶鄧艾獲申於今日孝婦不濫於昔時恩渙一流天下幸甚疏奏制令來俊臣丘等所推鞫人身死籍沒者令三司重簡勘其冤濫者雪免張廷珪為監察御史則天長安四年四月幸興泰宮欲於白馬坡營建佛像廷珪上疏曰:夫佛者以覺知為義因心而成不可以諸相見故經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此明如來之果不可外求也。陛下信心歸依發弘誓願壯其塔廟廣其尊容已遍於天下久矣。蓋有住於相而行布施非最上第一希有之法何以言之經云:若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其福甚多。若人於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為他人演說其福勝彼如佛所言陛下傾四海之財殫萬人之力窮山之木以為塔極冶之金以為像雖勞則甚矣。費則多矣。而所獲福緣不愈於禪房之匹夫沙門之末學受持精進端坐思惟理亦明矣。竊為陛下小之今陛下廣樹薰修。又置精舍則經云:菩薩作福德不應貪著蓋有為之法不足高也。況此營建事殷土木或開發盤磚峻築基階或填塞川澗通轉采斫輾壓蟲蟻動盈巨億豈佛標坐夏之義湣蠢動而不忍害其生哉!今陛下何以為之。又役鬼不可惟人是營通計工匠率土貧窶朝驅暮役勞筋苦骨簞食瓢飲晨炊星飯饑渴所致疾交集豈佛標徒行之義湣畜獸而不忍殘其力哉!今陛下何以為之。又營築之資僧尼是稅雖乞丐所致而貧闕猶多郡縣徵斂星火過逼或謀計靡所或鬻賣以充怨聲溢路和氣未洽豈佛標隨喜之義湣愚蒙而不忍奪其產哉!今陛下何以為之。且邊朔未寧軍裝日給天下虛竭海內勞敝伏惟陛下慎之重之思菩薩之行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則經所謂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故其福德。若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虛空不可思量矣。何必勤勤於住相雕蒼生之業崇不急之務乎!臣以時政論之則宜先邊境蓄府庫養人力臣以釋教論之則宜救苦厄滅諸相崇無為伏願陛下察臣之愚行佛之意務以理為尚不以人廢言幸甚帝從其言即停作楊齊哲為雒陽縣尉長安四年太后幸西京齊哲上書諫曰:臣聞古先哲後咸以為獨智不可以任己專欲不可以為眾所以樹板徵謗懸鼓納諫思聞過而從善全直言而沃心用能綱紀天下統成大業經曰:無為而理者其舜也。歟夫何為哉!安人之道貴乎!省事也。陛下以大定元年冬遷卷咸京長安三年冬遷雒邑四年。又將西幸聖躬得無勞於車轝乎!士卒得無敝於暴露乎!扈從僚屬ㄈ裝而不濟隨駕商旅棲泊而匪寧東周之人盛懷嗟怨昔者周穆王欲周行天下使皆有車轍馬跡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陛下玉四周金輿三駕車轍馬跡雖未出於兩都巡狩省方事不師於五載雷動天轉海運山移儼彼六龍歲適千里此亦近於刑人之力矣。安人之道臣用有疑此邦父老抗表留駕陛下告以吐蕃和親為詞臣愚以為未得也。況吐蕃蕞醜西隅咫尺自京到雒曾不崇朝陛下乃欲務其艱遠惠然從就夫千鈞之弩尚不為鼷鼠發機況萬乘之君輕為邊戍枉駕夫人至賤而不可簡至愚而不可欺經曰:可畏非人是人不可欺也。今陛下言此是欺下也。使南史何以書之臣朽才淺學竊為陛下籌之陛下今幸長安也。乃是背逸就勞破益為損何者神都帑藏儲粟積年充實淮海漕運日夕流衍地當六合之中人悅四方之會陛下居之國無橫費長安府庫及倉庶事空缺皆藉京洛轉輸價直非率戶徵科其物盡官庫酬給公私縻耗蓋亦滋多陛下居之是國有橫費人疲重徭由此言之陛下之居長安也。山東之人財力日匱在雒邑也。關西百姓賦役靡加背逸就勞破益為損殷鑒不遠伏惟念之。又王者敬授民時所重惟穀今陛下鑾輅以明年正月即塗歲首是就耕之初駕行非務農之意無乃不可乎!

嚴善思為給事中神龍元年中宗欲合葬則天皇后於乾陵善思抗疏諫曰:謹按天元房錄葬法云:尊者先葬卑者不合於後開入臣伏聞葬則天大聖皇后欲開乾陵合葬然以則天大聖卑於天皇大帝。若欲開陵合葬即是以卑動尊事既違經恐非安穩臣。又聞乾陵玄宮其門以石閉塞其石縱隙鑄鐵以固其中今。若開陵其門必須钅鑿然神明之道體尚幽玄今乃勤眾加功誠恐多所驚黷。又。若別開門道以入玄宮即往者葬時神位先定今更改葬為害益深。又以修築乾陵之後國頻有難遂至則天大聖皇后權總萬幾二十餘年其難始定今乃更加營作伏恐還有難生但合葬非古著作禮經緣情為用無足依準況今事有不安,豈可復修斯制臣。又伏見漢時諸陵皇后多不合葬魏晉已降始有合者然以漢之積年向餘四百魏晉之後祚皆不長雖受命應期有因天假然以循機享德亦在時文但陵墓所安必資聖地後之裔嗣用靈根神靈或有不安後嗣固難長享伏望依漢朝之故事改魏晉之頹綱於乾陵之傍更擇吉地取生墓之法別起一陵既得從葬之儀。又成固本之業夫以合葬者緣人私情不合葬者前修故事。若以神道有知幽途自得通會。若以死者無知合之復有何益然以山川精氣上為星象。若葬得其所則神安後昌。若葬失其宜則神危後損所以前哲垂範具立葬經欲使生人之道克隆死者之神永泰伏望少回天眷俯鑒臣言行古昔之明規割私情之愛欲使社稷長享天下乂安凡在懷生孰不慶幸疏奏制令百官詳議尋降敕言則天遺命葬乾陵。

賈虛已為左拾遺中宗神龍元年追贈後父故豫州刺史韋玄貞為上雒郡王虛已上疏諫曰:臣聞孔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其非李氏而王自古盟書所棄今陛下創制謀始垂範將來為皇王令圖子孫明鏡興復未幾後族有私臣雖庸愚尚知不可史官執簡,必是直書今萬姓然聞一善令莫不途歌裏頌延頸向風欣然慕化日恐不見太平奈何行私惠使樵夫譏之即先朝贈太原郡王殷鑒不遠同雲生於膚寸尋木起於孽栽誠可惜也。如渙汗既行憚改成命臣望請皇后抗表固辭使天下知引讓之風彤管著沖謙之德則是巍巍聖德無得而稱疏奏不納靳常為左拾遺神龍初中宗以時屬炎暑制令每隔日方坐常上疏諫曰:臣聞昔漢制反支日亦通奏事。又光武在軍躬自覽疏明帝撫運夜必讀書豈以四序炎寒有妨正理況陛下紹登大位初啟中興六合之內莫不延首傾聽威恩未著忠信未孚勤勞者未達沈滯者未舉逋逃者未還浮偽者未息兼之郡國雕弊倉廩空虛獄訟猶繁澆淳尚雜外逼凶冠調發未寧內切饑寒衣食不足人思陛下企望太平久矣。陛下固宜兢兢業業居安慮危絕嗜欲之源崇清凈之化宵衣旰食以蒼生之望簡賢任能以救蒼生之弊使天下翕然變風變俗奈何以其微熱遂闕一日萬幾之事六合之內不可家到戶說必謂陛下安其宮室重以宴忽於黎庶怠於聽政復何以達堯心於天下復何以垂令範於後代臣愚竊為陛下有所嘆惜帝不納。

李邕為左拾遺神龍初上疏曰:蓋人有感一餮之惠殞七尺之軀況臣為陛下官受陛下祿而得目之所見口不言之是負恩矣。自陛下親政日近復在九重所以未聞在外群下竊議道路藉藉皆云:鄭普思多行詭惑妄說妖祥惟陛下信之尚見驅使此事。若行必撓亂朝政臣至愚至賤不敢以胸臆對滅天威請以古事為明證孔子云: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陛下。若使以普思有奇術可致長生久視之道則爽鳩氏久應得之永有天下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仙方則秦皇漢武應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佛法則漢明梁武應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鬼神之道則墨翟干寶各獻於至尊而二主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此皆事涉虛妄歷代無效臣愚不願陛下復行之於明時惟堯舜二帝自古稱聖臣觀所行故在人事敦睦九族平章百姓不聞以鬼神之道聽理天下伏望陛下察之則天下幸甚疏奏不納。

宋務先為右衛騎曹參軍神龍初以水災令文武官九品已上直言極諫務先上疏曰:自昔後王樂聞過罔不興拒忠諫罔不亂何者樂聞過則下情通下情通則政無闕此其所以興也。拒忠諫則群議壅群議壅則上必孤此其所以亂也。伏見明制令九品已上直言極諫大哉!德音真堯舜用心禹湯之責已也。臣謬參朝列侵沐聖恩敢不竭愚以副聖旨狂言抵禁幸陛下寬而宥之臣嘗讀書觀天人相與之際考休咎冥符之兆有感必應其間甚密是以教失於此變生於彼亦猶影之象形響之赴聲動而輒隨各以類應。故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竊見自夏以來水氣勃戾天下郡國多罹其災去前月二十七日雒水暴漲漂損百姓臣謹按。《五行傳》曰:簡宗廟廢祠祀則水不潤下矣。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嚴配祖宗是故鬼神歆饗多獲福助自陛下光臨寶極綿歷炎涼郊廟遲留不時殷薦山川寂寞未議懷柔水之為災殆因此發臣。又按水者陰類臣妾之道陰氣滿則水泉迸溢加頃虹霓紛錯暑雨滯霪雖丁厥時而汨常度亦陰勝陽之也。恐後庭近習或有離中饋之職幹外朝之政伏願深思天變杜絕其萌。又自春及夏牛多病死疫氣浸氵於今未息謹按。《五行傳》曰:思之不睿時則有牛禍意者萬幾之事陛下或未躬視乎!昔太戊有異木生於朝伊陟戒以修德厥妖用殄高宗有飛雉ず於鼎祖已陳以政事殷道再興此皆視履考祥轉禍為福之明鏡也。晁錯曰:五帝其臣不及則自親之今朝廷英佐雖多皆莫能仰陛下天光伏願勤思法官少凝大化宜以萬方為念不以聲色為娛以百姓為憂不以犬馬為樂暫勞宵旰用緝明良,豈不休哉!天下幸甚臣聞三五之辟不能免氵水太平之時不能無小孽供禦之道存乎!其人。若細微之怪恬而不怪及禍變成象駭而圖之猶水決而繕防病困而求藥雖復黽勉亦何救哉!夫災變應天實系人事故日蝕修德月蝕修刑。若乃雨易或愆則貌言之咎雩宗之法存乎!禮典今暫逢霖雨即閉坊門棄先聖之明訓尊後來之淺術時偶中者安足神耶蓋當屏翳收津豐隆戢響之日也,豈有一坊一市遂能感召皇天暫開暫閉便欲發揮神道必不然矣。何其謬哉!至今巷議街談共呼坊門為宰相謂能節宣風雨燮理陰陽夫如是則赫赫師尹是為虛設悠悠蒼生復何所望也。自數年已來公私虛竭戶口減耗家無接新之儲國乏俟荒之蓄陛下不出都邑近觀邑市則以為率土之人既庶。且富及至踐閭陌視鄉亭百姓食犬彘之食者十室而九矣。丁壯盡於邊塞孤孀轉於溝壑猛吏氵威奮其毒暴徵急斂破其資馬困斯佚人窮乃詐或起為奸盜茍事流亡從而刑之良可悲也。臣觀今之俗率多輕佻人貧而奢不息法設而偽不止長吏貪冒選舉私謁樂多繁氵器尚浮巧稼穡之人少商旅之人眾誠願坦然更化以身先之端本澄源滌瑕蕩穢接雕殘之後宜緩其力役當久弊之極須訓以敦龐良牧樹風賢宰革化十年之後生聚方足三代之美,庶幾可還臣聞太子者君之貳國之本易有其卦天有其星今古相循率由茲道陛下自登皇極未建元良非以守器承祧養德贊業離明不可輟曜震位不可久空伏願早擇賢能以光儲副上安社稷下慰黎元。且親戚之間謗議所集假令漢帝無私於廣國元規切讓於中書天下之人安可戶說積疑成患憑寵生災所謂愛之適足以害之也。至如左騎常侍德靜郡王武三思等誠能輟茲機要授彼清厚祿以富其身蕃錫以稱其意國家利器不可以假人朝廷高秩已越於彜等。且夫貪天之功以為己力秘書監鄭普思國子祭酒葉靜能等或挾小道而登朱紫或因淺術以帶銀黃既虧國經實悖天道。《書》曰:制理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此誠理亂安危之秋也。伏願欽祖宗之丕烈惕王業之艱難遠佞人親有德乳保之母妃主之家以時接見無令黷凡此數者今之急務惟陛下留神采納永保康寧疏奏不省景龍三年為監察御史河南道巡察使以滑州輸丁不多配封全廣有點充封戶者皆歸避甚於行役嗟籲滿道因上疏奏曰:臣聞分珪裂土各有方位通邑大都不以封錫前猷未遠古義亦深自頃命侯稍殊舊式莫居磽脊專擇雄奧徐州貢土方色已乖寢邱辭封讓德不嗣其滑州者國之近甸密邇帝畿地出紋縑人多趨射所以列縣為七分封為五王賦少於侯租入家倍於輸國求諸既往實所未聞每科封丁有甚征役因而失業莫反其居此州土風逃者舊少頃日波良緣封多百姓嗷嗷不堪其弊伏願稍均封戶配餘州下息疲上遵古制則公侯不失於采地流泛得還於故鄉諸州封戶亦望準此。又徵封使者往來相繼既勞傳驛甚擾公私諸附租庸每年送納望停封使以靜下人仍編入新格庶為永例。又聞五等崇勞百王盛典自非邢茅懿戚冠鄧鴻勛無以誓彼山河疇其爵土近者封建頗緣恩澤功無橫草人已分茅遂使沃壤名蕃多入侯國邑收家稅半於天府經費不足蓋亦有由竊見武德之初建侯故事於時天寶新定王基創開佐命如雲謀臣如雨然而封者不過十數人今禮樂承平邦家繼代有象賢舊德之裔無野戰攻城之勤至於命封不合全廣論功少於前葉食邑多於往時既減邊儲虧國用伏惟酌隆姬之前訓咨武德之舊章地匪宗盟勛殊社稷不宜加以邑自可寵以虛名如是庶績其凝彜倫攸敘臣忝當廉問備采風謠灼見不安豈敢自默知必被封家所疾顧嘗以報國為心乞擇愚言訪諸朝宰秋毫有益夕死無恨疏奏不納四年中宗制東都所造聖善寺更開擴五十餘步以增廣僧房計破百姓數百十家老幼稱冤者甚眾務先上疏諫曰:臣聞有國有家者以恤省為務節用為先故唐堯至化采椽不斫漢文深仁露臺罷構。且西方之聖道貴融心使下人不寧匹夫竊嘆豈菩薩無相布施如來慈悲本旨哉!陛下罔極孝思崇建佛寺土木之功裝嚴斯畢僧房精舍宴坐有餘禪宇道場經行已足更事開擴奪人便利貧者有溝壑之憂富者無安堵之所幸非急務何至於斯況陽和發生播植伊始興役丁匹發棄農工一夫不耕必有饑者三時之務安可奪焉臣聞失鬼神之心可因巫祝而謝失君長之心可因左右而謝失父母之心可因親戚而謝唯失百姓之心不可解也。陛下以萬邦為念何用傷一物之心臣雖至愚猶有所惑方今西戎尚梗北虜未羈戰士老於邊庭後軍屯於塞下戶流府藏空虛卒然烽候興一面之虞水旱虐數州之地乘其不意何以禦之伏惟陛下體唐堯漢文之用心思菩薩如來之本意惕邊卒艱難之弊察下人勞怨之聲董逋逃休力役倉廩急農桑杜邪枉之門止侈尚之路諸不急之務一切總停應須擴寺請俟農隙如此則國用充給黎元幸甚疏奏不納。

王覿為監察御史神龍初制則天廟日令安國相王與遼陽郡王李多祚登輦夾侍覿上疏諫曰:竊惟廟之禮敕令安國相王與李多祚登乘。且多祚夷人有功於國適可加之寵爵,豈可逼奉至尊將帝弟以連衡與吾君而共輦誠恐萬方之人不允所望昔漢文帝引趙談參乘袁盎伏車前曰:臣聞天子所與共六尺輿者皆天下豪英今漢雖乏人陛下獨奈何與刀鋸之餘共載,於是斥而下之多祚雖無趙談之累亦非卿相之重不自循省無聞固讓豈國之良輔更無其人史官所書將示後代何袁盎之彊諫獨微臣之不及惟陛下詳擇焉帝謂覿曰:多祚雖是夷人緣其有功委以心腹故特令侍輦卿勿復言也。

●卷五百四十五

○諫諍部·直諫第十二

唐蕭至忠為中書侍郎神龍二年上疏曰:臣聞王者列職分司為人求理求理之道必在用賢得其人則公務克修非其才則厥官如曠官曠則事廢事廢則人殘漸至陵遲率由於此頃者選曹授職致事官人或異才多非德進皆因依貴要互為粉飾茍得是務曾無遠圖上下相蒙誰肯言及臣聞官爵者公器也。恩亻幸者私惠也。只可金帛富之粱肉食之以存私澤也。若以公器而為私用則公義不行而勞人解體以小私而妨至公則私謁門開而正言路塞纖人號進君子道消日削月卒見雕弊昔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曰: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則民受其殃賜錢十萬而已此即至公之道不虧恩私之情無替良史直筆將為美談於今稱之不輟於口者也。臣。又聞唐虞之時建官惟百秦漢之後命爵逾多故官眾則事繁人撓則偽起當今列位已廣冗員倍多希求未厭日月增數陛下降不訾之澤近戚有無涯之請賣官利己鬻法犭旬私臺寺之內朱紫盈滿官秩益輕朝綱日壞纖利之輩冒進而莫識廉隅方雅之流知難而斂分邱壟則才者莫用用者不才二者相形之十有其五故人不效力而官為匪人欲求其理實亦難遂臣竊見宰臣貴戚及近侍要官子弟親眷多居美爵忽事則不存職務恃勢則公違憲章徒忝官無益時政陛下。若因循往轍不革前非為弊已成返改難及惟陛下詳察之詩云:東人之子職勞不來西人之子粲粲衣服私人之子百僚是試,或以其酒不以其漿遂不以其長此言王政不平眾官發職私家之子列試於榮班非其才徒長其饣希佩無德而祿有類素餮而詩人之言多存諷刺因國風之有暢冀王道之不偏前人之所譏後王之所戒願陛下想居安慮危之義行改弦易張之道貴惜爵賞審量材職官無虛授人必為官進大德於樞近退小人於僻法令惟一威恩以信私不害公情無撓法則天下幸甚臣伏見貞觀永徽故事宰相子弟多居外職此蓋為勢要親戚罕有才藝迎相囑虛踐官榮伏願陛下遠稽古典近遵先聖特降明敕令宰相已下及諸司長官各通內外緦麻已上見任京官九品已上精加簡擇每家量勒一人在兩京餘並改授外官庶望分職四方共寧百姓表裏相統遐邇乂安非直抑強宗分大族亦以退不肖進賢才雖言之稍難而行之甚易其外官有行能久著淪滯未申者望令巡使察名以聞即加進用冀四海之內無復遺才八埏之中同歌聖德帝雖嘉其意竟不能行焉唐紹為左御史臺侍御史神龍二年順天翊聖皇后上言自妃主及五品已上母妻並不因夫子封者請自今遷葬之日特給鼓吹宮官亦準此制許之紹上疏曰:竊聞鼓吹之樂本屬軍容昔黃帝涿鹿有功以為警衛故搖鼓曲有靈夔吼雕鶚爭石墜崖壯士怒之類自昔功臣備禮適得用之夫有四方之功所以恩加寵錫假如郊天祀地誠是重儀唯有宮懸本無案架故知軍樂所備尚不洽於神祇鉦鼓之音豈得接於閨閫準式公主妃以下葬禮惟有團扇方扇采緯錦障之色加以鼓吹歷代未聞。又準令五品官婚葬元無鼓吹惟京官五品得借四品鼓吹為儀今特給五品已上母妻五品官則不當給限便是班秩本因夫子儀饣希乃復過之事非倫次難為定制參詳其理不可常行請停前敕各依常典帝不納。

辛替否為左拾遺景龍中安樂公主府所補官屬多非其才中宗為公主廣第宅侈麗過甚並興佛寺百姓勞敝帑藏為之空竭替否上疏諫曰:臣聞聖人廣視聽於四方納謳謠於九有蓋欲以上通下達遠聞邇信元首惟聖股肱惟良。若此則國可長久時罔災害者也。臣聞王者牧黎庶建百官莫不慎器與名畏怨重禍不僥詭以求進不貸賄以要榮公侯伯子男五等各以功為後先卿大夫士九品各以德為次第劉毅無賣官之誚仲經無冤爵之謠則格於皇天光於后土何風雨不順陰陽不和之有哉!臣聞古之建官員不必備九卿以下皆有其位而闕其選賞一人謀乎!三事職一人訪乎!群司負寵者畏權門而不入故稱賞不僭官不濫士皆完行家有廉節朝廷有餘俸百姓有餘食下忠於上上禮於下委裘而無倉卒之危垂拱而無顛沛之患夫事有惕耳目動心慮作不師古以行於今者蓋有之矣。伏惟陛下百倍行賞十倍增官金銀不供其印束帛不充於錫何愧於無用之臣何慚於無力之士至於公府補授罕存推擇遂使富商豪賈盡居纓冕之流鬻伎行巫或陟膏腴之地一則羊頭入興狗尾生謠將恐巍巍盛唐取譏於後臣聞於古人曰:禍生有胎福生有基伏惟公主陛下之愛女選賢良以嫁之設官職以輔之傾府庫以賜之壯第觀以居之廣池臺以嬉之可謂至憐也。然而用不合於古義行不根於人心將恐變愛成憎翻福成禍何者竭人之力人怨也。費人之財人怨也。奪人之家人怨也。愛一女而取三怨於天下使疆場之士不盡力朝廷之士不盡忠人之散矣。獨持所愛何所恃乎!向者魯王賞同諸壻禮等朝臣則亦有今日之福無曩時之禍人徒見其禍不知禍之所來所以禍者寵過於臣子也。去年七月五日征之矣。今猶事無更改理尚因循而已哉!棄一宅而造一宅忘前禍而忽後禍臣竊謂陛下憎之矣。非愛之也。何利於公主臣聞君以人為本本固則邦寧邦寧則陛下之夫婦母子長相保也。伏惟外謀宰臣為久安久愛以存之不使奸臣賊子以伺之臣聞微不可不防遠不可不慮當今疆場危駭倉廩空虛揭幹守禦之士賞不及肝腦塗地之卒輸不充野多食草人不職穀而方大起寺舍廣營地宅伐木屯山不足充梁棟運土塞路不足充墻壁誇古輝今逾章越制百僚鉗口四海傷心臣聞釋教者以清凈為基慈悲為主故常體道以濟物不為利欲以損人故常忘己以全真不為榮身以害教三時之月掘山穿地損命也。殫府虛帑損人也。廣殿長廊榮身也。損命則不慈悲損人則不濟物榮身則不清凈豈大聖大神之心乎!臣以為非真教非佛意違時行違人欲自象王西下佛教東傳青螺不入於周前白馬方行於漢後風流雨散千帝百王饣希彌盛而國彌空保彌重而禍彌大覆車繼軌曾不改途晉臣以佞佛取譏梁主以舍身構隙。若以造寺必其為集休養人不足為經邦則殷周已往皆暗亂漢魏已降皆聖明殷周已往為不長漢魏已降為不短臣聞夏為天子三十餘代而周受之周為天子三十餘代而漢受之自漢已後歷代可知也。何者有道之長無道之短豈因其窮金玉修塔廟方得久長福祚乎!臣聞於經曰:若菩薩心住於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則無所見。又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臣以為減周琢之費以賑貧人是有如來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蟲是有如來之仁罷營構之直以給邊陲是有殷湯之功回不急之祿以購廉清是有唐虞之理陛下緩其所急急其所緩親未來而У見在失真而冀虛無重俗人之為而輕天子之業臣竊痛之矣。當今出財依勢者避役奸訛者盡度為沙彌其所未度者惟貧人與善人將何以作範乎!將何以租賦乎!將何以役力乎!臣以為出家者舍塵俗離朋黨無私愛今殖貨營生非舍塵俗仗親樹知非離朋黨畜妻養子非無私愛是致人以毀道非崇道以救人伏見今之宮觀臺榭唯京師之與雒陽不曾修饣希猶恐奢麗陛下尚欲填池塹捐苑囿以賑貧人無產業者今天下之寺蓋無其數一寺當陛下一宮壯麗甚之矣。用度過之矣。是十分之天下寺有七八陛下何有之矣。百姓何食之矣。雖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役不食之人使不役之士猶尚不給況資於天生地養風動雨潤而後得之乎!

睿宗景雲元年替否為左補闕上疏陳時政曰:臣聞嘗以為古之用度不時爵賞不當破家亡國者口說不如身逢耳聞不如眼見臣請以有唐以來理國之得失陛下之所眼見者以言之惟陛下審之聽之擇而從之則萬歲之業自可致矣。何憂乎!黎庶之不康福祚之不永伏以太宗文武聖皇帝陛下之祖撥亂反正開階立極得至治之體設簡要之方省其官清其吏舉天下職司無一虛授用天下財帛無一枉費賞必俟功官必得俊所為無不成所征無不服不多造寺觀而福祿自至不多度僧尼而殃咎自滅道合乎!天地德通乎!神明故天地憐之神明祐之使陰陽不聚風雨合度四人樂其業五穀遂其成腐粟爛帛填街委巷千里萬里貢賦於郊九夷百蠻歸款於闕自古有帝皇已來未有。若斯之神聖也。故得享國長久多歷年所陛下何不效而則之中宗孝和皇帝陛下之兄嗣先人之業總先人之化不取賢良之言而恣女子之意官爵非擇虛食祿者數千人封建無功妄食土者百餘戶造寺不止枉費財者數百億度人不休免租庸者數十萬是使國家所出加數倍所入減數倍倉不停卒歲之儲庫不停一時之帛所惡者逐逐多忠良所愛者賞賞多讒慝朋佞喋喋交相傾動容身不為於朝廷保位皆由於黨附奪百姓口中之食以養貪殘剝萬人體上之衣以塗土木,於是人怨神怒親忿朋離水旱不調疾疫屢起遠邇殊論公私罄然五六年間再三禍亂享國不永終於凶婦寺舍不能保其身僧尼不能護妻子取譏萬代見笑四夷此陛下之所眼見也。何不除而改之依太宗文武皇帝之理國則百官以理百姓無憂故太山之安立可致矣。依中宗孝和皇帝之理國則萬人以怨百事不寧故累卵之危立可致矣。頃自夏以來霖霪不解穀荒於壟麥爛於場入秋已來亢旱成災苗而不實霜損蟲傷草萊汙潢下人咨嗟未知賑營寺造觀日系於時簡校試官充臺溢署伏惟陛下愛兩女為造兩觀燒瓦運木載土填坑道路流言皆云:用錢百餘萬貫惟陛下明君也。無所不見既知。且見知倉有幾年之儲庫有幾年之帛知百姓之間可存活乎!三邊之士可薄輸乎!當今發一卒以禦邊陲遣一兵以衛社稷多無衣食悉皆饑寒賞賜之間迥無所出軍旅驟敗莫不由斯而反以百萬貫錢造無用之觀以賈六合之怨乎!以違萬人之心乎!伏惟陛下考阿韋之家宗而不可阿韋之亂政忍棄太宗文武皇帝長久之謀不忍棄中宗孝和皇帝短促之計陛下。又何以繼祖宗而觀萬國昔陛下與皇太子在阿韋之時危亡是懼嘗切齒於群凶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而不改群凶之事臣恐復有切齒於陛下者也。陛下。又何以非群凶而誅之臣往見明敕自今已後一依貞觀故事。且貞觀之時,豈有今日之造寺觀加僧尼道士益無用之官行不急之務而亂政者也。臣以為棄其言而不行其事慕其善而不遷其惡陛下。又何以刑於四海往者孝和皇帝之憐悖逆也。為奸人之所誤宗晉卿勸為第宅趙履溫勸為園亭損數百家之居侵數百家之地工徒斫而未息義兵紛以交馳卒使亭不得遊宅不得坐信邪佞之說成骨肉之刑此陛下之所眼見也。今之造觀臣必知非陛下公主之本意得無有趙履溫之徒將勸為之冀誤其骨肉不可不察也。臣聞出家修道者不預其時事專清其身心以虛薄為高以無為為妙依兩卷。《老子》視一區天尊無欲無營不損不害何必璇臺玉榭寶像珍龕使國困人窮然後為道哉!伏惟陛下行非常之惠權停兩觀以俟豐年以兩觀之財為公主施貧窮填府庫則公主福應無窮矣。不然臣恐下人怨望不減於前朝。又先朝之時愚智知敗人雖有口而不可言言者未發聲禍將及矣。韋月將受誅於丹僥燕欽融見殺於紫庭此人皆不惜其身而納忠於主身既死矣。主亦危焉故先朝誅之陛下賞之是陛下知直言之士有礻卑於國臣今直言亦先代之直惟陛下察之疏奏帝嘉其切直稍遷為右臺殿中侍御史。

呂元泰為并州清源尉景龍二年以緣邊鎮守稍多不可廣修佛寺上疏諫曰:臣聞天地不私於動植所以稱其大日月不偏於燭耀所以稱其明陛下六合為家萬邦作主布慈悲於沙界樹功業於玄劫旌寶蓋接影都畿鳳剎龍宮相望都邑雖寶塔湧出真容再見不足以論其相好不足以並此莊嚴為萬國之福田作群生之因果然釋氏真教平等為宗本之以慈悲加之以布施臣頃因行役涉歷塞垣人之艱危盡知之矣。緣邊鎮守數十萬眾或野戍孤烽迥臨沙漠或裹糧帶甲遠伺煙塵歲月既深衣服久弊形容枯槁無禦之用朝夕殷憂有饑寒之色及邊荒小醜微有風塵暫交矢石已聞喪敗豈沈謀秘略有謝於種虜乃天恩佛法未覆於士卒之所致也。乃令胡馬窺於塞下羽檄傳於上京調發師旅憂勞聖慮府藏虛竭百姓疲勞臣每思之痛心疾首伏惟陛下以平施之德成育養之恩回營造之資充疆場之費則如來布施之法也。賜之穀帛惠及饑凍則如來慈悲之化也。絲綸既行中外胥悅則如來平等之教也。功德既樹賞罰斯明將士知恩則三軍賈勇犬羊懾息萬里無塵自然烽燧罷燃干戈不用天下士女並修耕織徭戍減少府藏充盈則陛下之深恩社稷之大計如來之教不偏於京雒大乘之法遂遍於長沙今廣費錢力空修棟宇中下士女直睹莊嚴邊疆戍卒不免饑弊同沐太平之化勞逸以殊俱承雨露之恩榮枯遂隔恐非如來平等之意。又異陛下亭育之恩臣謹按金剛般。若經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是知大乘之宗聲色不見豈釋迦之意雕琢為功今之作者臣所未喻臣。又聞黃帝堯舜文王盛德充於宇宙餘芳流於絲竹者乃盡善盡美茅茨土階葉和萬邦親睦九族之致也。蓋非勞構之功佛法之助晉魏越競梁宋澆漓釋教行於中國伽藍遍於天下然喪亂不絕邦國未安者豈佛教之使然乎!蓋好尚非所聚斂過度人不堪命之所致也。漢文惜露臺之產化比成康秦皇起阿房之宮禍成傾覆伏願陛下祖述堯舜憲章文武覽帝王之成敗驗黎庶之安危則天下幸甚自神功之後百姓薦饑臣之所見此之為甚重以林胡叛換六軍齊沒匈奴侵擾趙定為疆勁卒壯夫死於鋒刃少妻弱子遭於驅掠衰老童幼街號巷哭者悲感行路伏惟陛下為之父母可不念之昔者匹婦稱孝匹夫稱賢哀怨所及尚致霜旱況忠臣孝子傷心泣血者動以萬計感於陰陽成其水旱不足怪也。方修寺造塔塑盡尊容峻宇雕墻丹楹刻桷驅役貧賤斂賦鰥寡以求其福臣用為疑臣。又聞匈奴之俗以騎射為業以攻擊為務教卒練兵以日系月國之所好經行設齋持戒忍辱捧缽振錫剔髪染衣至於練習弓矢者十室之中未聞其一以此眾戰臣竊惑焉伏願陛下以邊疆為慮以百姓為心防之於未萌理之於未亂休力役罷修造恤窮乏勸耕桑愛養戰士慎擇邊將妙選牧宰招攜亡則成康文景之風可翹足而致彼氈裘獯醜之虜何足為憂臣聞主聖臣直有犯無隱誠則愚淺敢不,庶幾惟陛下萬幾之暇少垂聽覽疏奏不納。

吳兢為右補闕景龍三年安樂公主及宗楚客侍御史冉祖雍李璹共誣安國相王太平公主與飾湣太子連謀兢上疏奏曰:今聞道路云:云:皆言賊臣等竊議以安國相王連謀於重俊共加羅織將欲寘於法臣既忝職諫吞安敢不奏臣聞庶物不可以自生陰陽以之亭育大寶不可以獨守子弟成其藩翰昔武王聖主也。成王賢嗣也。然封建魯衛以扶社稷所以龜鼎相傳七百餘載始皇絕昭襄之業承戰爭之弊忽先王之典制比宗親於黔首孤立無輔二代而亡及諸呂用權將傾劉氏朱虛為其心腹絳侯作其瓜牙劉氏復安,豈非宗子之力歟國之安危在於藩屏故設官分職先親後疏詩云:宗子維城書云:九族既睦自文明之後皇運中衰國之祚裔不絕如線洎陛下龍興恩被骨肉搜謫竄於炎障復衣冠於庭闕萬國歡心孰不慶幸。且安國相王實陛下之同氣六合至廣親莫加焉但賊臣等日夜同謀必欲寘於極法此則禍亂之漸不可不察夫相王之仁孝幽明共知頃遭荼苦哀毀過制以陛下為性命亦陛下之手足夫孝於父母而惡於兄弟者未之有也。若信任邪佞委之於法必傷陛下之恩失天下之望所謂芟刈股肱獨任胸臆方涉江漢棄其舟戢可為寒心可為慟哭自昔剪伐枝委權異族者未有不喪其宗社也。何以明之秦任趙高卒致傾敗漢委王莽遂成篡逆晉家以自相魚肉寰瀛鼎沸隋皇以猜忌子弟海縣塵飛驗之覆車安可重跡是以任之以權雖貴必重奪之以勢雖親必輕臣。又聞之根朽則木枯源涸則流竭子弟者國之根源,豈可使其朽竭哉!先王所以廣封樹存親親使謀孫翼子柯葉碩茂況皇家枝零落無幾方之先朝十不存一自陛下登極於今四稔一子以弄兵被誅一子以愆失遠任唯此一弟朝夕左右鬥粟尺布之刺可不慎焉蒼蠅之詩誠可畏也。昔者謗書盈篋難明於主君讒言三至見疑於慈母伏願陛下降明制曉群邪使忠臣孝子知友於之愛奸佞庸回執讒慝之口下全棠棣之美上慰罔極之心德教加於兆人風化流於千載則群生幸甚臣本布衣匪求官達聖明過聽拔齒諍臣不勝受恩之甚謹昧死讜言輕冫賣天威伏增戰汗。

柳澤前為右率府鎧曹參軍景雲初姚元之宋璟所請停孝和朝斜封官數千員及元之等出為刺史太平公主。又時為之言,於是總令復舊職澤上疏諫曰:臣聞藥不毒不可以蠲疾詞不切不可以補過是以習其甘旨者非攝養之方邇其訁舀佞者積危殆之本臣實愚樸志懷剛厲或聞政之不當事之不直常慷慨關心夢寐懷憤每願殉身以諫伏死而爭但利於社稷有便於君上雖蒙禍被難殺身不悔伏惟皇帝陛下聰明齊聖孝悌通神樂善好諫除繁去惑不邇聲色不殖貨利仁明睿哲有過於堯舜然而刑政德教或乖於典則。若不革弊易轍塞源拔本愚竊料未臻於泰平伏願收之於未多復之於未甚則宗廟有福生靈甚幸子孫帝王萬代之業也。竊見神龍已來群邪作孽法綱不振綱維大紊實由內寵專命外嬖擅權側媚奸回亂常綱紀因貴憑寵賣官鬻爵朱紫之榮出於仆妾之口賞罰之命乖於章程之典妃主之門有同商賈舉選之署實均屠販之子悉由邪而謬官黜斥之臣咸因奸而冒進天下思亂社稷幾危賴陛下聰明神武拯之將墜此陛下耳目之所親擊固可永為鑒戒者也,豈不為寵授謬誤親習請謁之所致焉可不哀哉!臣聞作法於治猶恐其亂作法於亂誰能救之伏見近來政令不一朝出暮易前奪後與訁宣訁華之論請謁頗行只在斜封投官皆是仆妾汲引悉誤先帝瞇目前朝豈是孝和情之所憐心之所愛陛下初即位時納姚元之宋璟之計所以咸令出之頃日已來。又令敘之將為斜封之人不忍棄也。以為先帝之意不可違也。若斜封之人不忍棄也。是韋月將燕欽融之流亦不可以褒贈也。李多祚鄭克乂之徒亦不可清雪也。陛下何不能忍於此而獨能忍於彼使善惡不一也。又斜封之官不承殊澤得免罪戾已沐恩私旬月之中頻繁降旨前敕則令至冬處分後敕。又令替人卻停使君子道消小人道長為邪者獲利為正者鍾冤奈何導人以為非勸人以為僻將何以懲風俗將何以正奸邪今海內咸稱太平公主令胡僧範曲引此輩將有誤於陛下矣。談議盈耳咨嗟滿衢故語曰:姚宋為相邪不如正太平用事正不如邪是年十二月制令選人中被放者各上書陳事許加收擢時有獻書者千餘人唯澤上書詞有可采大略曰:頃者韋氏陰謀奸臣同惡賞罰紊弛紀綱紛綸政以賄成官因寵進言正者獲戾行殊者見疑海內寒心實將莫救賴神明祐德宗社降靈天討有罪人用丕保陛下謀神聖勇智聰明安社稷於已危拯黎庶於既溺令龐眉臺背歡欣踴躍望聖朝之撫輯聽聖朝之德音令陛下蠲煩省徭法明事舉萬邦愷樂家室胥慶。又聞危者安其位也。亡者保其存也。亂者得其理也。伏惟陛下安不忘危理不忘亂存不忘亡則克享天心國家長保矣。詩云:罔不有初鮮克有終伏惟陛下慎厥終惟其初非禮勿動非禮勿聽。《書》曰:惟德罔小萬邦惟慶惟不德罔大墜厥宗甚可畏也。甚可懼也。伏惟陛下禁之於親貴則天下隨風矣。制之於寵幸則天下法明矣。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若親貴為之而不禁寵亻幸撓之而見從是政之不常令之不一則奸詐斯亂暴慢生焉雖嚴刑峻制朝戮暮誅而法不行矣。縱陛下親之愛之莫。若安之福之也。寵祿之過罪之漸也。非安之也。驕奢之氵危之本也。非福之也。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懲惡勸善令之宜也。臣恐陛下席安逸而忘危亂願陛下精求俊哲朝夕納誨縱有逆於耳謬於心者無速之以罰姑籌之以道省於厥躬雖木樸忌忤願恕其直用開諫諍之路也。或有順於耳便於身者無稽之事求諸非道稽之典訓其不附於德必寘之以法用杜側媚之行也。有羞氵巧於陛下者遽黜之則氵巧息矣。有忠讜於陛下者遽賞之則忠讜進矣。臣。又聞生於富者驕生於貴者傲石昔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不納於邪驕奢氵逸所自邪也。《書》曰:罔遊於逸罔氵於樂穆王有命曰:實前後左右有位之士繩愆糾謬革其非心今諸宮肇建王府初啟至於僚友必惟妙擇。若因親舊率情奏請恐非其人懼累於德今驕奢之後流遺未變慢遊之樂餘風或存小人弄臣易合於意奇伎氵巧多適於心臣恐洽於非德厥茲愈怠。《書》曰: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其惟吉士仆臣正厥後克正仆臣諛厥後自聖伏願采溫良博聞之士恭儉忠鯁之人任以東宮諸王府官仍請東宮量署拾遺補闕之職令朝夕講論出入遊處授以訓誥交修不逮臣。又聞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名教之中自有樂地承前貴戚鮮克由禮或打球擊鼓比周技術或飛鷹奔犬盤遊藪澤此其為不道非進德修業之本。《書》曰:內作色荒外作禽荒。又曰:無。若丹朱傲慢遊是好朋氵於家用殄厥代伏惟陛下誕降謨訓敦勸學業示之以好惡陳之以成敗以義制心圖之於未萌慮之於未有福祿長享與國並休矣。臣。又聞富不與驕期而驕自至驕不與罪期而罪自至罪不與死期而死自至信矣。哉!明試自誡頃者韋庶人安樂公主武延秀等可謂寵矣。權傾人主威震天下然怙侈滅德神怒人棄,豈不謂愛之太極富之太多不節之以禮不防之以法終轉吉為凶變福為禍千人所指無病而死不其然歟。《書》曰:殷鑒不遠在彼夏王今陛下何勸,豈非皇祖貽訓之則也。今陛下何懲,豈非孝和寵愛之甚也。夫寵愛之心人則不免去其太甚閑以禮節適則可矣。今諸王公主駙馬亦陛下之為親愛也。矯枉之道在於厥初鑒誡之義其取不遠使觀過務善居寵思危庶夙夜惟寅聿修厥德經曰:在上不驕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制節謹度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富貴不離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書》曰:制官惟刑警於有位敢有恒舞於宮酣歌於室時謂巫風敢有犭旬於貨色恒於遊畋時謂氵風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遠耆德比頑童時謂亂風惟茲三風十愆卿士有一於身家必喪邦君有一於身國必亡甚可畏也。甚可懼也。伏惟陛下必察而明之必信而觀之有奢僭驕怠者削其祿封樸素修業者賜以車服以勖其心使奉其命臣聞非知之艱行之惟艱。又曰: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伏惟陛下慎之哉!前車之覆實為明證先王之誡可以終吉。若陛下奉伊尹之訓崇傳說之命不作無益以啟私門刑不差賞不濫,則惟德是輔惟仁之懷天祿永終景福是集倘陛下忽精一之德開恩亻幸之門爵賞有差刑法無當則忠臣正士不復談矣。帝善之命中書省重加詳試久之擢拜監察御史。

魏知古為右騎常侍景雲二年睿宗女金仙玉真二公主入道有制各造一觀雖屬季夏盛暑尚營作不止知古上疏諫不納頃之。又進諫曰:臣聞人以君為天君以人為本人安則正理本固則邦寧自陛下剪除凶逆君臨寶位蒼生以為朝有新政今風教頹替日甚一日府庫空虛人力雕弊造作不息官員日增今諸司試及員外簡校等官僅至二千餘人太府之布帛已殫太倉之米粟難給。又金仙玉真等觀造作咸非急務臣先奏請停竟仍未止今歲前水後旱五穀不熟至。若來春必甚饑饉陛下為人父母欲行何道以賑恤之療饑拯溺須及其時。又突厥為患其來日久本無禮義焉有誠信今雖遣使來請結婚豺狼之心首鼠何定弱則卑順彊則驕逆屬草衰月滿弓勁馬肥乘中國饑虛在和親際會倘或窺犯亭鄣國家何以防之臣所論者事甚急切伏願特垂詳察。

韓朝宗為左拾遺睿宗景雲中令諸惡少作乞寒胡戲朝宗上疏諫曰:臣聞之。《傳》曰:辛有過伊川見被髪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為戎乎!其禮先亡矣。後秦晉遷陸渾之戎於伊川以其中國之人習夷狄之事一言以貫百代可知竊惟王公貴人國之藩翰凡所舉措須合典彜今之乞寒濫觴胡俗臣近來聽於物議咸言非古作事不法無乃為戎伏願陛下三思籌其所以。又道路籍籍咸云:皇太子微服親觀此戲。且元良國本蒼生是賴輕此馳驟無能蹶況匈奴在邸繁有徒刺客密發亦何可限或憂卒然奔波掩襲無備邂逅驚擾則憂在不測白龍魚服取困豫。且深可畏也。伏惟陛下愛人治國憂勤庶政令所施為豈徒然耳,豈不以玄象變見疾厲相仍厭甲兵之災助太陰之氣臣誠愚瞽以為無益臣聞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未聞兆亂庶求多福太戊修政桑穀自枯景公善言熒惑退舍彰善伐惡天之道也。伏惟去邪勿疑昭懷以待豈區區末法而能定其休咎哉!帝覽而稱善特賜以中上考。

韋湊為太府少卿太極初睿宗為則天皇后於東都建荷澤寺西京建荷恩寺及金仙玉真公主出家造觀湊上疏曰:臣聞諸。《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然則非財無以建國國之府庫非自殖財還資於人賦斂而制也。人之貲產非自然生勞筋苦骨竭力而致也。人所以甘於征賦者知用之不為私也。資以散人人有何怨。若乃用之,或不節之以非公既盡而厚斂則人不堪命鮮不怨叛矣。歷觀古先有天下者未嘗不以薄賦斂省徭役而興焉征稅重人力殫而滅焉並詳諸載籍列為龜鏡然曩以邊烽驟驚戎幕薦興每應機須頗傾帑藏臣竊計即時庫物如此常用略支一歲殊恐不足而觀寺興工土木所料動至巨萬更空竭之必不支年矣。頃年天下災損流行乏絕稍多申奏相繼每延聖念總令賑恤更加賦稅則人交不堪衣食靡供調斂安出儻邊烽尚警戎虜南牧軍資糧用將何以濟乎!此臣所以深憂也。今營觀寺者蓋謂修德以禳災也。以臣寡聞稽諸史冊人君修德有異,於是昔殷大戊時桑穀生朝七日大拱大戊問伊陟陟曰:臣聞妖不勝德帝其修德大戊懼早朝晏退務撫百姓三年遠方重譯而至者六十國桑穀日枯殷道中興此豈造寺觀哉!宋景公時熒惑守心公召子韋而問焉子韋曰:其禍當君。雖然可移於相公曰:相所與理國家也。曰:可移於人公曰:人死寡人將誰為君乎!曰:可移於歲公曰:歲饑人餓必死為人君而殺其人誰以我為君乎!子韋曰:君有至德之言三天必三賞君今夕星必徙舍君延二十一歲公曰:子何知之對曰:君有三善故有三賞星必三舍舍行七星星當一年君延年二十一矣。果如子韋之言此由仁發於衷亦非造寺觀也。且修德者謂躋萬姓於仁壽不犭旬私於一己任忠直退訁舀諛省賦役也。自陛下御極修之久矣。何災不禳何祥不至而欲忽生靈之重命崇棟宇於空祠適足為憂何益聖德此臣竊為陛下不取也。況道德之宗興乎!玄元皇帝其經曰: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無私故能成其私此乃抱素守真薄已厚物轉稅節用清凈無為之旨也。今欲困人弊國峻宇雕墻思竭輸飾窮壯麗以希至道其可得乎!近古以來修黃老術者漢之文景豈造寺觀乎!惟寡欲清心愛人省費而時康俗阜海內晏然此得之矣。秦始皇規一身之樂忘神器之危銳意神仙將圖羽化此失之矣。伏願陛下究道家之旨備不虞之機緩非急之作務實府庫以育黎則寶祚愈隆寰瀛永久矣。臣伏見敕停金仙玉真兩觀以救農時可謂為得矣。今承使司市木仍舊。又大修觀內所費不停國用將空何以克濟支度一失天下不安帝覽而善之。

嚴挺之為左拾遺太極二年二月睿宗詔三日三夜禦安福門以觀酺樂挺之上疏諫曰:微臣竊惟陛下應天順人發號施令躬親大禮昭布鴻澤孜孜庶政業業萬幾蓋以天下心為心深戒安危之理以成堯舜禹湯之德教也。奈何親禦城門以觀大酺累日兼夜臣愚竊所未喻夫酺者因人所利合醵為歡無相奪倫不致靡弊。且臣卜其晝史冊攸傳君舉必書帝王重慎今乃暴衣冠於上路置妓樂於中宵雜鄭衛之音縱娼優之樂陛下還淳復古宵衣旰食不矜細行恐非聖德所宜臣以為一不可雖則警夜伐鼓通晨以備非常古之善教陛下不深惟戒慎輕違動息重門弛禁雜合多徒儻有躍馬奔車流言駭叫一塵聽覽有累宸衷臣以為二不可。且一人向隅滿堂不樂一物失所納隍增慮陛下以北宮多暇西墉臨青春日長已積埃塵之弊紫微漏永重窮歌舞之樂儻令有司跛倚下人幾倦以陛下近猶不恤而況於遠乎!聖情攸聞,豈不凜然祇畏臣以為三不可。且元正首祚大禮頻光百姓咸謂業盛配天功垂曠代今陛下恩似薄於眾望酺則過於往年王公貴人各承微旨州縣坊曲競為課稅籲嗟道路貿易家產損萬人之力營百戲之資適欲同其歡而乃遺其患復令兼夜人何以堪臣以為四不可。《書》曰:罔嗛弗百姓以從已之欲況自去夏霖滯經冬亢旱農不收成市有騰沸損其實崇其虛馳不急之務擾方春之業前代聖主明王忽於微細而成過患者多矣。陛下,豈可效之哉!伏望晝則歡娛暮令休息要期兼夜恐無益聖明惟陛下裁擇帝納其言而止。

●卷五百四十六

○諫諍部·直諫第十三

唐韓思復為諫議大夫開元初山東蝗蟲大起姚崇為中書令奏遣使分河南北諸道殺蝗蟲而埋之思復以為蝗是天災當修德以禳之恐非力所剪滅上疏曰:臣聞河南河北蝗蟲頃日更益繁熾經歷之處苗稼都損今漸飛向西遊食至雒使命來往不敢昌言山東數州甚為惶懼。且天災流行埋瘞難盡臣望陛下悔過責躬發使宣慰損不急之務召至公之人上下同心君臣一德持此誠實以答休咎前後驅蝗使等伏請糸停書云:皇天無親惟德是輔人心無常惟惠之懷不可不收攬人心也。帝深然之出思復疏以付崇崇乃請遣思復往山東簡視蝗蟲所損之處及還具以實奏。又請令監察御史劉沼重加詳覆沼希崇旨意遂笞撻百姓回改舊狀以奏之由是河南數州竟不得損免思復遂為崇所擠出為德州刺史。

皇甫憬為陽翟尉開元初監察御史宇文融請簡察偽濫逃戶憬上疏曰:臣聞知者千慮或有一失愚夫千計亦有一得。且無益之事繁則不急之務眾不急之務眾則役數役數則人疲人疲則無聊生矣。是以太上務德以靜為本其次化之以安為上但責其疆界嚴其提防山水之餘即為見地何必聚人阡陌親遣括量故奪農時遂令受弊。又應出使之輩未識大體所由殊不知陛下愛人至深務以勾剝為計州縣懼罪據牒即徵逃亡之家鄰保代出鄰保不濟。又使更輸急之則都不謀生緩之則憲法交及臣恐逃逸從此更深至如澄流在源止沸繇火不可不慎今之具寮向逾萬數蠶食府庫侵害黎人國絕數載之儲家無經月之蓄雖其厚稅亦不可供戶口逃亡莫不繇此縱使伊臯申術管晏陳謀豈息茲弊。若以此給將何以堪雖東海南山盡為粟帛亦恐不足豈括田稅容能周給也。左拾遺楊相如上言咸陳括為不便玄宗方委任融侍中源乾祐及中書舍人陸堅皆贊成其事乃貶憬為盈州尉。

柳澤開元二年為殿中侍御史嶺南監選使會市舶使右衛威中郎將周慶立波斯僧及烈等廣造奇器異巧以進澤上書諫曰:臣聞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是知見欲而心亂必矣。竊見慶立等雕鐫詭物制造奇器用浮巧為珍玩以譎怪為異寶乃理國之所巨蠹聖王之所嚴罰紊亂聖謀汨ル彜典昔露臺無費明君尚,或不忍象箸非多忠臣猶。且憤嘆王制曰:作異服奇器以疑眾者殺月令曰:無作氵巧以蕩上心巧謂奇伎怪好也。蕩謂惑亂情欲也。今慶立皆欲求媚聖意搖蕩上心。若陛下信而使之是宣奢氵於天下必。若慶立矯而為之是禁典之無赦也。陛下即位日近萬邦作孚固宜昭宣菲薄廣敷節儉則萬姓幸甚崔向為右補闕開元七年上疏曰: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況居大寶之位也。哉!陛下宜保萬壽之體副三靈之望安可輕出入重盤遊乎!天子三田前古有訓豈唯為乾豆賓客庖廚者哉!亦足以閱兵講武誡不虞也。詩美宣王之田徒禦不驚有聞無聲謂畋獵時人皆銜枚有言聞而無訁宣訁華也。又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謂悉驅禽獸順其左右之宜以安待王射也。則知大綏將下亦有禮焉側聞畋於渭濱有異,於是六飛馳騁萬騎騰躍沖翳薈蹴蒙籠越斬險靡榛叢紅塵坐白日將暗毛群擾攘羽族繽紛左右戎夷競申驍勇攢鏑亂下交刃霜飛而降尊亂卑爭捷於其間,豈不殆哉!夫環衛而居暴客攸侍清道而出行人尚驚如有墜駕之虞流矢之變獸暴則摶鳥搏則忄矍陛下復何以當之哉!靜言思之臣深為陛下戰忄栗也。《書》曰:不畏入畏。又曰:從諫則聖惟陛下深思遠慮以誡後圖則其天下孰不幸甚吳兢為太子左庶子玄宗東封多射獵兢諫曰:陛下,爰自雒邑將告禪岱宗行經數州屢以畋獵為事伏恐外荒之攸漸誠非致理之所急況陳封告成禮容甚大伏願罷此畋遊之事克備文物之儀。又貞觀時太宗文皇帝凡有巡幸則忄專選識達古今之士以在左右每至前代興亡之地皆問其所繇用為鑒誡伏願陛下遵而行之則與夫騁奔馬於澗谷要狡獸於叢林不慎垂堂之危不思馭朽之變安可同年而較其優劣。

施敬本為右補闕開元十六年五月六日唐昌公主出降有司進儀註於紫宸殿行五禮敬本與右拾遺張ピ左拾遺李銳等連名上疏曰:竊以紫宸殿者漢之前殿周之露寢陛下所以負黼扆正黃屋饗萬國朝諸侯人臣至敬之所猶玄極可見不可得而升也。昔周女出降於齊而以魯侯為主但有外館之法而無露寢之事今欲紫宸殿會禮即當人臣攝行馬入於庭醴升於牖主人授幾逡巡紫座之間賓使就筵登降赤墀之地。又據主人辭稱吾子有事至於寡人之室言詞僭越事理乖張既黷威靈深虧典制其問名納采等並請權於別所玄宗納其言移於光順門外設次行禮。

裴耀卿為尚書左丞相開元二十四年特進蓋嘉運破突騎施立功還詔加河西隴右兩節度使仍令經略吐蕃嘉運既承恩寵日夕酣宴不時赴軍耀卿密上疏曰:伏見蓋嘉運立功破賊更委兩軍以勇果之才承戰勝之勢吐蕃小醜不足殲夷然臣近日與其同班觀其舉措精勁勇烈誠則有餘言氣矜誇恐難成事莫敖狃於蒲騷之役舉趾稍高春秋書之以為懲誡恐其有驕敵之色臣竊憂之入秋防邊日月稍逼接封人吏須識其宜今將撫邊軍未言發日。若臨事始去人吏未諳雖決在一時恐非制勝萬全之道況兵未訓練不知禮法人未懷惠士或生心求其忘性命於一時憚嚴刑於少選縱威逼而進因而立功恐非師出以律久長之義。又萬人性命決在將軍不得已而行之鑿凶門而即路今酣宴朝夕優渥有餘亦恐非愛人憂國之意不可不察。若不可回緩即望速遣進途仍乞聖恩勖以嚴命疏奏玄宗乃促嘉運赴軍竟以無功而還。

梁鎮為昭應令代宗廣德二年道士李國禎以道術見因奏皇室仙系宜修崇靈跡請於昭應縣南三十里山頂置天華上宮靈臺大地婆父三皇道君大古天皇中古伏羲媧皇等祠堂並置灑掃宮戶一百人。又於縣之東義扶谷故湫置龍堂並許之時歲饑荒人甚不安鎮上奏曰:臣聞國以人為本害其本則非國神以人為主虐其主則非神故昔之聖王所以極陳理道明著祀典將愛其人而慎用其材力敬其神而虔恭於祠祭故神享其明德而降之福人受其大賚而盡其力然後神人以和而國家可保也。一昨蟊賊作孽水旱為災雖王畿皆遍而臣縣最苦此則神之不能禦大災也。明矣。又何力於陛下而得烈其祀典哉!且以殘弊之餘當凶荒之歲丁壯素出家入仕羸老方飛芻兌粟今但供億王事已不堪命更奔走鬼道何以聊生臣。又聞天地之神尊之極者掃地可祭精意可饗陛下亦何必廢先王之典崇俗巫之說走南畝之客殺東鄰之牛而後冀作非妄之福陛下雖欲為人祈福福未至而人已困矣。其不可一也。陛下不視昔者有道之君至德之後何不卑宮室菲飲食恭已以遂萬物之性哉!陛下今違神亭育之心竭人疲困之力如是。又何從而致其福哉!此。又不可二也。又陛下宗廟之敬極矣。尚無一月三祭之禮今此獨為則宗廟之靈將等以親У較以厚薄陛下。又何以言哉!此。又不可三也。又大地婆父祀典無文言甚不經義無可取。若陛下特與大地建祖宗之廟必上天貽向背之責陛下。又何以為詞哉!此其不可者四也。夫湫者龍之所居也。龍得水則神無水則螻蟻之匹也。故知水存則龍在水竭則龍亡此愚智之所以同知也。今湫竭亦久龍安所存陛下。又崇飾祠宇豐潔奠為去龍之穴破生人之產人。且怨矣。神何歆哉!此。又不可五也。其道君三皇五帝則兩京及所都之處皆建宮觀祠廟時設齋醮饗祀國有彜典官有常禮蓋無闕失矣。又何勞神役靈此。又不可六也。臣稽先王典禮觀前聖之軌躅休咎豐凶災祥禍福必至帝王五事不在山川百神此。又不可七也。臣伏察此弊頗知其繇蓋以道士李國禎等動眾則得人興工則獲利祭祀則受胙主執則有權是以鼓動禁中熒惑天聽逾越險阻負荷粢盛以日系年無時而息曾不課神功力空止竭人膏血以使人神胥怨災孽並生罔上害人左道亂政原情定罪非殺而何臣昨受命之時承聖旨務要安緝許逐權宜誠願沈鄴縣之巫安流弊之俗其所興兩祠土木之功丹青之役灑掃之戶謹明宣旨並亦權宜停訖人吏百姓等知陛下以從善為心嫉惡為務蠲除不急革煩苛皆訁宣呼於庭忭躍於路所徵糧糗無不樂輸臣伏以國禎等並交結中貴狡蠹成性臣雖忘身許國不懼讒構終恐賄及豪右復為奸惡其國禎等見具狀推勘如獲贓狀伏望許臣徵收便充當縣郵館本用其湫既竭不可置祠堂。又不可當為大地建立祖宗廟臣並請停其三皇道君天皇伏羲女媧等既先各有宮廟望請並於本所依禮齋祭上從之。

姚南仲為右補闕大歷中將葬貞懿皇后代宗恩寵所屬令繕陵寢邇章敬寺後當遊行幸近地左右莫敢言者南仲上疏曰:伏聞貞懿皇后今於城東章敬寺北以起陵廟臣不知有司之請乎!陛下之意乎!陰陽家流之希旨乎!愚以為非所宜也。謹具疏之伏願暫留天眷而省察焉臣聞人臣宅於家君主宅於國今夫長安城陛下皇居也。其可穿鑿興動而建陵墓於其側乎!此非所宜一也。夫葬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是以古帝前王葬后妃莫不馮丘原遠郊郭今則西甫宮闕南逼康莊。若使近而可見歿而復生雖在西宮待之。且何如骨肉歸土魂無不之章敬之北竟何所益示之兆庶則彰溺愛垂之萬代則累明德此非所宜二也。夫帝王者居高明燭幽滯先皇所以因龍首建望春蓋為此今。若起陵目前動傷宸慮天心一傷數日不平。且匹夫向隅滿堂為之不樂萬乘不樂人其可歡心乎!又暇日歌鐘於內此地皆聞此非所宜三也。伏惟貞懿皇后坤德配天母慈逮下陛下所以切軫旒扆以久俟蓍龜始謚之以貞懿終待之以襄近臣竊惑焉非所以稱述後德光被下泉也。今國人皆曰:貞懿皇后之陵邇於城下者主也。上將日省而時望焉斯有損於聖德無益於貞懿將欲寵之而返辱之此非所宜四也。凡此數事實黯大猷天下咸知伏惟陛下熟計而取其長也。陛下方將偃武靖人一誤於此其傷實多臣恐君子是非史官貶褒大明忽虧於掩蝕至德翻後於堯舜不其惜哉!今指事尚遙改卜何害抑皇情之殊眷成貞懿之美號天下幸甚代宗覽表嘆息立從其議賜緋魚袋特加五階宣付史臣。

郇模晉州人以麻辮髪持竹籠及葦席哭於東市人問其故對曰:有三十字請獻於上。若無堪便乃以竹籠貯屍棄之於野京兆府以聞代宗即詔見賜衣館於禁內客省其獻三十字一字論一事其要者團字監字團者請罷諸州團練使也。監者請罷諸道監軍使也。

顏真卿為簡校刑部尚書知省事永泰中元載引用私黨懼朝臣論奏其短乃請百官凡欲論事皆先白長官長官白宰相然後上聞真卿上疏曰:御史中丞李進等召百寮傳宰相語稱奉進上緣諸司官奏事頗多朕不憚勞但所奏多挾私讒毀自今論事者諸司官皆須先白長官長官白宰相宰相定可否然後奏聞者臣自聞此語已來朝野囂然人心莫不衰退矣。何則諸司長官皆達官也。言皆專達於天子也。郎官御史者陛下腹心耳目之臣也。故其出使天下事無巨細得失皆令訪察回日奏聞以明四目達四聰也。今陛下欲自屏耳目使不聰明則天下何則焉詩云:營營青蠅止於棘讒言罔極交亂四國以其能變白為黑變黑為白也。詩人深惡之。故曰:取彼訁替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則夏之伯明楚之無極漢之江充皆讒人也。孰不惡之陛下惡之深得君人之體矣。陛下何聽其言虛誣者則讒人也。因誅殛之其言不虛誣者則正人也。因獎勵之陛下舍此不為使眾人皆謂陛下不能明察倦於聽覽以此為辭其諫諍臣竊為陛下痛惜之臣聞太宗勤於聽覽庶政以理故著司門式云:其有無門籍人有急奏者皆令監門司與伏家引奏不許關礙所以防擁蔽也。並置立伏馬二匹須有乘騎便往所以平天下正用此道也。天寶已後李林甫威權日盛群臣不先諮宰相輒奏事者不過仍以他故中傷猶不敢明約百司令先白宰相。又閹官袁思藝日宣詔至中書玄宗動靜必告林甫先意奏請玄宗驚喜。若神以此權柄恩寵日甚道路以目上意不下宣下情不上達所以漸致潼關之禍皆權臣誤主不遵太宗之法故也。陵夷至於今日天下之蔽盡萃於聖躬豈陛下招致之乎!蓋其所從來者漸矣。自艱難之初百姓尚未雕弊太平之理立可便致屬李輔國用權宰相專政遞相姑息莫肯直言大開三司不安反側逆賊落將士比走党項合集土賊至今為患偽將更相驚恐因思明危懼扇動卻反。又令相州敗東都玄沒先帝為此憂勤至於損壽臣每思之實痛切心骨今天下兵戈未戢瘡瘠未平陛下豈得不日聞讜言以廣視聽而欲頓隔忠讜之路乎!臣竊聞陛下在陜州時奏事者不限貴賤務廣聞見乃堯舜之事也。凡百臣庶以為太宗之理可翹足而待也。臣。又聞君子難進而易退繇此言之朝廷開不諱之路猶恐不語況懷厭怠令宰相宣進止使御史臺作條目不令直進從此人必不敢奏事則陛下聞見只在三數人耳目天下之士方鉗口結舌陛下後見無人奏事必謂朝廷無事可論豈知懼不敢進即林甫國忠復起凡百臣庶以為危殆之期。又翹足至也。如今日之事曠古未有雖李林甫楊國忠猶不敢公然如此今陛下不早覺悟漸成孤立後縱悔之無及矣。臣實知忤大臣者罪在不測不忍孤負陛下無任懇迫之至其激切如此,於是中人爭寫內本布於外。

為金吾將軍建中初德宗於廟堂別置三司以決庶獄爭者輒擊登聞鼓上疏曰:夫諫鼓謗木之設所以達幽枉延直言今輕猾之徒援桴鳴鼓始動天聽竟因纖微。若然者安用吏理乎!帝然之悉歸有司。

權德輿為左補闕時貞元中裴延齡以巧亻幸判度支自司農少卿遷戶部侍郎仍判度支德輿上疏曰:臣伏以爵人於朝與眾共之況經費之司安危所系延齡頃自權判逮今旬歲不稱之聲日甚於初群情眾口訁宣於朝市不敢悉煩聖聽今謹略舉所聞多云:以租賦正額支用未盡者便謂之剩利以為己功。又重破官錢買常平先所收市雜物遂以再給估價用充別貯利錢。又云:邊上諸軍皆至懸闕自今秋以來並不支糧伏以疆場之事所虞非細誡誠聖謨前定終事切於有司陛下必以延齡孤貞獨立為時所抑醜正之黨結此流言何不以新收剩利徵其本末令分析條奏。又擇朝賢信臣與中使一人巡覆邊軍察其資儲有無虛實儻延齡授任已來精意勤力每事省約別收羨餘至於正數各有區別。又邊軍儲蓄猶可支身自斂怨為軍國惜費自宜更加優獎以洗群疑明書厥勞昭示天下如或言者非謬罔上實多豈以邦國重務委之非據臣職在諫曹合采群議正拜已來今已旬日道路云:云:無不言此豈京師士庶之眾愚智之多合而為黨共有讎疾陛下似宜稍回聖鑒俯察群心是時拾遺王仲舒亦抗疏論之。

許孟容為給事中上疏曰:臣竊謂陛下數月來齋居損膳為兆庶心禱。又敕有司走於群望祈於百神而密雲不雨首種未入豈觴牢有闕巫祝非誠為陰陽適然豐歉前定何聖意精至甘澤未答也。臣歷觀自古天人交感未答者未有不繇百姓利病之急者切者邦家教令之大者遠者京師是萬國所會強弱枝者自古通規其一年稅錢及地稅出入一百萬貫臣伏冀陛下即日下令全放免之其次三分收二。且使旱涸之際更免流亡。若播種無望徵斂如舊則必愁怨遷徙不顧墳墓矣。臣愚以為德音一發膏澤立應變災為福期在斯須戶部於收掌錢非度支歲計本防緩急別用今此炎旱直支一百餘萬貫代京兆百姓一年差科實陛下巍巍睿謀天下鼓舞歌揚者也。復更省察庶政之中有流移征防當還而未還者徒役禁錮當釋而未釋者逋懸饋送當免而未免者沈滯郁抑當伸而未伸者有一於此則特降明命令有司條例三日內奉奏其當還當釋當免當伸者詔下之日所在即時施行臣愚以為如此而神不監歲不稔古未之有疏寢不報。

穆質為給事中元和初掌賦使院多擅禁系戶人而有笞掠至於死者質乃論奏鹽鐵轉運司應決私鹽系囚須與州府長吏監決自是刑名畫一四年鎮州王承宗叛憲宗用內官吐突承璀為招討使質率同列伏閣論奏言自古無以中官為將帥者憲宗雖改其名心頗不悅尋改質為太子左庶子。

獨孤郁為左補闕元和四年鎮州王承宗拒命詔以左神策護軍中尉左衛上將軍吐突承璀為左右神策河中河陽浙西宣歙等道赴鎮州行營兵馬招討處置等使帝御延英殿對度支使李元素鹽鐵使李鄘京兆尹許孟容御史中丞李夷簡諫議大夫孟簡給事中呂元膺穆質等及郁皆言中官吐突承璀不可以統師。且非舊制郁言尤激切翌日乃削承璀河陽浙西宣歙四道兵但充鎮州已來招討宣慰等使時論諫者皆以為中外任殊承璀不宜戎招討至是改處置為宣慰猶存招討之名。

孟簡為諫議大夫鎮州王承宗阻兵下詔誅伐以中貴人吐突承璀為行營招討處置等使宰臣裴陳奏以為中官不宜統兵言未允納簡與呂元府許孟容李夷簡穆質等上疏抗論。又偕詣延英面陳不可之狀遂退改承璀使號簡在諫署三年言論切正繇是出為常州刺史。

裴度為御史中丞先是五防小使每歲冬以鷹犬出近畿習狩謂之外按宣徽院供奉官為其使領數百或有恃恩恣橫郡邑驚擾皆厚禮迎犒之恣其所便止舍私邸百姓畏之如冠盜每留旬月方更其所元和九年冬裴寰為下封令嫉其暴橫但據名供饋使處公館杜其侵擾使者歸或訁替寰有慢言上大怒將以下不敬論宰臣於延英懇救理之帝怒不解及出逢度將入元衡等謂曰:裴寰事上意不聞恐不可論度唯唯而入抗陳其事謂寰無罪帝愈怒曰:如卿言裴寰無罪則當決五防小使小使無罪則當決裴寰度曰:誠如聖旨但以裴寰為令長愛惜陛下百姓如此,豈可罪之帝怒稍解初令書罰翌日釋之放歸本縣視事焉。

為左補闕兩河用兵憲宗寵任內官有至專兵柄者。又以內官充館驛使有曹進玉者恃恩暴戾遇四方使多倨有至ㄏ辱者宰相李吉甫奏罷之及淮西用兵使復以內官為使上疏曰:館驛之務每驛皆有專官畿內有京兆尹外道有觀察使刺史叠相監臨臺中。又有御史充館驛使專察過闕伏知近有敗事上聞聖聰但明示科條督責官吏據其所犯重加貶黜敢不惕懼日夜勵精。若令宮闕之臣出參館驛之務則內臣外事職分各殊切在塞侵官之源絕出位之漸事有不便必誡於初令或有防不必在大儻掃靜妖氛之日開太平至理之風澄本正名實在今日言雖不用帝意嘉之為起居舍人時憲宗垂意方士既得柳泌益信金丹藥石之說推心服之無疑焉抗疏曰:臣聞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共天下之樂者饗天下之福故上自黃帝顓頊堯舜禹湯及文王武王咸以功濟生靈德配天地故皆報之以上壽垂祚於無疆伏見陛下以大孝安宗廟以至仁貴黎元自踐祚以來積代之妖凶開削平之洪業而。又禮敬宰輔待以終始內能大斷外寬小故夫此神功聖化皆自古聖王明君所不及今陛下躬親行之實光映千古矣。是則天地神祇必報陛下以山嶽之壽宗廟聖靈必福陛下以億萬之齡四海蒼生咸祈陛下以覆載之永自然萬靈保祐聖壽無疆伏見自去年以來諸處頻薦藥術之士有韋山甫柳泌等或更相稱引迄今薦送漸多臣伏以真仙有道之士皆匿其名姓無求於代潛遁山林滅影雲壑恐人見之懼人聞之肯幹謁公卿自鬻其術哉!所有誇藥術者必非知道之士咸為求利而來自言飛煉為神以誘權貴賄賂大言怪論驚聽惑時及假偽敗露曾不恥於逃遁如此情狀,豈可深信其術親餌其藥哉!《禮》曰:夫人食味別聲被色而生者也。春秋。《左傳》曰:味以行氣氣以實誌。又曰: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宰夫和之齊之以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夫三牲五穀稟自五行發為五味蓋天地生之所以養人也。是以聖人節而食之以致康強逢吉之福。若夫藥石者前聖以之療疾蓋非常食之物況金石皆含酷烈熱毒之性加以燒治動經歲月既兼烈火之氣必恐難為防制。若乃遠征前史者則秦漢之君皆信方士如盧生徐福欒大李少君其後皆奸偽事發其藥竟無所成事著。《史記》、《漢書》皆可驗視。《禮》曰:君飲藥臣先嘗之臣子一也。臣願所有金石煉藥人及所薦之人皆先服一年以考其真偽則自然明驗矣。伏惟元和聖文神武法天應道皇帝陛下合日月照臨之期稟乾元利貞之德崇正。若指南受諫如轉規是必發精金之刃斷可疑之網所有藥術虛誕之徒伏乞特賜罷遣禁其幻惑使浮雲盡徹朗日增輝道化侔羲農悠久配天地實在於此矣。伏以貞觀以來左右起居有褚遂良杜正倫呂向韋述等咸能竭其忠誠悉心規諫小臣謬參侍從職奉起居侍臣之中最近左右。《傳》曰:近臣盡規則近侍之臣上達忠款實其本職也。疏奏貶為江陵令。

韓愈為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憲宗命中使領禁兵迎護鳳翔法門寺釋迦牟尼佛指骨至京王公士庶瞻禮舍施如恐不及百姓有廢業竭產燒頂灼臂而去供養者。又有閭肆惡子不苦焚烙之痛譎言供養而其肌膚繇是佛骨所在往往盜發既擒獲或鄉之自灼者農人多廢東作奔走京城愈上疏極諫曰:臣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後漢時始流入中國上古未嘗有也。昔黃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歲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歲顓頊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歲帝嚳在位七十年年百五歲帝堯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歲帝舜及禹年皆百歲此時天下太平百姓安樂壽考然而此時中國未有佛也。其後殷湯亦年百歲湯孫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書史不言其年壽所極蓋亦俱年不減百歲周文王九十七歲武王九十三歲穆王在位百年此時佛法亦未至中國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漢明帝時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後亂亡相繼運祚不長宋齊梁陳元魏以下事佛漸謹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後三度舍身施佛宗廟之祭不用牲牢盡日一食止於菜果其後竟為侯景所逼餓死臺城國亦尋滅事佛求福反更得禍繇此觀之佛不足信事亦可知矣。高祖始受隋禪則議除之當時群臣材識不遠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闡明聖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嘗恨焉伏惟睿聖文武皇帝陛下神聖毅武數千百年以來未有倫比即位之初不許度人為僧尼道士。又不許創立寺觀臣嘗以為高祖之志必行於陛下之手今縱未能即行,豈可恣之轉令盛也。今聞陛下令群僧迎佛骨於鳳翔禦樓以觀舁入大內。又令諸寺遞迎供養臣雖至愚必知陛下不惑於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豐年之樂犭旬人之心為京都士庶設詭異之觀戲玩之具耳安有聖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難曉茍見陛下如此將謂真心信佛皆云:天子大聖猶一心敬信百姓微賤於佛豈合更惜身命所以焚頂燒指百十為群解衣錢自朝至暮轉相仿亻效惟恐後時老少奔波棄其業次。若不即加禁遏更歷諸寺必有斷臂臠身以為供養傷風敗俗傳笑四方非細事也。佛本夷狄之人與中國言語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情假如其身尚在奉其國命來朝京師陛下容而接之不過宣政一見禮賓一設賜衣一襲衛而出之於境不令惑於眾也。況其死已久朽枯之骨凶穢之餘豈宜以入宮禁孔子曰:敬鬼神而遠之古之諸侯行吊於國尚令巫祝先以桃茢衤除不祥然後進吊今無故取穢朽之物親臨視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舉其罪臣實恥之乞以此骨出付有司投諸水火永絕根本斷天下之疑絕後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聖人之所作為出於尋常萬萬也,豈不盛哉!,豈不快哉!佛如有靈能作禍福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監臨臣不怨悔。

李渤為戶部員外郎將皇甫钅專作相剝下以希旨會陳許節度使郗士美卒令渤充吊祭使路次陜西渤上疏曰:臣自出使力求利病竊知渭南縣長源鄉本有四百戶今才四十餘戶閿鄉縣本有三千戶今才有一千餘戶其他州縣大略相似其弊所自起於攤逃約十家內一家逃亡即攤賦稅使九家共出稅額長定有逃即攤似投石井中不到底不止攤逃之弊戶不盡不休此皆聚斂之臣競剝下以奉上唯思竭澤不慮無魚伏乞詔書絕其攤逃以見在戶家產錢數為定其餘有欠。且特恩免之計不數年人必歸於農矣。夫農者國之本本立然後可以議太平。若不繇此而云:太平者是佞邪之臣也。伏乞陛下察而逐之疏奏仍具狀申中書門下。又言道途不修驛馬多死憲宗覽疏驚異即以飛龍馬數百匹付畿內諸驛渤既以章疏切直大忤時宰謝病東歸徙為江州刺史張平叔判度支奏徵久遠逋懸渤在州上疏曰:伏奉詔敕云:度支使奏令臣設計徵填當州貞元二年逃戶所欠錢四千四百一十貫臣當州管田二千一百九十七頃今已旱死一千九百頃有餘。若更勤犭旬度支使所為必懼史官書陛下於大旱中徵三十六年前逋懸臣任刺史罪無所逃臣既上副聖情下不忍鞭笞黎庶不敢輕離符印特乞放臣歸田遂下詔云:江州所奏實為懇誠。若更抑為必難務濟所訴逋欠宜令特放長慶三年為諫議大夫敬宗沖年即位坐朝常晚一日入ト久不坐殿群臣候立紫宸門外有耆年衰病者幾將傾仆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拜疏陳論今坐益晚是諫官不能回人主之意渤之罪也。請先出ト待罪於金吾仗語次喚仗乃止遷給事中來年大赦改元中官毆鄠縣令崔發於金雞竿下渤上疏曰:縣令不合拽中人中人不合毆禦囚其罪一也。然縣令所犯在恩前中人所犯在恩後中人事至於此是朝廷馴致使然。若不早正刑法臣恐夷狄於四方之歸還者各傳其言竊恐慢易之心浸萌於此楊虞卿為監察御史穆宗即位初頻遊幸虞卿上疏諫曰:臣聞鳶鵲遭害則仁鳥逝誹謗不誅則良言進況詔旨勉諭許陳愚誠故臣不敢避誅死竊聞堯舜受命以天下為憂而未聞以位為樂也。況北虜猶梗西戎未賓西河之瘡瘠未平五嶺之妖氛未解生人之疾苦盡在朝廷之制度莫修邊儲屢空國用猶屈固未可以高枕無虞也。陛下初臨御宇有憂天下之志恒日延輔臣公卿百執事垂聽而問造膝以求使四方內望有所觀焉今自聽政以來六十日矣。八開延英獨三數大臣仰龍顏承聖問其餘侍從詔誥之臣偕入而偕出何足以聞政事哉!諫臣盈庭忠言未聞於聖聽臣實羞之蓋繇主恩尚疏而眾正之路未啟也。夫公卿大臣宜朝夕見天子論道賜與從容則君臣之情相接而理道備聞矣。方自宰臣以下四五人時得頃刻侍坐天威不遠鞠躬隕越隨旨上下無能往來此繇君太尊臣太卑故也。自公卿以下雖歷踐清地曾未祇奉天卷以承下問郁塞正路偷安幸門況陛下神聖如五帝臣下莫能望清光所宜周遍顧問惠其氣色使支體相輔君臣無間陛下求理於公卿公卿求理於臣輩自然上下孜孜相問使進忠。若趨利論政。若訴冤如此而不聞過失不致平者未之有也。自古帝王居位思安之心不相殊居安慮危之心不相及故不得皆為聖帝明王小臣疏賤豈宜及此獨不忍冒榮偷祿以負聖朝伏惟陛下深憐之(帝令中使宣付宰臣云:虞卿所上疏切直可獎後宰臣令狐楚蕭亻免文昌延英奏事因以納諫稱賀)。

趙知微衡山人長慶初上疏曰:臣聞色荒禽荒尚書以為至誡前代失德之主鮮不繇此以致顛危故聲色則忄舀氵心耳蕩神精馳騎則蹈涉傾欹變生衡蹶此前代聖主賢臣最為深誡者也。是以周公作無逸之篇而成王致理漢文冒馳峻之險而袁盎興諫皆事理明切著為格言今陛下嗣守鴻業之初萬方仰聽之際尤資靜慎用副觀聽而旬月以來遊幸未節優戲在側馳驅無度臣是以內則慮深識之賢憂嘆興謗外則恐軼材之獸軫轂可虞伏望遠覽古聖稍息遊玩怡神燕肆目經書求理道於既安播休聲於永代實天下幸甚疏奏帝深嘉嘆之。

李玨為拾遺長慶元年穆宗召寧節度使李光顏徐州節度使李愬赴闕或言欲及重陽節與百寮內宴玨與宇文鼎溫會韋瓘馮藥等上疏曰:臣聞人臣之節本於忠藎茍有所見即宜上陳況臣等為陛下諫官食陛下美祿豈得腹非誠隱孤負恩榮臣聞諸道路不知信否皆云:遣光顏李愬及重陽令節內宴百寮儻誠有之乃陛下親群臣弘德澤之慈旨也。然使以元朔未改園陵尚新雖陛下就易月之期俯從人欲而禮經著三年之制猶服心喪遵同軌之會適去於中邦告遠夷之使未復其誠命遏密弛禁蓋為濟人合宴內庭事將未可夫明主動而為天下則言而為天下法臣恐王言忽降其出如綸茍紊皇猷徒彰直諫臣等是以末死上聞曲突徙薪義實在此其李光顏李愬久統戎旅皆有忠勞今者時當盛秋務切邊冠及至之日陛下降恩召見詢訪才謀褒其舊勛付以疆事如此則與歌鐘錫宴酒食邀歡固不同年而語矣。竊見陛下自臨御以來施號發令無非孝理因心屢形於詔敕行已實感於人倫唯在敬慎威儀保全聖德臣等不敢緘默輒貢狂言懼不允當伏待刑憲是年冬群臣入ト既退諫議大夫鄭覃崔郾補闕辛邱度拾遺韋瓘溫會等廷論得失覃進言曰:陛下即位以來宴樂過多畋遊無度今蕃冠在境緩急奏報不知乘輿所在臣等忝備諫列不勝憂迫伏願稍減遊樂留心政道。又竊聞陛下晨夜匿狎倡優近習之徒賞賜過厚凡金銀貨幣皆出於蒼生膏血不可使無功之人濫沾賜與縱內藏有餘亦乞陛下恭守節儉勿容易而如四方有事得以支用免令有司重斂百姓實天下幸甚帝初訝之顧宰臣蕭亻免曰:此輩何人亻免進曰:諫議大夫鄭覃等帝意稍解謂亻免等曰:朕有過失臣下能犯顏直諫,豈非忠也。又謂覃等曰:允卿所奏宰臣皆蹈舞稱賀既退宰臣復詣延英奏事帝令宣示覃等曰:ト中奏事殊不從容今日已後有事須面論者可於延英請對當與卿等從容講論時久無論諫於內ト者覃等庭諍帝欣然納之中外相賀。

陶居簡不知何許人長慶三年稱處士上疏請用正直去訁舀競穆宗甚嘉之竟不尋訪居簡所在。

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長慶四年七月上。表曰:臣百生多幸獲遇昌期受寄多藩常懼曠職孜孜夙夜上答國恩數年以來災旱相繼罄竭微慮粗免流亡物力之間尚未完復臣伏見今年三月三日赦文常貢之外不令進獻此則陛下至聖至明細微洞一恐聚斂之吏成奸一恐雕瘵之人不勝其弊上疏儉約之德下敷憫惻之仁萬國群鼓舞未息。又奉五月二十三日明詔令訪茅山真隱將欲師處謙守約之道廣務實去華之美雖無人上塞丹詔實率土以偃玄風豈止微臣獨懷忭賀況進獻之事臣子常心雖有敕文不許亦合竭力上貢。且臣之當道本號富饒近年以來與舊頓異貞元中李錡任觀察使日職兼鹽鐵百姓除隨貫出搉酒錢外更置官酤兩重納搉獲利至厚。又訪問當時進奉亦兼用鹽鐵羨餘供獻繁多自後莫及至薛平任觀察使時。又奏置搉酒上供之外頗有餘財軍用之間實為優足自元和十四年七月初三日敕卻停搉酤。又準元和十五年五月七日赦文諸州羨餘不令送使唯有留使錢五十萬貫每年支用猶欠十三萬貫不足常須是事節儉百計充填經費之中偶免懸欠至於綾紗等物猶是本州所出易於方圓金銀非當土所有皆須外市去二月奉宣索子計當銀九千四百餘兩其時進奉貯備銀無二三百兩皆是諸處招商收市此時亦稍優饒悉力上供幸免敗闕。又奉宣索妝具令先造兩具進來昨所造成兩具以當銀一千三百餘兩並是具回今年冬至及來年元日常進器物料內金銀充約計二十具共當銀一萬三千餘兩金一百三十餘兩今續於淮南側近百萬收市旋得旋造星夜就功雖見更求實懼不逮臣。若因循不奏則負陛下任使之恩。若分外誅求。又累陛下慈儉之德伏乞陛下覽前件酤及諸州羨餘之目則知臣軍用偏短本末有繇伏願陛下平見臣奏論必賜詳悉知臣竭愛君守事之節盡納忠罄直之心伏乞聖慈宣令宰臣商議何以遣臣得上不違宣索下不闕軍儲不困疲人不斂物怨前後詔敕並可遵承輒冒宸嚴敢陳丹懇臣不勝戰汗隕越之至時制罷奇珍之獻曾未數月徵貢之詔道路相繼故德裕有是表焉九月。又上。表曰:已緣當道宣索昨已具軍資歲計及近年物力聞奏伏料聖慈必賜省覽。又奉詔更令織定羅紗袍糸及可幅盤修繚綾等一千匹伏讀詔書倍增煌灼臣伏見太宗朝臺使至涼州見名鷹諷李大亮獻之大亮密表陳誡太宗賜詔云:使遣獻之遂不曲順再三嘉嘆載在史官。又玄宗朝令中使至江南采諸鳥至汴州倪。若水抗表上論玄宗亦賜詔嘉納鳥即時皆放。又令皇甫詢於益州織半臂背子琵琶捍撥鏤牙合子等蘇不奉詔書輒自停織太宗玄宗皆不加其罪欣納所陳臣竊以鏤牙至於微細。若水等尚以勞人損德瀝款效忠當聖祖之朝有臣如此豈明主之代獨無其人蓋有位者蔽而不言必非陛下拒而不納。又伏睹四月二十三日德音云:方詔侯伯有位之士無或棄吾謂不可教其有違道傷理犭旬欲懷安面刺廷攻無有隱諱則是以陛下納誨從善道光祖宗不盡忠規過在臣下況立鵝天馬掬豹盤修文彩珍奇只合聖躬自服今所織千匹費用至多在臣愚誠亦所未諭昔漢文廢綈弋之衣元帝罷輕絹之服仁德慈儉至今稱之伏惟陛下近覽太宗玄宗之容納遠思漢文孝元之恭已以臣前表宣示群臣酌臣當道物力所宜更賜節減則海隅蒼生無不受賜臣不勝激切兢惶之至優詔答之許罷進盤修綾一千匹敬宗寶歷二年德裕上疏曰:臣聞道之高者莫。若廣成玄元人之聖者莫。若軒皇孔子昔軒皇問廣成子理身之要可以長久廣成子云: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神必自清無勞子形無搖子精乃可以長生慎守其一以處其和故我修身一千二百歲吾形未嘗衰矣。又云:得吾道者上為皇而下為王玄元語孔子曰: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氵誌是皆無益於子之身吾所告子者是已故軒皇發謂天之嘆孔子興猶龍之感前聖於道不其至乎!伏惟文武大聖廣孝皇帝陛下稽玄祖宗之訓修軒皇帝之術凝神館物色異人將以覿冰雪之姿屈順風之請恭惟聖感必降真仙。若使廣成玄元混跡而至語陛下之道授陛下之言以臣度思無出於此臣所慮赴召者必怪誕之士茍合之徒使物淖水以為小術眩耀邪僻蔽欺聰明如文成五利無一可驗臣所以三年之內四奉詔書未敢以一人塞詔實有所懼臣。又聞前代帝王雖好方士未有服其藥者故。《漢書》稱黃金成以為飲食器則益壽。又高宗朝劉道合玄宗朝孫甑生皆成黃金二祖竟不敢服,豈不以宗廟社稷之重不可輕易此事炳然具載國史以臣微見儻陛下睿慮精求必致真隱唯問保和之術不求餌藥之功縱使必成黃金止可充於玩好則九廟靈鑒必當慰悅寰海兆庶誰不忄心臣輒罄愚衷以礻卑王化輒陳懇款伏積兢惶。

獨孤郎為諫議大夫長慶四年十二月淮南節度使王播以錢十萬貫賂遺恩亻幸求鹽鐵使郎與諫議大夫張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權起居舍人宋申錫補闕韋仁實劉敦儒拾遺李景讓薛延老等十人前一日詣延英抗論其事。

薛延老寶歷初與舒元褒李漢俱為拾遺於ト內諫曰:臣伏見近日除授往往不繇中書進擬或是宣出臣恐自此綱紀浸壞奸邪恣行乞聖恩詳察帝厲聲曰:更有何事元褒進曰:陛下近日修造亦太多帝色變曰:何處修元褒亻免首不能對延老奏曰:臣等是諫臣有所聞即合論奏亦豈知陛下修造之所但見船輦瓦木絕多即知修造不已伏乞稍留聖慮帝曰:所奏知然後各復位議者以為不廢其職。

●卷五百四十七

○諫諍部·直諫第十四

唐張仲方為右諫議大夫敬宗即位詔淮南節度使王播造上已競渡船三十隻播輦船材於京師造作計用半年轉運之費方成仲方詣延英面論言甚懇激帝只令造十隻以進帝。又欲幸華清宮仲方諫曰:萬乘所幸出須備儀無宜輕行以失威重帝雖不從慰勞之。

崔元亮為左散騎常侍文宗太和五年二月晦神策中尉王守澄奏得本軍衛前虞侯豆盧著狀告宋申錫與十六宅漳王謀反。又差人於申錫宅十六宅及市肆追捕胥吏以成其獄三月辛丑敕旨令詔師保僕射尚書丞郎常侍給事諫議舍人御史中丞京兆尹大理卿同於中書及集賢院雜驗北軍豆盧著所告宋申錫反狀翌日壬寅國忌宰相復入中書便赴延英召對應昨日議事官上並召入親自詢訪兩省諫官自常侍以下至午時復於延英請對帝即時召入元亮與給事中李固言諫議大夫王質補闕盧鈞之舒元褒羅泰蔣系裴休竇宗直韋溫拾遺李群韋端符丁居誨袁都等一十四人皆伏於皆下請北軍所告下於中鞫文宗曰:吾已謀於公卿大僚訖卿等。且出元亮固言援引古今辭理懇切玄亮涕泣久之上意稍解乃曰:今即與宰相商議元亮等既退,於是復召宰相入議申錫遂免死貶開州(元亮為右散騎常侍太和中宰相宋申錫為鄭註所構獄自內起京師震懼元亮首率諫官詣延英請對於帝往復數百言帝初不省其諫欲寘申錫於法亮泣奏曰:孟軻有言眾人曰:殺之未可也。卿大夫皆曰:殺之未可也。天下皆曰:殺之然後殺之方寘於法今至聖之人殺一凡庶尚須合於典法況無辜殺一宰相乎!臣為陛下惜天下法不為宋申錫言俯伏嗚咽帝為感寤元亮繇此名重朝廷以疾求為外任宰相以宏農遂其所請及卒中外嘆息)。

王質為諫議大夫太和中王守澄構陷宰相宋申錫文宗怒欲加極法質與常侍崔元亮雨泣切諫請付外推申錫方從輕典質為中人側目執政出為虢州刺史。

蔣系為補闕太和五年七月富平縣有賊李材以名隸右神策軍家富強橫因事強構鄉人斫及墓松柏射殺之法寺斷以殺人論文宗以中人所庇特原其死付京兆府決脊杖二十流靈州,於是系等上疏切諫以李材所坐合處死疏寢不報監決御史柳仲郢奏伏以聖王作憲殺人有必死之令聖帝在上當官無壞法之臣今李材犯殺人之科愚臣備監法之任此賊不死是亂典章臣雖甚微豈敢曠職其李材未敢行決奉敕並準今年五月二十日敕處分監決御史蕭傑。又上表論李材合死尋有敕下京兆府行決杖流不必御史監決其李材竟以不死論。

魏謩為右拾遺太和中前邕管經略使董昌齡枉殺錄事參軍衡方厚坐貶敘州司戶至是量移硤州刺史謩上疏論之曰:王者施渙汗之恩以赦有罪唯故意殺人無赦昌齡比者錄以微效授之方隅不能祗慎寵光恣其枉暴無事專殺事跡顯彰妻孥銜冤萬里披訪及按鞫伏罪貸以微生中外議論以為屈法今。若授之牧守以理疲人則殺人拔擢而冤苦者何伸交紊憲章有乖至理疏奏乃改為洪州別駕教坊副使雲朝霞善吹笛新聲變律深愜上旨自左驍衛將軍宣受兼楊府司馬宰臣奏楊府司馬品高郎官刺史叠處不可授伶官帝意欲授之因宰相對亟稱朝霞之善謩聞之累疏陳論乃改授潤州司馬開成初文宗命於右軍宣取李孝本女子二人入內孝本皇族為御史中丞以罪受誅帝知之取置左右謩上疏諫曰:臣聞治國成家者必資於德義德義不脩則國家必壞故王者以德服人以義使人服使之術其在脩身脩身之道在於孜孜夫一失百虧之戒存乎!久要之源故前王遺言曰:勿以小惡而為之勿以小善而不為斯則懼於漸也。臣。又聞君如日焉顯晦之微人皆所仰照臨之大何以掩藏是以前哲設敢諫之鼓立誹謗之木貴日新其德日聞其過也。陛下自即位以來誕敷文德不悅聲色出後宮之怨婦匹在外之鰥夫洎今十年絕其采納大雅既作淫風不行則上超三皇次出五帝凡百相賀前王比隆斯實天下之幸甚也。臣竊觀近自一兩月已來天卷稍回留神妓樂至於教坊百人二百人選試未已莊宅司收市亹亹有聞昨。又宣取李孝本次女一人遽將入內宗姓不異寵幸何名如此之事皆不益慎修有虧一簣臣竊惟陛下九重之內不得聞之凡此之流大生物論實將乖道理之本徒取塵穢之嫌夫欲人不知不。若不為諺曰:止寒莫。若重裘止謗莫如自脩者也。伏惟陛下照鑒不惑稍抑將來絕其漸門使無怨欲崇千載之盛德去一旦之玩好教坊停息宗女遣還則大正人倫之風深弘王者之體昔漢光武坐側設列女屏風時宋宏正色諫曰:未有好德如好色者光武因為徹之謂宏曰:聞義有改可乎!弘曰:陛下進德臣不勝其喜前史以為美言今陛下奈何不思宋弘之諫而欲居光武之下乎!臣竊不願也。職當規諫敢盡血誠伏地叩頭昧死陳達疏奏上遂出孝本之女高元裕為御史中丞時開成四年左神策軍護軍中尉仇士良奏得百姓趙倫狀告造妖賊賀蘭進興並徒黨五十九人妄說禍福附會讖書欲謀大逆軍司追捕推勘各得狀款文宗慮冤濫召於宣和殿親自鞫問然付軍司令於東市狗脊嶺集眾斬決元裕上疏其略曰:伏以左神策軍所推妖囚訪聞其徒結黨聚眾恣為凶狡合就嚴刑臣亦料軍中推窮必得情實然獄宜公共刑貴正名今刑部大理皆是陛下掌獄之官都不關知便成其獄三尺之法無所憑依伏乞以元惡三人付大理寺重加覆問。若無同異便正刑書則凡在中外皆知事歸有司不廢彜典彰陛下慎刑之意快兆人共棄之心臣忝風憲得議刑政事關國體不敢不論疏入未報起居舍人魏謩上疏曰:臣伏聞傳說官中捕捉造妖徒黨在外人情洶洶深所不安恐涉詿誤之嫌或緣愛憎而起況事出軍鎮未經臺府咸懷斯懼遞不保生滋蔓儻深為患不小今切在早去枝葉不遺蔓延嗚呼如事系軍人即委軍中推勘如名該百姓宜從府縣鞫尋冀各盡情免稱冤死臣伏以當今聖代不宜有陷平人如罪狀昭然始可從法其間輕重須有等差臣竊知陛下近對法官必將訪獄臣伏想此際官吏,豈能直言如能直即皆戴胄之守職也。且獄不在有司推劾法官亦焉得細知伏以陛下愛育生靈不欲一物失所此則事關刑戮不可輕易處置臣深慮旦夕詔下忽有冤人既當發生之時切要審令詳覆成陛下好生之德契前哲恤刑之心伏請重敕法司再令疏理豈惟全其大體異不紊於刑章疏奏上遽降中使宣令。且停斬決詔軍司所推鞫妖賊賀蘭進興等五十九人昨令宰司詳覆推狀款驗節目並無參差緣是妖逆之徒不同尋常刑獄便令裁斷異免停留今高元裕及魏謩等論奏請付法司覆問重慎刑辟與眾棄之斯亦舊章雅當依允其妖賊徒黨除白身及官健四人依前軍中及狀內推勘餘並宜付御史臺重覆限三日內聞奏翌日臺司奏差侍御史王初重覆與軍中所申無差遂依前敕處置先是藍田縣百姓賀蘭進興聚集鄉村百姓為念佛會因之妄有妖語軍鎮捕捉橫及無辜以要財賄貧者多至自誣及付臺之後皆望有所申明然而推官怯懾迎風聽從不敢異同其事人皆惜之。

韋力仁為諫議大夫開成三年閣內奏曰:臣伏見軍家捉錢事侵府縣軍司與府縣各有區別今富商大賈名隸軍司著一紫衫府縣莫制當陛下至聖至明之時固不宜有此禁軍司陛下衛士警夜巡晝以備不虞不合攪擾百姓以幹法理伏乞陛下戒敕統帥令各歸其分則人情獲安天下幸甚帝問宰臣等奏曰:凡論事須當力仁所言乃欲生事帝曰:蓋論名分耳李玨曰:軍家所出榜是自捉軍人百姓即府縣自捉此無乖名分止當廷論此亦似近名然諫官論事不合怪之。

劉蛻咸通四年為左拾遺時有詔以長安縣尉集賢校理令狐氵高為左拾遺蛻進疏曰:臣伏見新除左拾遺令狐氵高大中之時其父執政傳家乏子弟之法布衣幹公相之權瘡者莫匪浮憎進拔者悉皆有謂凡四方節鎮價同交關三署官司精專與奪潛行遊宴頗雜倡優鼓扇輕浮以為朋黨籌謀日夜聚蚊如雷變化施張赤地成海天下側足有識寒心竊以官列諫垣號為供奉縱遣人同刻鵠。然則職貴存羊夫陷父之義居家不為孝子事君之後見利豈為忠臣伏惟陛下敦崇教化懲艾澆漓凡曰:名器不當猥濫事之可惜體難盡言臣於氵高家本無嫌[C260]於陛下則是職司謀其身則身輕舉其職則職重不然臣何故結冤權豪之族輕踐危亡之機白日所臨赤誠可見況物如脂膩近則汙人官。若薰蕕固難同器誓以愚見義不比肩幹冒聖聰乞回成命起居郎張雲奏疏曰:臣伏見今月十五日敕除長安縣尉集賢校理令狐氵高充左拾遺者氵高頃藉父威不脩子道幹權黷貨有口皆知據其輿論之所咨嗟宜為霜憲之所破碎,豈可令捧近日月飛翔雲天此則有罪而反榮是乃無辜而可警也。伏惟陛下以獻文繼代孝德承祧臨天下以至明示天下以至信有善必勸有惡必懲分別昭彰使人不惑也。今氵高為諫官是惡人得位善人必疑矣。陛下何以執信行令使萬方從化乎!氵高麻衣如雪幹弄朱先穿緣穴鼠之墉以欺其父出入吞舟之網不畏於人至於朝廷命官公然記不封殿最無取賢愚但擁富貲即為高第遂使堯官三載黜陟有系於金錢孔教四科取舍或繇於聲色。且令狐進用李琢首亂南方贓罪流聞遠近昭著使天下兵戈徵斂未有巳時而安南舉城化為凝血矣。陛下每臨朝聽政語及安南事或至掩泣未嘗離心上欲收復土疆次欲誡勵臣下琢頃以典郡贓穢廷臣曾有論封令狐比竟用之由氵高有納賄故也。李琢之罪既正刑書則舉以致戎是誰之過此乃目前可驗天下皆知臣豈茍緣愛憎妄有論列氵高為人子陷父為惡豈堪鳴玉曳組為陛下諫臣乎!陛下必有欲推寧僭之恩以寵於氵高,豈不念南方赤子流離死亡,豈不念州郡徵斂生人受弊,豈不念蔡襲酷沒,豈不念國計空虛凡此數條盡氵高之繇也。臣頃事先朝任太常博士以氵高專恣威福勢傾朝廷大中十三年五月二十三日已進密疏直啟九重先帝。且務苞含微臣亦蒙全宥幸得腰領獲事聖朝臣今。若顧惜微軀寢而不奏是臣不以事先帝之心事陛下也。生則罪重死有餘辜但獲上聞聖聰一悟睿旨雖當鼎鑊亦所甘心伏望改授氵高一官以息群議疏奏不報雲。又上疏曰:臣日昨以令狐氵高負議聖明脫身疏網因緣僭祿抗奏上論伏自疏奏以來二十餘日未奉明詔異議喧然臣孤立自持當此大位忽異恐事生不測先及臣身則一去帝城千里吞恨將求拜疏何略聞知臣今再上聞者但以勢不可默也。氵高之取錢豈令臣見臣只以貪僭之譽布在人間唯受傳聞即有論列先朝獻疏已具指陳還緣此子竊父威權為過不少而外人言論上聞於天所以先帝不加責於微臣以言之無罪不然令狐氵高外倚家門之權內連鄭顥之寵臣尋粉碎於先朝矣。今日豈得全生更為陛下明言乎!令狐為先帝權柄大臣獨擅恩澤職當調護國本︳謨皇家陛下序屬天宗躬為長子先帝親觀齒讓目睹溫文大中十年十月八日敕右諫議大夫豆盧籍刑部郎中李鄴並以本官充夔王已下侍讀此令狐交連帝戚位冠鼎臣端坐中書作何行李陛下受天昭命群臣定策宮禁之事則臣不知但欲冊夔王便可知臣節況濫舉李琢致其毒流生人使先帝貽厥之謀不及陛下好生之德未免憂勤只合辭榮乞骸席槁請罰何顏更令不孝之子濫求官榮事體既乖人情實憤李琢本無吏道唯有貪名氵高既身挫人言琢官實繇賄得拔自群小分符交州琢果大肆凶殘處置杜存誠父子取怨溪洞闔境亂離其坐罪貶官猶專為掩覆依前要用更與壽州蕭仿議既行李琢罪狀轉驗琢不自澄省指斥王廷按獄司窮重重貶削分務未久。又除宋州直至罷相權琢始廢居東格無私宰物當如是乎!若令狐以琢一時敏辨似有公才用琢如,或不知在未為有過豈李琢前僭未塞後惡乃彰知是罪人橫身庇護則之舉吏自與心違氵高之取錢,何須眼見眾口紛紜號為白衣宰相朝廷設進士之科本求才彥鎮其浮濫屬自宰臣陛下御極之初大臣儀刑百辟豈為言出鎮氵高便策名放榜宣麻相去二十三日既公然進狀請試春官氵高則元在京都不經舉進明言拔解傍。若無人氵高為宰臣之子不患無位。且合簡身慎行以成父業有何急切如此攫使天下孤寒人人怨嘆謂之無解及第實則有耳未聞不懼人言一至於此臣。若悉書氵高過方罄南山之竹恐未盡也。臣家唯有童稚更無兄弟自傷側足單居但思引領獲罪令狐身榮上相位冠通侯十年桃李之陰兩葉公臺之貴煦能生物怒可移山臣子豈無常人之情有何苦切頻將單脆微蔑之身與強家立怨立敵自取傾危也。直以曾將氵高事上聞先朝氵高出網羅偶逋清憲更欲玷黷皇化參侍玉墀人懷怒心而敢指斥是欲以大中威福復行之於舜日也。獨臣將經是事豈得逡巡止可碎身權豪之門不可負陛下設官分職況比政亦何阻直言以其前章猶未明切聞氵高黨欲謀害臣恐不及繼言便至貶降臣。又思令狐負先帝之事陛下不知誤我聖明繇臣忄匡怯今再得指陳氵高事啟達聰明臣於妻子官業已無愛惜矣。用舍之宜一俟聖裁。

後唐趙都為左拾遺同光二年二月上疏云:無以有威以自大無以足兵以自安無以奇技悅情無以淫聲惑誌非社稷之功乞不加於厚賞非股肱之力乞不近於凝旒審內帑之豐虛削無名之經費左右處卑者乞見之有節伶倫濫吹者乞減於盈庭至於畋遊馳騁之娛蹴リ飛馳之樂伏乞寶於大位戒以奔車疏奏不報。

薛昭文為右諫議大夫同光二年五月上疏陳十事曰:臣聞夏德未衰未顯中興之運漢儀重睹果成反正之功稽其上代帝王前朝基業未有不中罹屯否間有凶災是資明聖之謀更廓靈長之祚伏惟昭文睿武王德光孝皇帝陛下繼漢大寶繕禹鴻名興牧野之師功如破竹拔朝歌之壘疾。若建瓴俄平國家之讎大刷人祇之憤皇威遠振睿德遐敷自陛下應天順人奄有諸夏九州欣戴萬國樂推既混一於車書方大定於區宇藩服靡不入貢戎夷靡不來庭銳旅雄師無敵於當代謀臣勇將有備於中原。然則尚有凶悖之徒竊據於屏翰愚迷之輩憑恃於江山雖聞向化歸朝猶敢改元僭號在陛下武功天縱百越不得不臣在陛下文德日新三苗不慮不格夫人乃邦之本兵者國之器要在安其人而固其本訓其兵而利其器國富兵強家給人足臣有管窺十條謹錄奏聞伏乞俯回聖覽其一曰陛下復聖唐之運祚雪先帝之讎仇戎狄尚解懷柔藩服豈敢拒命而今數處僭偽之地尚未悛心料此凶狂必自覆滅臣請陛下明宣睿大振天威秣馬耀兵亦不指名去處。且為討逆伐叛之計則狡妄之輩饕餮之徒聞我大國萬旅雲屯六軍雷動如此迷之黨不俟赫斯之怒經略之謀彼必斂衽而朝望風而潰自願納款歸國矣。斯必有征無戰之道也。其二曰臣伏見隨駕兵士久經戰伐咸著勤勞皆忠勇以難儔尚貧乏而未濟雖陛下告成郊丘之後大行賞給之恩然而或未優豐尚多覬望非不知國力尚闕天府未充臣。又聞自古皇王建基業撫軍戎未有不損玉帛輕財寶以餌於戰陣之士是故先代撥亂之君以此皆留意也。今以諸道上供錢物進納不時遂致朝廷薄於犒散稍為經度以濟急須近者藩臣貢奉慶賀財帛及南郊或有經費羨有物色等伏請。且據帑藏更加頒賚先隨駕兵師宴犒代潞州將健也。其三曰臣竊見河南兵不少亦是先在偽廷備經訓練頗聞精銳皆堪征伐自陛下平定汴州以來尋曾選揀或聞諸道分臂之時未堪精細或有勇悍者放歸田里或有懦弱者留在軍都當差發征行則逃避諸處以此散失其數實繁請宣示租庸司先管兵帳所司子細磨勘向來所系數額多少兼取近年諸道所申逃背名帳較量比舊額少剩即知元數減耗臣聞夫軍伍者以豐財為務以重賞為先其河南道先管兵士伏慮三數處僭號不臣之地以厚利誘之歲月滋深耗蠹必甚請陛下詔敕令在京及諸道常加點齪安撫兼勤給其衣糧務令得所仍乞嚴敕邊界要害津鎮寅夜鈐轄無令透漏兼先有放歸農畝者亦諸指揮州縣鎮浦點簡姓名常知所在或緩急追呼稍有前卻者請罪本處軍吏節級等庶耕耨不隳征伐有備儻陛下納臣所奏則不臣之人知國家訓戎講武繕甲治兵彼之凶徒必懷懾懼則旦夕相率有臣事本朝之計脫使賞給不充撫養不至非唯士卒生劫掠之心抑以部伍有遁逃之者必慮夫多投逆臣之境更資悖慢之性也。其四曰臣竊見諸道百姓皆陛下赤子,爰自比年以偽廷徭役頻仍租賦繁重饋免不已疲弊益深既不聊生率多逋竄雖有德音軫恤未聞時降招攜亦請宣取租庸司應河南先在偽廷戶口文帳磨勘從前多少數目兼勘諸道所申近年見管及流亡戶口即知人物增減此則慮僭偽之處多方招誘伏乞特降優詔委所在觀察使刺史官吏已下設法撫綏事件無損於官有益於人者仰二縣條貫申奏仍請下中書量其利便並許施行本分稅租稍令假借諸雜科徭特與減等以表撫俗安民興邦固本之道也。其五曰本朝至德年平祿山之後復京雒之初兵革之餘生聚雕瘵屢降恩詔撫恤生靈仍遣使臣訪問閭里今陛下嗣守鴻業光啟雄圖故事前規可得敬而行之伏請每年準舊事出郎官御史忠良廉潔明堪充使者令散往諸道采訪賢良撫問疾苦務安兆庶以拯疲民也。其六曰竊以偽廷僭號俄逾一紀連年徵剝繁日科徭士不聊生人不堪命生聚塗炭戶口流亡河南之民皆企踵側身日望陛下復我唐之鴻基慰兆民之疾痛今陛下吊民伐罪新有中原所宜減省斧斤未欲增脩宮室昔漢文帝將起露臺計百金之費。且曰:百金中人十家之產吾有先人宮室何事臺為遂罷天下聞之萬古稱漢文之儉德也。臣竊以陛下以慈愛為心以孝理為念聖德日新。又何讓於漢文矣。伏惟陛下慕唐堯土階之事善夏禹卑宮之規停土木之工止營構之役斯則區下欣悅億兆歌謠自然平揖唐堯漢文之至化也。其七曰:臣聞漢祖初入咸陽令蕭何收秦之圖籍及高祖神堯皇帝平定關中亦允收隋室群書仍聞歲降使天下搜訪其後盈溢於石渠東觀充滿於秘閣蘭臺以是兩漢之詩書之盛與三代同風也。自貞觀開元之後文物煥然何止同風可謂超冠於三代也。今陛下嗣周景祚紹禹靈圖睿藻日新盛文天授崇文允武咸五登三將浹偃戢之規在廣訪搜之道伏請降使采訪天下圖書以示武王偃武虞舜舞幹致太平之永遠也。其八曰臣聞惟王建國辨方正位況河雒之名都帝王之二宅為萬國輻湊之地乃四方表則之邦。若不廣辟康莊何以壯觀輦轂自喪亂已來兵火之後九衢荒廢但長荊榛廣陌蕭條唯滋蔓草今陛下富有四海作宅神都當六龍遊豫之時是萬方朝聘之日雒陽大道所宜法於前規鼎邑長衢,豈可隳於舊制其都城六街請下河南府及左右金吾仗仍舊依古制分擘廣狹步數不得縱任居人侵占俾朝會之地免有湫隘之弊也。其九曰臣伏見諸司行事官或歷任分明選限尚遠或出身欠少入任無門聞陛下應千年之運建一統之功謂聖日照臨幽顯不陋皆辭親裹足迢遞而來冀郊禋之時希求恩澤今所司磨勘放十分去其九分訪問駐京日多客舍窮悴其見在未出京者伏乞降宣旨稍賜慰安或有粗堪任使者即乞委銓司量才註擬不堪收擢者亦聊錫資財以濟歸路所以閔職勞而示君德也。其十曰諸戎牧馬務履踐京畿百姓苗稼請於隙地置牧場伏惟陛下察臣愚衷納臣短見俾令遐邇知大君撥亂之功是使黔黎荷聖王無私之德也。疏奏不報蕭頃為右補闕時國步艱難連帥倨強年多奏請欲立家廟於本鎮頃上章論奏乃止。

張憲為東京副留守同光三年春莊宗幸鄴時易定王都來朝宴於行宮將擊リ初莊宗行即位之禮卜リ埸吉因築壇於其間至是詔毀之憲奏曰:即位壇是陛下際接天神受命之所自風燥雨濡之外不可輒毀亦不可脩魏繁陽之壇漢汜水之墠到今猶有兆象存而不毀古之道也。即命治之於宮西數日未成會憲以公事獲謫竟毀即位壇。

駱鵬舉為度支員外郎同光四年上疏請節聲樂薄滋味崇儉約斷形勢影庇富戶納倉儲去加耗每歲青苗鹽鐵雜稅等錢不紐配條錢陌無闕召人耕曠土免三年地租使觀風察俗敕旨以斷形勢影庇納倉租物加耗等從之。

李詳為左補闕長興二年十月上疏曰:臣聞天地之道以簡易示人鬼神之情以禍福為務王者祥瑞至而不喜災異見而輒驚罔不寅畏上玄思譴告臣聞北京地震日數稍多臣曾覽國書伏見高宗時晉州地震上謂群臣曰:朕政教不明使晉州屢有震動耶侍中張行成對曰:天陽也。地陰也。陽君象陰臣象君宜動轉臣宜安靜今晉州地震彌旬不休將恐女謁使事臣下陰謀。且晉州陛下本封今地震焉尤彰其應伏願深思遠慮以杜未萌。又開元中泰州地震尋差官宣慰。又降使致祭山川所損之家委隨事制宜奏聞伏惟陛下中興唐祚起自晉陽地數震於帝鄉理合思於天誡臣伏思陛下統臨萬國於今六年猛將如雲銳師如虎出無不捷叛無不擒歲稔時豐人安物阜實應天意恐陛下忘創業艱難之時有功成矜滿之意欲陛下有始有卒於兢兢業業也。今伏望聖慈特委親信兼選勛賢。且往北京慰安密令巡察問疾苦於黎庶俾議蠲除備祭祀於山川各加虔禱然後乞陛下鑒前朝得喪之本采歷代聖哲之規近君子而遠小人任賢無貳杜邇言而求讜議擇善而從崇不諱之風罷不急之務則景公脩德熒惑退舍以為祥太戊小心桑穀生朝而不害自然妖不勝德所謂弘之在人寰瀛永之於無疆遐邇長歸於有道帝甚嘉之。

康澄為大理少卿長興三年上疏曰:臣聞安危得失治亂興亡誠不系於天時固匪繇於地利童謠非禍福之本妖祥豈隆替之源故ず雉鼎而桑穀生朝不能止殷宗之盛神馬長嘶而玉龜告兆不能延晉祚之長是知國家有不足懼者五有深可畏者六陰陽不調不足懼三辰失行不足懼小人訛言不足懼山摧川涸不足懼蟊賊傷稼不足懼此不足懼者五也。賢人藏匿深可畏四民遷業深可畏上下相犭旬深可畏廉恥道消深可畏毀譽亂真深可畏直言蔑聞深可畏此深可畏者六也。伏惟陛下尊臨南國奄有八紘蕩三季之澆風振百王之舊典設四科而羅俊彥提五柄以禦英雄所以不軌不物之徒咸思革面無禮無義之輩相率悛心然而不足懼者願陛下存而無論深可畏者願陛下脩而靡忒加以崇三綱五常之教敷六府三事之歌則鴻基與五嶽爭高盛德共磐石永固優詔獎之澄言可畏六事實中當時之弊識者許之。

晉何澤初仕後唐同光中為雒陽令澤以莊宗出獵屢踐民田澤屏其從者伏於中截馬諫曰:陛下急徵暴斂下不堪命今稼穡將登而從騎耗暴如是使官吏何以集其征賦臣請賜死於此以悟陛下莊宗慰而遣之尋遷倉部郎中。

李知損為刑部員外郎天福二年十一月上言臣近自作補闕擢為員外守刑法之司非諫諍之任雖越職幹議典制固所不容而為臣事君聞見宜其無隱臣昨晚於相國寺內忽睹聚眾殺病瘦馬或說奉旨宣賜臣愚昧所見竊有感傷大凡天下耕牛不可宰殺有所犯者罪在無赦國家切於禁防蓋以力耕為用今之瘦馬抑有前勞是皆久歷戰征備經辛苦以致筋齒疏ζ飲齔細微振奮莫能廢損及此當於佛寺眾被軍人以布巾蒙其頭大钅追其胸及刳剝之際為觀者所傷方今時未銷兵軍非厭馬木曜方臨於鄭分鑾輿暫幸於梁園誠於回賜與之恩亦憫傷之旨矧復京師之內不同營寨之中況軍人米糧無所乏闕病馬肌肉不濟烹炮伏望明敕所司應有病馬散令宣賜要者任便饣畏養顯示不殺之恩念羸牛之力耕猶存令式恤老馬之苦戰願立新規臣謬列清朝無礻卑聖運茍有所見合具上聞帝嘉而納之錫以束帛。

薛融為左諫議大夫天福三年六月上疏曰:臣近睹河南留守高行周狀奏脩大內事以大廈既成燕雀尚猶相賀皇居是葺臣子,豈不同歡。然則時方屬於多虞事宜停於不急臣聞帝堯古之聖君也。其所居宮室則茅茨不翦土階三尺漢文帝古之聖主也。欲造露臺以費百金之直尋罷其役莫不道光圖籍德冠古今為千載之美談作百王之懿範況漢文承三代之基業禦一統之寰區百姓富饒四方寧謐金帛盈於帑藏粟麥溢於倉尚惜其財不從其欲今雒陽宮殿雖有先遭焚毀其所存者猶。且彌滿於帝堯之茅茨而。又重有脩營其所貴者,豈不倍多於漢文之臺榭伏自陛下一臨華夏再歷寒暄聖猷雖契於上玄皇化未覃於遐僥復。又鄴城殘冠歷歲逋誅黎民猶困於轉輸將士頗勞於攻討庫藏虛竭文費殷繁此則是陛下宵衣旰食之時非陛下營造宮室之日。且百姓是陛下之赤子也。陛下是百姓之慈父也。子既有疾父寧不憂今則天下黎民莫非疲弊天下州縣靡不雕殘加以率斂頻仍徭役重疊尤宜撫恤俾遂蘇舒勿謂愚而可輕勿謂賤而可棄古人有言民猶水也。君猶舟也。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可不畏乎!兼自去年正月已來陰陽繼虧星曜失度此則上天垂象使陛下脩德節儉之戒也。固合脩德以應之向使百姓安寧則陛下雖當櫛風沐雨未以為苦也。若或兆民愁苦則陛下雖處瑤臺瓊室豈得為安乎!伏願陛下襲帝堯之舊風繼漢文之餘烈。且停工役免費資財使寰海之普寧或脩營之未晚則天下幸甚百姓幸甚敕曰:薛融官居諫署誌奉皇圖特貢忠言備彰直道載觀臣節深契朕懷其雒京大內先令葺脩今宜停罷。

鄭受益為右諫議大夫天福七年夏以涇原張彥澤殺害書記張式恣為不道受益上章請行國典旬日不報。又上疏曰:臣自貢封事已及九日未聞施行實深激憤。且臣家在晉昌備知蹤跡彥澤在涇州殺式之後至故雍復害軍將楊洪一如式之屠割此乃是陛下去歲送張式令彥澤屠戮致今春楊洪。又遭此苦中外觀者痛入骨髓陛下聞之情無湣傷伏自陛下臨御已來萬方咸歌仁聖一何乖爽大點皇猷。又彥澤在涇州日擅將甲兵討伐蕃部尋皆陷歿靡有孑遺乃行酷虐之令括為充墳舊數奪取婦女率掠金帛從順者包羞免禍違阻者飲恨被誅近遠聞王周交代條件上聞凡有濫訛應在其內今陛下略無所問臣實不平沮王周守法奉公黨彥澤殺人害物臣竊慮此後諸侯亻效作好事者少繼為惡事者多蓋陛下喜怒不分賞罰有濫既無黜陟之法是退賢良之心今外議沸騰皆言陛下廣受彥澤進獻許行非法之事況在郡括馬將及萬蹄到闕獻誠止滿百疋臣痛恨此賊者致陛下招此惡名故也。是敢繼犯宸嚴再具論列必乞速行法令免致天下咨嗟臣。又觀陛下前月十八日時降敕命過五日一度內殿起居許臣僚具所見事實封文奏其間敕語曰:恐一物失所以百姓為心可謂憂民疾痛者矣。今臣所論奏彥澤蓋為涇州一方陛下詔墨未乾自違其旨如水投石不動聖心臣切慮奸邪潛謀罔惑致其明聖有此二三奈何陛下不與執政之臣商量而聽庸愚之輩掩蔽伏以宰臣馮道以下皆忠貞直性輔弼當仁久居調鼎之權上贊垂裳之理而況晨趨玉陛日面龍顏每於造膝之時必竭沃心之奏伏乞宣示前後所貢二狀令對御座子細詳讀。若臣所論彥澤奴事謬妄不愜聖旨即乞便降朝典令天下知彥澤無罪諫官妄有陳論兼明陛下無朝令夕改之謗臣職忝諫諍理合抗論不避嚴誅希回英斷。

漢李欽明為司勛員外郎乾祐二年冬上言伏見天下戶民大半家貧產薄征賦之外差配尤繁豈宜寒耕熱耨之人供遊手惰農之輩臣近以簡苗外縣遍歷鄉村緇侶居精舍輝赫每縣不下二十餘處求化齋糧不勝飽飫寺家耕種。又免征稅臣竊知淮南不度僧尼不滋醫卜已六十年矣。兼不許外求者入境此貴留蠹耗幸我國困民窮古語云:一夫不耕一婦不織必有受饑寒者即自聖化之內。且約十萬僧尼每人日米一升十萬日費一千石以日系月其數可知每人春冬服裝除綾羅紗縠外一僧歲中須絹五疋綿五十兩十萬僧計絹疋五十萬綿兩五百萬此輩不耕不農皆出於蠶織無礻卑至化實ル大猷臣以為聚僧不如聚兵僧富不如民富昔秦皇帝並吞六國虎視天下以兵多民富故也。僧何預焉經曰:聖人在上國無幸民民之多幸國之不幸臣嘗三復此言為之扼腕。

周劉皥初仕後唐為駕部員外郎知雜事上言曰:藩侯郡牧仗鉞分符系千里之慘舒行一方之威福自古選任須擢賢明近代統臨為守勛績將邦域之生聚展將領之人情識分者附正營私黷貨者嚴刑廣取諸頭剝削多贍牙爪自黃巢已來偽梁之後公署例皆隳壞編戶悉是雕殘。若,或不近邊陲不屯師旅無城郭郡邑非控扼藩垣試任廉能。且權葺理逐年屬州錢物每裏甲省區分支遣有餘罄竭供追府軍漸足黎庶稍蘇縱有過愆亦可懲責言雖鄙近望賜施行疏留中不出。

李元懿前為北海令廣順二年投匭獻六事其一臣為北海令時夏秋苗上每畝麻農具等錢省司元定錢十六及劉銖到任每畝上加四十五每頃配柴五圍炭三秤省條之外嚴刑立使限徵臣竊聞諸道亦有如劉銖配處望令禁止其二臣在任時奉劉銖文字放絲三萬兩配織絹五千匹管內七縣大抵如是及徵收在賦稅之前督責抑淩借役戶民多造店宅碾典庫請朝廷指揮許人論告差軍人百姓五工已上出放物至匹斤以坐贓論自然止絕其三臣在任時見劉銖擅棄國章便行決配凡罪人或刺面填都或決配沙門島大凡配流加役是朝廷格律今後更請以不道論其四臣見諸處商稅有越常規乃至草木蟲魚無不取稅更有歲定稅率即令兒侄亻兼從主張便行枷棒作事非法有紊國章今後請三司差人諸持止絕斯弊其五臣伏見晉朝曾配百姓食鹽錢每頃配鹽二十斤納錢五十五數足然後許百姓私買煎造自後鹽鐵使指以贍軍為名禁斷鹽法苗畝所配不放納錢稅物重徵生靈不易今逢理代宜有改更使人口淡食者多其主糶職員。又入沙石消鹵大半今後如國家立法糶鹽乞放卻苗上率配稍撫蒸民以安國本其六臣見麯法一條最未中理多與州縣民歲定課利至於酤酢賣糟為弊尤甚臣請州府酒戶鄉村不禁許令私造依明宗朝所行稅戶每畝納麯錢三則酒酢之流民得便用使雖不行人以為切要。

麯厲顯德元年十月為侍御史知雜事上言曰:竊見潁州為天清節放見禁罪人伏以祝萬壽之延洪但要齋心潔懇臨一州之生聚當思共理分憂。且見禁罪人或幹格法或因劫盜或是爭論各有科條須分曲直。若負罪者獲免即銜冤者莫伸此時不有發明諸處便成流例直恐每逢慶節擅放縲徒豈止惠奸深為長惡望行止絕免紊章程從之。

●卷五百四十八

○諫諍部·強諫遺諫強諫

左氏之述強諫謂其有愛君之心蓋以其忠悃內發事機外迫竭誠盡規將以紓患而安國之可保也。漢氏而下乃有秉節剛毅立志敦篤均邦國之休戚參帷幄之議論或政治有失舉措非順事等綴旒之危禍同發矢之速則乃批鱗貢說犯顏進諫以至憤發而色變感激而涕流排宮門之闥攬路馬之轡以頭軔車拔刀斷靷伏閣不起引裾以隨露髪輿襯而叩馬免冠徒跣以自劾觸暴怒而罔憚濱九死而無悔至或疏賤之列非當言責之任亦有能奮一朝之命而規人主之失者焉雖復仲尼之述五諫非尚乎!詆訐範之著五論以兵諫為非然而原其誠心出於忠厚上思以成君之德下冀以救時之失嫉惡將以利國愛賢懼乎!濫罪區區之意,豈有他哉!在人主容之而已。

漢周昌高帝時為御史大夫嘗燕入奏事(燕謂安閑之居也。)高帝方擁戚姬(擁抱也。)昌還走高帝逐得騎昌項上問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紂之主也,於是帝笑之然尤憚昌及帝欲廢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為太子大臣固諫莫能得帝以留侯策止而昌庭爭之強帝問其說昌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帝欣然而笑即罷之。

樊噲為舞陽侯高帝嘗疾惡見人臥禁中詔戶者無得入群臣群臣絳灌等莫敢入十餘日噲乃排闥直入(闥宮中小門也。)大臣隨之帝獨枕一宦者臥噲等見帝流涕曰:始陛下與臣等起豐沛定天下何其壯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憊也。且陛下病甚大臣震恐不見臣等計事顧獨與一宦者絕乎!且陛下獨不見趙高之事乎!高祖笑而起。

袁盎為中郎將從文帝幸霸陵帝欲西馳下峻阪盎扌監轡(扌監與攬同)帝曰:將軍怯邪盎言臣聞千金之子不垂堂(言富人之子則自愛也。垂堂謂坐堂外邊恐墜墮也。)百金之子不騎衡(騎謂跨之也。衡樓殿邊欄楯也。)聖主不乘危不僥幸今陛下騁六龍(六馬之疾者如)馳不測山有如馬驚車敗陛下縱自輕奈高廟太后何帝乃止。

薛廣德為御史大夫成帝酎祭宗廟出便門欲禦樓船廣德當乘輿前免冠頓首曰:宜從橋詔曰:大夫冠廣德曰:陛下不聽臣臣自刎以血汙車輪陛下不得入廟矣。(言見死傷不得入廟祠也。)帝不說(說讀曰悅)光祿大夫張猛曰:臣聞主聖臣直從橋安從船危聖主不乘危御史大夫言可聽帝曰:曉人不當如是耶乃從橋。

朱雲為槐里令坐法為城旦成帝時丞相故安昌侯張禹以帝師位特進甚尊重雲上書求見公卿在前雲曰:今朝廷大臣上不能輔主下亡以益民皆屍位素餮(屍主也。素空也。屍位者不舉其事但主其位而已素餮者德不稱官空當食祿亡讀曰無)孔子所謂鄙夫不可以事君夫茍患失之亡所不至者也。臣願賜上飛方斬馬劍斷佞臣一人以勵其餘(尚方少府之屬官也。作供禦器物故有斬馬劍劍利可斬馬也。)帝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帝大怒曰: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將雲下雲呼攀殿檻檻折(呼叫也。皆火故反)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幹遊於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也。御史將雲去,於是左將軍辛慶忌免冠解印綬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是不可誅使其言非固當容之臣敢以死爭慶忌叩頭流血帝意解然後得已及後當治檻帝曰:勿易因而輯之以旌直臣。

後漢申屠剛光武時為尚書令帝嘗欲出遊剛以隴蜀未平不宜晏安逸豫諫不見聽遂以頭軔乘輿輪帝遂為止(軔謂以頭投車輪也。)。

郭憲字子橫為光祿勛車駕西征隗囂憲諫曰:天下初定車駕未可以動憲乃當車拔刀斷車靷帝不從遂上隴其後[A13C]川兵起乃回駕而還帝嘆曰:恨不用子橫之言時匈奴數犯塞帝患之乃召百寮廷議憲以為天下疲弊不宜動眾諫諍不合乃伏地稱眩瞀不復言帝令兩郎扶下殿憲亦不拜帝曰:常聞關東觥觥。《郭子》橫竟不虛也。憲遂以病辭退卒於家。

魏辛毗為侍中文帝欲徙冀州士家十萬戶實河南時連蝗民饑群司以為不可而帝意甚盛毗以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計安出帝曰:卿謂我徙之非邪毗曰:誠以為非也。帝曰:吾不與卿共議也。毗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廁之謀議之官安得不與臣議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慮也。安得怒臣帝不答起入毗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帝遂徙其半。

吳張昭為綏遠將軍孫權於武昌臨釣臺飲酒醉使人以水灑群臣曰:今日酣飲惟醉墮臺中乃當止耳昭正色不言出外軍中坐權遣人呼昭還謂曰:為共作樂耳公何為怒乎!昭對曰:昔紂為糟丘酒池長夜之飲當時亦以為樂不以為惡也。權默然有慚色罷酒。

後魏古弼為尚書令時上谷民上書言苑囿過度民無田業減大半以賜貧人弼覽見之入欲陳奏遇大武與給事中劉樹奕棋忘不聽事弼侍坐良久不獲申聞乃起於大武前ㄏ樹頭掣下床以手搏其耳以拳毆其背曰:朝廷不治實爾之罪大武失容放棋曰:不聽奏事實在朕躬樹何罪置之弼具狀以聞大武奇弼公直皆可所奏弼曰:為臣而逞其忠於君前者非無罪也。乃詣公車免冠徒跣自劾請罪大武遣使者召之及至大武曰:卿其冠履吾聞築社之役蹇蹶而築之端冕而事之神與之福。然則卿有罪自今以後茍利社稷益國便民者雖復顛沛造次卿則為之無所顧也。

北齊李集為典禦丞文宣帝肆行淫暴凡所殺害多令支解集面諫帝比於桀紂帝令縛置障流中沈沒久之復令引出謂曰:吾何如桀紂集曰:向來彌不及矣。帝。又令沈之引出更問如此數四集對如初帝大笑曰:天下有如此癡漢方知龍逢比幹非是俊物遂解放。又被引入見似有所陳帝令搏出腰斬。

後周張衡為太學士武帝居太后憂與左右出獵衡露髪輿櫬叩馬切諫帝嘉焉擢拜漢王侍讀。

隋劉行本為黃門侍郎高祖嘗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願陛下少寬假之帝不顧行本,於是正當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聽臣言。若非當致之於理以明國法豈得輕臣而不顧也。臣所言非私因置笏於地而退帝斂容謝遂原所笞者。

蘇威為納言高祖嘗怒一人將殺之威入問進諫不納帝怒甚將自出斬之威當帝前不去辟之而出威。又遮之帝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謝曰:公能。若是吾無憂矣。

趙綽為大理少卿時大理掌固來曠告綽濫免徒囚帝使信臣推驗初無阿曲帝。又怒曠命斬之綽因爭以為曠不合死帝乃拂衣入ト綽。又矯言臣更不理曠自有他事未及奏聞帝。又引入ト綽再拜請曰:臣有死罪三臣為大理少卿不能制馭掌固使曠獨掛天刑死罪一也。囚不合死而臣不能死爭死罪二也。臣本無他事而妄言求入死罪三也。帝解顏會文獻皇后在坐命賜綽二金杯酒飲訖並以杯賜之曠因免死配廣州。

唐袁高為給事中盧杞為相以奸邪貶吉州長史貞元元年德宗詔移杞為饒州刺史高宿直不肯草制宰相劉從一等改命舍人為之及詔出高執之不下自丁巳至戊午諫臣上疏皆不之改丁卯高。又於正殿奏云:陛下用盧杞獨秉鈞軸前後三年棄斥忠良附下罔上使陛下越在草莽皆杞之過。且漢時三光失序雨旱不時宰相請罪小者免官大者刑戮盧杞罪合至死陛下好生惡殺赦杞萬死惟貶新州司馬旋復遷移今除刺史是失天下之望伏惟聖意裁擇帝謂曰:盧杞有不逮是朕之過高復奏曰:盧杞奸臣常懷詭詐非是不逮帝曰:朕已有再赦高曰:恩赦乃釋其罪不宜授刺史耳赦文正憂黎民今饒州大郡。若命奸臣司牧是一州蒼生獨受其罪望引常參官顧問並擇謹厚中官令就街衢眾訊億兆一人異臣言臣當死,於是補闕拾遺。又前諫與高不異帝良久謂曰:若與盧杞刺史太優與上佐可否皆云:可遂追饒州制翌日帝遣中使宣慰高云:朕徐思卿言深覺愜當依卿所奏。

陽城為諫議大夫裴延齡讒譖陸贄等坐貶黜德宗怒不解在朝無敢救者城聞而起曰:吾諫官也。不可令天子殺無罪人而信用奸臣即率拾遺王仲舒等數人守延英ト上疏論延齡奸佞贄等無罪狀德宗大怒召宰相入語將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諭遣之。

劉棲楚為右拾遺敬宗即位後百寮入ト日絕高未坐群臣候立紫宸門外有不任其久欲傾踣者諫議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論坐晚今日。又益晚今不能回上意是渤之罪請出ト赴金吾仗待罪有頃既坐百官班退棲楚獨留帝前進諫曰:臣歷觀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以來放情嗜寢樂色忘憂安臥宮闥日晏方起西宮密邇未過山陵鼓吹之聲日喧於外以憲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恪勤庶政四方猶有叛亂陛下運當少主即位未幾惡德布聞臣恐福祚之不長也。臣忝諫官致陛下有此請碎首以謝遂以額叩龍墀久之不已宰臣李逢吉出位宣曰:劉棲楚休叩額候進止棲楚捧首而起因更陳論榼額見血帝為之動容以袖連揮棲楚。又云: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中書侍郎牛僧孺宣示棲楚曰:所進知門外待進止棲楚即拜舞而出待罪於金吾仗然後宰臣更贊其事於帝前命中使就仗宣慰並李渤並令各宜歸第。

○諫諍部·遺諫夫慎終於始君子之道圖國忘死忠臣之節中代而下乃有秉貞純之操敦亢直之志不幸遘疾殆於彌留屬糸廣忍死口舌為奏陳逆耳之深戒述經邦之丕訓異其感悟以申規益以至乘輿臨省親乞其言使者存問因受其對莫不罄肺腑之丹實陳時政之得失周旋悃忄無所回隱復有直躬守道循名顧義思納誨以救惡遂捐軀而甘死將致君於善以舍生為輕惓惓之誠布於遺體斯固烈氣貫於穹壤英聲垂於無窮歷千祀而如生可以掩卷而太息者矣。

史魚為衛大夫病。且死謂其子曰:我數言蘧伯玉之賢而不能進彌子瑕不肖而不能退為人臣生不能進賢而退不肖死不當治喪正堂殯我於室足矣。衛君問其故子以父言聞君遽然召蘧伯玉而貴之召彌子瑕而退之徙殯於正堂成禮而後去生以身諫死以屍諫可謂直矣。《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

漢東方朔武帝時為大中大夫將死諫曰:詩云:營營青蠅止於樊愷悌君子無信讒言讒言罔極交亂四國願陛下遠巧佞退讒言帝曰:今顧東方朔多善言怪之居無幾何果病死。

後漢吳漢光武時為大將軍病篤帝親臨問所欲言對曰:臣愚無所知識唯願陛下慎無赦而已。

鍾離意明帝時為魯相卒官遺言上書陳平之世難以急化宜少寬假帝感傷其意下詔嗟嘆賜錢二十萬。

明帝時為長水校尉卒遣小黃門張音問所遺言先是河南縣亡失官錢典負者坐死其罪徙者甚眾遂委責於人以償其耗卿部吏司因此為奸嘗疾之。又野王歲獻甘醪膏歲母輒擾人吏以為利並欲奏罷之疾病未及得上音歸具以聞帝覽之而悲怛敕二郡並令從之。

黃瓊桓帝時為司空以地震免疾篤上疏曰:臣聞天者務剛其氣君者務強其政是以王者處高自持不可不安履危任力不可不據夫自持不安則顛任力不據則危故聖王升高據上則以德義為首涉危蹈傾則以賢者為力唐堯以德化為冠冕以稷契為筋力高而益崇動而愈據此先聖所以長守萬國保其社稷者也。昔高皇帝應天順民奮劍而王掃除秦項革命創制降德流祚至於哀平而帝道不綱秕政日亂遂使奸佞擅朝外戚專恣所冠不以仁義為冕所蹈不以賢佐為力終至顛蹶滅絕漢祚天維陵弛民鬼慘愴賴皇乾眷命炎德復輝光武以聖武天挺繼統興業創基冰泮之上立足枳棘之林擢賢於眾愚之中畫功於無刑之地崇禮義於交爭循道化於亂離自是歷高而不傾任危而不跌興復洪祚開建中興光被八極垂名無窮至於中葉盛業漸衰陛下祚從藩國爰升帝位天下拭目謂見太平而即位以來未有聖政諸梁秉權豎官充朝重封累職傾動朝廷鄉較牧守之選皆出其門羽毛齒革明珠南金之寶殿滿其室富擬王府勢回天地言之者必族附之者必榮忠臣懼死而杜口萬夫怖禍而木舌塞陛下耳目之明更為聾瞽之主故太尉李固杜喬忠以直言德以輔政念國忘身殞歿為報而坐陳國議遂見殘滅賢愚切痛海內傷懼。又前白馬令李雲指言宦官罪穢宜誅皆因眾人之心以救積薪之弊弘農杜眾知雲所言宜行懼雲以忠獲罪故上書陳理之乞同日而死所以感悟國家庶雲獲免而雲既不辜眾。又並坐天下尤痛益以怨結故朝野之人以忠為諱昔趙殺鳴犢孔子臨河而反夫覆巢破卵則鳳凰不翔刳牲夭胎則麒麟不臻誠物類相感理使其然尚書周永昔為沛令素事梁冀幸其威勢坐事當罪越拜令職見冀將衰乃陽毀示忠遂因奸計亦取封侯。又黃門協邪群輩相黨自冀興盛腹背相親朝夕圖謀共構奸軌臨冀當誅無可設巧復暴其惡以要爵賞陛下不加清徵審別真偽復與忠臣並時顯封使朱紫共色粉墨雜揉所謂抵金玉於沙礫碎珪璧於泥塗四方聞之莫不憤嘆昔曾子大孝慈母投杼伯奇至賢終於流放夫讒諛所舉無高而不可升相抑無深而不可淪可不察歟臣至頑駑世荷國恩身輕位重勤不補過然懼於永歿負[C260]益深敢以垂絕之日陳不諱之言庶有萬分無恨三泉其年卒。

司馬直靈帝時除鉅鹿太守是時刺史二千石皆責助軍修宮錢直以有清名減責三百萬直被詔悵然曰:為民父母而反割剝百姓以稱時求吾不忍也。辭疾不聽行至孟津上書極陳當時之失古今禍敗之戒即吞藥自殺書奏帝為暫絕脩宮錢。

魏高堂隆明帝時為光祿勛疾篤口占上疏曰: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寢疾病有增無損常懼奄忽忠款不昭臣之丹誠豈惟曾子願陛下少垂省覽渙然改往事之過謬勃然興來事之淵塞使神人鄉應殊方慕義四靈效珍玉衡曜精則三王可邁五帝可越非徒繼體守文而已也。臣嘗謂世主莫不思紹堯舜湯武之治而蹈踵桀紂幽厲之跡莫不蚩笑季世惑亂亡國之主而不登踐虞夏殷周之軌悲夫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煎水作冰其不可得明矣。尋觀三代之有天下也。聖賢相承歷載數百尺地莫非其有一民莫非其臣萬國咸寧九有有截鹿臺之金巨橋之粟無所用之仍舊南面夫何為哉!然癸辛之徒恃其有力知足以拒諫才足以饣希非諂諛是尚臺觀是崇淫樂是好倡優是說作靡靡之樂安濮上之音上天不蠲眷然回顧宗國為墟不夷於隸紂縣白旗桀放鳴條天子之尊湯武有之豈伊異人皆明主之胄也。且當六國之時天下殷熾秦既兼之不脩聖道乃構阿房之宮築長城之守矜誇中國威服百蠻天下震竦道路以目自謂本枝百葉永垂洪暉豈寤二世而滅社稷隳圯近漢孝武承文景之福外攘夷狄內興宮殿十餘年間天下囂然乃信越巫懟天遷怒起建章之宮千門萬戶卒致江充妖蠱之變至於宮室乖離父子相殘殃咎之毒禍流數世臣觀黃初之際天兆其戒異類之鳥育長燕巢口爪胸赤此魏室之大異也。宜防鷹揚之臣於蕭墻之內可選諸王使君國典兵往往棋寺鎮撫皇畿翼亮帝室昔周之東遷晉鄭是依漢呂之亂實賴朱虛斯蓋前代之明鑒夫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詠德政則延期過歷下有怨嘆掇錄授能繇此觀之天下之天下非獨陛下之天下也。臣百疾所鍾氣力稍微輒自輿出歸還裏舍。若遂沈淪鬼而有知結草以報詔曰:生廉侔伯夷直過史魚執心堅白謇謇匪躬如何微疾未除退身裏舍昔邴吉以陰德疾除而延壽貢禹以守節疾篤而濟愈生其強飲專精以自持(習鑿齒曰:高堂隆可謂忠臣矣。君侈每思諫其惡將死不忘憂社稷正辭動於人主明戒驗於後身)。

吳張紘為太常長史還吳迎家道病卒臨困授子靖留箋曰:自古有國有家者咸欲脩德政以比隆盛世至於其治多不馨香非無忠臣賢佐暗於治體也。繇主不勝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憚難而趨易好同而惡異與治道相反。《傳》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言善之難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據自然之勢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忄無假取於人而忠臣挾難進之術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雖則有[C260]巧辯緣間眩於小忠戀於恩愛賢愚雜錯長幼失序其所由來情之亂也。故明君寤之求賢如饑渴受諫而不厭抑情損欲以義割恩上無偏謬之授下無希冀之望宜加三思含垢藏疾以成仁覆之大紘卒帝省書流涕。

陸凱為左丞相凱疾病孫皓遣中書令董朝問所欲言凱陳何定不可任用宜授外任不宜委以國事奚熙小吏建起浦裏田欲復嚴密故跡亦不可聽姚信樓元賀邵張悌郭薛瑩滕脩及族弟喜抗或清白忠勤或姿才卓茂皆社稷之楨國家之良輔願陛下重留神思訪以時務各盡其忠拾遺萬一遂卒。

晉裴秀為司空薨友人料其書記得表章言平吳之事其詞曰:孫皓酷虐不及聖明禦世兼弱攻昧使遺子孫將遂不能臣時有否泰非萬安之勢也。臣昔雖已屢言未有成旨今既疾篤不起謹重屍啟願陛下特與施行乃封以上聞詔報曰:司空薨痛悼不能去心。又得表草雖在危困不忘王室盡忠憂國省益傷切輒當與諸賢共論也。

劉波為散騎常侍出督淮北諸軍冀州刺史以疾未行上疏曰:臣聞天地以弘濟為仁君道以惠下為德是以禹湯有身勤之績唐虞有在予之誥用能惠被蒼生勛流後業宣帝開拓洪圖始基成命爰及文武歷數在躬而猶虛心側席卑己崇物然後知積累之功重勤王之業艱先君之德弘貽厥之賜厚惠王不懷委政內任遂使神器幽淪三光翳曜園林懷九泉之感宮廟集胡馬之跡所謂肉食失之於朝黎庶暴骸於外也。賴元皇帝神武應期祚隆淮海振乾綱於己墜紐絕維而更張陛下承宣帝開始之宏基受元帝克終之成烈保大定功戢兵靖亂故使負鱗橫海之鯨僭位滔天之冠望雲旗而宵潰睹太陽而霧散巍巍蕩蕩人無名焉而頃年以來天文違錯妖怪屢生會稽先帝本封而地動經年昔周之文武有魚鳥之瑞君臣猶懷震悚況今災變眾集曾莫之疑公旦有勿休之誡賈誼有積薪之喻臣鑒先徵竊惟今事是以敢肆狂瞽直言無諱往者先帝以幼風禦世責成群後坐運天綱隨造化委順故忘日計之功收歲成之用今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相王賢雋協和百揆六合承風天下響振而鈞臺之詠弗聞景亳之命未布將群臣之不稱陛下用之不盡乎!凡聖王之化莫不敦崇忠信存正棄邪傷化毀俗者雖親雖貴必疏而遠之清公貞修者雖微雖賤必親而近之今則不然此風既替利竟滋甚朋黨比周毀譽交興鉆求茍進人希分外見賢而居其上受祿每過其量希旨承意者以為奉公共相贊白者以為忠節舉世見之誰敢正言陛下不明必行之法以絕穿鑿之源者恐脫因疲倦以誤視聽。且苻堅滅亡於今五年舊京殘毀山陵無衛百姓塗炭未蒙拯扌求伏願遠觀漢魏衰滅之繇近覽兩朝傾覆之際超然易慮為於未有則靈根永固社稷無虞臣豈誣一朝之人皆無忠節但任非才求之不至耳今政煩役殷所在雕弊倉廩空虛國用傾竭侵削流亡相屬略計戶口但咸安已來十分去三百姓懷浮遊之嘆下泉興周京之思昔漢宣有云:與我共治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是以臨下有方者就加璽贈法苛政亂者恤刑不赦事簡於上人悅於下今則不然告時乞職者以家弊為辭振窮恤滯者以公爵為施古者為百姓立君使之司牧今者以百姓恤君使之蠶食至乃貪汙者謂之清勤慎法者謂之怯劣何反古道一至於此陛下雖躬自節儉哀矜於上而群寮肆欲縱心於下六司垂翼三事拱默故有識者睹人事以嘆息觀天眚而大懼昔宋景退熒惑之災殷宗消鼎雉之異伏願陛下仰觀大禹過門之志俯察商辛沈湎之失遠思國風恭公之刺深惟定姜小臣之喻暫回聖恩大詢群侯延納眾賢訪以得失今百寮率職人言損益察其所繇觀其所以審識群才助鼎和味克念作聖以答天休則四海宅心天下幸甚臣亡祖先臣隗昔荷殊寵匪躬之操猶存舊史有誌無時懷恨黃泉及臣凡劣伏蒙罔極之眷恩隆累世實非糜身傾宗所能上報前作此表未及得通暴嬰篤疾恐命在奄忽貪及視息望達愚情氣力忄然不能自宣疏奏而卒追贈前將軍。

後魏王孝文時為尚書令疾篤上疏曰:臣聞忠於事君者節義著於臨終孝於奉親者淳誠表於垂沒故孔明卒軍不忘全蜀之計曾參疾甚情存善言之益雖則庸昧敢忘景行臣荷天地覆載之恩蒙父母生成之德漸風訓於華年服道教於弱冠濯纓清朝垂周三紀受先帝非分之眷叨陛下殊常之寵遂乃齊跡功舊內侍帷幄爵列諸王位班上等從容聞道與知國政誠思竭盡力命以報所受不謂事與心違忽嬰重疾每屈輿駕親臨問之榮洽生年惠流身後犬馬之誠銜佩罔極今所病遂篤慮必不起延首闕庭更戀終日仰恃皇朝宿眷之隆敢陳愚昧管窺之見臣聞為治之要其略有五一者慎刑罰二者任賢能三者親忠信四者遠讒佞五者行黜陟夫刑罰明則奸宄息賢能用則功績著親忠信則視聽審遠讒佞則疑間絕黜陟行則貪汙改是以欽恤惟刑載在唐典知人則哲惟帝所難。《周書》垂好德之文漢史列防奸之論考省幽明先王大典。又八表既廣遠近事殊撫荒裔宜待之以寬信綏華甸宜惠之以明簡哀恤孤獨賑施困窮錄功舊赦小罪輕徭役薄賦斂修福業禁氵祀願聽政餘暇賜垂覽察使子襄之誠重申於當世將墜之志獲用於明時尋薨。

文振大業中為左侯衛大將軍遼東之役出南蘇道在道疾篤上表曰:臣以庸微幸逢聖世濫蒙獎擢榮冠儕伍而知能無取叨竊已多言念國恩用忘寢食嘗思效其鳴吠以報萬分而攝養乖方疾患遂篤抱此深愧永歸泉壤不勝餘恨輕陳管穴竊見遼東小醜未服嚴刑遠降六師親勞萬乘但夷狄多詐深須防簡口陳降款心懷背叛詭伏多端勿得便受水潦方降不可淹遲唯願嚴勒諸軍星馳速發水陸俱前出其不意則平壤孤城勢可拔也。若傾其根本餘冠自克如不時定脫過秋霖雨深為艱阻兵糧。又竭強敵在前鞂鞨出後遲疑不決非上策也。後數日卒於師帝省表悲嘆久之。

唐魏徵為太師貞觀十七年薨太宗謂侍臣曰:徵亡後朕遣人至宅就其書函得表一紙始立表草字皆難識唯前有數行稍可分辨云:天下之事有善有惡任善人則國安用惡人則國亂公卿之內情有愛憎憎者唯見其惡愛者唯見其善愛憎之間所宜詳審。若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賢勿貳可以興矣。其遺表如此然在朕思之恐不免斯事公卿侍臣可書之於笏知必諫也。

李大亮為右衛大將軍貞觀十八年太宗幸雒陽令大亮副房玄齡居守後遇疾臨終上表請停遼東之役。又言京師宗廟所在願深以關中為意表成而卒房玄齡為司空貞觀二十二年太宗幸玉華宮玄齡以疾臥糸留臺後漸篤玄齡乃謂諸子曰:吾自度危篤而恩澤轉降。若辜負聖君則死有餘責當今天下寧謐咸得其宜唯東討不停方為國患主上含怒意決臣下莫敢犯顏吾知而不言可謂銜恨入地遂抗表切諫曰:臣聞兵惡不戢武貴止戈當今聖化所覃無遠不<屍田>自上古所不臣者陛下皆能臣之所不制者皆能制之詳觀古今為中國患害無過突厥遂能坐運神策不下殿堂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分典禁圍執戟行間其後延陁鳩張尋既夷滅鐵勒慕化請置州縣沙漠以北萬里無塵至於高昌叛渙於流沙吐谷渾首鼠於積石偏師薄伐俱從平蕩高麗歷代逋誅莫能討系陛下責其逆亂殺主害人親扌六軍問罪遼碣未經旬日即拔遼東前後虜獲數十萬計分配諸州無處不滿雪往代之宿恥掩崤陵之枯骨比功較德萬倍前王此聖人之所以自知微臣安敢備說。且陛下仁風被於率土孝德彰於配天睹夷狄之將亡則指其數歲授將帥之節度則決機萬里屈指而候驛視景而望書符應。若神無遺策擢將於行伍之間取士於凡庸之末遠夷單使一見不忘小臣之名未嘗再問箭穿七劄弓貫六鈞加以留情墳典屬意篇什筆邁鍾張詞窮曹馬文鋒既振則宮徵自諧輕翰暫飛則華葩競發撫萬姓以慈遇群臣有禮褒秋毫之善解吞舟之網逆耳之諫必聽膚受之愬斯絕好生之德禁障塞於江湖惡殺之仁息鼓刀於屠肆鳧盧荷稻粱之惠犬馬蒙帷蓋之恩降乘吮思摩之瘡登堂臨魏征之柩哭戰亡之卒則哀動六軍負填道之薪則情感天地重黔黎之大命特留心於庶獄臣心識憒豈足論聖功之深遠談天德之高大哉!陛下兼眾美而有靡不備具微臣深為陛下惜之重之愛之。《周易》曰: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又曰:知進退存亡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繇此言之進有退之義存有亡之徵得有喪之理老臣所以為陛下惜之者蓋謂此也。《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臣謂陛下威名功德亦可足矣。拓地開疆亦可止矣。彼高麗者邊夷賤類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古來以魚鱉畜之宜從闊略。若必欲絕其種類深恐獸窮則摶。且陛下每決死囚必令三覆五奏進素食停音樂者蓋以人命所重感動聖慈況今兵士之徒無一罪戾無故驅之於行陣之間委之於鋒刃之下使肝腦塗地魂魄無歸其老父孤兒寡妻慈母望車而淹泣抱枯骨而摧心足以變動陰陽傷害和氣實天下之冤痛也。且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不得已而用之向使高麗違失臣節而陛下誅之可也。侵擾百姓而陛下滅之可也。久長能為中國患而陛下除之可也。有一於此雖日殺萬夫不足為鬼今無此三條坐煩中國內為舊王雪怨外為新羅報讎,豈非所存者小所損者大願陛下遵皇祖。《老子》止足之戒以保萬代巍巍之名發霈然之恩降寬大之詔順陽春而布澤許高麗以自新焚陵波之船罷應募之眾自然華夷慶賴遠肅邇安臣老病三公旦夕入地所恨竟無塵露微增海嶽謹以殘魂餘息預代結草之誠儻蒙察以哀鳴臣即死。且不朽太宗見表謂玄齡子婦高陽公主曰:此人危篤如此尚能憂我國家。

令狐楚為興元節度使開成二年將薨前一日自草遺表其略曰:臣永惟際會受國深恩以祖以父皆蒙褒贈有弟有子並列班行全腰領以從先人委體魄而事先帝此不自達誠為甚愚但以水去泉扃長辭雲陛更陳屍諫猶進瞽言雖叫呼之不能豈誠明之敢忘今陛下春秋鼎盛寰海鏡清是修教化之初是復理平之始然自前年秋夏已來貶謫者至多誅戮者不少伏望普加洪造稍霽皇威歿者昭洗以雲雷存者г濡以雨露使五穀嘉熟兆人安康納臣將盡之苦言慰臣永蟄之幽魄。

●卷五百四十九

○諫諍部·褒賞

春秋述五諫之義戰國垂三賞之令蓋褒揚諍臣有從來矣。非含忠秉直讜言正義挺匪躬之節竭愛君之誠者胡能感悟上心受茲寵錫者已繇漢室而下以諫諍著稱者乃有激昂辭氣面論虧失或伏ト奏牘傳置飛章援引古今箴切時病世之賢君樂聞其說釋然嘉納穆然稱善言對慰喻璽書優獎增加爵秩便蕃賜予至於輟服御之物申宴餘之樂以其話言載之史策皆所以勵骨鯁而懲諛佞焉。

漢郅都為中郎將敢直諫從景帝入上林賈姬在廁野彘入廁帝欲持兵救賈姬都伏帝前曰:一姬死更一姬進天下所少寧賈姬乎!陛下縱自輕奈宗廟太后何太后聞而嘉之錫都金百斤帝亦錫金百斤。

東方朔為常侍郎武帝使中大夫吾丘壽王與待詔能用者二人舉籍阿城以南以東宜春以西提封傾畝及其賈直欲除以為上林苑屬之南山吾丘壽王奏事帝大說稱善時朔在傍進諫曰:夫殷作九市之宮而諸侯畔靈王起章華之臺而楚民散秦興阿房之殿而天下亂糞土愚臣忘生觸死逆盛意犯隆指罪當萬死不勝大願願陳泰階六符以觀天變是日因奏泰階之事上拜朔為大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又董偃得幸於竇太主帝為竇太主置酒宣室使謁者引內董偃是時朔陛戟殿下(持戟列陛側)辟戟而前曰:偃安得入乎!帝曰:何謂也。朔曰:以人臣私侍公主乃國家之大賊人主之大蜮昔伯姬燔而諸侯憚奈何臣乎!武帝默然良久曰:吾業以設飲後而自改朔曰:不可夫宣室者先帝之正處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帝曰:善乃置酒北宮引偃從東司馬門賜朔黃金三十斤。

於定國為御史中丞昌邑王即位多行淫亂定國上書諫後王廢宣帝立大將軍光領尚書事條奏群臣諫昌邑王者皆超遷定國繇是為光祿大夫平尚書事甚見任用。

路溫舒為廷尉史宣帝初上書請除誹謗以招切言開天下之口廣箴諫之路掃亡秦之失遵文武之德省法制寬刑罰以廢治獄則太平之風可興於世永履和樂與天罔極天下幸甚(言與天長久無窮極也。)帝善其言遷廣陽私府長。

匡衡為給事中是時有日蝕地震之變元帝問以政治得失衡上疏言遂宜減宮室之度省靡麗之飾考制度修外內近忠正遠巧佞放鄭衛進雅頌舉異材開直言任溫良之人退刻薄之吏顯潔白之士昭無欲之路覽六藝之意察上世之務明自然之道帝悅其言遷衡為光祿大夫。

貢禹為諫議大夫元帝數虛已問以政事禹上言廄馬太多請減乘輿服御及請復田與貧民天子納善其忠乃下詔令太僕減食穀馬水衡減食肉獸省宜春下苑以與貧民。又罷角抵諸戲及齊三服官遷禹為光祿大夫。

後漢郅惲為上東城門候光武嘗出獵車駕夜還惲拒關不開帝令從者見面於門間惲曰:火明遼遠遂不受詔帝乃回從東中門入明日惲上書諫曰:昔文王不敢盤於遊田以萬人為憂而陛下遠獵山林夜以繼書其如社稷宗廟何暴虎馮河未至之誡誠小臣所竊憂也。書奏賜布百疋貶東中門候為參封尉張禹和帝時為太尉帝南巡祠園廟禹兼衛尉留守聞車駕當進幸江陵以為不宜冒險遠幸驛馬上諫詔報曰:祠謁既訖當南祀大江得君奏臨漢回輿而旋及至京禹特蒙賞賜。

郭廙為鄴奚都官上書陳五事以諫言甚切直擢為屯留令。

魏楊阜為將作大匠明帝初理宮室發美女以充役後庭出入弋獵秋大雨震電多殺鳥雀阜上疏請諸所繕理務從約節等事詔報曰:間得密表先陳往古明王聖主以諷暗政切至之辭款誠篤實退思補過將順匡救備至矣。覽思苦言吾甚嘉之帝既作新宮。又營雒陽宮殿觀閣阜。又上疏諫之奏禦天子感其忠言手筆詔答。

晉閻纘為西戎校尉湣懷太子之廢也。纘輿棺詣闕上書理太子之冤書奏禦不省後皇太子孫立纘復上書言東宮宜妙選忠直亮正之士。又潘嶽繆徽等皆賈謐父黨共相沈抑宜皆齊黜以肅風教朝廷善其忠烈擢為漢中守。

梁郭祖深武帝時為後軍將軍時帝溺情內教朝政縱弛祖深輿櫬詣闕上封帝嘉其直擢為豫章鍾陵令員外散騎常侍。

後魏周淡明元時為特進神瑞二年京師饑朝議將遷都於鄴淡與博士祭酒崔浩進計論不可之意帝大然之曰:唯此二人與朕意同也。詔淡浩妾各一人禦衣一襲絹五十疋綿五十斤崔浩為祭酒時劉裕在雒議欲以軍絕其後路明元問浩浩對以為不可帝大悅語至中夜賜浩禦縹醪酒十觚水精戎鹽一兩曰:朕味卿言。若此鹽酒故欲與卿同其甘也。

高允文成時為中書侍郎領著作郎前後諫事非一帝從容聽之或有觸迕帝所不忍聞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輒求見帝知允意逆尋屏左右以待之禮敬甚重晨入暮出或積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論或上事有得失者帝省而謂群臣曰:君父一也。父有是非子何為不作書諫之使人知惡而諫於家內隱處也,豈不以父親恐惡彰於外也。今國家善惡不能面諫而上表顯諫此,豈不彰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高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常正言面論至朕所不樂聞者皆侃侃言說無所避就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其諫,豈不忠乎!汝等在左右曾不聞一正言但伺朕喜時求官乞職汝等把弓刀侍朕左右徒立勞耳皆至公王此人把筆輔我國家不過著作郎汝等不自愧乎!,於是拜允中書令著作如故。

宿石為中壘將軍遷內行令嘗從獵文成親欲射虎石叩馬而諫引帝至高原上後虎騰躍殺人詔曰:宿石忠臣叩馬切諫免虎之害後有犯罪宥而勿坐賜駿馬一匹。

成淹孝文時為謁者僕射時孝文自徐泛泗入河還雒淹以黃河浚急慮有傾危上疏陳諫帝敕淹曰:朕以常代無運漕之路故京邑民貧今移都伊雒欲通運四方而黃河浚急人皆難涉我因有此行必須乘流所以開百姓之心知卿至誠而今者不得相納敕賜驊騮馬一匹衣冠一襲。

李彪為秘書丞嘗上封事七條後孝文詔曰:歷觀古事才能非一或微承籍蔭著德當時或見拔幽陋流名後葉故毛遂起賤奮亢楚之辯茍有才能何必拘族也。彪雖宿非清第本闕華資然識性嚴聰學博墳籍剛辯之才頗堪時用兼愛國。若家載宣朝美。若不賞庸敘績將何以勸獎勤能可特遷秘書令以酬厥款。

高道悅為治書侍御史加諫議大夫正色當朝不畏強禦詔曰:道悅資性寬篤稟操貞亮居法樹平肅之規處諫著必犯之節王公憚其風梗朕實嘉其一至謇諤之誠何愧黯鮑也。其以為主爵下大夫諫議如故。

後周張衡武帝時為太學士帝居太后憂與左右出獵衡露髪輿櫬叩馬切諫帝嘉焉賜衣一襲馬一匹擢拜漢王侍讀。

唐孫伏伽武德初為萬年縣法曹上疏陳三事以諫高祖覽之大悅賜帛三百疋擢拜治書侍御史。

盧政力武德三年為屯田郎中高祖謂政力曰:每見卿奏諫志存正直古人有言曰:君明臣直朕何德而堪之。

楊纂武德中為侍御史數上書言事因被召問擢拜考功郎中。

張蘊古貞觀初為幽州記室直中書省上大寶箴深存規誡之體太宗嘉納之賜以束帛焉。

魏徵為諫議大夫太宗新即位勵精政道數引徵入臥內訪以得失徵雅有經國之才性。又抗直無所屈撓太宗每與之言未嘗不忻然納受徵亦喜逢知己之主思竭其用知無不言太宗嘗勞之曰:卿所陳諫前後二百餘事非卿至誠奉國何能。若是。

虞世南為秘書監太宗謂侍臣曰:朕因向日每與虞世南商略今古朕有一言之善世南未嘗不悅有一言之失未嘗不一悵恨朕嘗戲作艷詩世南便進表諫曰:聖作雖工體制非雅上之所好下必隨之此文一行恐致風靡輕薄成俗非為國之利賜令繼和輒申狂簡而今之後更有斯文斷以死請不敢奉詔其懇誠。若此朕用嘉焉群臣皆。若虞世南天下何憂乎!不治因顧謂虞世南曰:朕更有此詩卿能死不虞世南對曰:臣聞詩者動天地感鬼神上以風化下下以諷刺上故季劄聽詩而知國之興廢盛衰之道實繼於茲臣雖愚誠願不奉詔太宗大悅賜絹五十疋。

戴胄為尚書左丞領諫議大夫貞觀三年遷民部尚書太宗將脩復雒陽宮胄上封事諫太宗甚嘉之因謂侍臣曰:戴胄於我無骨肉之親但以忠直勵行情深體國事有機要無不以聞所進官爵以酬厥誠耳姚廉為玄文館學士太宗將幸九成宮思廉進諫曰:此秦皇漢武之事耳故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言甚切至太宗嘉之賜帛五十疋。

張行成為殿中侍御史太宗嘗言及山東關中人意有同異行成正侍宴跪而奏曰:臣聞天子以四海為家不當以東西為意。若如是則示人以隘狹太宗然其言賜名馬一匹錢十萬衣一襲自是每有大政常預議焉。

高季輔為太子右庶子上疏切陳得失太宗特賜鍾乳一劑曰:卿進藥石之言故以藥石相報。

李大亮為涼州都督貞觀三年嘗有臺使到州見有名鷹諷大亮獻之大亮密。表曰:陛下久絕畋獵而使者求鷹。若是陛下之意深乖昔旨如其自擅便是使非其人太宗下。《書》曰:以卿兼資文武忠懷貞確故委藩牧當茲重寄比在州鎮聲績遠彰念此忠勤無忘寤寐使遣獻鷹遂不曲順論今引古遠獻直言披露腹心非常懇到覽用嘉嘆不能自已有臣。若此朕復何憂宜守此誠終始。若一古人稱一言之重侔於千金卿之此言深足貴矣。今賜禦金胡瓶一枚雖無千鎰之重是朕自用之物。

張玄素為給事中時發卒修雒陽宮以備巡狩玄素上書切諫太宗覽之甚悅謂房玄齡曰:雒陽土中朝貢道均朕故欲脩營意在便於百姓今元素上表實亦可依後必事理須行露坐亦復何苦所有作役宜即停之然以卑幹尊古來不易非其忠直安能。若此乎!可賜采二百匹。

谷那律為諫議大夫嘗從太宗出獵在途遇雨因問曰:油衣。若何為得不漏那律曰:能以瓦為之必不漏矣。太宗大悅賜帛二百疋。

杜正倫為中書侍郎常與御史大夫韋挺秘書少監虞世南著作郎姚思玄等咸上封事稱旨太宗為之設宴因謂曰:朕歷觀自古人臣立忠之事。若值明王便得盡誠規諫至如龍逢比幹竟不免孥戮為君不易為臣極難我。又聞龍可擾而馴然喉下有逆鱗觸之則殺人人主亦有逆鱗卿等遂不避犯觸各進封事常能如此朕,豈有慮危亡我思卿等此意不能暫忘故聊設宴樂也。仍並賜帛有差。

蕭鈞為諫議大夫有左武侯引駕盧文操盜左藏庫物高宗令殺之鈞進諫遂特免其死罪顧謂侍臣曰:此乃真諫議也。

來公敏為詳刑大夫總章二年冬高宗特幸涼州時隴外虛耗識者咸云:車駕西巡不便帝聞之禦延福殿召五品已上謂曰:帝王五載一巡狩群後四朝此蓋常禮朕欲暫幸涼州觀風省俗如聞在外咸謂非宜必。若此行不可自合以實聞奏今對面不言退有移議何也。宰相已下再三莫有對者公敏進曰:臣聞省方出豫王者常規陛下愛育蒼生每思靜鎮今欲巡幸涼州遐宣王略求之故實未虧令典但隨時度事臣下竊有所疑既見明制施行所以不敢塵黷奉敕顧問敢不盡言但高麗雖平扶餘尚梗兼西道經略兵猶未停。且隴右諸州人戶猶少供侍鑾駕備擬稍難臣聞在外實有竊議帝默然良久曰:卿等既有此言我止度隴存問故老蒐狩即還計亦不至勞費今時已涉秋節候漸冷。且賜卿繒采以充衣,於是賜物有差竟下詔停西幸無何公敏自詳刑少卿擢為黃門侍郎賞其能直言也。

魏元忠儀鳳中以前大學生赴雒陽上封事召見對攵稱旨授秘書省正字令直中書省。

袁利貞為太常博士永隆二年春王公已下及朝集使以太子初立獻食敕於宣政殿會百官及命婦利貞上疏切諫從之改向麟德殿陳設至會日群臣樂飲帝使中書侍郎薛元超謂利貞曰:卿門承忠鯁能抗疏直言不加厚錫無以獎勸,於是賜物百

朱敬則則天長安中為正諫大夫兼修國史時賦役繁重戶口逃免敬則多所諫奏言甚切至太后大嘉之頻召入禁中訪以時俗要務俄令同鳳ト鸞臺平章事。

郭山惲為國子司業景龍三年春與群臣宴遊令各效技藝以為笑樂山惲獨奏曰:臣無所解請歌古詩兩篇帝許之乃歌鹿鳴蟋蟀篇翌日帝嘉山惲之意降詔曰:郭山惲業優經史識綜古今八索九丘繇來遍覽前言往行實所核詳昨者同有豫遊式延朝彥既乘歡洽咸使詠歌遂能志在輔時雅申諷諭謇謇之誠彌切諤諤之志愈明宜有褒揚美茲鯁直可錫時服一副。

和元祐為真化府長史景龍末元祐獻詩十首其詞猥陋皆寓意嬖幸而意及兵戈韋氏命鞫於大理而將戮之月餘而韋氏就誅其詩言。若符讖景雲初以元祐為千牛衛長史。

韓朝宗為左拾遺景雲三年上疏諫作乞寒胡戲睿宗覽而稱善特賜以中上考。

張九齡韓朝宗元宗時為左拾遺先天元年九月將幸新豐之溫湯九齡朝宗以時屬收獲恐妨農事上疏切諫帝大悅召見慰諭各賜衣一副。

魏知古為侍中先天元年十月上詩諫獵元宗手詔曰:卿所進獵渭濱十韻三復研精良增嘆美今賜物五十以申勸獎。

嚴挺之為左拾遺先天二年三月元宗禦文德殿宣示百官以挺之上書切直賜物六十衣一襲。

姚南仲代宗時為右補闕大歷十三年將葬貞懿皇后恩寵所屬令繕陵寢邇章敬寺後當遊幸近地左右莫敢言者南仲上疏諫之代宗覽表嘆息立從其議賜緋魚袋特加五階宣付史臣時左拾遺何士亦上封論事特詔褒賞遷為補闕。

李絳元和二年為司勛郎中充翰林學士嘗因浴堂北廊奏對違忤上旨指切時病及論中官縱恣方鎮進獻事宜憲宗怒甚厲聲曰:卿所論事何太過耶絳前論不已曰:臣所陳豈臣身之利是國家之利陛下不以臣愚使處腹心之地,豈可見事虧聖德致損清時而惜身不言仰屋竊嘆是臣負陛下也。若不顧患禍盡誠奏論旁忤亻幸臣上犯聖旨以此獲罪是陛下負臣也。且臣與內官素不相識。又無嫌隙只是恐威福太盛上損聖朝臣所以不敢不論耳使臣緘默非社稷之福也。上見其誠切不回怒色卻散稍慰喻曰:卿盡節於朝人之不能言者卿悉言之使朕聞所不聞真忠正誠節之臣也。他日南面亦須如今日絳拜恩而退上遽宣宰臣命與改官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翌日面賜金紫帝親為絳擇良笏。

鄭氵餘慶之子也。為左補闕獻疏切直人為危之及餘慶入覲憲宗謂之曰:卿之令子朕之直臣可更相賀遂遷起居舍人。

穆宗即位初自江陵縣令為兵部員外郎前為起居舍人以柳泌事抗疏論陳忤旨出官至是酬獎。

高钅弋為中書舍人因諫敬宗以求理莫。若躬親用示憂勤之旨帝深納其言賜采五十疋。

劉棲楚為左拾遺敬宗即位初百寮入ト日絕高未坐群臣候立紫宸門外有不任其久欲傾踣者諫議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論坐晚今日。又益晚今不能回上意是渤之罪請出ト赴金吾仗待罪有頃既坐百官班退棲楚獨留帝前而進諫曰:臣歷觀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已來放情嗜寢樂色忘憂安臥宮闥日晏方起西宮密邇未過山陵鼓吹之聲日喧於外伏以憲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長君恪勤庶政四方猶有叛亂陛下運當少主即位未幾惡德布聞臣恐福祚之不長也。臣忝諫官致陛下有此請碎首以謝遂以額叩龍墀久之不已宰臣李逢吉出位宣曰:劉棲楚休叩頭候進止棲楚捧首而起因更陳論榼額見血帝為之動容以袖連揮令出棲楚。又云: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中書侍郎牛僧孺復宣示棲楚曰:所奏知門外待進止棲楚即拜舞而出待罪於金吾仗然後宰臣更贊其事於帝前命中人就仗宣諭並李渤並令各。且歸第後數日擢棲楚為起居郎賜緋棲楚矯讓不拜以疾歸雒是歲淮南節度使王播以錢十萬貫遺恩亻幸求鹽鐵使諫議大夫獨孤助張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權起居舍人宋申錫補闕韋仁寶劉敦儒拾遺李景讓薛廷老十人前一日詣延英抗論其事帝問前時廷諍者得不在其中邪即日宣付宰臣令除棲楚為諫議大夫。

韋處厚為翰林學士遷兵部侍郎於思政殿中謝恩諫畋遊及晏起曰:臣有大罪願面首於陛下前帝曰:何處厚對曰:臣不以死諫先聖縱先聖好畋及色以致不壽合當誅戮然所以不死諫者為陛下春宮年已十五今則陛下皇子始一歲矣。臣安得更避死亡之誅帝深感其言賜錦采一百疋銀器四事。

崔郾為給事中敬宗即位選為翰林侍讀學士轉中書舍人入思政殿謝恩郾奏曰:陛下用臣為侍講半歲有餘未嘗問臣經義今蒙轉改實慚屍素有愧厚恩帝曰:俟朕機務稍即當請益高钅弋曰:陛下意雖樂善既未延接儒生天下之人寧知重道帝深引咎錫之錦采。

李渤為諫議大夫時長慶寶歷政出多門事歸邪亻幸渤居位章疏無虛日敬宗雖日事淫縱亦為之感寤遷給事中謝日賜紫金魚袋。

魏謩為右拾遺時御史中丞李孝本以罪誅文宗取孝本女二人入宮謩上疏切諫帝立出之尋除右補闕文宗謂宰臣曰:太宗皇帝得魏徵采拾闕失弼成政令我得魏謩於疑似之間必極忠諫雖不敢希及貞觀之政,庶幾處無過之地今授謩右補闕委舍人善為之辭未幾遷起居舍人兼弘文館直學士文宗謂曰:卿從來論事無所顧望頗有文貞之風甚慰朕懷今故不循月限擢卿此官因問曰:卿家有何舊圖書詔敕謩曰:家書悉無唯有文貞公笏在文宗曰:卿可進來鄭覃在側曰:在人不在笏文宗曰:卿渾未曉但甘棠之義非要笏耳覃大慚。又謂謩曰:自今有事即論謩曰:頃為諫官合盡規諷今為起居職在記言伏望遣臣歸職文宗曰:凡在兩省官即合論事不得固辭繇是起居舍人超拜諫議大夫其制略曰:朕以邦國之大機務之多惠有所未周化有所未洽不有忠讜之士左右規益逮暗無燭不其難歟今則高選正人俾居諫省朝政闕失期於必聞是用簡自帝心特申獎命所宜稱職豈限常資可諫議大夫仍兼起居充職。

王直方為右補闕太和八年直方上疏曰:臣伏見近歲已來災害不作兵革休息百穀豐稔四方寧泰者非他是陛下事異於前時中外之心有所驚惜比者雖有教坊音樂陛下未嘗賞悅因有賜宴與人共之如此則雖有伶人不害於事陛下即位之始宣徽教坊悉令停減人數或聞近來稍不如此樂工弟子賜與至廣每有此事向外流傳傷陛下聖德豈容易也。臣以為鄭聲娛人新音動聽能使人情迷亂舍棄萬事而為樂不足也。臣伏以聖體未安加以聲色之玩侵蠹聖祚得不憂乎!上覽奏嘉嘆賜帛百疋並以表示宰臣令宣付史館。

殷侑為刑部尚書開成元年賜侑黃金十斤命中人就第宣賜以獎直書。

竇洵直為右拾遺開成三年文宗以仙韶樂人尉遲璋為王府率洵直紫宸廷諫以為不可伏下後命中人賫絹一百疋賜之。

宋元阝為右拾遺開成四年四月宰臣奏事罷退及半庭帝卻召諭曰:昨論坊州事者為誰楊嗣復曰:宋元阝帝曰:宋元阝論事至當殊可獎何時授官李玨曰:去年擢授嗣復曰:諫官論事如當陛下記其姓名稍加優獎如不當亦須令知陳夷行曰:論事是其本職。若論一事即賞何繇得官爵以為賞此不免有情帝曰:情固不免理平之事亦不免夷行曰:情。若公言即不可翌日賜宋元阝絹一百疋先是除郭為坊州刺史元阝上疏以不可至任以贓罪聞故有是賜。

後唐李詳任左補闕長興二年上疏直諫先是太原地震留守密奏人不之知無敢言者及詳奏聞帝甚嘉之賜詳五品章服。

晉何澤仕後唐為雒陽令莊宗出獵屢踐民田澤屏其從者伏於叢薄中截馬諫曰:陛下急征暴斂下不堪命今稼穡將登而縱騎耗暴如是使官吏何以求理集其征賦臣請賜死於此以悟陛下莊宗慰而遣之尋遷倉部郎中明宗天成三年駕在汴水欲幸鄴人情不願執政近侍進言未從澤因伏門切諫竟罷其行明宗心賞之乃拜吏部侍郎。

於鵬為右拾遺天福二年鵬上章言事其一請頻禦外殿采納忠言其二請添擇大臣十人每共僉諧其三請罷修燒毀宮殿恐勞民力其四以太原傷殘所蠲半稅未嘗為當今請全放敕曰:於鵬官居諫諍志在輔礻卑所閱貢陳咸關政化備詳端盡良切嘆嘉宜陟階資以申酬獎其於鵬加朝散大夫。

●卷五百五十

○詞臣部·總序

夏商之前詞臣之制蓋未詳聞說命云:其代予言則其事也。《周禮》春官之屬大祝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疏遠近一曰辭二曰命三曰誥四曰會五曰禱六曰誄內史掌王八柄之法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策命之(策謂以簡策言王命。)王制祿則贊為之以方出之(贊為之辭也。以方出之以方判書而出之也。)外史掌書外令(王令下畿外)。若以書使於四方則書其令(書王令以授使者)御史掌贊書(王有命以書致之則贊為辭。若今尚書作贊文)皆司言之任也。漢制帝之下書有四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誡敕策書者編簡也。其制二尺短者半之篆書起年月稱皇帝以命諸侯王三公其罪免以賜策其異者隸書用尺一木兩行而已制書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詔三公皆璽封尚書令印重令仰重封露布州郡也。詔書者告也。其文曰:告某官云:如故事告誡敕者謂刺史太守其文曰:有詔敕某官他類此。又尚書主作文書草下筆為詔策出言為詔命後漢因之故尚書陳忠上疏云:尚書為王喉舌之官而諸郎多俗吏鮮有雅才每為詔文轉詔求請也。魏制中書監令並管機密掌贊詔命典作文書屬官通事郎掌草詔即漢尚書郎之任蜀初劉巴為尚書令先主諸文誥策命皆其所作則尚書之職典詔命矣。吳有中書令頗與魏同制而國初文誥之類皆出侍中胡綜則門下兼其事矣。晉制以省郎一人管司詔命任在西省謂之西省郎宋齊因之梁世中書舍人用人殊重專掌詔誥故裴子野以中書侍郎鴻臚卿常兼中書通事舍人別敕知詔誥初魏晉已降中書令侍郎即聯掌其事至是舍人始專之。又梁集書省置散騎常侍而下(事具臺省序)為諸優文策文平處諸文章詩頌後魏初多尊晉制中書令而下掌為文詔北齊因之後周依。《周禮》建六官大宗伯之屬有內刺外史典命蓋其職也。隋有內史舍人專掌詔誥唐循梁陳故事初中書舍人專掌詔誥其以他官領者謂之知制詔凡詔旨制敕璽書冊命皆按典故起草其禁有四一曰漏泄二曰稽緩三曰違失四曰妄誤有以他官特詔草制者然未有名號乾封已後始名北門學士自永淳已來天下文章道盛中書舍人為文事之極任朝廷之盛選中宗朝制詔多出宮中明皇始置麗正殿學士。又改為集仙集賢以典治書籍然亦別草詔書後置翰林待詔。又改為翰林供奉開元二十六年乃為學士別建學士院於翰林院之南專掌內命然而學士班序未立廷見之際各趨本列暨貞元二年九月始敕與諸司官知制誥同例學士無定員上至諸曹尚書下至校書郎皆為之凡入翰林與諸曹絕跡不拘本司不系當參初選者中書門下召令右銀臺門候旨其日入院試制書批答共三道詩一首試畢封進可者翌日受宣後增試賦一首元和中。又置承旨一員故事中書之職正言之制有七一曰冊書立後建嫡封庶藩屏臨軒備禮則用之二曰制書行大賞罰授大官爵革舊政赦有降憲則用之三曰慰勞制書褒贊賢能勸勉勤勞則用之四曰發旨敕書增減官員廢置州縣徵發兵馬除免官爵授六品以下官處流已上罪則用之五曰敕旨謂百司承旨而為程式奏事施行者六曰論事敕書慰諭公卿誡約臣下則用之七曰敕條隨事承旨不易舊典則用之凡答疏旨王公則用皇帝行寶勞來勛賢則用皇帝之寶徵召臣下則用皇帝信寶答四夷書則用天子行寶慰撫蠻夷則用天子之寶發蕃將兵則用天子信寶元和初學士院別置書詔印凡赦書德音立後建儲大誅討拜免三公將相日制百官班於宣政殿而聽之賜與徵召宣索處分之詔慰撫軍旅之書祠饗道釋之文陵寢薦獻之表答奏疏賜軍號皆學士院主之餘則中書舍人主之其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分為兩制各置六員梁因之後唐同光元年四月置護鑾制書學士尋罷之晉天福五年廢翰林學士其職事並歸中書舍人開運元年復置翰林學士三年。又賜學士院書詔金印周初翰林學士常參官五日一起居顯德五年詔令逐日起居當直則赴晚朝夫代王言頒憲度,或以褒功德,或以出爵祿,或以撫郡國,或以制刑辟皆萬方之瞻仰百世之流布必在其言雅正其理流暢可以發揮於治體可以感動於人心與典誥而同風將流俗而殊貫然後謂之稱職協乎!得人矣。在於兩漢其人未顯獨相如視草而已其後魏有衛覬劉放晉有張華和嶠宋有傅亮南齊有丘靈鞠梁有朱異陳有姚察蔡立景北齊有祖瑩魏收後周有李德林隋有虞世基唐有李伯藥岑文本李嶠蘇之類皆其彰灼聞名於世者也。復有不察職務近居侍從獨以文義受乎!知獎因而受詔俾乎!屬辭則有陸賈之書嚴助之賦枚臯之祝揚雄之贊王融之序蘇綽之誥虞綽之銘其文也,或以典雅,或以溫麗,或以敏速,或以體要其人也,或以忠讜,或以鴻博,或以時名,或以舊德雖為用不一而擅美攸同故有膺縟禮升柄臣者焉亦有才不逾眾德不自重雖膺一時之寵終貽多士之羞今並次其事跡著於編簡凡詞臣部八門。

○詞臣部·選任

夫令出惟行孰可以弗慎官不必備唯在乎!得人而況登赤墀之塗遊青之闥居切問之地司誕告之言或申諭四方或傾爵庶尹或褒贊治行或發明憲章列辟是瞻生民為則典茲任者不亦難哉!繇漢而下曷嘗不慎重其選乃在馳辯博之譽韞清麗之才選眾而舉居職自稱。若夫當世之主寤寐賢俊其或篤藝文之好特蒙延獎喜讜直之論首被推擇以至膺所知之論薦聳群居之望實寘於嚴署藹乎!休問然後知密勿左右誠資乎!君子之儒發揮命令必在乎!文士之助者也。

漢司馬相如字長卿武帝時為郎帝方好藝文以淮南王安屬為諸父(安於天子服屬為從父叔父)辯博善為文辭甚尊重每為報書及賜(謂賜書也。)常召相如視草乃遺(草謂文之槁草)。

嚴助為會稽太守上書願奉三年計最(舊法當使承奉歲計今助自欲入奉也。最凡要也。)詔許因留侍中有奇異輒使為文(謂非常之文)及作賦頌數十篇。

王褒蜀人宣帝時召高材劉向張子僑華龍柳褒等待詔金馬門褒與子僑等並待詔數從褒等放獵(放士眾大獵也。一曰遊放及田獵)所幸宮館輒為歌頌。

晉劉超字世瑜初為元帝瑯琊國記室遂從渡江轉安東府舍人專掌文檄相府建。又為舍人中興建為中書舍人。

孔衍字舒元初為元帝安東參軍掌記室書文殷積而衍每以稱職見知中興初與庾亮俱補中書郎徐邈字仙民東莞始幕人孝武帝始覽典籍招延儒學之士邈既東州儒素太傅謝安舉以應選補中書舍人及為散騎常侍猶處西省累遷中書侍郎專掌諭詔改前衛率授太子經邈雖在東宮猶朝夕入見參綜朝政賜修飭文詔。

宋傅亮字季友晉義熙元年除員外散騎侍郎直西省典掌詔命轉領軍長史以中書郎滕演代之七年遷散騎侍郎復代演直西省仍轉中書黃門侍郎直西省如故永初元年以佐命功封建城縣公直中書省專典詔命高祖受命表策文誥皆亮之辭也。

南齊謝字玄暉文章清麗初為明帝驃騎記室掌霸府文筆。又掌中書詔誥尋拜中書郎出為宣城太守以選復為中書郎。

梁江淹字文通初為南齊太祖驃騎參軍軍書表記皆使淹具草相國建補記室參軍事建元初為建安王記室帶東武令參掌詔冊言遷中書侍郎。

字彥初為南齊太子步兵校尉管東宮書記雅善屬文尤長刀筆才思無窮遷中書侍郎高祖霸府初開以為驃騎記室梁臺既建禪讓文誥多所具及踐祚拜黃門侍郎。

裴子野為員外郎普通中大舉北侵敕子野為檄魏文。又敕為書喻魏相元乂武帝深嘉焉遷中書侍郎鴻臚卿俄兼中書通事舍人別敕知制誥。

陳陸瓊以文學為殿中郎武帝時討周迪陳寶應等都官符及諸大手筆並中敕付瓊累遷中書侍郎後主即位直中書省掌詔誥至德元年除度支尚書掌詔誥如故。

毛喜初為宣帝驃騎府中記室府朝文翰皆喜辭也。及帝即位除給事黃門侍郎兼中書舍人典軍國機密。

姚察遷戎昭將軍撰梁史後主纂集兼東宮通事舍人敕專知優冊謚議等文筆。

後魏袁翻少以文學擅美孝明孝昌中為中書令領給事黃門侍郎與徐紇俱在門下並掌文翰。

溫子為廣陽王深行臺郎中黃門侍郎徐紇受四方表啟答之敏速於深獨沈思曰:彼有溫郎中才藻可畏元顥入雒以子為中書舍人莊帝還宮為顥任使者多被廢黜而子復為舍人後除正員郎仍舍人永熙中為侍讀亦兼舍人。

北齊邢字子才後魏光祿卿虬之子文章典麗既贍。且速莊帝永安初累遷中書侍郎所作詔文體甚嚴。

魏收仕後魏為主客郎中節閔帝立妙簡近侍詔收為封禪書下筆便就不立草槁遷散騎侍郎俄兼中書侍郎孝武初。又詔收攝本職文誥填積事咸稱旨陳元康為司徒高昂記室初司馬子如高季式與孫搴劇飲搴醉死神武命求好替子如舉魏收他日神武謂季式曰:卿飲殺我孫主簿魏收作文書都不稱我意司徒嘗道一人謹密是誰季式以元康對曰:是能夜暗書快吏也。召之一見使授大丞相功曹內掌機密善陳事意不為華藻遷大行臺都官郎封安平子。

後周王初自梁國歸為內史大中大夫高祖作象經令註之引據該洽甚見稱賞有器局雅識治體既累世在江東為宰相高祖亦以此重之建德以後頗參朝議凡大詔誥皆令褒具草東宮既建授太子少保遷少司空乃掌綸誥乘輿行幸褒嘗從焉。

隋李德林初仕北齊為通直步騎常侍中書侍郎後周武帝平齊入鄴之日敕小司馬唐道和就宅宣慰及從駕還長安授內史上士自此以後詔誥格式及用山東人物一以委之。

唐岑文本貞觀中為中書舍人時中書侍郎顏師古以譴免職頃之溫彥博言於太宗曰:師古諳練時事長於文誥時無逮者冀蒙復用帝曰:我自舉一人公勿憂也。於是以文本為中書侍郎專典機密。

郭正一為中書舍人高宗永隆年簡校中書侍郎永淳中正除中書累年明習舊事兼有詞學制敕多出其手。

元萬頃為著作郎則天諷高宗廣召文詞之士入禁中述撰萬頃與左史範履冰苗神客右史周思茂胡楚賓咸預其選時人謂之北門學士萬頃屬文敏速則天臨朝遷鳳閣舍人無幾擢鳳閣侍郎。

周思茂為右史時與左史範履冰苗神客俱以文筆於禁中供奉二十餘年至於政事損益多預焉。

崔融長安四年除司禮少卿知制誥融為文典麗當時罕有其比朝廷所須雒出寶頌則天皇后哀冊文及諸大手筆並手敕付融撰之。

賈胄為玄宗太子舍人睿宗時授胄中書舍人胄以父名忠固辭乃拜諫議大夫知制誥與蘇晉皆以詞學見知。

為工部侍郎玄宗謂宰臣曰:有從工部侍郎得中書侍郎否對曰:任賢用能非臣等所及玄宗曰:蘇可中書侍郎明日加知制誥時李乂為紫微侍郎與對掌文誥。

張說為鳳閣舍人歷黃門中書侍郎弘文館集賢院學士掌文學之任凡三十年(說子均俱能文說在中書均兄弟並掌綸翰之任)。

張九齡為司勛員外郎時中書令張說與九齡同姓敘為昭穆尤親重之嘗謂人曰:後來詞人稱首也。俄拜中書舍人九齡以詞學進。又視草翰林甚承恩顧韋陟為吏部郎中時中書令張九齡一代詞宗引陟為中書舍人與孫逖梁涉對掌文誥時人以為美談常袞為起居郎代宗寶應二年選為翰林學士考功員外郎累遷中書舍人袞文章俊扌友當時推重。

吳通玄與兄通微俱博學善屬文通玄德宗建中初策賢良方正通玄登文詞清麗等科貞元初並為翰林學士時中書舍人李紓為昭德王皇后謚冊文宰相張延賞柳渾為廟樂章及進皆不稱旨並詔通玄重撰。

韓臯字仲文晉公之子貞元初為考功員外郎丁父艱德宗遣中人就第慰問仍宣令論訁巽之事業臯號泣承命立成數千言帝嘉之及免喪執政者擬考功郎中御筆加知制誥尋遷中書舍人。

韋執誼貞元中應制策高等拜右拾遺召入翰林為學士。

高參貞元中為中書舍人以病免唯庫部郎中張濛獨知綸翰張延賞李泌累以才可者請皆不許濛。又以姊喪在假或須草制宰相命他官以為之。

楊於陵為京兆尹出為絳州刺史德宗雅聞其問望發日面辭留拜中書舍人。

李建嗜學力文舉進士選授秘書省校書郎德宗聞其名擢充翰林學士。

權德輿為起居舍人歲中兼知制誥轉駕部員外司勛郎中職如舊遷中書舍人是時德宗親覽庶政重難除授凡命於朝多出自御劄始德輿知制誥給事中有徐岱舍人有高郢居歲餘岱卒郢知禮部貢舉獨德輿直禁垣數旬一歸家居西掖八年其間獨掌者數歲。

白居易憲宗元和初應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授尉集賢校理文詞富艷尤精於詩筆自讎校至結綬畿甸所著歌詩數十百篇皆意在諷賦箴時之病補政之缺士君子多之往往流聞禁中憲宗納諫思理渴聞讜言乃召入翰林為學士。

李德裕為監察御史穆宗即位召入翰林學士帝在東宮素聞其父吉甫之名既見德裕尤重之禁中書詔大手筆多詔德裕草之。

高鉞為起居郎充史館修撰累陳時政得失長慶元年穆宗憐之面賜緋於思政殿仍命以本官充翰林學士。

韋處厚為翰林侍讀學士權知兵部侍郎兼史館修撰敬宗初即位以侍讀及修撰書詔事繁不可兼他職乃罷侍讀為翰林學士。

柳公權文宗時為侍書學士太和九年九月癸丑幸翰林院召學士陳夷行丁居晦及公權對因面授公權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白敏中居易從父弟開成末為戶部員外郎武宗素聞居易之名及即位欲用之宰相李德裕言居易衰病不能朝謁因言從弟敏中詞藝類居易即日命知制誥召入翰林為學士。

梁趙光裔太祖始授禪自外制入為翰林學士時詔制叢委中命迅急光裔遣詞供職典而有體時所許焉三年秋以兄光逄作相不樂在密勿之地堅辭得請出拜太常少卿乾化二年復命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後唐王仁裕初仕蜀為中書舍人蜀亡為汴州觀察判官末帝清泰中汴帥範延光言其不可滯於賓佐末帝亦知其有才乃召為司封員外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周魚崇諒漢隱帝乾祐三年自保義軍節度副使為中書舍人充翰林學士崇諒晉朝為員外郎知制誥契冊命為學士漢高祖入汴復召為學士以母老思歸乞解職侍養漢高祖嘉之命為本州副使請領郡俸王師討三凶時節度使白文珂在軍前崇諒為副使知後事凡供軍儲備調發徵促克期而辦近鎮供億深所賴焉會王仁裕請退禁庭選學士議者以為文字稱職無逾崇諒乃復徵之至太祖時崇諒母病篤太祖許歸侍養廣順三年復徵之崇諒累表辭以母病難於違養太祖賜詔曰:卿向以母親高年久嬰疾恙解職歸止犭旬意承顏始於疾辭今聞疾愈臻此康寧之福繇其感應之誠茍徵命以猶稽則才能而虛滯復乃職位式佇論思載覽表章尚形眷戀諭以前詔俾之侍行子道既以光揚君恩亦須承順速宜祇赴無或再三崇諒認詔意不敢堅辭復表言比及撰行節氣凝沍乞至春暖奉親歸朝許之仍詔本州給行裝借馳馬送至京師授禮部侍郎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詞臣部·恩獎古稱登高必賦可以為大夫蓋取其感物造端材智深美而能圖事者也。厥後選任文學之士置之近密乃有潤色鴻業宣行大事陟降帝右居處禁中或受對從容或賞賜優洽激其清節褒以美詞使榮冠一時名垂千載儒者之遇於斯為盛。

漢王褒字子淵宣帝時與張子僑等並待詔數從褒等放獵(遊放及田獵也。)所幸宮館輒為歌頌第其高下以差賜帛。

魏邯鄲淳黃初為博士給事中作投壺賦千餘言奏之文帝以為工賜帛十疋。

晉劉超字世瑜元帝時為中書舍人職典文翰而處身清苦衣不重帛每帝所賜皆固辭曰:凡陋小臣橫竊賞錫無德而錄殃咎是懼帝嘉之不奪其志。

南齊傅昭為中書舍人時居此職者皆權傾天下昭獨廉靜無所干預器服率略身安粗糲嘗插燭板床明帝聞之賜漆合燭盤敕曰:卿有古人之風故賜卿古人之物。

陳陸琰為法曹外兵參軍直嘉德殿學士文帝聽覽餘暇頗留心史籍以琰博學善占誦引置左右嘗使制刀銘琰援筆即成無所點竄帝嗟賞久之賜衣一襲。

後魏董紹為中書舍人辯於對問為宣武所賞孝明初紹上御天馬頌帝賞其辭賜帛八十疋。

隋李德林初仕北齊為中書舍人加通直散騎侍郎是時中書侍郎杜臺卿上世祖武成皇帝頌齊後主以為未能盡善令和云:開以頌示德林宣旨云:臺卿此文未審朕意卿有大才須敘盛德即宜速作急進本也。德林乃上頌十六章並序後主覽頌善之賜名馬一匹。

薛道衡開皇中為內史侍郎高祖每曰:薛道衡作文書甚稱我意然誡之以迂誕後高祖善其稱職謂楊素牛弘曰:道衡老矣。驅使勤勞宜使其朱門陳戟於是進位上開府賜物百道衡辭以無功高祖曰:爾久勞階陛國家大事皆爾宣行,豈非功也。

虞綽煬帝大業中為著作佐郎與虞世南庾自直蔡元參等四人嘗居禁中以文翰待詔恩ツ隆洽。

唐徐齊蚺咸亨中為西臺舍人善於文誥甚為當時所稱高宗愛其文令侍周王等屬文以職在樞劇仍敕間來往焉。

開元初為中書侍郎時李乂為紫微侍郎與對掌文誥他日玄宗謂曰:前朝有李嶠蘇味道謂之蘇李今有卿及李乂亦不謝之卿所制文誥可錄一本封進題云:臣撰朕要留中披覽其禮遇如此徐浩天寶末為中書舍人玄宗傳位誥冊皆浩為之參兩宮文翰寵遇罕比。

德宗建中初為中書舍人尋兼禮部侍郎加史館修撰為三司使當撰上尊號冊文賜階銀青當是時朝廷有大詔令皆出於

姜公輔建中初為左拾遺召入翰林為學士歲滿當改官公輔上書自陳以母老家貧以府掾俸給稍優乃求兼京兆府戶曹參軍特承恩顧才高有器識每對見言事德宗多從之。

吳通玄建中初為諫議大夫知制誥詞藻婉麗德宗尤憐之時有詔李紓為昭德王皇后謚冊文宰相張延賞柳渾為廟樂章及進皆不稱旨並詔通玄重撰凡中旨撰述非通玄之筆不慊然重之如此。

陸贄建中貞元中為翰林學士艱難中為內職行止輒隨從精潔小心未嘗有過誤德宗特所親信待之不以嚴特見從容言笑之際或脫玉衣以衣之,或以姓第呼為陸兄同職莫敢望之初德宗自奉夫適梁州山路危險往往與從官相失夜至驛求贄不得驚悲涕泣募於眾曰:有能得贄者吾與千金久之贄乃至皇太子以下皆賀贄母韋氏在江東時詔中使迎至京師道路以驛搢紳以為榮及母卒將合葬於河南復詔中使往護其父柩至河南葬焉免喪權知兵部侍郎復入翰林入見之日德宗為之改容致詞以吊之。

權德輿貞元末為中書舍人獨直禁垣數旬始歸嘗上疏請除兩省官德宗曰:非不知卿之勞苦禁掖清切須得如卿者所以久難其人。

張仲素為翰林學士元和十三年淮西平憲宗禦麟德殿對仲素及文昌沈傳師杜元[A13C]以仲素等自討叛奉書詔之勤賜仲素紫賜文昌等以緋。

令狐楚為職方員外郎知制誥撰元和辯謗略書成帝嘉其該博轉職方郎中知制誥充翰林學士。

崔郾為翰林侍讀學士轉中書舍人入思政殿謝恩郾奏曰:陛下用臣為侍讀半歲有餘未嘗聞臣經義今蒙轉改實慚屍素有鬼厚恩穆宗曰:俟朕機務稍即當請益學士高鉞曰:陛下意雖樂善既未延接儒生天下之人寧知重道帝深引咎錫之以錦采焉高鉞為兵部員外郎翰林學士長慶四年四月禁中有張韶之變敬宗幸左軍是夜鉞從帝宿於左軍翌日賊平賞從臣賜鉞錦采七十疋轉戶部郎中知制誥。

路隨為翰林學士承旨文宗太和元年四月晡後召隨已下對於大液殿各賜錦采銀器。

鄭覃為翰林學士太和四年七月文宗於太液亭召覃已下對賜之錦采。

封敖為翰林學士武帝深重之嘗草賜陣傷邊將詔警句曰:傷居爾體痛在朕躬帝覽而善之賜宮錦杜讓能中和中為翰林學士時僖宗幸蜀關中用兵書詔重委讓能草辭敏速筆無點竄動中事機帝嘉之遷戶部侍郎承旨。

後唐李琪初仕梁為翰林學士承旨專掌文翰下筆稱旨寵遇逾倫。

盧質為兵部尚書翰林學士承旨明宗長興初賜號論思輔佐功臣(非常例也。)。

李懌為翰林學士末帝一日禦廣壽殿召懌及程遜崔拙和凝李崧舍人王延張昭遠李詳呂琦等賜食帝曰:俱掌王言何以分別內外李懌對曰:王言本舍人所掌祇自肅宗舉兵靈武后軍中逐急時令學士草詞自後乃分職命將相繇內群臣繇外其實一也。食畢人賜馬一匹衣一襲。

周扈載為水部員外郎知制誥從駕南征回召為翰林學士賜緋時載臥病不能朝謝者數月一日乃力疾就直帝軫其羸{艹爾}賜告歸第仍降太醫視疾其寵遇也。如此。

●卷五百五十一

○詞臣部·詞學才敏器識詞學

自漢氏之後代言潤色之任歸於省闥非夫學窮物表識通治體藻翰英發可以丹青帝載文辭雅奧可以揚導天律亦何能憲章古昔發揮號令使溫純郁穆有上世之風烈哉!乃有練識舊典博通經術鋒氣宏拔章彩彬蔚典暢情理率循軌度祖述前訓綽有遺妍約束機務洞臻體要以至藹稱職之譽增時乂之美或屢蒙嘉獎或專以委任布於佳話良以韙歟魏劉放初為太祖記室文帝明帝時為中書令善為書檄三祖詔命有所招諭多放所為。

吳胡綜為大帝書部與是儀徐詳俱典軍國密事凡自文帝統事諸文誥策命鄰國書符略皆綜之所造也。

晉孔演為中書侍郎於時中興肇建庶事草創演經學博通。又練識舊典朝儀軌制多取正焉繇是元明二帝並親愛之。

範寧為中書侍郎專掌西省康帝雅好文學而寧明習五經甚見親愛朝廷疑議輒諮訪之。

南齊丘靈鞠宋末為正員外郎兼中書郎時方禪讓高帝使靈鞠參掌詔策建元元年轉中書郎敕知東宮手筆靈鞠宋時文名甚盛。

王融為中書郎世祖永明九年幸芳林園禊宴朝臣詔融為曲水詩序文藻富麗當世稱之。

梁任孝恭為中書通事舍人敕遣制建陵寺剎下銘。又啟撰高祖集序文並富麗自是專公家筆翰。

朱異為尚書儀曹郎兼中書通事舍人自周舍卒後異代掌機謨方鎮改換朝儀國典詔誥敕書並兼掌之。

丘遲為中書郎待詔文德殿武帝著連珠詔群臣繼作者數十人遲文最美。

陳徐陵初仕梁為吏部郎掌詔誥有陳創業文檄軍書及禪授詔策皆陵所制而九錫尤美為一代文宗亦不以此矜物未嘗詆訶作者其於後進文徒接引無倦世祖高宗之世國家大手筆皆陵草之。

姚察為中書侍郎歷嘉德宣明二殿及東宮三學士每有制述多用新奇專誌著書白首不倦徐陵名高一代每見察述作尤所推重嘗謂子儉曰:姚學士德學無前汝可師之也。

後魏趙逸為中書侍郎太武神䴥三年三月上巳帝幸白虎殿命百僚賦詩逸制詩序時稱為善。

崔光本名孝伯歷中書侍郎給事黃門侍郎甚為孝文所知待嘗曰:孝伯之才浩浩如黃河東註固今日之文宗也。

高閭為中書侍郎軍國書檄詔令碑頌銘贊百有餘篇其文亦高允之流世稱二高。

北齊魏收初仕後魏為中書舍人與濟陰溫子河間邢子才齊譽世號三才收後為散騎常侍兼中書侍郎神武入朝靜帝授以相國固令收為啟啟成上王文襄時侍側神武指收曰:此人當復為崔光。又季秋大射普令賦詩收詩末云:尺書徵建鄴折簡召長安文襄壯之顧諸人曰:在朝今有魏收便是國之光彩雅俗文墨通達縱橫我亦使子才子時有所短至於詞氣並不及之吾有誌而不語語而不盡意有未及收呈草皆已周悉此亦難有。又侯景既䧟梁土鄱陽王範時為合州刺史文襄敕收以書諭之範得書仍率部伍西上刺史崔聖念入據其城文襄謂收曰:今定一州卿有其力猶恨尺書徵建鄴未效耳廢帝即位於晉陽驛召收及中山太守楊休之參政議吉凶之禮並掌詔誥文宣謚及廟號陵名皆收議也。及孝昭居冢宰事命收禁中為諸詔文積日不出轉中書監。

邢劭字子才為中書侍郎所作詔文體容麗累遷中書監文宣幸晉陽路中頻有甘露之瑞朝臣皆作甘露頌尚書附令劭為之序。

崔陵為侍中歷覽群書兼有詞藻自中興之後迄於武帝詔誥表檄多陵所為。

荀士遜為中書舍人以文辭見重累遷中書侍郎號為稱職。

顏之推為中書舍人帝有取索嘗令中使傳旨之推稟承宣誥館中皆受進止所進文章皆是其封署於進賢門奏之待報方出兼善於文字監校繕寫處事勤敏號為稱職。

後周劉祥字休徵為內史上士高祖北征休徵陪侍帷幄平齊露布即休征之文也。

隋薛道衡為內史侍郎上儀同三司久當樞要才名益顯太子諸王爭相與交高楊素雅相推重聲名籍甚無競一時。

牛弘為納言上士代專掌文翰甚有美稱。

唐徐齊聃高宗時為西臺舍人齊聃善於文詞甚為當時所稱高宗愛其文令侍周王等屬文以職在樞極仍敕間日往來。

郭正一為中書舍人後為中書侍郎在中書累年明習舊事兼有詞學制敕多其手出當時號為稱職。

劉憲字玄度則天時為鳳閣舍人文詞為世所稱。

李嶠為鳳閣舍人則天深加禮待朝廷每有大文詞令嶠為之。

崔融為司理少卿知制誥時張易之兄弟頗招集文學之士融與納言李嶠鳳閣侍郎蘇味道麟臺少監王紹宗等俱以文才降節事之。

賈曾開元初為中書舍人與蘇晉同掌制誥皆以詞學見知時人稱為蘇賈。

許景先開元中為中書舍人與齊氵王丘韓休張九齡掌知制誥以文翰見稱中書令張說常稱曰:許舍人之文雖無峻峰激流斬絕之勢然屬辭豐美得中和之氣亦一時之秀也。

席豫為中書舍人與韓休許景先徐安貞孫逖相次掌制誥皆有能名。

齊氵為中書舍人潤色王言皆以古義謨誥為準的侍中宋璟中書侍郎蘇並重之。

孫逖為中書舍人逖掌誥八年制敕所出為時流嘆服議者以為自開元以來蘇齊氵蘇晉賈曾韓休許景先及逖為王言之最逖尤苦思文理精練加之謙退不伐人多稱之。

韋陟為吏部郎中張九齡一代詞宗為中書令引陟為中書舍人與梁逖對掌綸誥時人以為美談。

常袞代宗永泰中為中書舍人袞文章俊拔當時推重與楊炎同掌制誥時稱為常楊。

崔元瀚德宗時為禮部員外郎竇參為相舉知制誥詔令溫雅合於典訓。

令狐楚為職方員外知制誥善於箋表制誥每為一詞才成眾立傳寫憲宗聞其名召見擢為翰林學士王仲舒元和中為職方郎中知制誥文思溫雅制誥既出人皆傳寫。

元稹穆宗長慶初為禮部郎中知制誥詞誥所出然與古為侔遂盛傳於代繇是極承恩顧稹嘗為長慶宮詞數十篇京師競相傳唱。

柳公權為翰林學士文宗嘗因夏日與學士聯句帝曰: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公權續曰:薰風從南來殿閣生微涼時丁袁五學士皆屬繼(臣欽。若等曰:時丁居晦袁郁並為學士)帝獨諷公權兩句曰:辭清不可多得乃令公權題於殿壁。

梁杜曉開平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居兩制之重祖述前載甚得王言之體。

後唐李琪初仕梁專掌文翰下必稱旨寵遇逾倫是時琪之名播於海內。

趙光逢為禮部郎中歷內外兩制俱有能名轉尚書左丞翰林承旨。

周申文炳太祖廣順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為文典雅有訓誥之風。

○詞臣部·才敏

仲尼曰:我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傳》曰:敏則有功。又曰:敏於事蓋敏之時義遠矣。哉!若乃祇率官次躬膺明詔國典有稽緩之禁公家有疊委之命至於奉宴陪豫遊授簡為文無容宿構於坐立奏煥然成章非英氣積中天機俊發。又安能翰動。若飛筆不停綴措辭令於俄頃獻嘉頌於行在夫如是則持橐簪筆端神束帶並集龍鳳之署待詔承明之廷斯謂無曠其職者也。若乃不野不史有德有言然後親日月之光潤金玉之度始可以無鬼矣。

漢枚臯武帝時為郎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群臣喜枚臯與東方朔作皇太子生賦及立皇子祝(禮月令祀於高求子之神也。武帝晚得太子喜而立此祠而令臯作祭祀之文也。)文詔所為皆不從故事重皇子也。初衛皇后立臯奏賦以戒終(令慎終如始也。)臯為賦善於朔也。從行至甘泉雍河東巡狩封泰山塞決河宣房遊觀三輔離宮館臨山澤弋獵射馭狗馬蹴鞠刻鏤(蹴足蹴之也。鞠以韋為之中實以物蹴蹋為戲樂也。)帝有所感輒使賦之為文疾受詔輒成故所賦者多吳薛綜為尚書僕射大帝敕綜祝祖不得用常文綜承詔卒造文義信辭粲爛大帝曰:復為兩頭(謂更添一頭更祝之語)使滿三也。綜復再祝辭令皆新眾咸善。

晉鍾會為中書侍郎時司馬景王命中書令虞松作表再呈輒不可意命松更定以經時松思竭不能改心存之形於顏色會察其有憂問松松以實答會取視為定五字松悅服以呈景王王曰:不當爾邪誰所定也。松曰:鍾會向亦欲啟之會公見問不敢饕其能王曰:如此可大用可令來會問松王所能松曰:博學明識無所不貫會乃絕賓客精思十日平旦入見至二鼓乃出後王獨拊手嘆息曰:此真王佐材也。

南齊劉系宗為中書通事舍人太祖廢蒼梧明日呼正直舍人虞整醉不能起系宗歡喜奉命太祖曰:今天地重開是卿盡力之日使寫諸處分敕令及四方書疏使主書七人書吏二十人配之事皆稱旨。

梁裴子野掌中書詔誥高祖普通七年王師北伐敕子野為諭魏文受詔立成高祖以其事體大召尚書僕射徐勉太子詹事周舍鴻臚卿劉之遴中書侍郎朱異集壽光殿以觀之時並嘆服高祖目子野而言曰:其文甚壯俄。又敕為書諭魏相元乂其夜受旨子野謂可待旦方奏未之為也。及五鼓敕催令開齋速上子野徐起操筆昧爽便就奏之高祖深嘉焉自是凡諸符檄皆令草創子野為文典而速不尚華靡之詞其制作多法古與今文體異時或有詆訶者及末皆翕然重之或問有為文速者子野答云:人皆成於手我獨成於心雖有見否之異其於刊改一也。俄遷中書侍郎。

朱異普通中為散騎常侍異容貌魁梧能舉正雖出自諸生甚閑軍國故實自周舍卒後異代掌機密其軍旅謀謨方鎮改換朝儀國典詔誥敕書並掌典之每四方表疏當局簿領諮議詳斷填委前屬辭落紙覽事下議縱橫敏贍不暫停筆頃刻之間諸事便了。

任孝恭為中書通事舍人為文敏速受詔立成。若不留思每奏高祖輒稱善累賜金帛。

蕭介博涉經史善屬文初高祖招延後進二十餘人置酒賦詩臧盾以詩不成罰酒一斗盾飲盡顏色不變自。若介染翰便成文不加點高祖兩美之曰:臧盾之飲蕭介之文即席之美也。

劉孺為太子中書舍人孺少好文章性敏速嘗於御坐為李賦受詔便成文不加點高祖甚稱賞之。

到沆為太子洗馬通籍文德殿學士省時高祖宴華光殿命群臣賦詩獨詔沆為二百字三刻便成沆於坐立奏其文甚美。

謝徵為鴻臚卿時後魏中山王元略還北高祖餞於武德殿賦詩三十韻限三刻成徵二刻便就其辭甚美高祖稱監焉。

謝監為吏部郎嘗侍高祖坐敕與侍中王柬為詩答贈其文甚工高祖善之仍使重作復合旨。

王規為黃門侍郎高祖於文德殿餞廣州刺史元景隆詔群臣賦詩同用五十韻規援筆立奏其文。又美高祖嘉焉即日詔為侍中。

褚翔為太子舍人宣城王主簿高祖宴群臣樂遊苑別詔翔與王訓為五十韻詩限三刻成翔於坐立奏高祖異焉即日轉宣城王文學。

陳蔡景歷高祖初為中書通事舍人掌詔誥景歷屬文不尚雕靡而長於敘事應機敏速為當世所稱。

顏晃文帝天嘉初為中書舍人掌制誥其表奏詔書下筆立成便得事理而雅有氣質。

陰鏗幼聰慧天嘉中為始興王府中錄事參軍世祖嘗宴群臣賦詩徐陵言之於世祖即日召鏗預宴使賦新成安樂宮鏗援筆便就世祖甚嘆賞之。

傅糸宰為中書通事舍人掌詔誥糸宰為文典麗性。又敏速雖軍國大事下筆輒成未嘗起草沈思者亦無以加焉甚為後主所重。

後魏徐紇字武伯少好學有明理頗以文詞見稱靈太后臨朝紇為中書舍人扌攝中書門下之事軍國誥命莫不繇之時有急速令數吏執筆或行或臥人別占之造次俱成不失事理雖無雅裁亦不通情時黃門侍郎太原王遵業瑯邪王誦並稱文學亦不免為紇秉筆承其指授文筆駁論數十卷多有遺落時或有存於世。

高恭之字道穆為中書舍人元顥逼虎牢道穆勸莊帝北渡循河東下徵大將軍元天穆於榮陽別徵爾朱王赴河內以犄角之臣竊謂萬全之計不過於此帝曰:高舍人語是其夜到河內郡北未有城守可依帝命道穆秉燭作詔書數十紙布告遠近於是四方知乘輿所在。

北齊魏收初仕後魏為主客郎中節閔帝立妙簡近侍詔試收為封禪書收下筆便就不立槁草文將千言所改無幾時黃門郎賈思同侍立深奇之帝曰:雖七步之才無以過此時年二十六孝武初。又詔收攝大職文誥填積事咸稱旨侯景叛入寇梁南境文襄時在晉陽令收為檄五十餘紙不日而就。又檄梁朝令送侯景初夜執筆三更便成文過七紙文襄善之帝曾遊東山敕收作詔宣揚威德譬諭關西俄頃而就詞理宏壯帝對百寮大嗟賞之收自東魏孝靜武定二年已後國家大事詔命軍國文詞皆收所作每有警急受詔立成或時中使催促收下筆有同宿構敏速之工邢溫所不逮也。其參議典禮與邢相埒杜弼為大行臺郎中從武帝破西魏卬山命為露布弼手即書絹曾不起草。

盧詢祖有學術文章華靡為後生之俊舉秀才入京李祖勛嘗宴文士文宣使小黃門敕祖勛母曰:茹茹既破何故無賀表使者佇立待之諸賓皆為表詢祖俄頃便成後朝廷大遷除同日擢拜詢祖立於東上車門外為二十餘人作表文不加點辭理可觀。

後周呂思禮沙苑之捷命為露布食頃便成太祖嘆其工而。且速。

隋楊素初仕周為車騎大將軍武帝命素為詔書下筆立成詞義兼美帝嘉之顧謂素曰:善自勉之勿憂不富貴素應聲答曰:臣但恐富貴來逼臣臣無心圖富貴。

唐顏師古武德初為中書舍人專掌機密於時軍國多務奏請填委師古性既明敏達於從政凡有詔誥皆成其手。

岑文本為中書舍人武德中詔誥及軍國大文皆出於顏師古至是文本所草詔誥或眾務繁湊即命書僮六七人隨口便寫須臾悉成亦殆盡其妙。

張昌齡弱冠以文詞知名舉進士及第翠微宮成詣闕獻頌太宗召見試作息兵詔俄頃而就帝甚說楊師道為侍中時太宗好五言詩見師道所制咸稱善嘗宴近臣謂師道曰:卿善篇什工毫翰如聞酣賞之際援筆直疏有如宿構今可試為之師道拜伏奉詔造次便成略無點竄仍令再三吟諷舉坐莫不嗟賞。

許敬宗為太子左庶子兼修國史貞觀十九年從太宗征遼敬宗與高士廉等共知機要及岑文本卒於行所驛召敬宗令草駐蹕山破賊詔書敬宗立於馬前俄頃而就詞甚典麗深見嗟賞自是專知制誥韋承慶為鳳閣舍人屬文敏捷雖軍國大事下筆輒成未嘗起草後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中宗神龍初坐附推張易之弟昌宗失實配流時易之等伏誅承慶去巾解帶而待罪欲草赦書眾議以為無如承慶者乃詔承慶為之承慶神色不擾援筆而成詞甚典美當時咸嘆服之。

劉衤韋之字希美則天臨朝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時軍國多事所有詔敕獨出衤韋之構思敏速皆可立待。

王θ長壽中為太子典膳兼知鳳閣舍人事時壽春王成器衡陽王成義等五王初出閣同日受冊有司撰儀註不載冊文及百寮在列方知闕禮宰臣相顧失色θ乃召小吏五人各執筆口授分寫一時俱畢詞理典贍時人嘆服之。

劉幽求為朝邑尉夜從玄宗平韋庶人是夜所下詔敕百餘道皆出於幽求。

為中書舍人景龍四年玄宗初定內難屬機事填委文誥萬計在太極殿後手操口對無毫差誤主書韓禮談子陽傳書草詔屢謂曰:乞明公稍遲禮等書不及恐手腕將廢中書令李嶠嘆曰:舍人思如湧泉嶠所不及也。

李白天寶初待詔翰林白與飲徒醉於酒肆玄宗度曲欲造樂府新詞亟召白白已臥於肆矣。召入以水灑面即令秉筆頃之成十餘章帝頗嘉之。

徐浩肅宗初為中書舍人時天下事殷詔令多出於浩浩屬詞贍給。又工楷隸肅宗悅其能加兼尚書右丞。

韓臯字仲文父檢校左僕射平章事臯為考工員外郎丁父艱德宗遣中人就第慰問仍宣令撰之事業臯號泣承命立草數千言德宗嘉之。

陸贄為翰林學士建中四年朱Г謀逆從駕幸奉天時天下叛亂機務填委徵發指縱千端萬緒一日之內詔書數百贄揮翰起草思如泉註初。若不經思慮既成之後莫不曲盡事情中於機會日吏應答不暇同舍皆服其能其於議論應對明練理體敷陳剖判下筆如神當時名流無不推挹。

韋處厚穆宗時為中書舍人侍講學士敬宗嗣位詔以本官充翰林承旨學士每草詔立就愜會帝旨柳公權文宗時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從幸未央宮苑中駐輦謂公權曰:我有一喜事邊上衣物久不及時今年二月給春衣訖公權輦前奉賀上曰:單賀未了卿可賀我以詩宮人迫其口進公權應聲曰:去歲雖無戰今春未得歸皇恩何以報春月得春衣上悅激賞久之。

封敖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構思敏速語近而理勝不務奇澀武宗深重之。

陸扆昭宗時為中書舍人文思敏速初無思慮揮翰如飛文理俱愜同舍服其能天子顧待特異。

後唐劉嶽昭宗末為殿中侍御史召入翰林為學士嶽為文敏速好詼諧秉筆無滯。

李琪初仕梁為翰林學士累遷戶部侍郎翰林承旨梁祖西抗岐北攻潞出師燕趙經略四方暫無寧歲而琪以學士居帳中專掌文翰下筆稱旨寵遇逾倫是時琪之名播於海內。

○詞臣部·器識

夫天地粹和之氣賢者稟之而生故蘊而為器識發而為事業乃有踐禁掖之地居文翰之職沈默以遠勢謙讓以鎮俗敷陳嘉誥聿沮於群議罄竭明誠克清於大憝或見事於未兆或形言於必中或應機立斷或守正不回斯皆國家之光生民之秀咸用論次垂諸不朽者也。

齊傅昭明帝時為中書舍人時居此職者皆權傾天下昭獨廉靜無干預。

唐楊綰為起居舍人知制誥歷司勛員外郎職方郎中掌誥如故遷中書舍人兼修國史故事舍人年深者謂之閣老公廨雜料歸閣老者五之四綰以為品秩同列給受宜均悉平分之甚為時論歸美。

崔祐甫為中書舍人大歷十三年六月隴州源縣河西軍都虞侯趙貴莊營田有貓鼠同乳不為害隴右節度使朱Г籠而獻之代宗遣內常侍吳承倩出示百寮宰臣常袞等及文武百寮蹈舞稱賀祐甫獨不賀曰:貓者猛鷙之類本合食鼠貓鼠不相傷是反天性違物理也。不宜稱瑞對百寮白於袞袞愕眙久之謂曰:國家祥瑞舍人獨執異見聽舍人自奏祐甫將附中使口奏承倩不受乃抗疏曰:今日中使吳承倩宣進止以籠盛貓鼠示百寮者臣知天生萬物剛柔有性聖人因之垂訓作則禮記郊特牲篇曰:迎貓為其食田鼠也。然則貓之食鼠載在祀典以其除害利人雖鼠必錄今此貓鼠不食仁則仁矣。無乃失其性乎!鼠之為物晝伏夜動詩人賦之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又曰:石鼠石鼠無食我黍其序曰:貪而畏人。若大鼠也。臣旋觀之雖云:動物異鼠麋鹿の兔彼皆以時殺獲為國家用此之有害亦何愛而曲全之貓受人養棄職不修亦何異鼠法吏不勤觸邪疆吏不勤敵。又接部式具列三瑞無貓不食鼠之文以茲稱賀臣所未詳伏以國家化洽理平天符氵存至紛論雜沓史不絕書。若以劉向五行論此恐須申命憲司察視貪吏誡諸邊候無失僥巡則貓能致功鼠不為害輒塵扆旒伏勝戰越宰臣常袞以為和同之象上表陳賀及祐甫疏入帝甚嘉之不復省常袞之表。

陸贄德宗時為翰林學士贄性忠藎既居近密感人主重知思有效報故政或有缺巨細必陳繇是顧待益厚建中四年朱Г謀逆從駕幸奉天贄嘗啟帝曰:今盜遍天下輿駕播遷陛下宜痛自引咎以感動人心昔湯武以罪已勃興楚昭以善言復國陛下誠能不[A092]改過以言謝天下使書詔無所忌臣雖愚陋可以仰副聖情庶令反側之徒革心向化帝然之故奉天所下書詔雖武夫悍卒無不揮涕感激多贄所為也。

姜公輔為翰林學士建中四年十月涇師犯闕德宗蒼黃自苑北便門出幸公輔馬前諫曰:朱Г嘗為涇原帥得士心昨以朱滔叛坐奪兵權Г嘗憂憤不得志不如使人捕之使陪鑾駕忽群凶立之必貽國患臣頃曾奏陛下。若不能坦懷待之則必殺之養獸自貽其患悔無所及帝曰:已無及矣。

李昭初自尚書郎出為蘇州刺史期月以中書舍人召還不拜謂宰輔曰:省郎拜舍人以知制誥為次序便繇刺史玷綸闈非敢聞命乃以兵部郎中知制誥翌歲拜舍人受之。

崔群為翰林學士元和七年惠昭太子薨穆宗時為遂王憲宗以澧王居長。又多內助將建儲貳命群與澧王作讓表群上言大凡已合當之而不為則有陳讓之儀理不合當因何遽有讓表今遂王嫡長所宜正位青宮竟從其奏。

韋處厚為翰林學士敬宗寶歷二年十二月中官劉克明作難是時變起宮闈事生倉卒處厚博通古今雅有體識其夕制置皆處厚詳定既行無不得禮為時所伏時詔命將降未有所定處厚聞難奔赴昌言曰:春秋之法大義滅親內惡必書以明逆順正名討罪於義何嫌安可依違更事恥諱遂奉藩教行焉。

後唐盧導明宗長興末為中書舍人權知貢舉明年春潞王自鳳翔擁大軍赴闕閔帝奔於衛州宰相馮道李愚集百官於天宮寺將出迎潞王時軍眾離潰人情奔駭百官移時未有至者導與舍人張昭先至馮道請導草勸進箋導曰:潞王入朝郊迎可也。若勸進之事安可造次。且潞王與主上皆太后之子或廢或立當從教令安得不稟母後率爾而行馮道曰:事要務實勸進其可已乎!導曰:今主上蒙塵在外遽以大位勸人。若潞王守道修睦以忠義見責未審何辭以對不如率群臣詔宮門取太后進止即去就善矣。道未及對會京地巡檢安從進報曰:潞王至矣。安得百寮無班即紛然而去是日潞王未至馮道等止於上陽門外。又令導草勸進箋導執之如初李愚曰:舍人之言是也。吾輩信罪人矣。導之守正也。如是。

晉李懌初仕後唐天成初為中書舍人充翰林學士在職轉戶部侍郎右丞充承旨時常侍張文寶知貢舉中書奏落進士數人仍請詔翰林學士作一詩一賦下貢部為舉人格樣學士竇夢徵張礪輩撰格詩格賦各一送中書宰相未以為允夢徵等請懌為之懌笑而答曰:李懌識字有數頃歲因人偶得及第敢與後生髦俊為標格假令今卻業進士就春官求試落第必矣。格詩不敢應詔君子多其識大體。

●卷五百五十二

○詞臣部·獻替

夫獻可替否弼違箴闕竭慮以盡規犯顏而無隱者真邇臣之任也。若乃典司命令發揮帝載列位扃闥備問清宴而能蘊直方之節勵忠藎之誠罄其智慮思有云:補或削牘為奏極於敷陳或乘間以言冀其感悟嘉話溢於前籍英風聳乎!來裔自非秉彜有守持正無撓以謇諤為己任靡循嘿而取容不茍貪於寵靈期有利於社稷者。又孰能批逆鱗之威進苦口之說哉!

唐裴漼為中書舍人睿宗太極初炎旱寺觀興役漼上疏曰:臣謹按禮經春令曰:無聚大眾無起大役不可以興土工恐妨農事。若號令乖度役使不時則人加疾疫之危國有水旱之變此五行之應也。今自春將夏時雨愆期下人憂心莫知所出陛下雖降哀矜之旨兩都仍有寺觀之作時旱之應實此之繇近日已來雨雖不多僅得下種。若不勸以農桑恐棄本者多故書云:雖有基不如逢時言在乎!時不可失也。今春告期東作方始正是丁壯就工之日而土木方興臣恐所妨尤多所益尤少耕夫桑妾饑寒之源故春秋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傳》以為是歲三築臺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行傳》以為不時作南門勞人興役陛下每以萬方為念睿旨殷勤安國濟人防深慮遠伏願下明制發德音順天時副人望兩京公私營造及諸處和市木等並請。且停則蒼生幸甚。若農桑失時戶口流散縱寺觀營構豈假黎元饑寒之弊哉!帝覽而善之。

蘇源明為考功郎中知制誥時肅宗乾元二年十月詔以十七日幸東京。又以殿中監李輔國為行營兵馬使以御史大夫賀蘭進明為中京留守時公卿皆獻書進帝以制命已行不納源明及給舍等上言諫曰:臣等今月四日及七日上言車駕幸東京不便籥天而訴稽首而祈竭誠不精留中不下臣等自咎自毒。若忄。若狂以為雨淫孟冬霖積季秋道路。且泥甚不可一也。從春大旱方始秋苗田農之間十已耗半方。且斂獲猶未收入先之以清道之役申之以祇頓之苦水欲澄而撓之人欲靜而棼之甚不可二也。臣等每立廊下竊見旌旗之下盡是餓夫執殳仆於行門者日見一二市井之中半是餒人或求食死於路傍者日見四五甚不可三也。奸人連墻盜兒接棟磨礪以須陛下出爾前麾淩於灞上凶人肆於城中御史大夫必不能忄而禦之甚不可四也。臣等伏料之假鑒不遠近在天寶十五載季夏爾聖皇巡蜀後大都內府財貨朝臣富民資產盡在道路之手有乘馬駃驢入宣政紫宸殿者擾亂如此一至於是況陛下復二都有四海日淺錢穀滿蓄不及曩時者必為利而行此賊臣作計誘掖給陛下而已。《詩》曰:三星在臣不勝嗚咽為陛下痛之宜速下詔書罷東幸不然窮隸樂禍已扼腕爾甚不可五也。方今犯王畿者河音柳洛繹騷侮侯服者江湖叛渙。《詩》曰:中原有菽庶人采之彼思明康楚元者采菽之庶人也。陛下何遽輕萬乘而媒孽速成之邪甚不可六也。自河南北盡為盜境淮東江西。又見修阻王公已下未給廩祿將士已來。且支日月陛下中官冗食不減往年梨園雜伎有盛今日陛下未得穆然高枕用此奚為中官指使太常正樂外一切放歸仍給長牒勿事待郎五六年後隨事進退今聚而仰給甚不可七也。司空李光弼能拔河陽尚書王思禮應下晉原中丞衛伯玉勁卒接焉耆過析支不日。且至大夫王玄誌壓巫閭臨幽都汝州刺史田南金乘闕口遏二室揚州長史鄧景山淩長淮餼梁汴然而狂賊失身蹙於緱氏山北不敢逾孟津東不敢過罌子只待反接耳陛下不坐而受之而欲親征犭旬一朝之怒甚不可八也。王者於天地神祇第付之有司享之牲幣則已夫何求哉!記曰:不祈土地今方士蠢愚巫祝淫瀆妄有閑說甚不可九也。天子順動人皆幸之之謂幸人皆病之之謂不幸不幸之謂虐臣等見陛下否而弗聽聯伏赤墀之下頓顙流涕而出陛下或容而免之或毀而罪之凡百之臣如昌言於朝有萬之口必錯謗於外甚不可十也。臣聞子不諫於父。且焉得為孝乎!臣不諍於君。又焉得為忠乎!不孝不忠而茍榮冒祿圈牢之物不。若也。臣等至賤不能委身圈牢之中使樵夫共指而笑之不勝大願願陛下留神玄微養和淡泊天下幸甚帝省表遂不東幸。

常袞代宗永泰中為中書舍人時內侍魚朝恩恃權寵兼領國子監事袞上疏以為不可時朝廷多事西邊北邊連為寇盜侵逼袞累工表章陳其利害代宗甚顧遇之。

令狐亙為中書舍人德宗初即位將厚奉元陵亙上疏諫曰:臣聞。《傳》曰:近臣盡規禮記曰:事君有犯而無隱臣幸遇昌運謬參近列敢竭狂愚庶裨分寸伏惟陛下詳察焉臣嘗讀。《漢書》見劉向抗疏論王者山陵之式良史稱嘆萬古芬芳何者聖賢之心勤儉是務必求諸道不作無益故舜葬蒼梧不變其肆禹葬會稽不改其列周武葬於畢陌無邱隴之處漢文葬於霸陵因山谷之制禹非不忠也。啟非不順也。周公非不友也。景帝非不孝也。其葬君親皆守微薄至宋文公始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其臣華元樂舉春秋書為不臣秦始皇葬於驪山魚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珍寶之藏不可勝計千載非之故桓為石槨夫子曰:不如速朽子遊問喪具夫子曰:稱家有無張釋之對孝文曰: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是以漢修霸陵皆以瓦器不以金銀為飾繇是觀之有德者葬逾薄無德者葬逾厚昭然可睹矣。陛下自臨御天下聖政日新進忠去邪減膳節用不珍雲物之瑞不近鷹犬之娛有司給物悉依元估利於人也。四方底貢唯供祀事薄於己也。故澤州奏慶雲詔曰:以時和為嘉祥邕州奏金坑詔曰:以不貪為寶恭惟聖慮無非至理而獨六月一日制度節文云:應緣山陵制度務取優厚當竭帑藏以供費用者。此緣仁孝之德切於聖衷伏以尊親之義貴於合禮陛下每下明詔發德音皆比蹤唐虞超邁周漢豈取悅凡常之目有違賢哲之心與失德之君競其奢侈者也。臣。又伏讀遺詔曰:其喪儀制度務從儉約不得以金銀為緣飾陛下恭順先帝動無違者。若制度優厚豈顧命之意邪伏惟陛下遠鑒虞夏周漢之儀深惟夫子釋之之戒虔奉先旨俯遵禮經為萬代法天下幸甚今赦書雖頒行諸條猶未出因之奉遺制敷聖理固其時也。伏望速詔有司悉從古禮臣聞愚夫之言聖主擇焉況臣忝職史官親述睿德恥同華元樂舉之為臣也。願以禹舜之理紀聖猷也。夙夜懇迫不敢不言祗犯聰明實憂罪譴言行身黜雖死猶生詔答曰:朕頃議山陵心方迷謬忘遵先旨遂有優厚之文卿聞見該通識達弘遠深知不可切以為言引古援今依經據理非唯中朕之病兼亦成朕之身今所以令朕免不子之名不遺君親於患者皆卿之力也。敢不聞義而從收之桑榆奉以始終期無失墜嗟乎!古之遺直何以加卿。

姜公輔建中初為京兆府戶曹參軍翰林學士特承恩顧才高有器識每對見言事德宗多從之四年涇原兵反帝將出自苑便門公輔俯諫曰:朱Г嘗總涇原兵以朱滔故坐奪其兵權常憂憤不得志不如使人捕之陪鑾駕忽群凶立以為帥恐必為後害臣昔嘗陳奏云:陛下不能寬懷待之當殺之養猛獸自為患悔。且無及帝卒愕不遑聽。且曰:己無及矣。

陸贊建中初為祠部員外郎充翰林學士性忠藎既居近密感人主重知思有以效報政或有缺巨細必陳四年涇原兵叛從幸奉天其年冬議欲以新歲改元而卜祝之流皆以國家數鍾百六凡事宜有變革以應時數德宗謂贊曰:往年群臣請上尊號聖神文武四字今緣寇難諸事並宜改更眾欲於朕舊號之中更加兩字其事如何贄奏曰:尊號之興本非古制行於安泰之日已累謙沖襲乎!喪亂之時尤傷事體今者鑾輿播越未復宮闈宗┙震驚尚愆禋祀中區多梗大憝猶存此乃人情向背之秋天意去就之際陛下宜深自懲勵收攬群心痛自貶損以識靈譴不可近從末議重益美名帝曰:卿所奏陳雖理體甚切然時運必須小有改變亦不可執滯卿更思量贄曰:古之人君稱謂或稱皇或稱帝或稱王但一字而已至暴秦乃兼皇帝二字後代因之及昏僻之君乃有聖劉天元之號是知人主輕重不在自稱崇其號無補於徽猷損其名不傷於德美然而損之有謙光稽古之善崇之獲矜能納訁舀之譏得失不侔居然可辨況今時運屯否事屬艱危尤宜恐懼思以自貶抑必也。俯稽術數須有變更與其增美稱而失人心不。若黜舊號以祇天戒天時人事理必相符人既好謙天亦助順陛下誠能斷自宸鑒煥發德音引咎降名深示刻責惟謙與順一舉而二美從之帝納焉但改興元年號而已初德宗倉皇出幸府藏委棄凝冽之際士眾多寒服御之外無尺縑文帛及賊Г解圍諸藩貢奉繼至乃於奉天行在貯貢物於廊下仍題曰:瓊林大盈二庫名贄諫曰:瓊林大盈自古悉無其制傳諸耆舊之說皆云:創自開元貴臣貪權飾巧求媚乃言郡邑貢賦所用盍區分賦稅當委於有司以給經費貢獻宜歸於天子以奉私求玄宗悅之新是二庫蕩心侈欲萌禍於茲迨乎!失邦終以餌寇記曰:貨悖而出豈其效歟陛下嗣位之初務遵理道敦行儉約斥遠貪饕雖內庫舊藏未歸太府而諸方典獻不入禁闈清風肅然海內丕變近以寇逆亂常鑾輿外幸既屬憂危之運宜增儆勵之誠臣昨奉使軍營出遊行殿忽睹右廊下榜列二庫之名忄矍然。若驚不識所以何者天衢尚梗師旅方瘡痛呻吟之聲噢咻未息忠勤戰守之效賞賚未行諸道貢珍遽私別庫萬目所視孰能忍懷竊揣軍情或生觖望或急形謗ゥ或配肆謠言頗含思亂之情亦有悔忠之意是知俗昏鄙識昧高卑不可以尊極臨而可以誠義感頃者六師初降百物無儲外捍凶徒內防危堞晝夜不息迨將五旬凍餒夾侵死傷相枕畢命同力竟夷大難良以陛下不厚其身不欲其欲絕甘以同卒伍輟食以嗛舀功勞無猛制而人不攜懷所感也。無厚賞而人不怨悉所無也。今者攻圍已解衣食已豐而謠ゥ方興軍情稍沮,豈不以勇夫常性嗜貨矜功其患難既與之同憂而好樂不與之同利茍異恬默能無怨咨此理之常固不足怪記曰:財散則民聚豈其效歟陛下天資英聖見善必遷是將化蓄怨為銜恩反過差為至當促殄遺寇永垂鴻名大聖應機固當不俟終日帝嘉納之令去其題署累遷考功郎中諫議大夫依前充學士先是鳳翔衙將李楚琳乘涇師之亂殺節度使張鎰歸款朱Г及奉天解圍楚琳遣使貢奉時方艱阻不獲已命為鳳翔節度使帝忿其弒逆心不能容既至漢中楚琳使來絕不召對贄諫曰:楚琳之罪固不容誅但以乘輿未復大憝猶存勤王之師悉在畿內急宜速告晷刻是爭商嶺則道迂。且遙駱谷復為賊所扼僅通王命唯在褒斜此路。若。又阻艱南北便成隔絕以諸鎮危疑之勢居二逆誘脅之中恟恟群情各懷向背賊勝則往我勝則來其間事機不容差跌儻楚琳發憾公肆猖狂南塞要沖東延巨猾則我咽喉梗而心膂分矣。其勢,豈不病哉!帝釋然開悟乃善待楚琳使優詔安慰其心時帝。又欲以谷口已北從臣賜號曰:奉天定難功臣谷口以南隨扈者曰:元從功臣不選朝官內官一例俱賜贊奏曰:破賊難武臣之效至如宮闈近侍班列員僚但馳走從行而已恐與介胄奮命之士俱號功臣伏恐武臣憤惋乃止李晟既收京城遣中使宣付翰林院具錄先散失宮人名字令草詔賜渾瑊遣於奉天尋訪以得為限仍量與資裝送赴行在贊不時奉詔進狀論之曰:頃以理道乖錯禍亂薦鍾陛下思咎懼災裕人罪已屢降大號誓將更新天下之人垂涕相賀懲憤釋怨煦仁戴明畢力同心共平多難止土壞於絕岸收版蕩於橫流殄寇清都不失舊物實繇陛下至誠動於天地深悔感於神人故得百靈降康兆庶歸德不如此自古何嘗有捐棄宮闕失守宗祧繼逆於赴難之師再遷於蒙塵之日不逾半歲而復興大業者乎!今渠魁始平法駕將返近自郊甸遠周寰瀛百役疲瘵之重傷殘廢之卒皆忍死扶病傾耳聳肩想聞德聲翹望聖澤陛下固當感上天悔禍之眷荷列祖垂裕之休念將士鋒刃之殃湣黎元塗炭之酷以致寇為戒以居上為危以務理為憂以復言為急損之。又損尚懼汰侈之易滋艱之惟艱尤恐戒懼之難久謀始盡善克終已稀始而不謀終則何有夫以內人為號蓋是中末流天子之尊富有宮掖如此等輩固繁有徒但恐傷多豈憂乏少翦除元惡曾未浹旬奔賀往來道途如織何必自虧君德首訪婦人。又令資裝速赴行在萬目閱視眾口流傳恐非所以答慶賴之心副惟新之望也。夫事有先後義有重輕重者宜先輕者宜後故武王克殷有未及下車而為之者蓋美其不失先後之宜也。自翠華播越萬姓靡依清廟震驚三時乏祀當今所務莫大於斯誠宜速遣大臣馳傳先往迎復神主修整郊壇展禋享之儀申告謝之意然後吊恤死義慰犒有功綏輯黎蒸優問耆耋安定反側寬宥脅從宣暢郁堙褒獎忠直宜先不可後也。至如崇飾服器繕緝殿臺備耳目之娛選巾櫛之侍是皆宜後不可先也。且散失內人已經累月既當離亂之際必為將士所私其人。若稍有知不求當自陳獻其人。若甚無識求之適使憂虞自因寇亂喪亡頗有大於此者一聞搜索懷懼必多餘孽尚繁群情未一因而善撫猶恐危疑。若。又懼之於何不有昔人所以掩絕纓而飲盜馬者豈必忘其情愛蓋知為君之體然也。以小妨大明者不為天下固多藝人何必獨在於此所令撰賜渾瑊詔書未敢順旨帝遂不降詔但遣使而已自車駕播遷贄奏云:方今詔書宜痛自引過罪已以感動人心昔湯武罪已致興後代推以為聖人楚昭王失國亡走一言善而復其國至今稱為賢君陛下誠能不[A092]改過以言謝天下臣雖愚陋為詔詞無所忌諱庶能令天下叛逆者回心喻旨德宗從之故行在制詔始下聞者雖武夫悍卒無不揮涕感激議者咸以為帝之克復寇難旋復天邑不唯神武之功瓜牙寘力蓋亦文德廣被腹心有助焉貞元初李抱真來朝因前賀曰:陛下之幸奉天山南時赦書至山東士卒無不感泣思奮者臣時見之即知諸賊不足平也。

衛次公貞元末為左補闕充翰林學士順宗在諒暗外有王叔文輩操權樹黨無復經制次公與鄭絪同處內庭多所規正。

李吉甫憲宗元和初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時中書小吏滑渙與知樞密劉光琦匿善頗竊朝權吉甫請去之及劉辟反憲宗誅討之計未決吉甫密贊其謀兼請廣徵江淮之師繇三峽路入以分蜀寇之力事皆允從繇是甚見親信。

李糸元和初為主客員外郎充翰林學士以孜孜規諫為己任憲宗初即位叛臣李錡阻兵於浙右錡既誅朝廷將輦歸其家私財帛糸上言曰:李錡凶狡叛戾僭侈誅求刻剝六州之人積成一道之苦聖恩本以叛亂致討蘇息一方今輦運錢帛播聞四海非所謂式遏亂略惠綏困窮也。伏望天慈並以賜本道百姓今年租賦則百姓欣戴四海歌詠也。帝覽狀嘉之時中官吐突承瓘自藩邸承恩寵既為神策軍護軍中尉嘗欲於安國佛寺建立聖德碑大興工作。且上聞令翰林為之文加之厚貺絳即上言曰:陛下布惟新之政積習之弊四海延頸日望德音今忽立聖德碑以示天下不廣大易稱大人者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執契垂拱勵精求治,豈可以文字而盡聖德。又安可以碑表而贊皇猷。若可敘述是有分限乃反虧損盛德豈謂敷揚至道哉!故自堯舜禹湯文武並無建碑之事至秦始皇荒逸之君煩酷之政然後有之興嶧山之碑揚誅伐之功紀巡幸之跡適足為百姓所笑萬代所譏至今為失道亡國之主,豈可擬議於此陛下嗣高祖太宗之業舉貞觀開元之政思理不遑食從諫如順流固可與堯舜禹湯文武方駕而行安得追秦皇暴虐不經之事而損聖政近者聞巨源請立紀聖德碑嚴勵請立紀聖功碑陛下詳盡事宜皆不允許今忽令立此與前事頗乖此碑既在安國寺即不得不敘載遊觀崇飾之事述遊觀。且乖理要敘崇飾。又匪政經固非哲王所宜行也。其碑伏乞聖恩特令寢罷帝覽狀即時不令建立先是軍中已建碑樓猶延候帝旨不令毀去帝知之令以牛數十拽倒糸。又嘗因浴堂北廊奏對違忤帝旨指切時病及論中官縱恣方鎮進獻事宜帝怒甚厲聲曰:卿所論事何太過耶糸前論不已曰:臣所陳豈臣身之利是國家之利陛下不以臣愚使處腹心之地,豈可見事虧聖德致損清時而惜身不言仰屋竊嘆是臣負陛下也。若不顧患禍盡誠奏論旁忤亻幸臣上犯聖旨以此獲罪是陛下負臣也。且臣與內官素不相識。又無嫌隙氐是恐威福太盛上損聖朝臣所以不敢不論爾使臣緘默非社稷之福也。帝見其誠切不回怒色卻散稍慰諭曰:卿盡節於朕人所不言者卿悉言之使朕聞所不聞真忠正誠節之臣也。他日南面亦須如今日糸拜恩而退遽宣宰臣命與改官授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翌日面賜金紫帝親為糸擇良笏前後朝臣裴武柳公綽白居易等或為奸人所排䧟將加貶黜糸每以密疏申論得獲寬宥及鎮州節度使王士真死朝廷將用兵討除糸深陳以為未可糸既盡心規益憲宗每有詢訪多葉事機。

崔群元和中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常以讜言正論聞於時憲宗嘉賞降宣旨云:自今後學士進狀並取崔群連署然後進來群以禁密之司動為故事自爾學士或惡直醜正則其下學士無繇上言群堅不奉詔三疏論奏方允時吐突承瓘恩寵特異惠昭太子薨議立儲副承瓘獨排群議屬意澧王欲以威權自樹賴憲宗明斷不惑及將冊拜太子(即穆宗也。)詔群代澧王作讓表群奏曰:凡事已合當而不為則有退讓澧王非嫡不當立復何讓焉憲宗深納之。又魏博節度使田季安進絹五千疋充助修開業寺群以為事實無名體尤不可請止絕所進群前後所論率多聽納白居易元和中為左拾遺充翰林學士時監察御史元稹謫為江陵府士曹掾翰林學士李絳崔群於憲宗前抗論稹無罪居易累疏切諫曰:臣昨緣元稹左降頻已奏聞臣內察事情外聽眾議元稹左降有不可者三何者元稹守官正直人所共知自授御史已來舉奏不避權勢祇如奏李公佐等事多是朝廷親情人誰無私因以挾恨或假公議將報私嫌遂使誣謗之聲上聞天聽臣恐元稹左降已後凡在位者每欲舉職必先以元稹為誡無人肯為陛下當官守法無人肯為陛下嫉惡繩愆內外權貴親黨縱有大過大罪者必相容隱陛下從此無繇得知此其不可者一也。昨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心雖犭旬公事稍過當既從重罰足以懲違況經謝恩旋。又左降雖引前事以為責辭然外議喧喧皆以為元稹與中使劉士元爭廳因此獲罪至於爭廳事理已具前狀奏陳況聞士元蹋破驛門奪將鞍馬仍索弓箭哧辱朝官承前已來未有此事今中官有罪未聞處置御史無過卻先貶官遠近聞知實損聖德臣恐從今以後中官出使縱暴益甚朝官受辱必不敢言縱有被淩辱毆打者亦以元稹為戒但吞聲而已陛下從此無繇得聞此其不可者二也。臣。又訪聞元稹自去年已來舉奏嚴礪在東川日枉法沒入平人資產八十餘家。又奏王絪違法給券令監軍神樞及家口入驛。又奏裴玢違敕徵百姓草。又奏韓臯改軍將封杖打殺縣令如此之事前後甚多屬朝廷法行悉有懲罰計天下方鎮皆怒元稹守官今貶為江陵判司即是送與方鎮從此方便報怨朝廷何繇得知臣伏聞德宗時有崔善貞者告李錡必反德宗不信送與李錡錡掘坑熾火燒殺善貞曾未數年李錡果反至今天下為之痛心臣恐元稹貶官方鎮有過無人敢言陛下無繇得知不法之事此其不可者三也。若無此三不可假如朝廷誤左降一御史蓋是小事臣安敢煩瀆聖聽至於再三誠以所損者深所關者大以此思慮敢不極言疏入不報淄青節度使李師道進絹為魏徵子孫贖宅居易諫曰:徵是陛下先朝宰相太宗賞賜殿材成其正宅尤與諸家第宅不同子孫典貼其錢不多自可官中為之收贖而令師道掠美事實非宜憲宗深然之帝。又欲加河東王鍔平章事居易諫曰:宰相是陛下輔臣非賢良不可當此位鍔誅剝民財以市恩澤不可使四方之人謂陛下得王鍔進奉而與之宰相深無益於聖朝乃止王承宗拒命帝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為招討使諫官上章者七十人居易面論詞情切至既而。又請罷河北用兵凡數千百言皆人之難言者帝多聽納。

李德裕穆宗長慶初為屯田員外郎充翰林學士時穆宗不持政道多所恩貸戚裏諸親邪謀請謁旨道中人之旨與權臣往來德裕上疏曰:臣伏見國朝故事駙馬緣系親密並不合與朝廷要官往來玄宗開元中禁止尤切訪聞近日駙馬等輒至宰相及要官宅此輩無他才可以延接唯是漏泄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以為甚弊其朝官素是雜流則不妨來往。若職在清列,豈可知聞伏望宣示宰臣其駙馬自今已後有公事任至中書見宰相此外更不得至宰相及臺省要官宅帝欣納焉。

●卷五百五十三

○詞臣部·獻替謬誤稽緩獻替第二

唐韋處厚穆宗時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時張平叔以便佞詼諧他門捷進自京兆尹為鴻臚卿判度支不數月宣授戶部侍郎平叔以征利中穆宗意欲希大任以搉鹽舊法為弊年深欲官自糶鹽可富國彊兵勸農積貨疏利害十八條詔下其奏令公卿議處厚抗論不可以平叔條奏不周經慮未盡以為利者反害以為簡者至煩乃取其條目尤不可者發十難以詰之時平叔傾巧有恩自謂言無不允及處厚條件駁奏穆宗稱善令示平叔平叔詞屈無以答其事遂寢處厚以幼主荒怠不親政務既居納誨之地宜有以啟道性靈乃銓擇經義雅言以類相從為二十卷謂之六經。《法言》獻之錫以繒帛銀器仍賜金紫以憲宗實錄未成詔處厚與路隨兼充史館脩撰實錄未成許二人分日入內仍放常參處厚俄。又權兵部尚書敬宗即位李逢吉用事素惡李紳乃構成其罪禍將不測處厚與紳皆以孤進同年進士心頗傷之乃上疏曰:臣竊聞朋黨議論以李紳貶黜尚輕臣受恩至深職備顧問事關聖德不合不言紳先朝獎用擢在翰林無過可書無罪可戮今群黨得志讒嫉大興詢於人情皆甚嘆駭詩云:萋兮菲兮成是貝錦彼譖人者亦已太甚。又曰:讒言罔極交亂四國自古帝王未有遠君子近小人而致太平者。又古人云: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李紳是前朝任吏縱有罪愆陛下尤宜洗[C260]滌瑕念舊忘過以成無改之美今逢吉門下故吏遍滿朝行侵毀加誣何詞不有所貶如此猶謂太輕蓋曾參有投杼之疑先師有拾塵之戒伏望陛下斷自聖慮不惑奸邪則天下幸甚建中之初山東向化只緣宰相朋黨上負朝廷楊炎為元載復讎盧杞為劉晏報怨兵連禍結天下不平伏乞聖明察臣愚懇帝悟其事紳得減死貶端州司馬處厚正拜兵部侍郎謝恩於思政殿時昭湣狂恣屢出畋遊每月坐朝不三四日處厚因謝恩從容奏曰:臣有大罪伏乞面首帝曰:何也。處厚對曰:臣前為諫官不能先朝死諫縱先聖好畋及色以至不壽臣合當誅然所以不死諫者亦為陛下此時在春宮年已十五今則陛下皇太子始一歲矣。臣安得更避死亡之誅帝深感悟其意。又山南東道節度牛元翼家悉為鎮州節度王庭湊所害敬宗既聞元翼一家無辜並命深嘆宰輔之無才致使奸凶久未率化處厚因上疏曰:臣聞汲黯在相淮南不敢謀反幹木在魏諸侯不敢加兵王霸之理皆以一士而止百億之師以一賢而制千里之難伏以裴度勛高中夏聲播外夷庭湊克融皆憚其用吐蕃回鶻悉服其名今。若置之巖廊委其參決西夷北虜未測中華河北山東必稟廟況幽鎮未靜尤資重臣管仲曰:人離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聖理亂之本非有他術順人則理違人則亂伏承陛下當食嘆息恨無蕭曹今有一裴度尚不留驅策此所以馮唐感悟漢文雖有廉頗李牧不能用也。夫禦宰相當委之信之親之禮之於事不效於國無勞則置之散寮黜之遠郡如此則在位者不敢不勵將進者不敢茍求陛下存終始之分但不永棄則君臣之厚也。今進皆負四海責望退亦不失六曹尚書不肖者無因而勸臣與逢吉素無私嫌臣被裴度無辜貶官今之所陳上答聖明下答群議披肝感激伏地涕流伏乞鑒臣愛君矜臣體國則天下幸甚初度為逢吉所排至是復兼相任皆處厚與李程內以公議贊成寶歷元年四月冊尊號禮畢大赦天下是時幸臣李逢吉與端州司馬李紳不葉所撰赦文但云:左降官已經量移者宜與量移不言未量移者蓋欲使紳不г恩例也。處厚上疏曰:伏見赦文節目中新左降官不該恩澤大宥之體有所不弘臣竊聞物議皆言逢吉恐李紳量移故有此處置。若如此則應是近來流貶官因李紳一人皆不得量移事體至大豈敢不言李紳先朝獎任曾在內庭自經貶官未蒙恩宥古人云:人君當記人之功忘人之過管仲拘囚齊桓舉為國相冶長縲糸曳仲尼選為密親有罪宜猶蕩滌無辜,豈可終累況鴻名大號冊禮盛儀天地百靈之所鑒臨億兆八紘之所瞻戴恩澤不廣實非所宜臣與逢吉素無讎嫌與李紳。且非親黨所論者全大體所陳者存至公伏乞聖恩察臣肝膈儻蒙允許仍望宣付宰臣應近年左降官並編入赦條令準舊例得量移近處帝覽奏深悟其事乃追赦文令添改繇是紳得移為江州長史。

高鉞為翰林學士敬宗初遷中書舍人學士如故謝恩於思政殿因諫帝以求治莫。若躬親用示憂勤之旨也。帝嘉深納其言。

柳公權文宗太和中為中書舍人翰林書詔學士文宗因便殿對六學士語及漢文恭儉帝舉袂曰:此氵濯者三矣。學士皆贊詠儉德唯公權無言帝留而問之對曰:人主當進賢良退不肖納諫諍明賞罰服氵濯之衣乃小節耳時周墀同對為之股忄栗公權詞氣不可奪累遷諫議大夫工部侍郎學士如故開成中嘗入對帝謂之曰:近日外議如何公權對曰:自郭文除授寧物議頗有臧否帝曰:文是尚父之從子太皇太后之季父在官無過自金吾大將軍授寧小鎮何事議論耶公權曰:以收勛德除鎮攸宜人情議論者言文進二女入宮致此除拜此事信乎!帝曰:二女入宮參太后非獻也。公權曰:瓜李之嫌何以戶曉因引王珪諫太宗出廬江王妃故事即令南內使張日華送二女還文公權忠言裨益皆此類也。

韋澳大中中為翰林學士承旨與同僚蕭寘深為宣宗所遇二人同直無不召見詢訪時事每有邦國刑政大事中使傳宣草詞澳心欲論諫即曰:此一事須降御劄方敢施行遲留至旦必論其可否帝多從之李蔚為翰林學士承旨禮部侍郎懿宗咸通十二年賜安國寺講唱僧重謙僧承澈沈檀木講經唱經座各一仍設萬人齋蔚以帝造寺舍施不已上疏曰:臣聞孔丘聖者歟言則引周任之言符融賢者也。諫必憑王猛之諫事求師古詞貴達情臣伏睹陛下自纂帝圖克崇佛事止當脩外未堪得中今歷采本朝名臣有忠直裨於上者輒思陳敘以補聖明臣聞天後時曾營大像功逾百萬狄仁傑上疏云:夫寶鉸殫於綴飾環材竭於輪奐功不使鬼必在役人物不天來皆從地出非損百姓將何以求生之則有時用之則無度臣每思維實所悲痛其如往在江表像法盛興梁武簡文舍施無限及至二淮沸浪五嶺騰煙列剎盈衢無救危亡之禍緇衣蔽路,豈有勤王之師況近年以來風塵屢擾水旱不節征役稍繁必。若多費官錢。又苦人力一隅有難將何救之此切當之言一也。中宗時公主外戚皆奏度僧姚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於心佛圖澄最賢無益於趙羅什多藝不救於秦何充符融皆遭敗滅齊襄梁武未免災殃但發慈悲行利益事使蒼生安樂即是佛身此切當之言二也。睿宗為金仙玉真公主造大觀辛替否諫曰:自夏已來淫雨不解穀荒不壟麥爛於場入秋已來亢旱成災苗而不實霜損蟲暴草萊枯黃下人咨嗟未知賑今陛下愛兩女為造兩觀燒磚運木載土填沙道路流言皆云:計用錢百萬餘貫伏惟陛下聖人也。遠無所不知陛下明君也。細無所不見既知。且見知倉有幾年之儲庫有幾年之帛知百姓之間可存活乎!三邊之士可轉輸乎!當今發一卒以禦邊陲遣一兵以衛社稷多無衣食皆帶饑寒賞賜之間迥無所出軍旅驟敗莫不繇斯而乃以百萬貫錢造無用之觀以賈六合之怨以違萬人之心乎!此切當之言三也。又諫造寺曰:夫釋教以清凈為基以慈悲為主故嘗體道以濟物不利欲以損人每去已以全真不營身以害教今三時之月築山穿池損命也。殫府虛帑損人也。廣殿長廊營身也。損命則不慈悲損人則不濟物營身則不清凈豈大聖至仁之心乎!經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臣以為減周琢之費以賑貧人是有如來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蟲是有如來之仁罷營葺之直以給邊陲是有湯武之功回不急之祿以購清廉是有唐虞之理陛下緩其所急急其所緩親未來而疏見在失真實而冀虛無重俗人之所為而輕天子之功業臣實痛之此切當之言四也。臣觀仁傑天後高宗朝上公也。元崇先天開元中賢哲也。替否中宗睿宗時直臣也。每覽斯文則未嘗不廢卷長嘆而感慕之臣幸居近侍叨職貳卿胸臆之間雖寡秋毫之智肺腸之內厚涵春露之濡既自昧讜言。又不稽故事顏順旨其何以安願回日月之明少鑒芻蕘之款帝循省加嘆竟未能罷其事。

後唐趙鳳同光中為翰林學士莊宗命劉皇后拜張全義為養父後傳教令草謝全義書鳳以國後無拜人臣為父之禮乃密上疏陳其失曰:臣叨被睿慈獲親密勿在可言之地居掌誥之司其或事異常規禮關草創程式先謀於國輔封章然貢於天聰庶顯公忠免貽錯失今月九日中宮傳命令修張全義書題將行父事之儀有玷君臨之道既行文翰難決否臧奉行則罔葉國經違命則恐虧臣節遂修記事取則宰臣貴動合於楷模期永垂為規範以茲奉職庶顯致君臣聞覆萬物者天載萬物者地非聖主無以體乾道非賢後無以法坤儀百代攸同二儀無改伏惟陛下恢張九五統馭玄黃外設明廷內崇陰教言動而華夷知仰弛張而幽顯欽承張全義雖位極於王公而名不離於臣校承陛下曲旨受皇后重儀致紊章不防輿議臣。又聞纂洪基者真主行直道者忠臣不可務一時之緘藏失久長之體制得不恭陳手疏罄露血誠庶裨益於神聰免隳弛於王度伏乞皇帝陛下俯容狂瞽動畏簡書時開睿敏之懷永守文明之訓使聖後式全其內則元臣可保於令圖永揚日月之光載理乾坤之體臣職叨侍從名忝論司儻避事以不言是偷安而冒寵疏奏帝雖嘉其直誠而劉後己拜全義追改無及。

劉贊為比部郎中知制誥明宗天成二年八月贊上言曰:臣聞信者使民不惑義者使民知禁非信無以彰明德非義無以顯聖猷此乃三代英風百王令則伏惟陛下恭臨寶位虔紹鴻圖握金鏡而萬方運璇璣而調四序遐敷至德廣納忠言凡列周行許陳封事雖皆聽覽而尚寡依行縱所依行亦未遵守自此或有益國利人之術除奸去弊之謀可以擇其所長便為永制仍乞特頒詔令峻立條章豈唯示信義於域中抑亦振威風於海內既遵法度必致治平張文寶為中書舍人天成二年十一月文寶上言曰:巡狩省方唐虞之舊典吊民伐罪湯武之前功陛下親統<豸>貅盡除梟獍刷蕩瑕穢殄息氛埃天威已震於華夷濡澤。又沾於幽顯動植蘇泰遐邇歡康所宜旋軫神都凝旒紫禁居中土而表正來萬國以均輸允葉億兆之心共樂雍熙之化。

於嶠為戶部員外郎知制誥天成二年嶠上言請邊上兵士起置營田趙充國諸葛亮之術庶令。且戰。且耕望致輕徭三年嶠。又上言曰:有國有家既定君臨之位無偏無黨方明王者之心茍少虧於同軌同文則微損於盡美盡善竊知河朔令錄須俟本道薦揚朝廷就加其命況今萬國諸侯猶請行而貢職豈使一方令長獨端坐以邀官未敦革故之風深缺維新之化睹茲闕政敢貢直言乞宣付中書委於銓管此後並從常調七月嶠上言曰:協和萬邦明主所以安社稷平章百姓哲後所以懷黎民將延七百載之洪基須安億兆眾之黔首臣幸遇聖明之代敢傾愚直之誠伏以朝廷先有指揮今年不更通括苗畝宣從特旨頒作溥恩。且屬夏秋已來霜雨頻降在山川高土則必有豐年想藪澤下田非無水脫或已作潢行潦猶徵青苗地頭不唯損邦國風化兼恐傷天地和氣儻或皇帝陛下念茲狂直哀彼災祥特於淹浸之田別示優隆之澤重委鄉村父老通括不令州縣節級下鄉如或檢驗不虛即日蠲減租稅或有司以軍糧未濟兵食是虞即請卻於山川之田豐熟之地或於麻畦旱草蠶鹽地頭據其本分價錢折納諸色斛㪷所謂公私俱濟苦樂皆均舍其短以從其長將有餘而補不足臣每因急務方敢上言前後所奏十件有司未行一件伏乞陛下念臣苦思察臣盡心或可施行不令停滯。

晉程遜初仕後唐為中書舍人上言以民間機織多有假偽虛費絲縷不堪為衣請下禁止庶歸樸素後為翰林學士與學士和凝張厲等上十三事其一前代帝王親觀風俗訊民利病其後不暇親行亦遣使巡行風俗唐朝於十道置采訪使一員請如舊制亦冀民病蘇舒其二天成已來久不括田自水旱累年民戶疾苦不均今歲夏秋或稔於常歲請行檢括庶獲均輸其三中原邊土率多田可令近下軍都興起屯田舊時銅冶鐵冶亦令軍人興置不費於民其四人君求理欲廣視聽須群臣上言。然則人才有短長智略有能否其於聽用之間乞留睿鑒伏恐失人其五朝野官吏人數眾多。若不行黜陟之科何以察其能否望準考課令凡中外官歲終校考以行進退其六古人得位相讓所冀不掩賢能得其髦俊請依建中故事群官受命後舉人自代其七治道既知損益務實去華伏見自中興以來或於邊境權立州縣名目戶口不多虛張吏員枉費祿食其權置名目望一切停省以賑邊軍臣伏見徐宿州管內有泗濱院徐山院市丘院白土務所管人戶共數千家請罷廢名額其戶稅請還州縣其八請止於惰勸農桑減冗食之員停不急之務其九君上置諫諍之官此期聞過況聞官給諫紙虛佇讜言時政有所不便請諫官陳論詔書有所依違請給事中封駁其十國朝承平時諸監鑄錢不輟尚不能給今國家所鑄絕少而市人銷錢貴賣銅器累行止絕尚未知,禁伏乞嚴下條法,其銅除鏡鞍轡腰帶外,不許市賣銅器,犯者以贓論。其十一沿邊鎮戍請明斥堠習戰陣謹烽候令夷狄知懼戰必有功其十二每年給散蠶鹽不敷斤兩雜之以硝土請給散之時命清強官止絕其十三伏聞關西河東人民饑饉殍者多其城市鄉村積粟之家望令官司通指姓名俾令出糶以濟饑民中書門下覆奏程遜等十三事其置采訪使難擇公清之吏卻生僥亻幸之門問疾苦則未能勞供須則轉費況刺史廉使自合訪求不勞別置其累年水旱欲與檢田以均勞逸今年夏苗已多災旱秋稼今未及時請下三司可否聞奏其屯田治務興造之初所費不少今國力未辦可俟他時其受官舉代劉鼎近已上聞其餘九件並可施行擇良善為心腹群官書考並省州縣止遊惰勸耕桑諫官論事給事封奏斷用銅器邊城習武備差官散蠶鹽均糶以濟饑民等事詔曰:程遜等所陳時務並關王道兼雜霸圖益國利民無所不至成仁去害悉在其間救時病以良多比忠言之更切封駁詔敕尤可施行餘據事條下所司。

周張昭遠初仕後唐為都官員外郎知制誥明宗長興元年昭遠奏古者聖帝明王愛民恤物先要察其利病湣其凶災既︻糸廣以垂旒難家至而戶曉其間疾苦安測細微臣每見諸處奏報今春已來穀價絕賤如聞梁益抱聊生之嘆登萊有餓殍之人方當盛明深不宜稱臣必恐下民疾苦理道未周長吏既不上聞百姓無繇自訴藏奸積弊威福臨人僻郡遠藩慘舒自我茍無廉問何表雍熙竊觀本朝二十聖之規模三百年之基構事皆師古政在安民一歲不登則命輶軒之使三農或匿則覃蠲賑之恩所以國祚延長生靈推戴上布穆清之化下無愁嘆之聲詢於舊章其道猶在唯聖主行之臣請依本朝舊事選擇郎官御史清強事者每歲分行天下宣問風俗求瘼懲違凡人間疾苦巨細盡許上聞朝廷詳其利害則皇風遠洽貪吏革心,庶幾明時盡除弊政疏奏不報。

和凝初仕後唐末帝清泰二年為翰林學士上言當貞觀之朝則廣開醫學及開元之代則親制方書爰在明朝宜遵故事方今暄高在近疫癘是虞言念軍民宜加軫閔其邊遠戍卒及貧下農人既難息於苦辛或偶縈於疾疹地僻既無藥物家貧難召醫師遂致疾深多罹物故荷戈執耒皆展力於當年問疾賜醫宜覃恩於此日其諸處屯戍兵士令太醫署修合傷寒時氣瘧痢等藥量事給付大軍主掌以給有病士卒之家百姓亦準醫疾令合和藥物救其貧戶兼請依本朝州置醫博士令考尋醫方合和藥物以濟部人其御製廣濟廣利等方書亦請翰林醫官重校定頒行天下。

王易簡仕晉為中書舍人天福三年易簡進漸治論曰:臣聞天地之道起於漸夫天之高畜雷霆之威雨露之惠覆於萬物必從漸而生以地之厚負江海之滋淮濟之潤載於萬物亦從漸而長況人者無天之功乏地之力勞方寸之心,豈可急速而治天下也。惟我後膺圖履運握鏡臨人蘊勤儉之風秉弘厚之德內無躭玩外絕奢華信任股肱委仗將帥自有仰成之化固多定亂之功今者所以尚撓聖懷親勞御劄者何直以庫藏稍虛士卒微惰使天威之莫震令王化之未敷此則非臣下之無謀豈君上之有過蓋承偽廷之困弊遇數歲之亂離今國家宜靜以圖功不可躁而取失,或欲急徵暴斂則百姓愈逃,或以峻法嚴刑則三軍益叛莫。若制治於未亂求安於未危者也。凡止亂危者應上玄則以好生惡殺為心接諸侯則以含垢匿瑕為念夫如是即水旱無繇而興干戈何門而動也。考諸政教則禮樂咸在刑賞具存任四輔提其綱遣百司舉其目必見梯航常貢士馬日精所謂強其而弱其枝深其根而固其蒂於是天地有清和之氣星辰無謫見之災可以薄賦恤萬民足以虛懷馭群後或思正名於中夏問罪於殊方人皆同心兵必戮力寰區既定帝道自隆躋元首為睿聖之君列四輔作賢明之相主則社稷無患臣則子孫永安此則顯漸之功見治之驗矣。敕王易簡手演王言心資帝業當開創之運以遠大而論天不能蹙變四時地不能躁成萬物況當革夏盡已從周化未可以驟行事只宜於漸治不疾而速其在茲乎!所貢論宜付史館。

竇貞固仕晉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天福三年貞固奏曰:臣伏睹先降御劄令文武百僚各進封事臣聞舉善為明知人則哲聖君在位藪澤莫有於隱淪昭代用才政理自無於紊亂求賢。若渴從諫如流鄭所以譽子皮魯所以譏文仲為國之要進賢是先庶遵理治之風宜舉仁人之器臣今欲請降敕命指揮文武百寮每一司之內共集議商迫搉一士奏薦述其人有某能某解堪為某官某職便請朝廷據奏薦任用。若能符薦果為當才即請量加獎賞或有乖共舉兼涉犭旬私亦請量加殿罰所貴官繇德序位以才三人同行尚聞擇善十目所視必不濫知臣職在論思位參近侍每謝匪躬之節常慚濡翼之譏將贖貪功聊陳狂狷敕曰:進賢受賞備有前文得士則昌斯為急務竇貞固名參閨籍職在禁庭貢章疏以傾心請班行而薦士於可否之際分賞罰之科所貴當人無或曠職今後宜許文武百寮於縉紳之內草澤之中知灼然有才器者列名以奏納其章疏記彼姓名否臧盡達於予懷用舍免私於公議仍付所司。

李詳為中書舍人上疏曰:臣聞除舊布新故順天而設教惟名與器不假人以樹恩所以示㝢縣之至公所以仰朝廷之大柄今則既逢英主未革前蹤是敢聊舉一端輕塵四遠酌其損益幸補涓埃伏睹南衙兩班內庭諸局或有不文不武非舊非勛論伎術則罔有所長語才行則罕聞其異但思月限以冒官常俾五細以在庭使四方而何則有虛華級仍蔭私門忝營更及於子孫祿利徒銷於府庫況今方興戎事久困生民顧無用之官寮具員無闕計有限之財力帑藏正虛。若不去留定成耗蠹伏望略加澄汰稍辨幽明則支分或減於殷憂內外庶成於通濟。又睹十年已來肆赦頻降諸道職掌一例獎酬藩方不守於規程奏薦罔論其高下仆隸則動逾數百絲綸則皆示特恩所以倉場管鑰之微人曹局簡劄之小吏至於伶倫賤類灑掃庸奴初命便假於貴階銀章青綬拜賜遽披於法服牙笏紫袍乃致貴賤不分寵榮濫被雖雷雨作解渥澤恐遺於萬物而衣裳在笥貞規何法於百王此後或有恩應諸道職員主兵將校外其衙前職列伏乞明示條章俾循事體節度州只許奏都押衙都虞侯教練使客將孔目官及有朱記大將十人仍取上名友郡則只許薦都押衙都虞侯孔目官其諸色人並委本道量轉職次則得之者感恩有異受之者與眾稍殊寰區仰天子之尊藩後知王澤之貴名器之重治亂是資伏惟陛下俯回宸覽略愚衷勿為小善不行勿謂舊弊難改失之在漸謀之在初倘或因此留神自可觸類而長宰臣奏李詳才光鳳閣誌奉能圖聰明有作誥之方名器無假人之理以茲留意爰具上章乃是大綱。且非小善既葉聖人之教可嘉君子之言所奏節度刺史州衙前職員等事望賜施行從之。

竇儼世宗顯德末為翰林學士上疏曰:臣伏睹御劄應內外臣寮有所見所聞並許上章議論者臣菲才寡識備位曠官仰承綸之言聊貢芻蕘之說其一曰伏以設官分職授政任功欲為政之有倫在命官之無曠今朝廷多士省寺華資無事有員十乃六七止於計月待奉計年待遷其中廉之人不無愧恥之意如非歷試何展公才伏請改兩畿諸縣令及外州府五千戶上至縣令為縣大夫為從五品下畿大夫見府尹亦如令之儀其諸州府縣大夫見本部長官如賓從之禮郎中員外郎起居補闕拾遺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監察御史光祿少卿以下四品太常丞以下五品等並得衣朱紫為之滿日當在朝一任約舊官遷二等自拾遺監察除授回日即為起居侍御史中行員外郎。若前官不是三署即罷後一年方得求事如此則士大夫足以陳力賢不肖無以駕肩各系否臧明行黜陟利民益國斯實良規其二曰為國為家之方守穀守帛而已二者不出於國而出於民其道在天其利在地得其理者蕃阜增積失其理者耗嗇ㄡ勞民之顓蒙宜有勸教伏請於齊民要術及四時纂要韋氏月錄之中采其關於田蠶園圃之事集為一卷下三司木版廣印頒下諸州流布民間疏奏雖不即行物議韙之。

○詞臣部·謬誤

夫履赤墀之塗居青之署掌惟行之令代如絲之言必須兼資才識精練典故極其思慮以奉攸司乃有失稽古之意違詳審之理或敘述漏略或高下非宜既不切於事機。且有辱於綸命四禁之制斯為重焉至於黜免亦自述爾。

後魏道武天興初姚興侵晉襄陽戍戍將郗恢馳使乞師於常山王遵遵以聞帝詔御史中丞崔逞與裴袞為遵書以答初恢與遵書云:賢兄虎步中原帝以言悖君臣之體敕逞袞亦貶其主號以報之逞袞乃云:貴主帝怒曰:汝貶其主答乃稱貴何。若賢兄也。遂賜死。

孝文時蠕蠕國有喪帝遣中書監高閭為書與之不敘凶事帝謂曰:卿為中書監職典文詞所造音書不論彼之凶事。若知而不作罪在灼然。若情思不至應謝所任閭遂引愆免冠謝罪唐德宗興元元年杜佑自饒州刺史除嶺南節度使時帝在山南朝廷故事報政往往遺脫舊嶺南節度常兼五管經略使佑獨不兼故五管不屬嶺南自佑始也。

貞元三年二月謚大行皇后王後為昭德皇后詔兵部侍郎李紓為謚冊文既進帝以紓之文謂皇后為大行皇后非也。留中不出復詔翰林學士吳通玄為之通玄文云:咨後王氏議者亦以為非案貞觀中岑文本撰文德皇后謚冊曰:皇后長孫氏斯得之矣。

十一年五月以宣武軍節度支度營田汴宋亳[A13C]觀察留後汴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李萬榮為宣武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兼管內支度營田汴宋亳[A13C]觀察使依前兼御史大夫。又以招義軍節度支度營田澤潞州大都督府左司馬知府事兼御史大夫王虔休為潞州大都督府長史昭義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內支度營田澤潞磁邢觀察使依前兼御史大夫以朔方留後李欒為靈州大都督府長史朔方靈鹽豐受降城定遠城天德軍節度支度營田觀察押蕃落使依前兼御史中丞初詔下萬榮虔休欒等各除本府司馬及內出告身始為長史然後追制改焉。

十五年八月贈故四鎮北庭涇原節度使田希鑒陜州大都督希鑒自涇原已改尚書衛尉此贈誤官銜也。

十六年九月贈左散騎常侍駙馬都尉郭曖工部尚書曖大歷十四年授左常侍建中二年以憂罷興元元年二月授太常卿同正以至於終今詔書言常侍誤也。

憲宗元和八年十月戊戌以左神策軍普潤鎮使蘇光榮為涇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四鎮北庭行軍兼涇原等州觀察使翰林學士司門員外郎韋弘景草制漏敘勛勞是月辛丑詔弘景守本官落職。

十二年七月丙辰以中書侍郎平章事裴度為門下侍郎平章事充彰義軍節度由光蔡等州觀察淮西宣慰處置等使其制翰林學士中書舍人令狐楚所草也。度以是行兼招撫請改其辭中未翦其類為未革其志。又以韓弘為都統請改更張琴瑟為近輟樞軸。又改煩我臺席為授以成憲宗皆從之乃罷楚學士。

十二月詔刑部侍郎韓愈撰平淮西碑文既成而淮西節度使李愬姻聯戚裏其妻上言愈敘愬之功不平後有詔刊磨愈文別命文昌撰述。

梁太祖開平三年四月翰林學士鄭玨盧文度以書詔漏略王言罰兩月俸。

後唐明宗天成二年十一月壬申詔太宗朝左僕射李靖可冊贈太保鄭州僕射陂可改為太保陂時議者以僕射陂者後魏孝文帝賜僕射李沖故因以為名及是命之降以為李靖蓋誤也。

四年八月太子太傅李琪奉命撰故青州節度使霍彥威神道碑初琪仕梁至平章事而私懷感遇之意舊之工碑版者奉敕撰碑皆始敘君上獎功之道承詔撰述之旨每於立意皆稱臣彥威仕梁位至方面及茲敘其揚歷必須指名幾任是偽幾任是朝命琪不欲指斥偽梁所撰碑文自初不稱臣中書覆奏云:李琪所撰霍彥威神道碑文既不分真偽是混功名望令改撰從之。

○詞臣部·稽緩

夫居代言之職處備問之地文有工拙性分利鈍或持橐而從遊或簪筆而赴召乃有思靡流通情惟底滯含毫而。若失授簡而後成不能厝詞或罹奏免布之朝聽徒負顏如其吐詞雖妍移晷乃就是謂晚成可以塞責斯則,庶幾矣。

漢司馬相如武帝時與枚臯俱為郎從行至甘泉(行音下孟反)雍河東東巡狩封泰山塞決河宣房遊觀三輔離宮館臨山澤弋獵射馭狗馬蹴鞠刻鏤(千六切足蹴之也。鞠巨六切以韋為之中實以物蹴蹋為戲樂)帝有所感輒使賦之臯為文疾受詔輒成故所賦者多相如善為文而遲故所作者少而善於臯。

魏和逌高貴鄉公時為侍中甘露二年幸辟雍會命群臣賦詩逌與尚書陳騫等作稽留有司奏免官詔曰:吾以暗昧愛好文雅廣延文賦以知得失乃爾紛紜良用惻然其原逌等。

宋謝靈運文帝時為侍中與顏延之俱以詞彩齊名而遲速懸絕帝嘗敕各擬樂府比上篇延之受詔輒成靈運久之乃就。

梁張率高祖時為司徒掾直文德待詔省侍宴壽光殿帝詔群臣賦詩率與太子中舍人劉孺並醉未及成帝取孺手板戲題之曰:張率東南美劉孺雒陽才攬筆便應就何事久遲回。

北齊李愔為中書郎文宣在宴席口敕以魏收為中書蹴監命愔於樹下造詔愔以收一代盛才難於率爾久而未訖比成帝已醉醒遂不重言愔仍不奏事竟寢。

隋薛道衡為內史侍郎每至構文必隱空齋蹋壁而臥聞戶外有人便怒其沈思如此。

唐陸餘慶則天時為中書舍人常引入草詔餘慶惶感至晚竟不能厝一詞責授左司郎中。

李建穆宗長慶元年除兵部郎中知制誥自以草詔思遲不願當其任旋改京兆少尹。

後唐崔沂初仕唐昭宗時累遷員外郎知制誥性抗厲守道而文藻非優嘗與同舍顏蕘錢俱秉筆見蕘贍速草制數十無妨談笑而沂自鬼翌日謁國相訴曰:沂疏淺不足以供詞翰之職相輔然之移為諫議大夫。

封舜卿唐末為禮部侍郎知貢舉梁開平中與門生鄭致雍同受命入翰林為學士致雍有俊才舜卿雖有文辭才思拙澀及試五題不勝困弊因致雍秉筆當時譏者以為座主辱門生。

周劉溫叟初仕晉為翰林學士知制誥北虜犯闕溫叟恐備其行與承旨張允上章求免所職及漢祖至汴宮久而來見執政援引欲置於兩制溫叟堅求散秩言稍詆訐蓋溫叟在翰苑日遇詞目繁委常難其才之不迨有退倦之志遂除駕部郎中。

●卷五百五十四

○國史部·總序

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舉必書書法不隱所以慎言行示勸戒也。自伏羲始造書契神農之世民風尚樸官設未備黃軒之臣曰:倉頡取象鳥跡以作文字記諸言行竹冊而藏之史官之作蓋自此始(一云:黃帝得圖書於河洛史皇倉頡狀焉。又云:沮誦倉頡為左右史)夏商皆有太史(古之太史雖以著述為宗而兼掌歷象夏太史終古當桀之暴知其將亡乃執其圖法奔於商商太史高勢知紂之亂載其圖法奔於周)周監二代並建眾職春官宗伯之屬有太史掌建邦之六典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掌邦國之志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內史掌王之八柄之法以詔王治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外史掌書外令四方之志及三皇五帝之書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皆有府史胥徒之屬(文武之時有史佚穆王有內史作穆天子傳宣王有史籀幽王有太史伯陽一云:。《老子》為柱下史惠王有內史過襄王有內史叔興父)諸侯亦各有國史(齊有南史子余史囂晉有太史屠黍見晉之亂亦以其圖法歸周。又有太史趙太史董狐史墨史蘇衛有史華龍滑魯有太史克左丘明楚有左史倚相及史老秦穆公十三年初有史以紀事魯。又有外史鄭有太史而無名者而晉大夫趙鞅亦有書過之臣乃陪臣之僭也。)戰國之世咸有史官(秦趙會澠池各命侍史書事齊田文每對賓客令紀於屏風皆其事也。)秦並天下有太史令御史之名(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學章御史張蒼掌柱下方書之類是也。)漢武帝始置太史公位在丞相上(以司馬談為之天下文書先上太史副上丞相談卒子遷嗣)宣帝改為太史令行太史公文書其修撰之職以官領之太史之官唯知占候而已(又有禁中起居註註宮中起居之任)王莽改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聽事侍旁記其言行此。又起居之職也。)漢氏中興圖籍多在東觀故使名儒著作其中有其名而尚未有官(明帝時班固傅毅為蘭臺令史與雒陽令陳宗等四人著作東觀皆他官兼著作之名終漢之世率以他官修史)。又有起居註(馬皇后撰禁中起居之類是)魏明帝太和中詔置著作郎一人佐郎一人並隸中書省專掌國史亦有他官兼領(衛覬以侍中充著作是也。其後增佐郎為三人)中書著作郎專修國史而起居註無聞焉吳蜀分據亦各有史職(蜀有王崇補東觀吳有左國史薛瑩右國史華覈太史令丁孚韋曜等參撰國書)晉因魏制而中書著作郎雖掌史註亦為兼官(著作郎俗謂之大著作荀勖以中書監孫盛以秘書監孫綽以散騎常侍並領著作)惠帝元康二年改中書著作為秘書著作專掌史任隸秘書省(後雖別置署而所隸如故)佐郎八人(秘書監自調補之)哀帝興寧二年省四人孝武康寧元年復置八人(晉制佐著作郎始到必撰名臣入傳)僭偽諸國亦有史職(前趙劉聰有左國史撰其國君臣紀傳前涼張駿亦令史臣撰國書於東苑後蜀西涼紀事委之門下南涼置國紀祭酒使撰錄時事自餘偽主多置著作官前趙和苞後燕董統之類是也。)宋因晉制改佐著作郎為著作佐郎掌國史兼集起居註(宋室初建以未有名臣可作傳其制遂廢)齊太祖建元二年初置史官歷梁陳國史起居之任多以他官兼領(齊以散騎常侍檀超驃騎記室江淹掌史職侍中王思遠掌起居註梁周舍為尚書吏部郎掌國史裴子野為著作郎仍兼掌國史及起居註之名自齊梁至陳佐郎多為令仆子起家之選史職率以他官領之)後魏置起居令史每行幸宴會則在禦左右記錄帝言及賓客訓答後。又別置修起居註二人以他官領之而隸於集書省北齊別置起居省後周六官之建春官府置外史掌王言及作動之事以為國誌即起居之職也。又有著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即佐郎之任皆掌綴國錄起居著作之任自此分矣。而著作不參史氏隋復置著作郎一人佐郎八人隸秘書省掌國史集註起居煬帝置起居舍人二員隸內史省(以古有內史外史今著作如外史遂置起居官以掌其內焉)唐高祖武德初因舊制史官隸秘書省著作局置郎二人佐郎四人太宗貞觀初省起居舍人改置起居郎二人隸門下省(省中每日仗退後帝與宰臣參議政事令起居郎一人執簡記錄)三年別置史館於禁中專掌國史以他官兼領卑品有才亦以直館命宰臣監修隸門下省著作局始罷領史職是年。又於中書置秘書內省以脩五代史高宗顯慶二年置起居舍人二員隸中書省分掌左右龍朔二年改郎為左史舍人為右史咸亨元年復舊武后天授二年。又為左右史長壽二年始修時政紀(自永徽以後左右史唯得對仗承旨仗下後謀議皆不聞是年宰相姚璹上言以為帝王謨訓不可遂無紀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疏遠無得而書之遂請仗下後所言軍國政要宰相一人撰錄為時政紀)神龍初復以左右史為起居郎舍人(每皇帝御殿對立於殿下左郎右舍人有命臨陛聽退而書之以為起居註凡冊命啟奏封拜薨免悉載之以送史館)明皇開元二十五年移史館於中書省北以其地切樞密記事附近也。憲宗元和四年令登朝官入館者並為修撰不過三員(官高者一人為判官)非登朝者並為直館其宰相常以一人監修國史亦有只監修國史(景龍中以侍中紀處訥中書令楊再思兵部侍郎宋楚客中書侍郎蕭誌忠並修國史頓置四人代宗朝宰相元載憲宗朝宰相齊抗並兼修國史)史官受任於外亦或兼領史職就治所修撰及有許在家修史者(開元八年以并州大都督府長史燕國公張說兼修國史賫史本就并州隨軍修撰其後詔說致仕在家修史吳兢遷荊州司馬令就治所修。《唐書》沈傳師湖南觀察使賫憲宗實錄就領修撰)五代官局因循無改原夫史氏之職肇於上世所以記人君之言動載邦國之美惡著為典式垂之來裔申褒貶之微旨為懲勸之大法故其司筆削之任慎良直之選歷代審官莫斯為重今之所紀者凡推擇簡任之尤異討論撰述之始末家世職業之嗣掌揚搉讎對之裁議沖識方正以無忒恩遇寵待而隆厚咸用標次以彰厥善其有疏略差戾受嗤於作者構虛失實有紊乎!書法乃至以鄙淺之識貽叨據之誚亦用參紀申儆於後其有註錄之部次譜籍之名學方誌之辨析世績之敷述皆司籍之事資博聞之益咸用綴緝以成倫要凡國史部十有三門。

○國史部·選任

自軒轅之世即置史官蒼頡沮誦實居其職爾後夏終商摯周任佚籀秦胡母氏漢司馬遷皆司記事之任並有良史之目逮於後漢乃命鴻碩入直東觀撰述國史謂之著作歷代而下其選彌重,或以文學為時主之稱,或以才識因名臣之薦至有成書於外郡終老於冊府其所寄任亦可知也。然則胡母而上不聞司馬父子是謂私作今之論著以班固為之首。

後漢班固明帝時為蘭臺令史與前睢陽令陳宗長陵令尹敏司隸從事孟冀共成世祖本紀遷為郎典校秘書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紀二十八篇奏之帝乃復使終成前所著書。

劉珍安帝時為謁者僕射永寧元年詔珍與校書劉余作建武以來名臣傳。

李尤為諫議大夫受詔與謁者僕射劉珍等俱撰。《漢記》。

余臨邑侯復子也。余及從兄平望侯毅並有才學永寧中鄧太后召毅及余入東觀與謁者僕射劉珍著中興以下名臣烈士傳。

張衡字平子南陽人少善屬文安帝雅聞衡善術學公車特徵拜郎中再遷為太史令順帝初再轉復為太史令自去史職五載復還先是永初中謁者僕射劉珍校書郎劉余等著作東觀撰著。《漢記》因定漢家禮儀上言請衡參論其事會並卒。

馬融桓帝時為南郡太守免官復拜議郎在東觀著述。

邊韶字孝先陳留浚儀人以文學知名桓帝時為臨潁侯相徵拜大中大夫著作東觀。

伏無忌為侍中屯騎校尉元嘉中詔無忌與黃景崔等共撰。《漢記》。

為大將軍梁冀司馬與邊韶延篤等著作東觀(延篤傳。又載篤為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

楊彪靈帝熹平中以博習舊聞公車徵拜議郎與馬日磾盧植蔡邕等著作東觀。

荀悅為黃門侍郎獻帝好典籍嘗以班固。《漢書》文繁難省乃令悅依。《左氏傳》體以為漢紀三十篇詔尚書給筆劄辭約事詳論辨多美。

吳韋曜為黃門侍郎廢帝即位諸葛恪輔政表曜為太史令撰吳書。

華覈為左國史後主時覈上疏曰:臣聞五帝三王皆立史官敘錄功美垂之無窮漢時司馬遷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與六經俱傳大吳受命建國南土大皇帝末年命太史令丁孚郎中項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紀錄至少帝時更差韋曜周昭薛瑩梁廣及臣五人訪求往事所共撰立備有本末昭廣先亡曜負恩蹈罪瑩出為將復以過徙其書遂委滯迄今未撰奏臣愚淺才劣適可為瑩等記註而已。若使撰合必襲孚峻之跡懼墜大皇帝之元功損當時之盛美瑩涉學既博文章尤妙同寮之中瑩為冠首今見吏雖多經學記述之才如瑩者少是以慺慺為國惜之實欲使卒垂成之功編於前史之末奏上之後退填溝壑無所復恨後主遂召瑩還為左國史。

晉傅玄魏末為郎中與東海繆施俱以時譽選入著作撰集魏書。

華嶠惠帝元康初為尚書後以嶠博聞多識屬書典實有良史之志轉秘書監中書散騎著作及治禮音律天文數術南省文章門下撰集皆典統之。

華暢嶠少子也。嶠。《漢書》十典未成秘書監繆徽奏暢為著作佐郎卒成十典。

虞預為著作郎除散騎常侍仍領著作著。《晉書》四十餘卷干寶為著作郎時中興草創未置史官中書監王遵上疏曰:夫帝王之跡莫不秘書著為令典垂之無窮宣皇帝廓定四海武皇帝受禪。

於魏至德大勛等蹤上聖而紀傳不存於王府德音未被乎!管弦陛下聖明當中興之盛宜建立國史撰集帝紀上敷祖宗之烈下紀佐命之勛務以實錄為後代之準厭率土之望悅人神之心斯誠雍熙之至美王者之弘基也。宜備史官敕佐著作郎干寶等漸就撰集元帝納焉寶,於是始領國史。

王隱字處叔陳郡人建興中過江太興初元帝召隱及郭璞俱為著作郎令撰晉史。

朱鳳晉陵人吳震吳人單族有史才秘書監華譚薦二人擢補著作佐郎並皆稱職。

謝沈除尚書度支郎何充庾冰並稱沈有史才遷著作郎撰。《晉書》三十餘卷。

徐廣東人孝武時為員外散騎常侍領著作尚書奏曰:左史述言右官書事乘誌顯於晉鄭春秋著乎!魯史自聖代有造中興記者道風帝典煥乎!史策而太和以降世歷三朝玄風聖跡為疇古臣等參詳宜敕著作郎徐廣撰成國史,於是敕廣撰集焉遷驍騎將軍領徐州大中正轉正員常侍大司農仍領著作如故勒成晉紀上之因乞解史任不許。

宋王韶之瑯邪臨沂人私撰晉陽秋成時人謂之宜居史職即除著作郎使續後事。

裴松之為尚書部郎仁威記室參軍出為諸暨令元嘉中受詔續何承天宋史未及成而卒。

何承天元嘉十六年除著作佐郎撰國史。

荀伯子少好學博覽經傳為員外散騎侍郎著作郎徐廣重其才學舉伯子及王韶之並為佐郎助撰晉史。

南齊丘巨源少舉丹陽郡孝廉為宋孝武所知大明五年敕助徐爰撰國史。

檀超為散騎常侍司徒右長史建元二年初置史官以超與驃騎記室江淹掌史職。

王思遠高宗時為侍中掌優策及起居註。

梁任孝恭以外祖丘它與高祖有舊高祖聞其有才學召入西省撰史。

裴子野撰宋略成吏部尚書徐勉言之於高祖以為著作郎掌國史及起居註除通直正員外郎著作如故敕使撰方國使圖。

周興嗣天監中為員外散騎侍郎佐撰國史十二年遷給事中撰史如故。

劉沓天監初為太學博士佐周舍撰國史至大通初為東宮通事舍人敕代裴子野知著作郎。

陸雲公為尚書儀曹郎頃之即入直壽光省以本官知著作郎事俄除著作郎累遷中書黃門郎並掌著作。

沈峻為五經博士時中書舍人賀琛奉敕撰梁史乃啟峻及孔子補西省學士助撰錄書成入兼中書通事舍人。

後魏鄧穎為中書侍郎太武詔太常崔浩集諸文學撰述國書穎與浩弟覽等俱參著作事。

崔浩為光祿大夫太武詔浩曰:昔皇祚之興世隆北土積德累仁多歷年載澤流蒼生義聞四海我太祖道武皇帝協順天人以征不服應期撥亂奄有區夏太宗承統光隆前緒正刑典大業維新然荒域之外猶未賓服此祖宗之遺誌而貽功於後也。朕以眇年獲奉宗廟戰戰兢兢如臨深谷故即位之初不遑寧處揚威朔裔掃定赫連逮於神䴥始命史職註集前功以成一代之典自爾以來戎旗仍舉秦隴克定徐兗無塵平遁冠於龍川討孽豎於涼域豈朕一人獲濟於此賴宗廟之靈群公卿士宣力之效也。而史闕其職篇籍不著每懼斯事之墜焉公德冠朝列言為世範小大之任望君存之命公留臺綜理史務述成此書務從實錄浩,於是監秘書事以中書侍郎高允散騎侍郎張偉參著作續成前紀至於損益褒貶折衷潤色浩所扌焉。

高允與司徒崔浩述成國記以本官領著作郎。

陰仲達武威姑臧人少以文學知名司徒崔浩啟仲達與承根云:二人俱涼土才華同修國史除秘書著作郎。

承根好學機辯有文思而性疏薄司徒崔浩見而奇之以為才堪著述言之太武請為著作郎引以同事。

高讜為遊擊將軍與崔浩共參著作遷中書侍郎。

程駿為著作郎獻文皇帝中除密郡太守尚書李敷奏曰:夫君之使臣必須終效駿實史才方申直筆千里之任十室可有請留之數載以成前籍後授方伯愚以為允書奏從之。

李輔字伯尚少有重名孝文每云:此李氏之千里駒敕撰太宗起居註尋遷秘書丞。

韓顯宗為著作郎孝文曾謂顯宗及程靈虬曰:著作之任國言是司卿等之才朕自委悉中省之品卿等所聞。若取之古人班馬之徒固自遼闊。若求當代文學之能卿等應推崔孝伯。

袁翻少以才學擅美一時宣武景明初李彪在東觀翻為徐紇所薦彪引兼著作佐郎以參史事。

遊雅字伯度為東雍州刺史徵為秘書監委以國史之任。

崔光本名孝伯字長仁為著作郎與秘書丞李彪參撰國書宣武初為侍郎初光與李彪共撰國書太和之末彪改著作專以史事任光彪尋以罪廢宣武居諒暗彪上表求成魏書詔許之彪遂以白衣於秘書省著述光雖領史官以彪意在專功表解侍中著作以讓彪宣武不許。

李彪字道固為秘書丞分領著作事。

於忠為衛尉卿詔與吏部尚書元暉度支尚書元康河南尹元萇等推定歷代姓族。

李琰之為彭城王勰行臺參軍尋為侍中李彪啟著作郎修國史累轉黃門郎修國史。

房景先為員外郎侍中穆紹啟景先撰世宗起居註陽休之莊宗時為輕車將軍李神雋監起居註休之與河東裴伯茂范陽盧元明河間邢子明等俱入撰次後為太保長孫稚府屬尋敕與魏收李同軌等修國史。

北齊杜臺卿字少山文筆尤工見稱當世以中書黃門侍郎兼大著作修國史。

魏收字伯起後魏節閔時為散騎侍郎尋敕典起居註並修國史後為神武府屬崔暹言於文襄曰:國史事重公家父子霸王功業皆須具載非收不可文襄啟收兼散騎常侍修國史武定二年除正常侍領兼中書侍郎仍修史神武謂收曰:卿勿見陳元康等在吾目下趨走謂吾以為勤勞我世身名在卿手勿謂我不知尋加兼著作郎天祐元年除中書令兼著作郎二年詔撰魏史帝使收專其任。又詔平原王高隆之扌監之署名而已帝敕收曰:好直筆我終不作魏太武誅史官。

孫搴字彥舉少厲誌勤學為國子助教太保崔光引修國史。

權會文義該洽兼明風角玄象被尚書符追著作修國史監知太史局事。

後周柳虬為秘書丞時秘書雖領著作不參史事自虬為丞始令監掌焉。

隋姚察仕陳累遷戎昭將軍知撰梁史事後主纂業敕兼東宮通事舍人將軍知撰史如故高祖開皇九年詔授秘書丞別敕成梁陳二代史。

薛德音道衡之從子有雋才起家為遊騎尉佐魏淡修魏史成遷著作郎。

劉炫河間人少以聰敏見稱為郡禮曹從事以吏知名奉敕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初劭為著作佐郎以母憂去職在家著。《齊書》時制禁私撰史為內史侍郎李元操所奏帝怒遣使收其書覽而悅之,於是起為員外散騎侍郎修起居註)。

劉焯以儒學知名舉秀才射策甲科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

潘徽為晉王揚州博士煬帝嗣位詔徽與著作佐郎陸從典太常博士褚亮歐陽詢等助越公楊素撰魏書會素薨而止。

唐蕭瑀為中書令武德五年十二月詔曰:司典序言史官記事考論得失究盡變通所以裁成義類懲惡勸善多識前古貽鑒將來伏羲以降周秦斯及兩漢相傳三國並命迄於晉宋載籍備焉自有魏南徙乘機撫運周隋禪代歷世相仍梁氏稱邦跨據淮海齊遷龜鼎陳建宗枋莫不自命正朔綿歷歲祀各殊徽號刪定禮儀至於發跡開基受終告代嘉謀善政名臣奇士立言著績無乏於時然簡牘未編紀傳咸闕炎涼已積謠俗遷訛餘烈遺風泯焉將墜朕握圖馭宇長世字民方立典謨永垂憲則顧彼湮落用深軫悼有懷撰次實資良直中書令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郎殷聞禮可修魏史侍中陳叔達秘書丞令狐德棻太史庾儉可修周史兼中書令封德彜中書舍人顏師古可修隋史大理卿崔善為中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可修梁史太子詹事裴矩兼吏部郎中祖孝孫前秘書監魏徵可修齊史秘書監竇給事中歐陽詢秦王文學姚思廉可修陳史務加詳覈博采舊文義在不刊書法無隱。

房玄齡為司空貞觀二十年詔宜令修國史所更撰。《晉書》詮次舊文裁成義類俾夫湮落之誥咸使發明其有所須可依修五代史故事。若少學士亦量追取,於是房玄齡與中書令褚遂良太子左庶子許敬宗掌其事。又召中書舍人來濟著作郎陸元仕劉子翼守主客郎中盧承基太史令李淳風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上官儀主客員外郎崔行功刑部員外郎辛玄馭著作佐郎劉裔之光祿主簿楊仁卿御史主簿李延壽校書郎張文恭並當時屬文士分功撰錄。

許敬宗為中書令敬宗先受詔與中書侍郎許圉師太史令李淳風著作佐郎楊仁卿著作郎顧裔等撰貞觀二十三年已後至顯慶三年實錄顯慶四年二月撰成二十卷。

劉仁軌為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咸亨四年三月詔仁軌與吏部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李敬玄中書侍郎郝處俊黃門侍郎高如周等並修國史仁軌等,於是引左史李仁實專掌其事。

武三思為特進則天長安三年正月敕宜令三思與納言李嶠正諫大夫朱敬則司農少卿徐彥伯鳳閣舍人魏知古崔融司封郎中徐堅左史劉知幾直史館吳兢修唐史采四方之志成一家之言長懸楷則以貽勸誡。

魏元忠為中書令神龍元年十二月制左散騎常侍靜德郡王武三思與元忠及禮部尚書祝欽明及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秘書少監柳沖國子司業崔融中書舍人岑羲徐堅等修則天實錄。

吳兢勵志強學博通經史魏元忠朱敬則居相輔薦兢有史才堪居近侍因令直史館修國史累遷右補闕與韋承慶崔融劉子玄撰則天實錄。

張說為并州大都督府長史開元八年詔曰:肇有書契是興簡冊所以彰平得失示以懲勸非夫詳而有體辨而不華含陽秋之蘊扌墳誥之賾,豈能光我司典崇其立言右羽林軍將軍攝御史大夫權檢校并州大都督府長史持節天平軍節度大使燕國公張說多識前誌學於舊史文成微婉詞潤金石諒可以昭振風雅光揚軌訓可兼修國史仍賫史本就并州修撰。

柳芳肅宗朝為史官與同職韋述受詔添修吳兢所撰國史未竟而亡。

於休烈為工部侍郎修國史宰臣李揆嫉之改為國子祭酒休烈性本淳謹怡然自適代宗即位甄別名品宰臣元載稱之乃拜右散騎常侍依前兼修國史令狐亙博貫群書有口辯楊綰為禮部侍郎修史引入史館自華原尉拜拾遺累遷禮部侍郎貶衡州別駕貞元初李泌為相召拜右庶子史館修撰。又貶吉州別駕監修國史奏亙所撰代宗實錄一分請於貶所畢功。

張薦字孝舉少精史傳大歷中浙西觀察使李涵表薦其才可掌史任乃詔授左司禦率府兵曹參軍既至關下以母老疾不拜命母喪闋禮部侍郎於劭舉前事以聞召充史館修撰兼陽翟尉累遷工部侍郎卒薦聰明強記無不通貫自始命至嘗兼史館修撰在史館二十餘年。

蔣乂初名武貞元九年自前河南府王屋縣尉為右拾遺史館修撰德宗重難其職制未下前召見於延英殿方命官元和四年為秘書少監兼史館修撰奉詔與獨孤郁韋處厚同修德宗實錄。

路隨為翰林侍講學士諫議大夫韋處厚為中書舍人長慶二年十月敕隨處厚嘗在史館才行可稱伏以憲宗實錄未修灼資論撰宜兼充史館修撰仍分日入史館修實錄未畢之間。且許不入內署仍放朝參。

沈傅師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史館修撰預修憲宗實錄長慶三年出為湖南觀察使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杜元[A13C]奏臣自去年奉詔命各據見在史官分修憲宗實錄今緣沈傅師改官。若更求人選擇非易其沈傅師當分雖搜羅未周條目紀綱已粗有緒竊以班固居鄉里而繼成。《漢書》陳壽處私家而專精國誌玄宗國史張說在本鎮兼修代宗編年令狐亙自外郡奏上遠考前代近參本朝皆可明徵實有成例其沈傅師一分伏望敕就湖南修畢先送史館與諸史官參詳然後聞奏庶使官業責成有終始之效傳聞摭實無同異之差制可。

蔣系乂子也。太和二年為右拾遺史館修撰與同職沈傅師鄭瀚陳夷行李漢等奉詔撰憲宗實錄四年書成奏禦轉尚書工部員外郎遷本司郎中皆兼史職。

宇文籍以咸陽尉直史館與韓愈同成順宗實錄遷監察御史後。又為駕部員外郎史職與韋處厚路隨沈傅師同修憲宗實錄。

王彥威為諫議大夫太和六年二月以彥威及戶部郎中楊漢公祠部員外郎蘇滌右補闕裴休並以本官充史館修撰(故事史官不過三員少或止於兩員至是四人並命時論深以為非)李讓夷為諫議大夫開成元年四月以讓夷並權知起居舍人事先是宰臣於閣內奏起居舍人李襄有痼疾請替帝曰:朕聞褚遂良為諫議大夫嘗兼此官卿可盡言今諫議大夫姓名宰臣李石遂奏李讓夷馮定孫簡蕭ㄈ帝曰:讓夷可也。

孟穆為戶部郎中大中八年七月監修鄭郎奏當館修撰直館共四員準故事以通籍者為直館伏以修史重事合選廷臣秩序或卑筆削不稱其直館伏請停廢更添修撰二員從之其舊直館萬年尉張範涇陽尉李節勒守本官以穆及駕部員外郎李渙並充修撰通舊為四員分修四季之事。

蔣偕有史才為補闕史館修撰咸通中與同職盧耽牛等受詔修文宗實錄。

比為吏部侍郎昭宗大順中宰相監修國史杜讓能以宣宗懿宗僖宗三朝實錄未修乃奏比及右補闕裴廷裕左拾遺孫泰駕部員外郎李商太常博士鄭光庭等十五人分修之。

後唐張昭長興四年七月以前都官員外郎知制誥史館修撰復為尚書職方員外郎依前知制誥著作郎直史館張守吉為右補闕並充史館修撰著作佐郎尹拙為左拾遺王慎徽為右拾遺並依前直史館國朝舊事以本官直館者皆為畿縣尉今以諫官直史館自拙等始從監修國史李愚奏也。

晉趙瑩為相監修國史天福六年二月敕曰:有唐遠自高祖下暨明宗紀傳未分書誌或闕今耳目相接尚可詢求。若歲月更深何由尋訪宜令戶部侍郎張昭起居郎賈緯秘書少監趙吏部侍郎鄭受益左司員外郎李為光等修撰唐史仍令宰臣趙瑩監修其年四月瑩奏所修唐史首尾二十一朝綿歷三百餘載其於筆削斯實難辦必藉群才司分事任張昭等五人奉敕同撰內起居郎賈緯丁憂去官竊以刑部侍郎呂琦侍御史尹拙皆富典墳嘗親簡牘勸善懲惡雅符班馬之規廣記備言必稱董南之職上祈聖鑒俾共編修詔從之以琦為戶部侍郎以拙為倉部員外郎與張昭等同修唐史。

漢賈緯為諫議大夫乾祐二年二月敕曰:載唐虞之盛傳彼古文明得失之由存乎!信史恭惟高祖皇帝受天歷數纘漢基圖戎虜蠻夷懾靈旗而內附禮樂征伐建王道於大中功格於上玄化行乎!率土將欲示其軌範約彼春秋接高光紀聖之書續班馬紀言之典廢而不舉闕孰甚焉左諫議大夫賈緯左拾遺竇儼右拾遺王紳等才學淵深論辯蜂起分職方提於直筆編年允屬於鴻儒宜令緯等同修高祖實錄呈進仍令宰臣蘇逄吉監修。

周張昭為兵部尚書顯德三年十二月敕太祖聖皇帝實錄並梁均帝唐清泰二主實錄宜差張昭修宜同修官委張昭定名奏請四年正月昭上言奉敕編修太祖實錄及唐梁二末主實錄今請國子祭酒尹拙太子詹事劉溫叟同於史館編修。

○國史部·公正

夫簡牘之興得失攸紀善惡無隱曲直遂分是故勸沮於斯人見信於來裔其或紀言動之任舉春秋之旨雖微婉之斯在亦纖芥之必書故使哿矣。之言足徵於龜鑒直哉!之筆。若列於日星斯蓋得執簡之餘芳書法之遺懿者已。

董狐為晉太史晉趙穿襲殺靈公於桃園(虞翻曰:園名也。)而迎趙盾趙盾素貴得民知靈公少侈民不附故為弒君盾復位晉太史董狐。《書》曰:趙盾弒其君以視於朝盾曰:弒者趙穿我無罪太史曰:子正卿而亡不出境反不能誅國亂非子而誰孔子聞之曰:董狐古之良史書法不隱(不隱盾之罪)宣子良大夫也。為法受惡(聞義則服杜預曰:言其為法受屈也。)惜也。出疆乃免。

齊太史崔杼弒其君莊公光立景公而相之太史(失姓名)。《書》曰:崔杼弒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嗣續並前有三人死)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太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傳言齊有史崔杼之罪所以聞)。

吳韋曜為孫皓侍中領任國史皓欲為父和作紀曜執以和不登帝位宜名為傳如是者非一漸見責怒晉孫盛歷著作郎秘書監著晉陽秋詞直理正稱良史焉既而大司馬桓溫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說。若此史遂行自是關君門戶事其子遽拜謝因請刪改之時盛年老還家性方嚴有軌憲雖子孫斑白而庭訓愈峻至此諸子乃共號泣稽顙請為百口切計盛大怒諸子遂爾改之盛寫兩定本寄於慕容雋大元中孝武帝博求異聞始於遼東得之以相考校多有不同書遂兩存焉。

趙泉車敬俱為苻堅著作郎堅母少寡將軍李威有辟陽之寵史官載之堅收起居註及著作所錄而觀之見其事慚怒乃焚其書而大撿史官將加其罪泉敬等已死乃止。

宋王韶之為黃門侍郎領著作韶之為晉史序王詢貨殖王欽作亂詢子弘欽子華並貴韶之懼為所陷深結徐羨之傅亮南齊劉祥為長沙王鎮軍權諮議參軍撰。《宋書》譏斥禪代尚書令王儉密以啟聞帝銜而不問。

後周柳虬為西魏秘書監修起居註太祖既廢魏帝立恭帝大饗群臣虬執簡書於朝曰:廢帝文皇帝之嗣子年七歲文帝言於安定公曰:是子才繇於公不才亦繇於公宜勉之公既受茲重寄居元輔之任。又納女為皇后遂不能訓誨有成致令廢黜負文皇帝付囑之意此咎非安定公而誰太祖乃令太常盧辨作誥諭公卿曰:嗚呼我群後暨眾士維文皇帝以繈褓之嗣托於予訓之誨之庶厥有成而予罔能弗變厥心庸此乎!廢墜我文皇帝之志嗚呼茲咎予其焉避予實知之矧爾眾人之心哉!惟予之顏豈惟今厚將恐來世以予為口實。

唐杜正倫太宗貞觀二年為給事中兼知起居註太宗嘗謂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於百姓即周太祖有利益不所以不敢多言正倫進曰:君舉必書言存左史臣職當修起居註不敢不盡愚直陛下。若一言乖於道理則千載累於聖德非直當今有損於百姓願陛下慎之太宗大悅賜采絹二百疋。

褚遂良為諫議大夫知起居註貞觀十六年四月太宗謂遂良曰:卿知起居註書何等事大抵人君得見否遂良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書人君言事。且記善惡以為鑒誡,庶幾人主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記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職當載筆君舉必記黃門侍郎劉洎曰:設令遂良不記天下之人皆記之矣。太宗曰:然七月太宗。又謂遂良曰:爾知起居比來記我行事善惡遂良曰:今四海太平為行事耳然史官之設君舉必書善既必書過亦無隱。

吳兢開元中為著作郎兼修史時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張說因至史館讀則天實錄見論證對魏元忠事乃謂兢曰:劉五修實錄(劉五即子元也。)論齊魏公事殊不相饒假與說毒手當時說驗知是兢書之所以假於劉子玄兢從容對曰:是兢書之非劉公修述草本猶在其人已亡不可誣枉於幽魂令相公有怪耳同修史官蘇宋等見兢此對深驚異之乃嘆曰:若取人情何名為直筆。

於休烈為太常少卿修國史至德二年肅宗謂休烈曰:君舉必書朕有過卿書之否休烈對曰:臣聞禹湯罪已其興勃焉有德之君不忘書過臣不勝大慶鄭朗為起居郎太和九年十二月文宗禦紫宸殿與宰臣鄭覃李石等議政宰臣既退帝命朗等適所記錄者將來一觀朗對曰:臣執筆所記便目為史臣聞自古帝王不合觀史帝曰:故事何在朗曰:臣不敢遠征故實嘗聞太宗皇帝欲親覽國史用知得失諫議大夫朱子奢上表云:史官所述義歸盡善。若至曾玄已後或非上智中主庸君飾非護短見極陳善惡恐致史官何地逃刑。又聞褚遂良對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帝。又謂朗曰:適來所記是。且直書未有否臧一見無爽朗乃進所紀帝略覽曰:卿宜門外重寫錄進來其日晚內出詔宣示宰臣曰:適來鄭朗等奏朝來所紀之事擬不進夫人君之言良史善惡必書或有平生之話不關理道之體要垂諸將來實為愧恥異日臨朝,庶幾稍改何妨一見以戒醜言。

魏謩為起居舍人開成四年十月文宗於紫宸殿對百寮遣閣門使就謩取註記謩奏曰:臣以自古置此以為聖王鑒戒陛下但為善事勿冀臣不書如陛下所行錯誤臣不書之天下之人皆得書之臣以陛下為太宗文皇帝乞陛下許臣比職褚遂良帝曰:我向前亦曾取暴謩曰:自是向前起居不詳故事臣今豈得陷陛下為非法。若陛下一覽之後自此文字須有回避如此則善惡不直非史也。遺後代何取信遂止。

○國史部·恩獎

軒後以史名官晉卿因籍命氏文籍既興官守攸重其所繇來遠矣。逮乎!漢氏之世則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其後列鴻都藏室之署分東觀秘府之局典司著撰裁正編簡鼎國江左以迄於五代未嘗不建官分職克慎其選焉蓋髦士俊民乘時間作而當世之君莫不隆其禮命形於詔獎或蕃錫加等或崇進異數以至推恩而延賞追美以飾終發乎!嘆想形於悼惜蓋夫鴻碩之老良直之士所任重而其才難不可以不欽尚者。

後漢高彪除郎中校書東觀遷內黃令帝敕同僚臨送祖於上東門詔東觀書彪形像以勸學者。

吳華覈遷東觀令領右國史覈上疏辭讓後主答曰:得表以東觀儒林之府當講校文藝處定疑難時皆名學碩儒乃任其職乞更選英賢聞之以卿研精墳典博覽多聞可謂悅禮樂敦詩書者也。當飛翰騁藻光贊時事以越揚班張蔡之儔怪乃謙光厚自菲薄宜勉修所職以邁先賢勿復紛紛。

梁蕭子雲為太子舍人撰東宮新記奏之敕賜束帛陳杜之偉為大匠卿遷大中大夫仍敕撰梁史永定三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詔贈通直散騎常侍賻錢五萬布五十疋棺一具克日舉哀。

後魏韓顯宗為著作佐郎孝文曾謂顯宗及程靈虬曰:著作之任國史是司卿等之文朕自委悉中省之品卿等所聞。若欲取況古人班馬之徒固自遼闊。若求之當世文學之能卿等應推崔孝伯。又謂顯宗曰:見卿所撰燕誌及在齊詠大勝比來之文。

北齊魏收散騎常侍修國史武定三年除正常侍領兼中書侍郎仍修史神武謂收曰:卿勿見陳元康等在吾目下趨走謂吾以為勤勞我世身名在卿手勿謂我不知尋加兼著作郎。

隋郎茂大業中為尚書左丞撰州都圖經一百卷奏之賜帛三百段。

裴矩為吏部尚書大業初西域諸蕃塞與中國互市煬帝遣矩監其事矩撰西域圖三卷入朝奏之帝大悅賜物五百

唐房玄齡為左僕射貞觀十年正月與侍中魏徵散騎常侍姚思廉太子右庶子李百藥孔穎達守禮部侍郎令狐德棻守中書侍郎岑文本中書舍人許敬宗等撰成周隋陳齊梁等五代史詣闕上之太宗勞之曰:朕睹前代史書彰善癉惡足為將來之戒秦始皇奢氵無度志存隱惡焚書坑儒用緘談者之口隋煬帝雖好文儒尤疾學者前世史籍竟無所成數代之事殆將泯絕朕意則不然將欲覽前王之得失為在身之龜鏡公輩以數年之間勒成五代之史深副朕懷極可嘉尚,於是進級班賜各有差。

高士廉為吏部尚書貞觀十二年與黃門侍郎韋挺禮部侍郎令狐德棻兼中書侍郎岑文本撰氏族百卷太宗稱善頒賜進級各有差。

敬播為著作郎與司空房玄齡給事中許敬宗貞觀十七年上所撰高祖今上實錄各二十卷玄齡以下班賜進級各有差。

褚遂良為中書令貞觀二十年詔修。《晉書》以司空房玄齡及遂良太子左庶子許敬宗掌其事。又詔中書舍人來濟著作郎陸元仕劉子翼守主客郎中盧承基太史令李淳風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上官儀主客員外郎崔行功刑部員外郎辛元馭著作佐郎劉裔之光祿主簿楊仁卿御史主簿李延壽校書郎張文恭並當時屬文之士分功撰錄莫不博考前文傍求遺逸芟夷繁雜舉其精要。又令前雅州刺史令狐德棻太子司議郎敬播主客員外郎李懷安屯田員外郎李懷儼詳其條例重加考正以臧榮緒。《晉書》為本捃摭諸家傳記而附益之數載而書就頒賜加級各有差。

長孫無忌為太尉受詔與史官同續修貞觀實錄永徽五年閏五月畢功詣闕表上之起貞觀十五年至二十三年五月勒成二十卷帝覽而欷無忌等賜爵加級布帛各有差。

於誌寧為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先詔太尉長孫無忌與誌寧及中書令兼太子詹事崔敦禮與禮官國子祭酒崇賢館文士令狐德棻中書侍郎兼檢校右庶子弘文館學士李義府著作郎崇賢館學士劉裔之著作郎楊仁卿起居郎弘文館直學士顧裔符璽郎李延壽兼秘書郎弘文館直學士張文恭等修撰國史依紀傳之體凡八十一卷顯慶元年七月勒成無忌等詣闕上之詔無忌已下加爵賜布有差。

許敬宗為中書令與中書侍郎許圉師著作郎楊仁卿等受詔撰貞觀二十三年以後至顯慶三年至公凡成二十卷顯慶四年二月畢功奏上之封敬宗子曰:為新城縣男國子祭酒令狐德棻進封彭陽縣公中書侍郎許圉師封平恩縣公太史令李淳風封昌樂縣男著作郎北平縣男楊仁卿著作郎餘杭縣男顧裔並加朝議大夫並賞修實錄之功也。

李延壽為符璽郎撰南北史一百八十卷卒高宗詔曰:故符璽郎李延壽藝文該洽材兼良史撰政典一部詞殫直筆雖其人已亡功有可錄宜賜其家絹五十疋仍令詳正所寫兩本付秘書一本賜皇太子。

武三思為左散騎常侍靜德郡王與中書令齊國公魏元忠禮部尚書魯郡公祝欽明及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秘書少監柳沖韋承慶國子司業崔融中書舍人岑羲徐堅撰則天大聖皇后實錄為三十卷編次文集一百二十卷神龍二年五月奏之帝稱善降璽書勞問三思賜物二千段魏元忠賜物千段仍封其子衛王諮議參軍為任城縣男祝欽明進爵魯國公賜物八百段徐彥伯等各賜爵二等賚物五百段。

竇懷貞為左僕射與侍中魏知古中書令蕭至忠崔中書侍郎陸象先左散騎常侍柳沖太子詹事徐堅左庶子劉子元先天二年三月奏上所修姓族系錄二百卷懷貞已下加爵賜物各有差。

劉子玄為左散騎常侍修國史開元四年與吳兢撰則天實錄四十卷成以聞。又引古義白於執政宰相姚崇奏曰:伏見貞觀十七年監修國史房元齡與史官給事中許敬宗著作佐郎敬播修高祖實錄二十卷成制封玄齡一子為縣男賜物一千段敬宗一子為高陽縣男賜物七百段敬播改授太子司議郎賜物五百段仍並降璽書褒美。又神龍二年五月監修國史中書令魏元忠與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國子司業崔融等修則天實錄三十卷成制封元忠一子為縣男賜物一千段彥伯等各賜爵二等物五百段自餘卑官加兩階物段準處分仍並降璽書褒美今史官劉子玄吳兢等撰睿宗實錄。又重修則天中宗實錄並成進訖準撰太宗實錄例益修官已下加爵及賜命子元等經臣援引古今欲臣聞奏臣謹尋故事例有恩賞事屬當時不可為準子玄等始末修撰誠亦勤勞敘事紀言所緣雖重承恩賞賜固不在多子元吳兢望各賜物一百段許之(一云:子元以修則天實錄封言巢縣)子。

吳兢神龍中與韋承慶劉子元等撰則天實錄成轉起居郎俄遷水部郎中丁憂還鄉里開元三年服闋抗疏言曰:臣先修史已成數十卷自停職家貧無紙劄乞終餘功乃拜諫議大夫依前修史開元六年七月表乞典郡曰:臣自掌史東觀十有七年歲序徒淹勤勞莫著不能勒成大典垂誡將來顧省微躬久妨賢路乞罷今職別就他官至於治人之政在兢尤所詳曉望令試典一郡刺舉外臺必當效績循良不負朝寄。又兢父致仕已來俸料斯絕所冀祿秩稍厚甘脆有資烏鳥之誠幸垂矜察帝親劄報曰:天子臨書是為盛業史官秉筆必佇良才著作彊記洽聞時議咸許牧州典郡此類何求豈轉要以從閑乃回難而就易私願或愜公道。若何八年詔其父鄭州長史處敬為鳳州刺史仍聽致仕以兢修國史故也。

賈躭為宰相貞元十四年躭獻九州圖並。《別錄》通錄十卷德宗賜內廄馬一匹錦采二百疋銀瓶盤各一十七事躭。又上海內華夷圖及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德宗覽而善之賜錦采二百疋袍段六錦帳二銀瓶盤各一銀榼二馬一匹。

令狐亙為起居舍人撰玄宗代宗實錄順宗初卒元和三年以修實錄功追贈工部尚書。

監修國史元和五年十二月與諸史官進德宗實錄五十卷憲宗覽而稱善乃賜繒錦三百疋及銀器等以秘書少監史館修撰蔣武為諫議大夫直史館密縣尉樊紳為左拾遺內供奉咸陽縣尉韋處厚為右拾遺內供奉萬年縣丞林寶為太常博士並仍舊職。

李吉甫為宰相元和八年二月進所撰元和州郡圖三十卷賜錦采二百疋銀碗盤各一。

路隨為翰林侍講學士諫議大夫韋處厚為中書舍人長慶二年十月敕隨等常在史館才行可稱伏以憲宗實錄未修切資論撰宜兼史館修撰其學士如故。又敕後名乂路隨韋處厚。且止後分日入史館修實錄未畢之間。且許不入內署仍放朝參至太和四年三月隨以宰相監修國史表上憲宗實錄賜隨及見在史史官司封郎中蘇景裔起居舍人陳夷行屯田員外郎李漢右拾遺蔣系各錦采銀器有差。

王彥威為戶部侍郎判度支撰唐典自武德終永貞成一部七十卷文宗嘉之賜以錦采銀器。

李紳為宰相監修國史會昌三年與修撰官鄭亞等再修憲宗實錄畢進上賜銀器錦采有差。

魏謩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大中八年修文宗實錄四十卷上之史官給事中盧躭太常少卿蔣偕司勛員外郎王氵風右補闕盧告膳部員外牛皆頒賜銀器錦采序遷職秩。

後唐趙鳳為宰相監修國史天成四年上新修懿祖獻祖太祖紀年錄共二十卷莊宗實錄三十卷鳳及修撰張昭遠呂咸休各賜繒采銀器等。

晉姚顗後唐門下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清泰三年上明宗實錄三十卷同修撰官中書舍人充史館修撰張昭遠授尚書禮部侍郎中書舍人充史館修撰李詳加中大夫上柱國並依前充職戶部郎中充史館修撰程渥授右諫議大夫左拾遺充史館修撰吳承範授左補闕充職右拾遺直史館楊昭儉授殿中侍御史各頒賜有差。

漢賈緯仕晉為起居郎天福六年奏曰:伏睹史館唐高祖至代宗已有紀傳德宗至文宗亦存實錄武宗至陰濟廢帝凡六代唯有武宗實錄一卷餘皆闕落臣今采訪遺文及耆舊傳說編成六十五卷目為唐年補遺錄以備將來史官修述臣聞裴子野之修宋略爰在梁時姚思廉之纂。《陳書》乃於唐世咸因喪墜景有研尋皇帝陛下與日齊明固天縱聖華山歸馬崇文之道已行虎殿延儒質疑之論斯啟一昨聿宣綸誥精擇史官以李氏受終想唐年遺事雖追名上號其制相沿而創法定儀於文或異恐謠俗之訛變致信實以湮沈將緝亡書以修墜典臣久居職分深恥闕遺今錄淺聞別陳短序伏冀特回睿鑒俯念愚衷蕓閣蓬山誠莫裨於良直蹄涔掬土願少助於高深請下有司用當取證帝覽之嘉嘆賜器皿幣帛。

趙熙為兵部郎中天福六年與吏部侍郎張昭受詔修唐史開運中竟畢其功熙授右諫議大夫昭加金紫光祿大夫進封開國子增食邑二百戶賞筆削之功也。(一云:開運二年史館上新修前朝李氏書賜監修宰臣劉朐修史官張昭直館王仲等繒采銀器各有差)。

周張昭為兵部尚書與太子詹事劉溫叟等顯德五年撰太祖實錄三十卷上之賜物有差冊府元龜卷五百五十四。

●卷五百五十五

○國史部·采撰

史氏之職舊矣。自周衰失官舊章隳紊仲尼因魯。《史記》之文考其真偽刊而正之以勸戒蓋諸侯之國史也。逮司馬遷承重世之業受成書之繇三五已來上下數千載論次其事為一家之言班範繼踵述遵無廢信乎!得良史之體為作者之雄也。爾後或被詔著撰或私為記述乃有特出新意裁成義類追法春秋系以時月皆研精極慮各自名家至。若煥然垂法著為國典藏在冊府是謂信史者咸不越子長之矩矣。其有述雋賢耆舊之美詮高逸貞烈之行第職官之儀秩捃記載之遺逸敘天官五行之占候紀輶軒木鐸之方言著為紀傳參於誌錄者亦史臣之一體也。咸附出焉。

周孔子明王道七十餘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於魯而次春秋上記隱下至哀之獲麟約辭文去其煩重以制義法王道備人事浹七十子之徒口受其傳指為有所譏刺褒諱挹損之文辭不可以書見也。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述子貢撰越絕書十六卷。

尹喜為函關令撰高士老君內傳三卷。

鬼谷先生撰。《老子》傳一卷關令尹喜傳一卷(已上並傳記)漢陸賈為大中大夫撰楚漢春秋五卷。

司馬遷生龍門(龍門山其東則在今秦州龍門縣北其西則在今同州韓城縣北西河從其中下流)耕牧河山之陽(河之北山之南也。)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夫子遺風鄉射鄒嶧(鄒縣名也。嶧山也。於此行鄉射之禮)困厄鄱薛彭城(鄱縣名也。)過梁楚以歸反為太史令以為漢繼五帝末流接三代絕業周道既廢秦廢去古文焚滅詩書故明堂石室金櫃玉板圖籍散亂漢興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彬彬稍進詩書往往間出自曹參薦蓋公言黃老而賈誼晁錯明申韓公孫弘以儒顯百年之間天下遺文古事靡不畢集太史公仍父子繼纂其職曰:於戲余維先人嘗掌斯事顯於唐虞至於周復典之故司馬氏世主天官至於余乎!欽念哉!(欽敬也。)罔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三代錄秦漢上記軒轅下至於茲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行無窮(言眾星共繞北辰諸輻咸歸車轂。若文武之臣尊輔天子也。)輔弼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ㄈ儻不令已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闕藝成一家言(藝六藝也。)協六經異傳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藏於山者備亡失也。其副二本乃留京師也。)以後聖於戲嘆聲君子遷既死後其書稍出宣帝時遷外孫平通侯楊惲祖述其書遂宣布焉(又按。《史記》司馬遷自敘云:遷父談。且卒執遷手而泣曰: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余甚懼焉汝其念哉!談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故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作。《史記》)。

東方朔為侍郎撰。《十洲記》一卷神異經一卷。

劉向為中壘校尉撰戰國策三十卷。

楊雄為郎給事黃門撰蜀王本記一卷。

後漢班彪為司徒掾才高而好述作遂專心史籍之間武帝時司馬遷著作。《史記》自太初以後闕而不錄後好事者頗或綴集時事然多鄙俗不足以踵繼其書(好事者謂楊雄劉歆陽域衡褚少孫史孝山之徒)彪乃繼采前史遺事傍貫異聞作後傳數十篇班彪卒子固歸鄉里固以彪所續前史未詳乃潛精研思欲就其業既而有人上書顯宗告固私改作國史者有詔下郡收系京兆獄盡取其家書先是扶風人蘇郎偽言圖讖事下獄死固弟超恐固為郡所覈考不能自明乃馳詣闕上書得召見具言固所著述意而郡亦上其書顯宗甚奇之召詣校書郎除蘭臺令史與前睢陽令陳宗長陵令尹敏司隸從事孟異共成世祖本紀遷為郎典校秘書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記二十八篇奏之帝乃復使終成前所著書固謂自古書契之作而有史官其載籍博矣。至孔氏纂之斷唐堯下訖秦穆唐虞以前雖遺文其語不經(非經典所說)故言黃帝顓頊之事未可明也。及孔子因魯。《史記》而作春秋而左丘明論輯其本是以為之傳。又纂異同為國語。又有世本錄黃帝以來至春秋時帝王公侯卿大夫祖世所出春秋之後七國並爭秦兼諸侯有戰國策漢興代秦定天下有楚漢春秋故司馬遷據左氏國語采世本戰國策述楚漢春秋接其後事訖於大漢漢紹堯運以建帝業至於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紀編於百王之末廁於秦項之列太初以後闕而不錄故采纂前記綴輯所聞以述。《漢書》起元高祖終於孝平王莽之誅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綜其行事旁貫五經上下治道為春秋考紀(春秋考紀謂帝紀也。)表誌傳凡百篇固自永平中始受詔潛精積思二十餘年至建初中乃成當世甚重其書學者莫不諷誦焉。又固記諸國風土人俗皆已詳備前書撰建武以後其事異於先者以為西域傳皆安帝命班勇所記云:

蔡邕靈帝時為議郎在東觀與盧植韓說等撰補後。《漢記》會遭事流離不及得成及徙朔方居五原因上書自陳奏其所著十意曰:朔方髡鉗徒臣邕稽首再拜上書皇帝陛下臣邕被受陛下尤懇異大恩初繇宰府備數典域以叔父故衛尉質時為尚書召拜郎中受詔詣東觀著作遂與群儒並拜議郎沭浴恩澤承答聖問前後六年質奉機密趨走目下遂竟端右出相好藩還尹輦轂旬日之間登躡上列父子一門兼受恩寵不能輸寫心力以效絲髪之功一旦被章陷沒辜戮陛下天地之德不忍刀鋸裁臣首領得就於罪父子家屬徙充邊方完全軀命喘息相隨非臣無狀所敢復望非臣罪惡所當復蒙非臣辭筆所能復陳臣初決罪洛陽詔獄生出宇戶顧念元初中故尚書郎張俊坐漏泄事當伏重刑已出穀門復聽讀鞫詔書馳救一等輸作左校俊上書謝恩以轉徙郡縣促遣遍於吏手不得頓息含辭抱悲無由上達既到徙所乘塞守烽職在候望憂怖焦灼無心復能操筆成章致草闕庭誠知聖朝不責臣謝但愚心有所不竟臣自在布衣嘗以為。《漢書》十誌下盡王莽而世祖以來唯有紀傳無續誌者臣所事師故太傅胡廣知臣頗識其門戶略以所有舊事雖未備悉粗見首尾積累思惟二十餘年不在其位非外史庶人所得擅述天誘其衷得備著作郎建言十誌皆當撰錄遂與議郎張華分受之所使元順難者皆以付臣先治律歷以籌為本天文為驗請太師舊註考校連年往往頗有差舛當須增損乃有施行為無窮法道至深微不敢獨議郎中劉洪密於用策故臣表上與洪共參思圖牒尋繹適有頭角會臣被罪遂放邊野臣竊自痛一為不善使史籍所闕胡廣所校二十年之思中道廢絕不得窮竟慺慺之情猶以結心不能違望臣初欲須刑竟乃因縣道具以狀聞今年七月九日匈奴始攻郡監馳縣其時鮮卑連犯雲中五原一月之中烽火不絕不言四夷相與合謀所圖廣遠恐遂為變不知所濟郡縣咸懼不守朝旦臣所在孤危懸命鋒鏑湮滅灰燼呼吸無期誠恐所懷隨軀腐朽抱恨黃泉遂下設施謹先斃踣刪科條諸誌臣所定者一所當接續者四前誌所無臣欲著者三及經典群書所宜捃摭本奏詔書所當依據分別首自並書章左臣初被考妻子迸竄亡失文書無所按請加惶怖愁恐思念荒散十分不能識一所識者。又恐謬誤觸冒死罪披散愚情願下東觀推求諸奏參以璽書以補綴遺闕昭國體章聞之後雖肝腦流離白骨剖破無所復恨唯陛下省察謹因臨戎長霍園封上臣頓首死罪稽首再拜以聞(列傳。又載邕撰集漢事未見錄以繼後史適作零紀及十意。又補諸列傳四十二篇因李傕之亂湮滅多不存十意有律歷意第一禮意第二樂意第三郊祀意第四車服意第五車書意第六臣欽。若曰:餘四意史不載名袁)。

荀悅為黃門侍郎獻帝好典籍嘗以班固。《漢書》文繁難省乃令悅依。《左氏傳》體以為漢紀三十篇詔尚書給筆劄辭約事詳論辨多美。

劉艾為侍中撰漢靈獻二帝紀三卷。

蔡質為衛尉撰典職式。

侯瑾公車徵不至案。《漢書》紀撰中興以後行事為皇德傳三十篇行於世。

劉珍為謁者安帝永平元年詔珍與校書劉余作建武已來名臣傳遷侍中越騎校尉。

李尤為諫議大夫受詔與謁者僕射劉珍等俱撰。《漢記》。

應奉官至司隸校尉著。《漢書》後述多所述載(袁崧。《書》曰:事天刪。《史記》、《漢書》及。《漢記》三百六十餘年自漢後至其時凡七十卷名曰:。《漢書》述)。

趙畢會稽人舉有道不就著吳越春秋十卷。

趙岐為太常著吳越春秋。

郭憲為光祿勛撰漢武洞冥記一卷。

楊孚為議郎撰交州異物誌一卷。

魏張撰後漢紀雖似未成辭藻可觀。

孫該字公達彊誌好學著魏書。

王粲為侍中撰漢末英雄記八卷。

魚蒙為郎中撰典略十九卷。

袁曄撰獻帝春秋一卷。

陰淡為左將軍撰魏紀十二卷。

毛範撰呂布本事一卷。

孫舒元撰漢魏春秋九卷。

蜀譙周入魏封陽城亭侯撰三巴記一卷。

吳謝承字偉平權謝夫人弟為武陵太守撰。《後漢書》百餘卷會稽先賢傳伍卷。

韋曜為黃門侍郎孫亮即位諸葛恪輔政表曜為太史令撰吳書華覈薛瑩等皆與同後為侍中領左國史孫皓忿怒收付獄曜因獄吏上辭曰:囚昔見世間有古歷註其所紀載既多虛無在書籍者亦復錯謬囚尋按傳記考合異同采耳目所及以作洞紀起自庖犧至於秦漢凡為三卷當起黃武以來別作卷事尚未成。又見劉熙所作。《釋名》信多佳者然物類眾多雖得詳窮故特有得失而爵位之事。又有非是愚以官爵今之急不宜乖誤因自誌至微。又作官職訓。又辨。《釋名》各一卷欲上之繕寫始畢會以無狀幽囚待命泯沒之日恨不上聞謹以先死列狀乞上言秘府於外科取呈內以聞追懼淺蔽不合天聽抱怖省息乞垂哀省曜冀以此求免而皓更怪其書之紕謬竟身死於囹圄。

周昭字恭遠與韋曜薛瑩華覈並述吳書萬震為丹陽太守撰荊州異物誌一卷。

陸凱為左丞相撰雜傳十九卷。

胡沖撰吳朝人士品秩狀八卷吳歷六卷。

虞禹撰吳士人行狀名品三卷。

吳人撰曹瞞傳一卷。

晉華嶠遷尚書以博聞多識屬書典實有良史之志轉秘書監加散騎常侍班同中書寺為內臺中書散騎著作及治禮音律天文數術南省文章門下撰集皆典統之初嶠以漢紀煩穢慨然有改作之意會為臺郎典官制事繇是得遍觀秘籍遂就其緒起於光武終孝獻一百九十五年為帝紀十二卷皇后紀二卷十典十卷傳七十卷譜及三序傳目錄凡九十七卷嶠以皇后配天作合前史作外戚傳以繼末編非其義也。故易為皇后紀以次帝紀。又改誌為典以有堯典故也。而改名。《後漢書》奏之詔朝臣會議時中書監荀勖令和嶠太常張華侍中王濟咸以嶠文質事核有遷固之規實錄之風藏之秘府後太尉汝南王亮司空衛瓘為東宮傅列上通講事獲施行。又撰紫陽真人周君傳一卷。

張華撰列異傳三卷。

為佐著作郎撰。《晉書》帝紀十誌並所著三魏人士傳七代通記並行於世。

皇甫謐累徵不起撰。《帝王世紀》年曆高士逸士列女等傳玄晏春秋並重於世(又撰韋氏傳三卷)。

王接為臨汾公相國撰列女後傳七十二人。

周處為御史中丞撰集吳書。

袁崧為吳郡太守博學有文章著。《後漢書》百篇。

祖臺之字元辰為侍中光祿大夫撰誌怪書行於世陳術字申伯著益部耆舊傳及誌。

楊方為高梁太守撰吳越春秋。

司馬彪泰始中為秘書郎轉丞作九州春秋以為先王立史官以書時事載善惡以為沮勸最教世之要也。是以春秋不修則仲尼理之關雎既亂則師摯修之前哲豈好煩哉!蓋不得已故也。漢氏中興訖於建安忠臣義士亦以昭著而時無良。《史記》述煩雜譙周雖已刪除然猶未盡安順以下亡缺者多彪乃討論眾書綴其所聞起於世祖終於孝獻編年二百錄世十二通綜上下旁貫庶事為紀誌傳凡八十篇號曰:續。《漢書》。

陳壽為御史治書撰蜀相諸葛亮集奏之除著作郎撰魏吳蜀。《三國志》凡六十五篇時人稱其善敘事有良史之才夏侯湛時著魏書見壽所作便壞已書而罷張華深善之謂壽曰:當以。《晉書》相付耳其為時所重如此元康七年卒梁州大中正尚書郎範κ等上。表曰:昔漢武帝詔曰:司馬相如病甚可遣悉取其書使者得其遺書言封禪事天子異焉臣等按故治書侍御史陳壽作。《三國志》辭多勸誡明乎!得失有益風化雖文艷不及相如而質直過之願垂采錄,於是詔下河南尹雒陽令就家寫其書壽。又撰古國誌五十篇益部耆舊傳十篇。又壽國誌云:從荊揚來者得陸凱所諫孫皓二十事博問吳人多云:不聞凱有此表。又按其文殊甚切直恐非皓之所能容忍也,或以為凱藏之篋笥未敢宣行病困皓遣重朝省問欲言因以付之虛實難明故不著於篇然愛其指レ皓事足為後戒故鈔列於凱傳左云:

虞溥為鄱陽內史撰江表傳卒於洛子渤過江上江表傳於元帝詔藏於秘書。

虞預為散騎常侍領著作著。《晉書》七十餘卷會稽日錄二十篇諸虞傳十二篇皆行於世。

王隱字處叔世寒素父銓歷陽令少好學有著述之志每私錄晉事及功臣行狀未就而卒隱以儒素自守不交勢援博學多聞受父遺業西都舊事多所諳窮建興中過江丞相軍諮祭酒涿郡祖納雅相知重納好博奕每諫止之納曰:聊用忘憂耳隱曰:蓋古人遭時則以功達其道不遇則以言達其才故否泰不窮也。當今晉未有書天下大亂舊事蕩滅非凡才所能立君少長王都遊宦四方華夷成敗皆在耳目何不述而裁之應仲遠作風俗通崔子真作政論蔡伯喈作勸學篇史遊作急就章猶行於世便為沒而不朽當其同時人豈少哉!而了無聞皆繇無所述作也。故君子疾沒世而無聞易稱自強不息況國史明乎!得失之跡何必博奕而後忘憂哉!納喟然嘆曰:非不悅子之道力不足也。乃上疏薦隱元帝以草創務殷未遑史官遂寢不報大興初典章稍備乃召隱及郭璞俱為著作郎令撰晉史著作郎虞預私撰。《晉書》而生長東南不知中朝事數訪於隱並所著書竊寫之所聞漸廣是後更疾隱形於言色預既豪族交結權貴共為朋黨以斥隱竟以謗免黜於家貧無資用書不成乃依征西將軍庾亮於武昌亮供其紙筆書乃得成詣闕上之隱雖好著述而文辭鄙拙蕪舛不倫其書次第可觀者皆人所撰文體混漫義不可解者隱之作也。

孫盛為秘書監給事中著魏氏春秋晉陽秋詞直而理正咸稱良史焉既而桓溫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說。若此史遂行自是關君門戶事其子遽拜謝因請刪改之時盛年老還家性方嚴有軌憲雖子孫斑白而庭訓愈峻至此諸子乃共號泣稽顙請為百口切計盛大怒諸子遂爾改之盛寫兩定本寄於慕容雋太元中孝武帝博求異聞始於遼東得之以相考校多有不同書遂兩存焉干寶為著作郎始領國史累遷散騎常侍著晉紀自宣帝起至湣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奏之其書簡略直而能婉咸稱良史性好陰陽術數留思京房夏侯勝等寶父先有所寵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於墓中寶兄弟年小不之審也。後十餘年母喪開墓而婢伏棺如生載還經日乃蘇言其父常取飲食與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輒語之考校悉驗地中亦不覺為惡既而嫁之生子。又寶兄嘗病氣絕積日不冷後遂寤云:見天地間鬼神事如夢覺不自知死寶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祗靈異人物變化名為。《搜神記》凡三十卷以示劉惔惔曰:卿可謂鬼之董狐寶既博采異同遂混虛實因作序以陳其志曰:雖考先誌於載籍收遺逸於當時蓋非一耳一目之所親聞睹也。亦安敢謂無失實者哉!衛朔失國二傳互其所聞呂望事周子長存其兩說。若此類往往有焉從此觀之聞見之難一繇來尚矣。夫書赴告之定辭據國史之方策猶尚。若茲況仰述千載之前記殊俗之表綴片言於殘缺訪行事於故老將使事不二跡言無異塗然後為信者固亦前史之所病然而國家不廢註記之官學士不絕誦覽之業,豈不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設有承於前載者則非余之罪也。若使采訪近世之事茍有虛錯願與先賢前儒分其譏謗及其著述亦足以明神道之不誣也。群言百家不可勝覽耳目所受不可勝載今粗取足以演八略之旨成其微說而已幸將來好事之士錄其根體有以遊心寓目而無尤焉。

謝沈除尚書度支郎何充庾冰並稱沈有史才選為著作郎撰。《晉書》三十餘卷。《後漢書》百卷及。《漢書》外傳習鑿齒為桓溫荊州別駕出為榮陽太守是時溫覬覦非望鑿齒在郡著漢晉春秋以裁正之始起漢光武終晉湣帝於三國之時蜀以宗室為正魏武雖受漢禪晉尚為篡逆至文帝平蜀乃為漢亡而晉始興焉引世祖諱炎興而為禪授明天心不可以勢力彊也。凡五十四卷(又撰襄陽耆舊傳五卷)。

韋訁叟集為石季龍太子太傅記世事數十萬言。

袁宏為吏部郎遷東陽太守撰後漢紀三十卷及竹林名士傳三卷。

薛榮為散騎常侍撰。《漢記》六十五卷。

張瑩為江州從事撰後漢南紀四十五卷。

王沈為司空撰魏書四十八卷。

環濟為太學博士撰吳紀九卷。

張勃撰。《吳錄》三卷。

朱鳳為中書郎撰。《晉書》十卷已元帝。

庾銑撰東。《晉書》七卷。

嵇康為中散大夫撰。《高士傳》三卷。

陸機為平原內史撰晉紀四卷晉惠帝百官名三卷樂資為著作郎撰春秋後傳三十卷山陽公載言十卷。

荀綽為下邳太守撰晉後略記五卷。

王羲之為右將軍會稽內史撰許先生傳一卷。

王慶為北中郎將撰二石傳二卷二石偽治時事二卷。

杜預為鎮南大將軍撰女記十卷。

嗛俞歸為侍御史撰西河記(記張軌事)。

孔預為會稽內史撰晉咸和咸康故事四卷(一雲名嗛俞)。

為廷尉撰晉四王起事四卷八王故事十二卷範瑗撰交州先賢傳三卷。

潘嶽為給事黃門郎撰關中記一卷。

葛洪選為散騎常侍領大著作固辭不就撰。《神仙傳》十卷西京雜記一卷。

蕭廣濟為輔國將軍撰孝子傳五卷。

戴祚為西戎太守撰甄異傳三卷。《西征記》一卷。

王愆期為散騎常侍撰救襄陽上都督府事一卷。

孔衍為廣陵太守撰魏尚書八卷春秋時國語十卷春秋後國語十卷漢尚書十卷漢春秋十卷後漢尚書二卷後漢春秋九卷後魏尚書十四卷後魏春秋九卷國誌歷五卷。

賀循為太常撰會稽記一卷。

鄧粲為荊州別駕以父騫有忠信言而世無知者乃著晉元明紀十篇。

顧夷撰吳郡記五卷。

張氏撰。《晉書》鴻烈六卷。

左明楷為石勒記室與程機撰上黨國記。

石泰為石勒參軍與石同石謙孔隆撰大單于誌。

和苞撰漢趙記十卷。

田融撰趙石記二十卷。

周融撰趙義一卷(一曰石集記云:石勒事)。

範亨撰燕書二十卷。

張詮撰南燕錄五卷(記慕容德事)。

遊覽先生撰南燕書七卷。

張諮撰涼記八卷(記張軌事)。

王景暉撰南燕錄六卷。

蓋泓撰珠崖傳一卷。

王子年撰拾遺錄二卷(隱士無官)。

何伸燕撰秦書八卷(記符健等事)。

劉景撰敦煌實錄十卷涼書十卷(記張軌事)。

龜龍為著作郎撰西河記二卷涼記十卷(記名光事)。

宋徐廣為員外散騎常侍領著作尚書奏左史述言右官書事乘誌顯於晉鄭春秋著乎!魯史自聖代有造中興記者道風帝典煥乎!史策而太和以降世歷三朝玄風聖跡為疇古臣等參詳敕著作郎徐廣撰成國史,於是敕廣撰集焉累遷正員常侍大司農仍領著作如故十二年勒成晉紀凡四十六卷表上之因乞解史任不許(又撰孝子傳三卷)。

荀伯子少好學博覽經傳為員外散騎侍郎著作郎徐廣重其才學舉伯子及王韶之並為佐郎助撰晉史乃著桓元等傳。又撰薛常侍傳二卷。

王儉為秘書丞元徽初儉表上所撰七誌三十卷。

王韶之好史籍博涉多聞父偉之少有誌泰元隆安時事小大悉撰錄之韶之因此私撰晉安帝陽秋既成時人謂宜居史職即除著作佐郎使續後事記義熙九年善敘事辭論可觀為後代佳史。又撰孝子傳十卷。

續咸著遠遊誌異物誌皆十卷行於世。

范曄左遷宣城太守不得志乃刪眾家。《後漢書》為一家之作曄所撰十誌一皆謝儼搜撰垂畢遇曄敗悉蠟以覆車宋文帝令丹陽尹徐湛之就儼尋求已不復得一代以為恨其志今闕。

謝靈運為秘書監太祖以晉氏一代自始至終竟無一家之史令靈運撰。《晉書》粗立條流書竟不就。

裴景仁為殿中員外將軍時沈曇慶為徐州刺史景仁助戍彭城本傖人多悉戎荒事曇慶使撰秦記十卷敘苻氏僭偽本末其書傳於世。

劉謙之好學撰晉紀二十卷。

袁炳字叔明有文學為袁粲所知著。《晉書》未成卒。

何法盛為湘東太守初郗紹作晉中興書數以示法盛法盛有意圖之謂紹曰:卿名位貴達不復俟此延譽我寒士無聞於時如袁宏干寶之徒賴有著述流聲於後宜以為惠紹不與至書成在齋內廚子法盛詣紹紹不在直入竊書紹還失之無復兼本,於是遂行何書。

徐爰為中散大夫撰。《宋書》六十五卷。

臨川王義慶撰續。《漢書》五十八卷宣驗記十三卷幽明錄二十卷江右名士傳一卷。

檀道鸞為永嘉太守撰續晉陽秋二十卷。

郭季彥為新興太守撰續晉紀五卷。

何承天為廷尉撰春秋前傳十卷春秋前雜傳九卷國為新亭侯撰吐谷渾記二卷。

劉通會為北徐州主簿撰先朝故事二十卷。

郭緣生為天門太守撰武昌先賢誌二卷述征記二卷。

鄭緝之為員外郎撰孝子傳五卷東陽記一卷。

範晏撰陰德傳二卷。

袁生壽撰古異傳三卷。

劉敬叔為給事撰。《異苑》十卷。

陶潛為彭澤令撰搜神後記十卷。

東陽無疑為散騎常侍為齊諧記七卷。

劉損為太常卿撰京口記二卷。

盛宏之為臨川王侍郎撰。《荊州記》三卷。

袁淑為太子左率撰真隱二卷。

雷次宗以散騎侍郎徵詣宋邑撰豫章記一卷。

南齊臧榮緒為徐州主簿純篤好學括東西晉為一書記錄誌傳一百一十卷。又撰續洞記四卷。

陸澄為光祿大夫給事中撰雜傳。

檀超為司徒右長史建元二年初置史官以超與驃騎記室江淹掌史職上表立條例開元紀號不取宋年封爵各詳本傳無假年表立十誌律歷禮樂天文五行郊祀刑法藝文依班固朝會輿服依蔡邕馬彪州郡依徐爰百官依范曄合州郡班固五星載天文日蝕載五行改日蝕入天文志以建元為始帝女自皇宋立傳以備甥舅之重。又立處士列女傳詔內外詳議左僕射王儉議金粟之重八政所先食貨通則國富民實宜加編錄以崇務本朝會誌前史不書蔡邕稱先師胡廣說漢舊儀此乃伯喈一家之意曲碎小儀無煩錄宜立食貨省朝會洪範九疇一曰五行五行之本先乎!水水之精是為月月五行之宗也。今宜憲章前軌無所改革。又立帝女傳亦非淺識所安。若有高德異行自當載在列女。若止於常美則仍舊不書詔曰:月災隸天文餘如條議超史功未就卒官江淹撰成之猶不備也。時豫章熊襄著齊典上超十代其序云:尚書堯典謂之虞書則附所述故通為齊名為河洛金匱者。

王智深遷太學博士豫章王大司馬參軍兼記室世祖敕智深撰宋紀召見芙蓉堂賜衣服給宅智深告貧於豫章王王曰:須卿書成當相訁州以祿書成三十卷世祖後召見智深於明殿令拜表奏上。

劉涉撰齊紀十卷。

孔稚珪為散騎常侍卒贈金紫光祿大夫撰陸先生傳一卷。

祖沖之為長水校尉撰述異記十卷王巾撰法師傳十卷。

梁沈約為尚書令以晉氏一代竟無全書年二十許便有撰述之意太始初征西將軍蔡興宗為啟明帝有敕賜許二十餘年所撰之書凡一百三十卷條流雖舉而采綴未周永明初遇亂失第五卷齊建元四年被敕撰國史永明二年。又領著作撰次起居註五年春。又被敕撰。《宋書》百卷齊紀高祖記十一卷。

為新安太守著雜傳二百四十七卷。

江淹為金紫光祿大夫撰齊史十誌行於世。

李書為益州從事著益州記三卷行於世。

裴子野為鴻臚卿初曾祖松之宋元嘉中受詔續修何承天宋史未及成而卒子野嘗欲繼成先業及齊永明末沈約所撰。《宋書》既行子野更刪撰為宋略二十卷其敘事評論多善約見而嘆曰:吾弗逮也。蘭陵蕭琛北地傅昭汝南周舍咸稱重之子野。又撰眾僧傳二十卷(一云:撰名僧錄二十卷)。又欲撰齊梁春秋始草創未就而卒。

顧協為。《荊州記》室撰晉仙傳五篇語十卷。

陸昭學涉有思理歷中書侍郎尚書左丞撰。《晉書》未就。又著陸史十五卷陸氏驪泉誌一卷並行於世。

王僧孺為南康王諮議參軍撰東宮新記。

蕭子顯為吳興太守好學屬文采眾家後漢考正同異為家之書。又啟撰齊史書成表奏之詔付秘閣所著。《後漢書》一百卷。《齊書》六十卷普通北伐記五卷貴儉傳三卷。

蕭子雲為侍中幼有文彩既長勤學以晉代竟無全書弱冠便留心撰著至年二十六書成表奏之詔付秘閣及為太子舍人撰東宮新記奏之敕賜束帛著。《晉書》一百一十卷東宮新記二十卷。

吳均為奉朝請著齊春秋三十卷吳郡錢塘先賢傳五卷續齊諧記一卷。

鍾ヴ字長邱官至建康令著良史傳十卷。

劉沓累官至尚書左丞自少至長多所著述撰。《高士傳》二卷東宮新舊記四十卷並行於世。

庾詵詔徵中書侍郎不起撰帝歷二十卷。

邱仲孚為左丞撰皇典二十卷南宮故事百卷。

江奮為光祿大夫好學尤悉朝儀故事撰江左遺典三十卷未就卒。

劉之遴為南郡太守撰神錄五卷。

劉昭為中軍臨川王記室撰幼童傳十卷。

臧儼為鎮南諮議撰棲鳳春秋五卷。

陶弘景為諸王侍讀後辭祿自號華陽隱居撰帝代年曆五卷周氏冥通記一卷草法師傳一卷。

梁暠撰梁武帝大舍三卷。

鄭忠撰。《晉書》七卷。

謝吳為中書郎撰梁書四十九卷梁皇帝錄五卷。

王琰為吳令撰春秋二十卷冥祥記十卷。

蕭韶為長沙王撰梁太清紀十卷。

蕭世怡一云:大圜封樂浪王仕隋位內史侍郎撰淮海亂離誌四卷(敘梁末侯景之亂)。

謝綽為少府卿撰宋拾遺十卷王逸撰齊典五卷。

周興嗣為散騎員外侍郎給事中撰梁皇帝實錄三卷並皇德紀(記武帝故事。又云:謝撰五卷)。

劉仲撰梁帝聖中興略十卷。

後梁安成王欣博學善屬文著梁史百卷遭亂失其本。

陸雲公為黃門郎兼掌著作奏武帝敕撰嘉瑞記瓊述其旨而續焉自永定訖於至德勒成一家之言。

陳顧野王為光祿卿撰續洞冥記一卷國史傳三百卷。

何之元為始興王叔陵諮議參軍及叔陵之誅元乃屏絕人事銳精著述以為梁氏肇自武皇終於敬帝其興亡之運盛衰之跡足以垂鑒戒定褒貶窮其始終起齊永元元年逮於王琳遇獲七十五年行事草創為三十卷號曰:梁典其序曰:記之與史其流不一編年之作無。若春秋則魯史之書非帝皇之籍也。三皇之簡為三墳五帝之策為五典此典義所繇生也。至乃尚書述唐帝為堯典虞帝為舜典斯。又經文明據是以典之為義久矣。哉!若夫馬史班漢述帝稱紀自茲厥後因相祖習及陳壽所撰名之曰:誌總其三國分路揚鑣唯何法盛。《晉書》變帝紀為帝典既云:師古在理為優故今之所作稱為梁典梁有天下自大同以前區㝢寧晏太清已後寇盜交侵首尾而言未為盡美故開此一書分為六意以高祖創基因乎!齊末尋宗討本起自永元今以前。若干卷為追述高祖生自布衣長於弊俗知風教之臧否識民黎之情偽爰逮君臨久斯政術四紀之內云:殷阜今以。若干卷為太平世不常夷時無常治非自我後仍屬橫流今以。若干卷為敘亂洎高祖晏駕之年太宗幽辱之歲謳歌獄訟唯向西陜而不向東都不庭之民流逸之士征伐禮樂歸世祖而不歸太宗撥亂反正厥庸斯在治定功成其勛有屬今以。若干卷為世祖至於四海困窮五德舛替則敬皇紹立仍以禪陳今以。若干卷為敬帝驃騎王琳崇立後嗣雖不達天命是其忠節今以。若干卷為後嗣主至在太宗雖加美謚而大寶之號世所不遵蓋以扼於賊景故也。承聖紀歷自接太清神筆詔書非宜輒改詳之後論茲有理焉夫事有始終人有業行本末之間頗宜敘述案臧榮緒稱史無裁斷猶起居註繇此而言實資詳悉。又編年而舉其歲次者蓋取分明而易尋也。若夫獫狁孔熾鯁我中原始自一君終為二主事有相涉言成混漫今以未分之前為北魏既分之後高氏所輔為東魏宇文所挾為西魏所以相分別也。重以蓋彰殊體繁省異文其關損益頗有凡例。

許亨為衛尉卿撰。《齊書》並誌五十卷遇亂之後撰梁史成者五十八卷。

陸從典入隋為給事郎兼東宮學士。又除著作佐郎右僕射楊素奏從典續司馬遷。《史記》迄於隋其書未就值隋末喪亂。

姚察入隋授秘書丞別敕成陳梁二代史所撰雖未畢功文帝開皇之時遣中書舍人虞世基索本具進今在內殿梁陳二史多是察之所撰其中序論及紀傳有所闕者臨亡之時仍以體例誡幼子思廉博訪撰續思廉流涕奏行思廉初補漢王府行參軍掌記室尋除河間郡司法大業初中書侍郎虞世基奏思廉踵梁陳二代史自是以來稍就補續(又撰傳國誌十卷)。

許懋為著作郎著述行記四卷撰齊記二十卷。

趙齊旦為中郎將撰陳王業歷一卷。

●卷五百五十六

○國史部·采撰

後魏東阿縣公順任城王澄之子撰帝錄二十卷崔逞初為慕容燕著作郎撰燕記。

封懿仕慕容燕為中書令撰燕書頗行於世。

崔浩為太常卿初道武詔尚書郎鄧淵註國記十餘卷編年次事體例未成逮子明元不廢著述神䴥二年詔集諸文人撰錄國書浩及弟覽高讜鄧[A13C]晁繼範亭黃輔等共參著作敘成國書三十卷。

高允領著作郎與崔浩述成國記允。表曰:往年被敕令臣集天文災異使事類相近約而可觀臣聞箕子陳謨而洪範作宣尼述史而春秋著皆所以章明列辟景測皇天者也。故先其善惡而驗以災異隨其得失而效以禍福天人誠遠而報速如響甚可懼也。自古帝王莫不尊崇其道而稽其法數以自修敕厥後史官並載其事以為鑒誡漢成帝時光祿大夫劉向見漢祚將危權歸外戚屢陳妖眚而不見納遂因洪範春秋災異報應者而為其傳覬以感悟人主而終不聽察卒以危亡,豈不哀哉!伏惟陛下神武則天鑒自遠欽。若稽古率繇舊章前言往行靡不窮鑒前皇所不逮也。臣學不洽聞見寡薄懼無以礻卑廣聖聽仰酬明旨今謹依洪範傳天文志撮其文辭凡為八篇大武覽而善之曰:高允之明災異亦豈減崔浩乎!又允為中書令遷中書監雖久典史事然而專勤屬述時與校書郎劉模有所緝綴大較依續崔浩故事準春秋之體而時有刊正允所引劉模者頗涉經籍微有註籍之用允為秘書典著作選為校書郎允修撰國記與俱輯著嘗令模持管簽每日同入史ト接膝對筵屬述時事允年已九十目手稍衰多遣模執筆而授裁斷之意如此者五六歲允成篇卷考論上下模豫有功焉。

劉昺為樂平王從事中郎以三史文繁著略記百三十篇八十四卷涼書十卷敦煌實錄二十卷方言三卷。

劉芳為員外散騎常侍俄兼通直常侍從駕南巡撰述行事尋而除正。

韓始均為著作郎改陳壽魏志為編年之體廣益異聞為三十卷。又著冠帶錄。

崔鴻為散騎常侍齊州大中正弱冠便有著述之志見晉魏前史皆成一家無所措意以劉淵石勒慕容雋苻彳建慕容垂姚萇慕容德赫連屈子張軌李權呂光乞伏國仁禿髪烏孤李暠沮渠蒙遜馮跋等並因世故跨僭一方各有國書未有統一鴻乃撰為。《十六國春秋》勒成百卷因其舊記時有增損褒貶焉子子元秘書郎後永安中乃奏其父。《書》曰:臣以亡考故散騎常侍給事黃門侍郎前將軍齊州大中正鴻不殞家風式纘世業古學克明在新必鏡多識前載忄專極群書才史富洽號稱籍甚年止壯立便斐然懷著述之意正始末任屬記言撰輯餘暇乃刊著趙燕秦夏涼乞伏西蜀等遺載為之贊序褒貶評論先朝之日草構悉了唯有李權蜀書搜索未獲闕茲一國遲留未成去正光三年始購得討論適訖而先臣棄世凡十六國各為春秋一百二卷近代之事最為備悉未曾奏上弗敢宣流今繕寫一本敢以仰呈儻或淺陋不回睿賞乞藏秘ト以廣異家。

韓顯宗為著作郎撰馮氏燕誌孝友傳各十卷。

高謙之為國子忄專士以舅氏沮渠蒙遜曾據涼土國書漏闕謙之乃修涼書十卷行於世。

常景為秘書監撰儒林烈士傳各數十篇。

梁祚為秘書令撰陳壽。《三國志》名曰:國統。

裴伯茂為中書郎曾撰。《晉書》竟未能成。

溫子為中書郎撰永安記三卷。

宋繪好撰述中朝士傳十卷。

李公緒為衛州司馬屬疾去官潛居自待雅好著書撰古今異記二十卷趙語十三卷。

高閭為侍中撰燕誌十卷(記馮跋事)。

姚和都為左人尚書撰奏記十卷(記姚萇事)。

之撰雒陽伽藍記五卷廟記一卷。

北齊魏收天保元年除中書令兼著作郎二年詔撰史四年除魏尹故優以祿力專在史ト不知郡事初帝令群臣各言爾誌收曰:臣願得直筆東觀早成魏書故帝使收專其任。又詔平原王高隆之總監之署名而已帝敕收曰:好直筆我終不作魏太武誅史官始魏初鄧彥撰代記十餘卷其後崔浩典史遊允程駿李彪崔光李琰之徒知世修其業浩為編年體彪始分作紀表誌傳書猶未出宣武時命邢巒追撰孝文起居註太和十四年。又命崔鴻王尊業補續焉下訖孝明事甚委悉濟陰王暉業撰辨宗室錄三十卷收,於是部通直常侍房延祜司馬空辛元植國子忄專士刁柔裴之尚忄專總斟酌以成魏書辨定名稱隨條甄舉。又搜采亡遺綴續後事備一代史籍表而上聞之敕成一代大典凡十一紀九十二列傳合一百一十卷五年三月奏上之秋除梁州刺史收以誌未成奏請終業許之十一月復奏十誌天象四卷地形三卷律歷二卷禮樂四卷食貨一卷刑罰一卷靈徵二卷官氏二卷釋老一卷凡二十卷續於記傳合一百三十卷分為十二帙其史三十五例二十五序九十四論前後二表一啟焉皇建中詔收更加研審收奉詔頗有改正及詔行魏史收以為在秘ト外人無繇得見,於是命送一本付外省一本付鄴下任人寫之陽休之為中書監撰幽州人物誌行於世。

劉晝冀州舉秀才不第撰高才不遇傳四卷。

顏之推為黃門侍郎撰集靈記二十卷冤魄誌三卷李撰國春秋二十卷左史六卷。

盧思道為黃門侍郎待詔文林館撰知己傳一卷。

後周蕭大圜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性好學務於著述人之舊事三十卷寓記三卷。

榮建緒性寬直兼有學業為載師下大夫儀同三司及平齊之始留鎮鄴城因著齊記三十卷。

姚最字士會為太子門大夫遷蜀王秀司馬忄專通經史尤好著述撰梁後略十卷行於世(又撰序行記十卷)。

為內史中大夫撰梁典三十卷。

隋魏淡為著作郎仍為太子學士別成魏史為例一卷其一曰臣聞天子者繼天立極終始絕名故。《穀梁傳》曰:太上不名曲。《禮》曰:天子不言出諸侯不生名諸侯尚不生名況天子乎!若為太子必須書名良繇子孝對父生稱父前子名禮之意也。是以桓公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傳》曰:舉以太子禮杜預註云:桓公子莊公也。十二公唯子同是嫡夫人之長子備用太子之禮故史書之於策即位之日尊成君而不名春秋之義聖人之微旨也。至如司馬遷周之太子並皆言名漢之儲兩俱設其諱以尊漢卑周臣子之意也。竊謂雖立此誌恐非其義何者春秋禮記太子必書名天王不言出此仲尼之褒貶皇王之稱謂非當時與異代遂為優劣班固范曄陳壽王隱沈約參差不同尊卑失序至於魏收諱儲君之名書天子之字過。又甚焉今所撰史諱皇帝名書太子字欲以尊君卑臣依春秋之義也。其二曰五帝之聖三代之英積德累功乃文乃武聖賢相承莫過周室名器不及後稷追謚止於三王即前代之茂實後人之龜鏡也。魏氏平文以前部落之君長耳太祖遠追二十八帝並極崇高違堯舜憲章越周公典禮但道武出自結繩未師典誥尚須南董有筆裁而正之反更饣希非言是觀過所謂決渤之水復去堤防襄陵之災未可免也。侯力微天女所誕靈異絕世尊為始祖得禮之宜乎!文昭武成雄據塞表英風漸盛圖南之業基自此始長孫斤之亂也。兵交御座太子受命昭成獲免道武此時後緡方娠宗廟復存社稷有主大功大孝實在獻明此之三世稱謚可也。自茲以外未之敢聞其三曰臣以為南巢桀亡牧野紂滅斬以黃鉞懸首白旗幽王死於驪山厲王出奔於彘未嘗隱諱直筆書之欲以勸善懲惡詔誡將來者也。而大武獻文並皆非命前史立紀不異天年言論之間頗露首尾殺主害君莫知名姓逆臣賊子何所懼哉!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圓首方足孰不瞻仰況復兵交御座矢及主屋而可隱沒者乎!今始撰史分明直書不敢回避。且隱桓之死閔昭殺逐邱明據實敘於經下況復懸隔異代而致依違哉!其四曰周道陵遲不勝其弊楚子親問九鼎吳人來徵百牢無君之心實彰行路夫子刊經皆。《書》曰:卒自晉德不競宇宙分離或帝或王各自署置當其生日聘使往來略如敵國及其終也。書之曰:死便同庶人存沒頓殊能無懷愧今所撰史諸國凡處華夏之地者皆。《書》曰:卒同之吳楚其五曰壺遂發問馬遷答之義已盡矣。後之述者仍未領悟董仲舒司馬遷之意本云:尚書者隆平之典春秋者撥亂之法興衰理異制作亦殊治定則直敘欽明世亂則辭兼顯晦分路命家不相依放故云:周道廢春秋作焉堯舜之盛尚書載之是也。漢興以來改正朔易服色臣下百官力誦聖德仍不能盡余所謂述故事而君比之春秋謬矣。然則紀傳之體出自尚書不學春秋明矣。而范曄云:春秋者文既糸略好失事形今之擬作所為短紀傳者史班之所變也。網羅一代事義周悉適之後學此焉為優故繼而述之觀曄此言豈直非聖人之無法。又失馬遷之意旨彼蓋自謂贊仰其體而放之魏收云:魯史既修達者貽則子長自拘紀傳不存師表蓋泉源所繇地非企及雖復遜辭畏聖亦未思紀傳所繇來也。淡。又以為司馬遷創立紀傳以來述者非一人無善惡皆為立論計在身行跡具在正書事既無奇不足懲勸再述乍同銘頌重敘唯覺繁文按邱明亞聖之才發揚聖旨言君子者無非甚泰其間尋常直書而已今所撰史竊有慕焉可為勸戒者論其得失其無損益者所不論也。

王邵為著作佐郎以母憂去職在家著。《齊書》時制禁私撰史為內史侍郎李元操所奏帝怒遣使收其書覽而悅之,於是起為員外散騎侍郎遷秘書少監卒邵在著作將二十年專典國史撰隋書八十卷初撰齊誌為編年體二十卷復為。《齊書》紀傳一百卷平賊記三卷爾朱氏家傳二卷。

劉善經博物洽聞尤善詞筆歷著作佐郎太子舍人著酬德傳三十卷。

牛宏為吏部尚書撰周史十八卷。

虞綽字士裕大業初為秘書學士奉詔與秘書郎虞世南著作佐郎庾自直等撰長洲玉鏡等書十餘部綽所筆削煬帝未嘗不稱善而官竟不遷。

許善心大業四年為給事郎撰六物誌奏之九年煬帝嘗言及高祖受命之符因問鬼神之事敕善心與崔祖撰靈異記十卷初善心父亨仕陳領大著作撰梁史未就而歿善心述成父誌修輯家書葺略成七十卷。

宇文愷為左庶子撰東宮典記七十卷。

明克讓為通直散騎常侍著古今代記一卷續名僧記一卷。

柳誓為秘書監撰晉王北伐記十五卷。

侯白為儒林郎著旌異記十五卷行於世。

崔願為起居舍人大業中奉詔作東征記。

唐王通字仲淹勃之祖也。絳州龍門人仕隋為蜀郡司戶書佐大業末棄官歸以著書講學為業依春秋體例自獲麟後歷秦漢至於後魏著紀年之書謂之元經。

令狐德棻為起居舍人高祖武德四年十一月德棻從容言於帝曰:近代已來多無正史梁陳及齊猶有文籍至於周隋多有遺闕當今耳目猶接尚有可憑如是十數年後恐事跡湮沒無可紀錄至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詔曰:司典序言史官記事考論得失究盡變通所以裁成義類懲惡勸善,爰自有魏至於陳隋莫不自命正朔縣歷歲祀各殊徽號刪定禮儀然而簡牘未編紀傳咸闕炎涼已積謠俗遷訛餘烈遺風泯焉將墜朕顧彼湮落深用軫悼有懷撰次實資良直中書舍人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殷聞禮可修魏史侍中陳叔達秘書丞令狐德棻大史令唐儉可修周史中書令封德彜中書舍人顏師古可修隋史大理卿崔善與中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可修梁史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孫前秘書丞魏徵可修齊史秘書監竇璉給事中歐陽詢秦王文學姚思廉可脩陳史綿歷數載竟不就而罷(修撰之源自德棻始)至貞觀三年於中書置秘書內省以修五代史十年正月二十日尚書左僕射房玄齡侍中魏徵散騎常侍姚思廉太子右庶子李百藥孔[A13C]達禮部侍郎令狐德棻中書侍郎岑文本中書舍人許敬宗等撰成周隋梁陳齊五代史上之進階頒賜有差顯慶元年五月四日史官修梁隋齊周陳五代誌三十卷太尉長孫無忌表進之(魏徵為侍中初有詔遣令狐德棻岑文本撰周史孔[A13C]達許敬宗撰隋史姚思廉撰梁陳史李百藥撰齊史徵受詔總加撰定多所損益務存簡正隋史序論皆徵所作梁齊各為總論時稱良史史成加左光祿大夫進封鄭國公賜物二十姚思廉受詔與書監魏徵同撰梁陳二史思廉。又采諸家梁史續成父書並推陳事刪益忄專綜顧野王所脩舊史撰成梁書五十卷。《陳書》三十卷魏徵惟裁其總論其編次筆削皆思廉之功也。)。

裴矩為吏部尚書撰開皇平陳記十二卷。

房玄齡為司空貞觀十七年七月玄齡及給事中許敬宗著作郎敬播上所撰高祖今上實錄各二十卷二十年閏三月詔曰:朕拯溺師旋省方禮畢四海無事百揆多閑遂因暇日詳觀典府考龜文於羲載辨烏冊於軒年不出巖廊神交千祀之外穆然旒糸廣臨眺九皇之表是知右史序言繇斯不昧左官詮事歷茲綿遠發揮文字之道導達書契之源大矣。哉!蓋史籍之為用也。自沮誦攝官之後伯陽載筆之前易代史臣皆有刪著仲尼修而采檮杌倚相誦而闡丘墳降自西京班馬騰其茂實逮於東漢範謝振其芳聲蕞爾當塗陳壽敷其國誌眇哉!有宋沈約裁其帝籍至。若梁陳高氏朕命勒成惟周及隋亦同甄錄莫不彰善癉惡振一代之清芬褒德懲凶備百王之令典惟晉氏膺運制有中原上帝啟玄石之圖下武代黃星之德及中朝鼎謝江右嗣興並宅寰區總禹徽號足以飛英麗筆將美方書但十有即太宗也。八家雖存記註而才非良史書虧實錄榮緒煩而寡要行思勞而少功叔寧課虛滋味同於畫餅子雲學海涓滴堙於涸流處叔不預於中興法盛莫通於創業洎乎!於陸曹鄧略紀帝王鸞盛廣松才編載祀其文既野其事罕傳遂使典午清塵韞遺芳於簡冊金行曩誌闕繼美於驪原遐想寂寥深為嘆息宜令修國史所更撰。《晉書》詮次舊文裁成義類俾夫湮落之誥咸使發明其所須可依修五代史故事。若少學士亦量事追取,於是司空房玄齡中書令褚遂良太子左庶子許敬宗掌其事。又詔中書舍人來濟著作郎陸元仕劉子翼守主客郎中盧承基太史李淳風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辛玄馭著作佐郎劉裔之光祿主簿楊仁卿御史主簿李延壽校書郎張文恭並當時屬文士分功撰錄莫不博考前文旁求遺逸芟夷蕪蔓舉其精要。又令前雅州刺史令狐德棻太子司儀郎敬播主客員外郎李懷安屯田員外郎李懷儼詳其條例重加考正以臧榮緒。《晉書》為本捃摭諸家傳記而附益之爰及晉代文集罔不畢記為十帝紀十誌七十列傳三十載記其太宗所著宣武二帝及陸機王羲之四論稱制旨焉房玄齡以下為論皆稱史臣後數載而書就藏之秘府頒賜皆洽各有差以其書賜皇太子及新羅使者各一部焉(又載李淳風為史丞預撰。《晉書》及五代史書其天文與歷誌皆淳風所作)。

溫大雅為禮部尚書撰今上王業記六卷。

褚無量為散騎常侍兼國子祭酒撰帝王記錄三卷長孫無忌以高宗朝太尉同中書門下三品永徽元年閏五月二十三日修貞觀實錄畢上之起貞觀十五年至二十三年五月勒成二十卷顯慶元年七月無忌。又與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燕國公於誌寧中書令兼太子詹事崔敦禮禮官國子祭酒崇文館學士令狐德棻中書侍郎兼檢校右庶子弘文館學士李義府著作郎崇賢學士劉裔之著作郎楊仁卿起居郎弘文館直學士張文恭等撰國史史成起義寧盡貞觀末依紀傳之例凡八十一卷成詣闕上之詔無忌已下加爵賜布有差藏其書於內府。

許敬宗為中書令高宗顯慶四年二月敬宗與中書侍郎許圉師太史令李淳風著作佐郎楊仁卿著作郎顧裔受詔撰貞觀二十三年已後至顯慶三年實錄成二十卷添成一百卷(帝以敬宗所紀多非實錄謂劉仁軌等曰:先朝身擐甲胄親履兵鋒戎衣г馬汗兜鍪生蟣虱削平區宇康濟生靈數年之間四海清晏方始歸功上帝臨馭下人昨觀國史所書多不周悉卿等必須窮微索隱原始要終盛業鴻勛咸使詳備至如先朝作威鳳賦意屬阿舅及士廉敬宗乃移向尉遲敬德傳內。又嘗幸溫湯教習長圉四合萬隊俱前忽然雲霧晝昏部伍錯亂先聖既睹斯事恐其枉法者多遂潛隱不出待其整理然後臨觀顧謂朕曰:振旅訓兵國之大典此之錯失於法不輕我。若見之必須行法一方軍政得罪人多我今不出良為於此今乃移向魏徵傳內稱是征之諫語此既乖於實錄何以垂之後世朕嘗從幸未央宮辟仗已過忽於軍中見一人身帶橫刀其人云:聞辟仗至怕不敢出仗家搜索不覺遂伏不敢動先聖斂轡即還顧謂朕曰:此事。若發數人合死汝可於後伺看早放出之史家唯此一事差似不失其真郝處俊奏曰:先聖仁恩觸類皆是臣命系往年宿衛之日被差腰轝供奉見有三衛誤拂禦衣此人怕懼五情無主先聖謂之曰:此間無禦衣我不為汝作罪過不須怕懼上謂處俊曰:此亦須入史至三月詔太子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劉仁軌吏部侍郎同三品李敬玄中書侍郎郝處俊黃門侍郎周智等並修史,於是左史李仁實專掌其事將加刊改會仁實卒官。又止)敬宗。又撰文館詞林文人傳一百卷。

呂才為太子司更大夫顯慶四年著隋紀二十卷。

孟利貞撰封禪錄十卷入為著作郎。

李延壽為符璽郎撮近代諸史南起自宋終於陳北始自魏卒於隋合一百八十篇號為南北史帝自制序(延壽。又撰太宗文皇帝政典三十卷)。

張昌宗為太子舍人修文館學士撰古文紀年新傳三十卷。

唐臨為禮部侍郎貶潮州刺史撰宜報記二卷。

李義府為右相流振州著宦遊記二卷。

武三思為特進梁王則天長安三年正月敕三思及納言李嶠正諫大夫朱敬則司農少卿徐彥伯鳳閣舍人魏知古崔融司封郎中徐堅左史劉知直史館吳兢修唐史采四方之志成一家之言長懸指則以貽勸誡。

劉仁軌為文昌左相同鳳閣鸞臺三品著行年紀十卷行於代。

杜儒童為大州刺史撰隋季革命記十二卷傳於代何彥先為地官侍郎撰三國戰策十二卷行於代劉允濟為著作佐郎嘗采摭魯哀公後十二代至於戰國遺事撰後春秋二十卷表上之盛傳於代遷左史兼直弘文館。

魏元忠為中書令中宗神龍二年五月與左散騎常侍武三思禮部尚書祝欽明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秘書少監柳沖國子司業崔融中書舍人岑羲徐堅等以則天實錄二十卷上之。

元行沖為太常少卿景龍三年十二月行沖以本族出於後魏未有編年之史乃撰魏典三十卷事詳文簡為學者所稱。

宗秦客為內史撰聖母神皇實錄十八卷。

丘悅為岐王傅撰三國典略三十卷。

劉子玄為著作郎修史玄宗開元四年十一月與吳兢撰修睿宗實錄二十卷則天實錄三十卷中宗實錄二十卷以聞。

吳兢為太子左庶子開元十四年七月十六日兢上奏曰:臣往者長安景龍之歲以左拾遺起居郎兼修國史時有武三思張易之昌宗紀處納宗楚客韋溫等相次監領其職三思等立性邪佞不脩憲章茍饣希虛詞殊非直筆臣愚以為國史之作在乎!善惡必書遂潛心積思別撰。《唐書》九十八卷唐春秋三十卷用藏於私室雖綿歷二十餘年尚刊削未就但微臣私門凶[C260]頃歲以丁憂去官自此便停知史事竊惟帝載王言所書至重儻有廢絕實深憂懼,於是彌綸舊紀重加刪輯雖文則不工而事皆從實斷自隋大業十三年迄乎!開元十四年春三月即皇家一代之典盡在於斯矣。既撰將成此書於私家不敢不奏。又卷軸稍廣繕寫甚難特望給臣楷書手三數人並紙墨等至絕筆之日當送上史館,於是敕就集賢院修成其書俄。又令就史館及兢遷荊州司馬其書竟未能就所修草本兢亦自將帝令中使往荊州取得五十餘卷其記事疏略不堪行用(兢。又撰中宗皇帝實錄二十卷)。

裴光庭為侍中開元二十年三月丁卯奏曰:臣聞聖人述作先宅天人之心次紀皇王之跡乘謨訓於萬代示褒貶於一方湯武道衰斯文將墜周公補其絕緒仲尼振其頹綱然後樂正雅頌懲惡勸善自獲麟已來代歷千祀班馬以紀傳黜凡例魏晉以篡殺為揖讓既撓亂前軌。又聾瞽後代春秋之義非聖人誰能修之伏惟陛下辟四門修六典高視風雅發揮經術微臣末學待罪阿衡職兼弘文懼不勝任昔。《晉書》文詞繁冗穿鑿多門太宗特紆宸衷親為刊削兼命儒學以成贊論書稱御製臣等不勝大願上自周敬下至有隋約周公舊規依仲尼新例修續春秋經具有褒貶伏望進禦裁定指歸如先朝故事其傳請與館內直學士張琪李融等如左邱明受經敷暢聖意屬詞比事原始要終審逆順之端定君臣之敘繼周孔之絕跡闡文武之鴻休傳之無窮永為程式帝手詔報曰:太上立德其次立言所以稽象緯而乘訓誡也。卿忄專古知今通才達識處弼諧之任則忠讜日聞綜墳籍之司則文儒道長今欲正人倫而美教化因舊史而作春秋斥班馬之紕繆繼經傳之褒貶著述之美當如斯焉將以先朝取朕裁定雖憲章前烈而事業相懸卿。且就功隨了續進。

韋述開元時為工部侍郎居史職二十年國史自令狐德棻至於吳兢雖累有脩撰未成一家之言至述始定類例續遺闕勒成國史一百一十三卷並史例一卷事簡而語詳雅有良史之才。

劉貺為左拾遺依劉向。《說苑》撰續。《說苑》十卷以獻玄宗嘉之蘭陵蕭[A13C]士以為譙周陳壽之流。

於休烈肅宗時為太常少卿兼修國史至德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奏曰:國史一百六卷開元實錄四十七卷起居註並餘書三千六百八十二卷並在興慶宮史館京城䧟賊後皆被焚燒。且國史實錄聖朝大典修撰多時今並無本伏望下御史臺推勘史館所繇令府縣招訪有人別收得國史實錄如送官司重加購賞。若是官書仍赦其罪得一部超授官得一卷賞絹十疋數月之內唯得一兩卷前修史官工部侍郎韋述䧟賊入東京至是以其家藏國史一百一十三卷送於官(又撰五代帝論)。

元載代宗朝為相廣德二年四月詔集賢院撰歷代書誌從載所請也。

令狐亙為起居郎舍人兼修國史大歷三年亙修玄宗實錄一百卷成亙著述雖精屬喪亂之後起居註亡失纂開元天寶間事唯得諸家文集編其詔冊名臣傳十無三四後人以漏略譏之。

韓潭為夏綏銀節度使德宗貞元十三年潭進統載三十卷其書采虞夏以來至於周隋錄其事跡善於始終者六百六十八人為立傳。

沈既濟為左拾遺史館修撰撰建中實錄十卷。

令狐丕為太僕寺丞憲宗元和二年七月丕進亡故史官令狐亙所撰代宗實錄四十卷詔付史官初亙為右庶子史館脩撰坐貶吉州別駕實錄於貶所畢功至是方奏以功贈工部尚書。

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元和五年十月與史官蔣武等修成德宗實錄表奏之曰:臣聞格天周物之功繼統事難之績屬當興運則事顯一時貽之後來則名示百代是以舜謂盡善禹稱無間典謨斯在芳烈可徵雖垂訓必資於哲顧不朽亦賴之紀述伏以德宗皇帝臨御天下殆三十年躬勤庶政戡群慝消復厄運大拯橫流貞元之後天下無事亭障寢拆梯航獻珍納蒸人於壽域兼前王之能事加以聖政多暇睿文間作篆諸金石播於管弦扶持翼武之勛死節納忠之士亦猶星拱辰極雲從飛龍君臣協期事業光大宜當刊錄以垂無窮陛下掃清寰區恢復祖業執契求理思覿前鑒爰詔臣等俾加撰錄臣與修撰官秘書少監蔣武以去年八月論著絕筆勒成德宗實錄五十卷繕寫整飭今已就功臣等學愧前修職叨東觀雖談天測海未窮其高深而褒善貶惡靡慚其良直徒極搜采尚懼闕遺臣屬有犬馬之疾未任躬自獻上伏以國之大典夙奉德音編簡既終稽慢為罪其實錄五帙五十卷並目錄一卷謹隨表獻上帝覽而稱善詔答之曰:朕獲纘丕緒憲章成式永維皇祖之訓巍乎!一代之典爰俾撰錄垂之無窮以卿臺輔元臣清直正氣忄專貫程制該通古今載筆之司遂命監領果諧朕志克就厥功縑緗永存風烈盡在祗。若遺範感慰良深眷乃勤勞增用嘉嘆所進知乃賜繒錦三百疋及銀器修史官蔣武林寶韋處厚樊紳等既頒寵賜。又皆命進秩蔣武后改名乂再居史職前後二十年著大唐宰臣錄七十卷淩煙閣功臣秦府十八學士史臣傳共四十餘卷宰相記三卷。

劉竦為右補闕集賢殿學士著傳記三卷。

張薦為工部侍郎初在史館二十餘年著宰輔傳略寓居錄令怪集等。

馬宇為秘書少監史館脩撰有史學撰鳳池錄五十卷。

範傳正為宣歙觀察使著西陲要略三卷。

路隋為翰林侍講學士諫議大夫穆宗長慶二年十月敕隋及中書舍人韋處厚充史館修撰修憲宗實錄仍分日入史館修實錄未畢之間。且許不入內署仍放朝參其實錄雖未絕筆統例取舍皆處厚創起文宗朝隋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太和四年三月隋表上憲宗實錄曰:臣聞古者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遠自軒皇近惟列聖其間睿哲文明之德格天濟物之功實賴記述傳諸不朽伏以憲宗皇帝承十一葉之基運蕩六十年之妖氛神功單于無外玄化光於有截語儉德則漸氵濯以垂訓言憂勤則躬日昃而忘倦廣聰明,則惟恐其不聞納忠諫則咸許其自達群臣荷寬裕之德黔首飽慈惠之仁今之舉盛烈者貞觀開元元和而已誠宜垂諸簡牒煥被縑緗長慶二年詔監脩宰臣杜元[A13C]命翰林侍講學士臣處厚臣趙暨史官沈傅師鄭氵宇文籍等分年編次實錄屬中外多故筆削未遑或職秩處移刊綴莫就陛下丕承鴻緒思弘祖德前詔處厚繼命臣隋比因奏對促令纂勒臣今采處厚等所錄。又與見在史官蘇景允等忄專訪遺逸精加研覈以畢其功建茲周歲錯綜方就謹撰憲宗皇帝實錄為四十卷目錄一卷謹隨表奉獻雖元刂精極思徒效其勤勞而測海窺天豈知其萬一無任悚惕兢慚之至謹詣光順門奉進以聞詔報曰:卿學貫六經窮春秋之微旨業精五典得簡冊之菁華編年紀述於皇猷記事備陳於王業垂堯言而可法彰禹績而有光極思盡誠宣我祖德閱覽之際虔感彌深賜監修國史路隋及見在史官司封郎中蘇景允起居舍人陳夷行屯田員外郎李漢右拾遺蔣系各綿采銀器有差隋。又進穆宗實錄二十卷文宗時隋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太和五年奏曰:伏奉七月十七日敕以順宗實錄頗非詳實委臣等重加刊正畢日聞奏者臣奉宣尋以拜恩亦取史本欲加筆削近伏見衛尉卿周居巢諫議大夫王彥威給事中李固言及史官蘇景允等各上章疏具陳刊改非宜。又聞班行以此論議頗眾臣伏以史策之作勸誡所存事有當書理宜歸實匹夫美惡尚不可誣人君得失無容虛載聖恩以前實錄記貞元末數事稍非摭實蓋出傳聞審知差舛便使刊正頃因坐日屢形聖言通計前後至於數四臣及宗閔僧孺亦以永貞已來歲月至近禁中行事在外固難詳知陛下所言皆是接於耳目既聞乖謬因述古今引前史之直不疑盜嫂之言及第五倫撾婦公之說固多此比難盡信書所冀睿鑒詳於聽言深慎於行事特此比類上開聰明特蒙降察稍恕前謬繇是近垂宣命令有改修臣等伏以貞觀已來累朝實錄有經重撰不敢固辭但欲粗刪深誤亦固盡存諸說宗閔僧孺相與商量緣此書成於韓愈今史官李漢蔣系皆愈之子婿。若遣參撰或致私嫌以臣職既監脩盍令詳正及經奏請事遂施行今者寮庶競言不如本起表章交奏似有他疑臣雖至昧容非自請既迫群議輒冒上聞縱臣果獲修成必懼終為時累。且韓愈所書亦非出已元和之後已是相循縱其密親豈害公理使歸本職實謂正名其實錄狀伏望修示舊紀最錯者宣付史官委之修定則冀聖祖垂休永無慚於傳信下臣非據獲減戾於侵官彰清朝立政之方表公器不私之義流言自弭時論攸宜詔曰:其錄中所書德宗順宗朝禁中事尋訪根柢蓋起謬傳諒非信史宜令史官詳正刊去其他不要更修其餘依奏。

李德裕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太和八年九月己未進柳芳舊聞三卷。又撰異域歸忠傳二卷。

王彥威為戶部侍郎判度支開成二年二月進所傳撰唐典七十卷其表曰:臣去太和元年伏蒙聖恩擢授諫官。又叨史職註記之暇嘗覽國史臣輒略其繁文舉其機要起自武德終於永貞撰成唐典一部凡七十卷謹詣右銀臺門奉進文宗頗嘉之賜以錦采銀器仍宣付史館集賢院繕寫。

李紳為宰臣監修國史武宗會昌元年四月奉敕憲宗實錄宜令史館再修撰進入其先撰成本不得註破並與新撰本同進來至三年十月紳與修撰官鄭亞等修畢進至大中二年十一月。又降敕曰:憲宗實錄宜施行舊本委天下諸州府察訪如有寫得者並送館不得藏隱(先是李德裕秉政以其父元和初為宰相前史官或書其不善之事故德裕先請不遷憲宗廟為議者沮之復請改撰實錄朝野非之)。

崔龜從為相大中五年七月上新撰唐歷三十卷李讓夷為中書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撰敬宗實錄十卷。

魏謩為相監修國史大中八年三月謩修成文宗實錄四十二卷上之史官給事中盧躭太常少卿蔣偕司勛員外郎王氵風右補闕盧告頒賜銀器錦采有差崔元暉以著述為業所撰義士傳十五卷友義傳十卷。

比為吏部侍郎大順二年二月敕比等修宣宗懿宗僖宗實錄始丞相監修國史杜讓能以三朝實錄未修乃奏吏部侍郎柳比右補闕裴廷裕左拾遺孫泰駕部員外郎李裔太常博士鄭光庭等十五人分修之逾年竟不能編錄一字惟廷裕采宣宗朝耳目聞睹撰成三卷目曰:東觀奏紀納於史館。

沙仲穆昭宗龍紀中纂野史十卷起自太和終於龍紀因曰:太和野史。

●卷五百五十七

○國史部·采撰

唐路隋為翰林侍讀學士與中書舍人韋處厚同撰憲宗實錄內永貞元年九月書河陽三城節度使元韶卒不載其事跡隋等立議曰:凡功臣不足以垂後而善惡不足以為誡者雖富貴人第書其卒而已陶青劉舍許昌薛澤莊青翟趙周皆為漢相爵列通侯而良史以為齷齪廉謹備員而已無能發明功名者皆不立傳伯夷莊周墨翟魯連王符徐稚郭泰皆終身匹夫或讓國立節或養德著書或出奇排難或守道避禍而傳與周邵管晏同列故富貴者有所屈貧賤者有所伸孔子曰:齊景公有馬千駟死之日人無得而稱焉伯夷叔齊餓於首陽之下人到於今稱之。然則志士之欲以光耀於後者何待於爵位哉!富貴之人排肩而立卒不能自垂於後者德不修而輕義重利故也。自古及今可勝數乎!

李吉甫為相監修國史元和八年十月宰臣以仗下候對於延英殿帝以時政記問於宰臣吉甫對曰:是宰相記天子事以授史官之實錄也。古者左。《史記》言今起居郎是也。右。《史記》動今起居舍人是也。永徽中宰相姚璹監修國史慮興造膝之言,或不可聞因請隨奏對而記仗下以授史官今時政記是也。帝曰:其間或修,或不修者何也。吉甫對曰:凡面奏德音未及施行總謂機密不可書以送史官其間謀議有發自臣下者。又不可自書以付史官及事已行者制令昭然天下皆得聞之即史官之記不待書以授也。且臣觀時政記者姚璹修長壽及璹罷而事廢賈耽齊抗修貞元及耽抗罷而事廢。然則關於政化者不虛美不隱惡謂之良史。

梁李琪貞明中歷兵禮吏侍郎與張袞郗殷象馮錫嘉奉詔修撰太祖實錄三十卷敘述非工事多漏略復詔宰臣敬翔別纂成三十卷目之曰:大梁編遺與實錄偕行。

後唐趙熙明宗時為起居郎史館修撰天成二年八月熙上言曰:伏以皇帝陛下應天禦宇纘聖承乾咸從睿哲之功克致文明之運始自乾坤蕩定京輦廓清箴規委諫諍之臣輔弼任賢良之士莫不盡編竹帛已播遐陬其有聖德憂勤睿謀沈密至理每葉於神化格言皆契於天時或拱極侍衛之臣或秉政樞機之地或陛下有籌畫之妙或大臣得應對之儀外班既不聞知直史憑何紀錄實慮歲月深久永作遺文自此凡是內中公事及詔書奏對應不到中書者伏乞委內臣一人旋具抄錄月終關送史館庶使簡編畢備言動無遺垂萬古之美談顯一時之盛事九月史館奏伏奉九月八日敕國祚中興已逾五載皇基統嗣爰及兩朝其有紀年之書行事之紀未聞編錄實謂曠遺所司既不舉明史官。又無起請因循斯久闕漏轉多宜令史臣先修太祖武皇帝莊宗兩朝實錄速具奏呈新朝日曆行事亦可精專纂錄無使廢墜者伏以簡編事重久闕鑒修須循廣記之規以備必書之要館司或有闕漏公事盡令提舉施行伏自陛下赴難雒京以副人望宰臣百辟諸道藩侯各貢箋章請臨寶位群情尤切三讓彌堅。且行教令之規先進代王之號既從俞允尋就纘承皇澤播於萬方聖功超於千古伏自大駕臨至德宮宰臣百官諸道侯伯各上勸進箋表及聖旨謙讓批答兼宣諭諸道教令詔書及寶冊文並自天成元年四月後至今年九月以前內降詔書陛下日親時政金口所宣去弊除奸及近日敷奏省費從寬之事並請下所司各簡抄錄送館所冀編修糸無漏略從之十二月同州節度使盧質準敕錄太祖莊宗兩朝功臣書詔白進之是月都官郎中庾傳美訪圖書於三川孟知祥處得九朝實錄及雜書傳千餘卷並付史館同光已後館中煨燼無幾九朝實錄甚濟其闕。

趙鳳監修國史天成四年七月鳳奏當館奉敕修懿祖獻祖太祖莊宗四帝實錄自今年六月初一日起手旋具進呈次伏以凡關纂述務合品題承乾禦宇之君行事方云:實錄追尊冊號之帝約文只可紀年所修前件史書今欲自莊宗一朝名為實錄其太祖已上並目為紀年從之至其年十一月史館上新修懿祖獻祖太祖紀年錄共二十卷莊宗實錄三十卷鳳及修撰張昭遠呂咸休各賜繒采銀器等。

為都官郎中知制誥長興二年五月上言臣聞高祖神堯皇帝初定天下起居舍人令狐德棻上言以近代已來多無正史恐十數年後事跡蔑聞因命儒學大臣分撰南北諸史。且言異代猶恐棄遺況在本朝豈以湮滅臣嘗聞宣宗纘承大業思致時雍旰食宵衣憂勤庶務十餘年之內可謂治平於時史官雖有註記尋屬多故輦輅省方未暇刊修皆至淪墜統臨之盛寂寞無聞伏思年代未遙耳目相接豈無野史散在人間伏乞特命購求十獲五六亦可備編修冀成一代之信書永祚千年之盛觀從之。

三年五月史館奏當館職備編修理無曠失將美惡而具載庶古今以同風垂訓將來傳範不朽實有國之重事乃設教之本根伏自寇盜浸興皇唐中否四朝之聖君令命寂寞無聞數世之忠臣楷模湮淪罔紀至於后妃貴主帝子皇孫禮樂廢興制度氵公革不偶文明之運難崇祖述之規既遇平須謀纂集敕旨史館奏陳事件皆葉規程顯驗公勤並宜依允。

十一月壬午史館奏自宣宗朝以來時歷四朝未有實錄年代深遠簡牘散亡更歷歲時轉失根本自中興已來累於諸道購纂四朝日曆報狀百司關報亦恐已曾撰到實錄值亂亡失乞下兩浙湖南巡屬購募四朝野史及除自報狀關報等庶成撰集之功從之。

四年十一月史館奏先奉敕旨纂修太祖武皇帝莊宗光聖神閔孝皇帝兩朝實錄呈進者臣學虧富贍功愧裁成職司獲奉於簡書祖述濫承於綸旨國家神符運祚代出忠賢始祖自太宗朝初鎮墨離爰崇官族帶礪之紛華不絕鼎彜之盛美可尋懿祖昭烈皇帝立功元和翊戴章武東平淮蔡西辟河湟獻祖文皇帝既紹家聲愈遵堂構破晁夷而還貴主誅潞孽而定徐方仗鉞分憂振雄名於聞服維城作固靈氵瓜於天潢太祖武皇帝投袂勤王誓心報主拯三朝之患難邁五霸之英威經綸既葉於上玄眷祐乃延於下武莊宗神閔皇帝謀猷特立睿哲遐宣訓卒練兵櫛風沐雨纘崇鳳歷恢三百載之世功平蕩梟巢刷四十年之讎恥一登大寶四換周星其間天地慘舒君臣善惡旋自宮闈變動簡牘散亡遂遍訪於見聞庶備詳於本末修撰朝議郎左補闕張昭遠博於記覽早預編排自今年六月一日與同職官員等共議纂修獲成紀錄臣叨司筆削比乏史才如甘英妄測於河源礻卑竈強論於天道殺青斯竟代斫增慚。又以三祖追尊有殊受命約之舊史必在正名謹敘懿祖書一卷獻祖書二卷太祖書一十七卷並題目紀年錄先帝自龍飛晉陽君臨天下以日系月一十九年謹修成實錄三十卷誠多紕繆仰冫賣休明顧鉛素以驚心塵冕旒而洽眥是日賜門下侍郎兼工部尚書平章事監修國史趙鳳雜采五十疋蓋碗一副李愚為門下侍郎監修國史與諸儒修成創業功臣傳三十卷湣帝應順元年閏正月愚與修撰判館事張昭遠等詣ト門進新修唐功臣列傳三十卷。

韓昭裔為端明殿學士末帝清泰元年史館上言凡書詔及處分公事臣下奏議望命近臣以時系日錄下史館編修詔昭裔及樞密直學士李專美錄送有司行明宗時舊事也。

句自唐末帝時為丞相監修國史清泰元年七月句奏曰:史官奏天成二年九月詔纂修太祖至莊宗實錄及功臣列傳四年十一月修懿祖獻祖太祖紀年實錄二十卷莊宗實錄三十卷呈進其功臣列傳委元修史官張昭遠與史館修撰相次編纂列傳計三十卷今年閏月七日進之呈未下所司臣以立功立事須標於竹帛記言記事靡漏於簡編貴資褒貶之文備述艱難之業伏惟陛下大明禦宇至道臨人定寰區以武功守宗祧以文德輝耀三古超越百王莫不萬國來庭千官舉職臣叨居鈞軸已愧庸虛曾無筆削之勞謬處監修之任輒茲舉奏冒冫賣宸嚴詔所修列傳付史館先是今春史館進之鄂王省視次便屬起兵因是亡失故重繕寫奏故也。二年六月制曰:恭惟先皇帝夷凶靜亂開國承家社稷危而再安乾坤否而復泰弘宣一德寵惠兆民八年之間家給人足然而致理之績雖已播於頌聲紀事之書尚未編於史氏緬維纘奉之道良增愧惕之懷其實錄宜令史館疾速修撰呈進唯務周詳勿令闕漏。

姚顗為相兼監修國史清泰三年顗上表奉詔臣等同修先皇帝實錄進呈自承天旨尋戒百官同申太史之舊章遍訪茂陵之遺牒莫不囊螢汗簡寢筆懷鉛粗成典冊之大綱詎副宸旒之重委臣聞刻木結繩之代泥金簡玉之朝傳茂實於無窮播英聲於不朽良以弦歌誦美竹帛書勛。然則序皇猷而有質有文論帝道而或疏或密疏則見譏於良史密則利澤於洪源故禹穴藏書作法永垂於千古橋山刻木化民何止於百年恭惟明宗聖德和武欽孝皇帝務實去華本仁祖義鄙漢家之霸道薄用刑名遵老氏之玄言克敦慈儉,爰自仗義旂於參野總戎鉞於渠門三紀訓兵奉列聖而重安鼎祚八年禦宇育黎元而別創蘿圖臣歷覽前經詳觀哲後無如先聖居宗室而扶持景運作維城而屏翰皇家鷹雙豹變之奇蠖屈龍伸之智年才糸角位已建牙輔獻祖太祖之經綸解僖宗昭宗之禍難東平巢蔡北靜蕃渾披榛棘而立朝廷斬豺狼而興社稷及莊宗失馭寰海橫流方哀義帝之喪堅守唐侯之位而謳歌遽迫歷數爰歸,於是革秦皇漢武之澆風修貞觀開元之仁政以臣幽淺何以發揮自捧絲綸如挾冰炭但緣職分難避擬掄臣即與判館事修撰官中書舍人張昭遠中書舍人李詳左拾遺吳承範等依約典謨考詳記註按編年之舊體各次第以分功起龍潛受命四十年成鳳冊新書三十卷雖研精覃思備振於綱條而事重才輕仍憂於漏略加以裝衤虎鹵莽繕寫生疏旋命直館右拾遺楊昭儉虔切指蹤專司校勘尚虞舛誤未盡周詳將冒犯於進呈實倍增於憂負翌日詔獎飾其書付史館中書門下率百官上章慰賀。

晉賈緯為起居郎史館修撰緯謂監修趙瑩曰:唐史一百三十卷止於代宗已下十餘朝未有正史請與同職修之瑩異其言具奏晉祖然之謂李崧曰:賈緯欲修唐史何如對曰:臣每見史官輩言唐朝近百年來無實錄既無根本安能編紀緯聞崧言頗怒面責崧沮已崧曰:與公鄉人理須相惜此事非細安敢輕言緯見宰相論說不已明年春敕修唐史天福六年二月己酉緯奏曰:伏睹國史館唐高祖至代宗已有紀傳德宗至文宗亦存實錄武宗至濟陰廢帝凡六代唯有武宗實錄一卷餘皆闕落臣今采訪遺文及耆舊傳說編成五十五卷目為唐年補遺錄以備將來史官修述臣聞裴子野之修宋略爰在梁時姚思廉之纂。《陳書》乃於唐世咸因喪墜是有研尋皇帝陛下與日齊明固天縱聖華山歸馬宗文之道已行虎殿延儒質疑之論斯啟一昨聿宣綸誥精擇史官以李氏乂終想唐年遺事雖追名上號其制相氵公而創法定儀於文或異恐謠俗之訛變致信實以湮沈將輯亡書以修墜典臣久居職分深恥闕遺今錄淺聞別陳短序伏異特回睿鑒俯念愚衷蕓閣蓬山誠莫礻卑於良直蹄涔掬土願少效於高深請下有司用資取證上覽之嘉嘆賜器皿幣帛。

晉高祖天福六年二月己亥詔曰:百王大典千古元龜儻不編修永成漏略有唐氏遠自高祖下自明宗紀傳未分書誌咸闕今耳目相接尚可詢求。若歲月更深何繇尋訪眷言筆削宜屬英髦戶部侍郎張昭遠起居郎賈緯秘書少監趙熙吏部郎中鄭受益左司員外郎李為光等學並該通文皆微婉俾成信史足展長才宜令張昭等修撰唐史仍令宰臣趙瑩監修昭。又以唐朝數帝編簡殘缺詔遣修唐朝一代正史昭長於筆述銳於采求不三歲取天寶前舊史至濟陰少主實錄野史共纂成二百卷以聞有制稱美尋加戶封書付史館(晉少帝開運二年史官上新修李氏書紀誌列傳共二百一十三卷並目錄一卷都計一十帙賜監修前朝劉句及修史官等繒采銀器有差)。

趙瑩為相監修國史天福六年四月瑩奏曰:伏以唐室君臨歷年長遠至。若王言帝載國史朝經治平之時充溢臺閣自李朝喪亂迨五十年四海沸騰兩都淪覆竹簡潦書之部帙多已散亡石渠金馬之文章遂成殘缺今之書府百無二三臣等虔奉綸言俾令撰述褒貶或從於新意纂修須按於舊書既闕簡編先憂漏落臣今據史館所闕。《唐書》實錄請下敕購求昔咸通中宰臣韋保衡與蔣伸皇甫煥撰武宗宣宗兩朝實錄。又光化初宰臣裴贄撰懿宗僖宗兩朝實錄皆遇國朝多事或值皇輿播越雖聞撰述未見流傳其韋衡裴贄合有子孫見居職任或門生故吏曾纂修或秘藏於士族之家或韜隱於鉅儒之室聖代方編於舊史耆年有事於故朝聞此訁巽論諒多快愜況行恩獎以重購求請下三京諸道及中外臣僚凡有將此數朝實錄詣闕進納請量其文武才能不拘資地與除一官如卷帙不足據數進納亦請不次獎讎以勸來者自會昌至天復垂六十年其初李德裕平上黨著武宗伐叛之書其後康丞訓定徐方有武寧本末之傳如此色類記述頗多復有世積典墳家傳史筆或收纂當時除目藏在私居或采摭近代制書以為文集未逢昌運無以發明今屬搜扌易誠為際會既伸誌業佇見旌讎請下中外臣僚及明儒宿學有於此六十年內撰述得傳記及中書銀臺事史館日曆制詔冊書等不限年月多少並許詣闕進納如年月稍多記錄詳備請特行簡拔不限資序臣與張昭等共議所撰唐史抵敘本紀列傳十誌本紀以綱帝業列傳以述功臣十誌以書刑政本紀以綱帝業者本紀之法始於春秋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時以時系年刑政無遺綱條必舉須憑長歷以編甲子請下司天臺自唐高祖武德元年戊寅至天祐元年為甲子轉年長歷一道以憑編述諸帝本紀列傳以述功臣者古者衣冠之家書於國籍中正清議以定品流故有家傳族譜族圖江左百家軒裳繼軌山東四姓簪組盈朝隋唐已來勛書王府故士族子弟多自紀世功備載簡編以光祖考今宸恩渙洽屬意訁巽論卿士大夫咸多世族聞茲汗簡孰不慰心請下文武兩班及藩侯郡牧各敘累代官婚名諱行業功勛狀一本如有家譜家牒亦仰送官以憑纂敘列傳十誌以書刑政者五禮之書代有氵公革至開元刊定方始備儀自寶應已來典章漸缺其祗見郊廟冊拜公王攝事相禮之文車輅服章之數勢移權亻幸禮或僭差故軍容釋奠於儒宮舉朝議誚巷伯扈鑾而法服博士抗論年代既深禮文斯忒請下太常禮院自天寶已後至明宗朝已來五禮儀註朝廷行事或異舊章並據增損節文一一備錄以憑撰述禮志四懸之樂不異前文八佾之容或殊往代隋唐已來樂兼夷夏乃有文舞武舞之制坐部立部之名天寶之初雲韶大備寶應之後音律漸衰郊廟殿庭舊章斯缺自咸秦蕩覆鐘石淪亡龍紀返正之年有司特鑄懸樂旋宮之義空有其文請下太常寺其四懸二舞增損始自何朝及諸廟樂章舞名開元十部用廢本末一一按錄以憑撰述樂誌刑名之制代有重輕隋唐已來疏為律令然累朝雖有制敕相次增益舊條以此格律之文未能畫一後敕不編於實錄諸制多在於法書請下大理寺自著律令已來後敕入格條者及會昌已來所經疑獄一一關報以憑撰述刑法志律歷五行天文災異中書實錄前代具書自唐季亂離簡編淪落太史所奏並不載於冊書謫見之文時或存於星曆請下司天臺自會昌已來天文變異五行休咎曆法改更據朝代年月一一條錄以憑撰述天文律歷五行等誌唐初定官品令三公三師為第一品尚書令仆為第二品兩省御史臺寺監長官六尚書為第三品自定令已後官品錯舛比諸令文前後同異。又有兼攝簡校之例資授冊拜之文軍容或盛於朝儀使務漸侵於省局以此官無定令位以賞功臺府之權隨時輕重求諸官誌前代無聞請下御史臺自定令已後文武兩班品秩或升或降及府名使額寺署廢置官名更改一一具析以憑撰述職官誌畫野離疆實均九貢帶河礪嶽爰命諸侯唐初守邊則有都督總管之號開元命將即有節度按察之名故刺史多帶於使術郡閣更兼於軍額其後四安之地因亂多設於戎夷九牧之中乘寵遂邀於旄鉞故山河易制名類實繁請下兵部職方自開元已來山河地理使名軍額州縣廢置一一條列以憑撰述。《。《郡國志》》漢述藝文隋編經籍蓋以糸括典墳之部牢籠流略之書唐初以迄開元圖書大備歷朝纂述卷軸彌繁。若不統而論之何彰文雅之盛請下秘書省自唐初已來古今典籍經史子集元撰人姓氏四部大數報館以憑撰述經籍誌臣名叨輔弼學愧裁成獲奉制書俾專信史伏以有唐纘歷累葉承平文德武功已紛綸於圖諜記言載筆尚闕漏於簡書皇帝陛下永念淪胥深思揖讓周武謁成湯之廟不忘故朝漢皇封王赧之孫蓋悲亡國今則已覃優渥爰勤纂修凡在臣僚孰不知感所懼史才短淺識局荒唐實慮庸虛有孤宸委所陳條例如可施行請下所司,庶幾集事從之。

漢竇貞固隱帝時為相乾祐二年貞固上言臣伏睹上自軒昊下及隋唐歷代帝王享國年月莫不裁成信史載在明文或編修只自於本朝或追補亦從於來者曾無漏略咸有排聯蹤跡相尋源流可別五運生成之道,於是乎!彰明一時褒貶之書因茲而昭著古既。若此今乃宜然輒敢上言庶礻卑有作伏以晉高祖洎少帝兩朝臨御一紀光陰雖金德告衰蓋歸歷數而炎靈復盛固有階緣先皇帝昔在初潛曾經所事舜有歷試之跡禹陳俾乂之功載尋發漸之繇實謂開基之本近見史臣修高祖實錄神功聖德靡不詳明述漢之興繇晉而起安可遺落朝代廢闕編修更。若日月滋深耳目不接恐成湮沒莫究端繇伏惟皇帝陛下德洽守文功宣下武化家為國備觀王業之源續聖繼明益表帝圖之美舊章畢舉墜典聿修伏乞睿慈敕史官纂集晉朝實錄敕五運相承歷代而猶傳鳳紀百王垂訓繼明而具載鴻猷況今司契禦乾握圖纂極事每循於師古政必究於化源迨自金行成茲火德所請編錄庶補闕文其晉朝實錄宜令監修國史一逢吉與史官賈緯竇儼王伸等修撰呈進至太祖廣順元年七月竇貞固上言臣監修國史時奉詔修晉朝實錄伏以皇帝陛下武功定業文德化民。《河圖》雒書將薦聖明之瑞商俗夏諺無輕典誥之資厚言貽誡以弘心彰往考來而在念臣等任叨南董才愧班荀屬辭虧朗暢之功糸論寡精微之識秩無文於昭代浪塞闕如收遺韻於傳文冀開來者奉茲鉛槧賞以油緗同傾獻扶之心上副成書之命所撰晉高祖實錄三十卷少帝實錄二十卷謹詣東山閣門呈進敕貞固等群書睹奧直筆記言成一代之明文繼百王之盛典豈特洪纖靡漏抑亦褒貶有彰將播無窮永傳不朽嘆重褒美頃刻不忘。

周世宗顯德三年十二月詔曰:伏以太祖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削平多難開啟洪圖用干戈而清域中修禮樂而治天下克勤克儉乃武乃文八紘方混於車書三載忽遺於弓劍英謀睿略既高冠於前王聖德神功尚未編於信史詢於典禮闕孰甚焉宜垂不世之文以永無疆之美其太祖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實錄宜差兵部尚書張昭修纂其同修纂官員委張昭定名奏請。又詔曰:書契已來史冊相繼明君暗主罔或遺之所以紀一時之興亡為千古之鑒誡梁均帝唐清泰二主皆居大寶奄宅中區雖負扆當陽不享延洪之數而編年紀事宜存纂錄之規用備闕文永傳來裔其梁均帝唐清泰二主實錄宜差兵部尚書張昭修纂其同修纂官員亦委張昭定名奏請四年正月兵部尚書張昭奏奉敕編修太祖實錄及唐梁二末主實錄今請國子祭酒尹拙太子詹事劉溫叟同編修。又奏撰。《漢書》者先為項傳編蜀記者首序劉璋所貴神器之傳授有因歷數之推遷得序伏緣漢隱帝君臨在太祖之前其歷試之績並在漢隱帝朝內請先修隱帝實錄以全太祖之事功。又梁末主之上有郢王友珪篡弒君位未有記錄請依。《宋書》劉邵例書為元凶友珪其末主請依古義書為梁廢帝其。《書》曰:後梁實錄唐末主之前有應順帝在位四月出奔亦未編紀請書為前廢帝清泰主為後廢帝其書並為實錄兼請於諸道搜索圖記並從之五年六月兵部尚書張昭等修太祖實錄三十卷上之顯德六年十二月壬申朔史館奏請差官撰修世宗實錄從之。

●卷五百五十八

○國史部·論議

自左丘明受經於仲尼而為之傳其後太史公易編年之舊式明述作之微旨揚搉而論文辭炳焉班氏父子專心載籍亦復斟酌前史譏正得失爾後當筆削之任者蓋不乏其人焉至於考正先民之異同論次一時之類例斷以年紀裁以體範深述懲勸之本極談書法之事或列於封疏或形於奏記至乃立言以垂制移書以布懷罕不磅礴今古講求奧跡緒言佳話藹乎!前聞足以見作者之志矣。

漢司馬談為太史公談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湣學者不達其意而師訁孛(訁孛惑也。各習師法惑於初見訁孛布內切)乃論六家之要指曰: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塗(大傳謂。《易·系辭》)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言發跡雖殊同歸於治但學者不能省察昧其端緒耳直猶但也。)嘗竊觀陰陽之術大詳而眾忌諱使人拘而多畏(陰陽之術月令星官是其枝葉也。拘曲礙也。)然其敘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事難盡從然其敘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易變也。)墨者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言難盡用)然其彊本節用不可廢也。法家嚴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也。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劉向。《別錄》云:名家者流出於禮官古者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孔子曰:必也。正名乎!)然其正名實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淡足萬物(淡古瞻字)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撮扌取也。千活切)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操執持也。千高切)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表也。君倡臣和主先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佚(佚樂也。與逸同)至於大道之要去彳建羨絀聰明(絀聰棄明倚依太素反本歸貞則理得而海內均也。黜廢也。)釋此而任術夫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神形蚤衰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蚤古早字)夫陰陽四時八位十二度二十四節各有教令(八位八卦位也。十二度十二次也。二十四節就中氣也。各有禁謂月令)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經也。(者經常也。)弗順則無以為天下紀綱。故曰: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夫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傳以千萬數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理(究盡也。)。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禮序夫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墨者亦尚堯舜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翦采椽不刮(屋蓋曰:茨以茅覆屋也。采柞木也。茨疾茲切采音采)飯土簋ヱ土刑(簋所以盛飯也。刑以盛也。土謂燒土為之即瓦器也。飯扶晚切簋音軌ヱ尺悅切)糲粱之食(糲粗米也。一斛粟七㪷米為糲音賴)藜藿之(藜草似蓬也。藿豆葉也。)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舉音不盡其哀教喪禮必以此為萬民率故天下法。若此則尊卑無別也。夫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遵也。要曰:彊本節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給亦足也。人人家家皆得足也。)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不能廢也。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壹斷於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可以行一時之計而不可長用也。故曰:嚴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逾越雖百家不能改也。(分扶問切)名家苛察繳繞(繳繞猶纏繞也。繳功鳥切)使人不得反其意決於名時失人情(讀與專同)。故曰:使人儉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責實參伍不失(引名責實參錯交伍明知事情者)此不可不察也。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無為者守靜一也。無不為者功利大也。)其實易行其辭難知(言指趣幽遠)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任自然也。)無成勢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後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興舍(興起也。舍廢也。)。故曰:聖人不巧時變是守(無機巧之心但順時也。)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言因百姓之心以為教但執其綱而已)群臣並至使各自明也。其實中其聲者謂之端實不中其聲者謂之款(款空也。空則明也。中當也。充也。中竹仲切)款言不聽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形見也。)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元氣之貌也。混故本切)光天下復反無名(返還也。)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者形也。神太用則竭形太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生離者不可復合故聖人重之繇此觀之神者生之本形者生之具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繇哉!又謂其子遷曰: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義士予為太史而論載廢天下之文予甚懼焉爾其念哉!又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至於今五百歲有能紹而明之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言當已述成先人之業何敢自嫌當五百歲而讓之也。)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為何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之董生(仲舒也。)周道廢孔子為魯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是非謂本其得失)以為天下儀表貶諸侯討大夫以達王事而已矣。(以諸侯僭侈大夫擅權故貶討之也。貶退也。討治也。)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與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弊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化(以變化之道為長也。長讀如本字一曰長謂崇長之也。竹兩切)禮綱紀人倫故長於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詩記山川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詠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是非故長於治人是故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義(道言也。)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數萬其指數千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己者語終之)故。《易》曰:差以毫謬以千里(辭今之易經及彖象系辭皆無此語所稱易緯者則有之言斯蓋易象之別記者也。)故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漸久矣。(。《易·坤卦》爻之辭)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經常也。)為人君父者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蒙猶被也。)為人臣子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䧟篡弒誅死之罪其實皆以善為之而不知其義(其心雖善以不知義理之故則䧟於惡也。)被之空言不敢辭(趙盾不知討賊而不敢辭弒君之罪)夫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為臣下所幹犯也。一曰違法禮義也。)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大過予之受而不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禁者難知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斷決也。決之於禮義也。)當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唯唯謙應也。否否不通也。唯戈癸切)不然余聞之先人曰:ж羲至純厚作易八卦(ж讀與伏同)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漢興已來至也。明天子獲符瑞建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於嘆辭也。穆美也。言天子有美德而政化清也。於讀曰烏)澤流罔極(罔無也。極止也。)海外殊俗重譯款塞(款叩也。)請來獻見者不可勝道也。(道言也。)臣下百官力誦聖德猶不能宣盡其意(力勤也。)。且士賢能矣。而不用有國者恥也。主明聖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且余掌其官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不述墮先人所言(墮毀也。謂不修之也。音火規切)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春秋謬矣。

後漢班彪為徐令以病免彪既才高而好著述遂專心史籍之間武帝時司馬遷著。《史記》太初已後闕而不錄彪乃繼采前史遺事傍貫異聞作後傳數十篇因斟酌前史而譏正得失其略論曰:唐虞三代詩書所及世有史官以司典籍(見於史籍者夏太史終古殷太史向摯周太史儋也。)暨於諸侯國自有史(魯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衛史華龍滑曰:我太史也。楚有左史倚相)故孟子曰: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乘者興於田賦乘馬之事檮杌者へ凶之類興於記惡之誡春秋以二始四時以記萬事遂各以為名其記事一也。見趙岐孟子)定哀之間(魯定公哀公也。)註魯君子左丘明論集其文作。《左氏傳》三十篇。又撰異同號曰:國語二十篇繇是乘檮杌之事遂暗(不行於時為暗也。其書今亡)而左氏國語獨章。又有記錄黃帝以來至春秋時帝王公侯卿大夫號曰:世本一十五篇春秋之後七國並爭秦並諸侯則有戰國策三十三篇漢興定天下大中大夫陸賈記錄時政作楚漢春秋九篇孝武之世太史令司馬遷采左氏國語刪世本戰國策據楚漢列國時事上自黃帝下訖獲麟(武帝大始三年登隴首獲白麟遷作。《史記》絕筆於此年也。)作本紀世家列傳書表凡百三十篇而十篇缺焉(十篇謂文景紀武紀禮書樂書兵書將相表日者傳三王世家龜策傳傳靳列傳)遷之所記從漢元至武則絕其功也。至於采經摭傳分散百家之事甚多疏略不如其本務欲以多聞廣載為功論議淺而不篤其論術學則崇黃老而薄五經(黃帝。《老子》道家也。五經儒家也。遷序。《傳》曰: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此謂崇黃老也。又曰: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此謂薄五經也。)序貨殖則輕仁義而羞貧窮(。《史記》貨殖傳序曰:家貧親老妻子寡弱歲時無以祭祀飲食被服不足以自適如此不慚恥則無所比矣。無處奇士之行而長貧賤稽仁義亦足羞也。)道遊俠則賤守節而貴俗功(。《史記》遊俠傳序曰:季次原憲行君子之德義不茍合當世當世亦笑之終身空室蓬戶褐衣疏食不饜今遊俠其行雖不軌於仁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蓋有足多者今拘學或抱咫尺之義久孤於世豈。若卑論儕俗與世浮沈而取榮名哉!)此其大敝傷道所以遇極刑之咎也。(極刑謂遷被腐刑也。遷與任安。《書》曰:最下腐刑極矣。)然善述序事理辯而不華質而不野文質相稱蓋良史之才也。誠令遷依五經之。《法言》同聖人之是非意亦,庶幾矣。(。《易》曰:顏氏之子其殆,庶幾乎!)夫百家之書猶可法也。若左氏國語世本戰國策楚漢春秋太史公書今之所以知古後之所繇觀前聖人之耳目也。司馬遷序帝王則曰:本紀公侯傳國則曰:世家卿士特起則曰:列傳。又進項羽陳涉而黜淮南衡山(謂遷著項羽本紀。又陳涉起於隴畝數月被殺無子孫相繼著為世家淮南衡山漢室之裔當世家而編之列傳進退之失也。)細意委曲條例不經。若遷之著作采獲古今貫穿經傳至廣博也。一人之精文重思煩故有其書刊落不盡尚有盈辭多不齊一(刊落者謂削落繁蕪所有不善)。若序司馬相如舉郡縣著其字至蕭曹陳平之屬及董仲舒並時之人不記其字或縣而不郡者蓋不暇也。(。《史記》衛青平陽人也。張釋之之堵陽人並不顯郡之類也。)今此後篇慎覈其事整齊其文不為世家唯紀傳而已。《傳》曰:殺史見極平易正直春秋之義也。

張衡字平子為太史令安帝永初中謁者僕射劉珍校書郎劉余等著作東觀撰集漢紀因定漢家禮儀上言請衡參論其事會並卒而衡嘗嘆息欲終成之及為侍中上疏請得專事東觀收檢遺文畢力補綴。表曰:臣仰史職敢僥官守竊貪成訓自忘頑愚顧得專於東觀畢力於紀記竭思於補闕俾有漢休烈比長久於天地並光明於日月昭示萬嗣永永不朽也。又條上司馬遷班固所敘與典籍不合者十餘事其略曰:易稱ж戲氏王天下ж戲氏沒神農氏作神農氏沒黃帝堯舜氏作史遷獨載五帝不記三皇今宜並錄。又一事曰:帝系黃帝產青陽昌意。《周書》曰:乃命少皥清清即青陽也。今宜實定之。又以為王莽本傳但應載篡事而已至於編年月紀災祥宜為元後本紀。又更始居位人無異望光武初為其將然後即真宜以更始之號建於光武之初書數上竟不聽及後之著述多不許典時人追恨之。

劉千秋為越騎校尉校書東觀好事樊長孫與。《書》曰:漢家禮儀叔孫通等所草創皆隨律令在理官藏於幾閣無紀錄者久令二代之業暗而不彰誠宜撰次依擬。《周禮》定位分職各有條序今人無愚智入朝不惑君以公族元老正丁其任焉可以己劉君甚然其言與邑子通人郎中張平子參議未定而劉君遷為宗正衛尉平子為尚書郎太史令各務其職未暇恤也。至順帝時平子為侍中典校書方作周官解說乃欲次述漢事會復遷河間相遂莫能立也。述作之功猶不易矣。既感和言顧見故新汲令王文山小學為漢官篇略道公卿內外之職旁及四夷博物條暢多所發明足知舊制儀品。

晉賈謐為秘書監掌國史朝廷議立。《晉書》限斷中書監荀勖謂宜以魏正始起年著作郎王謨欲引嘉平已下朝臣盡入晉史於時依違未有所決惠帝立更使議之謐上議請從泰始為斷,於是事下三府司徒王戎司空張華領軍將軍王衍侍中樂廣黃門侍郎嵇紹國子博士謝衡皆從謐議騎都尉濟北侯荀侍中荀藩黃門侍郎華混以為宜用正始開元博士荀熙刁協謂宜嘉平起年謐重執奏戎華之議事遂施行。

宋徐爰為太常丞初元嘉中著作郎何承天草創國史孝武初。又使奉朝請山謙之南臺御史蘇寶生踵成之六年。又以爰領著作郎使終其業爰雖因前作而專為一家之書上。表曰:臣聞虞史炳圖原光被之美夏載昭策先隨山之勤天飛雖王德所至終陟固有資田躍神宗始於俾乂上日兆於納揆其在殷頌長發玄王受命作周實維雍伯考行之盛則振古之弘軌降逮二漢亦同茲義基帝業乎!豐郊紹祚本於昆邑魏以武命國誌晉以宣啟陽秋明黃初非更姓之本於始為造物之末。又近代之令遠史鴻規典謨緬邈紀傳成準善惡具書成敗畢記伏惟皇宋承金行之澆季鍾經綸之屯極擁玄光以鳳翔秉神符而龍舉剿定鯨鯢天人佇屬晉祿數終上帝臨宋便應奄膺統㝢對越神工而恭服勤於三分讓德邁於不嗣其為巍巍蕩蕩赫赫明明歷觀逖聞莫或斯等宜依銜書改文登冊變號起元義熙為王業之始載序宣力為功臣之斷其偽玄篡竊同於新莽雖靈武克殄自詳之晉錄及犯命幹紀受戮霸朝雖揖禪之前皆著之宋策國典體大方垂不朽請外詳議,於是外內博議太宰江夏王義恭等三十五人同爰宜以義熙元年為斷散騎常侍巴陵王休。若尚書金部郎檀道鸞二人謂宜以元興三年為始太學博士虞謂宜以開國為宋公元年詔曰:項籍聖公編錄二漢前史已有成例桓玄傳宜在宋典餘如爰議。

范曄為太子詹事撰。《後漢書》以為司馬遷班固父子其言史官載籍之作大義粲然著矣。議者咸稱二子有良史之才遷文直而事覈固文贍而事詳。若固之序事不激詭不抑抗贍而不穢詳而有體使讀之者亹亹而不厭信哉!其能成名也。彪固譏遷以為是非頗謬於聖人然其議論嘗排死節否正直而不敘殺身成仁之為美則輕仁義賤守節愈矣。固傷博物洽聞不能以智免極刑然亦身䧟大戮智及之仁不能守之嗚呼古人所以致論於目睫也。

南齊袁彖為秘書丞議國史檀超以天文志紀緯序位度五行志載當時祥二篇所記事用相懸日蝕為災宜居五行超欲立處士傳彖曰:夫事關業用方得列其名行今棲遁之士排斥皇王陵轢將相此偏介之行不可長風移俗故遷書未傳班史莫編一介之善無緣頓略宜列其性業附出他篇。

後魏高祐孝文時為秘書令後與丞李彪等奏曰:臣等聞典謨垂文話言所以光著載籍作戒行事所以昭揚。然則尚書者記言之體春秋者錄事之辭尋覽前誌斯皆言動之實錄也。夏殷以前其文弗具自周以降典章備舉史官之體文質不同立書之旨隨時有異至。若左氏屬詞比事兩至並書可謂存史意而非史體逮司馬遷班固皆博識大才論敘古今曲有條章雖周達未兼斯實前史之可言者也。至於後漢魏晉咸以放焉惟聖朝創制上古開基長發自始均以後至於成帝其間世數久遠是以史弗能傳臣等疏陋忝當史職披覽國史竊有誌焉愚謂自王業始基庶事草創皇始以降光宅中土宜依遷固大體用事類相從紀傳區別表誌殊貫如此修綴事可備盡伏惟陛下先天開物洪宣帝命皇太后淳曜二儀惠和王度聲教之所洽風譯之所覃固已義振前王矣。加以太和已降年未一紀然嘉符禎瑞備臻於往時洪功茂德事萃於曩世會稽佇玉牒之章岱宗想石記之列而秘府策勛述美未盡將令皇風大猷或闕而不載功臣懿績或遺而弗傳著作郎已下請取有才用者參造國書如得其人三年有成矣。然後大明之功德光於帝篇聖後之勛業顯於皇策佐命忠貞之倫納言司直之士咸以備著載籍矣。孝文從之時李彪專統著作祐為令時相關預而已。

李彪為度支尚書除名及宣武踐阼彪求復舊職修史官之事乃上。表曰:臣聞龍圖出而皇道明龜書見而帝德昶斯實冥中之書契也。自瑞官立而卑高陳民師建而貴賤序此乃人間之繩式也。是以唐典篆欽明之策虞書銘慎徽之篇傳著夏氏之箴詩錄商家之頌斯皆國史明乎!得失之跡也。逮於周姬鑒於二代文王開之以兩經公旦申之以六聯郁乎!其文典章大略也。故觀雅頌識文武之丕烈察歌音辯周公之至孝是以季劄聽風而知始基聽頌而識盛德至。若尼父之刪魯籍丘明之辨孔誌可謂婉而成章盡而不朽者矣。自餘乘誌之比其亦有趣焉暨史班之錄乃文窮於秦漢事盡於哀平懲勸兩書華實兼載文質彬彬富哉!言也。令大漢之風美類三代降及華馬陳於咸有放焉而敷贊弗遠不可力致豈虛也。哉!其餘率見而書睹事而作者多矣。尋其本末亦可往來焉惟我皇魏之奄有中華也。歲越百餘年幾十紀太祖以弗違開基武皇以奉時創業虎嘯域中龍飛宇外小往大來品物咸亨自茲以降世濟其光史官敘錄未充其盛加以東觀中圮冊勛有闕美隨日落善因月稀故諺曰:一日不書百事荒蕪至於太和之十一年先帝先後遠惟景業綿綿休烈。若不恢史闡錄懼上業茂功殆有缺矣,於是召名儒博達之士充麟閣之選,於是忘臣眾短采臣片誌令臣出納授臣丞職猥屬斯事無所與讓高祖時詔臣曰:平。《爾雅》誌正爾筆端書而不法後世何觀臣奉以周旋不敢失墜與著作等鳩集遺文並取前記撰為國書假有新進時賢制作於此者恐閨門既異出入生疑弦柱既易善者或謬自十五年以來臣使國遷頻有南轅之事故載筆遂寢簡牘弗張其於書功錄美不其闕歟伏惟孝文皇帝承天地之寶崇祖宗之業景功未就奄焉殂落凡百黎氓。若無天地賴遇陛下體明之貞應保合之量恢大明以燭物履靜恭以和邦天清其氣地樂其靜不愆不忘率繇舊章可謂重明疊聖元首康哉!惟先皇之開創造物經綸浩曠加以魏典流制藻繢垂篇窮理於有象盡性於眾變可謂日月出矣。無幽不燭也。記曰:善跡者欲人繼其行善歌者欲人繼其聲故。《傳》曰:文王基之周公成之。又曰:無周公之才不得行周公之事今之親王可謂當之矣。然先皇之茂猷聖遠今王之懿美洞鑒準之前代其德靡悔也。時哉!時哉!可不光哉!合德二儀者先皇之陶鈞也。齊明日月者先皇之洞也。慮周四時者先皇之茂功也。合契鬼神者先皇之玄燭也。遷都改邑者先皇之鑒也。思同書軌者先皇之遠也。守在四夷者先皇之略也。海外有截者先皇之威也。禮繇岐陽者先皇之義也。張藻岱郊者先皇之仁也。鑾幸豳漠者先皇之智也。燮伐南京者先皇之禮也。升中告成者先皇之肅也。親度宗社者先皇之敬也。袞實無闕者先皇之德也。開物成務者先皇之貞也。觀乎!人文者先皇之蘊也。革弊創新者先皇之志也。孝慈道洽者先皇之衷也。先皇有大功二十加以謙尊而光為而弗有可謂四三皇而六五帝矣。誠宜功書於竹素聲播於金石臣竊謂史官之達者大則與日月齊明小則與四時並茂其大者孔子左丘是也。小者史遷班固是也。故能聲流於無窮義昭於來裔是以金石可滅而風流不冺者,其唯載籍乎!諺曰:相門有相將門有將斯不唯其性蓋言習之所得也。竊謂天文之官太史之職如有其人宜其世矣。故尚書稱羲和世掌天地之官張衡賦曰:學乎!舊史氏斯蓋世傳之義也。若夫良冶之子善知為裘良弓之子善知為箕物,豈有定習貫則知耳所以言及此者史職不修事多淪曠天人之際不可須臾闕載也。是以談遷世而功立彪固世而事成此乃前鑒之軌轍後鏡之蓍龜也。然前代史官之不終業者有之皆陵遲之世不能容善是以平子去史而成賦伯喈連閣而就誌近僭晉之世有佐郎王隱為著作虞預所毀亡官在家晝則樵薪供爨夜則觀文屬綴集成。《晉書》存一代之事司馬紹敕尚書唯給筆劄而已國之大籍成於私家末世之弊乃至如此此史官之不遇時也。今大魏之史職則身貴祿則親榮優哉!遊哉!式穀休矣。而典謨弗恢者皆有以也。而故著作漁陽傅比北平陽尼河間邢產廣平宋弁昌黎韓顯宗等並以文才見舉著述是同皆登年不永弗終茂績前著作程靈虬同時應舉共掌此務今從他職官非所司唯崔光一人雖不移任然侍官兩兼故載述致闕臣聞載籍之興繇於大業雅頌垂薦起於德美雖時有文質史有備略然歷世相仍不改此度也。昔史談誡其子遷曰:當世有美而不書汝之罪也。是以久而見美孔明在蜀不以史官留意是以久而受譏取之深衷史談之志賢亮遠矣。書稱無曠庶官詩有職思其憂臣雖今非所司然昔忝斯任故不以草茅自疏敢言及於此語曰:患為之者不必知知之者不得為臣誠不知強欲為知耳竊尋先朝賜臣名彪者遠則擬漢史之叔皮近則準晉史之紹統推名求義欲罷不能佩荷恩澤死而後己今所求者乞一靜處綜理國籍以終前誌官給事力以充所須雖不能光啟大錄庶不為飽食終日耳近則期月可就遠也。三年有成正本蘊之麟閣副貳藏之名山時司空北海王祥尚書令王肅以其無祿頗相賑餉遂在秘書省同王隱故事白衣修史歲餘史業竟未及就然區分書體皆彪之功。

張彜宣武時為光祿大夫。表曰:竊惟皇王統天必以窮幽為美盡理作聖亦假廣采成明故詢於芻蕘著之周什輿人獻箴流於夏典不。然則美刺無以得彰善惡有時不達逮於兩漢魏晉雖道有汙隆而被繡傳檄未始闕也。及惠帝失禦中夏分離劉苻專據秦西燕趙叠制關左姚夏繼起五涼競立致使九服搖搖民無定主禮儀典制此焉堙滅暨大魏應歷撥亂登皇翦彼鯨鯢龕靖神縣數紀之間天下寧一傳輝七帝積聖如神高祖遷鼎成周永茲八百偃武修文憲章斯改實所謂加五帝登三王民無德而名焉猶。且慮獨見之不明欲廣訪於得失乃命四使觀察風謠臣時忝常伯充一使之列遂得仗節輝金宣恩東夏周歷於齊魯之間遍馳於梁宋之域詢采詩頌研檢獄情庶片言之不遺異美刺之俱顯而才輕任重多不遂心所采之詩並始申白而值鑾輿南討問罪宛鄧臣復忝行軍樞機是務及輦駕之返膳禦未和續以大諱奄臻四海摧慕遂爾推遷不及聞徹未幾叨牧秦藩違離闕下繼以譴疾相纏寧丁八歲嘗恐所采之詩永淪丘壑是臣夙夜所懷以為深憂者也。陛下垂日月之明行雲雨之施察臣往罪之濫矜臣貧病之切既蒙崇以祿養復得拜掃丘墳明目友朋無所負愧。且臣一二年來所患不劇尋省本書粗有仿佛凡有七卷令寫上呈伏願昭覽敕付有司使魏代所采之詩不湮於丘井臣之願也。

陽尼為著作郎好學博通群籍奏佛道宜在史錄後。

●卷五百五十九

○國史部·論議

北齊陽休之為通直散騎侍郎與魏收等修國史魏收立高祖本紀取平四胡之歲為齊元收在齊州恐史官改奪其意上表論之武平中收還朝敕集朝賢議其事休之立議從天保為限斷魏收存日猶兩議未決收死後便動諷內外發詔從其議。

李德林為通直散騎侍郎魏收與陽休之論。《齊書》起元事敕集百司會議收與德林。《書》曰:前者議文糸諸事意小如混漫難可領解今便去隨事條列幸為留懷細加推逐凡言或者皆是敵人之議既聞人說因而探論耳德林復。《書》曰:即位之元春秋常義謹按魯君息姑不稱即位亦有元年非獨即位得稱元年也。議云:受終之元尚書之古典謹按大傳周公攝政一年救亂二年伐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成王論者,或以舜禹受終為天子。然則周公以臣禮而死此亦稱元非獨終為帝也。蒙示儀文扶病省覽荒情迷識暫得發蒙當世君子必無橫議唯應閣筆贊成而已輒謂前二條有益高議仰見議中不錄謹以寫呈收重遺。《書》曰:惠示二事感佩殊深以魯公諸侯之事非小為疑息姑不書即位舜禹亦不言即位息姑雖攝當得書元舜禹之攝元理也。周公居攝乃云:一年救亂似不稱元自無大傳不得尋討一之與元其事何別更有所見幸可論之德林答曰:攝之與相其義一也。故周公攝政孔子曰:周公相成王魏武相漢曹植曰:如虞翼唐或云:高祖身未居攝灼然非理攝者專賞罰之名古今事殊不可以禮為斷陸機見舜肆類上帝班瑞群後便云:舜有天下不須格於文祖也。欲使晉之三王異於舜攝竊以為舜。若堯死獄訟不歸便是夏朝之益何得不須格於文祖也。若便用王者禮便曰:即真則周公負扆朝諸侯霍光行周公之事皆帝乎!斯不然必知高祖與舜不殊不微從士衡之謬,或以為書元年者當時實錄非追書也。大齊之興實繇武帝謙匿受命豈直史也。比觀論者聞追舉受命之元多有河漢但言追數受命之歲情或安之似所怖懼者元字耳事類朝三是許其一年不許其元年也。按易黃裳元吉鄭玄註云:如舜試天子周公攝不殊傳雖無元字一之與元無異義矣。春秋不言一年一月者欲使人君體元以居正此蓋史之婉辭非一與元別也。漢獻帝死劉備自尊崇陳壽蜀人以魏為賊寧肯蜀主未立已云:魏武受命乎!衡自尊本國誠如高議欲使三方鼎峙同為霸名習氏漢晉春秋意在是也。正司馬炎兼並許其帝號魏之君臣吳人並以為賊寧肯當塗之世云:晉有受命之徵史者編年也。故魯號紀年。《墨子》。又云:吾見百國春秋史。又無有事而書年者是重年驗也。若欲高祖事謙沖即須號令皆惟魏氏便是編魏年紀魏事此即魏末功臣之傳豈復皇朝帝紀者也。陸機稱紀元立斷,或以正始,或以嘉平束議云:赤雀白魚之事恐晉朝之議是並論受命之元非上代終之斷也。公議云:陸機不議元者是所未喻願更思之陸機以刊本著於虞書龕黎見於商典以蔽晉朝正始嘉平之議斯。又謬矣。唯可二代相涉兩史並書必不得以後朝創業之跡斷入前史。若。然則世宗高祖皆天保已前入魏氏列傳不作齊朝帝紀可乎!此既不可彼復何證。

後周柳虬為太祖丞相府記室虬以史官密書善惡未足懲勸乃上疏曰:古者人君立史官非但記事而已蓋所以為鑒誡也。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彰善癉惡以樹風聲故南史抗節表崔杼之罪董狐書法明趙盾之愆是知直筆於朝其來久矣。而漢魏以還密為記註徒聞後世無益當時非所謂將順其美規救其惡者也。且著述之人密書其事縱能直筆人莫之知何止物生橫議亦自異端互起故班固致受金之名陳壽有求米之論著漢魏者非一氏造晉史者至數家後代紛紜莫知準的伏惟陛下則天稽古勞心庶政開誹謗之路納忠讜之言諸史官記事者請皆當朝顯言其狀然後付之史閣庶令是非明著得失無隱使聞事善者日修有過者知懼敢以愚管輕冒上聞乞以瞽言訪之眾議事遂施行。

唐劉允濟則天長安中為鳳閣舍人修國史允濟嘗云:史官善惡必書言成軌範使驕主賊臣有所知懼此亦權重理合貧而樂道也。昔班生受金陳壽求米仆視之如浮雲爾但百寮善惡必書足為千載不朽之美談,豈不勝哉!

朱敬則長安中為正諫大夫平章事兼修國史敬則請擇史官上。表曰:國之要者在乎!記事之官是以五帝玄風資其筆削三王盛事藉以垂名此才之難其難甚矣。何以知其然昔平王東遷歷年數百齊桓之九合天下晉文之一戰諸侯秦穆遠霸西戎楚莊利盡南海禮樂人物間爾無聞今之所存獨載魯史向者魯無君子記傳則遺雄霸遠圖必墜於地可不惜哉!只如齊周小國之主尚能留意於史冊齊神武嘗謂著作郎魏收曰:卿勿見陳元康楊遵彥等在吾目前趨走謂吾以為勤勞我後代聲名在於卿手最是要事勿謂我不知及文宣即位。又嘗敕收曰:好直筆勿謂懼我終不作魏太武誅史官。又周文帝之為相也。納柳虬之說特命書法不隱其志在懲勸如此伏以陛下聖德鴻業誠可垂範將來儻不遇良史之才則大典無繇而就也。且董狐南史豈知生於往代而獨無於此時在乎!求與不求好與不好爾今。若訪得其善者伏願勖之以公忠期之以遠大更超加美職使得行其道則天下幸甚。

劉知幾字子玄為太子中允修史中宗景龍中侍中韋巨源紀處納中書令楊再思兵部尚書宗楚客中書侍郎蕭至忠並監修國史知幾以監修者多甚為國史之弊蕭至忠。又嘗責知幾著述無課知幾,於是求罷史任奏記於至忠曰:仆幼聞詩禮長涉藝文至於史氏之言尤所躭悅尋夫左史右史是曰:春秋尚書素王素臣斯稱微婉誌晦兩京三國班謝陳習闡其謩六朝江左王陸幹孫紀其歷劉石僭號方策委於和張宋齊膺博史歸於蕭沈亦有汲冢古篆蟲穴殘編孟堅所亡葛洪傳其雜記休文所缺荀綽裁其拾遺凡此諸家其流蓋廣莫不賾彼泉藪尋其枝葉原始要終備知之矣。若乃劉峻作傳自述長於論才范曄為書盛言務其贊體斯。又當仁不讓,庶幾前哲者焉然自策名士伍待罪朝列三為史臣再入東觀終不能勒成國典貽彼後來者何哉!靜言思之其不可有五故也。何者古之國史皆出自一家如魯漢之邱明子長晉齊之董狐南史咸能立言垂之不朽藏之名山未聞藉以眾功方云:絕筆惟後漢東觀大集群儒著述無主條章靡立繇是伯度譏其不實公理以為可焚張蔡二子糾之於當代傅範兩家嗤之於後葉今者史司取士有倍東京人自以為荀袁家自稱為政駿每欲書一事載一言皆閣筆相視含毫不斷故白首可期而汗青無日其不可一也。前漢郡國計書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後漢公卿所撰始集公府乃上蘭臺繇是史書所修載書為博,爰自近古此道不行史臣編錄唯自詢采而左右二史闕註起居衣冠百家罕通行狀求風俗於州郡視聽不該訪氵公革於臺閣簿籍難見雖使尼父再出猶。且成其管窺況限以中才安能遂其博物其不可二也。昔董狐之書法也。以示於朝南史之書弒也。執簡以往而近代史局皆通籍禁門幽居九重欲人不見尋其義者蓋繇杜彼顏面訪諸請謁故也。然今館中作者多士如林皆願長喙無聞舌儻有五始初成一字加貶言未絕口而朝野俱知筆未棲毫而縉紳咸誦夫孫盛實錄取嫉權豪干寶直言受譏朝士人之情也。能無畏乎!其不可三也。古者刊定一史纂成一家體統各殊指歸咸別夫尚書之教也。以疏通知遠為主春秋之義也。以懲惡勸善為先。《史記》則退處士而進奸雄。《漢書》則抑忠臣而饣希主闕斯並曩賢得失之例良史是非之準作者言之詳矣。頃史官註記多取稟監修楊令公則云:必須直詞宗尚書則云:宜多隱惡十羊九牧其命難行一國三公適從安在其不可四也。竊以史置監修雖無古式尋其名號可得而言夫監者蓋糸領之義如創紀編年則有斷限草傳敘事則有豐約或可略而不略或應書而不書此刊削之務也。屬詞比事勞逸宜均揮鉛奮槧勤惰須等狀帙某篇付之此職某紀某傳歸之彼官此銓配之理也。斯並宜明立科條審言區域儻人思自勉則書可立成今監之者既不指授修之者。又無遵奉徒使爭學茍。且務相推避坐變炎涼徒消歲月其不可五也。凡此不可其流實多一言以蔽三隅自反而時談物議烏得笑仆編次無聞者哉!比者伏見明公每汲汲於勸誘勤於課責或云:籍墳事重努力用心或云:歲序已淹何時輟手竊以綱維不正而督課徒勤雖威以刺骨之刑勖以懸金之賞終不可得也。語曰:陳力就列不能則止仆所以比者布心知己瀝懇群公屢辭載筆之官願罷記言之職者正為此爾當今朝號得人國稱多士蓬山之下良直差肩蕓閣之中英奇接武仆既功虧刻鵠筆未絕麟徒殫太官之膳虛索長安之米乞以本職還其舊居多謝簡書請避賢路惟明公足下哀而許之至忠惜其才不許解史任宗楚客嫉其正直謂諸史官曰:此人作書如是欲置我於何地也。後禮部尚書鄭惟忠嘗問子玄曰:自古已來文士多而史才少何也。對曰:史才須有三長世無其人故史才少也。三長謂才也。學也。識也。夫有學而無才亦猶有良田百頃黃金滿籝而使愚者營生終不能致於貨殖者矣。如有才而無學亦猶思兼匠石巧。若公輸而家無便冉斧斤終不果成其宮室者矣。猶須好是正直善惡必書使驕主賊臣所以知懼此則為虎傅翼善無可加所向無敵者矣。脫茍非其才不可叨居史任。

李元紘為中書侍郎開元中詔右丞相張說在家修史元紘奏曰:國史者記人君善惡國政損益一字貶褒千載稱之今張說在家修史吳兢。又在集賢撰錄今國之大典散在數處。且太宗別置史館在於禁中所以重其職而秘其事望勒說等就史館參詳撰錄則典冊舊章不墜矣。從之。

沈既濟為左拾遺史館修撰既濟以吳兢撰國史以則天事為本紀奏議非之曰:史氏之作本乎!懲勸以正君臣以維邦家前端千古後法萬代使其生不敢差死不忘懼緯人倫而經世道為百王準的不止屬辭比事以日系月而已故善惡之道在乎!勸誡勸誡之柄存乎!褒貶是以春秋之義尊卑輕重降幾微仿佛雖一字二字必有微旨存焉況鴻名大統其可以貸乎!伏以則天皇后初以聰明睿哲內輔時政厥功茂矣。及弘道之際孝和以長君嗣位而太后以專制臨朝俄。又廢帝或幽或徙既而握圖稱錄移運革名北司燕啄之蹤難乎!備述其後五王建策皇運復興議名之際得無降損必將義以親隱禮從國諱茍不及損當如其常安可橫絕彜典超居帝籍昔仲尼有言必也。正名故夏殷二代為帝者三十世矣。而周人通名之曰:王吳楚越之君為王者百餘年而春秋書之為子蓋高下自乎!彼而是非稽乎!我過者抑之不及者援之不以弱減不為僭奪握中持平不振不傾使其求不可得而蓋不可掩斯古君子所以損其名也。夫則天體自坤順位居乾極以柔乘剛天紀倒張進以強有退非德讓今史臣追書當稱之為太后不宜曰:上孝和雖追母後之命降居藩邸而體元繼代本吾君也。史追書宜稱曰:皇帝不宜曰:廬陵睿宗在景龍已前天命未集徒稟向制假臨大寶於倫非次於義無名史臣書之宜曰:相王未宜曰:帝。若以得失既往遂而不舉則是非褒貶安所辨正載筆執簡謂之何哉!則天廢國家歷數用周正朔廢國家太廟立周七廟鼎命革矣。徽號易矣。旂裳服色既以殊矣。今安得以周氏年曆而列為。《唐書》帝紀徵諸禮經是謂亂名。且孝和繼天踐阼在太后之前而敘年制紀居太后之下方之躋僖是謂不智詳今考古並未為可,或曰:班馬良史也。編述漢事立高後以續帝載,豈有非之者乎!答曰:昔高後稱制因其曠嗣獨有分王諸呂負於漢約無遷鼎革命之甚況其時孝惠帝已歿孝文在下宮中二子非劉氏種不紀呂後將紀誰焉雖云:其然議者猶為不可況遷鼎革命者乎!,或曰:若天後不紀帝緒缺矣。則二十二年行事何所系乎!曰:孝和以始年登大位以季年復舊業雖尊名中奪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足以表年何所拘閡裂為二紀昔魯昭之出也。春秋歲書其居曰:公在乾侯。且君在雖失位不敢廢也。今請並天後紀今孝和紀每於歲首必書孝和所在以統之。《書》曰:某年春正月皇帝在房陵太后行某事改其制云:云:則紀稱孝和而事述太后俾名不失正而禮不違常名禮兩得人無間矣。其姓氏名諱入宮之繇歷位之資才藝智略別纂錄入皇后傳列於廢後王庶人之下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皇后云:事雖不行而史氏稱之。

李翺為國子博士史館修撰翺以。《史記》事不實奏曰:臣謬得秉史館以記錄為職夫勸善懲惡正言直筆紀聖朝功德述忠賢事業載奸臣醜行以傳無窮者史官之任也。凡人之事跡非大善大惡則眾無繇知之舊例皆訪問於人。又取行狀謚議以為一據今之作行狀者非其門生即其故吏莫不虛加仁義禮智妄言忠肅惠和此不惟其心不實茍欲虛美於所受恩者而已也。蓋亦為文者既非遊夏遷雄之列務於華而忘其實溺於詞而棄其理故為文則失六經之古風紀事則非史遷之實錄不如此則詞句鄙陋不能自成其文章矣。繇是事失其本文害於理而行狀不足以取信。若使指事書實不饣希虛言則必有人知其真偽不然者縱使門生故吏為之亦不可謬作德善之事而加之矣。臣今請作行狀者但指事說實直載其詞則善惡功跡皆據事實足以自見矣。假令傳魏徵但記其諫事之詞自足以為正直如傳秀實但記其倒用司農寺印以追逆兵。又以象笏擊朱Г自足以為忠烈矣。若考功視行狀之不依此者不得受視依此乃下太常及牒史館太常定謚後亦以謚議牒送史館則行狀之言縱未可以一一皆信與其虛加妄言都無事實者猶山澤高下不同也。史氏記錄須得本末茍憑往例皆是虛言則使史官何所為據伏乞下臣此奏使考功守行臣等要加事實輒敢陳論制可。

李德裕為司空平章事奏時政記起居註記修史體例等伏以時政記長壽二年宰臣姚璹以為帝王謨訓不可闕於紀述史官疏遠無因得書請自今以後所論軍國政要宰臣一人撰錄號為時政記厥後因循多闕紀述臣等商量爾後坐日每聞聖言如有慮及生靈事關興替可昭示百代貽謀後昆者及宰臣獻替謀猷有益風教並請依國朝故事其曰:知印宰臣撰錄連署名封印至歲末送付史館起居註記比者不逐季撰錄至有去官三五年後猶未送納者伏以每度延英奏事後向外傳說三事猶兩事虛謬,豈有起居註記皆三數年後采拾得傳聞耳目已隔固非實事向後起居註記望每季初即送納自前一季文書與史館納訖具狀申中書門下史館受訖亦申報中書門下其起居改轉便望以註記遲速為殿最如有軍國大政傳聞疑誤仍許政事堂都見宰相等臨時酌量如事已施行非關機密者並一一向說所冀書存信實免有疑誤修史體例臣等伏見近日實錄多云:禁中言者伏以君上與宰臣及公卿言事皆須眾所聞見方合書於史策禁中之語向外何繇得之或得於傳聞多出邪佞便載史筆實累鴻猷向後實錄中有如此類並請刊削更不得以此紀述。又宰臣及公卿論事行與不行須有明據或奏議允愜必見褒稱或所論乖僻固有懲責在藩鎮獻表者有答詔居要官啟事者亦合著明並當昭然在眾人耳目或取舍在於堂案或與奪形於詔敕前代史書載名自奏議無不繇此近見實錄多載密疏言不彰其明聽事不顯於當時得自其家實難取信向後所載群臣章奏其可否得失須朝廷共知者方可紀述密疏並請不載如此則書之可法人皆守公愛惜之志不得褒貶之言必信伏見近日實錄事多紕繆。若詳求摭實須舉舊章從之。

韋籌為左拾遺開成三年八月進書史解表共五通敕令史館商量進來者史館奏曰:臣等謹按春秋尚書最為前史事言異貫義體兩存今韋籌所著意實即師古欲使本朝大典與千古同風然漢氏已還更立史法稽其指要事歸詳盡伏以聖唐馭宇向三百年聲教遠垂文物大備祖功宗德傳諸不朽本紀實錄之外復有註記典歷蓋史氏職司大體簡略久已著定遽難變更臣等參酌古今須歸的當況歷代編紀名號實繁雖統制各殊悉傳示於後伏請以籌所進之書藏於史館待其著述功畢令與舊史兼行則國朝典法今古咸備從之。

晉曹國珍為左諫議大夫高祖天福四年國珍上章請於內外臣寮之中擇選才略之士聚唐六典前後會要禮閣新儀大中統類律令格式等精詳纂集別為一部商議今古俾無漏略目之為大晉政統用作成規報詔曰:國珍職居諫諍志在恢弘當其鼎社開基乃欲象魏懸法請詳前代之編簡別創新朝之楷模以示將來甚為允當其詳議官宜差太子少師梁文矩左騎常侍張允大理卿張澄國子祭酒唐大理少卿高鴻漸國子司業田敏禮部郎中呂咸休司勛員外郎劉濤刑部員外郎李知損監察御史郭延升等一十人允等咸曰:改前代禮樂刑憲為大晉政統則堯典舜典當以晉典革名列狀之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茍非聖明焉能述作。若運因革故則事乃惟新或改正朔而變犧牲或易服色而殊徽號是以五帝殊時不相氵公樂三王易世不相襲禮止於近代率繇舊章比及前朝是滋其目多因行事之失改為立制之初或臣奏條君行可否皆表其年紀以姓名聚類分門成文作則莫不悉稽前典垂範後昆述自聖賢歷於朝代得金科玉條之號設亂言破律之防守而行之其來尚矣。皇帝陛下運齊七政歷契千年爰從創業開基莫不積功累德所宜直筆具載鴻猷。若備錄前代之編年目作聖朝之政統此則是名不正也。夫名不正則言不順而媚時掠美非其實矣。若翦截其詞此則是文不備也。夫文不備則啟事端而禮樂刑政於斯亂矣。若改舊條而為新制則未審何門可以刊削何事可以編聯既當革故從新。又須廢彼行此則未知國朝能守而不失乎!臣等同共參詳未見其可況臣等學慚該古識昧折中當君上順道師古之時無臣下亂名改作之犯則天下幸甚天下幸甚疏奏其事遂寢。

●卷五百六十

○國史部·記註譜諜地理記註

古者有左右史之職以記人君之言動蓋君舉必書善惡無隱所以申儆戒防逸豫斯註記之所繇作也。非獨臨法坐按卿士而獨有載言書策之典至於歸宴寢對{執目}禦亦著夫簡牘之記焉周漢而下篇籍可舉第其歲祀多所闕如或但紀編帙而遂忘姓氏隨時隆廢與運休息至或慎簡方正之士典司筆削之任參侍軒戚備預應對故其流風嘉話在於前聽乃有蘊良直之志膺記述之選克謹官守聿遵典訓俾職業之修舉而國書之信實茲可謂匪懈而無諂者矣。

周穆王時內史作穆天子傳(體制與今起居註正同蓋周時內史所記王命之副也。得於汲蒙書)。

漢武帝有禁中起居註(至後漢明德馬皇后撰明帝起居註則漢時起居似在宮中為女史之職矣。)。

後漢劉毅為平望侯時和熹鄧太后臨朝元初五年毅以太后多德政欲令早有註記上書安帝曰:臣聞易載羲農而皇德著書述唐虞而帝道崇故雖明聖必書功於竹帛流音於管弦伏惟皇太后膺大聖之姿體乾坤之德齊蹤虞紀比跡任姒孝弟慈仁允恭節約杜絕奢盈之源防抑逸欲之兆正位內朝流化四海及元興延平之際國無儲副仰觀乾象參之人譽援立陛下為天下主永安漢室綏靜四海。又遭水潦東州饑荒垂恩元元冠蓋交路菲薄衣食躬率群下損膳解驂以贍黎苗惻隱之恩猶視赤子克己引愆顯揚仄陋崇晏安之政敷在寬之教興滅國繼絕世錄功臣復宗室追還從乂蠲除禁錮政非惠和不圖於心制非舊典不訪於朝弘德洋溢充塞宇宙洪澤豐沛漫衍八方華夏樂化戎狄混並丕功著於大漢碩惠加於生人巍巍之業可聞而不可及蕩蕩之勛可誦而不可名古之帝王左右置史漢之舊典世有註記夫道有夷崇治有進退。若善政不述細異輒書是為堯湯負洪水大旱之責而無咸熙假天之美高宗成王有雉ず迅風之變而無中興康寧之功也。上考詩書有虞二妃周室三母修行佐德思不逾國未有內遭家難外遇災害寬糸大麓經營天物功德巍巍。若茲者也。宜令史官著長樂宮註聖德頌以敷宣景勒勛金石懸之日月攄之罔極以崇陛下蒸蒸之孝帝從之。

獻帝起居註五卷(史失所撰人名氏後皆同)。

晉李軌撰泰始起居註二十卷(咸寧起居註十卷一云:二十卷秦康起居註二十一卷元康起居註三十一卷咸和起居註十六卷元康起居註一卷梁有永平元康永寧起居註六卷。又有惠帝起居註二卷永嘉建興起居註十三卷已下本誌失所撰人姓氏建武大興永昌起居註九卷咸康起居註五卷隆和興寧起居註五卷咸安起居註三卷泰和起居註六卷寧康起居註六卷泰元起居註二十五卷隆安起居註十卷元興起居註九卷義熙起居註十七卷元熙起居註二卷)。

趙石勒時傳彪為大中大夫與賈滿江軌撰大將軍起居註南燕起居註一卷(隋誌失所撰人姓氏)宋劉道會撰晉起居註三百一十七卷(又永初起居註十卷已下本誌失所撰姓氏景平起居註五十五卷孝建起居註十二卷大明起居註十五卷。又有景和起居註四卷明帝在藩註三卷泰始起居註十九卷泰豫起居註四卷梁有永元起居註二十卷明起居註六卷)南齊蘇亻品初自太祖為太尉亻品以諮議領錄事除黃門郎後為上太尉諮議亻品事上既久備悉起居乃與邱巨源撰蕭太尉記載上征伐之功。

王逡之為國子博士兼著作撰永明起居註二十五卷(梁。又有建元起居註十二卷隆昌延興建武起居註四卷中興起居註四卷)。

為太子僕射兼著作撰起居註遷中書郎兼著作如故。

梁王僧孺為中書郎領著作撰起居註遷尚書左丞領著作如故(又有大同起居註十卷隋書誌失所撰人姓氏)。

周興嗣撰起居註職儀等百餘卷。

徐勉為侍中嘗以起居註煩雜乃加刪為別起居註六百卷。

陳劉師知為中書舍人世祖敕師知撰起居註自永定二年秋至天嘉元年冬為十卷(一云:八卷天嘉起居註二十三卷本誌失所撰人姓氏天康光大起居註十卷太建起居註五十六卷至德起居註四卷)。

後魏李伯尚高祖時為通直散騎侍郎敕撰太和起居註。

房景先撰世宗起居註。

陰道方李莊為尚書左士郎中修起居註。

崔鴻為員外郎兼尚書虞曹郎中敕撰起居註。

裴伯茂文藻富贍為散騎常侍典起居註。

邢昕好學為太尉記室參軍吏部尚書李神雋奏昕修起居註。

封肅博涉經史位太學博士修起居註。

韋訁贊為侍御中散高祖每與德沙門諮論往復纘掌綴錄無所遺漏頗見知賞轉散騎侍郎。

溫子孝莊時為主客郎中修起居註。

北齊魏收後魏節閔時為散騎侍郎尋敕典起居註陳元康為威烈將軍天保元年修起居註。

後周薛寘仕後魏為中書侍郎修起居註。

李彥魏孝武入關著作佐郎修起居註。

柳虬西魏大統十六年遷中書侍郎修起居註仍領丞事。

盧柔遷中書侍郎兼著作撰起居註。

王羆孫述襲封扶風郡公除中書舍人修起居註改封龍門郡公。

隋開皇起居註六十卷(本誌不書撰人姓氏)。

王邵為散騎侍郎修起居註。

唐溫大雅貞觀初為禮部尚書著創業起居註三卷杜正倫為給事兼知起居註太宗嘗謂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於百姓有利益否所以不敢多言正倫進曰:君舉必書言存左史臣職當修起居註不敢不盡愚直陛下。若一言乖於道理則千載累於聖德非直當今有損於百姓願陛下慎之太宗大悅賜采絹二百

朱子奢為諫議大夫貞觀九年十月子奢上。表曰:今月十六日陛下出聖旨發德音以起居紀錄書帝王臧否前代但藏之史官人主不見今欲親自觀覽用知得失愚以為聖德在躬舉無過事史官所述義歸盡善陛下獨覽起居於事無失。若以此法傳示子孫竊有未喻大唐雖七百之祚天命無改至於曾玄之後或非上智但中主庸君饣希非護短見時史直辭極陳善惡必不省躬罪已唯當致怨史官但君上尊崇臣下卑賤有一於此何地逃刑既不能效朱雲庭折董狐無隱排霜觸電無顧死亡唯應希風順旨全身遠害悠悠千載何所聞乎!所以前代不觀蓋為此也。褚遂良為諫議大夫貞觀十六年四月二十八日太宗謂遂良曰:卿知起居記錄何事大抵人君得觀之否對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人主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記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職當載筆君舉必書黃門侍郎劉洎曰:設令遂良不記天下之人皆記之矣。太宗謂房玄齡曰:國史何因不令帝王觀見對曰:國史既善惡必書恐有忤旨故不得見也。太宗曰:朕意殊不同今欲自看國史。若有善事固不須論。若有惡事亦欲以為鑒誡卿可撰錄進來房玄齡遂刪略國史表上太宗見六月四日事語多微文乃謂玄齡曰:昔周公誅管蔡而周室安季友鴆叔牙而魯國寧朕知所以安社稷利萬代耳史官執筆何煩有隱宜即改削直書其事至七月八日。又謂遂良曰:爾知起居記何事善惡朕今勤行三事望爾史官不書吾惡一則遠鑒前代敗事以為元龜二則進用善人共成政道三則斥棄群小不聽讒言吾能守之終不轉也。鷹犬平生所好今亦罷之雖有順時冬狩不逾旬而返亦不曾絕域訪奇異遠方求珍羞比日已來食無兼饌自非膏雨有年師行克捷未嘗與公等舉杯酒奏管弦朕雖每日兢懼終藉公等輔翊各宜勉之二十二年二月七日太宗以鐵勒諸蕃歸國謂群臣曰:吾知勞逸不同者有二鐵勒解辮歸國去危就安邊夷無事,豈不逸樂而窮髪之地盡為齊人古昔已來書史不載今日起居記朕功業亦為勤勞(蘇冕曰:貞觀中每日朝退後太宗與宰臣參議政事即令起居郎一人執簡記錄繇是貞觀註記政事稱為畢備及高宗朝會端拱無言有司唯奏辭見二事其後許敬宗李義府用權多妄論奏恐史官直書其短遂奏令隨文便出不得備聞機務因為故事)。

姚璹則天長壽初為文昌左丞同鳳閣鸞臺平章事舊制左右史唯得對仗承旨仗下已後謀議皆不預聞以為帝王謨訓不可遂無紀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無從得書遂表請仗下所言軍國政要即宰相一人專知撰錄號為時政記每月封送史館宰相之撰時政記自璹始也。

趙退翁與賈躭盧邁為相貞元十二年正月躭邁皆假故退翁獨對於延英德宗問曰:近日起居註所記何事退翁奏曰:古左。《史記》事右。《史記》言人君動止有事言隨即記錄今起居之職也。國朝自永徽已後起居唯得對仗承旨仗下後謀議皆不得聞其事註記但出於已制敕內采錄更無他事所以長壽中姚璹知政事以為親承德音謀訓。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無繇得書遂請仗下後所言軍國政要宰相專知撰錄號為時政記每送史館無何此事。又廢帝曰:君舉必書義存勸誡既有時政記宰臣宜依故事為之。

庾敬休元和十二年為起居舍人上疏求復故事敕記事記言史官是職昭其法誡著在典常如聞近者難得詳實思有改用存舊章舉而必書朕所深望自今以後每坐日宰臣及諸司對後如有事可備勸誡合紀述者委其日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令其綴錄仍準舊例每季送史館以為常例自隋氏因前代史官起居註故置起居舍人以紀君舉國朝因之貞觀初置郎而省舍人顯慶中始兩立分侍左右仗下秉筆隨宰相入禁殿命令謨猷皆得詳錄。若仗在紫宸內閣則夾香案分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翰皆即螭首之坳處繇是諺傳謂螭頭有水官既密侍號為清美永徽之後始與百官仗下俱退長壽年中姚璹為相以史官不聞獻替表請宰臣一人撰錄軍國政要號為時政記隨月移之史官館及起居既錄自宰臣事同銘述,於是推美讓善之義行而信史直書之義闕既而歲月稍久樞務復繁註記漸簡未幾皆廢其後執事者時或修綴百無一二而左史所守猶因於制敕時存筆削至於右史以職在記言但編集詔書繕寫而已至是敬休上疏累請於時宰臣皆樂復焉既陳奏而制行故事漸復公議稱美。

周墀開成二年二月為考功員外郎集賢殿直學士兼權知起居舍人事文宗每禦紫宸殿與宰臣決事多召左右史問所宜施行墀屢承顧問既改尚書郎復兼左史其後左右史故有當轉官必令兼領自墀始也。

裴素為起居郎與起居舍人張次宗閣內召對時文宗復故事每入閣左右執筆立於螭頭下宰臣奏事得以備錄或宰臣奏事罷召左右史顧問以決所疑故開成中帝與宰臣之言詳於史氏。

楊嗣復開成三年為宰相上言陛下躬勤庶政超邁百王每對宰臣日旰忘倦正衙決事二史在前便殿坐日全無紀錄長壽初宰臣姚璹奏置時政記旋即不行貞元中宰臣趙退翁請行故事無何。又廢恭惟聖政必在發明今請每致延英坐日對宰臣往復之詞關德化刑政之事委中書門下直日紀錄月終送付史館所冀帝猷不墜國史有倫時同列多不便之事竟不行。

魏謩為起居舍人開成四年十月乙卯文宗於紫宸殿對百寮遣ト門使就謩取註記謩奏曰:臣以自古置此以為聖王鑒誡陛下但為善事勿謂臣不書如陛下所行錯誤臣不書之天下之人皆得書之臣以陛下為太宗文皇帝乞陛下許臣比職褚遂良帝曰:我向前亦曾取看謩曰:自是向前起居不詳故事臣今豈得䧟陛下為非。若陛下一覽之後自此文字須有回避如此則善惡不直如何遺後取信帝遂止。

鄭朗開成中為起居郎初太和末風俗稍奢文宗恭勤節約冀革其風宰臣等言曰:陛下躬儉節用風俗已移長裾大袂漸以減損。若更令戚屬絕其侈靡不慮下不從教帝曰:此事亦難戶曉但去其泰甚自以儉德化之朕聞前時內庫唯二錦袍饣希以金烏一袍玄宗幸溫湯時禦之一與貴妃當時貴重如此今奢靡豈復貴之料今富家往往皆有左街副使張元昌便用金唾壺昨因李訓已誅之矣。時朗執筆螭頭下宰臣退帝謂朗曰:適所議論卿記錄未吾試觀之朗對曰:臣執筆所記便為名史伏準故事帝王不可取觀昔太宗欲覽國史諫議大夫朱子奢云:史官所述不隱善惡或主非上智饣希非護失見則致怨所以義不可觀。又褚遂良曰:今之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帝曰:適來所記無下否臧見亦何爽乃宣謂宰臣曰:鄭朗引故事不欲朕見起居註夫人君之言善惡必書朕恐有平常閑說不關理體垂諸將來竊以為恥異日臨朝,庶幾稍改何妨一見以誡醜言朗遂進之。

後唐趙熙為起居郎明宗天成二年八月熙奏今後凡內中公事及詔書奏對應不到中書者伏乞委內臣一人旋具抄錄月終關送史館敕宜令樞密院學士閻至錄送(長興二年三月二十八日史館奏當館應諸處及諸司關送到合編錄公事外伏準舊制國朝有時政記並起居註並合送館以備纂修近代已來闕行此事只以每遇入ト兼內殿起居朝臣待制轉對公事逐人抄送當館如有顯有頒行逐司關報到者旋據逐件一一於日曆收記其有直下所司並行之事當館無繇得知。若只憑本官供到所奏狀本未免簡編不備本末難窮已後待制轉對公事等除顯具頒行關送到館外應有直下所司及不行未行之事伏乞宣付當館旋依次第編錄其時政記起居註井內庭逐日合書日曆亦乞相次逐旋奉敕朝臣起居入閣奏對公事奏覆後宣付史館宜依其時政記起居註續候敕處分)。

李崧為端明殿學士清泰二年史館上言自明宗朝每見宰臣節度使為軍民政事有所敷陳或宸旨宣揚此關道理唯近臣聞聽外面不知先朝時詔樞密直學士閻至於奏對時記錄逐季下史館以備纂修自今年四月後詔李專美記錄今以改官其記錄望別差官乃詔崧記錄。

晉趙瑩為相監修國史瑩奏請循近例依唐明宗朝凡有內庭公事及言動之間委端明殿學士或樞密院學士侍立冕旒系日編錄逐季送當館其百司公事亦望逐季送館旋要編修日曆從之(天福四年十一月史館奏案唐長壽二年右丞姚璹奏帝王謨訓不可闕文然仗下所言軍國政事請令宰臣一人撰錄號時政記至唐明宗朝。又委端明殿學士撰錄逐季付史館伏乞遵行者敕宜令宰臣一員撰述)。

周李轂為宰臣監修國史顯德元年十月奏曰:竊以自古王者咸建史官君臣獻替之謀皆須備載家國安危之道得以直書歷代已來其名不一人君言動則起居註創自累朝輔相經綸時政記興於前代然後采其事實編作史書蓋緣聞見之間須有來處記錄之際得以審詳今之左右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唐文宗朝命其官執筆立於殿階螭頭之下以紀政事後則明宗朝命端明殿及樞密直學士皆輪修日曆旋送史館以備纂修降及近朝此事皆廢今後欲望以諮詢之事裁制之規別命近臣旋具抄錄每當修撰日曆即令封送史臣從之因命樞密院直學士起今後於樞密使處逐月抄錄事件送付史館(先是太祖黜王峻為商州司馬既出之後慮其史筆不直因宣取開國已來日曆讀之史臣以不知禁密機事恐成漏略相與為憂及世宗嗣位亦留意於史傳因共起請為編修之備)。

○國史部·譜諜

古者聖人吹律定姓以記其族而後之命氏其義有九蓋號謚爵國官字君事職之謂也。以至姓系蕃衍譜諜散逸繇是博雅君子圖而籍之紀其閥閱辨其流品使宗氵瓜之不紊而人物之惟敘參於部錄垂之軌範自世本起於漢氏昭穆著於晉家宋齊以還迄於唐室作者相繼實繁有徒皆能氵公波而討源因枝而振葉別生分類,於是乎!在。若夫錫土之制著於夏書司商所掌表於周典斯乃稽古之大訓非可以忽焉。

漢劉向撰世本二卷。

晉摯虞為尚書郎以漢末喪亂譜傳多亡失雖其子孫不能言其先祖撰族姓昭穆十卷上疏進之以為足以備物致用廣多聞之益。

賈弼為員外散騎常侍好簿狀大搜群族所撰十八州一百一十六郡合七百二十卷士庶略無遺缺其子孫代傳業(又云:宋王宏劉湛並好其書宏日對千客不犯一人諱)。

郭須為襄陽令撰魏晉世譜十卷。

宋劉湛為選曹撰百家譜(隋書有劉湛百家譜二卷)。

何承天撰姓苑一卷。

南齊王儉撰百家譜十卷(又云:劉湛撰百家譜以助銓序傷於寡略儉復加之得繁簡之衷)。

賈淵撰氏族要狀及人名並行於世。

王逡之續王儉百家譜四卷南族譜二卷百家譜拾遺一卷。

賈希鏡明中高帝嘉希鏡世學取為驃騎將軍武陵王國郎中令歷大司馬司徒府參軍竟陵王子良使希鏡撰見容譜出為句容令先是譜學未有名家希鏡祖弼之廣百氏譜記專心習業晉太元中朝廷給弼之令史書史撰定譜寫藏秘閣及左戶曹希鏡三世傳學凡十八州士族譜合百帙七百餘卷該究精悉皆如貫珠當時莫比永明中衛將軍王儉抄次百家譜與希鏡恭懷撰定建元初希鏡遷長水校尉傖人王秦寶買襲瑯琊譜尚書令王晏以啟明帝希鏡被收當極法子樓長謝罪稽顙流血朝廷哀之免希鏡罪後為北中郎參軍卒撰氏族要狀及人名書並行於時。

梁顧協撰異姓苑五卷。

王僧孺為北中郎南康王諮議參軍入直西省知撰譜事先是尚書令沈約以為晉咸和初蘇峻作亂文籍無遺後起咸和二年以至於宋所書並皆詳定並在省下左戶曹前廂謂之晉籍有東西二庫此籍既並精詳定可寶惜位官高卑皆可依案宋元嘉一十七年始以七條徵發既立此科人奸互起偽狀巧籍歲月滋廣以至於齊患其不實,於是東堂校籍置郎令史以掌之競行奸貨以新換故昨日卑細今日便成士流凡此奸巧並出愚下不辯年號不識官階或註隆安在元興之後,或以義熙在寧康之前此時無此府此時無此國元興唯有三年而猥稱四五詔書甲子不與長歷相應校籍諸郎亦所不覺不才令史固自忘言臣謂宋齊二代士庶不分雜役減闕職繇於此竊以晉籍所餘宜加寶愛武帝以是留意譜籍州郡多罹其罪因詔僧孺改定百家譜始晉太元中員外散騎常侍郎平陽賈弼篤好簿狀乃廣集眾家大搜群族所撰十八州一百一十六郡合七百一十二卷凡諸大品略無遺闕藏在秘閣副在左右(又云:僧孺為譜八十卷東南一族別為一部不在百家之數)。

傅昭為散騎常侍博洽古今尤善人物魏晉官宦簿伐姻通內外舉而論之無所遺失(隋書有傅昭撰百家譜十五卷)。

陳顧野王撰顧氏譜傳十卷。

後魏高諒為驍騎將軍造親表譜錄四十許卷自五世已下內外曲盡覽者服其博記。

封偉伯撰封氏本錄六卷。

宋會撰姓系譜錄五十篇。

盧懷仁撰中表錄二十卷。

元暉業撰後魏辯宗錄二卷。

後周明帝集公卿已下捃采眾書目自羲農以來訖於魏末敘為世譜凡五百卷。

隋劉善修撰諸劉譜三十卷。

宋嘉撰世本四卷(已下隋誌不書朝代)。

賈執撰百家譜二十卷。又撰姓氏英賢譜一百卷(按梁有王宣新集諸州譜十二卷。又別有諸姓譜一百一十六卷益譜四十卷關東關北譜三卷梁武帝糸管境內十八州譜六百九十卷)。

漢氏帝王譜三卷(已下本誌不書撰人姓氏)。

齊帝譜十卷。

百家世譜十卷。

百家譜鈔五卷。

後魏皇帝宗族譜四卷。

魏孝文劉姓族牒一卷。

後齊宗譜一卷。

益州譜三十卷。

冀州姓族譜二卷。

洪州諸姓譜十一卷。

吉州諸姓譜八卷。

江州諸姓譜十一卷。

諸州雜譜八卷。

袁州諸姓譜八卷。

楊州譜鈔五卷。

京兆韋氏譜二卷。

謝氏譜一十卷。

楊氏血脈譜一卷。

楊氏家譜狀並墓記一卷。

楊氏枝分譜一卷。

楊氏譜一卷。

北地傅氏譜一卷。

蘇氏譜一卷。

氏族要狀十五卷。

復姓苑一卷。

齊永元中表簿五卷。

唐高士廉為禮部尚書貞觀十二年正月士廉與行黃門侍郎韋挺禮部侍郎令狐德棻兼中書侍郎岑文本撰氏族誌百卷合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分為九等以甄士庶太宗稱善頒賞進級各有差(時議以山東人士好自矜誇雖復累業陵遲猶恃其舊地女適佗族必多求聘財太宗惡之以為甚傷教義乃詔士廉與御史大夫韋挺中書侍郎岑文本禮部侍郎令狐德棻等刊正姓氏,於是譜牒仍憑據史傳考其真偽忠賢者褒進悖逆者貶黜撰為氏族志士廉乃類其等第以進太宗曰:我與山東崔盧李鄭舊既無嫌為其世代衰微全無冠蓋猶自云:士大夫婚姻之間則多邀錢幣才識既下而偃仰自高販鬻松賈依富貴我不解人間何為重之只緣齊家唯據北梁陳僻在江南當時雖有人物偏僻小國不足可貴至今猶以崔盧王謝為重我平定天下四海一家凡在朝士皆功效顯著或忠孝可稱或學藝通博所以擢用見居三品以上欲共寒代舊門為親縱多輸錢帛猶被偃仰我今特定族姓譜者欲重崇今朝冠冕何因崔猶為第一等昔漢高祖是山東一匹夫以其平定天下主尊臣貴卿等讀書見其行跡至今以為美談心懷尊重卿等不貴我官爵耶不須論敷土已前止取今日官職高下作等級遂以崔為第三等及書成凡一百卷詔頒於天下賜士廉物千段)。

李守素為天策府倉曹尤善譜學妙識人物自宋晉以降四海士流及周魏已來諸勛貴等華戎閥閱靡不詳究人有問者應。若撞鐘繇是當時號為肉譜嘗與虞世南等六人同直學館其夜七夕內出珍饌有教賦詩因共談人物初言江左東南猶相酬對及言北臺諸姓次第如流顯其歷葉皆有據證世南但撫掌而笑不復能答既而言曰:肉譜定可畏許敬宗因謂世南曰:李倉曹以善人物乃得此名雖為美事然非雅目君既言成準的宜當有以改之答曰:卿言是也。昔任彥善談經籍前代稱為五經笥今日倉曹為人物誌可乎!杜如晦等咸以為佳焉。

呂才為太常丞高宗永徽初修姓氏錄。

許敬宗撰姓氏譜二百卷。

路敬淳為太子司議郎兼知弘文館直學士自魏晉已來官品姓氏敬淳無不究其始末撰著姓略二卷傳於代。又撰衣冠系錄六十卷。

柳沖為左散騎常侍中宗神龍三年五月沖上。表曰:臣聞乾元資始而庶物形焉人倫既肇而族類詳焉姓氏之初代本著其義昭穆之序周譜列其風漢晉之年應摯明宗系之說齊梁之際王賈述衣冠之源使夫士庶區分懲勸攸寄昭之後代實為盛典自魏太和已降作者彌繁,或以八族品人倫,或以九等量地胄爰洎今日年祀以淹冠冕之家興衰不一胥原欒卻有降夷品許史袁楊一時各盛,豈可以曩時之褒貶為當今之軌模原始要終有所未允伏惟應天皇帝陛下誕膺靈命大庇蒼生道冠羲軒風逾韶夏損益前載垂範後昆帝緒皇源與天沖而比大良才人物掩姬漢而飛聲理當自我作古牢籠古昔,豈可闕於著紀無示將來臣願得敘大唐之隆修氏族之譜使九圍仰止百代承風,豈不大哉!,豈不盛哉!帝從之遂命尚書左僕射魏元忠及修史官工部尚書張錫禮部侍郎蕭誌忠岑羲兵部侍郎崔刑部侍郎徐堅工部侍郎劉憲左補闕吳兢等與柳沖依據氏族誌重加修撰仍令取其高名盛德素業門風國籍相傳士林標準次復勛庸克懋榮絕當朝中外相輝譽兼時望者各為等列其諸蕃酋長曉襲冠帶者亦別為一品目為唐姓族系錄二百卷。

竇懷貞玄宗先天中為左僕射與侍中魏知古中書令蕭誌忠崔中書侍郎陸象先左散騎常侍柳沖太子詹事徐堅左庶子劉子玄等奏上所修姓族系錄二百卷。

劉知幾為太子中允修國史自負史才嘗慨時無知己乃委國史於著作郎吳兢別撰劉氏家史十五卷譜考三卷推漢氏為陸終苗裔非堯之後彭城叢城裏諸劉出自宣帝子楚孝王囂曾孫司徒居巢侯劉愷之後不承楚元王交皆案據明白正前代所誤雖為流俗所譏學者服其該博。

賈至為著作郎肅宗乾元元年撰百家類例十卷柳芳為右金吾衛騎曹參軍史館修撰代宗命芳撰皇室系圖譜(又云:永泰二年太常博士柳芳撰皇室永泰譜二十卷上之)。

王涯為兵部員外郎知制誥憲宗元和七年七月撰姓纂十卷成上之。

李衢為屯田郎中文宗開成三年四月與沔王府長史林贊進所撰皇唐玉一百五十卷四年為大理少卿。又奉敕撰皇后譜諜。

柳璟為翰林學士開成四年閏正月奏今月十二日面奉進止以臣先祖所撰皇室永泰新譜事頗精詳令臣自德宗皇帝至陛下御極已來依舊樣修續伏請宣付宰臣詔宜令宗正寺與柳璟計會修撰仍令戶部量供紙筆。

○國史部·地理周官大司徒掌邦之土地之圖以周知九州地域廣輪之數辯其五土之名物邦國都鄙畿疆之制。又有土訓誦訓之職以詔地事以道方誌備夾車之問焉自黃軒之世疆理方國唐虞所記頗為簡略三代之後方策斯著遷固以來載籍彌廣蓋夫史氏之所職司典之攸記或承制以論訁巽或守官而采綴或繼世善述乃至名家或驅傳經塗樂於稽古形之油素參於部錄制作之美燦然可觀昔蕭相入秦獨守圖書以知天下厄塞戶口彊弱而成大業信有旨哉!

堯以伯禹為司空作禹貢一篇。

周孔子為魯大司寇述職方以除九邱。

漢東方朔為大中大夫撰。《十洲記》一卷。

張騫為郎使月氐撰出關誌一卷。

司馬遷為太史令作河渠書其序曰:維禹浚川九州攸寧爰及宣防決瀆通溝。

後漢班固為郎典校秘書撰。《漢書》述地理志兩卷其序曰:坤作[A123]勢高下九則([A123]古地字九則九州土田上中下九等也。)自黃唐經略方國燮定東西彊理南北三代損益降及秦漢革五等制立郡縣(音初限切)略表山川彰其剖判。又述溝洫誌一卷其敘曰:夏乘四載百川是導唯河為<喜>災為後代商竭州移秦決南涯(河竭而商亡秦始皇決河移灌大梁遂滅之)自茲巨漢北亡八支(本有九河今塞餘有一也。)文棗野武作瓠歌(音因文帝塞河於酸棗也。河決瓠子武帝親臨埠功不成而作歌)成有平年後遂滂沱(成帝治河已平改元曰:河平)爰及溝渠利我國家。

趙岐為衛尉多所述作著三輔史錄傳於時序曰:三輔者本雍州之地世世從公卿大夫吏二千石及高貲皆以陪諸陵五方之俗雜會非一國風不但系於詩之秦豳也。其為士好高尚義貴於名行其俗失則趨勢進權唯利是視余以不才生於西土耳能聽而聞故老之言目能視而見衣冠之疇心能識而觀其賢愚嘗以玄冬夢黃髪之士姓玄名明字子真與余寤言言必有中善否之間無所依違命操筆者書之近從建武已來暨於斯今其人既亡行乃可書玉石朱紫繇此定矣。故謂之史錄岐恐時人不盡其意故隱其書唯以示同郡嚴象。

蜀譙周為光祿大夫撰三巴記一卷。

吳顧啟期撰婁地記一卷。

晉裴秀為司空以禹貢山川地名從來久遠多有變易後。《世說》者或彊牽引漸以暗昧,於是甄摘舊文疑者則闕古有名而今無者皆隨事註列作禹貢地域圖十八篇奏之藏於秘府其序曰:圖書繇來尚矣。自古立象垂制而賴其用三代置其官國史掌厥職暨漢屠咸陽丞相蕭何盡收秦之圖籍今秘書既無古之地圖。又無蕭何所得惟有漢氏輿地及括地諸雜圖名不設分率。又不考正準望亦不備載名山大川雖有粗形皆不精審不可依據或荒外迂誕之言不合事實於義無取大晉龍興混一六合以清宇宙始於庸蜀深入其文皇帝乃命有司撰訪吳蜀地圖蜀土既定六軍所經地域近遠山川險易征路迂直較驗圖記罔或有差今上考禹貢山海川流原隰陂澤古之九州及今十六州郡國縣邑疆界鄉陬及古國盟會舊名水陸徑路為地圖十八面制圖之體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廣輪之度也。二曰準望所以正彼此之謂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繇之數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較夷險之異也。有圖象而無分率則無以審遠近之差有分率而無準望則雖得之於一隅必失之於他方有準望而無道里則施之於山海絕隔之地不能以相通有道里而無高下方邪迂直之較則徑路之數必與遠近之實相違失準望之正矣。故以此六者參而考之然遠近之實定於分率彼此之實定於道里度數之實定於高下方邪迂直之故雖有峻山鉅海之隔絕域殊方之回登降詭曲之因皆可得舉而定者準望之法既正則曲直遠近無所隱其形也。秀。又撰春秋土地名三卷(一云:裴秀容撰)。

周處義興陽羨人著。《風土記》三卷。

陸機為著作郎撰雒陽記一卷。

賀循為吳國內史撰會稽記一卷。

戴祚撰。《西征記》一卷。

張渤撰吳地記一卷。

顧席撰吳郡記一卷。

蓋泓撰朱崖傳一卷。

宋盛弘之為臨川王侍郎撰。《荊州記》三卷。

沈懷遠為武康令撰南越誌。

謝靈運為御史中丞免官東還永嘉撰遊名山誌一卷居名山誌一卷。

雷次宗豫章南昌人撰豫章記一卷。

範晦為宣城太守撰。《後漢書》、《。《郡國志》》五卷其序曰:。《漢書》地理志記天下郡縣本末及山川奇異風俗所至矣。今但錄中興已來郡縣改易及春秋三史會同征伐地名以為。《。《郡國志》》凡前誌有縣名今所不載者皆世祖所並省也。前無今有者後置也。凡縣名先書者郡所治也。

南齊宗測不就徵辟嘗遊衡山七嶺著衡。《廬山記》乳逭為衛軍掾著三吳史錄。

劉澄之為郎官尚書撰永初山川古今記二十卷。

梁沈約為尚書令撰。《宋書》一百卷內郡州志四卷。

為秘書監著地記二百五十二卷。

蕭子顯為太尉錄事著。《齊書》州郡誌一卷。

裴子野為著作郎掌國史撰方國使圖一卷廣述懷來之盛自要服至於海表凡二十國。

吳均為奉朝請撰廟記一十二州記十六卷。

庾仲容為尚書左丞抄眾家地理書一十卷。

陶弘景丹陽秣陵人除奏朝請尤明山川地理方圖產物撰古今州郡記。

陳顧野王為大著作掌國史撰分野樞要一卷輿地誌三十卷。

江德藻為散騎常侍為中書郎劉師知使北齊德藻撰聘北道里記三卷師知撰聘遊記三卷。

姚察為吏部尚書使隋著西聘道里一卷。

後魏闞駰撰十三州志。

劉芳為通直散騎常侍撰徐地錄一卷。

之撰雒陽伽藍記五卷廟記一卷。

北齊魏收為中書令兼著作郎撰。《後魏書》地形誌三卷。

後周薛寘為禦正大夫撰西京記三卷引據該洽世稱其博聞焉。

姚最案十會撰孝行記十卷。

隋庾季才高祖開皇初為通直散騎常侍詔季才與其子賢撰地形誌八十七卷。

崔熙為起居舍人煬帝大業五年受詔與諸儒撰區宇圖誌二百五十卷奏之帝不之善更令虞世基許善心衍為六百卷。

裴矩大業中為吏部侍郎時西域諸蕃多至張掖與中國交市帝令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遠略諸裔胡至者矩誘令言其國俗山川險易撰西域圖記三卷入朝奏之。又撰高麗風俗一卷。

郎茂大業中為尚書左丞撰隋州郡圖經一百卷。

許善心大業中為給事郎撰方物誌二十卷。

諸葛[A13C]大業中為著作郎撰鑾駕北巡記三卷幸江都道里記一卷雒陽古今記一卷。

唐姚思廉初仕隋為河間郡司法書佐煬帝令與崔祖修區宇圖誌。

房玄齡太宗貞觀中為司空與中書令褚遂良等撰。《晉書》地理志兩卷。

濮王泰初封魏王太宗時令泰府中別置文學館任自引召學士官給酒饌泰,於是奏引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裔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就府撰括地誌五百五十卷奏上之。

顏師古高宗時為禮部侍郎監修國史永徽元年撰隋書地理志三卷。

許敬宗為中書令顯慶三年五月帝以西域盡平遣使分往康國及吐火羅等國訪其風俗物產及古今廢置畫圖以進因命史官撰西域圖誌六十卷敬宗監領之書成學者稱其該博焉。

賈耽德宗時為左僕射平章事貞元十四年十月進九州圖並。《別錄》六卷通錄四卷共十卷。表曰:臣聞楚左史倚相能讀九丘晉司空裴秀創制六體則為圖之新意臣雖愚昧夙所師範累蒙拔擢遂忝臺司雖歷踐職任誠多曠闕而率土山川不忘寤寐其大圖外薄四海內別九州必藉精詳乃可摹寫見更纘集續異畢功然而隴右一隅久淪蕃寇職方失其圖記境土難以區分私課虛微采掇輿議畫關中隴右及山南九等圖一軸伏以洮湟舊墟連接監牧甘涼右地控帶朔陲峽路之偵候交通軍鎮之守備沖要莫不近意就實依稀像真如聖恩遣將護邊新書授律則靈慶之設險在目原會之封略可知其諸州諸軍須論里數人額諸山諸水須言首尾源流圖上不可備書憑據必資記註謹撰。《別錄》六卷。又黃河為四瀆之宗西戎乃群羌之帥臣並研尋史課剪棄浮詞罄所聞知編為四卷通錄都成十卷文義鄙樸伏增慚悚謹隨表奉進答詔褒之十七年上海內華夷圖及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四十卷。表曰:臣聞地以博厚載物萬國棋布海以委輸環外百蠻繡錯中夏則五服九州殊俗七戎六狄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昔母邱出師東銘不耐甘英奉使西抵條枝奄菜乃大澤無涯賓則懸度作險或道里迥遠或名號改移古來通儒罕遍詳究臣弱冠之歲好聞方言筮仕之辰註意地理究觀研考垂三十年絕域之比鄰異蕃之習俗梯山獻琛之路乘舶來朝之人咸窮竟其源流訪求其居處之行賈戎舶之遺老莫不聽其言而掇其要閭閻之語風謠之小說亦皆收其是而芟其偽然商周以降封略益明承歷數者八家渾區宇者五姓聲教所及惟唐為大秦皇罷侯置守長城起於臨洮孝武卻地開邊障塞限於雞鹿東漢則哀牢諸吏西晉則俾離結轍隋室列四郡於卑和海西創三州於扶南江北遼陽失律因而棄之高祖神堯皇帝誕膺天命奄有四方太宗繼明重熙柔遠能邇逾大跡通道北至仙娥於骨利置玄闕州高宗嗣守丕績克廣前烈遣單車賫詔西域惹山於波剌斯丘置疾陵府中宗復配天之業不失舊物睿宗含光大之量惟新永圖玄宗以大孝清內以無為理外大宛驥歲充內廄與貳師之窮兵黷武豈同年哉!肅宗掃平氛祲澤潤生人代宗除殘孽彜倫攸敘伏惟陛下以上聖之姿當太平之運敦信明義履德包元惠養黎蒸懷柔遐裔故瀘南貢麗水之金漢北獻余吾之馬玄化洋溢率土г濡臣幼切磋於師友長趨侍於軒墀自揣孱愚叨榮非據鴻私莫答夙夜兢惶自興元元年伏奉進止令臣修撰國圖旋即充使魏川汴州幽鎮東雒東郡間以眾務不遂專門績用久虧憂愧彌切近乃力衰朽竭思慮殫所聞見叢於丹青謹令工人畫海內華夷圖一軸廣三丈從三丈三尺率以一寸折成百里別章甫左衽奠高山大川縮四極於纖縞分百郡於作繪宇宙雖廣舒之不盈庭舟車所通覽之咸在目並撰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四十卷中國之禹貢為首外夷以班史發源郡縣紀其增減蕃落敘其衰盛前地理書以黔州屬酉陽今則改入巴郡前西戎誌以安國為安息今則改入康居凡諸舛謬悉從正隴西北地流播於永初之中遼東樂浪䧟屈於建安之際曹公棄陘北晉氏遷江南緣邊累經侵盜故墟日致堙毀舊史撰錄十得二三今書搜捕所獲大半。《周禮》職方以淄青為幽州之浸以華山為荊河之鎮既有乖於禹貢。又不出於淹中多聞闕疑詎敢編次其古郡國題以墨今州縣題以朱今古殊文執玩簡易臣學謝小成才非博物伏波之聚米開示眾軍酇侯之圖書方知厄塞企慕前哲嘗所寄心輒罄陋庸多慚紕略無任戰惕之至帝覽而善之(躭好地理學四方之使及自蕃虜來者必與之坐問其土地山川之所終始凡三十年所聞既備因撰海內華夷圖人有披圖以問其都邑者皆得其實事無虛詞)。

袁滋貞元中為祠部郎中持節入南詔慰撫因使行著雲南記五卷。

李吉甫憲宗時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分天下諸鎮紀山川險易故事各寫其圖於篇首為五十四卷號為元和郡國圖。

孔述睿宗元和中為史館修撰精於地理之學重修國史地理志時稱詳究。

田牟文宗時為入吐蕃使太和八年四月進宣索入蕃行記圖一軸並圖經八卷。

許康佐宣宗時為集賢學士撰九鼎記四卷。

周張昭仕晉為戶部侍郎與起居郎賈糸專等撰唐史地理志四卷。

●卷五百六十一

○國史部·世官自序

世官載筆之任本乎!司歷克善厥職遂世其官自南北重黎二正是典羲和仲叔四時分命周世文治簡求嗣掌諸侯司籍亦所圖任兩漢累盛九州洞別遷固父子時推其長魏晉而下撰續不絕蓋亦著作之重貴乎!專門用能論次舊聞申明先業敷述雅誌自成一家者矣。

堯命羲和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重黎之後羲氏和氏世掌天地四時之官故堯命之臣欽。若等按。《左氏傳》重少皥之弟黎顓頊之子至於夏商重黎氏世序天地)。

周司馬氏世典周史。

籍伯為晉正卿司晉之典籍以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於是有董史董督晉典。

漢司馬談武帝元鼎末為太史令子遷為郎中是時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周南洛陽也。雒陽而謂周南者自陜以東皆周南之地也。臣欽。若等曰:太史公談也。遷之自序不斥其父名)不得與從事發憤。且卒而子遷適反見父於河雒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予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女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載之統封泰山而予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餘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毋總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也。夫天下稱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風達太王王季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後稷也。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義士予為太史而不論載廢天下之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敢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卒三歲而遷為太史糸由(糸由音抽)。《史記》石室金匱之書。

後漢班彪光武時為司徒掾才高而好述作遂專心於史籍之間武帝時司馬遷著。《史記》自太初以後闕而不錄彪乃繼采前史遺事傍貫異聞作後傳數十篇因斟酌前史而譏正得失彪卒子固以彪所續前史未詳乃潛精研思欲就其業既而有人上書明帝告固私改作國史者有詔下郡收固系京兆獄盡取其家書弟超恐固為郡所覈考不能自明乃馳詣闕上書得召見具言固所著述意而郡亦上其書帝甚奇之召詣校書郎除蘭臺令史與前睢陽令陳宗長陵令尹敏司隸從事孟異共成世祖本紀。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記三十八篇奏之帝乃復使終成前所著書。

晉華嶠為秘書監撰。《後漢書》十典未成而終秘書監何劭奏嶠中子徹為佐著作郎使踵成之未竟而卒後監繆徽。又奏嶠少子暢為佐著作郎克成十典並草魏晉紀傳與著作郎張載等俱在史館永嘉喪亂經籍遺沒嶠書存者三十餘卷。

南齊賈淵祖弼之父匪之世傳譜學太祖宋明中嘉淵世學取為驃騎參軍竟陵王子良使淵撰見客譜出為句容令先是譜學未有名家淵祖弼之廣集百氏譜記專心治業晉太元中朝廷給弼之令史書吏撰定繕寫藏秘閣及左民曹淵父及淵三世傳學凡十八州士族譜合百帙七百餘卷該究精悉當世莫比永明中衛軍王儉抄次百家譜與淵參懷撰定梁裴子野為中書侍郎曾祖松之仕宋為大中大夫文帝元嘉中受詔續修何承天宋史未成而卒子野嘗欲繼成先業齊武帝永明末沈約所撰。《宋書》稱松之已後無聞焉子野更撰為宋略二十卷。

陳陸瓊為給事黃門侍郎領大著作撰國史父雲公仕梁為黃門侍郎掌著作奉梁武敕撰嘉瑞記瓊述其旨而續焉自永定訖於至德勒成一家之言。

姚察為秘書監知撰梁史事入隋為秘書丞別敕成梁陳二代史其中序論及紀傳有所闕者臨亡之時仍以體例誡約子思廉疏訪撰續思廉流涕奉行思廉在陳為衡陽王府法曹參軍會稽主簿入隋補漢王府行參軍掌記室尋除河間郡司法煬帝大業初中書侍郎虞世基奏思廉踵梁陳二代史自爾以來稍就補續。

後魏崔光為侍中中書監領著作撰魏史徒有卷目初未考正闕略尤多每云:此史會非我世所成但須記錄時事以待後人臨薨言鴻於孝明(鴻光弟敬友之子)延昌五年正月詔鴻以本官修緝國史鴻。又撰。《十六國春秋》勒成百卷。

後周劉為內中大夫撰梁典三十卷始就未及刊定而卒臨終謂子休徵曰:能成我誌其此書乎!休徵治定繕寫勒成一家行於世。

隋許善心為給事中父亨撰著梁史未就而歿善心述成父誌修緝家書。

唐令狐德棻高祖武德中為秘書丞與侍中陳叔達太史令庾儉同受詔修周史德棻玄孫亙代宗朝楊綰為禮部侍郎修國史引亙入史館修玄宗寶錄一百卷代宗實錄四十卷。

李延壽為東宮典膳丞父太師少有著述之志嘗以宋齊梁陳齊周隋南北分隔南書謂北為索虜北書指南為島夷書本國周悉別國未能備往往失實將擬吳越春秋編年以備南北所撰未畢而卒延壽以太宗貞觀中依司馬遷體以次連綴之始末修撰凡十六載為北史南史二書合一百八十卷。

劉子元則天長安中為左史兼修國史子貺為起居郎修國史弟諫右補闕集賢殿學士修國史。

歸崇敬字正禮玄宗天寶末為起居郎兼史館修撰子登德宗貞元中為兵部員外郎史館修撰。

柳芳為右司郎中集賢學士精於譜學永泰中按宗正譜牒自武德已來宗枝昭穆相承撰皇室譜二十卷號曰:永泰新譜自後無人修續芳孫璟開成初為翰林學士因召對言及圖譜事文宗曰:卿祖嘗為皇家圖譜朕昨觀之甚為詳悉卿檢永泰後試修續之璟依芳舊式續武德後事成十卷以附前譜。

沈既濟德宗貞元中為史館修撰建中實錄十卷文宗太和初子傳師繼修憲宗實錄未竟出鎮湖南特詔成於理所時論

○國史部·自序自司馬談父子續先業齊世傳為之。《史記》以成一家之言及其斷章自敘發明其族系稽古立論楊其官守詮擇文理之要區別祖述之旨亦云:備矣。班範而降遵用舊式至於世胄之源派次之模楷似續之憑厚氵公襲之殊軌悉可徵焉然其講世德敘家範亦不能無虛美者矣。

漢司馬遷字子長撰。《史記》其自序曰: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後使復典之至於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後也。(封為程國伯休甫字也。)當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司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間司馬氏去周適晉(周惠王襄王有子頹叔帶之難故司馬氏奔晉)晉中軍隨會奔秦而司馬氏入少梁自司馬氏去周適晉分散或在衛或在趙或在秦其在衛者相中山(名喜)在趙者以傳劍論顯(傳謂手摶論而知名。《史記》吳起贊曰:非言仁廉勇不能傳劍論兵書也。)蒯聵其後也。在秦者名錯與張儀爭論,於是惠王使錯將伐蜀遂拔因而守之(守郡守也。)錯孫靳(一作蘄)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陽靳與武安君阬趙長平軍還與之俱賜死杜郵葬於華池(地名在鄠縣)靳孫昌。又為秦王鐵官當始皇之時蒯聵玄孫卬為武信君將(張耳傳云:武臣自號武信君)而徇朝歌諸侯之相王王邛於殷漢之伐楚卬歸漢以其地為河內郡昌生無澤無澤為漢市長無澤生喜喜為五大夫卒皆葬高門(長安北門也。)喜生談談為太史公(漢儀註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一云:百官表無太史公司馬談以太史丞為太史令)太史公學天官於唐都受易於楊何(淄川人)習道論於黃子(儒林傳云:黃生好黃老之術)太史公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遷遷生龍門(在馮翊夏陽縣禹所鑿龍門也。)耕牧河山之陽年十歲則誦古文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禹巡會稽上有孔穴云:禹入此穴)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鄱薛彭城(嶧縣名有山鄱鄒薛三縣屬魯)過梁楚以歸,於是遷仕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略邛笮昆明還報命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今之雒陽)不得與從事故發憤。且卒而子遷適使反見父於河雒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於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餘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總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後稷也。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案年表魯哀公十四年獲麟至漢元封元年三百七十一年)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糸由。《史記》石室金匱之書五年而當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歷始改建於明堂諸神受紀(言告於百神與天下更始著紀,於是)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歲有能紹明世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董生曰:周道衰廢孔子為魯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為天下儀表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以達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辯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禮經紀人倫故長於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詩記山川谷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樂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辯是非故長於治人是故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義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數萬其指數千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一雲差毫)差以千里(一雲繆以千里駰按今易無此語易緯有之)。故曰: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漸久矣。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弗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弒之誅死罪之名其實皆以為善為之不知其義被之空言而不敢辭夫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之大過子之則受而弗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當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唯唯謙應也。否否不通者也。)不然余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厚作易八卦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漢興已來至明天子獲符瑞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受天命清和之氣)澤流罔極海外殊俗重譯款塞(款叩也。皆叩塞門來服從也。又款寬也。籍除守塞者自保不為冠害)請來獻趙盾不知討賊而不敢辭其罪也。見者不可勝道臣下百官力誦聖德猶不能宣盡其意。且士賢能而不用有國者之恥主上明聖而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且余嘗掌其官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不述墮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世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於春秋謬矣,於是論次其文七年(天漢三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禍幽於縲紲乃喟然而嘆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詩書隱約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在湯陰)演。《周易》孔子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邱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於是卒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武帝獲麟遷以為述事之端上紀黃帝下至麟止猶春秋止於獲麟者也。)自黃帝始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承黃帝以下三十世家。《老子》言車三十輻運行無窮以象王者如此)運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ㄈ儻不令已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序略以拾遺補藝(六藝也。)成一家之言厥協六經異傳齊整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後世聖人君子(遷沒之後文景紀武紀禮書樂書律書漢興已來將相年表日者列傳三王世家龜策列傳靳蒯列傳元成之間楮先生補缺作武帝紀三王列傳言辭鄙陋世家龜策日者非遷本意也。)。

後漢班固字孟堅撰。《漢書》其自序曰:班氏之先與楚同姓令尹子文後也。子文初生棄於楚瞢中而虎乳之(瞢雲瞢澤也。楚。若敖娶於郎生鬥伯比。若敖卒從其母畜於邙氵於邙子之女生子文焉邙夫人使棄諸瞢中虎乳之邙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謂乳為穀謂虎為於菟故名穀於菟字子文楚人謂虎班其子以為號(子文之子鬥班亦為楚令尹)秦之滅楚遷晉代之間因氏焉(遂以班為姓)始皇之末班壹避[A123]於樓煩(雁門之縣)致馬牛羊數千群值漢初定與民無禁當孝惠高後時以財雄邊(國家不設衣服車旗之禁故班氏多財而為邊地之雄豪)出入弋獵旌旗鼓吹年百餘歲以壽終故北方多以壹為字者(馬邑人聶壹之類也。)壹生孺孺為任陜州郡歌之孺生長官至上谷守長生回以茂才為長子令(上黨之縣)回生況舉孝廉為郎積功勞至上河農都尉(上河地名農都尉典農事)大司農奏課連最入為左曹校尉成帝之初女為捷亻予致仕就第貲累千金徙昌陵昌陵後罷大臣名家皆占數於長安(占度也。自隱度家之口數而著名籍也。)況生三子伯斿犀伯少受詩於師丹為侍中光祿大夫斿博學有俊才左將軍史丹舉賢良方正以對策為議郎遷諫大夫右曹中郎將犀少為黃門郎中常侍方直自守遷廣平王相犀生彪彪字叔皮幼與從兄嗣共遊學家有賜書內足於財好古之士自遠方至父黨楊子雲以下莫不造門嗣雖修儒學然貴老嚴之術(。《老子》莊周也。明帝諱莊。《漢書》作嚴)叔皮唯聖人之道然後盡心焉年二十遭王莽敗世祖即位於冀州時隗囂據隴擁眾招輯英俊而公孫述稱帝於蜀漢天下雲擾大者連州郡小者據縣邑叔皮著王命論以救時難乃避[A123]於河西河西大將軍竇融嘉其美德訪問焉(每事皆與典)舉茂才為徐令以病去官後數應三公之召仕不為祿所如不合(如往也。不茍得祿故所往之處不合其意)學不為人博而不俗言不為華述而不作有子曰:固弱冠而孤永平中為郎典校秘書專篤誌於博學以著述為業以為唐虞三代詩書所及世有典籍故雖堯舜之盛必有典謨之篇然後揚名於後世冠德於百王(德為百王之上)。故曰:巍巍乎!其有成功煥乎!其有文章(此篇。《論語》載孔子美堯之言也。)漢紹堯運以建帝業至於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紀(謂武帝時司馬遷作。《史記》)編於百王之末廁於秦項之列太初以後闕而不錄故探前記綴輯所聞以述。《漢書》起於高祖終於孝平王莽之誅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綜其行事旁貫五經上下洽通(固所撰諸表序及誌經典之義號為良史)為春秋考紀表誌傳凡百篇宋範華為宣城太守刪眾家。《後漢書》為一家之作後與孔熙先等謀逆事發系於獄中與諸甥侄書以自序曰:吾狂[C260]覆滅豈復可言汝等皆當以罪人棄之然平生行已在懷猶應可尋至於能否意中所解汝等,或不悉知吾少懶學問晚成人年三十許正始有向耳自爾以來轉為心化推老將至者亦當未已也。往往有微解言乃不能自盡為性不尋註書心氣惡小苦思便憤悶口機。又不調利以此談功至於通解處皆自得之於胸懷耳文章轉進但才少思難每於操筆其所成篇殆無全稱者嘗恥作文士文患其事盡於形情急於藻義牽其旨韻移其意雖時有能者大校多不免此累正可類工巧圖繢竟無得也。嘗謂情誌所托當以意為主以文傳意以意為主則其旨必見以文傳意則其辭不流然後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此中性情旨趣千條百品屈曲有成理自謂頗識其數常為人言多不能賞意或異故也。性別宮商識清濁斯自然也。觀古今文人多不全了此處縱有會此者不必從根本中來言之皆有實證非為空談年少中謝莊最有其分手筆差易文不拘韻故也。吾思乃無定方特能濟難適輕重所稟之分猶當未盡但多公家之言少於事外遠致以為恨亦由無意於文名故也。本未關史書正嘗學其不可解耳既造後漢轉得統緒詳觀古今著述及詳論殆少可意者班氏最有高名既任情無例不可甲乙辨後贊於理近無所得唯誌可推耳博贍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吾雜傳論皆有精意深旨既存裁味故約其辭句至於循吏以下及六夷諸序論筆勢縱放實天下之奇作其中合者往往不減過秦篇嘗共比方班氏所作非但不愧之而已欲遍作諸誌前漢所有者悉令備雖事不必多。且使見文得盡。又欲因事就卷內發論以正一代得失意復未果贊自是吾文之傑思殆無一字空設奇變不窮同含異體乃自不知所以稱之此書行故應有賞音者紀傳例為舉其大略耳諸細意甚多自古體大而思精未。若此也。恐世人不能盡之多貴古賤今所以稱情狂言耳吾於音樂聽功不及自揮但所精非雅聲為可恨然至於一絕處亦復何異耶其中體趣言之不盡弦外之意虛響之音不知所從而來雖少許處而旨能無極亦嘗以授人士庶中未有一毫似者。此永不傳矣。吾書雖小小有意筆勢不快餘竟不成就每愧此名。

梁沈約字休文撰。《宋書》約稱史臣其自序曰:昔少皥金天氏有胤子曰:昧為玄冥師生允格臺駘能業其官帝顓頊嘉之封諸汾川其後四國沈姒蓐黃沈子國今汝平輿沈亭是也。春秋之時列於盟會晉使蔡伐沈滅之其後因國為氏自茲以降譜諜罔存秦末有沈逞徵丞相不就漢初逞曾孫保封竹邑侯保子遵遷居九江之壽春官至太傅九代孫戎字威卿說降劇賊尹良漢光武封海昏縣侯因避地徙居會稽烏程縣之餘不鄉遂世家焉順帝永建九年分會稽為吳郡後為郡人吳孫皓寶鼎初分吳郡為吳興復為郡縣人雖邦邑屢改而築室不遷史臣七世祖延始居縣東鄉之博陸里餘烏村王父從官京縣人雖邦邑屢改而築室不遷史臣七世祖延始居縣東鄉之博陸里餘烏村王父從官京師義熙十一年高祖賜館於建康都亭裏之運卷戎子豐阝零陵守第二子滸安平相少子景河間相演之慶之曇懷文其後也。滸子鸞鸞子直直子儀少篤學有雄才以儒素自業州郡禮請二府交辟公車徵並不屈以壽終孫矯字仲恒以節氣立名仕為偏將軍封列侯孫皓時有將帥之稱吳平後不仕卒子陵元帝之為鎮東命為參軍子延潁川太守子賀南中郎參軍子警字世明惇篤有行業謝安命為參軍甚相敬重警內足於財為東南豪士無進仕意謝病歸安固留不止警子穆夫字彥和少好學王恭命為前軍主簿隆安三年孫恩於會稽作亂三吳皆響應穆夫時在會稽恩以為餘姚令恩敗警及穆夫遇害穆夫子淵子雲子田子林子淵子字敬深少有誌節隨高祖克京城封繁峙侯為太尉參軍雲子元嘉中為太尉參軍田子字敬先從高祖克京城進平京邑封營道侯官至咸陽始平二郡太守林子字敬士少有大度博覽眾書留心文義從高祖克京城進平都邑領建熙令封資中侯高祖踐祚以佐命功封漢壽伯子璞字道真好學不倦善屬文所著文章皆遇亂零落今所餘詩筆雜文凡二十首有子曰:約史臣年十三而孤少頗好學雖棄日無功而伏膺不改嘗以晉氏一代竟無全書年二十許便有撰述之意太始初征西將軍蔡興宗為啟明帝有敕賜許自此迄今年餘二十所撰之書凡一百二十卷條流雖舉而采綴未周永明初遇盜失第五襄建元四年末被敕撰國史永明三年。又忝兼著作郎撰次起居註自此王役無暇復撰五年春。又被敕撰。《宋書》六年二月畢功表上之。表曰:臣聞大禹刊木事炳虞書西伯戡黎功煥商典伏惟皇基積峻帝烈弘深樹德往朝立勛前代。若不觀風唐世無以見帝媯之美自非睹亂秦之餘何用知漢祖之業是以掌言未記爰動天情曲詔史官追述大典臣實庸妄文史多闕以茲下才對揚盛旨是用夕忄載懷忘其寢食者也。臣約頓首頓首死罪死罪竊惟宋氏南面承歷統天雖世窮八主年減百載而兵車亟動國道屢屯垂文簡牘事數繁廣。若夫英主啟基名臣建績拯世夷難之功配天光宅之運亦足以勒名鍾鼎昭被方策及虐後暴朝前王罕二國[C260]家禍曠古未書。又可以式規萬葉作鑒於後宋故著作郎何承天始撰。《宋書》草立紀傳止於武帝功臣篇牘未廣其所撰誌唯天文律歷自此以外悉委奉朝請山謙之謙之孝建初。又被詔撰述尋值病亡仍使南臺侍御史蘇寶生續造諸傳元嘉名臣皆具所撰寶生被誅大明中。又命著作郎徐爰因何蘇所述勒為一史起自義旗之初訖於大明之末至於臧質魯爽王僧達諸文皆孝武所造自永光以來至於禪讓十餘年中闕而不續一代典文始末未舉但事屬當時多非實錄。又立傳之方取舍乖衷進由時旨退傍世情垂之方來難以取信臣今謹更創立制成新史始自義熙肇號終於明三年桓元譙縱盧循馬魯之徒身為晉賊非關後代吳隱謝混郗僧施義止前朝不宜濫入宋典劉毅何無忌魏詠之檀憑之孟昶諸葛長民志在興復情非造宋今並刊除歸之晉籍臣遠愧南董近謝遷固以閭閻小才述一代盛典屬辭比事望古慚良鞠躬跼蹐汗亡厝本紀傳繕寫已畢合表誌七十卷今謹奏呈所撰諸誌須成續上謹條目錄詣省拜表奉書以聞。

北齊魏收撰。《後魏書》自序曰:漢初魏無知封高良侯子均均子恢恢子彥彥子歆成帝世鉅鹿守乃家焉收祖父悅濟陰守子子建益州刺史風化大行遠近清靜俄拜常侍衛尉卿元顥入洛子建攜家居洛南顥平乃就拜驃騎二子收祚收字伯起十五已屬文值四方多難時習武事以文才除太學博士永興初遷中書郎出帝狩嵩山之南既寒苦朝野怨嗟帝與從官皆胡服宮人及妃主雜其間奇伎異飾多非禮度收欲言則畏懼欲默不能已乃上南狩賦以諷武定中以常侍兼著作轉秘書監齊天保三年受詔撰魏史。又詔常侍房延祐博士刁柔裴昂之尚書郎高孝等共緝成紀傳。

隋許善心為給事中父亨撰著梁史未就而歿善心述成父誌修緝家書其序傳末述制作之意曰:謹按太素將萌洪荒初判乾儀資始辰象所以正時坤載厚生品物於焉播氣參三才而育德眷二統而降靈有人民焉樹之君長有貴賤矣。為之宗極保上天之卷命應下土之樂推莫不執大方振長策感召風雲驅馳英俊干戈揖讓取之也。殊功鼎玉龜符成之也。一致革命創制行素之道稍章紀事記言筆墨之官漸著炎農以往存其名而漏其跡黃軒以來晦其文而顯其用登邱納麓具訓誥及典謨貫昴入房傳夏正與殷祀洎辨方正位論時訓功南北左右兼四方之別檮杌乘車擅一家之稱國惡雖諱君舉必書故賊子亂臣天下大懼元龜明鏡昭然可察及三郊迎襲五勝相氵公俱稱百谷之王並以四海自任重光累德何世無哉!逮有梁之君臨天下江右建國莫斯為盛受命在於一君繼統傳乎!四王克昌四十八載餘祚五十六年武皇帝出自諸生爰升寶歷拯百王之弊救萬民之危反澆季之末流登上皇之獨道朝多君子野無遺賢禮樂必備憲章咸舉弘深慈於不殺濟大忍於無形蕩蕩巍巍可為稱首屬陰戎入潁羯胡侵雒沸騰慘黷三季所未聞掃地滔天一元之巨厄廊廟有序剪成狐兔之場珪帛有儀碎夫犬羊之手福善積而身禍仁義在而國亡豈天道歟豈人事歟嘗別論之在序論之卷先君昔在前代早懷述作凡撰。《齊書》為五十卷梁書紀傳隨事勒成及闕而未就者目錄註為一百八卷梁室交喪墳籍銷盡家壁皆殘不韋無所盜帷囊同毀陳農何以求秦儒既拒先王之道將墜漢臣徒請口授之文亦絕所撰之書一時亡散有陳初建詔為史官補闕拾遺心識口誦依舊目錄更加修撰。且成百卷已有六秩五十八卷上秘閣訖善心早嬰荼蓼弗荷薪構太建之末頻抗表聞至德之初蒙授使任方願油素采訪門庭記錄俯勵弱才仰成先誌而單宗少強近虛室類原顏退屏無所交遊棲遲不求進益假班嗣之書徒聞其語給王隱之筆未見其人加以庸璅涼能孤陋末學忝職郎署兼撰陳史致此書延時未即成績禎明二年以臺郎入聘值本邑淪覆他鄉播遷行人失時將命不復望都亭而長慟遷別館而懸壺家史舊書在彼焚蕩今止有六十卷在。又並缺落失次自入京以來隨見補葺略成七十卷四帝紀八卷后妃一卷三太子錄一卷為一秩十卷宗室王侯列傳一秩十卷具臣列傳二秩二十卷外戚傳一卷孝德傳一卷誠臣傳一卷文苑傳二卷儒林傳二卷逸民傳一卷數術傳一卷藩臣傳一卷合一秩十卷止足傳一卷列女傳一卷權幸傳一卷羯賊傳二卷逆臣傳二卷叛臣傳二卷敘傳論述一卷合一秩十卷凡稱史臣者皆先君所言下稱名按者並善心補闕別為敘論一篇於敘傳之末。

唐李延壽撰北史其序。《傳》曰:李氏之先出自帝顓頊高陽氏當唐堯之時高陽氏有才子曰:庭堅為堯大理以官命族為理氏歷夏殷之季其後理徵字德靈為翼隸中吳伯以直道不容得罪於紂其妻契和氏攜子利貞逃隱伊侯之墟食李子而得全遂改理為李氏周時裔孫曰:乾娶於益壽氏女嬰敷生子耳字伯陽為柱下史子孫散居諸國或在衛或在趙或在秦在魏者為段幹大夫段幹木其後也。別孫悝為魏文侯興富國之術焉在趙者曰:曇以功封柏人武安君牧其後也。在秦者名興族為將軍生子伯佑建功北狄封南鄭公伯祐生子德德子信為秦時將信孫元曠仕漢為侍中元曠弟仲翔位太尉討叛羌於素昌臨陣殞命葬狄道後因家焉。《史記》李將軍傳所云:其先自槐里徙居成紀實始此也。仲翔曾孫廣廣子當戶椒敢當戶子陵戰沒敢子禹位至侍中禹生承公承公生蜀郡太守先先生長宗長宗生博士況況生孝廉本本字上明生巴郡太守名次公次公生臨淮太守軌軌字逸文生積弩將軍隆隆字業一名狄道緒生雍雍仕魏歷尚書郎濟北東莞二郡太守雍生柔柔字德遠仕晉為北地太守雍生弇字季子歷天水太守衛將軍子昶字仲堅昶生暠字元盛稱涼王謚曰:武昭則皇室七廟之始也。暠第二子歆字士業嗣為涼公為沮渠蒙遜所滅世子重耳奔於江左遂仕於宋後歸魏為弘農太守延壽曾祖曉字仁略太尉虎子也。(臣欽。若等按。《唐書》重耳生熙熙生天賜天賜生虎也。)北齊天保中歷廣武東二郡太守曉生超字仲舉仲舉生太師字君威唐初以竇建德禮部侍郎譴徒西會州忽忽不樂乃為羈思賦以見其事侍中觀公楊恭仁時鎮涼州見賦異之召至河西深相禮重日與遊處太師少有著述之志常以宋齊梁陳魏齊周隋南北分隔南書謂北為索虜北書指南為島夷。又各以其本國周悉書別國並不能備亦往往失實嘗欲改正將擬吳越春秋編年以備南北至是無事侍中楊恭仁鎮涼州家富有書籍得恣意披覽宋齊梁魏四代有書自餘竟無所得居二年恭仁入為吏部尚書太師復還會州武德九年會赦至京師尚書僕射封德彜中書令房玄齡並與太師親通勸留不去曰:時屬惟新人思自效方事屏退恐失行藏之道太師曰:昔唐堯在上下有箕山之節雖以不才請慕其義,於是趣裝東歸家本多書因編緝前所修書貞觀二年五月終於鄭州滎陽縣野舍時年五十九既所撰未畢以為沒齒之恨焉所制文筆詩賦播遷及遭火多致失落存者十卷子慶孫正禮利王延壽安世延敬播俱在中書侍郎顏師古給事中孔[A13C]達下刪削既家有舊本思欲追終先誌其齊梁陳五代舊事所未見因編緝之暇晝夜抄錄之至五年以內憂去職服闋徙官蜀中以所得者編次之然尚多闕未得及終十五年任東宮典膳丞日右庶子彭陽公令狐德棻。又啟延壽修。《晉書》因茲復得勘究宋齊魏三代之事所未得者十七年尚書右僕射褚遂良奉敕修隋書十誌復準敕召延壽撰錄因此遍得披尋時五代史既未出延壽不敢使入抄錄家業貧罄。又不辦雇人書寫至於魏齊周陳宋齊梁隋正史並手自寫本紀依司馬遷體以次連綴之。又從此八代正史外更勘雜史與正史所無有一千餘卷皆以編入其煩冗者即削去之始末修撰凡十六載始宋終隋凡八代為北史南史二書合百八十卷其南史先寫訖以呈監國史國子祭酒令狐德棻始末蒙讀了畢失者亦為改正之許令聞奏次以北史諮知亦為詳正因遍諮宰相乃表上之。

●卷五百六十二

○國史部·疏繆不實非才疏繆

廣記備言國史之職也。章往考來春秋之義也。夫司記言動糸由繹編簡為一代之典流千秋之訓固宜書法不隱敘事可觀研思覃精間不容髪,豈有脫落時事采述異端體蕪舛而不倫文混漫而難辨否臧非允論次乖方物議既喧訟牒斯集固知述作之際宜圖任於良士焉。

晉王沈初仕魏為侍中與荀顗阮籍共撰魏書多為時諱未。若陳壽之實錄也。

郭頒撰魏晉世語蹇乏全無宮商最為鄙劣以時有異事故頗行於世干寶孫盛等多采其言以為。《晉書》王隱為著作郎後黜歸於家撰。《晉書》成詣闕上之隱雖好著述而文辭鄙拙蕪舛不倫其書次第可觀者皆其父所撰文體混漫義不可解者隱之作也。

後魏鄧淵為尚書吏部郎道武詔淵撰國記淵造十餘卷唯次年月起居行事而已未有體例。

李彪為秘書丞奏著作事自文成帝已來至於太和崔浩高允著作國書編年序錄為春秋之體遺落時事三無一存。

崔鴻為散騎常侍齊州刺史撰。《十六國春秋》鴻經綜既廣多有違謬至如太祖天興二年姚興改號鴻始而鴻以為改在元年太宗永興二年慕容超擒於廣固鴻。又以為事在元年太常二年姚泓敗於長安而鴻亦以為滅在元年如此之失多不考正。

山偉為秘書監遷侍中中書令皆領著作國史自鄧淵崔琛崔浩高允李彪崔光以還諸人相繼撰錄纂集及偉等訁舀說上黨王天穆及爾朱世隆以為國書正應代人修緝不宜委之餘人是以綦偉等更主大籍守舊而已初無述著故自崔鴻死後迄終偉身二十許載時事蕩然萬不記一後人執筆無憑致史之遺闕偉之由也。

北齊魏收為中書令兼著作郎詔撰魏史既成時論言收著史不平前後投訴百有餘人文宣重收才不欲加罪然猶以群口沸騰敕魏史。且勿施行令群官博議聽有家事者入署不實者陳牒,於是眾口訁宣然號為穢史。

楊休之為中書監魏收之卒也。文宣命休之裁正其所撰魏書休之收敘其家事稍美。且寡才學淺延歲時竟不措手唯削去嫡庶一百餘人。

宋孝王為北平王文學求入文林館不遂因非毀朝士撰。《別錄》二十卷會周平齊改為關東風俗傳更廣見聞勒成三十卷以上之事多妄繆篇第冗雜無著述體。

隋王邵為著作郎累遷秘書少監在著作將二十年專典國史撰隋書八十卷多錄口敕。又采迂怪不經之語委巷之言以類相從為其題目辭義繁雜無足稱者遂使隋代文武名臣烈將善惡之跡湮沒無聞初撰齊誌為編年體二十卷復為。《齊書》紀傳一百卷及平賊記三卷或文詞鄙野,或不軌不物駭人視聽大為有識所嗤鄙。

唐吳兢為左庶子史館修書撰。《唐書》九十八卷唐春秋三十卷未就開元十七年玄宗令中使就取得五十餘卷其記事疏略不堪行用(又云:兢居史職凡三十年敘事簡要人用稱之末年傷於太簡出為荊州司馬累遷嘗王傳嘗以五代史繁雜及別撰梁齊周史各十卷陳史五卷隋史二十卷。又傷疏略兢雖老耄猶希史職而行步傴僂李林甫以其年老不用卒後其子進兢所撰。《唐書》八十餘卷事多紕繆終不逮於壯年)。

令狐亙為左庶子史館修撰在史館修玄宗實錄百卷撰代宗實錄四十卷雖勤苦然多遺漏不稱良史至元和二年其子丕為太僕寺丞進亙所撰代宗實錄四十卷詔付史館贈亙工部尚書敘事用舍咸不當而。又多於漏略名臣如房不立傳直疏如顏真卿略而不載。

○國史部·不實

《傳》曰:書法不隱。又曰:不刊之書蓋聖人垂世立法懲惡勸善者也。若乃因嫌而沮善瀆貨以隱惡或畏威而曲加文飾或徇時而蔑紀勛伐恣筆端而溢美擅胸臆以厚誣宜當穢史之名豈曰:傳信之實垂於後也。不其恧歟。

後漢靈帝時長水校尉劉琛等撰。《東觀漢記》云:中常侍孫程北新城人衛康叔之胄孫林父之後自程已下十九人與程同功者皆敘其所承本系蓋當時史官懼程等威權故曲為文飾。

晉陳壽武帝時為著作郎撰。《三國志》初壽父為蜀將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壽父亦坐被髡亮子瞻。又輕壽故壽為亮立傳亮將略非長無應敵之才言瞻惟工書名過其實議者以此少之(一說壽嘗為瞻吏為瞻所辱故云:宦官黃皓竊弄權柄而瞻將護無能矯正也。)。又魏志云:曹公與袁紹相持於官渡時公兵不滿萬傷者十二三裴松之以為魏武初起兵已有眾五千自後百戰百勝敗者二十三而已矣。但一破黃巾受降卒三十餘萬所吞並不可悉紀雖征戰損傷未應如此之少也。夫結營相守異於摧鋒決戰本紀云:紹眾十餘萬屯營東西數十里魏太祖雖機變無方略不出世安有數千之兵不得逾時相抗者哉!以理而言竊謂不然紹為屯數十里公能分營與相當此兵不得甚少一也。紹。若有十倍之眾理應當悉力圍守使出入斷絕而公使徐晃等擊其運車公。又自出擊淳於瓊等揚旌往還曾無抵閡明紹力不能制是不得甚少二也。諸書云:公坑紹眾八萬或云:七萬夫八萬人奔散非八千人所能糸專而紹之大眾皆拱手就戮何緣力能制之是不得甚少三也。將記述者欲以見奇非實錄也。案鍾繇傳云:公與紹相持繇為司隸送馬二千餘匹以給軍本紀及世語並云:公時有騎六百餘匹繇馬為安在哉!

王沈武帝時為侍中典著作與荀顗阮籍共撰魏書多為時諱未。若陳壽之實錄也。

梁沈約初仕南齊及武帝為太子家令撰。《宋書》多載孝武明帝諸鄙瀆事帝遣左右謂約曰:孝武事跡不容頓稱我昔經事宋明帝卿可思諱惡之義,於是多所省除。

吳均天監中為奉朝請表求撰齊春秋之書成奏之高祖以其書不實使中書舍人劉之遴詰問數條竟支離無對敕付省焚之坐免職。

蕭韶太清初為舍人城䧟奉詔西奔及至江陵人士多往尋覓令韶說城內事韶不能人人為說乃疏一卷客問者便示之湘東王聞而取看謂曰:昔王韶之為隆安紀十卷說晉末之亂離今之蕭韶亦可為太清紀十卷矣。韶乃更為太清記其諸議論多謝昊為之韶既承旨撰著多非實錄。

北齊魏收天保中為中書令兼著作郎詔撰魏史引史官並非史才修史諸人祖宗姻戚多被書錄飾以美言收頗性急不甚能平夙有怨者多沒其善每言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占舉言之則使上天按之當使入地初收在神武時為太常少卿修國史得楊休之助因謝休之曰:無以謝德當為卿作佳傳休之父固魏世為北平太守以貪虐為中尉李平所彈獲罪載在魏起居註收書云:固為北平甚有惠政坐公事免官。又云:李平深相敬重爾朱榮於魏為賊收以高祖出自爾朱。且納榮子金故減其惡而增其善論云:若修德義之風則韓彭伊霍夫何足數史既成時論言收著史不平文宣詔收於尚書省與諸家子孫共議論討前後投訴百有餘人云:遺其家世職位或云:其家不見記錄或云:妄有非毀收皆隨狀之范陽盧裴父同附出族祖元傳下頓丘李庶家傳稱其本是梁國家人裴庶譏議云:史書不直收性急不勝其憤啟誣其罪欲加屠害帝大怒親自詰責裴裴曰:臣父仕魏位至儀同功業顯著名聞天下與收無親遂不立傳博陵崔綽位止本郡功曹更無事跡是收外親乃為傳首收曰:綽雖無位名義可嘉所以合傳帝曰:卿何由知其好人收曰:高允曾為綽贊稱有道德帝曰:司空才士為人作贊正應稱揚亦如卿為人作文章道其好者,豈能皆實收無以對戰忄栗而已但帝先重收才不欲加罪時太原王松年亦謗史及裴庶並獲罪各被鞭配甲坊或因以致死盧思道亦抵罪然猶以群口沸騰敕魏史。且勿施行令群臣博議聽有家事者入署不實者陳牒,於是眾口喧然號為穢史投牒者相次無以抗之時左僕射楊愔右僕射高德正二人勢傾朝野與收皆親收遂為其家並作傳二人不欲言史不實抑塞訴辭終文宣世更不重論。又以尚書陸操嘗謂愔曰:魏收魏書可謂博物宏才有大功於魏室其後群臣多言魏史不實武成復敕更審收。又回換遂為盧仝立傳崔綽反更附出楊愔傳本云:有魏以來一門而已至是改此八字。又先云:弘農華陰人乃改自云:弘農以配王惠龍自云:太原人此其失也。收為左僕射武平三年卒既緣史筆多憾於人齊亡之歲收冢被髮棄其骨於外。

刁柔天保中為國子博士時魏收撰魏史啟柔等與同其事柔性頗專固自是所聞收嘗所嫌憚在史館未久逢勒成之際志存偏黨魏書中與其內外通親者並虛美過實深為時論所譏。

唐許敬宗顯慶中為太子少師仍東西臺三品依舊修國史先是國子祭酒令狐德棻依紀傳之體撰成國史八十卷其後敬宗續修增為一百卷敬宗自掌知國。《史記》事不直論者尤之初虞世基與敬宗父善心同為宇文化及所害封德彜時為國史舍人備見其事因謂人曰:世基被戮世南匍匐而請代善心之死敬宗舞蹈以求生敬宗聞而銜之及為德彜立傳盛加其罪惡左監門大將軍錢九隴皇家之隸也。敬宗與之結婚乃為九隴曲敘門閥妄加其功績敬宗為子娶尉遲寶琳孫女為妻多得賂遺及作寶琳父敬德傳悉為隱諸過咎太宗作威鳳賦以賜長孫無忌敬宗改云:賜敬德白州人龐孝泰蠻酋七品率兵從征高麗賊知其懦襲破之敬宗。又納其寶貨稱孝泰頻破賊徒斬獲數萬漢將驍彳建者唯蘇定方與龐孝泰耳曹繼叔劉伯英皆出其下虛美隱惡如此初高祖太宗兩朝實錄其敬播所修者頗多詳直敬宗。又輒以已愛憎曲事刪改論者尤之。

韓愈憲宗元和中為比部郎中史館修撰順宗實錄五卷至太和五年敕宰臣監修國史路隋等重加刊正隋等奏曰:臣自奉宣旨尋取史本欲加筆削近伏見衛尉卿周君巢諫議大夫王彥威給事中李固言及史官蘇景裔等各上草疏具陳刊改非宜。又聞班行以此議論頗眾臣伏以史策之作勸誡所存事有當書理宜歸實匹夫美惡尚不可誣人君得失無容虛載聖恩以前實錄記貞元末數事稍非摭實蓋出傳聞審知差舛便使刊正頃因日屢形聖言通計前後至於數四臣及宗閔僧孺亦以永貞已來歲月至近禁中行事在外固難詳知陛下所言皆是接於耳目既聞乖謬因述古今引前史直不疑盜嫂之言及第五倫撾婦公之說固多此比難盡信書所冀睿鑒詳於聽言深宮慎於行事持此比類上開聰明特蒙降察稍恕前謬由是近垂宣命令有改修臣等伏以貞觀已來累朝實錄有經重撰不敢固辭但欲粗刪深誤亦固盡存諸說宗閔僧孺相與量緣此書成於韓愈今史官李漢蔣系皆愈之子婿。若遣參撰或致私嫌以臣既職監修盍令詳正及經奏請事遂施行今者寮庶競言不知本起表章交奏似有他疑臣雖至昧容非自請既進群議輒冒上聞縱臣果獲修成必懼終為時累。且韓所書亦出非已元和之後已是相循縱其密親豈害公理使歸本職實謂正名其實錄狀伏望條示舊記最錯者宜付史官委之修定則冀聖祖垂休永無慚於傳信下臣非據獲減戾於侵官彰清朝立政之方表公器不私之義流議自弭時論攸宜詔曰:其錄中所書德宗順宗朝禁中事尋訪根抵蓋其謬傳諒非信史宜令史官詳正刊去其他不要更修餘依奏開元二年二月文宗禦紫宸殿。又謂宰臣鄭覃李固言李石曰:順宗實錄似未詳實史官韓愈不是當時屈人否石曰:韓愈貞元末間為四門博士帝曰:司馬遷與任安書全是怨望所以漢武本紀事多不實覃曰:漢武中年後大發戎馬拓土開邊生人耗竭糧饣襄不給本紀所述亦非過言石曰:史筆不直率多無後鄭覃所陳志在譏諫欲陛下究竟盛德故言漢武不屈帝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此誠可為戒。

李綽會昌中為平章事監修國史武宗遣紳與修撰鄭亞重修憲宗實錄紳亞取行狀謚議將相之間過為增饣希至宣宗中大中二年十一月敕憲宗實錄宜施行舊本其新本委州府長史察訪如錄得者並送史館不得輒留。

周賈緯初仕漢為諫議大夫史館修撰判館事乾祐中受詔與王仲竇儼修晉高祖少帝漢高祖三朝實錄緯以筆削為己任然而褒貶任情記註不實晉宰相桑維翰執政日薄緯之為人不甚見禮緯深銜之及敘維翰傳稱維翰身沒之後有白金八千挺他物稱是翰林學士徐臺符緯邑人也。與緯相善謂緯曰:竊聞吾友書桑魏公白金之數不亦多乎!但以十目所睹不可厚誣緯不得已改為白金數十挺。

○國史部·非才

夫史氏之職掌四方之志善惡不隱言動必書固宜妙選良材圖任明職廣示懲勸之義備適詳略之體成大典於一代垂信辭於千祀。若乃司載筆之官昧敘事之方徒淹歲時空索編簡或糸由繹之靡就或頒次之無文昧進曠官蓋可懲也。

後魏李諧為長史兼中書侍郎崔光引為著作郎諧在史職無所歷意。

孫惠蔚為黃門郎代崔光為著作首尾五載無所撰著自披其傳註數行而已。

劉仁之為著作郎兼中書令既非其才在史未嘗執筆。

李琰之為著作郎黃門郎皆修國史每自誇文章從姨兄常景笑而不許前後再居史職無所編緝。

谷纂為著作郎監國史不能有所緝綴。

宋欽初仕沮渠蒙遜為中書郎入國拜著作郎欽在河西撰蒙遜記無足可稱。

遊雅為秘書監委以國史之任不勤著述竟無所成北齊魏收為中書令兼著作郎詔撰魏史引史官恐其淩逼惟取學流先相依附者其房延祐辛元植睦仲讓雖夙涉朝位並非史才刁柔裴昂之以儒業見知全不堪緝高季以左道求進。

唐李融為壽安丞開元中侍中弘文館學士裴光庭引融並拾遺張琪著作郎司馬利賓等直弘文館撰續春秋經傳上表請以經為禦撰而光庭等相依左氏之體為之作傳玄宗。又手制褒賞之光庭筆削於李融書竟不就。

比為吏部侍郎昭宗詔修宣宗懿宗僖宗實錄始丞相監修國史杜讓能以三朝實錄未修乃奏比及右補闕裴庭裕左拾遺孫泰駕部員外郎李胤太常博士鄭光庭等十五人分修之逾年竟不能編錄一字。

●卷五百六十三

○掌禮部·總序

夫禮本太一而生緣人情以制故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繇是官有禦事有職禮有序焉唐虞命伯夷為秩宗典天地人之三禮商因夏禮損益之可知周監二代其文彬郁春官大宗伯小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祗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其屬凡六十秦置奉常掌宗廟禮儀有丞博士掌通古今秩比六百石員多至數十人漢興命叔孫通為奉常制禮儀景帝中六年更名奉常為太常屬官有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醫六令丞。又均官都水兩長丞。又諸廟寢園食官令長丞乂有雍太宰太祝令丞五畤各一尉。又博士及諸陵縣皆屬焉宣帝黃龍元年稍增太常博士員十二人東漢因前制太常卿一人中二千石掌禮儀祭祀每祭祀先奏其禮儀及行事常贊天子其屬有贊饗一人秩六百石每選試博士奏其能否大射養老大喪皆奏其禮儀每月前晦察行陵廟丞一人比千石掌凡行禮及祭祀小事總署曹事舉廟中非法其署曹掾史隨事為員諸卿皆然也。博士祭酒一人六百石太祝令一人六百石凡國有祭祀掌讀祝及迎送神廟祭太祝令主席酒員吏其下。又有鬥食佐學事學事有秩祝人宰屠者等員太宰太子高廟等令亦然丞一人掌祝小神事太宰令一人六百石掌宰官鼎俎饌具之物凡國祭祀小宰陳饌具明堂丞一人靈臺丞一人並二百石太子樂令一人六百石掌樂凡國祭祀掌請奏樂及大饗用樂掌其陳序員吏丞一人律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除吏二千石到六百石及關內侯到五大夫子取適子高五尺以上年十二到十六顏色和身體修治者以為舞人也。丞一人高廟令一人六百石掌按行掃除無丞世祖廟令一人六百石如高廟先帝每陵令各一人六百石掌守陵園案行除掃丞及校長各一人校長主兵戎盜賊事丞皆選孝廉郎年少薄伐者遷補府長史都官令候司馬先帝陵每陵食官令各一人六百石掌望晦時節祭祀每陵食監一人秩六百石監丞一人三百石中黃門八人從官二人案食監即是食官令也。太常有祠祀令一人後轉屬少府有太卜令六百石後省並太史章帝。又置祀令丞延平元年省魏太常特置博士屬官有太祀令丞掌宗祀五帝之事。又改太子樂令復曰:太樂令丞武帝平荊州得杜夔能識舊樂章以為協律都尉。又尚書初置祠部曹晉承魏制有博士協律校尉員。又統太學諸博士祭酒及太史太廟太樂鼓吹陵等令。又有祠部尚書嘗與右僕射通職不常置。又諸曹有祠部郎宋太常府有博士亦謂之太學博士齊因之梁陳亦兼統國學博士其丞視尚書郎太常凡統太學太醫乘黃及諸陵等令丞。又有祠部尚書領祠部儀曹二曹齊梁陳皆然齊太常府置丞一人五官功曹主簿領官博士國子祭酒博士助教。又統太廟明堂太祝太史廩犧太樂諸陵乘黃客館等令丞其下各有職吏。又有祠部尚書右僕射通職不俱置梁太常統廩犧鼓吹太祝太樂清商鼓吹等署令丞太常位視金紫光祿大夫班第十四三品勛位丞班第五視尚書郎主簿一人其遷為五官功曹。又位不登十八班者別為七班主簿第四博士兼統國學博士陳並因之後魏太常卿第三品少卿正四品丞正六品博士從七品太祝令從正九品祝史從九品下。又置太樂博士六品下鼓吹令闕。又有太醫博士助教太卜博士從七品下廩犧令從五品下。又有儀曹尚書北齊太常掌陵廟群祀禮樂儀制衣冠之屬其屬官有博士協律郎八書博士等員統諸陵太廟太樂衣冠鼓吹太祝太醫廩犧太宰等署令丞而太廟兼領郊祠崇元二局丞太樂兼領清商部丞鼓吹兼領黃戶局丞太史兼領靈臺太卜二局丞。又祠部尚書統主客虞曹屯田起部五曹後周依。《周禮》建官太常卿為宗伯少卿為小宗伯屬官有守廟典祀大司樂等中大夫小守廟小典祀小司樂太卜太祝等下大夫。又有小卜小祝等上士。又有司郊治禮樂師樂胥司巫等中士及下士春官。又有禮部後改為司宗。又春官之屬有典命後改為大司理俄改大司理復為禮部大夫隋太常等。又有博士四人協律郎二人奉禮郎十六人統郊社太廟諸陵太祝衣冠太樂清商鼓吹太醫太卜廩犧等署各置令丞。又置禮部尚書統禮祠主膳四曹唐制太常寺卿一人正三品掌邦國禮樂郊廟社稷之事以八署分而治焉一曰郊社二曰:太廟三曰諸陵四曰太樂五曰鼓吹六曰太醫七曰太卜八曰廩犧總其屬而行其政令少卿為之貳屬官有博士四人掌辨五禮之儀式本先王之法制通變隨時而損益焉太祝六人掌出納神主於太廟之九室而奉享薦禘祫之儀奉禮郎二人掌設君臣之版位以奉朝會祭祀之禮協律郎二人掌和六律六呂以辨四時之氣八風五音之節太廟齋郎京都各一百三十人門仆京都各三十二人自少卿及諸令以下有丞主簿錄事府史典事掌故等員以屬焉太常自龍朔三年改為奉常正卿。又改禮部尚書為司禮太常伯咸亨中各復舊光宅元年奉常改為司禮寺禮部為春官神龍元年司禮復為太常寺春官復為禮部禮部總判祠禮膳部及主客事奉禮郎本為治禮避高宗諱改為太常。又有禮直五人乾元初省。又貞元七年。又置禮儀直兩員九年以太常寺禮院置修撰檢討官各一員禮生員三十五人長慶二年。又置守闕人大中四年詔曰:太常少卿宜與太卿通判文案五代因之無所改作夫人紀肇修禮用為急歷代而下厥職茂焉。若乃稽古憲官因時變革本聰明之至德非臣下之所專其有講貫藝文發明制度折衷得失裁正是非必資洽聞克濟乃事至於四方異俗五音制賜咸以類別亦用典掌則有茍合旨意紊亂法度罔揆荒繆恣成矯誣有司之過可不慎歟凡掌禮部有九門。

○掌禮部·制禮第一

夫禮者所以法天地之經建上下之紀教訓正俗防邪窒欲序人倫而制邦治者也。故三五異代而不相氵公襲蓋有損益之殊範因革之異宜青素之尚不同驪翰之變非一是以先王治定制禮因人情而為之防者也。夏商之代莫得而詳周姬之祖述參於經藝漢氏而下儀法昭著故其弛張之名數創制之軌範祀享朝宴之節文物聲名之度隨時降殺與運消長執簡所記咸足徵焉至或申命鴻碩加之論討參酌前訓講求方冊形於撰集煥乎!編綴亦類其說而次敘之云:

周成王六年周公旦述文武之績制周官及儀禮以為後王法(臣欽。若等曰:周官即。《周禮》也。周公觀夏商之禮而增損之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故稱禮經三百威儀三千皆周公所制也。)。

漢高祖五年即皇帝位於定陶博士叔孫通就其儀號(就成也。)高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群臣飲酒爭功醉或妄呼(呼音大故切)拔劍擊柱帝患之通知帝益厭之說帝曰:夫儒者難與進取可與守成臣願徵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高帝曰:得無難乎!通曰:五帝異樂三王不同禮禮者因時世人情為之節文者也。故夏殷。《周禮》所因損益可知者謂不相復也。(復重也。因也。音扶目切)臣願頗采古禮與秦儀雜就之帝曰:可試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為之,於是通使徵魯諸生三十餘人(通為使者而徵諸生)魯有兩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小主皆面諛親貴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禮樂所由起百年積德而後可興也。(言行德教百年然後可定禮樂也。)吾不忍為公所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母汙我通笑曰:若真鄙儒不知時變(。若女也。鄙言不通)遂與所徵三十人西西入闕及上左右為學者(左右謂近臣也。為學謂素有學術)與其子弟百餘人為綿蕞野外(謂以茅樹地為纂位尊卑之次也。春秋。《傳》曰:置茅)習之月餘通曰:帝可試觀帝使行。《禮》曰:吾能為此乃令群臣習肄(肄亦習也。音弋二切)會長樂宮成諸侯百官群臣朝十月(適會於七年十月而長樂宮新成也。漢時尚以十月為正月故行朝歲之禮史家追書十月)先平明(未平明之前)謁者治禮引以次入殿門廷中陳車騎戍卒衛官設兵張旗誌(誌與幟同音式餌切)。《傳》曰:趨(傳聲教入者皆令趨謂疾行為敬也。)殿下郎中俠陛陛數百人(俠與挾同挾其兩旁每陛皆數百人也。)功臣列侯諸將軍軍吏以次陳西方東鄉文官丞相以下陳東方西鄉(鄉皆讀曰:饗)大行設九賓臚句傳(上傳語告下為臚下告上為句也。),於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戟傳警(傳聲而唱警)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自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置法酒(法酒者猶言禮酌謂不飲之至醉)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抑屈也。謂依禮法不敢平坐而視)以尊卑次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舉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ん訁華失禮者,於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

文帝即位初大中大夫賈誼以為漢興二十餘年天下和洽宜當改正朔服色制度定官名興禮樂乃草具其儀法(草謂創造之)帝謙讓未皇也。(皇暇也。自以為不當改制)十六年帝使博士諸生刺六經中作王制。

武帝即位初招良趙綰王臧等以文學為公卿議立明堂制禮服以興太平(服謂衣服之色也。)會竇太后好黃老言不說儒術(說讀曰悅)其事乃廢至建元元年始議立明堂。

元封二年秋作明堂於泰山下初天子封泰山泰山東北趾右時有明堂處處險不敞(言其險隘不顯敞)帝敬治明堂奉高帝未曉其制度濟南人公王帶上黃帝時明堂圖(公王姓也。帶名也。《呂氏春秋》齊有公王舟此蓋其舊族也。)明堂中有一殿四面無壁以茅蓋通水水圜宮垣(圜繞也。)為衤復道上有樓從西南入名曰:昆侖天子從之入以拜祀上帝焉,於是帝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如帶圖。

平帝元始三年詔光祿大夫劉歆等雜定婚禮四輔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屬皆以禮娶親迎立軺並馬(軺音謠立乘小車也。並馬驪駕也。謂新定此制也。並者步鼎切)。

後漢光武建武二十六年南單于烏桓來降邊境無事百姓新去兵革歲仍有年家給人足司空張純以聖王之建辟雍所以崇尊禮義既富而教者也。乃按七經讖明堂圖河間古辟雍記孝武太山明堂制度及平帝時議欲具奏之未及上會博士桓榮上言宜立辟雍明堂章下三公太常而純議同榮乃許之。

中元元年十一月初起明堂靈臺辟雍及北郊兆域(大戴禮云:明堂者凡九室一室有四戶八牖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上上員下方赤綴戶也。白綴牖也。禮圖。又曰:建武三十一年作明堂上員下方十二堂法日辰九室法九州室八思八九七十二法一時之數室有十二戶法陰陽之數胡伯始云:古清廟蓋以茅今蓋以瓦下藉茅存古制也。漢官儀曰:明堂四面起土作塹塹中無水明堂去平城門二里許天子出從平城門先立明堂乃至郊祀。又曰:辟雍從北門入三月九月者皆於中行鄉射禮辟雍以水周其外以節觀諸侯曰:泮宮東西南有水北無下天子也。漢宮ト疏曰:靈臺高三丈十二門天子曰:靈臺諸侯曰:觀臺漢官儀北郊臺在城西北角去城一里所謂方壇四陛但有壇祠舍而已其鼓吹樂及舞人禦帳皆從南郊之具也。祗位南面西上高皇后配西南皆有壇上地裏群神從食壇下南郊焚犢北郊埋犢)。

明帝永平元年正月率公卿以下朝於原陵如元會儀是時帝即位逾年群臣朝正感先帝不復聞見此禮乃帥公卿百僚就園陵而創焉。

章帝元和二年下詔曰:。《河圖》稱赤九會昌十世以光十一以興尚書璇璣鈐曰:述堯理世平制禮樂放唐之。《文子》末小子於數終曷以纘興崇弘祖宗仁濟元元帝命驗曰:順堯考德題期立象。且三五步驟優劣殊軌況於頑陋無以克堪雖欲從之末由也。已每見圖書中心恧焉博士曹褒知帝旨欲有興作乃上疏曰:昔者聖人受命而王莫不制禮作樂以著功德功成作樂化定制禮所以救世俗致禎祥焉萬姓獲福於皇天者也。今皇天降祉嘉瑞並臻制作之符甚於言語宜定文制著成漢禮丕顯祖宗盛德之美章下太常太常巢堪以為一世大典非褒所定不可許帝知群僚拘攣難與圖始朝廷禮憲宜時刊立。

和帝永元五年春正月登靈臺望雲物。

魏文帝黃初元年詔曰:孔子稱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此聖人集群代之美事為後王制度也。《傳》曰:夏數為得天朕承唐虞之美至於正朔當依虞夏故事。若殊徽號異器械制禮樂易服色用牲幣自當隨土德之數每四時之季月服五十八日臘以醜牲用白其節毛自當赤但節幡黃耳其餘郊祀天地朝會四時之服宜如漢制宗廟所服一如。《周禮》尚書令桓階等奏據三正周復之義國家承漢氏人正之後當受之以地正犧牲宜用白今從漢十三個月正則犧牲不得獨改今新建皇統宜稽古典先代以從天命而正朔犧牲一皆不改非所以明革命之義也。詔曰:服色如改所奏其餘宜如虞承唐但臘月用醜耳。

二年正月乙亥朝日於東門之外詔曰:漢氏不拜日於東郊而旦夕嘗於殿下東西拜日煩{艹}似家人之事非事天郊神之道也。(按禮天子以春分朝日於東秋分夕月於西今正月非其時也。至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丁亥朔朝日於東郊八月己丑夕月於西郊此古禮也。)。

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帝以配天宗祀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是時二漢郊禮之制具存魏即損益可知也。

青龍五年山荏縣龍見詔三公曰:昔在庖犧繼天而王始據木德為群代首自茲以降服物氏號開元著統者既膺受命歷數之期握皇靈遷興之運承天改物序其紀綱雖炎黃少昊顓頇高辛唐虞夏後世系相襲同氣共祖猶昭顯所受之運著明天人去就之符無不革易制度更定禮樂誕群後班瑞信使之煥炳可述於後也。至於正朔之事當明不變改以彰異代曷疑其不然哉!文皇帝踐祚之初庶事草創遂襲漢正不革其統朕在東宮及臻在位每覽書籍之林總公卿之議夫言三統相變者有明文云:虞夏相因者無其言也。歷誌曰:天統之正在子物萌而赤地統之正在醜物化而白人統之正在寅物成而黑但含生氣以微成著故太極運三辰五星於上元氣轉三綱五行於下登降周旋終則。又始言天地與人所以相通也。仲尼以大聖之才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制作春秋論窮人事以貫百王之則故於二微之月每月稱王以明三正叠相為首夫祖述堯舜以論三正則其明義豈使近在殷周而已乎!朕以眇身繼承洪緒既不能紹上帝之遺風楊先帝之休德。又使王教之弛者不張帝典之闕者未補亹亹之德不著亦惡乎!已乎!今推三綱之次魏得地綱當以建醜之月為正考之群藝厥義彰矣。改青龍五年春三月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服色尚黃犧牲用白戎事乘黑首之白馬建太赤之旗期會建太白之旗春夏秋冬孟仲季月雖與歲不同至於郊祀迎氣礻勺禘烝嘗巡狩蒐田分至啟閉班宣時令中氣晚早敬授民事諸。若此者皆以正歲鬥建為節歷數之序乃上與先聖合符同契重規疊矩者也。今遵其義庶可以顯祖考大造之基崇有魏維新之命於戲王公群臣百辟卿士靖康厥職帥意無怠以永天休司徒布露咸使聞知稱朕意焉(按服色尚黃據土行也。犧牲旂旗一用殷禮行殷之時故也。《周禮》巾車職建大赤以朝大白以即戎此則周以正色之旗朝會以先代之旗即戎始用殷禮變周之制故建白以朝大赤即戎也。)明帝。又詔曰:以建寅之月為正者其牲用玄以建醜之月為正者其牲用白以建子之月為正者其牲用騂此為牲色各從其正不隨所犯之陰陽也。祭天不嫌於用玄則祭地不得獨疑於用白也。天地用牲得無不宜異耶更議,於是議者各有引據無適可從。又詔曰:諸議所依據各參錯。若陽祀用騂陰祀用黝復云:祭天用玄祭地用黃如此用牲之義未為通也。天地至尊用牲當以所尚之色不得專以陰陽為別也。今祭皇帝天皇后地天地郊明堂宗廟皆宜用其別祭五郊各隨方色祭日月星辰之類用騂社稷山川之屬用玄此則尊卑方色陰陽眾暢矣。初明帝即位便有改正朔之意朝議多異同持疑不決久乃下詔曰:黃初以來諸儒共論正朔,或以改之為宜,或以不改為是意取駁異於今未決朕在東宮時聞之意嘗以夫子作春秋通三統為後王法正朔各從色不同因襲自五帝三王以下或父子相繼同體異德或納為大麓受終文祖或尋干戈從天行誅雖遭遇異時步驟不同然未有不改正朔易服色表明文物以章受命之符也。由此而言之何必以改正為是耶,於是公卿以下博議侍中高堂隆議曰:按自古有文章以來帝王之興受禪之與干戈皆改正朔所以明天道定民心也。《易》曰:乾元亨利貞有孚改命吉湯武革命從乎!天應乎!人其義曰:水火更用事猶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也。易通卦驗曰: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以應天地三氣三色。《書》曰:若稽古帝舜曰:重華建皇授政改朔初高陽氏以十一月為正薦玉以赤繒高辛氏以十三月為正薦玉以白繒尚書。《傳》曰:舜定鐘石論人聲乃及鳥獸咸變於前故更四時改堯正。《詩》曰:一之日發二之日栗烈三之日於耜。《傳》曰:一之日周正月二之日殷正月三之日夏正月詩推度災曰:如有繼周而王者雖百世可知以前驗後文質相因法度相改三而復者正色也。二而復者文武也。以前驗後謂軒轅高辛夏後氏漢皆以十三月為正少昊有唐有殷皆以十二月為正高陽有虞有周皆以十一月為正後雖百皆以前代而復也。禮大。《傳》曰:聖人南面而治天下必正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號樂稽曜嘉曰:禹將受位天意大變迅風雷雨以明將去虞而適夏也。是以舜禹雖太平受禪猶制禮樂改正朔以應天從民夏以十三月為正法物之始其色尚黑殷以十二月為正法物之牙其色尚白周以十一月為正法物之萌其色尚赤能察其類能正其本則嶽瀆致雲雨四時和五稼成麟皇翔集春秋十七年夏六月甲子朔日有蝕之。《傳》曰:當夏四月是謂孟夏春秋元命苞曰:王者受命昭然明於天地理故必移居處更稱號改正朔易服色以明天命聖人之寶文質再而改窮則相承周則復始正朔改則天命顯凡典籍所記不盡於此略舉大較亦足以明也。太尉司馬愨尚書僕射衛臻尚書薛梯中書劉放中書侍郎刁博士秦靜趙怡中候中詔季岐以為宜改侍中繆襲散騎常侍王肅尚書郎魏衡太子舍人黃史嗣以為不宜改至是始定。

晉文帝為晉王命司空荀顗因魏代前事撰為新禮參考古今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並共刊定成立六十五篇奏之(太康初尚書僕射朱整奏付尚書禮摯虞討論之虞表所宜增損日臣典校故太尉顗所撰五禮臣以為史筆命以垂統帝王之美事也。隆禮以率教邦國之大務也。是以臣前表禮事稽留未逮請施行)。

武帝泰始二年正月詔曰:有司前奏郊祀權用魏禮朕不慮改作之難令便為永制眾議紛紜遂不時定不得以時供饗神祗配以祖考日夕難企貶食忘安其便郊祀時群臣。又議五帝即天地五氣時異因殊其號雖名有五其實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五郊改五精之號皆同稱昊天上帝各設一坐而已地郊。又除先後配祀帝悉從之是年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太宗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十一月有司議奏古者丘郊不異宜並圓丘方丘於南北郊更修立壇兆其二至之祀合於二郊。又從之一如宣帝所用王肅議也。是月庚寅冬至帝親祠圓丘於南郊自是後圓丘方澤不別立。

六年十二月帝臨辟雍行鄉飲酒之禮詔曰:禮儀之廢久矣。乃今後講肄舊典賜太常絹百疋丞博士及學生牛酒。

十年將聘拜三夫人九嬪有司奏禮皇后聘以穀珪無妾媵禮贄之制詔曰:拜授可依魏氏故事,於是臨軒使使持節兼太常拜夫人兼御史中丞拜九嬪太康五年修作明堂辟雍。

懷帝即位遵舊制臨太極殿使尚書郎讀時令。

元帝太興元年三月辛夕卩親郊祀饗配之禮初尚書令刁協國子祭酒杜夷議宜須旋都雒邑乃修之司徒荀組據漢獻帝居許即便立郊自宜於此修奉驃騎王導僕射荀崧太常華常中書侍郎唐亮皆同組議事遂施行其制度皆太常賀循依晉之舊也。

四月合朔中書侍郎孔愉奏曰:春秋日有蝕之天子伐鼓於社攻諸陰也。諸侯伐鼓於朝臣自攻也。按尚書符。若曰:有變更便伐鼓於諸門有違舊典詔曰:即陳有正義輒敕外改之。

孝武帝太元十三年正月後辛祀明堂車服之儀率遵漢制出以法駕服以袞冕。

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四月皇太子納妃六禮文與納後不異百官上禮其月壬戌於太極殿西臺敘宴二宮隊王副司徒征北鎮南三府佐揚兗江三州網彭城江夏南譙始興武陵曹七國侍郎以上諸二千石在都邑者並豫會。

二十一年十月命刺史郡守修東郊耕藉之儀孝武即位初軍府造次不曉朝章徐爰素諳其事既至莫不嘉悅以兼太常丞撰立儀註大明五年五月起明堂於國學南丙巳之地六年置淩室修藏冰之禮。

前廢帝即位以郊舊地為吉祥移還本處先是北郊晉成帝世始立本在覆舟山南來太祖以其地為樂遊苑移於山西北後以其地為北湖移於湖塘西北其地卑下泥濕。又移於白石村東其地。又以為湖乃移於鍾山北京道西與南郊相對後罷白東湖北郊還舊處。

南齊太宗建元元年七月祭五帝之神於明堂有功德之君配明堂制有五室從尚書僕射王儉議也。梁高祖天監九年有事靈壇以為雨既類陰而求之正陽其謬已甚東方既非盛陽而為生養之始則雩壇應在東方祈晴亦宜此地,於是遂移於東郊(初大雩國南除地為墠至是改焉)。

十二年太常丞虞嚼引。《周禮》明堂九尺之筵以為高下修廣之致堂崇一筵故階高九尺漢家制度猶遵此禮故張衡云:度堂以筵者也。鄭元以廟寢三制既同但應以九尺為度制可,於是毀宋太極殿以其材構明堂十二間基準太廟以中央六間安六座悉南向東來第一青帝第二赤帝第三黃帝第四白帝第五黑帝配帝聰配享五帝在阼階東上西向大殿後為小殿五間以為五佐室焉初高祖以明堂在國之陽其祀之法猶依齊制欲有改作乃下制旨而與群臣切磋其義制曰:明堂唯大戴禮九室八牖三十六戶以茅蓋屋上圓下方鄭元據援神契亦云:上圓下方。又云:八{艹}四達明堂之義本是祭五帝神九室之數未見其理。若五堂而言雖當五帝之數向南則皆汁光紀向北則背赤怒東向西向。又亦如此於事殊未可安。且明堂之祭五帝則是總義在郊之祭五帝則是別義知祀所配復應有室。若專配一室則是義非配五。若皆配五則便成五位以理而言明堂本無有室宋異以為月令天子居明堂左個右個聽朔之禮既在明堂今。若無室則於義成闕制曰:若如鄭元之義聽朔必在明堂此則人神混淆莊敬之道有廢春秋云:介居二大國之間此言明堂左右個者謂所記五帝明堂之南。又有小堂亦號明堂分為三處聽朔既三處則有左右之義在營域之內明堂之外則有個名。故曰:明堂左右個也。以此而言聽朔之處自在五帝堂之外人神有別羌無相干其義是非莫定初尚未改至是嚼議乃定。

十六年四月詔曰:人神無常饗饗於克誠所以西鄰礻龠祭實受其福宗廟祭祀猶有牲牢無益至誠有累宜造自今四時烝嘗外可量代之八座議以大脯代一元大武八座。又奏既停宰殺無復省牲之事請立省饌儀其眾官陪列並同省牲帝從之。

普通六年尚書僕射徐勉上修五禮。表曰:臣聞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人之道曰:仁與義故稱道之以德齊之以禮夫禮所以安上治人引風訓俗經國家利後嗣者也。唐虞三代盛必由之在乎!有周憲章尤備因殷革夏損益可知雖復經禮三百曲禮三千經文三百威儀三千其大歸有五即宗伯所掌典禮吉為上凶為之次賓次之軍次之嘉為下也。故祠祭不以禮則不齊不莊喪紀不以禮則背死忘生者眾賓客不以禮則朝覲失其儀軍旅不以禮則致亂於師律冠婚不以禮則男女失其時為國修身於斯攸急洎周室大壞王道既衰官守斯文日失其序禮樂征伐出自諸侯小雅盡廢舊章缺矣。是以韓宣適魯始知周公之德叔侯在晉用辨郊勞之儀戰國縱橫政教愈泯暴秦滅學掃地無餘漢氏郁興日不暇給猶命叔孫於外野方知帝王之為貴末葉紛綸遞有興毀,或以武功銳誌好黃老之言禮義之式於焉中止及東京曹褒南宮制述集其散略百有餘篇雖寫以尺簡而終闕於奏其兵革相尋異端互起章句既淪俎豆斯輟方領矩步之容事滅於旌鼓蘭臺石室之文用盡於帷蓋至乎!晉初爰定斯禮荀顗制之於前摯虞刪之於末既而中原喪亂罕有所遺江左草創因循而已革之風是則未暇伏惟陛下睿明啟運先天改物撥亂惟武經時以文作樂在乎!功成制禮弘於業定光啟二學皇枝等於貴遊客茲五館草萊升以好爵,爰自受命迄於告成盛德形容備矣。天下能事畢矣。敦敦穆穆無得而稱焉至。若玄符靈貺之祥浮溟棧山之贐固亦日書左史副在有司焉可得而略也。是以命彼群才搜甘泉之法延茲碩學闡西臺之儀淄上淹中之儒連蹤繼軌負笈懷鉛之彥匪旦伊夕謂以化穆三雍人從五典秩宗之教勃焉以興伏尋所定五禮起齊。

永明三年太子步兵校尉伏曼容表求制一代禮樂於時參議置舊學士十人止修五禮諮稟衛將軍丹陽尹王儉學士亦分住郡中制作歷年猶未克就及文憲薨殂遺文散逸後。又以事付國子祭酒何胤經涉九載猶復未畢建武四年胤還東山齊明帝敕尚書令徐孝嗣舊事本末隨在南第東昏永元中孝嗣於此遇禍。又多零落當時鳩斂所餘權付尚書左丞蔡仲熊驍騎將軍何佟之共掌其事修禮局住在國子學中門外東昏之代頻有軍火其所散失。又逾大半天監元年佟之啟審省置之宜敕使外詳時尚書參詳以天地初革庶務權輿宜俟隆平徐議刪撰欲。且省禮局並還尚書儀曹詔旨云:禮壞樂缺故國異家殊實宜以時修定以為承準但頃之修撰以情取人不以學進其掌知者以貴總一不以稽古所以歷年不就有名無實此既經國所先外可議其人定便即撰次,於是尚書僕射沈約等參議諸五禮各置舊學士一人人各自舉學士二人相助抄撰其中有疑者依前漢石渠後漢白虎隨源以聞請旨斷決乃以舊學士右軍記室參軍明山賓掌吉禮中軍田曹行參軍兼太常丞賀陽掌賓禮征虜記室參軍陸璉掌軍禮右軍事司馬聚掌嘉禮尚書左丞何佟之總參其事佟之後以鎮北諮議參軍伏亙嚴植掌凶禮亙尋遷官以五經博士繆昭掌凶禮復以禮儀繁廣記載殘缺宜須博論共盡其致更使鎮軍將軍丹陽尹沈約太常卿張充及臣三人同參厥務臣。又奉別敕總知其事末。又使中書侍郎周舍庾於陵二人復豫參知。若有疑義所掌學士當職先立議通諮五禮舊學士及參知各言同異條牒啟聞決之制旨疑事既多歲時。又積制旨裁斷其數不少莫不網羅經誥玉振金聲義貫幽微理入神爽前儒所不擇後學所未聞凡諸奏決皆載篇首具列聖旨為不刊之則洪規盛範冠絕百王茂實英聲方垂千載寧孝宣之能擬豈孝章之足云:五禮之職事有繁簡及其列纂不得同時嘉禮儀註以天監六年五月七日上尚書合十有二秩一百十六卷五百四十六條賓禮儀註以天監六年五月二十日上尚書合十有七秩一百三十三卷五百三十五條軍禮儀註以天監九年十月二十九日上尚書合十有八秩一百八十九卷二百四十條吉禮儀註以天監十一年十一月十日上尚書合二十有六秩二百二十四卷一千五百條凶禮儀註以天監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上尚書合四十有七秩五百一十四卷五千六百九十三條大凡一百二十秩一千一百七十六卷八千一十九條。又例副秘ト及五經典書各一通繕寫校定以普通五年二月始獲完畢竊以撰正履禮歷代罕就皇明在運厥功克成周代三千舉其成數今之八千隨事附益質文相變故其數兼倍猶如八卦之爻因而重之錯綜成六十四也。昔文武二王所以紀綱周室君臨天下公旦修之致太平龍鳳之瑞自斯厥後甫備茲目孔子曰:其有繼周者雖百世可知豈所謂齊功比美者歟臣以庸識謬司其任淹留歷稔允當斯責兼勒成之初未遑表上實由才輕務廣思力不周永言慚總寤寐自今春繇駕將親六師搜尋軍禮閱其修章靡不該備所謂郁郁文哉!煥乎!洋洋信可以懸諸日月頒之天下者矣。愚心喜忭彌思陳述兼前後聯官一時皆逝臣雖幸存老已將及慮皇世大典遂闕騰奏不任下情輒具載撰修始末並職掌人所成秩條目之數謹拜表以聞詔曰:經禮大備政典載旨今詔有司按以行事也。又詔曰:勉表如此因革允憲章大備功成業定,於是乎!在可以脊被八表施諸百代俾萬世之下知在斯文主者其按以遵行勿有失墜陳宣帝太建五年六月治明堂。

十年八月乙巳立方明壇於婁湖。

後魏道武天興元年定都平城即皇帝位詔儀曹郎董謐撰朝覲饗宴郊廟社稷之儀。

二年命禮官招采古事制三駕一曰鹵簿駕軍戎大祠則設之二曰法駕巡狩小祠則設之三曰小駕遊宴離宮則設之。

六年詔有司制冠服隨品秩各有差(事未暇多失古禮)。

孝文帝太和四年八月乙夕卩詔諸州置冰室十二年正月辛巳朔初建五牛旌旗。

十五年四月己夕卩經始明堂。

五年丙辰詔造五輅。

八月乙巳親定禘祫之禮。

戊午詔曰:先帝有水火之神四十餘名及城北星神今圓丘之下既祭風伯雨師司中司命明堂祭門戶井竈中ニ每神皆有此四十神計不須立悉可罷之甲寅集群官詔曰:近論朝日夕月皆欲以二分之日於東西郊行禮然月有餘閏行無常準。若一依分日或值月出於東而行禮於西尋情即禮不可施行昔秘書監薛謂等嘗論此事以為朝日以朔夕月以旰卿等意謂フ二分何者為是尚書遊明根對曰:考按舊式推拔眾議宜從時フ月。

十六年正月帝靈臺以觀雲物降居青陽左個布政事每朔依以為常。

宣武帝延昌三年十二月詔立明堂。

孝明帝熙平元年九月侍中儀同三司崔光表奉詔定五時朝服。

正光二十二月詔司徒崔光安豐王延明等議定章服(初孝文太和中始考舊典以制冠服百僚各有差以制未用給至是。又詔光等及在朝名學更條章粗備焉)。

北齊文宣天保元年皇太子監國在西林會群議皆東面(臣欽。若等曰:北。《齊書》無誌凡禮儀之事並載散書君臣名號不知制作何人編也。)。

二年皇太子於北城地內冬會。又議東面吏部郎陸邛疑非禮魏收改為西面邢子才執為東面援引經據大相往復竟徙西面為定。

後周明帝武成元年吐谷渾冠邊帝服乘馬遣大司馬賀蘭祥於太祖之廟司憲奉鉞進授大將軍拜受以授從此禮畢出受兵甲隋高祖開皇元年既受周禪欲新制度乃命國子祭酒辛彥之議定祀典為九丘於國之南太陽門外道東二里其丘四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廣二十丈再成廣十五丈三成廣十丈四成廣五丈再歲冬至日祀昊天上帝於其上以太祖武元皇帝配為方丘於宮城之北一四里其丘再成成高五尺下成方十丈上成方五丈夏至日祭皇地祗於其上南郊為壇於國之南太陽門外道西一里去宮十里壇高七尺廣四丈孟春上辛祠所感帝赤怒於其上北郊孟冬祭神州之神並以太祖武元皇帝配。

四年十一月詔曰:右稱臘者接也。取新故交接前周歲首今之仲冬建亥之月稱礻昔可也。後周用夏後之時行姬氏之礻昔考諸先代於義有違其十月行礻昔者停可以十二月為臘。

五年正月詔行新禮是禮部尚書牛宏奏曰:聖教淩替國章殘缺漢晉為法隨俗因時未足經國庇人弘風施化。且制禮作樂事歸元首江南王儉偏方一臣私撰儀註多違古法就廬非東階之位凶門豈設重之禮兩蕭累代舉國遵行後魏及齊風牛本隔殊不尋窮遙相師祖故山東之人浸以成俗西魏已降師旅弗遑賓嘉之禮盡未詳定今休明啟運憲章伊始請據前經革茲俗弊詔曰:可宏因奏徵學者撰儀禮百卷悉用東齊儀註以為準亦拔采掇王儉禮脩畢上之詔遂班天下咸使遵用焉。

八年晉王廣將伐陳內史令李德林攝太尉告於太廟禮畢。又命有司宜於太社。

十三年帝以明堂未立合牛宏辛彥之等定議其後簡較將作大匠事宇文愷依月令文造明堂木樣重檐衤復廟五房四達丈尺規矩皆有準憑以獻帝異之命有司於郭內安業裏為規兆方欲崇建。又命詳定諸儒爭論莫之能決宏等。又條經史正文重奏時非議既多久而不定。又議罷之。

十四年詔以所乘單輅因循近代事非經典令更議定,於是命有司詳考故實改造五輅及副王輅。

十七年帝謂侍臣曰:禮主敬皆當盡心黍稷非馨{臾貝}在祗肅廟庭設樂本以迎神齋祭之日觸目多感當此之際何可為心在路奏樂禮未為允群公卿士宜更詳之遂下詔曰:五帝異樂三王殊禮皆隨事而有損益因情而立節文仰惟祭享宗廟瞻敬如在罔極之感情深茲日而禮畢升路鼓吹發音還入宮門金石振響斯則哀樂同日心事相違情所不安理實未允宜改茲往式用弘禮教自今已後享廟日不須備鼓吹殿庭勿設樂縣。

二十年太尉晉王廣北伐突厥次上礻馬祭軒轅皇帝以太牢制幣陳甲兵行三獻之禮。

仁壽二年閏十月詔曰:禮之為用時義大矣。黃琮蒼壁降天地之神粢盛莊食展宗廟之敬正父子君臣之序明婚姻喪紀之節故道德仁義非禮不成安上治人莫善於禮自區宇亂離綿歷年代王道衰而變風作微言絕而大義乖與代推移其弊日甚至於四時郊祀之節文冠服麻葛之降殺是非異說蹐駁殊塗致使聖教訛輕重無準朕祗承天命撫臨生人當洗滌之時屬干戈之代克定禍亂先運武功刪正彜典日不暇給今四海乂安五戎勿用理宜弘風訓俗導德齊禮綴往聖之舊章興先王之茂則尚書左僕射越國公楊素尚書右僕射國公蘇威吏部尚書奇章公牛宏內史侍郎薛道衡秘書丞許善心內史舍人虞世基著作郎王邵或任居端揆博達古今或器推令望學綜經史委以裁緝實允僉議同並修定五禮。

帝大業元年詔吏部尚書牛宏工部尚書宇文愷兼內史侍郎虞世基給事郎許善心儀曹郎袁朗等憲章古制創造衣冠自天子逮於屠皂服章皆有等差。若先所有者則因循取用宏等議既定帝幸修文殿覽之乃令開府何稠起部郎閻毗等造儀上呈二年總了始班下行焉軒冕之盛貫古今矣。其後師旅務殷車駕多行幸百官行從唯服褶而軍旅間不便。

●卷五百六十四

○掌禮部·制禮儀註制禮第二

唐高祖武德元年既受隋禪未遑制作郊廟宴享悉用隋代舊儀。

太宗貞觀七年以新禮頒示先帝踐祚之初詔中書令房元齡秘書監魏徵等禮官學士修改舊儀著吉禮六十一篇賓禮四篇軍禮十二篇嘉禮四十二篇凶禮六篇國恤五篇總百三十篇分為百卷至是始令頒示。

十一年三月詔曰:先王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象天地以制法通神明以施化樂由內作禮自外成可以安上治民可以移風易俗揖讓而天下治者,其唯禮樂乎!固以同和無體者非飾玉帛之容崇鐘鼓之奏日往月來樸散淳離淫慝以興流湎忘本魯昭所習惟在折旋魏文所重止於鄭衛秦氏縱暴載籍咸亡漢朝循緝典章不備時更戰國多所未遑雅道淪喪歷茲永久朕恭承明命嗣膺寶歷懼深馭朽情切納隍憑宗廟之靈資股肱之力上下交泰遐邇乂安率土阽危既極之於塗炭群生遂性思納之於軌物興言政本夕惕在懷蓋知禮樂之情者能作識禮樂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朕雖德謝前王而情深好古傷大道之既隱懼斯文之將墜故廣命賢才旁求逸探六經之奧旨采三代之英華古典之廢於今者咸擇善而修復新聲之亂於雅者並隨違而矯正莫不本之人心稽乎!物理正情性而節事宜窮高深而歸簡易用之邦國彜倫以之攸敘施之律度金石,於是克諧今修撰既畢可頒天下俾富教之方有符先聖人倫之化貽厥後昆。

十四年正月庚子命有司讀春令詔百官之長升太極殿列坐而聽焉。

高宗永徽二年七月詔曰:朕聞合宮虛府創鴻規於上代太室總章標茂範於中葉雖復質文殊制奢儉異時然其立大中作人極布政施教歸之一揆朕嗣膺下武丕承上烈思所以眷上靈遵事孝養而法官曠典明堂寢構永言大禮朕甚懼焉宜令所司與禮官學士等考覈故事詳議得失務依典禮造立明堂庶曠代闕文獲申於茲日因心展敬永垂於後昆其明堂制度宜令諸曹尚書及左右丞詳定,於是太常博士柳宣依鄭元義以為明堂之制當為五室內直丞孔誌約據大戴禮及盧植蔡邕等議以為九室曹王友趙茲皓秘書郎薛文思等各造明堂圖諸儒分爭各有不同上以九室之議為是乃令所司詳定形制及辟雍門闕等務從典故。

顯慶三年正月太尉長孫無忌侍中許敬宗兼中書令李義府黃門侍郎劉祥道許圉師太常少卿韋琨博士蕭楚才孔誌約等修新禮成凡一百三十卷二百九十九篇奏上之詔中外頒行焉(時許敬宗李義甫用事其所損益多涉希旨行用已後學者紛議以為不及貞觀禮上元三年三月下詔令依貞觀年禮為定儀鳳三年。又詔顯慶新修禮多有事不師古其五禮並依。《周禮》行事)。

乾封二年二月詳議明堂定詔曰:朕以寡薄忝承丕緒奉二聖之遺訓撫億兆之初臨馭朽兢懷推溝在念而上玄垂祐宗社降休歲稔時和人殷俗阜車書混一文軌大同檢玉泥金升中告禪百蠻執贄萬國來庭朝野歡娛華夷胥悅但為郊禋嚴配未安太室布政施行猶闕合宮朕所以日昃忘疲中宵輟寢討論墳籍錯綜群言采三代之精微探九皇之至頤斟酌前載制造明堂棟宇方圓之規雖兼故實度筵陳俎之法獨運財成宣諸內外忄專考詳議求其短長異廣異聞而鴻生碩儒俱稱盡善縉紳士子並奏該通創此宏模自我作古因心既展情禮獲申永言宗祀良深感慰宜命有司及時赴作務從折衷稱朕意焉總章二年三月丁亥詔曰:首出萬物實顯崇高之位曾覽八紘無違鄉明之道合宮聽朔闡皇軒之茂範靈符通神敷帝勛之景化殷人陽館青珪備禮姬氏玄堂彤璋合獻雖運殊驪翰時變質文至於立大中建皇極軌物施教其歸一揆暨乎!西京創歷駁政逾繁東漢開基舊章猶闕考圖汶上僅存公王之儀度室圭廛才紀中元之制三方鼎據祚傾於金馬五胡塵擾道喪於蒼鵝自此相仍時經版蕩遂使陟配之典久淪於綿載端扆之化允屬於隆平朕恭膺寶命肅奉瑤圖昧旦求衣仄景忘食賴上玄垂祐宗社降靈幽明宅心中外礻是福封金岱嶺昭累聖之鴻勛勒石九都成文考之先誌功標偃革時會委裘固可以作化明堂顯庸太室備機之歷既表於嘉名布政之宮式崇於美制是用求中測景取則陰陽考廣袤於裁圭定卑高於置傍羅八柱周建四墉架序儀天疏基象地思闥齊布應路並興導辟水以環階應旋衡而結極重阿衤復道用循測管之模上圓下方仍準分蓍之數木工不琢土事無文豐約折衷經始勿亟勾芒候序入春圃而司儀蓐收戒時下秋園而奉職事符神造鉤統之用畢陳義葉子來亹落之期非遠將以肅禋清祀展殷薦於皇靈施號法宮暢休聲於太帝百神執贄咸尊孝饗之風萬國來庭共睹太平之政闕文斯備大禮聿修制作之規可依別敕宜頒示天下永垂來葉,於是博考經籍為明堂制度頒下其明堂院每面三百六十少以象。《周易》乾坤之策屬歲饑竟不克建立而寢。

上元元年天後上。表曰:至如父在為母服止一期雖心喪三年服由尊降竊謂子之於母慈愛特深非母不生非母不育推燥於濕咽苦吐甘生養勞瘁恩斯極矣。所以禽獸之情猶知其母三年在懷理宜崇報。若父在為母服止一期尊父之敬雖同報母之慈有闕。且齊衰之制足為差減更令周以一期恐傷人子之志今請父在為母終三年之服高宗下詔依行焉則天垂拱四年十二月以東都明堂成制曰:昔軒皇禦歷朝萬方於合宮丹陵握符咨四嶽於衢室有虞輯瑞總章之號既存大禹錫珪重屋之名攸建殷人受命置陽館以辨方周室凝圖立明堂以經野用能範圍三極幽贊五神展尊祖之懷申宗祀之典爰從漢魏迨及周隋經始之制雖興修廣之規未備朕以庸昧虔膺厚受寄於綴衣之夕荷顧於仍幾之前伏以高宗往年已屬意於陽館故京輔之縣預紀明堂之名改元之期先著總章之號朕於乾封之際已奉表上塵雖簡宸心未遑營構今以鼎郊勝壤圭邑名區處天地之中順陰陽之序舟車是湊貢賦攸均爰籍子來之功式尊奉先之旨夫明堂者天子宗祀之所朝諸侯之位也。辟乾坤之秘奧法氣象之運行故能使災害不生禍亂不作眷言盛烈,豈不美歟然比者鴻儒禮官所執各異咸以為明堂者置之二三里之外七里之內在國陽明之地今既俯邇宮掖恐黷靈祗誠乃布政之居未為宗祀之所朕以丙巳之地去宮遙遠每月所居因時饗祭禮備之物頗有煩勞在於朕懷殊非所謂今故栽基紫掖辟宇彤闈經始成之匪但敬事天地神明之德乃彰尊祀祖宗嚴恭之志方展。若使唯云:布政負扆臨人則茅宇土皆取適而已豈必勞百姓之力制几筵而禦哉!誠以獲執蘩虔奉宗廟故也。時既氵公革莫或相遵自我作古用適於事今以上堂為嚴配之所下室為布政之居光敷禮訓式展敬誠來年正月一日可於明堂宗祀三聖以配上帝宜令禮官博士學士內外明禮者詳定儀註務從典要速以奏聞。

永昌元年正月元日始親享明堂是月四日禦明堂布政頒九條以訓於百官(是時吐蕃及諸夷以明堂成遣使來賀)天冊萬歲二年三月重造明堂成(臣欽。若等曰:證聖元年正月佛堂災延燒明堂並盡至是重造成)號為通天宮四月禦通天宮之端扆殿有司讀時令布政於群後。

玄宗開元五年正月幸東都將行大享之禮太常少卿王仁忠博士馮宗陳貞節等議以武氏所造明堂有乖典制詔令所司詳議奏聞刑部尚書王誌愔等奏議請改易依舊造乾元殿乃下詔曰:古之操皇綱執大象者何嘗不上稽天道下順人極或變通以隨時爰損益以成務。且衢室創制度堂以筵用之以禮神是光孝享用之以布政蓋稱視朔先王所以厚人倫感天地者也。少陽有位上帝斯歆此則神貴於不黷禮殷於至敬今之明堂俯鄰宮掖此之嚴祀有異寅恭茍非憲章將何軌物由是禮官博士公卿大夫廣參詳議欽。若前古宜存露寢之式用罷辟雍之號可改為乾元殿每臨御宜依正禮(季秋大享祀依舊於圓丘行事)。

十三年將封泰山帝以靈山清潔不欲多人上欲初獻於山上壇行事亞獻終獻於山下壇行事因召禮官學士賀知章等入講儀註因問之知章等奏曰:昊天上帝君位五方精帝臣位帝號雖同而君臣異位陛下享君位於山上群臣祀臣位於山下誠足以垂範來葉為變禮之大者也。禮成於三初獻亞終合於一處帝曰:朕正欲如是故問卿耳,於是敕三獻於山上行事其五方帝及諸神於山下壇行事。

二十年九月以新修開元新禮一百五十卷頒示天下先是十四年通事舍人王上疏請改撰禮記削去舊文而以今事編之詔付集賢院學士詳議右丞相張說曰:禮記漢朝所編遂為歷代不刊之典今去聖久遠恐難改易今之五禮儀註貞觀顯慶兩度所修前後頗有不同其中或未折衷望與學士等更討論古今刪改行用制從之乃令學士右散騎常侍徐堅及左拾遺李銳太常博士施敬本等撿撰歷年不就說卒後肅高代為集賢院學士始奏起居舍人王邱撰成至是上奏之。

二十六年四月己亥朔始令太常卿韋糸舀讀時令於宣政殿百寮於殿上列坐而聽之。

二十七年敕古者分命公卿巡謁陵寢率皆乘輅以備其儀雖禮則是常不可廢闕而事有適要亦在變通宜令太僕等司每陵各支輅兩乘並儀仗等送至陵所貯掌既免勞煩無虧肅敬其公卿出城日如常儀至陵所準此。

肅宗乾元元年十二月丙寅立春帝御宣教殿太常少卿於休列讀春令常參官五品以上正員並升殿序坐而聽之。

上元二年九月改元為元年詔圓丘方澤依常存一太牢皇廟諸祠臨時獻熟今昊天上帝太廟一牢羊豕各三餘祭盡隨亦供以備禮明火棧飼之禮亦不暇矣。

元年建夕卩月辛亥詔曰:朕敬授人時慎徽月令庶無極備以獲休徵自今以後每至四孟月迎氣之日與百辟卿士舉而行之。

代宗廣德二年正月禮儀使杜鴻漸奏郊廟大禮其祝文自今已後請依唐禮板上墨書其玉簡金字者一切停廢如允臣所奏望編為常式制曰:宜用竹簡從古禮也。

德宗貞元元年十月詔曰:郊祀之義本於至誠制禮定名宜從事實五方配帝上古哲王道濟蒸人禮著明祀論善計功則朕德不類統天御極則朕位攸同而祝文稱臣以祭既無益誠敬有黷等威此豈朕禋祀聰明昭格上下之意前京兆府司錄參軍高佩上疏其理精詳朕重變舊儀訪於卿士申明大義是用釋然依從改正以敦至禮自今已後五方配帝祀文勿稱臣餘禮如舊。

六年十一月有事於南郊詔以皇太子為亞獻親王為終獻帝問禮官亞獻終獻合受誡誓否吏部郎中柳冕曰:準開元禮獻官前七日於內受戒誓詞云:各揚其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今以皇太子為亞獻請改誓詞云:各楊其職肅奉常儀從之。

憲宗元和十三年八月太常檢討王彥威進元和曲臺新禮三十卷(彥威太常散吏於禮閣掇拾自隋已來沿革吉凶五禮以類區分撰成三十卷進之特授太常博士)。

文宗太和八年二月中書門下奏今月十七日臣等於延英奏事陛下以近歲陰陽不和水旱為害恐作事有乖於時令施教未合於天心問臣等讀月令因何停廢伏以堯命羲和之官以理四時節授人事至漢丞相魏相奏云:陰陽者五事之本群生之命自古聖賢未有不由者也。兼引高帝時相國蕭何奏云: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能法天地順四時以理國家身無禍夭年壽永久是奉宗廟安天下之大禮也。願選氣未應災害之作實恐由斯臣等商量古者敬其事則命以始請從來年正月依開元禮讀時令陛下禦宣政殿如朝朔之禮兼請太常卿先撰儀註務於簡便以酌時宜所冀簡而易從行之可久從之。

明通知陰陽者四人各主一時時至明言所職宣帝納用亦致理平開元二十五年十月制自今春夏秋冬常以孟月朔日於正殿受朝讀時令至二十六年夏四月朔始令太常卿韋糸舀讀時令於宣政殿百寮於殿上列坐而聽自天寶已後干戈薦興盛典久廢軍旅以便宜從事法令以變權濟時故大化不行和開成三年二月太常卿王起準敕造禮神十王圖。

晉高祖天福初詔國朝文物制度起居入閣宜依唐明宗朝事例施行。

○儀註·儀註

王者成治定之業垂明備之制大則封禪郊廟社稷之事次則朝覲享宴冠婚之文其或舊章湮沒書記罕存則必訪博見洽聞之士咨該練敏識之流俾夫氵公革於古今損益乎!名數討河間之墜簡講淹中之舊聞車服羽儀煥然咸序聲明文物浹於天下億兆睹之而悅服夷狄仰之而內向所以傳徐氏之容著曲臺之記載諸油素垂為軌範可不美歟。

周周公旦成王時為相制威儀三十(所謂冠婚吉凶蓋儀禮是)。

漢叔孫通以高祖為漢王時通為博士漢王已並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於定陶通就其儀號(就成也。)。

後蒼元帝時為博士著曲臺記(行射禮於曲臺後蒼為記)。

後漢衛宏字敬仲光武時為議郎撰漢舊儀四卷漢中興儀一卷。

馬伯第(史不載官自此已後不書官者皆史闕)建武末制封禪儀。

明帝時為長水校尉與公卿雜定郊祀禮儀鄭玄為大司農撰喪服譜一卷。

應劭獻帝時以前太山太守為袁紹軍謀校尉時始遷都於許舊章湮沒書記罕存劭慨然嘆息乃綴集所聞著中漢輯敘漢官儀及禮儀故事凡十一種百三十六卷朝廷制度百官儀式所以不亡者由劭之記。

劉表為荊州刺史撰新定禮一卷。

魏荀攸魏國初建為尚書令撰魏官儀一卷(一說魏顗為尚書令詔典著作為魏官儀)。

王粲為侍中時舊儀廢弛興造制度粲嘗典之。

蜀蔣琬為丞相撰喪服要義一卷。

吳張昭為綏遠將軍與孫韶滕胤鄭禮等采周漢撰定朝儀。

謝慈為齊王傅撰喪服變除圖五卷。

晉衛瓘為太保撰喪服儀一卷。

荀顗為司空撰晉新儀二十卷。

杜預為鎮南將軍撰喪服要集二卷。

崔遊為相府舍人撰喪服圖一卷行於世。

蔡謨為司徒撰晉七廟錄十卷。

範汪為安化將軍撰諸府州郡儀十卷。

賀循為司空撰喪服要記十卷喪服譜一卷。

環濟為太學博士撰喪服要略一卷。

葛洪為散騎常侍撰喪服變除一卷。

孔衍為廣陵相撰凶禮一卷。

劉達為侍中撰喪服要記一卷。

範隆為侍中國子祭酒撰三禮吉凶宗記甚有條義某璩(史失其姓)為安城太守撰新定儀註四十卷(按隋書經籍誌有晉雜儀註十一卷晉尚書儀十卷甲辰儀五卷封禪儀六卷鹵簿圖一卷鹵簿儀二卷史失撰人姓名)宋徐廣晉末為漢祖文學祭酒義熙初奉詔撰車服儀註。又撰尚書儀曹所定儀註四十一卷車服雜註一卷。

何承天為錢塘令高祖在壽陽召為尚書祠部郎中與傅亮共撰朝儀。

庾蔚之為員外散騎常侍撰喪服二十一卷。

傅暢撰晉公卿禮秩故事九卷。

范曄為太子詹事撰百官階次一卷。

張鏡為新安太守撰東宮儀記二十三卷。

徐爰撰家儀一卷(按隋書經籍誌有宋儀註十卷。又有宋儀註二十卷宋尚書雜註十八卷宋長沙檀太妃薨吊書十二卷史失所撰姓名)。

南齊王儉為衛將軍撰喪服古今集記三卷吊書儀十卷吉凶書儀二卷。

王宏為太保撰書儀十卷。

王俊之為光祿大夫撰喪服世行要記十卷禮儀制度十三卷。

王珪之為長水校尉撰齊職儀凡五十卷永明中其子中軍參軍顥啟上詔付秘閣(按隋書經籍誌有齊鹵簿儀一卷諸衛左右旗圖樣一卷史失所撰人姓名)。

梁伏{р方}容初仕齊為太子率更令與衛將軍王儉深相交好令與河內司馬憲吳郡陸澄共撰喪服古今衤集記。

何胤仕齊為國子博士時尚書令王儉受詔撰新禮未就而卒使特進張緒續成之緒。又卒屬在司徒竟陵王子良子良以讓胤乃置學士三十人佐胤撰錄有政禮十卷士喪儀註九卷(按南齊列傳中書郎劉繪吳郡杜棲並助胤制禮儀也。)。

嚴植之天監初授後軍騎兵參軍事高祖詔求通□治五禮有司奏植之治凶禮撰儀註四百七十九卷錄四十五卷。

明山賓為國子博士撰吉禮儀註二百四十四卷禮儀二十卷孝經喪服十五卷錄六卷(一云:吉禮儀註十卷賓禮儀註十卷)。

陸璉撰軍禮儀註一百九十二卷錄二卷。

賀㻛為步兵校尉領五經博士撰賓禮儀註一百四十五卷(一云:九十卷)。

司馬為晉安王長史撰嘉禮儀註一百一十二卷錄二卷。

鮑泉為五經博士於儀禮尤明撰新儀四十卷行於世(一雲二卷)。

謝フ為司徒尚書令撰書筆儀二十卷。

為新安太守撰梁儀註十卷。

丘仲孚為豫章太守撰尚書具事雜儀行於世。又撰皇典。

徐勉為衛將軍撰齊職儀十卷。又撰太廟祀文二卷何點徵侍中不起撰禮儀註九卷。

周舍為太子詹事卒撰書儀疏一卷。

周遷撰古今輿服雜事二十卷。

蕭子雲為國子祭酒撰東宮新記二十卷。

裴子野為通直郎撰喪服傳一卷。

鮑行卿為步兵校尉撰皇室儀十三卷(按隋書經籍誌有梁雜凶禮四十二卷雜儀註一百八卷梁尚書職儀註四十一卷史失撰人姓名)。

陳沈文阿為通直散騎常侍兼國子博士撰儀禮八十餘卷。

馬樞字要理徵度支尚書辭不應命撰邇儀四卷。

鄭灼為尚書儀曹郎廣沈文阿儀註撰五禮。

戚袞為國子助教始興王府錄事參軍袞於梁代撰三禮儀記值亂亡失(按隋書經籍誌有陳尚書雜儀註五百五十卷陳吉禮一百七十一卷陳賓禮六十五卷陳軍禮六卷陳嘉禮一百二卷鹵簿圖一卷史失撰人姓名)。

後魏崔元伯道武時為黃門侍郎撰朝覲宴饗郊廟社稷之儀。

李韶為儀曹令孝文時修改車服及羽儀制度皆令韶典焉宣武時遷將作大匠敕參定朝儀律令。

常景為太常博士與太常劉芳撰朝令未及班行別典儀註多所草創未成芳卒景纂成其事拜謁者僕射孝明時敕撰太和之後朝儀已施行者凡五十餘卷後遷中書舍人與侍中崔光安豐王延明受詔儀定服章敕景參修其事遷為中散大夫蠕蠕主阿那瑰歸闕朝廷疑其位次高陽王雍訪景曰:昔咸寧中南單于來朝晉世處之王公特進之下今日為班宜在藩王儀同三司之間雍從之靈太后詔依漢世陰鄧二後故事親奉廟禮與帝交獻景據正以定儀註朝廷是之後為秘書監撰儀註三十卷。

邢昕為中書侍郎受詔與秘書監常景典儀註事出帝行釋奠禮昕與秘書裴伯茂等俱為錄義。

盧觀為著作佐郎與太常少卿李神雋光祿大夫王誦等在尚書上省撰定朝儀(按隋書經籍誌有後魏儀註五十卷史失撰人姓名)。

北齊崔瞻初仕後魏為大夫中庶子孝明時太子納妃斛律氏敕瞻與鴻臚崔︱撰定婚禮儀註仍面受別旨曰:雖有舊事恐未盡善可好定此儀以為後式崔昂為散騎常侍與太子少師邢邵議定朝儀定國初禮。

趙彥深為司徒撰吉禮七十二卷皇太子喪禮十卷袁律修為秘書監天統中詔與趙郡王等議定五禮(按隋書經籍誌有後齊儀註二百九卷雜要禮三十八卷皇太子序親簿一卷史失所撰姓名)。

後周周惠達初仕西魏為右僕射自關右草創禮樂缺然惠達與禮官損益典章至是儀軌稍備。

薛忄登仕西魏為中書侍郎文帝大統初儀制多闕太祖令忄登與盧辨檀翥等參定之。

薛寘仕西魏為中書令朝廷方改物創制欲行。《周禮》乃詔寘與少宗伯盧辨斟酌古今共詳定之。

庾瑾為司宗中大夫內史撰新儀十編(一雲書儀十)。

隋薛道衡初仕北齊為散騎常侍武平初詔與諸儒脩定五禮。

宇文弼初仕後周為禮部上士奉詔定五禮。

裴政仕周為散騎侍郎與盧辨依。《周禮》建六卿設公卿大夫士並撰次朝儀車服器用多遵古禮革漢魏之法事並施行。

潘徽字伯彥吳郡人煬帝鎮江都引為揚州博士令諸儒撰江都集禮一部復令徽作序(按隋書經籍誌有婦人書儀八卷失所撰人姓名。又有梁脩端文儀二卷謝元內外書儀四卷蔡超書儀二卷李穆叔趙李家儀十卷錄一卷釋曇瑗僧家書儀五卷失其朝代)。

唐竇威隋末為考功郎稱病去官及高祖定關中引為相國司錄草創儀制多威所定高祖嘗謂裴寂曰:叔孫通不能加也。

令狐德棻累官太常卿撰皇帝封禪儀六卷。

張文琮為江州刺史撰喪儀纂要七卷。

姚璹為納言則天將封嵩嶽命璹總知撰儀註路敬淳為太子司議郎崇賢館學士數受詔脩緝吉凶雜儀。

韋叔夏為春官員外則天將拜辟雍及享明堂皆別授制其當時儒者祝欽明郭山惲撰定儀註凡所立義眾咸推伏久之歷遷成均司業久視元年下制曰:吉凶禮儀家國所重博士亦甚詳明成均司業韋叔夏太子率更令祝欽明博涉經史多所該練委以參掌異得精詳自今禮司所脩儀註並令叔夏等刊定訖然後奏進。

鄭餘慶為右僕射憲宗以其諳練典章朝廷禮樂制度有乖故事專委餘慶參酌施行遂為詳定使。又以刑部侍郎韓愈禮部侍郎李程副知詳定右司郎中崔郾吏部郎中陳諷刑部員外楊嗣復禮部員外庾敬休並充詳定判官從餘慶之請也。朝廷儀制吉凶五禮咸有損益焉。

韋處厚為翰林學士敬宗寶歷末樞密使王守澄議立文宗問儀於處厚處厚該博今古一夕制置無不得禮。且曰:詰旦江王宜先下教布告群臣言已平內難下教訖群臣然後合班勸進禮畢太皇太后當有令奏冊江王即皇帝位,於是一如處厚議。

後唐劉嶽為太常卿文學之外通於典禮明宗天成中奉詔撰新書儀一部文約而理當至今行於世。

●卷五百六十五

○掌禮部·作樂

《易》曰: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傳》曰:功成作樂。又云:移風易俗莫善於樂蓋古之應期運改正朔一統類協群誌未有不正金石之聲定綴兆之容以象乎!功德以和乎!人神者也。三五而降因革殊制曷嘗不參考鍾律推本天理和聲而通乎!政成文而協於雅以共祀事以導物情與德音而共流偕禮容而為盛至於干戚羽旄之物鏗鏘鼓舞之變損益云:異氵公襲不同。若乃宣暢乎!郁堙祓飾乎!宴喜以節百事以行八風法象之所存治道之所出非可以暫廢者也。朱襄氏之治天下也。(朱襄氏古天子炎帝之別號)多風陽氣畜積萬物散解果實不成(解落也。有覈曰:果)故士達作為五弦之瑟以和陰陽以定群生(士達朱襄氏臣)。

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闋(葛天氏古帝名也。投足猶⿰足闋終也。)一曰載民二曰玄鳥三曰遂草木四曰奮五曰敬天常六曰達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總禽獸之極(樂之八篇名也。)。

伏羲樂名扶來亦曰:立基(一云:伏羲有網罟之詠)。

神農樂名扶持亦曰:下謀(一云:神農有五弦)。

黃帝令伶倫作為律(伶倫黃帝臣也。)伶倫自大夏之西(大夏西方之山)乃之阮隃之陰(阮隃山名也。山北曰:陰)取竹於谷以生空竅厚鈞者斷兩節間(竹生谷者取鈞斷兩節間以為鍾律管也。或作ㄍ)其長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黃鍾之宮(斷竹長三寸九分吹之音中黃鍾之宮)日舍少次制十二筒(六律六呂各有管。故曰:十二筒舍或作含)以之阮隃之下聽鳳鳥之鳴以別十二律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以比黃鍾之宮適合(合和諧也。)黃鍾之宮皆可以生之。故曰:黃鍾之宮律呂之本也。(法鳳之雌雄故律有陰陽上下相生。故曰:黃鍾之宮皆可以生之也。)黃帝。又令伶倫與榮將鑄十二鍾和五音以施英韶以仲春之月乙卯之日日在奎始奏之命曰:咸池(奏十二鍾樂名謂之咸池)是時岐伯作鼓吹蓋短簫鐃歌(蔡邕曰:軍樂也。所以揚德建威勸士諷敵也。)少昊作大淵。

顓頊生自。若水實處空桑(處居也。空桑邑也。)乃登為帝惟天之合正風乃行(惟天之合德與天合也。風化也。)其音。若淒淒鏘鏘帝顓頊好其音乃令飛龍效八風之音(八風八封之風也。)命之曰:承雲(一云:顓頊作六英)以祭上帝(上帝昊天上帝)乃命單先為樂倡(倡始也。)單乃偃寢以其尾鼓其腹(鼓擊也。)其音英英(英英和盛貌)帝嚳命咸黑作為唐歌九招六列六英有亻垂作為擊鼓鍾磬吹苓管塤篪召椎鍾帝嚳乃令人(兩手相擊曰:)或鼓鼙擊鍾磬吹苓展管篪因令鳳鳥天翟舞帝嚳大喜乃以康帝德(康樂安也。)。

帝堯立乃命質為樂質乃效山之音以歌(質當為夔)乃以麇<革各>宜缶而鼓之(鼓擊)乃付石擊石以象上帝玉磬之音以舞百獸瞽叟乃拌五弦之瑟(拌猶分)作為十五弦之瑟命之曰:大常以祭上帝(一雲堯作大章)。又以陰多滯伏而湛積水道壅塞不行其序(有洪水之災)民氣郁閼(閼遏止也。)筋骨瑟縮不達故作為舞以宣道之。

帝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一云:堯有十五弦之瑟舜益以八弦為二十三弦之瑟。)。又命伯禹為司空四海之內咸戴帝舜之功,於是禹興九韶之樂(韶繼也。言舜能繼堯之德)致異物鳳凰來翔。又命夔曰:汝典樂教胄子聲依永律和聲(聲謂五聲宮商角徵羽也。律謂六律六呂中十二月之音氣也。言當依聲律以和樂)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夔曰:戛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戛擊所以作樂也。摶拊以韋為之實所以節樂球玉磬此舜廟之樂民悅其化神歆其祀禮備樂和故以祖考來至明之)虞賓在位群後德讓(丹朱為王者後故稱賓言與諸侯助祭年爵同推先有德)下管鼗鼓合止(堂下樂也。上下各有樂)笙鏞以間鳥獸蹌蹌(鏞大鐘間缺也。吹笙擊鐘鳥獸化德相率而舞蹌蹌然)簫韶九成鳳凰來儀(韶舜樂名言簫見細樂之備雄曰:鳳雌曰:凰靈鳥也。儀有容儀備樂九奏而致鳳凰則餘鳥不待九而率舞)夔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尹正也。象正官之長信皆和諧言神人洽始於任賢治立以禮治成以樂所以太平)。又云:夔始作樂以賞諸侯。

夏禹命臯陶作夏籥九成以昭其功(一雲九夏)。

殷湯命伊尹作大歌晨露循九招六列以見其善(大晨露九招六列皆樂名也。)。

周文王始居岐山之陽躬行召南之教以成王業至三分天下乃宣周南召南之化本其德之初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故謂之鄉樂用之房中。

武王作大武(武王以功定天下也。)。又奏象舞象用兵時刺伐之舞故作維清之詩焉成王始作樂而合乎!祖作有瞽之詩(王者治定制禮功成作樂合者大合諸樂而除之)諸侯助祭遣於廟作臣工之詩。

周公居攝既成雒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作清廟之詩以歌焉。又作勺(言勺先祖之道也。)。又有房中之樂以歌后妃之德春官大司樂教國子(公卿大夫之子弟也。)舞雲門大卷大鹹大韶大夏大大武(此周所以存六代之樂黃帝曰:雲門大卷黃帝能成名萬物以明民共財言其德如雲之所自出民得以有族類也。)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悅遠人以作動物(六律合陽聲者六同合陰聲者。此十二者以銅為管轉而相生黃鍾為首其律長九寸各因而三之上生者三分益一分下生者三分去一分焉國語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呂以中聲定律以律立鍾之均也。大合樂者謂遍作六代之樂也。以冬日至作之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作之致地祗物鬼彡動物羽羸之屬虞。《書》曰:夔曰:戛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賓在位群侯德讓下管鼗鼓合止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此其於宗廟九奏效應之也。)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分謂各用一代之樂)乃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以黃鍾之鍾大呂聲為之均也。黃鍾陽聲之首大呂為之合奏之以祀天神導之也。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尊之也。孝經說曰:王者祀天於南郊就陽位是也。)乃奏太蔟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祗(太蔟陽聲第二者應鍾為之合咸池大鹹地祗所祭於北郊謂神州之神及社稷也。)乃奏姑洗歌南呂舞大韶以祀四望(姑洗陽聲第三者南呂為之合四望王之四鎮四瀆此言祀者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或亦用此樂也。歟)乃奏蕤賓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蕤賓陽聲第四者函鍾為之合函鍾一名林鍾)乃奏夷則歌小呂舞大以享先妣(夷則陽聲第五者小呂為之合小呂一名中呂先妣姜原履大人跡感神靈而生後稷是周之先毋也。周立廟自後稷為始祖姜原無所妃是以特立廟而祭之謂之神之也。)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無射陽聲之下也。夾鍾為之合夾鍾一名圜鍾先祖謂先公先王也。)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屍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三夏皆樂章名)凡日月食四鎮五嶽摧大傀異災諸侯薨令去樂(四鎮山之重大者謂揚州之會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醫無閭冀州之霍山五嶽岱在兗州禮衡在荊州嵩在豫州華在雍州恒在并州傀猶怪也。大怪之異災謂天地之奇變。若星辰奔霣及地震裂為害者去樂藏之也。春秋。《傳》曰:壬午猶繹萬入去籥萬言入則去者不入藏之可知也。)大劄大災大凶大臣死凡國之大憂令弛懸(劄疫厲也。凶年也。災水火弛釋下之。若今休兵鼓之為也。)。

秦始皇更周房中樂名曰:壽人。又更周舞名曰:五行舞。

漢高祖時叔孫通因秦樂人制宗廟大祝迎神於廟門奏嘉至(嘉善也。善神之至也。)皇帝入廟門奏永至以為行步之節猶古采齊肆夏(歌樂在逸詩)乾豆上奏登歌獨上歌不以弦亂人聲欲在位者遍聞之猶古清廟之歌也。登歌再終下奏休成之樂(叔孫通所奏作也。)美神明既享也。皇帝就酒東廂坐定奏永安之樂美禮已成也。又有房中祠樂歌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唐山姓也。周有房中樂至秦名曰:壽人凡樂樂其所自生禮不總其本高祖樂楚聲故房中樂楚聲也。)。

四年作武德舞以象天下樂已行武以除亂也。(高祖初奏)六年更舜韶舞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又作昭容樂禮容樂昭容者猶古之昭夏主出武德舞(言昭容樂生於武德舞)禮容者主出文始五行舞(舞入無樂者將至至尊之前不敢以樂也。出用樂者言舞不失節能以樂終也。大抵皆因秦舊事焉)。

十一年高祖破英布軍還過沛置酒沛宮與故人父老相樂醉酒歡哀作風起之詩令沛中僮兒一百二十人習而歌之。

惠帝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寬備其簫管更房中樂為安世樂。

文帝時樂人竇公(桓譚新論云:竇公年八十歲兩目皆昏文帝奇之問曰:何至此對曰:臣年十三失明父母哀其不及眾教鼓琴臣導引無所服餌)獻其書乃周官大宗伯之大司樂章也。帝自造四時舞以示天下之安和也。

景帝元年十月詔高廟酎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惠廟酎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廟奏昭德之舞(昭明也。以明休德)。

武帝定郊祀之禮乃立樂府(始置之也。樂府之名蓋於此起)采詩夜誦(采詩采取百姓謳歌以知政教得失也。夜誦者其言辭或秘不可宣露故於夜中歌誦也。)有趙代秦楚之謳初李延年以好音見帝善之下公卿議曰:民間祀有鼓舞樂今郊祀而無樂豈稱乎!公卿曰:古者祠天地皆有樂而神祗可得而禮,或曰: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泰帝一謂泰吳也。不止謂不能自止也。)故破其瑟為二十五弦,於是塞南越禱祠泰一后土始用樂舞益召歌兒作二十五弦及坎篌瑟自此起延年為協律都尉多舉司馬相如等數十人叠為詩賦略論律呂以合八音之調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十九章歌練時日一帝臨二青陽三朱明四西顥五玄冥六維泰七天地八日出入九天馬十天門十一景星十二齋房十三後皇十四華燁燁十五五神十六朝隴首十七象載瑜十八赤蛟十九)。又作安世房中歌十七章是時河間獻王德有雅材亦以為治道非禮樂不成因獻所集雅樂(一云:河間獻王好儒與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以作樂記八佾之舞與所制不相遠)天子下大樂官嘗存肄之(肄習也。)歲時以備數然不常禦常禦及郊廟皆非雅聲(郊廟詩歌未有祖宗之事八音調均。又不協於鍾律而內有掖庭才人外有上林樂府皆以鄭聲施於朝廷)。

宣帝本始二年六月尊孝武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

成帝建始元年丞相匡衡奏罷鸞路龍鱗更定。《詩》曰:涓選休成(涓除也。除惡選美成者也。)。又奏罷黻繡周張更定。《詩》曰:肅。若舊典是時謁者常山王禹世受河間樂能說其義其弟子宋曄等上書言之下大夫博士平當等考試當以為漢承秦滅道之後賴先帝聖德博受兼聽修廢官立太學河間獻王聘求幽隱修興雅樂以助化時大儒公孫弘董仲舒等皆以為音中正雅立之太樂春秋鄉射作於學官希闊不講(講謂論習也。)。故曰:公卿大夫觀聽者但聞鏗鏘不曉其意而欲以風諭眾庶其道無由(風化也。)是以行之百有餘年德化至今未成華等守習孤學大指歸於興助教化衰微之學興廢在人宜領屬雅樂以繼絕表微(表顯也。)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論語》中孔子之言)河間區區小國藩臣(區區小貌)以好學修古能有所存(存意於禮)民到於今稱之況於聖主廣被之資(樂被猶覆也。)脩起舊文放鄭近雅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於以風示海內揚名後世誠非小功小美也。事下公卿以為迂遠難分明當議復寢是時鄭聲尤甚黃門名倡丙疆景武之屬富顯於世貴戚五侯定陵富平外戚之家(五侯王鳳以下也。定陵淳於畏也。富平張放也。)氵侈過度至與人主爭女樂。

哀帝自為定陶王時性不好音及即位下詔曰:惟世俗奢泰文巧而鄭衛之聲興夫奢泰則下不孫而國貧文巧則趨末背本者眾鄭衛之聲興則氵辟之化流而欲黎庶敦樸家給人足猶濁其源而求其清流,豈不難哉!孔子不云:乎!放鄭聲鄭聲氵其罷樂府官郊祭樂及古兵法武樂在經非鄭衛之樂者條奏別屬他官丞相孔光大司馬何武奏郊祭樂人員六十二人給祠南北郊大樂鼓員六人嘉至鼓員十人邯鄲鼓員二人騎吹鼓員三人江南鼓員二人淮南鼓員四人巴俞鼓員三十六人(巴巴人也。俞俞人也。當高祖初為漢王得巴俞人並趫犍善舞與定三秦滅楚因存其武樂也。巴俞之樂因此始也。巴即今之巴州俞即今之俞州)歌鼓員二十四人楚嚴鼓員一人梁皇鼓員四人臨淮鼓員三十五人茲邡鼓員三人凡鼓十二員百二十八人朝賀置酒陳殿下應古兵法外郊祭員十三人諸族樂人兼雲招給祠南郊用六十七人(招讀與翹同)兼給事雅樂用四人夜誦員五人剛別拊員二人給盛德(剛及別拊皆鼓名也。)主調篪員二人(篪以竹為之七孔亦笛之類也。)聽工以律知日冬夏至一人鐘工磬工簫工員各一人僕射二人主領諸樂人皆不可罷竽工員三人一人可罷(竽笙類也。三十六簧)琴工員五人三人可罷柱工員二人一人可罷(柱工主箏瑟之柱者)繩弦工員六人四人可罷(弦琴瑟之弦繩言主糾合作之也。)鄭四弦員六十二人一人給事雅樂六十一人可罷張瑟員八人七人可罷安世樂鼓員二十人十九人可罷沛吹鼓員十二人族歌鼓員二十七人陳吹鼓員十三人商樂鼓員十四人東海鼓員十六人長樂鼓員十三人縵樂鼓員十三人(縵樂雜樂也。)凡鼓八員百二十八人朝賀置酒陳前殿房中不應經法治竽員五人楚鼓員六人常從倡三十人常從象人四人(象人。若今戲蝦魚師子者也。)詔隨常從倡十六人秦倡員二十九人秦倡象人員三人詔隨秦倡一人雅大人員九人朝賀置酒為樂楚四會員十七人巴四會員十二人銚四會員十二人齊四會員十九人秦謳員三人蔡謳員六人竽瑟鐘磬員五人皆鄭聲可罷師學百四十二人其七十二人給大官桐馬酒(桐音動以馬乳為酒撞桐乃成也。馬駱味如酒而飲之亦可醉故呼馬酒也。)其七十人可罷大凡八百二十九人其三百八十八人不可罷可領屬大樂其四百四十一人不應經法成鄭衛之聲皆可罷奏可。

後漢光武建武十三年四月平公孫述傳送述瞽師郊廟樂器葆車輿輦,於是法物始備(瞽無目之人也。為樂師取其無所見於聲審也。郊廟之器鐏彜之屬也。樂器鐘磬之屬葆車謂上建羽葆也。合聚五采羽名為葆輿者車之總名也。輦者駕人以行法物謂大駕鹵簿儀式也。時草創未暇今得之始備)增廣郊祀高皇帝配食樂奏青陽朱明西皓玄冥雲翹育命舞北郊及祀明堂並奏樂如南郊迎時五郊春歌青陽夏歌朱明並舞雲翹之舞秋歌西皓冬歌玄冥並舞育命之舞季夏歌朱明兼舞二舞。

明帝永平三年八月戊辰改太樂官曰:大予樂歌詩曲操銚國名以俟君子初帝即位博士曹上言漢再受命仍有封禪之事而禮樂衰壞不可為後嗣法五帝不相氵公樂三王不相襲禮大漢自制禮以示百世帝問制禮樂云:何充對曰:。《河圖括地象》曰:有漢世禮樂文雅出尚書璇璣鈐曰:有帝漢出德洽作樂名予帝善之是歲公卿奏議世祖廟登歌八佾舞功名東平王蒼以為漢制舊典宗廟各奏其樂皆不相襲以明功德秦為無道殘賊百姓高帝受命誅暴元元各得其所萬國咸熙作武德之舞孝文皇帝躬行節儉除誹謗去肉刑澤施四海孝景皇帝制昭德之舞孝武皇帝功德茂盛威震海外開地置郡傳之無窮孝宣帝制盛德之舞光武皇帝受命中興撥亂反正武暢方外震服百蠻戎狄奉貢宇內治平登封告成修建三雍肅穆典祀功德巍巍比隆前代以兵平亂武功盛大歌所以詠德舞所以象功世祖廟樂名曰:大武之舞元命苞曰:緣天地之所雜樂為之文典文王之時民樂其興師征伐而詩人稱有武功樞璣鈐曰:有帝漢出德洽作樂名與虞韶禹夏湯周武無異不宜以名舞葉圖徵曰:大樂必易詩。《傳》曰:頌言成也。一章成篇宜列德故登歌清廟一章也。《漢書》百官頌所登禦者一章十四句依書文始五行武德昭真修之舞節損益前後之宜六十四節為舞曲副八佾之數十月烝祭用其文始行之舞如故勿進武德舞歌。《詩》曰:於穆世廟肅雍顯清俊乂翼翼秉文之成越序上帝駿奔來寧建立三雍封禪泰山章明圖讖放唐之文休矣。惟德罔射協同本支百世永保厥功詔。《書》曰:驃騎將軍議可進武德之舞如故也。十月烝祭光武廟(冬祭曰:烝烝眾也。冬物畢成可祭者眾)初奏文始五行武德之舞(文始舞者本舜韶舞也。高祖六年更名曰:文始其舞人執羽籥五行者本周武舞也。秦始皇二十六年更名曰:五行其舞人冠冕衣服法五行色武德者高祖四年作五行武以除亂也。其舞人干戚光武草創禮樂未備今始奏之故云:初也。永平末散騎常侍劉劭著樂論十四篇事成未上會帝即位不施行)。

章帝以永平十八年八月即位十二月有司奏尊明帝廟曰:顯宗其四時祫食於光武之堂間祀悉還更衣共進武德之舞如孝文皇帝祫祭高廟故事制曰:可建初二年七月太常丞鮑鄴上樂事下車騎將軍馬防防奏言鄴上言王者飲食必須四時五味故有食舉之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求福應也。移風易俗莫善於樂者天地之和不可久廢今官樂但有太蔟皆不應月律作可十二月均各應其月氣乃能感天地和氣宜應明帝始造靈臺六律候而未設其間樂經曰:十二月行之所以宣氣豐物也。月開鬥建之門而奏歌其律誠宜施行須與待詔嚴崇及能作樂器者共作治之考工給所直詔下太常太常上言作樂器直錢百四十六萬請太亻業作成上之奏寢今明詔下臣防輒問鄴及待詔知音律者皆言聖人作樂所以宣氣致和順陰陽也。臣愚以為可順上天之明待因歲首發太簇之律奏雅頌之音以立太平以迎和氣其條貫甚備詔書以防言下三公也。(五年冬始行月令迎氣樂)。

元和元年玄武司馬班固奏籍田歌用周頌載芟祠先農。

二年改宗廟樂。

三年帝自作詩四篇一曰思齊皇姚二曰六騏ら三曰竭肅雍三四曰:陟叱根合前六曲(故事食舉有鹿鳴承元氣二曲合帝作四篇也。)以為宗廟食舉重來上陵二曲合八曲為上陵食舉減宗廟食舉承元氣一曲加惟天之命天之歷數二曲合七曲為殿中禦食飯舉。又漢大樂食舉十三曲一曰:鹿鳴二曰重來三曰初造四曰來安五曰歸來六曰遠期七曰有所思八曰明星九曰清涼十曰涉大海十一曰大置十二曰承元氣十三曰海淡淡(魏氏及荀勖傅玄並為歌辭魏時以遠期承元氣海淡淡三曲多不通利之者)。

和帝以章和二年二月即位三月有司奏章帝廟號曰:肅宗共進武德之舞制曰:可(漢自東京大亂絕無金石之樂樂章亡缺不可復知故光武而下廟樂不可記)。

順帝陽嘉二年十月庚午行禮辟雍奏應鍾始復黃鍾作樂器隨月律(子為黃鍾律長九寸聲有輕重長短度量皆出黃鍾隨月律謂月令正月律中太蔟二月。

靈帝熹平四年正月中出雲臺十二門新詩下大予樂官習誦被之聲音西園鼓吹有李堅者能鞞舞舞末詳所起然漢代已施於燕享矣。傅毅張衡所賦皆其事也。舊曲有五篇一關東有賢女二章和二年中三樂久長四四方皇五殿前生桂樹。

獻帝建安八年十月己巳公卿初迎冬於北郊(斯禮久廢。故曰:初)糸章始復備八佾舞(袁宏紀云:迎氣北郊始用八佾佾列也。謂舞者之行列往因亂廢今始備之糸章樂官名古之安世樂)。

魏太祖以後漢建安十八年魏國初建侍中王粲作登歌安世詩先是太祖平荊州獲漢雅樂郎河南杜夔能識舊法以為軍謀祭酒使創定雅樂時。又有散騎郎鄧靜尹齊善訓雅樂歌師尹胡能歌宗廟郊祀之曲舞師馮肅服養曉知先代諸舞夔悉扌領之遠詳經籍近采故事考會古樂始設軒縣鐘磬律中夾鍾三月律中姑洗四月律中仲呂五月律中賓六月律中林鍾七月律中夷則八月律中南呂九月律中無射十月律中應鍾十一月律中黃鍾十二月律中大呂東觀記用元和已來音度不調脩復如舊典。

文帝黃初元年公卿奏曰:臣聞德盛而化隆者則樂舞足以象其形容音聲足以發其歌詠故薦之郊廟而鬼神享其和用之朝廷則君臣樂其美使四海之內遍知至德之盛而光輝日新者禮樂之謂也。故先王殷薦上帝以配祖考蓋當其時而制之矣。周之末世上去唐虞樂二千年韶Ω南籥武象之樂正聲遺烈皆可得而論也。由斯言之禮樂之事弗可以己今太祖武皇帝樂宜曰:咸熙之舞咸皆也。熙興也。言應受命之運天下由之皆興也。至於群臣述德論功建定烈祖之稱而未制樂舞非所以昭德紀功夫歌以詠德舞以象事於文為文於武為武兼乎!文武聖德所章明也。臣等謹制樂名章斌之舞昔簫韶九奏親於虞帝之庭武象大武亦振於文武之作特以顯其德教著其成功天下被服其光輝習詠其風聲者也。自漢高祖文帝各逮其時而為武德因時之宜以當今成業之美播揚弘烈莫盛於章斌焉樂誌曰:鐘磬干戚所以祭先王之廟。又所獻守報酢也。在宗廟之中君臣莫不致敬族長之中長幼無不從和故仲尼賓牟賈之問曰: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傳云:有禘樂賓祭禮大享通用盛樂之明文也。今事於天地宗廟此三舞之然後乃合古制事神訓民之道開於萬代其義益明。又臣等思惟三舞宜有扌名可名大鈞之樂鈞平也。言大魏三世同功以至隆平也。於名為美於義為當尚書奏宜如所上帝初不許制章斌之樂三請乃許之。

三年改漢巴渝舞曰:昭武舞(漢高祖自蜀漢將定三秦閬中範因率ク人以從帝為前鋒及定秦中封因為閬中侯復竇人七姓其俗喜舞高祖樂其猛銳數觀其舞後使樂人習之閬中有渝水因其所居故名曰:巴渝舞曲曲有矛渝本歌曲安弩渝本歌曲安臺本歌曲行辭本歌曲扌四篇其辭既古莫能曉其句度魏初乃使軍謀祭酒王粲改創其詞巴渝師李管仲王歌曲章試使聽之以考較歌曲而為之改為矛渝新福歌曲弩渝新福歌曲安臺新福歌曲行辭新福歌曲行辭以述魏德至是改名曰:昭武)改宗廟安世樂曰:嘉止樂嘉至樂曰:迎靈樂招容樂曰:昭業樂雲翹舞曰:鳳翔舞育命舞曰:靈應舞武德舞曰:武煩舞文始舞曰:大韶舞五行舞曰:大武舞其眾歌詩多即前代之舊唯魏國初建如王粲改作所以類物表庸而不忘其本者也。凡音樂以舞為主自黃帝雲門以下至於周文武皆大廟舞名也。然則其所司之官皆曰:大樂所以扌領諸物不可以物名武皇帝廟樂未稱其議定廟樂及樂舞舞者所執綴旒之制聲歌之詩務令詳備樂官自如故為大樂大樂漢舊名後漢依改大予樂官至是改復舊。

明帝太和中左延年改杜夔三曲更自作聲節初夔傳舊雅樂四曲一曰鹿鳴二曰騶虞三曰伐檀四曰文王皆古聲辭延年改之其名雖存而聲實異唯因夔鹿鳴全不改易每正旦大會太尉奉璧群後行禮東廂雅樂郎作者是也。(後乂改三篇之行禮詩第一曰於赫篇詠武帝聲節與古鹿鳴同第二曰巍巍篇詠文帝用延年所改騶虞聲第三曰洋洋篇詠明帝用延年所改文王聲第四曰復用鹿鳴鹿鳴之聲重用而除古伐檀)。

齊王景初元年尚書奏考覽三代禮樂遺曲據功象德奏作武始咸熙章斌三舞皆執羽籥武皇帝撥亂反正為魏太祖樂用武始之舞文皇帝應天受命為魏高祖用咸熙之舞明帝制作興治為魏烈祖樂用章斌之舞三祖之廟萬世不毀是時尚書奏祀圓丘以下武始舞者冕黑介幘玄衣裳白領袖絳領袖中衣絳合幅縫糸朱黑韋鞮咸熙舞者冠委貌其餘服如前章斌舞者與武始咸熙舞者同服奏於朝廷則武始舞者武冠赤介幘生絳袍單衣絳領袖皂領袖中衣虎文畫合幅白布糸末黑韋鞮咸熙舞者進賢冠黑介幘生黃袍單衣白合幅其餘服如前奏可史臣案武始咸熙二舞冠制不同而云:章斌與武始咸熙同服不知何冠也。侍中繆襲。又奏安世歌本漢時歌名今詩歌舞往詩之文則宜變改案。《周禮》註云:安世樂猶周房中之樂也。是以往昔議者以房中歌后妃之德所以風天下正夫婦宜改安世之名曰:正始之樂自魏國初建故侍中王粲所作登歌安世詩專以思詠神靈及說神靈鑒享之意襲後。又依歌省讀漢安世歌詩亦說高張四縣神來燕享嘉薦合儀永受厥福毋有二南后妃風化天下之言今思惟往者謂房中為后妃之歌者恐失其意方祭祀娛神登堂歌先祖功德下堂歌詠燕享無事歌后妃之化也。自宜依其事以名其樂歌改安世歌曰:享神歌奏可是年尚書。又奏曰:文昭皇后廟置四縣之樂當銘顯其均族次第依太祖廟之名號曰:昭廟之具樂尚書奏曰:禮婦人繼夫之爵同牢配食者樂不異文昭皇后今雖別廟至於宮懸樂器音均宜如襲議奏可散騎常侍王肅議曰:王者以其禮制事天地今說者據周官單文為經國大體懼其局而不知弘也。漢武帝東巡封禪還祠太乙於甘泉祭后土於汾陰皆盡用其樂說者為盡用宮縣之樂也。天地之性貴質者蓋謂其器之不文耳不謂庶物當復減之也。禮天子宮縣舞八佾今祀圓丘方澤宜以天子制設宮縣之樂八佾之舞衛臻繆襲左延年等咸同肅議奏可肅。又議曰:說者以為周家祀天唯舞雲門祭地唯舞咸池宗廟唯舞大武似失其義矣。《周禮》賓客皆作備樂。《左傳》王子頹享五大夫樂及遍舞六代之樂也。然則一會之日具作六代之樂矣。天地宗廟事之大者賓客燕會比之為細王制曰: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可以燕樂而逾天地宗廟之樂乎!周官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悅遠人夫六律六同五聲八音皆一時而作之至於六舞獨分擘而用之所以不厭人心也。又周官師掌教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享亦如之東夷之樂也。又鞮⿰氏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祭祀則次而歌之燕亦如之四夷之樂乃入宗廟先代之典獨不得用大享及燕日如之者明古今夷夏之樂皆主之於宗廟而後播及其餘也。夫作先王樂者貴能包而用之納夷之樂者美德廣之所及也。高皇大皇帝高祖太祖文昭廟皆宜兼用先代及武始大均之舞有司奏宜如肅議奏可肅私造宗廟詩頌十二篇不歌先是漢時有短簫鐃歌之樂其曲有朱鷺思悲翁艾如張上之回雍離戰城南巫山高上陵將進酒君馬黃芳樹有所思雉子班聖人出上邪臨高臺遠如期石留務成玄雲黃爵行釣竿等曲列於鼓吹多序戰陣之事及魏受命改其十二曲使繆襲為詞述以功德代漢改朱鷺為楚之平言魏也。改思悲翁為戰滎陽言曹公也。改艾如張為獲呂布言曹公東圍臨淮擒呂布也。改上之回為克官渡言曹公與袁紹戰破之於官渡也。改雍離為舊邦言曹公勝袁紹於官渡還譙收藏死亡士卒也。改戰城南為定武功言曹公初破鄴武功之定始乎!此也。改巫山高為屠柳城言曹公越北塞歷白檀破三郡烏桓於柳城也。改上陵為平南荊言曹公平荊州也。改將進酒為平關中言曹公征馬超定關中也。改有所思為應帝期言文帝以聖德受命應運期也。改芳樹為邕邦言魏氏臨其國君臣邕穆庶績咸熙也。改上邪為太和言明帝繼體承統太和改元德澤流布也。其餘並同舊名。

吳大帝使韋昭制十二曲名以述功德受命改朱鷺為炎精缺言漢室衰孫堅奮迅猛誌念在拯救王跡始乎!此也。改思悲翁為漢之季言堅悼漢之微痛董卓之亂興兵奮擊功蓋海內也。改艾如張為攄武師言大帝卒父之業而征伐也。改上之回為烏林言魏武既破荊州順流東下欲來爭鋒大帝命將周瑜逆擊之於烏林而破走也。改戰城南為克皖城言魏武誌圖並兼而大帝親征破之於皖也。改巫山高為關背德言蜀將關侯背棄吳德大帝引師浮江而擒之也。改上陵曲為通荊州言大帝與蜀交好齊盟中有關侯自失之終復初好也。改將進酒為章洪德言大帝章其大德而遠方來附也。改有所思為順歷數言大帝順圖之符而建大號也。改芳樹為承天命言其時主聖德踐位道化至盛也。改上邪曲為玄化言其時主修文武則天而行仁澤流洽天下喜樂也。其餘亦用舊名不改。

●卷五百六十六

○掌禮部·作樂第二

晉武帝泰始二年詔郊祀明堂禮樂權用魏儀尊周室肇稱殷禮之義但改樂章而已使傅玄制為二十二篇述以功德代魏改朱鷺為靈之祥言宣帝之佐魏猶虞舜之事堯既有石瑞之徵。又能用武以誅孟達之逆命也。改思悲翁為宣受命言宣帝御諸葛亮養威重運神兵亮震怖而死改艾如張為征遼東言宣帝陵大海之表討滅公孫而梟其首也。改上之回為宣輔政言宣帝聖道深遠撥亂反正綱羅文武之才以定二儀之序也。改雍熙離為時運多難言宣帝致討吳方有征無戰也。改戰城南為景龍飛言景帝克明威教貴順夷逆隆無疆崇洪基也。改巫山高為平玉衡言景帝一萬國之殊風齊四海之乖心禮賢養士而纂洪業也。改上陵為文皇統百揆言文帝始統百揆用人有序以敷太平之化也。改將進酒為因時運言因時運變聖謀潛施解長蛇之交離群桀之黨以武濟文以邁其德也。改有所思為惟庸蜀言文帝既平萬乘之蜀封建萬國復五等之爵也。改芳樹為天序言聖皇應歷受禪弘濟大化用人各盡其才也。改上邪為大晉承運期言聖皇膺受圖化象神明也。改君馬黃為金靈運言聖皇踐祚致敬宗廟而孝道行於天下也。改雉子班為於穆我皇言聖皇受禪德合神明也。改聖人出為仲春振旅言大晉申文武之教畋獵以時也。改臨高臺為夏苗田言大晉畋狩順時為苗除害也。改遠如期為仲秋狝田言大晉雖有文德不廢武事順時以殺伐也。改石留為順天道言仲冬大閱用武修文大晉之德配天也。改務成為唐堯言聖皇德陟帝位化光四表也。玄雲依舊名言聖皇用人各盡其才也。改黃爵行為伯益言赤鳥銜書有周以興今聖皇受命神雀來也。釣竿依舊名言聖皇德配堯舜。又有呂望之佐濟大功致太平也。

五年尚書奏使太僕傅玄中書監荀勖黃門侍郎張華各造正旦行禮及王公上壽酒食舉樂歌詩詔。又使中書郎成公綏亦作張華。表曰:案魏上壽食舉詩及漢氏所施用其文句長短不齊未皆合古蓋以依詠弦節本有因循而識樂知音足以制聲度典法用大率非凡近之所能改二代三京隨而不變雖詩章辭異興廢隨時至其韻逗遛曲折皆系於舊有由然也。是以一皆因就不敢有所改易荀氏則曰:魏氏歌詩或二言或三言或四言或五言與古詩不類以問司律中郎將陳頎頎曰:被之金石未必皆當故勖造晉歌皆為四言唯王公上壽酒一篇為三言五言此則華勖所明異旨也。(一云:元會大饗四樂辭太僕傳玄撰正旦大會行禮歌詩四章壽酒詩一章食舉東西樂十三章黃門侍郎張華作上壽食舉行禮詩十六章中書監荀勖侍郎成公綏作言數各異。又傳玄作祀先農先蠶夕牲夏歌詩一篇八句迎送神一篇享社稷先農先聖先蠶歌詩三篇前一篇十二句中一篇十六句後一篇十二句辭皆敘田農事胡道安先農饗神詩一篇並八句樂府相傳舊歌三章)。

九年光祿大夫荀勖以杜夔所制律呂較太樂扌章鼓吹八音與律呂乖錯乃制古尺作新律呂以調聲韻律成遂班下太常使太樂扌章鼓吹清商施用勖遂典知樂事啟朝士解音律者共掌之使郭瓊宋識等造正德大豫二舞而勖及傅玄張華。又各造北舞歌詩勖所作新律笛十二枚散騎侍郎阮咸譏聲高近哀思不合中和勖以其異已出咸為始平相晉。又改魏昭武舞曰:宣武舞羽籥曰:宣文舞(是時。又有鼙舞歌詩五篇一曰洪業篇當魏曲明明魏皇帝古曲關中有賢女二曰天命篇當魏曲太和有聖帝古曲章和二年中三曰景皇篇當魏曲魏歷長古曲樂久長四曰大晉篇當魏曲天生蒸民古曲四方皇五曰明君篇當魏曲為君不易古曲殿前生桂樹乂有鐸舞歌一篇幡舞歌一篇鼓舞伎六曲並陳於元會)。

咸寧元年詔定祖宗之號而廟樂乃停宣武宣文二舞而同用荀勖所使郭瓊宋識等所造正德大豫二舞。

太康中天下為晉世寧舞矜手以接杯拌反覆之(漢世惟有拌舞而晉加之以杯反覆之)。

惠帝元康三年詔黃門侍郎荀藩修定金石以施郊廟藩勖之子勖既以新律造二舞。又更修正鐘磬事未竟而勖薨乃詔藩修定尋值喪亂遺聲舊制莫有記者。

元帝建武元年初立宗廟尚書下太常祭祀所用樂名太常賀循答云:魏氏增損漢樂以為一代之禮未審大晉樂名所以為異遭離喪亂舊典不存然此諸樂皆和之以鍾律文之以五聲詠之於歌辭陳之於舞列宮縣在庭琴瑟在堂八音叠奏雅樂並作登歌下管各有常詠周人之舊也。自漢氏以來依放此禮自造新詩而已舊樂荒廢今既散亡音韻曲折。又無識者則於今難以意言於時以無雅樂器及伶人省太樂並鼓吹。

明帝大寧末以元帝時頗得登歌食舉之樂猶有未備。又訪阮孚等增益之。

成帝咸和中乃復置太樂官鳩集遺逸而未有金石也。

咸康七年尚書蔡謨奏八年正會儀註唯作鼓吹鐘鼓其餘伎樂盡不作侍中張澄給事黃門侍郎陳逵以為王者觀時設教至於吉凶殊斷不易之道也。今四方觀禮陵有儐吊之位庭奏宮懸之樂二禮兼用哀樂不分體國經制莫大於此詔曰:今既以天下體大禮從權宜三正之饗宜盡用吉禮也。至娛耳目之樂所不忍聞故闕之耳事之大者不過上壽酒稱萬歲已許其大不足復闕鐘鼓鼓吹也。澄逵。又啟今大禮雖降事吉於朝然儐吊顯於園陵則未減有哀禮服定於典文義無盡吉是以咸寧之會有徹樂之典實先朝稽古憲章垂式萬世者也。詔曰:若元日大饗萬國朝宗庭廢鐘鼓之奏遂闕起居之節朝無磬制之音賓無蹈履之度其於事義不亦闕乎!亦惟有量輕重以制事中散騎侍郎顧臻。表曰:臣聞聖主作樂贊揚聖道養以仁義防其淫佚上享宗廟下訓黎元體五行之正音協八風以陶物宮聲正方而好義角聲堅齊而率禮弦歌鐘鼓金石之作備矣。故通神至化有率舞之感移風易俗致和樂之極末世之伎設禮外之觀逆行連倒頭足入之屬皮膚外剝肝心內摧敦彼行葦猶謂勿踐矧伊生靈而不惻愴加四海朝覲言觀帝庭耳聆雅頌之聲目睹威儀之序足以蹋天頭以履地反天地之至順傷彜倫之大方今敵人對岸外禦為急兵食七升忘身赴難過泰之戲日廩五升方掃神州經略中甸。若此之事不可示遠宜下太常纂備雅樂簫韶九成惟新於盛運功德頌聲永著於來葉此乃所以燕及皇天克昌厥後者也。諸伎而傷人者皆宜除之流簡儉之德邁康哉!之詠清風既行下應如草此之謂也。愚管之誠惟垂采察,於是除高ㄌ紫鹿跂行鱉食及齊王卷衣笮兒等樂。又減其廩其後復高ㄌ紫鹿焉。

穆帝永和十一年謝尚鎮壽陽,於是采拾樂人以備太樂並制石磬雅樂始具江表始有金石之樂自尚始也。(晉氏之亂也。樂人悉沒於兵及其後鄴樂人頗有來者尚因之以具鐘磬)。

孝武太元中破苻堅獲其樂工陽蜀等閑習舊樂,於是四廟金石始備焉乃使曹毗王詢等增造宗廟歌詩然郊祀遂不設樂。

宋高祖永初元年七月有司奏皇朝肇建廟祀應設雅樂太常鄭鮮之等八十八人各撰立新歌黃門侍郎王韶之所撰歌辭七首並合施用詔可(一云:韶之造四夏四章行禮一章登歌二章食舉十章前後舞歌各一章)。

十二月有司奏依舊正旦設樂參詳屬三省改太樂諸歌舞詩黃門侍郎王韶之立三十二章合用教試日近宜逆誦習輒申攝施行制可。又改正德舞曰:前舞大豫舞曰:後舞。

文帝元嘉九年太樂令鍾宗之更調金石(十四年治書史史奚縱。又改之)。

十三年司徒彭成王義康於東府王會依舊給伎扌章工馮大列相承給諸王伎十四種其舞伎三十六人太常傅隆以為未詳此人數所由唯杜預註。《左傳》八佾舞云:諸侯六六三十六人嘗以為非夫舞者所以節八音者也。八音克諧然後成樂必以八人為列自天子至士降殺以兩兩者減其二列耳預以為一列。又減二人至士止餘四人豈復成樂案服虔註傳云:天子八八諸侯六八大夫四八士二八其義甚允今諸侯王不復舞佾其扌章舞伎即古之女樂也。殿庭八八諸王則應六八理例坦然。又春秋鄭伯納晉悼公女樂二八晉以一八賜魏絳此樂以八人為列之證也。若如議者唯天子八則鄭應納晉三六晉應賜絳一六也。自天子至士其文物典章尊卑差級莫不以兩未有諸侯既降二列。又列輒減二人近降大半非唯八音不具於兩義亦乖杜氏之謬可見矣。國典事大宜令詳正事不施行。

十八年九月有司奏二郊宜奏登歌。又議宗廟舞事錄尚書江夏王義恭等十二人立議未及列奏值軍興事寢。

二十二年南郊始設登歌詔御史中丞顏延之造郊天夕牲迎送神饗神歌詩三篇饗地神辭一篇餘與南郊同。

孝武孝建二年九月甲午有司奏前殿中曹郎荀萬秋案禮祭天地有樂者為降神也。故。《易》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周官曰:作樂於圜丘之上天神皆降作樂於方澤之中地祗皆出。又曰:乃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乃奏太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祀地祗由斯而言以樂祭天地其來尚矣。今郊享闕樂竊以為疑祭統曰:夫祭有三重焉獻之屬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此周道也。至於秦舞五行魏舞咸熙皆以用享爰逮晉氏泰始之初傅玄作晉郊廟歌詩三十二篇元康中荀藩受詔成父勖業金石四縣用之郊廟是則承郊廟有樂之證也。今廟祠登歌雖奏而象舞未陳懼闕備禮夫聖王經世異代同風雖損益或殊隆殺叠運未嘗不執古禦今同規合矩方茲休明在辰文物大備禮儀遺逸罔不具舉而況出祗降神輟樂於郊祭昭德舞功有闕於廟享謂郊廟宜設備樂,於是使內外博議驃騎大將軍竟陵王誕等五十一人並同萬秋議尚書左僕射建平王宏議以為聖王之德雖同創制之禮或異樂不相氵公禮無因襲自寶命開基皇符在運業富前王風動振古朝儀國章並循先代自晉東遷日不暇給雖大典略備遺闕尚多至於樂號廟禮未該往正今帝德再昌大孝禦㝢宜討定禮本以昭來葉尋舜樂稱韶漢改文始周樂大武秦革五行眷夫祖有功而宗有德故漢高祖廟樂稱武德太宗廟樂曰:昭德魏制武始舞武廟制咸熙舞文廟則祖宗之廟別有樂名晉氏之樂正德大豫國初不更名宜為前後二舞依據晉代義舛事乖今宜改權稱凱容為韶舞宣烈為武舞祖宗廟樂扌以德為名。若廟非不毀則樂無別稱猶漢高文武咸有嘉號惠景二主樂無餘名章皇太后廟依諸儒議唯奏文樂何休杜預範寧註初獻六羽並不言佾者佾則幹在其中明婦人無舞事也。郊祀之樂無復別名仍同宗廟而已尋諸漢誌永至等樂各有義況宜仍舊不改宋及東晉太祝唯送神而不迎神近議者云:廟以居神常如在也。不宜有迎送之事意以為並乖其衷立廟居靈四時致享以申孝思之情矣。夫神之升降無常何必常安所處故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鄭註云:迎來而樂樂親之來送往而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尚。《書》曰:祖考來格詩云:神保歸註曰:歸於天地也。此並言神有去來則有送迎明矣。即周肆夏之名備迎送之樂古以屍象神故儀禮祝有迎屍送屍近代雖無屍,豈可闕迎送之禮。又傅玄有迎神送神歌辭明江左不迎非舊典也。散騎常侍丹陽尹建城縣開國侯顏竣議以為德業殊稱則幹羽異容時無義制故物有損益至於禮失道愆稱習忘反中興運視聽所革先代謬章宜見刊正郊之有樂蓋生。《周易》周官歷代著議莫不援準夫掃地而祭器用陶匏唯質與誠以章天德文物之備理固不然周官曰:國有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又曰: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則知上帝非天孝經云: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則豫之作樂非郊天也。大司樂職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鄭註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也。王者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則二至之祀。又非天地考之眾經郊祀有樂未見考證宗廟之禮事炳載籍,爰自漢元迄乎!有晉雖時或更制大抵相因為不襲名號而已今樂曲淪滅知音世希改作之事臣聞其語正德大豫禮容具存宜殊其徽號飾而用之以正德為宣化之舞大豫為興和之舞庶足以光表世烈悅被後昆前漢祖宗廟處各異主名既革舞號亦殊今七廟合食庭殿共所舞蹈之容不得廟有別制後漢東平王蒼已議之矣。又王肅韓祗以王者德廣無外六代四夷之舞金石絲竹之樂宜備奏宗廟愚謂蒼肅祗議合於典禮適於當今左僕射建平王宏。又議竣據。《周禮》孝經天與上帝連文重出故謂上帝非天則易之作樂為非祭天也。案易稱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尚書云:肆類於上帝春秋。《傳》曰:告昊天上帝凡上帝之言無非天也。天尊不可以一稱故,或謂之天,或謂昊天,或謂上帝,或謂昊天上帝不得以天有數稱便謂上帝非天徐邈推。《周禮》國有故則旅上帝是以知禮天旅上帝同是祭天言禮天者謂常祀也。旅上帝者有故而祭也。孝經稱嚴父莫大於配天故云: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既天為義則上帝猶天益明也。不欲使二天文同故變上帝耳。《周禮》祀天之言再見故鄭註以前天神為五帝後冬至所祭為昊天竣。又云:二至之祀。又非天地未知天地竟應以何時致享記云:掃地而祭器用陶匏皆明所用質素無容以樂降神萬秋謂郊宜有樂事有典據竣。又云:東平王蒼以為前諸祖別廟是以祖宗之廟可得各有舞樂至於祫祭始祖之廟則專用始祖之舞故後漢諸祖共廟同庭雖祖宗不宜入別舞此誠一家之意而未統適時之變也。後漢從儉故諸祖共廟猶以異室存別室之禮晉室以來登歌誦美諸室繼作至於祖宗樂舞何獨不可叠奏茍所詠者殊雖復共庭亦非嫌也。魏三祖各有舞樂豈復是異廟邪眾議並同宏祀南郊迎神奏肆夏皇帝初登壇奏登歌初獻奏凱容宣烈之舞送神奏肆夏祠廟迎神奏肆夏皇帝入廟門奏永至帝詣東壁奏登歌初獻奏凱容宣烈之舞終獻奏永安送神奏肆夏詔可(漢郊祀歌皆四言至是孝武使謝莊造辭莊依五行數木數用三火數用四土數用五金數用九水數用六按洪範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月令木數八火數七土數五金數九水數六蔡邕云:東方有木三土五故數八南方有火二土五故數七西方有金四土五故數九北方有水一土五故數六。又有納音數一言得土三言得火五言得水七言得金九言得木。若依洪範木數用三則應水一火二金四也。若依月令金九水六則應木八火七也。當以洪範一二之數言不成文故有取舍而使兩義並遵未詳以數立言為何依據也。)。

十月辛未有司。又奏郊廟舞樂皇帝親奉初登壇及入廟詣東壁並奏登歌不及三公行事左僕射建平王宏重參議公卿行事亦宜奏登歌有司。又奏元象及二廟齊祠登歌伎舊並於殿庭設作尋廟祠依新儀註登歌人上殿管絃往下今元會登歌人亦上殿管絃在下並詔可。

大明中以鞞拂雜舞合鍾石施於殿庭初文帝太后廟未有樂章至是使尚書左丞殷琰造新歌。

明帝時自改鞞舞曲歌辭並詔近臣虞並作。

順帝明二年尚書令王僧虔上。表曰:臣聞風雅之作由來尚矣。大者系乎!興喪其次著於率舞存於心而木石感鏗鏘奏而國俗移故鄭相出郊辨聲知戚延陵入聘觀樂知風是則音不妄啟曲豈徒奏歌唱既設休戚已徵清濁是均山琴自應斯乃天地之靈和升降之明節今帝道四達禮樂交通誠非寡陋所敢裁酌伏以三古缺聞六代潛響舞詠與日月偕湮精靈與雲煙俱滅追餘操而長懷撫遺器而太息此則然矣。夫鍾縣之器以雅為用凱樂之制以八佾為體故羽籥擊拊以相諧應季氏獲誚將在於此今扌章舊佾二八之流服既殊曲律亦異推今較古皎然可知。又歌鐘一肆亦克諧女樂以歌為稱非雅器也。大明中即以宮縣合和鞞拂節數雖會慮乖雅體將來知音或譏聖世。若謂鐘舞己諧不欲廢罷別立歌鐘以調羽佾止於別宴不關朝享四縣所奏謹依雅則斯則舊樂前典不墜於地臣昔己制歌磬猶在樂官具以副鐘配成一部即義沿理如或可安。又今之清商實猶銅雀魏氏三祖風流可懷京雒相高江左彌重諒以金縣干戚事絕於斯而情變聽改稍復零落十數年間亡者將半自頃家競新哇人尚謠俗務在噍危不顧律紀流宕無涯未知所極排斥典正崇長煩淫卿士有等差無故不可以用之禮樂有攸序長幼不可以共聞故訁宣醜之制日盛於閭里風味之韻獨盡於衣冠夫川震社亡同靈畢戒哀思靡漫異世齊休咎徵殊而欣畏並用竊所未譬也。方今塵靜畿中波恬海外雅頌得所實在茲辰臣以為宜命典司務勤課習緝理舊聲叠相開曉凡所遺漏悉使補拾曲全者祿厚藝敏者位優利以動之則思以自勸風以靡之可不順自革反本還源庶可跂踵詔曰:僧虔表如此夫鐘鼓既陳雅頌斯辨所以風感人祗化動翔泳頃金籥弛韻羽佾未凝正俗移風良在茲日昔阮咸清識王度昭奇樂緒增修異世同功矣。便可付外遵詳。

裴松之為太子洗馬於時議立五廟樂松之以臧氏廟樂亦宜與四廟同。

南齊太祖初為齊王令司空褚淵造太廟登歌二章建元元年詔黃門侍郎謝超宗造廟樂歌詩十六章武帝永明二年尚書殿中曹奏太祖高皇帝廟神室高德宣烈之舞未有歌詩郊應須歌詩郊應須歌辭穆皇后廟神室亦未有歌辭案傅玄云:登歌廟異其文饗神七室同辭此議為允。又尋漢世歌篇多少無定皆稱事立文並多八句然後轉韻時有兩三韻而轉其例甚寡張華夏侯湛亦同前式傅玄改韻頗數更傷簡節之美近世王韶之顏延之並四韻乃轉得賒促之中顏延之謝莊作三廟歌皆各三章章八句此於序述功業詳略為宜今宜依之郊廟之日改降尊作主禮殊宗廟穆後母儀之化事異經綸此二歌為一章八句別奏事奉御行詔可尚書令王儉造太廟二室及郊配辭。

四年藉田詔驍騎將軍江淹造藉田淹制二章口敕付太樂歌之。

明帝建武二年雩祭明堂謝眺造辭一依謝莊。

梁高祖初在雍鎮有童謠云:襄陽白銅蹄反糸專楊州兒識者言銅謂金蹄謂馬白金色也。及義師之興兵以鐵騎楊州之士皆面糸專果如謠言故即位之後更造新聲帝自為之詞三曲。又令沈約為三曲以被管弦篤敬佛法。又制善哉!大樂大歡天道仙道神王龍王滅過惡除愛水斷苦輪等十篇名為正樂皆述佛法。又有法童子伎童子倚歌梵嗛貝設無遮大會則為之天監元年下詔訪百寮曰:夫聲音之道與政通矣。所以移風易俗明貴辨賤而韶之稱空傳咸英之實靡魏晉以來淩替滋甚遂使雅鄭混淆鐘石斯謬天人缺九變之節朝宴失四懸之儀朕昧旦坐朝思求厥旨而舊事靡存未獲正寤寐有懷所為嘆息卿等學術通明可陳其所見,於是散騎常侍尚書僕射沈約奏答曰:竊以秦代滅學樂經殘亡至於漢武帝時河間獻王與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以作樂記其內史丞王定傳授常山王禹劉向校書得樂記二十三篇與禹不同向。《別錄》有樂歌詩四篇趙氏雅瑟七篇師氏雅琴八篇龍氏雅琴百六篇唯此而已晉中經簿無復樂書。《別錄》所載已復亡逸案漢初典章滅絕諸儒捃拾溝渠墻壁之間得片簡遺文與禮事相關者即編次以為禮記非皆聖人之言月令取。《呂氏春秋》中庸表記緇衣皆取子思子樂記取公孫尼子檀弓殘雜非方幅典誥之書也。禮記是行已經邦之切故前儒不得不補綴以備事用樂書事大而用緩自非逢欽明之主制作之君不見詳議漢氏以來主非欽明樂既非人臣急事故言之者寡陛下以至聖之德應樂推之符實宜作樂崇德殷薦上帝而樂書云:亡尋案無所宜選諸生分令尋討經史百家凡樂事無大小皆別纂錄乃委一舊學撰為樂書以起千載絕文以定大梁之樂使五英懷慚六莖興愧是時對樂者七十八家咸多引流略浩蕩其詞皆言樂之宜改不言改樂之法帝既素善鍾律詳悉舊事遂自制定禮樂。又立為四品器名之為通通受聲廣九寸宣聲長九尺臨嶽高一寸二分每通皆施三絃一曰玄英通應鍾弦用一百四十二絲長四尺七寸四分差強黃鍾絃用二百七十絲長九尺大呂絃用二百五十二絲長八尺四寸三分差弱二曰青陽通太簇絃用二百四十絲長八尺夾鍾絃用二百二十四絲長七尺五寸弱姑洗弦用一百四十二絲長七尺一寸一分強三曰朱明通仲呂絃用一百九十絲長六尺六寸六分弱蕤賓絃用一百八十九絲長六尺三寸二分強林鍾絃用一百八十絲長六尺四寸四曰白藏通夷則絃用一百六十八絲長五尺六寸二分弱南呂絃用一百六十絲長五尺三寸大強無射絃用一百一十九絲長四尺九寸九分強因以通聲轉推月氣悉無差違而還相得中。又制為十二笛黃鍾笛長二尺八寸大呂笛長三尺六寸太簇笛長三尺四寸夾鍾笛長三尺二寸姑洗笛長三尺一寸仲呂笛長二尺九寸蕤賓笛長二尺八寸林鍾笛長二尺七寸夷則笛長二尺六寸南呂笛長二尺五寸無射笛長二尺四寸應鍾笛長二尺三寸用笛以寫通聲合古鍾玉律並周代古鍾玉律並皆不差,於是被以八音施以七聲莫不和韻先是鼓吹宋齊並用漢曲。又充庭用十六曲高祖乃去四曲留其十二合四時也。更制新歌以述功德其第一漢曲朱鷺改為永紀謝言齊謝梁升也。第二漢曲思悲翁改為賢首山言武帝破魏兵於司部肇王跡也。第三漢曲艾如張改為桐柏山言武帝牧司王業彌彰也。第四漢曲上之回改為道亡言東昏喪道義師起樊鄧也。第五漢曲雍離改為忱威言破加湖元勛也。第六漢曲戰城南改為漢東流言義師克魯山城也。第七漢曲巫山高改為鶴樓峻言平郢城兵威無敵也。第八漢曲上陵改為昏主恣淫慝言東昏政亂武帝起義平九江姑熟大破朱雀伐罪吊民也。第九漢曲將進酒改為石首篇言義師平京城仍廢昏主定大事也。第十漢曲有所思改為期運集言武帝膺受禪盛德化遠也。十一漢曲芳樹改為於穆言大梁闡運君臣和樂休祚方遠也。十二漢曲上邪改為惟大梁言梁德廣運仁化洽也。

四年掌賓禮賀㻛請議皇太子元會出入所奏帝別制養德之樂㻛謂宜名元雅迎送二傅亦同用之取禮一有元良萬國以貞之議明山賓嚴稹之及徐勉等以為周有九夏梁有十二雅此並則大數為一代之曲今加一雅便成十三㻛。又疑東宮所奏武帝下其議㻛以為天子為樂以賞諸侯之有德者觀其舞知其德況皇儲養德春宮式瞻攸屬謂宜備大壯大觀二舞以言文武之德帝從之,於是改皇太子樂為元貞奏二舞是時禮樂制度粲然有序普通中薦蔬之後改諸雅歌敕蕭子雲制辭既無牲牢遂省滌雅牲雅云:南郊舞奏黃鍾取陽始也。北郊舞奏林鍾取陰始也。明堂宗廟所尚者敬蕤賓是為敬之名復有陰生之義故同奏焉其南北郊明堂宗廟之禮加以登歌。又敕蕭子雲改諸歌辭為相和五引則依五音宮商角徵羽為第次非隨月次也。舊三朝設樂有登歌以其頌祖宗之功烈非君臣之所獻也,於是去之三朝第一奏相和五引第二眾官入奏俊雅第三皇帝入閣奏皇雅第四皇太子發西中華門奏裔雅第五皇帝進王公奏發足第六王公降殿同奏寅雅第七皇帝入儲奏變服第八皇帝變服出儲同奏皇雅第九公卿上壽酒奏價雅第十太子入預會奏裔雅十一皇帝食舉奏需雅十二撤食奏雍雅十三設大壯武舞十四設大觀文舞十五設雅歌五曲十六設徘伎十七設鼙舞十八設鐸舞十九設拂舞二十設巾舞並白紵二十一設舞盤伎二十二設舞輪伎二十三設刺長追花幢伎二十四設受猾伎二十五設車輪折ㄕ伎二十六設長喬伎二十七設須彌山黃山三峽等伎二十八設跳鈴伎二十九設跳劍伎三十設擲倒伎三十一設擲倒案伎三十二設青絲幢伎三十三設一撒花幢伎三十四設雷幢伎三十五設金輪幢伎三十六設白獸幢伎三十七設擲喬伎三十八設獼猿幢伎三十九設啄木幢伎四十設五案幢咒願伎四十一設辟邪伎四十二設青紫鹿伎四十三設白武伎作訖將白鹿來迎下四十四設寺子遵安息孔雀鳳凰文鹿胡舞登連上雲樂歌舞伎四十五設緣高ㄌ伎四十六設變黃龍弄龜伎四十七皇太子起奏裔雅四十八眾官出奏俊雅四十九皇帝興奏皇雅。

陳高祖永定中詔求宋齊故事太常卿周宏讓奏曰:齊氏承宋咸用元徽舊式宗祀朝饗樂俱同唯北郊之禮頗有增益皇帝入壇門奏永至飲福酒奏嘉胙太尉亞獻奏凱容埋牲奏□幽帝還便殿奏休成眾官並出奏肅成此乃元徽所闕永明六年之所加也。唯送神之樂宋孝建二年秋起居註云:奏肆夏永明中改奏昭夏帝遂依之是時並用梁樂惟改七室舞文帝天嘉元年始定圓丘明堂及宗廟樂都官尚書到仲舉權奏眾入出皆奏肅成牲入出奏引犧上毛血奏嘉薦迎送神奏昭夏皇帝入壝奏永至皇帝升陛奏登歌皇帝初獻及太尉亞獻光祿大夫終獻並奏宣烈皇帝飲福酒奏嘉胙就燎位奏昭遠還便殿奏休成至太建元年定三廟之樂采梁故事第一奏相和五引各隨王月則先奏其鍾唯眾官入奏俊雅林鍾作太簇參應之取其臣道也。鼓吹作皇帝出閣奏皇雅黃鍾作太簇夾鍾姑洗大呂皆應鼓吹作皇太子入至十字陛奏裔雅太簇作南呂參應之取其二月少陽也。皇帝延王公登奏寅雅夷則作夾鍾應之取其月法也。皇帝入寧變服奏皇雅黃鍾作林鍾參應之鼓吹作皇帝出寧及升坐皆奏皇雅並如變服之作上壽酒奏介雅太簇作南呂參應之取其陽氣盛長萬物輻輳也。食舉奏需雅蕤賓作大呂參應之取火主於禮所謂食我以禮也。撤饌奏雍雅無射作中呂參應之取其津潤已竭也。武舞奏大壯夷則作夾鍾參應之取七月金始王以其堅斷也。鼓吹引而去來文舞奏大觀姑洗作應鍾參應之三月萬物必榮取其布惠也。鼓吹引而去來眾官出奏俊雅蕤賓作林鍾夷則南呂無射應鍾太簇參應之鼓吹作皇帝起奏皇雅黃鍾作林鍾夷則南呂無射參應之鼓吹作詞用宋曲宴準梁樂蓋取人神不雜也。制曰:可。

五年詔尚書左丞劉平儀曹郎張崔定南北郊及明堂儀註改天嘉中所用齊樂盡以韶為名工就位定協律校尉舉麾大樂令跪贊云:奏懋韶之樂降神奏通韶牲入出奏潔韶帝入壝及還便殿奏穆韶帝初再拜舞七德工執幹楯曲終復綴出就懸東繼舞九序工執羽籥獻爵於天神及太祖之座奏登歌飲福酒奏嘉韶就望燎奏報韶至。

六年十一月侍中尚書左僕射建昌侯徐陵儀曹郎中沈罕奏來年元會儀註稱舍人蔡景歷奏敕先會一日太樂展宮懸高ㄌ五案於殿庭客入奏相和五引帝出黃門侍郎舉麾於殿上掌故應之舉於階下奏康韶之樂詔延王公登奏變韶奉珪璧訖初引下殿奏亦如之帝興入便殿奏穆韶更衣。又出奏亦如之帝舉酒奏綏韶進膳奏侑韶帝御茶果太常丞跪請進舞七德繼之九序其鼓吹雜伎取晉宋之舊微更附益舊元會有黃龍變文康獅子之類太建初定制皆除之至是蔡景歷奏悉復設焉其制鼓吹一部十六人則簫十三人笳二人鼓一人東宮一部降三人簫減二人諸王一部。又降一人減簫一庶姓一部。又降一人復減簫一。

●卷五百六十七

○掌禮部·作樂第三

後魏道武天興元年十一月詔尚書吏部郎中劉淵定律呂協音樂追尊皇曾祖皇祖皇考樂用八佾舞皇始舞皇始舞太祖所作明開太始祖之業也。後更制皇帝入廟門奏王夏太祝迎神於廟門奏迎神曲猶古降神之樂乾豆上奏登歌猶古清廟之樂曲終下奏神祚嘉神明之饗也。皇帝行禮七廟奏陛步以為行止之節皇帝出門奏扌章次奏八裔次奏送神曲。又舊禮孟秋祀天西郊兆壇西備列金石樂具皇帝入兆內行禮咸奏舞八佾之舞孟夏有事於東廟用樂略與西郊同太祖初冬至祀天於南郊圓丘樂用皇矣。奏雲和之舞事訖奏維皇將燎夏至祭地於北郊方澤樂用天祚奏大武之舞正月上日饗群臣宣布政教備列宮懸正樂兼奏燕趙秦吳之音五方殊俗之曲四時饗會亦用焉凡樂者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掖庭中歌真人代歌上敘祖宗開基所由下及君臣廢興之跡凡一百五十章昏晨歌之時與絲竹合奏郊廟宴饗亦用之六年冬詔太樂扌章鼓吹增修雜戲造五兵角抵麒麟鳳凰仙人長蛇白象白虎及諸畏獸魚龍辟邪鹿馬仙車高ㄌ百尺長趫緣橦跳丸五案以備百戲大饗設之於殿庭如漢晉之舊。

明元時撰合大曲更為鐘鼓之節。

大武時破赫連昌獲古雅樂及平涼州得其伶人器服並擇而存之後通西域。又以鞶鼓舞設於樂署孝文太和初垂心雅古務正音聲時司樂上書樂章有闕求集中秘群官議定其事並訪吏民有能體解古樂者與之修廣器數甄立名品以諧八音詔可雖經眾議於時率無洞曉聲律者樂部不能立其事彌缺然方樂之制四夷歌舞稍增列於太樂金石羽旄之飾為壯麗於往時矣。

五年文明太后及帝並為歌章誡勸上下皆宣之管弦。

七年秋中書監高允奏樂府歌詞陳國家王業符瑞及祖宗德美。又隨時歌謠不準古舊辨雅鄭也。

十一年春文明太后令曰:先王作樂所以和風改俗非雅曲正聲不宜庭奏可集新舊樂章參采音律除去新聲不典之曲俾增鐘縣鏗鏘之韻。

十五年冬詔曰:樂者動天地感神祇調陰陽通人鬼故能關山川之風以播德無外繇此言之治用大矣。逮乎!末俗陵遲正聲頓廢多好鄭衛之音以悅耳目故使樂音散缺伶官失守今方革時弊稽古復禮庶令樂正雅頌各得其宜今置樂官實須任職不得仍令濫吹也。遂簡置焉。

十六年春詔曰:禮樂之道自古所先故聖王作樂以和中制禮以防淫音聲之用其致遠矣。所以通感人神移風易俗至乃簫韶九奏鳳凰來儀擊石拊石百獸率舞有周之季斯道亡缺故夫子忘味於聞韶正樂於反魯逮漢魏之間樂章復闕然博采音韻粗有篇條自魏室之興太祖之世尊崇古式舊典無墜但干戈仍用文教未淳故令司樂失治定之雅音習不典之繁曲比太樂奏其職司永與中書參議覽其所請愧感兼懷然心喪在躬未忍聞此但禮樂事大乃為化之本自非通博之才莫能措意中書監高閭器識詳富誌量明允每聞陳奏樂典頗體音律可令與太樂詳采古今以備茲典其內有堪此用者任其參議也。

宣武正始元年秋詔曰:太樂令公孫崇更調金石燮理音律準其書二卷並表悉付尚書(太和中中書監高閭引給事中公孫崇昔考音律景明中崇乃言樂事至是成焉)夫禮樂之事有國所重可依其請八座已下四門博士已上此月下旬集太樂署考論同異必博采古今以成一代之典也。十月尚書李崇奏前被敕以兼太樂令公孫崇更調金石並其書表付外考試登依旨敕以去八月初詣署集議但六樂該深五音妙遠至如仲尼淵識故將忘味吳劄善聽方可論辨斯已降莫有詳之今既草創悉不窮解雖微有詰論略無究悉方欲商淫濫作範將來寧容聊爾一試便垂竹帛今請依前所詔之官並博聞通學之士更申一集考其中否研窮音律辨括權衡。若可施用別以聞請制可時亦未能考定也。

四年春公孫崇復表言伏惟皇魏龍躍鳳舉配天光宅世祖太武皇帝革靜荒嵎廓清宇內凶醜尚繁戎軒仍動制禮作樂致有闕如高祖孝文皇帝德鍾後仁之期道協先天之日顧雲門以興言感簫韶而忘味以故中書監高閭博識明敏文思優洽紹蹤成均實允所寄乃命閭廣程儒林究論古樂依據六經參諸國誌錯綜陰陽以制聲律鐘石管弦略以充具八音聲韻事別粗舉值遷邑崧瀍未獲周密五權五量竟不能就自爾迄今率多礻虒落金石虛懸宮商未會伏惟陛下至聖承天纂戎鴻烈以金石未協詔臣緝理謹即廣搜黍選其中形。又采梁山之竹更裁律呂制磬造鐘依律並就但權量差自謬其來久矣。頃蒙付并州民王顯達所獻古銅權稽之古範考以今制鐘律準度與權參合昔造猶新始創。若舊異世同符並合規矩樂府先正聲有王夏肆夏登歌鹿鳴之屬六十餘韻。又有始皇五行酌舞太祖初興制始皇之舞復有吳夷東夷西戎之舞樂府之內有此七舞太和初郊廟但用文始五行始皇三舞而已竊惟周之文武頌聲不同漢之祖宗廟樂。又別伏惟皇魏四祖三宗道邁隆周功超鴻漢頌聲廟樂宜有表章或文或武以旌功德自非懿望茂親雅量淵遠博識洽聞者其孰能識得失衛軍將軍尚書右僕射臣高肇器度淹雅神賞入微徽贊大猷聲光海內宜委之監就以成皇代典謨之美昔晉中書監荀勖前代名賢受命成均委以樂務崇述舊章儀刑古典事光前載豈遠乎!哉!又先帝明詔內外儒林亦任高閭申請今之所須求依前比世宗知肇非才詔曰:王者功成治定制禮樂以宣風化所以通明神理萬品贊陰陽光功德治之大本所宜詳之可令太常卿劉芳亦與主之。

永平二年秋尚書令高肇尚書僕射清河王懌等奏言案太樂令孫崇所造八音之器並五度五量太常卿劉芳及朝之儒學執諸經傳考辨合否尺寸度數悉與。《周禮》不同問其所以稱必依經文聲則不協以情增減殊無準據竊惟樂者皇朝治定之盛事光贊祖宗之茂功垂之後王不刊之制宜憲章先聖詳依經史。且二漢魏晉歷諸儒哲未聞器度依經而聲調差謬臣等參議使臣芳準依。《周禮》更造樂器事訖之後集議並呈從其善者詔可芳上書言調樂諧音本非所曉。且國之大事亦不可決於數人今請更集朝彥眾辨是非明取典據資決元凱然後營制肇及尚書邢巒等奏許詔可,於是芳主修營時楊州民張陽子義陽民倪鳳鳴陳孝孫戴當千吳殿陳文顯陳成子等七人頗解雅樂正聲八佾文武二舞鐘磬管弦登歌聲調芳皆請令教習參取是非。

二年冬太常卿劉芳上言觀古帝王罔不據功象德而制舞名及諸樂章今欲教文武二舞施之郊廟請參制二舞之名竊觀漢魏以來鼓吹之曲亦不相緣今亦須制新曲以揚皇家之德美詔芳與侍中崔光郭祚黃門遊肇孫惠蔚等四人參定舞名並鼓吹諸曲芳。又上言臣聞樂者感物移風調民變俗先王所以教化黎元湯武所以改章功德晉氏失政中原紛蕩劉石以一時奸雄跋扈魏趙苻姚以部帥強豪趑趄關輔,於是禮壞樂隳廢而莫理大魏應期啟運奄有萬方雖日不暇給嘗以禮樂為先古樂虧闕詢求靡所故頃年以來創造非一考之經史每乖典制遂使鏗鏘之禮未備於郊廟鼓舞之式尚闕於庭陛臣忝官宗伯禮樂是司所以仰慚俯愧不遑寧處者矣。自獻春被旨賜令博采經傳更制金石並教文武二舞及登歌鼓吹諸曲今始校就謹依前敕延集公卿並一時儒彥討論終始莫之能異謹以申聞請與舊者參呈。若臣等所營形合古制擊拊會節元日大饗則須陳列既歲聿云:暮三朝無遠請共本曹尚書及郎中部率呈試如蒙允許賜垂敕判詔曰:舞可用新餘。且仍舊鼓吹雜曲遂寢焉。

孝明神龜二年夏有司問陳仲儒樂事仲儒者自江南歸國頗行樂事請依京房立準以調八音有司問狀仲儒言前被符問京房準定六十之數後雖有存曉之者甚至熹平末張光等猶不能定弦之急緩聲之清濁仲儒受自何師出何典籍而云:能曉但仲儒在江左之日頗愛琴文嘗覽司馬彪所撰續。《漢書》見京房準術成數丙然而張光等不能定仲儒不量庸昧竊有意焉遂竭愚思鉆研甚久雖未能測其機妙至於聲韻頗有所得度量衡歷出自黃鍾雖造管察氣經史備有但氣有盈虛黍有巨細差之毫失之千里自非管應時候聲驗吉凶則是非之原諒亦難定此則非仲儒淺識所敢聞之至於準者本以代律取其分數調較樂器則宮商易辨。若尺寸小長則六十宮商相與微濁。若分數加短則六十徵羽類皆小清語其大本居然微異至於清濁相宣諧會歌管皆得應合雖積黍驗氣取聲之本清濁諧會亦須有方。若閑準意則辨五音清濁之韻。若善琴術則知五調調音之體參此二途以均樂器則自然應和不相奪倫如不練此必有乖謬案後漢順帝陽嘉二年冬十月行禮辟雍奏應鍾始復黃鍾作樂器隨月律是為十二之律必須次第為宮而商角徵羽以類從之尋調聲之體宮商宜濁徵羽用清。若依公孫崇止以十二律聲而云:還相為宮清濁悉足非唯未練五調調器之法至於五聲次第自是不足何者黃鍾為聲氣之元其管最長故以黃鍾為宮太簇為商林鍾為徵則宮徵相順。若均之八音猶須錯采眾聲配成其美。若以應鍾為宮大呂為商蕤賓為徵則徵濁而宮清雖有其韻不成音曲。若以夷則為宮則十二律中唯得取中呂為徵其商角羽並無其韻。若以中呂為宮則十二律內全無所取何者中呂為十二之竅變律之依京房書中呂為宮乃以去滅為商執始為徵然後方韻而崇乃以中呂猶用林鍾為商黃鍾為徵何由可諧仲儒以調和樂器文飾五聲非唯不妙。若如嚴嵩。《文子》心賞清濁是則為難。若依案見尺作準調緩急清濁可以意推耳但音聲精微史傳簡略舊誌唯云:準形如瑟十三弦隱間九尺以應黃鍾九寸調中一弦今與黃鍾相得案尺以求其聲遂不辨準須柱以成柱有高下弦有精細餘十二絃復應。若為致今覽者望風拱手。又案房準九尺之內為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一尺之內為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又復十之是為於準一寸之內亦為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然則於準一分之內乘為二千分。又為小分以辨強弱中間至促雖復離朱之明猶不能窮而分之。雖然仲儒私曾考驗但前卻中柱使入準常尺寸之內則相生之韻已自應合分數既微器宜精妙其準面平直須如停水其中絃一柱高下須與二頭臨嶽一等移柱上下之時不使離絃不得舉絃。又中絃粗細與琴宮相類中絃須施軫如琴軫調聲令與黃鍾一管相合中絃下依數盡出六十律清濁之節其餘十二絃須施柱如箏。又凡絃皆須豫張使臨時不動即於中絃案盡一周之聲度著十二絃上然復依相生之法以次運行取十二律之商徵商徵既定。又依琴五調調聲之法以均樂器其瑟調以宮為主清調以商為主平調以徵為主五調各以一聲為主然後錯采眾聲以文飾之方如錦繡上來消息調準之方並史文所略出仲儒所思。若事有乖此聲則不和仲儒尋準之分數精微如彼定絃緩急艱難。若此而張光等親掌其事尚不知藏中有準既未識其器。又焉能施絃也。且燧人不師資而習火延壽不束脩以變律故云:知之者欲教而無從心達者體知而無師茍有一毫所得皆關心授豈必要經師受然後為奇哉!但仲儒自省膚淺才非一足正可粗識音韻才言其理致耳時尚書蕭寶夤奏言金石律呂制度調均中古以來或通曉仲儒或粗述書文頗有所說而學不師受云:出已心。又言舊器不任必須更造然後克諧上違成敕用舊之旨輒持已心輕欲制作臣竊思量不合依許詔曰:禮樂之事蓋非常人所明可如所奏。

正光中侍中安豐王延明受詔監修金石博采古今樂事令其門生河間信都芳考辨之屬天下多難終無制造芳後乃撰延明所集樂說並諸器物準圖二十餘事而註之不得在樂署考正聲律也。

孝莊永安末以樂器殘缺命萬年鄉男元孚監儀註孚上。表曰:昔太和中中書監高閭太樂令公孫崇修造金石數十年間乃奏功成時大集儒生考其得失太常卿劉芳請別營造久而方就復召公卿量推合否論者沸騰莫有適從登被旨敕並見使用往歲大軍入雒戎馬交馳所有樂器亡失垂盡臣至太樂署問太樂令張乾龜等云:承前以來置宮樂四箱ね六架東北架編黃鍾之磬十四雖器名黃鍾而聲實夷則考之音制不甚諧韻姑洗懸於東北太簇編於西北蕤賓列於西南並皆像器差位調律不和。又有儀鐘十四ね懸架初不叩擊今便刪廢以從正則臣今據周初鳧氏修廣之規磬氏倨句之法吹律求聲叩鐘求音損除繁雜討論實錄依十二月為十二呂各準辰次當位懸設月聲既備隨用擊奏則會還相為宮之義。又得律呂相生之體今量鐘磬之數各以十二架為定奏可於時搢紳之士咸往觀聽靡不咨嗟嘆服而反太傅錄尚書長孫永業妙解聲律特復稱善。

前廢帝普泰中詔錄尚書長孫稚太常卿祖瑩營理金石。

出帝永熙二年春長孫稚等。表曰:臣聞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易》曰: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上帝以配祖考。《書》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詩言志律和聲敦敘九族平章百姓天神於焉降歆地祇可得而禮故樂以象德舞以象功干戚所以比其形容金石所以發其歌頌薦之宗廟則靈祇饗其和用之朝廷則君臣協其志樂之時義大矣。哉!雖復沿革異時晦明殊位周因殷禮百世可知也。太祖道武皇帝應圖受命光宅四海義合天經德符地緯九戎薦舉五禮未詳太宗世祖重輝累耀高宗顯祖誕隆丕基而猶經營四方匪遑制作高祖孝文皇帝承太平之緒纂無為之運帝圖既遠王度維新太和中命故中書監高閭草創古樂閭尋去世未就其功閭亡之後故太樂令公孫崇續修遺事十有餘載崇敷奏其功時太常卿劉芳以崇所作體制差舛不合古義請更修營被旨聽許芳。又綜久而申呈時故廣平王匡共相論駁各樹朋黨爭競紛綸竟無底定及孝昌已後世屬艱危內難孔殷外敵滋甚永安之季寇入京師燔燒樂庫所有之鐘悉畢其手其餘磬石咸為灰燼普泰元年臣等奉敕營造樂器責問太樂前來郊丘懸設之方宗廟施安之分故太樂令張乾龜答稱芳所造六格北箱黃鍾之均實是夷則之調其餘三箱宮商不和共用一笛施之前殿樂人尚存。又有姑洗太簇二格用之後官簡其聲韻復是夷則於今尚在而芳一代碩儒斯文攸屬討論之日必應考古深有明證乾龜之辨恐是歷歲稍遠伶官失職芳久殂歿遺文殘毀無可遵訪臣等謹詳。《周禮》分樂而序之凡樂圜鐘為宮黃鍾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若樂六變天神可得而禮函鐘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征南呂為羽。若樂八變地祇可得而禮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應鍾為羽。若樂九變人鬼可得而禮至於布置不得相生之次兩均異宮並無商聲而同用一徵。《書》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八音克諧神人以和計五音不具則聲豈成文七律不備則理無和韻八音克諧莫曉其旨聖道幽玄微言已絕漢魏以來未能作者案春秋魯昭公二十年。《晏子》言於齊侯曰:先王之齊五味和五聲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服子慎註云:黃鍾之均黃鍾為宮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征南呂為羽應鍾為變宮蕤賓為變徵一懸十九鐘十二懸二百二十八鐘八十四律即如此義乃可尋究今案。《周禮》小胥之職樂懸之法鄭玄註云:鐘磬遍懸各二八十六漢成帝時犍為郡於水濱得古磬十六枚獻呈漢以為瑞復依禮圖編懸十六去正始中徐州薛城送玉磬十六枚亦是一懸之器檢太樂所用鐘磬各一懸十四不知何據魏侍中繆襲云:。《周禮》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今之樂官徒知古有此制莫有明者。又云:樂制既亡漢成謂韶武武德武始大均可以備四代之樂奏黃鍾舞文始以祀天地奏太簇舞大舞以祀五郊明堂奏姑洗舞武德巡狩以祭四望山川奏蕤賓舞武始大均以祀宗廟祀圜丘方澤群廟祫祭之時則可兼舞四代之樂漢亦有雲翹育命之舞罔識其源漢以祭天魏。又以雲翹兼祀圓丘天郊育命兼祀方澤地郊今二舞久亡無復知者臣等謹依高祖所制尺周官考工記鳧氏為鐘鉦鼓之分磬氏為磬倨句之法典禮五聲十二律還相為宮之義以律呂為之劑量奏請制度經紀營造依魏晉所用四箱宮懸鐘磬各十六懸塤篪箏築聲韻區別蓋理三稔於此始就五聲有節八音無爽笙鏞和合不相奪倫元日備設百僚允矚雖未極萬古之徽蹤實是一時之盛事竊唯古先哲王制禮作樂各有所稱黃帝有咸池之樂顓頊作承雲之舞大章大韶堯舜之異名大夏大禹湯之殊稱周言大武秦曰:壽人及焚書之後舊章淪滅無可準據漢高祖時叔孫通因秦樂人制宗廟樂迎神廟門奏嘉至皇帝入廟門奏永至登歌再終下奏休成之樂通所作也。高祖六年有昭容樂禮容樂。又有房中祀樂高祖時唐山夫人所作也。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寬備其簫管更名安世樂高祖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廟奏昭德文始四時五行之舞孝武廟奏盛德文始四時五行之舞武德者高祖四年作也。以象天下樂已行武以除亂也。文始舞者舜韶舞高祖六年更名曰:文始以示不襲也。五行舞者本周舞秦始皇二十六年更名曰:五行也。四時舞者孝文所作以明天下之安和也。孝景以武德舞為昭德孝宣以昭德舞為盛德光武廟奏大武諸帝廟並奏文始五行四時之舞及夕卩金不祀當塗勃興魏武廟樂改云:韶武用虞之大韶周之大武扌號大均也。曹失其鹿典午乘時晉氏之樂更名正德自昔帝王莫不損益相沿徽號殊別者也。而皇魏統天百三十載至於樂舞迄未立名非所以聿宣皇風章明功德贊楊懋軌垂範無窮者矣。案今後宮饗會及五郊之祭皆用兩懸之樂詳覽先誥大為紕繆古禮天子宮懸諸侯軒懸大夫判懸士特懸皇后禮數德合王者名器所資豈同於大夫哉!孝經言嚴父莫大於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即五精之帝也。禮記王制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論語》禹卑宮室盡力於溝洫惡衣服致美於黻冕何有殿庭之樂過於天地乎!失禮之差遠於千里昔漢孝武帝東巡狩封禪還祀泰一於甘泉祭后土於汾陰皆盡用明其無減普泰元年前侍中臣孚及臣瑩等奏求造十二懸六懸裁訖續復營造尋蒙旨判今六懸既成臣等思量鐘磬各四钅瓜鐏相從十六格宮懸已足今請更營二懸通前為八宮懸雨具矣。一具備於太極一具列於顯揚。若圓丘方澤上卒四時五郊社稷諸祀雖時日相礙用之無闕孔子曰: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傳》曰:魯有禘樂賓祭用之。然則天地宗廟同樂之明證也。其升斗權量當時未定請即刊校以為長準周存六代之樂雲門咸池韶夏武用於郊廟各有所施但世運遙緬隨時亡缺漢世唯有虞韶周武魏為武始咸熙錯綜風聲為一代之禮晉無改造易名正德今聖朝樂舞未名舞人冠服無準稱之文武舞而已依魏景初三年以來衣服制其祭天地宗廟武舞執干戚著平冕黑介幘蒙衣裳白領袖絳領袖中衣絳合幅襪黑韋鞮文舞執羽籥冠委貌其服同上其奏於廟廷武舞武弁赤介幘生絳袍單衣練領袖皂領袖中衣虎文畫合幅白布襪黑韋鞮文舞者進賢冠黑介幘生黃袍單衣白合幅服同上其魏晉相因承用不改古之神室方各別所故聲歌各異今之太廟連基接棟樂舞同奏於義得通自中原喪亂晉室播蕩永嘉以後舊章湮沒太武皇帝破平統萬得古雅樂一部正聲歌五十曲工伎相傳間有施用自高祖遷居世宗晏駕內外多事禮物未周今日所有王夏肆夏之屬二十三曲猶得擊奏足以闡累聖之休風宣重光之盛美伏惟陛下仁格上皇義光下武道契玄機業隆寶祚思復典章留心軌物反堯舜之淳風復文武之境土飾宇宙之儀刑納生人於福地道德熙泰樂載新聲天成地平,於是乎!在樂舞之名乞垂旨判臣等以愚昧忝司問道呈禦之日日伏增懼詔其樂名付尚書博議以聞其年夏集群官議之瑩復議曰:夫樂所以乘靈通化舞所以象物昭功金石播其風聲絲竹申其歌詠郊天祀地之道雖百世而可知奉神育民之理經千載而不昧是以皇帝作咸池之樂顓頊有承雲之舞堯為大章舜則大韶禹為大夏湯為大周曰:大武秦曰:壽人漢為大予魏名大均晉曰:正德雖三統遞變五運代降莫不述作相因徽號殊別者也。皇魏道格三才化清四宇奕世戴德累葉重光,或以文教興邦,或以武功平亂功成治定,於是乎!在及主上龍飛載造景命維新書軌自同典刑罔二覆載均於兩儀仁澤被於四海五聲有序八音克諧樂舞之名宜以詳定案周兼六代之樂聲律所施咸有次第滅學以後經禮散亡漢來所存二舞而已請以韶武為崇德武舞為章烈扌名曰:嘉成漢樂章云:高張四懸神來燕饗宗廟所設宮懸明矣。計五郊天神尊於人鬼六宮陰極體同至尊理無減降宜皆用宮懸其舞人冠服制裁咸同舊式庶得光贊鴻功敷揚大業錄尚書事長孫稚已下六十人同議申奏詔曰:王者功成作樂治定制禮以成為號良無間然。又六代之舞皆以大為名今可準古為大成也。凡音樂以舞為主故干戈羽籥禮文無別但依舊為文舞武舞而已餘如議初侍中崔光臨淮王並為郊廟歌詞而迄不施用樂人傳習舊曲加以訛失了無章句後太樂令崔九龍言於太常卿祖瑩曰:聲有七聲調有七調今之七律起於黃鍾終於仲呂今雜曲隨調舉之將五百曲恐諸曲名後致亡失今輒條記存之於樂府瑩依而正之九龍所錄雅鄭或至於淫俗四夷但記其聲折而已不能知其本意。又名多謬舛莫識所繇隨其淫正而取之樂署今見傳習其中復有所遺至於古雅尤多亡矣。初高祖討淮漢世宗定壽春收其聲伎江左所傳中原舊曲明君聖主公莫白鳩之屬及江南吳歌荊楚四聲扌謂清商於殿庭饗宴兼奏之其圓丘方澤上辛地祇五郊四時拜廟三元冬至社稷馬射藉田樂人之數各有差等焉。

北齊文宣受東魏禪未改舊章宮懸各設十二鐘於其辰位四面並設編鐘磬各一┺ね合十二架設建鼓於四隅郊廟會同用之其後將有創革尚樂典禦祖自言舊在雒下曉知舊樂上。《書》曰:魏氏來自雲朔肇有諸華樂操土風未移其俗至道武帝皇始元年破慕容寶於中山獲晉樂器不知采用皆委棄之天興初吏部郎鄧彥海奏上廟樂創制宮懸而鐘管不備樂章既闕雜以禘邏回歌初用八佾作皇始之舞至太武帝平河西得沮渠蒙遜之伎賓嘉大禮皆雜用焉此聲所興蓋苻堅之末呂光出平西域得西戎樂因。又改變雜以秦聲所謂秦漢樂也。至武帝永熙中錄尚書長孫承業共臣先人太常卿瑩等斟酌繕修戎華兼采至於鐘律煥然大備自古相襲損益可知今之創制請以為準因采魏安豐王延明及信都芳等所著樂說而定正聲始具宮懸之器仍雜西京之曲樂名廣成而舞不立號所謂雒陽舊樂者也。孝昭帝皇建元年九月詔議定三祖樂十一月癸丑有司奏太祖獻武帝廟宜奏武德之樂昭烈之舞太宗文襄皇帝廟宜奏文德之樂宣政之舞顯祖文宣皇帝廟宜奏文政之樂光大之舞詔曰:可。

武成帝時始定四郊宗廟之樂群臣出入奏肆夏牲入出薦毛血並奏昭夏迎送神及皇帝初獻亞禮五方上帝並奏高明之樂為覆燾之舞皇帝入壇門及升壇飲福酒就燎位還便殿並奏皇夏以高祖配饗奏武德之樂為昭烈之舞祼地奏登歌其四時祭廟及禘祫皇六世祖司空五世祖吏部尚書高祖秦州刺史曾祖太尉武貞公文穆皇帝諸神室並奏始基之樂為恢祚之舞高祖神武皇帝神室奏武德之樂為昭烈之舞文襄皇帝神室奏文德之樂為宣政之舞顯祖文宣皇帝神室奏文正之樂為光大之舞肅宗孝昭皇帝神室奏文明之樂為休德之舞其出入之儀同四郊之禮其鼓吹工十曲皆改古以敘功德第一漢朱鷺改名水德謝言魏亡齊興也。第二漢思悲翁改名出山東言神武帝戰廣阿創大業破爾朱兆也。第三漢艾如張改名戰韓陵言神武滅四寇定京雒遠近賓服也。第四漢上之回改名殄關隴言神武遣侯莫陳悅誅賀扌友嶽定關隴平河外漢北款秦中附也。第五漢雍離改名滅山胡言神武屠劉蠡升高車懷殊俗蠕蠕來向化也。第六漢戰城南改名立武定言神武立魏王天下既安而能遷於鄴也。第七漢巫山高改名戰芒山言神武斬周十萬之眾其軍將脫身走免也。第八漢上陵改名擒蕭明言梁遣兄子貞陽侯來冠彭城宋文襄帝遣太尉清河王嶽一戰擒殄俘馘萬計也。第九漢將進酒改名破侯景言文襄遣清河王嶽摧殄侯景克復河南也。第十漢君馬黃改名定汝潁言文襄遣清河王嶽擒周大將軍王思政於長葛汝潁悉平也。第十一漢芳樹改名克淮南言文襄遣清河王嶽南翦梁國獲其司徒陸法和克壽春合肥鍾離淮陰盡取江北之地也。第十二漢有所思改名嗣丕基言文宣帝統纘大業也。第十三漢雉子班改名聖道洽言文宣克隆堂構無思不服也。第十四漢聖人出改名受魏禪言文宣應天順人也。第十五漢上邪改名平瀚海言蠕蠕盡部落入冠武州之塞而文宣命將出征平殄北荒滅其國也。第十六漢臨高臺改名服江南言文宣道洽無外梁主蕭繹來附化也。第十七漢遠如期改名刑罰中言孝昭帝舉直錯枉獄訟無怨也。第十八漢石留行改名遠夷至言時主化г海外西夷諸國遣使朝貢也。第十九漢務成改名嘉瑞臻言世主應期河清龍見符瑞扌至也。第二十漢玄雲改名禮樂成言時主功成化治制禮作樂也。古。又有黃雀釣竿二曲略而不用並議定其名被於鼓吹諸州鎮戍各給鼓吹樂人多少各以大小等級為差諸王為州皆給赤鼓赤角皇子則增給吳鼓長鳴角上州刺史皆給青鼓青角中州以下給諸鎮戍皆給黑鼓黑角樂器皆有衣並同鼓色雜樂有西涼鼙舞清樂龜茲等然吹笛彈琵琶五絃及歌舞之伎自文襄以來皆所愛好後主亦能度曲親執樂器悅玩無倦倚弦而歌別采新聲為無愁曲音韻窈窕極於哀思使閹宦之輩齊唱和之曲終樂闕莫不殞涕雖行幸道路或時馬上奏之樂往哀來竟以亡國後周太祖為西魏丞相恭帝元年平荊州大獲梁氏樂器以屬有司及建六官乃詔曰:六樂尚矣。其聲歌之節舞蹈之容寂寥已絕不可得而詳也。但方行古人之事可不本於茲乎!自宜依準制其歌舞祀五帝日月星辰,於是有司詳定郊廟請祀五帝日月星辰用黃帝樂歌大呂舞雲門祭九州社稷水旱雩用唐堯樂歌應鍾舞大鹹祀四望饗諸侯用虞舜樂歌南呂舞大韶祀四類幸辟雍用夏禹樂歌函鍾舞大夏祭山川用殷湯樂歌小呂舞大享宗廟用周武王樂歌夾鍾舞大武皇帝出入奏皇夏賓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番國客出入奏納夏功臣出入奏章夏皇后進羞奏深夏宗室會聚奏族夏上酒宴樂奏陔夏諸侯相見奏驁夏皇帝大射歌騶虞諸侯歌首大夫歌采士歌采蘩雖著其文竟未之行也。明帝武成二年正月朔旦會群臣於紫極殿始用百戲初長孫紹遠為大司樂廣召工人創造樂器土木絲竹為得其宜唯黃鍾不調紹遠每以為意嘗因退朝經韓使君佛寺前過浮屠三層之上有鳴鐸焉忽聞其音雅合宮調取而配奏方始克諧紹遠乃啟明帝行之。

武帝保定元年詔罷百戲帝。又以梁鼓吹熊羆十二案每元正大會列於懸間與正樂合奏。

天和元年十月甲子初造山雲舞以備六代之樂南北郊雩壇太廟禘祫俱用六舞南郊則大夏降神大獻熟次作大武正德武德山雲之舞北郊則大降神大夏獻熟次作大武正德武德山雲之舞雩壇以大武降神正德獻熟次作大夏大武德山雲之舞太廟禘祫則大武降神山雲獻熟次作正德大夏大武德之舞時享太廟以山雲降神大夏獻熟次作武德之舞拜社以大降神大武獻熟次作正德之舞五郊朝日以大夏降神大獻熟神州夕月藉田以正德降神大獻熟。

建德三年十月甲辰六代樂成奏於崇信殿群臣咸觀其宮懸依梁三十六架朝會則皇帝出入奏皇夏皇太子出入奏肆夏王公出入奏驁夏五等諸侯正日獻玉帛奏納夏宴族人奏族夏大會至尊執爵奏登歌十八曲食舉奏深夏舞六代大夏大大武正德武德山雲之舞,於是正定雅音為郊廟樂創造鐘律頗得其宜(初太常卿長孫紹遠奏樂以八為數故梁黃門侍郎裴正上書以為昔者大舜欲聞七始下洎周武爰創七音時林鍾作黃鍾以為正調之首詔與紹遠詳議往復,於是遂定以八為數焉及武帝讀史書見武王克殷而作七始。又欲廢八而懸七並除黃鍾之正宮用林鍾為調首紹遠奏云:天子懸八肇自先民百王共軌萬古不易下逮周武甫循七始之音詳諸經義。又無廢八之典。且黃鍾為君王子正位今欲廢之未見其可後武帝竟廢七音屬紹遠遘疾未獲面陳慮有司遽損樂器乃書與樂部齊樹言之後疾甚乃上遺表。又陳之而卒帝省表涕零淚痛惜之)。

宣帝時革前代鼓吹制為十五曲第一改漢朱鷺為玄精李言魏道淩遲太祖肇開王業也。第二改漢思悲翁為征隴西言太祖起兵侯莫陳悅掃清隴右也。第三改漢艾如張為迎魏帝言魏武西幸太祖奉迎宅關中也。第四改漢上之回為平竇泰言太祖擁兵討泰悉擒斬也。第五改漢雍離為復恒農言太祖克復陜城關東震肅也。第六改漢戰城南為克沙苑言太祖俘斬齊十萬眾於沙苑神武脫身至河單舟走免也。第七改漢巫山高為戰河陰言太祖破神武於河上斬其將高敖曹魚多婁貸文等也。第八改漢上陵為平漢東言太祖命將平隨郡安陸俘馘萬計也。第九改漢將進酒為取巴蜀言太祖遣兵平定蜀地也。第十改漢有所思為拔江陵言太祖命將擒蕭繹平南土也。第十一改漢芳樹為受魏禪言閔帝受終於魏君臨萬國也。第十二改漢上邪為宣重光言明帝入承大統載隆皇道也。第十三改漢君馬皇為哲皇出言高祖以聖德繼天天下向風也。第十四改漢雉子班為平東下言高祖親率六師破齊主於青州一舉而定山東也。第十五改漢古聖人出為擒明徹言陳將吳明徹侵軼除部高祖遣將盡俘其眾也。

●卷五百六十八

○掌禮部·作樂第四

隋高祖開皇元年令定宮懸四而各二ね通十二鐘為二十ねね各一人建鼓四人各一人歌琴瑟簫築箏ㄐ箏臥箜篌小琵琶四面各十人在編磬下笙竽長笛簫篥塤篪四面各八人在編鐘下舞各八佾宮懸иね金五博山飾以旒蘇樹羽其樂器應漆者天地之神皆朱宗廟加五色漆畫天神懸內加雷鼓地祇加靈鼓宗廟加路鼓登歌鐘一ね磬一ね各一人歌四人兼琴瑟簫笙橫笛塤篪各一人其漆畫及博山旒蘇樹羽與宮懸同登歌人介幘朱連裳烏皮履宮懸及下管人平巾幘朱連裳凱樂人武弁朱衤衣履襪文舞進賢冠糸紗連裳帛內單皂領袖襈烏皮鞮左執籥右執翟二人執纛引前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武弁朱衤衣烏皮履三十二人執戈龍楯三十二人執戚龜楯二人執旌居前二人執鼗二人執鐸二人執鐃十二人執錞四人執弓矢四人執殳四人執戟四人執矛自旌已下夾引並在舞人數外衣冠並同舞人皇帝宮懸及登歌與前同應漆者皆五色漆畫懸內不設鼓皇太子軒懸去南面設三鐘於辰醜申三建鼓亦如之其登歌去兼歌者減二人其иね金三博山樂器應漆者皆朱漆之其餘與宮懸同大鼓小鼓大駕鼓吹並朱漆畫大鼓加金鐲凱樂及節鼓飾以羽葆其長鳴中鳴橫吹皆五色衣幡緋掌畫交龍五彩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工人皂地苣文金鉦岡鼓小鼓中鳴吳橫吹工人青地苣文凱樂工人武弁朱衤衣橫吹緋地苣文為帽褶大角工人平巾幘緋衫白布大口內宮鼓樂服色皆準此皇太子鐃及節鼓朱漆畫飾以羽葆餘鼓吹並朱漆大鼓小鼓無金鐲長鳴中鳴橫吹五采衣幡緋掌畫蹲獸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橫吹工人紫帽緋褶金鉦岡鼓小鼓中鳴工人青帽青褶鐃吹工人武弁朱衤衣大角工人平中幘緋衫白布大口正一品鐃及節鼓朱漆畫飾以羽葆餘鼓吹並朱漆長鳴中鳴橫吹五采衣幡緋掌畫蹲獸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橫吹工人紫帽赤布褶金鉦岡鼓小鼓中鳴工人青帽青布褶鐃吹工人武弁朱衤衣大角工人平巾幘緋衫白布大口三品已上朱漆鐃飾以五采騶哄工人武弁朱衤衣餘同正一品四品鐃及工人衣服同三品餘鼓皆綠沈金鉦岡鼓工人青帽青布褶二年北齊黃門侍郎顏之推上言禮隳樂壞其來日久今太常雅正並用胡聲請憑梁國舊事考尋古典高祖不從曰:梁樂亡國之音奈何遣我用耶是時尚因周樂令工人齊樹提檢校樂府改換聲律亦不能通俄而柱國沛公鄭譯奏上請更修正,於是詔太常卿牛宏國子祭酒辛彥之國子博士何妥等議正樂妥上。表曰:臣聞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然則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禮樂。又云: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也。臣聞樂有二一曰奸聲二曰正聲夫奸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和樂興焉故樂行而倫清耳目聰明血氣和平移風易俗天下皆寧孔子曰:放鄭聲遠佞人故鄭衛宋趙之聲出內則發疾外則傷人是以宮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陂其官壞角亂則憂其人怨徵亂則哀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財匱五者皆亂則國亡無日矣。魏文侯問子夏曰:吾端冕聽古樂則欲寐聽鄭衛之音而不知倦何也。子夏對曰:夫古樂者始奏以文復亂以武修身治家平均天下鄭衛之音奸聲以亂溺而不止嗛店雜子女不知父子今君所問者樂也。所愛者音也。夫樂之與音相近而不同為人君者謹審其好惡案聖人之作樂也。非止茍悅耳目而已矣。欲使在宗廟之內君臣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鄉里之內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內父子同聽之則莫不和親此先王立樂之方也。故知聲而不知音者禽獸是也。知音而不知樂者眾庶是也。故黃鐘大呂弦歌干戚童子皆能舞之能知樂者,其唯君子不知音者不可與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知樂則幾於道矣。紂為無道太師抱樂器以奔周晉君德薄師曠固惜清徵上古之時未有音樂鼓腹擊壤樂在其間。《易》曰:先王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至於黃帝作咸池顓頊作六莖帝嚳作五英堯作大章舜作大韶禹作大夏湯作大武王作大武從夏以來年代久遠唯有名字其聲不可得聞自殷至周備於詩頌故自聖賢已下多習樂者至如伏羲減瑟文王足琴仲尼擊磬子路鼓瑟漢高擊築元帝吹簫漢高之初叔孫通因奏樂人制宗廟之樂迎神於廟門奏嘉至之樂猶古降神之樂也。皇帝入廟門奏永至之樂以為行步之節猶古采齊(音茨)肆夏也。乾豆上薦奏登歌之樂猶古清廟之樂也。登歌再終奏休成之樂美神饗也。皇帝就東廂坐定奏永安之樂美禮成也。其休成永至二曲叔孫通所制也。漢高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當春秋時陳公子完奔齊陳是舜後故齊有韶樂孔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是也。秦始皇滅齊得齊韶樂漢高祖滅秦韶傳於漢高祖改名文始以示不相襲也。五行舞者本周大武樂也。始皇改曰:五行及於孝文復作四時之舞以示天下安和四時順也。孝景采武德舞以為昭德孝宣。又采昭德以為盛德雖變其名大抵皆因秦舊事至於晉魏皆用古樂魏之三祖並制樂辭自永嘉播越五都傾蕩樂聲南度是以大備江東宋齊以來至於梁代所行樂事猶皆傳名三雍四始實稱大盛及侯景篡逆樂師分散其四舞三調悉度偽齊齊氏雖知傳授得曲而不用之於宗廟朝廷也。臣少好音律留意管弦年雖耆老頗皆記憶及東土克定樂人悉反訪其逗遛果云:是梁人所教今三調四舞並皆有手雖不能精熟亦頗具雅聲。若令教習傳授庶得流傳古樂然後取其會歸撮其指要因循損益更制嘉名歌盛德於當時傳雅正於來葉,豈不美歟謹具錄三調四舞曲名。又制歌辭如別其有聲曲流宕不可以陳於殿庭者亦悉附之於後書奏別敕太常取妥節度,於是作清平瑟三調聲。又作八佾畢鐸巾拂四舞四舞者案漢魏已來並施於宴饗畢舞漢巴渝舞也。至章帝造畢舞詞云:關東有賢安魏明代漢曲云:明明魏皇帝鐸舞傳云:代魏詞云:振鐸鳴金成公綏賦云:畢鐸舞庭八音並陳是也。拂舞者沈約宋誌云:吳舞吳人思晉化其詞本云:白符鳩是也。巾舞者公莫舞伏滔云:項莊因舞欲劍高祖項伯紆長袖以捍其鋒魏晉傳為舞焉驗此雖非至樂亦前代舊聲故梁武報沈約云:畢鐸巾拂古之遺風楊氵宏云:此舞本二十八人桓元即真增為八佾後因而不改。

九年十二月甲子詔曰:朕祗承天地清蕩萬方百王衰弊之後兆庶澆浮之日聖人遺訓掃地備盡制禮作樂今也。其時朕情存古樂深思雅道鄭衛淫聲魚龍雜戲樂府之內盡已除之今欲更調律呂改張琴瑟。且妙術精微非因教習工人代掌止傳糟粕不足達神明之德論天地之和區域之間奇才異藝天知神授何代無哉!蓋晦跡於非時俟昌言於所好宜可搜訪速以奏聞庶睹一藝之能共就九成之業仍詔太常牛宏通直散騎常侍許善心秘書丞姚察通直郎虞世基等議定作樂先是牛宏等以訁比謬既久音律多乖積年議不定高祖大怒曰:我受天命七年樂府猶歌前代功德耶命治書侍御史李諤引宏等下將罪之諤奏武王克殷至周公相成王始制禮樂斯事體大不可速成高祖意稍解。又詔求知音之士集尚書參定音樂鄭譯云:考尋樂府鍾石律呂皆有宮商角徵羽變宮變征之名七聲之內三聲乖應每嘗求訪終莫能獲周武帝時有龜茲人曰:蘇祗婆從突厥皇后入國善胡琵琶聽其所奏一均之中間有七聲因而問之答云:父在西域稱為知音代相傳習調有七種以其七調勘較七聲宜。若合符一曰婆陁力華言平聲即宮聲也。二曰雞識華言長聲即南呂聲也。三曰沙識華言質直聲即角聲也。四曰沙侯加濫華言應聲即變徵聲也。五曰沙臘華言應和聲即徵聲也。六曰般贍華言五聲即羽聲也。七曰俟利筵華言斛牛聲即變宮聲也。譯因習而彈之始得七聲之正。然則就此七調。又有五旦之名旦作七調以華言譯之旦者則謂切也。其聲亦應黃鍾太簇林鍾南呂姑洗五均以外七律更無調聲遂因其所撚琵琶絃柱相飲為均推演其聲更立七均合成十二以應十二律律有七音音立一調故成七調十二律合八十四調旋轉相交盡皆和合仍以其聲考扌交太樂所奏林鍾之宮應用林鍾為宮乃用黃鍾為宮應用南呂為商乃用太簇為商應以應鍾為角乃取姑洗為角故林鍾一宮七聲二聲並戾其十一宮七十七音例皆乖越莫有通者。又以編懸有八因作八音之樂七音之外更立一聲謂之應聲譯因作書二十餘篇以明其指至是譯以其書宣示朝廷並立議正之時邳國公世子蘇[B196]亦稱明樂駁譯曰:。《韓詩外傳》所載樂聲感人及月令所載五音所中並皆有五不言變宮變徵。又春秋左氏所云:七音六律以奉五聲準此而言每宮應立五調不聞更加變宮變徵二調為七調七調之作所出未詳譯答之曰:周有七音之律。《漢書·律曆志》天地人及四時謂之七始黃鍾為天始林鍾為地始太簇為人始是為三始姑洗為春蕤賓為夏南呂為秋應鍾為冬是為四時四時三始是以為七今。若不以二變為調曲則是冬夏聲闕四時不備是故每宮須立七調眾從譯議譯。又與夔俱云:案今樂府黃鍾乃以林鍾為調首失君臣之義清樂黃鍾宮以小呂為變徵乖相生之道今請雅樂黃鍾為調首清樂去小呂還用蕤賓為變徵眾皆從之夔。又與譯議欲累黍立分正定律呂時以音律久不通譯夔等一朝能為之以為樂聲可定而何妥舊以學聞雅為高祖所信高祖素不悅學不知樂妥。又恥已宿儒不逮譯等欲沮壞其事乃立議非十二律旋相為宮曰:經文雖道旋相為宮恐是直言其理亦不通隨月用調是以古來不取。若依鄭元及司馬彪須用六十律方得和韻今譯唯取黃鍾之正宮兼得七始之妙義非止金石諧韻亦иね不繁可以享百神可以合萬舞矣。而。又非其七調之義曰:近代書記所載縵樂鼓琴吹笛之人多云:三調三調之聲其來久矣。請存三調而已時牛宏扌知樂事不能精知音律。又有識音人萬寶嘗修雒陽舊曲言幼學音律師於祖孝徵知其上代修調古樂周之璧翣殷之崇牙懸八用七盡依。《周禮》備矣。所謂正聲。又近前漢之樂不可廢也。是時競為異議各立朋黨是非之理紛然淆亂,或欲令各修造待成擇其善而從之妥恐樂成善惡易見乃請高祖張樂試之遂先說曰:黃鍾者以象人君之德及奏黃鍾之調高祖曰:滔滔和雅甚與我心會妥因陳黃鍾一宮不假餘律高祖大悅班賜妥等修樂者自是譯等議寢是時既已平陳獲宋齊樂詔於太常置清商署以管之求陳太樂令蔡子元於普明等復居其職繇是牛宏奏曰:臣聞周有六代之樂止韶武而已秦始皇改周武曰:五行漢高帝改韶舞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又造武德自表其功故高帝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又作昭容禮容增演其意昭容生於武德蓋猶古之韶也。禮容生於文始矯秦之五行也。文帝。又作四時之舞故孝景帝追述先功采武德舞作昭德舞被之管弦薦於太宗之廟孝宣采昭德舞為盛德舞更造新歌薦於武帝之廟據此而言遞相因襲縱有改作並宗於韶至明帝時東平獻王采文德舞為大武之舞薦於光武之廟漢末大亂樂章淪缺魏武平荊州獲杜夔以為軍謀祭酒使創雅樂時散騎常侍鄧靜善詠雅歌樂師尹胡能習宗祀之曲舞師馮肅曉知先代諸舞扌練研精復於古樂自夔始也。文帝黃初改昭容之樂為昭業樂武德之舞為武頌舞。又文始之舞為大韶舞五行之舞為大武舞明帝初公卿奏上太祖武皇帝樂曰:武始之舞高祖文皇帝樂曰:咸熙之舞。又制樂舞名曰:章斌之舞有事於天地宗廟及臨朝大饗並用之晉武帝太始二年遣傅元等造行禮及上壽食舉歌詩張華。表曰:案漢魏所用雖詩辭各異興廢隨時至音韻曲折並系於舊一皆因襲不敢有所改也。九年荀勖典樂使郭夏宋識造正德大豫之舞改魏昭武舞曰:宣武舞羽籥舞曰:宣文舞江左之初典章湮紊賀循為太常卿始有登歌之樂明帝大寧末阮孚等。又增益之成帝咸和間鳩集遺逸鄴沒胡後樂人頗復南渡東晉因之以具鍾律孝武太元間破符永固。又獲樂工楊蜀等閑練舊樂,於是金石始備尋其設懸音調並與江左是同慕容垂破慕容永於長子盡獲符氏舊樂垂悉為魏所敗其鍾律令李佛等將太樂細伎奔慕容德於鄴德遷都廣固子超嗣立其母先沒姚興超以大樂伎一百二十人詣興贖母及宋武帝入關悉收南渡永初元年改正德舞曰:前舞大武舞曰:後舞文帝元嘉九年太樂令鍾宗之更調金石至四年典書令奚縱復改定之。又有凱容宣業之舞齊代因而用之蕭子顯。《齊書》誌曰:宋孝建初朝議以凱容舞為韶舞宣業舞為武德舞據韶為言宣業即是古之大武非武德也。故誌有前舞凱容歌辭後舞凱容歌辭者矣。至於梁初猶用凱容宣業之舞後改為大壯大觀焉今人猶喚大觀為前舞故知樂名雖隨代而改聲韻曲折理應常同前克荊州得梁家雅曲今平蔣州。又得陳氏正樂史傳相承以為合古。且觀其曲體用聲有次請修緝之以備雅樂其後魏雒陽之曲據魏史云:太武平赫連昌所得更無明證後周所用者皆是新造雜有邊裔之聲戎音亂華皆不可用請悉停之制曰:制禮作樂聖人之事也。功成化洽方可議之今宇內初平政化未洽遽有變革我則未暇晉王廣。又表請帝乃許之牛宏遂因鄭譯之舊。又請依古五聲六律旋相為宮奏議云:謹案禮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宮。《周禮》奏黃鍾歌大呂奏太簇歌應鍾皆是旋相為宮之義蔡邕明堂。《月令章句》曰:孟春月則太簇為宮姑洗為商蕤賓為角南呂為徵應鍾為羽大呂為變徵他月仿此故先王之作律呂也。所以辨天地四方陰陽之聲楊子雲曰:聲生於律律生於辰故律呂配五行通八風歷十二辰行十二月循還轉運義無停止譬如立春木王火相立夏火王土相季夏余分土王金相立秋金王水相立冬水王木相還相為宮者謂當其王月名之為宮今。若十一月不以黃鍾為宮十二月不以太簇為宮便是春木不王夏土不相,豈不陰陽失度天地不通哉!劉歆鍾律書云:春宮秋律百卉必秋宮春律萬物必榮夏宮冬律雨雹必降冬宮夏律雷必發聲以斯而論誠為不易。且律十二今直為黃鍾一均唯用七律以外五律竟復何施恐失聖人制作本意故須依禮作旋相為宮之法上曰:不須作旋相為宮。且作黃鍾一均也。引。又論六十律不可行謹案續。《漢書·律曆志》元帝遣韋元成問京房於樂府房對受學故小黃令焦延壽六十律相生之法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陽下生陰陰上生陽終於中呂而十二律畢矣。中呂上生執始執始下生去滅上下相生終於南呂而六十律畢矣。十二律之變至於六十猶八卦之變至於六十四也。冬至之聲以黃鍾為宮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征南呂為羽應鍾為變宮蕤賓為變徵此聲氣之元五音之正也。故各統一月其餘以次運行宮月各自為宮而商徵以類從焉房。又曰:竹聲不可以度調故作準以定數準之狀如瑟長一丈而十三弦隱間九尺以應黃鍾之律九尺中央一絃下畫分寸以為六十律清濁之節執始之類皆房自造房云:受法於焦延壽未知延壽所承也。章帝元和年待詔侯鍾殷彤上言官無曉六十律以準調音者故待詔嚴嵩具以準法教其子宣故願召宣補學官主調樂器太史丞引試宣十二律其二中其四不中其六不知何律宣遂罷自此律家莫能為準施絃嘉平年東觀召典律者太子舍人張光問準意光等不知歸閱舊藏乃得其器形制如房書猶不能定其絃緩急故史官能辨清濁者遂絕其可以相傳者唯大搉常數及候氣而已據此而論京房之法漢世已不能行沈約宋誌曰:詳案古典及今音家六十律無施於樂禮云:十二管還相為宮不言六十封禪書云:黃帝使素女鼓五十絃瑟而悲破為二十五絃假令六十律為樂得成亦所不用取大樂必易大禮必簡之意也。又議曰:案周官云:大司樂掌成均之法鄭眾註曰:均調也。樂師主調其音三禮義宗稱周官奏黃鍾者用黃鍾為調歌大呂者用大呂為調奏者謂堂下四懸歌者謂堂上所歌但一祭之間皆用二調是知據宮稱調其義一也。明六律六呂叠相為宮各自為調合見行之樂用黃鍾之宮乃以林鍾為調與古典有違晉內書監荀勖依典記以五聲十二律還相為宮之法制十二笛黃鍾之笛正聲應黃鍾下徵應林鍾以姑洗為清角大呂之笛正聲應大呂下徵應夷則以外諸均例皆如是然今所用林鍾是勖下征之調不取其正先用其下於理未通故須改之高祖猶憶妥言註宏奏下不許作旋宮之樂但作黃鍾一宮而已,於是牛宏及秘書丞姚察通直散騎常侍許善心儀同三司劉臻通直郎虞世基等更共詳議曰:後周之時以四聲降神雖采。《周禮》而年深代遠其法久絕不可依用謹案司樂凡樂圜鍾為宮黃鍾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舞雲門以祭天函鍾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征南呂為羽舞咸池以祭地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圜鍾為羽舞韶以祀宗廟馬融曰:圜鍾應鍾也。賈逵鄭玄曰:圜鍾夾鍾也。鄭玄。又云:此樂無商聲祭尚柔剛故不用也。於寶云:不言商商為臣王者自謂故置其實而去其名。若曰:有天地人物無德以主之謙以自牧也。先儒解釋既莫知適從然此四聲非直無商。又律管乖次以其為樂無克諧之理今古事異不可得而行也。案東觀書馬防傳太常丞鮑鄴等上作樂事下防防奏言建初二年七月鄴上言天子飲食必順於四時五味而有食舉之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求神應也。今觀雅樂獨有黃鍾而食舉樂但有太簇皆不應月律恐傷氣類可作十二月均各應其月氣公卿朝會得聞月律乃能感天和氣宜應詔下太常評焉太常上言作樂器直錢一百四十六萬奏寢今明詔復下臣防以為可須上天之明時因歲首之嘉月發太簇之律奏雅頌之音以迎和氣其條貫甚具遂獨施行起於十月為迎氣之樂矣。又順帝紀云:陽嘉二年冬十月庚午其禮辟雍隸太學隨月律作應鍾三月作姑洗元和以來音戾不調修復黃鍾作樂器如舊典據此而言漢樂宮懸有黃鍾均食舉太簇均止有二均不旋相為宮亦以明矣。計從元和至陽嘉二年才五十歲用而復止驗黃帝聽鳳以制律呂尚。《書》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周禮》有分樂而祭此聖人制作以合天地陰陽之和自然之理乃云:音戾不調斯言誣之甚矣。今梁陳雅曲並用宮聲案禮五聲十二律還相為宮盧植云:十二月五管流轉用事當用事者為宮君也。鄭元曰:五聲宮商角徵羽其陽管曰:律陰管為呂布十二辰更相為宮始自黃鍾終於南呂凡六十也。皇侃疏還相為宮者十一月以黃鍾為宮十二月以大呂為宮正月以太簇為宮餘月仿此凡十二管各備五聲合六十聲五聲成一調故十二調此即釋鄭議之明文無用商角徵羽調之法矣。樂稽耀嘉曰:東方春其聲角樂當宮於夾鍾餘方各以其中律為宮。若有商角徵羽理不得云:宮於夾鍾也。又云:五音非宮不調五味非甘不和。又動聲儀宮唱而商和是謂善本太平之樂也。《周禮》奏黃鍾歌大呂以祀天神鄭玄以黃鍾之鍾大呂之聲為均均調也。故崔靈玄云:六樂十二調亦不獨論商角徵羽也。又云:六樂者皆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故知每樂皆須五聲八音錯綜而能成也。禦冠子云:師文鼓瑟命宮而扌四聲則慶雲浮景風翔唯韓詩云:聞其宮聲使人溫厚而寬大聞其商聲使人方廉而好義及古有清角清征之說此則當聲為曲今以五引為五聲迎氣所用者是也。餘曲悉用宮聲不勞商角徵羽何以得知荀勖論三調為均首者得正聲之名明知雅樂悉在宮調已外徵羽角自為謠俗之音耳。且西涼龜茲雜伎等曲數既多故得隸於眾調調各別曲至如雅樂少須以宮為本歷十二均而作不可分配餘調更成雜亂也。其奏大抵如此帝並從之故隨代雅樂唯奏各一人並立階下悉進賢冠糸公服斟酌今古多而用之祀神宴會通行之。若有大祀臨軒陳於階壇之上。若冊拜王宮設宮懸不用登歌舞奠則唯用登歌而不設懸古者人君食皆用當月之調以取詩律之聲使不失五常之性調暢四體令得時氣之和故鮑鄴上言天子食飲必順四時有食舉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可作十二月均感天和氣此則殿庭月調之氣也。祭祀既已分樂臨軒朝會並用當月之律正月懸太簇之均乃十二月懸大呂之均欲感人君情性允協陰陽之序也。又云:舞六十四人並介幘冠進賢冠糸紗連裳內單皂衤票領袖裾帶烏皮履十六人執翣十六人執十六人執旌十六人執羽左手皆執籥二人執纛引前右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武舞六十四並服武弁朱衤衣革帶烏皮履左執朱幹右執大戚衣朱幹玉戚之文二人執旌居前二人執鼗二人執鐸金錞四人輿二人作二人執鐃次之二人執相在左二人執雅在右各工一人作白旌以崇設鐘磬正倍參懸之宏等並以為非而據周官小胥職懸鐘磬半之為堵全之為肆鄭元曰:鐘磬編懸之二八一十六而在一ね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又引樂緯宮為君商為臣君臣皆尊各置一副故加十四而懸十六。又據漢成帝時犍為水濱得石磬一十六枚此皆懸八之義也。懸鐘磬法每ね準之懸八用七不取近用之法懸七也。又參用儀禮及。《尚書大傳》為宮懸陳布之法北方南面應鐘起西磬次之黃鍾次之鍾次之大呂次之皆東陳一建鼓在其東東鼓東方西向太簇起北磬次之夾鍾次之鍾次之姑洗次之皆南陳一建鼓在其南東鼓南方北向中呂起東鐘次之蕤賓次之磬次之林鍾次之皆西陳一建鼓在其西西鼓西方東向夷則起南鍾次之南呂次之磬次之無射次之皆北陳一建鼓在其北西鼓其大射則撤北面而加鉦鼓祭天則用雷鼓雷鼗祭地則用靈鼓靈鼗宗廟用路鼓路鼗各兩設在懸內。又準儀禮宮懸四面設鐘十二ね各依辰位。又加甲丙庚壬位各設鐘一ね乙丁辛癸位各陳磬一ね共為二十ね其宗廟殿庭郊丘社並同樹建鼓於四隅以象二十四氣依月為均四箱同作蓋取毛詩傳云:四懸皆同之義古者鐘據儀禮擊為節倫而無合曲之義。又大射有二皆亂擊焉乃無成曲之理依後周以十二相生擊之音韻克諧每鐘建鼓各一人每鐘磬иね各一人歌二人執節一人琴瑟箏築各一人每鐘ね竽笙簫笛塤篪各一人懸內各一人在東在西二舞各八佾樂人皆平巾幘絳衤衣樂器並采周官參之梁代擇用其尤善者其иね皆金五博山飾以崇牙樹羽旒蘇其樂器應漆者天地之神皆朱漆宗廟及殿庭則五色漆畫晉宋故事箱別各有既同時戛之今則不用。又周官大司樂奏黃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奏太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祇奏姑洗歌南呂舞大韶以祀四望奏蕤賓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奏夷則舞大武以享先祖此乃周制立二王三恪通已為六代之樂至四時祭祀則分而用之以六樂配十二調一代之樂則用二調矣。隋去六代之樂。又無四望先妣之祭今既與古祭法有別乃以神祇位次分樂配焉奏黃鍾歌大呂以祀圓丘黃鍾所以宣六氣也。耀魄天神最為尊極故奏黃鍾以祀之奏太簇歌應鍾以祭方澤太簇所以贊陽出滯侖厚載之重故奏太簇以祀之奏姑洗歌南呂以祀五郊神州姑洗所以修潔百物五郊神州天地之次故奏姑洗以祀之奏蕤賓歌函鍾以祭宗廟蕤賓所以安靜神人祖宗有國之本故奏蕤賓以祀之奏夷則歌小呂以祭社稷先農夷則所以詠歌九穀貴在秋成故奏夷則以祀之奏無射歌夾鍾以祭巡狩方嶽無射所以示人軌物觀風望秩故奏無射以祀之同用文武二舞其圓丘降神六變方澤降神八變宗廟禘祫降神九變皆用昭夏其餘祭享皆一變。又。《周禮》王出奏王夏其餘屍出奏肆夏叔孫通法迎神奏嘉至今亦隨事立名皇帝入出皆奏皇夏群官入出皆奏肆夏食舉上壽奏需夏迎送鬼神奏昭夏薦獻郊廟奏П夏宴享殿上奏登歌並文舞武舞合為八曲古有宮商角徵羽五引梁以三朝元會奏之今改為五音其聲悉依宮商不使差越唯迎氣於五郊降神奏之月令所謂孟春其音角是也。通前為十三曲並內宮所奏天高地厚二曲於房中奏之合十五曲其登歌法準禮郊特牲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大戴云:清廟之歌懸一磬而尚拊搏。又在漢代獨登歌者不以絲竹亂人聲近代以來有登歌五人別於上絲竹一部進處階前此蓋尚書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此之義也。梁武樂論以為登歌者頌祖宗功業簡禮記乃非元日所奏。若三朝大慶百辟俱陳工籍殿以詠祖考君臣相對便須涕Д以此說非通還以嘉慶用之後周登歌備鐘磬琴瑟階上設笙管今遂因之合於儀禮荷瑟升歌及笙入立於階下間歌合樂是燕餘之事矣。登歌法有十四人鐘東磬西工各一人琴瑟箏築各一人並歌者三人執節一人並坐階下笙竽簫笛塤篪各一人並立階下悉進賢冠絳公服斟酌今古參而用之祀神宴會通行之。若有大祀臨軒陳於階壇之上。若冊拜王公設宮懸不用登歌釋奠,則惟用登歌而不設懸古者人君食皆用當月之調以取時律之聲使不失五常之性調暢四體令得時氣之和故鮑鄴上言天子食飲必順四時有食舉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可作十二月均感天和氣此則殿廷月調之義也。祭祀既以分樂臨軒朝會並用當月之律正月懸太簇之均乃十二月懸大呂之均感人君情性允協陰陽之義也。又文舞六十四人並介幘冠進賢冠絳紗連裳內單皂衤票領繈裾革帶烏皮履十六人執翣十六人執十六人執旄十六人執羽左手皆執籥二人執纛引前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武舞六十四人並服武弁朱衤衣革帶烏皮履左執朱幹右執大戚依朱幹玉戚之文二人執旌居前二人執鼗二人執鐸金錞二四人輿二人作二人執鐃次之二人執相在左二人執雅在右各工一人作自旌以下夾引並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周官所謂以金錞和鼓以金鐲節鼓金鐃止鼓金鐸通鼓也。又依樂記象德擬功初來就位扌幹而山立思君道之難也。發揚蹈厲威而不殘也。舞亂皆坐四海咸安也。武始而受命再成而定山東三成而平蜀道四成而北狄是通五成而江南是拓六成復綴以闡太平高祖曰:不須象功德直象事可也。然竟用之近代舞出入皆作樂謂之階步咸用肆夏今亦依定即周官所謂樂出入奏鐘鼓也。又魏晉故事有矛俞弩俞及侏儒導引今據尚書直云:幹羽禮。又稱羽籥干戚今文舞執羽籥武舞執干戚其矛俞弩俞等蓋漢高祖自漢中歸巴俞之兵執仗而舞也。既非正典悉罷不用。

十四年三月樂定秘書監奇章縣公牛宏秘書丞北絳郡公姚察通直散騎常侍虞部侍郎許善心兼內史舍人虞世基儀同三司東宮學士饒陽伯劉臻等奏曰:臣聞蕢桴土鼓繇來斯尚雷出地奮著自易經邃古經邦馭物損讓而臨天下者禮樂之謂也。秦焚經典樂書亡缺爰至漢興始加鳩采祖述增廣緝成朝憲魏晉相承更加論討沿革之宜備於故實永嘉之後九服分離燕石符姚逆據華土此其戎乎!何必伊川之上吾其左衽無復微管之功前言往式於斯而盡金陵建社朝士南奔帝則皇規粲然更舉中原隔絕三百年於茲矣。伏惟明聖膺期會昌在運今南征所獲梁陳樂及晉宋旗章宛然俱至曩代所不服者今悉服之前朝所未得者今悉得之化洽功成,於是乎!在臣等伏奉明詔詳定雅樂博訪知音旁求儒彥研校是非定其去就取為一代正樂具在本司並撰歌詞三十首四月乙丑詔曰:在昔聖人作樂崇德移風易俗於斯為大昔晉氏播遷兵戈不息雅樂流散年代已多四方未一無繇辨正賴上天鑒臨神明降福拯茲塗炭安息蒼生天下大同歸於治理遺文舊物皆為國有比命所司扌令研究正樂雅聲詳考已訖宜即施用見行者停人間音樂流僻日久棄其舊體競造繁聲浮宕不歸叠以成俗宜加禁約務存其大。

十七年十月庚午詔曰:昔五帝異樂三王殊禮皆隨事而有損益因情而立節文仰惟祭享宗廟瞻敬如在罔極之感情深茲日而禮畢升輅鼓吹發音還入宮門金石振響斯則哀樂同日心事相違情所不安理實未允宜改茲往式用弘禮教自今已後享廟日不須設鼓吹殿庭勿設樂懸在廟內及諸祭並依舊其王公已下祭私廟日不得作音樂(故事天子有事於太廟備法駕陳羽葆以入於次禮畢升車鼓吹並作詔罷之)。

仁壽元年詔吏部尚書奇章公牛宏開府儀同三司領太子洗馬柳顧言秘書丞攝太常少卿許善心內史舍人虞世基禮部侍郎蔡徵等更詳故實創制雅歌詞(先是高祖遣內史侍郎李元操直內史省盧思道等制清廟諷調十二曲令齊樂人曹妙達於太樂教習以代周歌其初迎神七言以象世基曲獻奠登歌六言象傾杯曲送神五言象行天曲宏等但改其聲合於鐘律而詞經敕定不敢易之至是帝初為皇太子從享於太廟聞而非之乃上言曰:清廟歌詞文多浮麗不足以宣功德請更議之故有是詔)其詞圓丘皇帝入至版位定奏昭夏之樂以降天神升壇奏皇夏之樂受玉帛登歌奏昭夏之樂皇帝降南階詣罍洗洗爵訖升壇並奏皇夏初升壇俎入奏昭夏之樂皇帝初獻奏П夏之樂皇帝既獻作文舞之舞皇帝飲福酒作需夏之樂皇帝反爵於坫還本位奏皇夏之樂武舞出作肆夏之樂送神作昭夏之樂就燎位還大次並奏皇夏。

●卷五百六十九

○掌禮部·作樂第五

隋煬帝大業元年詔曰:古先哲王經國成務莫不因人心而制禮則天明而作樂昔漢氏諸廟既別所樂亦不同至於光武之後始立共堂之制魏文承運初營廟寢太祖一室獨為別宮自茲之後兵車交爭制作規模日不暇給伏惟高祖文皇帝功侔造物道濟生靈享薦宜殊樂舞須別今。若月祭時饗既與諸祖共庭至於舞功獨於一室交違禮意未合人情其詳議以聞有司未及陳奏帝。又以禮樂之事總付秘書監柳顧言少府副監何稠著作郎諸葛潁秘書郎袁慶隆等增多開皇樂器大益樂員郊廟樂懸並令新制其後帝復難於改作其議竟寢諸郊廟歌詞亦並依舊制惟新造高祖廟歌九首。又遣秘書省學士定殿前樂工歌十首。

二年突厥染幹來朝帝欲誇之先是齊武平中有魚龍漫衍俳優侏儒山車巨象拔井種瓜殺馬剝驢等奇怪異端百有餘物名為百戲周時鄭譯有寵於宣帝奏徵齊散樂人並會京師為之蓋秦角抵之流者也。開皇初並放遣之至是總追四方散樂大集東都初於芳華苑積翠池側帝帷宮女觀之有舍利先來戲於場內須臾跳躍激水滿衢黿鼉龜水人蟲魚遍覆於地。又有大鯨魚噴霧翳日修忽化成黃龍長七八丈聳踴而出名曰:黃龍變。又以繩系兩柱相去十丈遣二倡女對舞繩上相逢切肩而過歌舞不輟。又為夏育扛鼎取車輪石臼大盆器等各於掌上而跳弄之並二人戴竿其上有舞忽然騰透而換易之。又有神負山幻人吹火千變萬化曠古莫儔染幹大駭之自是皆於太常教習每歲正月萬國來朝留至十五日於端門外建國門內綿亙八里列為戲場百官起棚夾路從昏達旦以縱觀之至晦而罷伎人皆衣錦繡繒采其歌舞者多為婦人服鳴環珮玉飾以花毦者殆三萬人初課京兆河南制此衣服而兩京繒錦為之中虛初高祖定令置七部樂一曰國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茲伎七曰文康伎。又雜有疏勒扶南康國百濟突厥新羅倭國等伎至是乃定清商西涼龜茲天竺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以為九部樂器工衣創造既成大備於茲矣。帝。又置宴饗設鼓吹依梁為十二架按案別有錞於征鐸軍樂鼓吹等一部案下皆熊羆貙豹騰倚承之以象百獸之舞其大駕鼓吹並朱漆畫大鼓加金鐲羽葆鼓鐃節鼓皆五彩重蓋其羽葆鼓仍飾以羽葆長鳴中鳴大小橫吹五采衣幡緋掌畫交龍五彩腳大角亦如之大鼓長鳴大橫吹節鼓及橫吹後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等工人服緋地苣文為袍及帽金鉦岡鼓皆加八角紫糸散小鼓中鳴其岡鼓小橫吹及橫吹後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等工人服並青地苣文袍及帽羽葆鼓鐃及歌簫笛工人服並武弁朱衤衣革帶大角工人平巾幘緋衫白皮大口其鼓吹督帥服與大角同以下準督帥服亦如之岡鼓一曲一十二變夜警用一曲俱盡次奏大鼓大鼓一十五曲供大駕一十二曲供皇太子一十曲供王公等小鼓九曲供大駕三曲供皇太子及王公等長鳴色角一百二十具供大駕三十六具供皇太子十六具供王公等吹鳴色角一百二十具供大駕十二具供皇太子一十具供王公等大角第一曲起捉馬第二曲被馬第三曲騎馬第四曲行第五曲入陣第六曲收軍第七曲下營皆以三通為一曲其詞並本之鮮卑鐃鼓十二曲供大駕六曲供皇太子三曲供王公等其樂器有鼓並歌簫笳大橫吹二十九曲供大駕九曲供太子七曲供王公其樂器有角節鼓笛簫篳篥笳桃皮篳篥小橫吹十二曲供大駕夜警則十二曲供用其樂器有角笛篳篥笳桃皮篳篥六年二月大括魏齊周陳樂人子弟悉配太常並於關中為防置之其數益多前代是年諸夷大獻方物突厥啟民以下皆國主親來朝賀乃於天津街盛陳百戲自海內凡有奇伎無不總萃崇侈器玩盛飾文服皆用珠翠金銀錦罽繡其營費鉅億萬關西以安德王雄總之東都以齊王雄總之金石匏革之聲聞數十里外彈絃ㄓ管以上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燭天地百戲之盛振古無比自是每年以為常焉先是漢至梁陳樂工其大數不相逾越及周並齊隋並陳各得其樂工多為編戶至是始大搜括焉柳顧言等。又奏先都宮內四時祭享還用太廟之樂歌功論德別制其詞七廟同院樂依舊式。又造享宴殿庭宮懸樂器布陳иね大抵同前而於四隅各立建鼓三按文設十二钅專鐘別鐘磬三架各依神位為調合三十六架至於音律節奏皆依雅曲意在演令繁會自梁武帝始也。開皇時廢不用至是。又復焉柳顧言復增房內樂益其鐘磬奏議曰:房內樂者主為王後絃歌諷誦以事君子故以房室為名燕禮鄉飲酒禮亦取而用也。故云:用之鄉人焉用之國焉文王之風繇近及遠樂以感人須存雅正既不設鐘鼓義無四懸何以取正於婦道也。磬師職云:燕樂之鐘磬鄭元曰:燕房內樂也。所謂陰聲金石備矣。以此而論房內之樂非獨絃歌必有鐘磬也。內宰職云:正後服位詔其禮樂之儀鄭元薦其入出賓客理亦宜同請以歌鐘歌磬各設二ね土革絲竹並副之並升歌下管總名房內之樂女奴隸習朝燕用之制曰:可,於是內宮懸二十ね其鐘十二皆以大磬充去建鼓餘飾並殿庭同皇太子軒懸去南面設三鐘於辰醜申三建鼓亦如之編鐘三ね編磬三ね共三鐘為九ね其登歌減省二人иね金三博山樂器應漆者朱漆之其二舞用六佾其雜樂鼓吹多依開皇之故雅樂合十二器今列之如左金之屬二一曰鐘每鐘懸一иね各應律呂之音即黃帝所命伶倫鑄十二鐘和五音者也。二曰編鐘小鐘也。各應律呂大小以次編而懸之上下皆八合十六鐘懸於一иね石之屬一曰磬用玉。若石為之懸如編鐘之法絲之屬四一曰琴神農制為五絃周文王加二絃為七者也。二曰瑟二十七絃伏羲所作者也。三曰築十二絃四曰箏十三絃所謂秦聲蒙恬所作者也。竹之屬三一曰簫十六管長二尺舜所造者也。二曰篪長尺四寸八孔蘇公所作者也。三曰笛凡十二孔漢武帝時邱仲所作者也。京房備五音有七孔以應七聲黃鐘之笛長二尺八寸四分四有奇其餘亦上下相次以為長短匏之屬二一曰笙二曰竽並女媧之所作者也。笙列管十九於匏內施簧吹之竽大三十六管土之屬一曰塤六孔暴辛公之所作者也。革之屬五一曰建鼓夏後氏加四足謂之足鼓殷人柱貫之謂之楹鼓周人懸謂之懸鼓近代相承植而貫之謂之建鼓蓋殷所作也。棲翔鷺於其上不知何代所加,或曰:鵠也。取其聲揚而遠聞,或曰:鷺鼓精越王勾踐擊大鼓於雷門以厭吳晉特遺於建康有雙鷺嗛兀鼓而飛乎!雲,或曰:皆非也。詩云:振振鷺鷺於飛鼓咽咽醉言歸古之君子悲周道之衰頌聲之輟飾鼓以鷺存其風流未知孰是靈鼓靈鼗並八面雷鼓雷鼗六面路鼓路鼗四面鼓以桴擊鼗貫其中而手搖之。又有節鼓不知誰所造也。木之屬二一曰如桶方二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動之令左右擊以節樂二曰如伏虎背有二十七鉏钅吾以竹長尺橫櫟之以止樂焉иね所以懸鐘磬橫曰:и飾以鱗屬植曰:ね飾以及羽屬и加木板於上謂之業殷人刻其上為崇牙以掛懸周人畫繪為{妾}戴之以璧垂五采羽於其下樹於иね之角近代。又加金忄專山於и上垂旒蘇以合采羽帝。又博訪知鐘律歌管者皆追之時有曹士立裴文通唐羅漢常寶全等雖知操弄雅鄭莫分然總付太常詳令刪定議修一百四曲其五曲在宮調黃鐘也。一曲應調大呂也。二十五曲商調太簇也。十四曲角調姑洗也。一十三曲變徵調蕤賓也。八曲徵調林鐘也。二十五曲羽調南呂也。一十三曲變宮調應鐘也。其曲大抵以詩為本參以古調漸欲播之絃歌被之金石仍屬戎車不遑刊正禮樂之事竟無成功焉。

唐高祖武德初吏部郎中祖孝孫奏請作樂時軍國多務未遑改創每燕享因隋舊制奏九部樂(一燕樂二清商三西涼四扶南五高麗六龜茲七安國八疏勒九康國)。

九年正月命秘書監竇太常少卿祖孝孫修定雅樂。

太宗貞觀元年正月丁亥宴群臣奏秦王破陣樂之曲太宗謂侍臣曰:朕昔在藩屢有征討世間遂有此歌豈意今日登於雅樂然其發揚蹈厲雖異文容功業繇之致有今日所以被於樂章示不忘於本也。尚書左僕射封德彜進對曰:陛下以聖武戮難立極安人功成化定陳樂象德實弘濟之盛烈將來之壯觀文容習儀豈得為比太宗曰:朕雖以武功定天下終當以文德綏內外文武之道各隨其時公謂文容不如蹈厲斯為過矣。德彜頓首曰:臣不敏不足以知之其後令魏徵虞世南褚亮李百藥改制歌詞。

二年六月祖孝孫奏所制雅樂先是陳梁舊樂雜用吳楚之音周齊舊樂多涉胡戎之伎,於是斟酌南北考以古音作為大唐雅樂以十二律各順其月旋相為宮按禮記云:大樂與天地同和故制十二和之樂合三十一曲八十四調祭圓丘以黃鐘為宮方澤以林鐘為宮宗廟以太簇為宮五郊朝賀享宴則隨月用律為宮初隋但用黃鍾一宮唯扣七鍾餘五鍾虛懸而不扣及孝孫建旋宮之法皆遍扣鐘無復虛懸者矣。祭天神奏豫和之樂地祗奏順和宗廟奏永和天地宗廟登歌俱奏肅和皇帝臨軒奏太和王公出入奏舒和皇帝食舉及飲酒奏休和皇帝受朝奏政和皇太子軒懸出入奏承和元日冬至皇帝禮會登歌奏昭和郊廟俎入奏雍和皇帝祭享酌酒讀祀文及飲福受胙奏壽和五郊迎氣各以月律而奏其音。又郊廟祭享奏化康凱安之舞。《周禮》旋宮之義凶絕已久時莫能知一朝復古自此始也。(太宗曰:禮樂者蓋聖人緣物設教以為治然治之隆豈此之繇御史大夫杜淹對曰:前代興亡實繇於樂陳將亡也。為玉樹後庭花齊將凶也。而為伴侶曲行路聞之莫不悲泣所謂亡國之音也。以是觀之蓋樂之繇也。太宗曰:不然夫音聲能感人自然之道也。故歡者聞之則悅憂者聽之則悲悲歡之情在於人心非由樂也。將凶之政其民必然苦心所感故聞而則悲何有樂聲哀怨能使悅者悲乎!今玉樹對伴侶之曲其聲具存朕當為公奏之知公必不悲矣。尚書右丞魏徵奏曰:古人稱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樂在人和不繇音調太宗然之)孝孫卒協律郎張文收善音律嘗覽蕭吉樂譜以為未詳悉乃取歷代氵公革截竹為十二律吹之備盡旋宮之義太宗召文收於太常令與少卿祖孝孫參定雅樂大樂有古鐘十二代唯用七餘有五鐘俗號啞鐘莫能通者文收吹律調之皆響徹人服其能復采三禮言孝孫雖創其端至於郊禋用樂事未周備詔文收與太常掌禮官等更改,於是依。《周禮》祭昊天上帝以圜鐘為宮黃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奏豫和之舞。若封太山同用此樂祭地祗方嶽以函鐘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征南呂為羽奏和順之舞禪梁甫同用此樂禘祫宗廟以黃鐘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應鐘為羽奏永和之舞五郊日月星辰及類於上帝黃鐘為宮奏用豫和之曲大蠟大報以黃鐘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等調奏豫和順和永和之曲明堂雩以黃鐘為宮奏豫和之曲神州社稷籍田宜以太簇為宮雨師以姑洗為宮山川以蕤賓為宮並奏順和之曲享先妣以夷則為宮奏永和之舞大享燕奏姑洗蕤賓二調皇帝郊廟食舉以月律為宮並奏休和之曲皇帝郊廟出入奏太和之樂臨軒出入奏舒和之樂並以姑洗為宮皇帝大射姑洗為宮奏騶虞之曲皇太子奏首之曲皇太子軒懸姑洗為宮奏永和之曲凡奏黃鐘歌大呂奏太簇歌應鐘奏姑洗歌南呂奏蕤賓歌林鐘奏夷則歌仲呂奏無射歌夾鐘黃鐘蕤賓為宮其樂九變大呂林鐘為宮其樂八變太簇夷則為宮其樂七變夾鐘南呂為宮其樂六變姑洗無射為宮其樂五變仲呂應鐘為宮其樂四變天子十二鐘上公九侯伯七子男五卿六大夫四士三及成奏之太宗稱善,於是加級頒賜各有差。

六年九月幸慶善宮宴三品已上賦五言詩,於是起居郎呂才請於樂府被之管弦名為功成慶善樂之曲令童兒八佾皆進德冠紫褶為九功之舞冬正享宴及國有大慶與七德之舞偕奏於庭是年詔褚亮虞世南魏徵等分作樂章。

七年正月帝制破陣樂舞圖左圓右方先偏後伍魚麗鵝鸛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回互以象戰陣之形令起居郎呂才依圖教樂工一百二十人被甲執戟而習之凡為三變每變為四陣有往來疾徐擊刺之象以應歌節數日而就更名七德之舞癸巳宴三品已上及州牧蠻夷酋長於玄武門太宗謂侍臣曰:四海和平天下同樂自古帝王罕得事太上皇萬福膝下之忄有倍常慶,於是奏七德九功之舞觀者睹其抑揚蹈厲莫不扼腕踴躍懍然震竦武臣烈將咸上壽云:此舞皆是陛下百戰百勝之形容群臣咸稱萬歲蠻夷十餘種自請率舞詔許之久而罷賜帛各有差。

十四年正月陜州言河水變清。又有景雲見張文收采古朱雁天馬之義制景雲河清歌名曰:宴樂奏之管弦為諸樂之首元會第一奏者是也。(工人緋綾袍絲布舞二十人分為四部)。

六月詔曰:殷薦祖考以崇功德比雖加以誠潔而廟樂未稱宜令所司詳諸故實制定奏聞八座議曰:七廟觀德義冠於宗祀三祖在天式彰於嚴配致敬之情允洽大孝之道攸宜是以八佾具陳肅儀刑於綴兆四懸備展被鴻徽於雅音考作樂之明義擇皇王之令典前聖所履莫大於茲伏惟皇帝陛下天縱感通率繇冥極孝理昭懿先被於八埏愛敬純深追崇於百葉永言錫祚斯弘頌聲鐘律格音播鏗鏘於饗薦羽籥成列申蹈厲於蒸嘗爰詔典司加隆稱謂循聲覆實敬闡尊名竊以皇靈滋慶源長委邁吞燕之生商軼擾龍之肇漢盛韜光於九二漸發跡於三分高祖紐地補天重張區宇反魂肉骨造生靈恢恢帝圖與二儀而合大赫赫皇道共七曜以齊明雖復聖跡神功不可得而窺測經文緯武敢有寄於名言敬備樂章式昭彜範皇祖弘農府君宣簡公懿王三廟樂請同奏長發之舞太祖景皇帝廟樂請奏大基之舞世祖元皇帝廟樂請奏大明之舞文德皇后廟樂請奏光大之舞七廟登歌請每室別奏制可之十六年十一月乙亥宴百寮奏十部樂(先是伐高昌收其樂付太常乃增九部為十部也。)。

高宗以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即位八月有司奏言謹按太廟每室有樂舞太宗皇帝廟將禘廟未有舞名太尉長孫無忌侍中於誌寧議曰:易云:先王作樂崇德殷薦上帝以配祖考請名崇德之舞詔從之。

永徽三年五月有司奏言文德皇后廟樂請停光大之舞唯進崇德之舞從之。

顯慶元年正月庚寅改破陣樂舞為神功破陣樂。

三年十月辛亥太常奏白雪琴曲先是帝以琴中雅曲古人歌之近代以來此聲頓絕令所司簡樂工解琴笙者修習舊曲至是太常上言謹按禮記及。《家語》云:舜彈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是知琴操曲弄皆合於歌。又張華博物誌云:白雲是天帝使素娥鼓五十弦琴曲。又楚大夫宋玉對襄王云:有客於郢中歌陽春白雪國中和者數十人是知白雪琴曲本宜合歌以其詞高人和遂寡自宋已來迄於千祀未有能歌白雪者臣今準敕仿琴中舊曲定其宮商然後教習並合於歌輒以御製雪詩為白雪歌詞。又按古今樂府正奏曲之後皆別有聲君唱臣和事彰前史輒以侍中許敬宗等奉和雪詩以為叠聲合十六節今悉教訖並皆諧韻帝善之乃付太常編於樂府。

龍朔元年正月丙申朔帝欲伐遼詔李李義府任雅相許敬宗許圉師張延師蘇定方阿史那忠于闐王伏暗上官儀等謀於雒城門觀屯營新教之舞名之曰:一戎大定樂時欲親征遼以象用武之勢。

麟德二年十月壬戌詔曰:國家平定天下革命創制紀旌功德久被樂章令郊祀四懸猶干戚之舞先朝作樂韞而未伸其郊廟享宴等宮懸文舞宜用功成慶善之樂皆著履執拂依舊服褶童子冠其武舞宜用神功破陣之樂皆衣甲持戟其執纛之人亦著金甲仍量加簫笛歌鼓等於懸南列坐與宮懸合奏咸亨四年十一月丙寅帝自制樂章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用之俄。又詔有司諸大祠享並奏之。

上元三年十二月敕新造上元之舞先令大祠享皆將陳設自今已後圓丘方澤太廟祠享然後用此舞餘祭並停。

儀鳳二年八月太常少卿韋萬石奏曰:據貞觀禮郊享日文舞奏豫和順和永和等樂其舞人著委貌冠服手執籥翟其武舞奏凱安其舞人著平冕手執干戚奉麟德二年十月敕文舞改用功成慶善樂武舞改用神功破陣樂並改器服但以慶善樂不可降神破陣樂。又未入雅樂雖改用器服其舞猶依舊迄今不改事既不安恐須別有處分詔曰:舊文舞武舞既不可廢並其器服扌宜依舊。若軒懸作上元舞日仍奏成功破陣樂及功成慶善樂並殿庭用舞並須引出懸外而作其安置舞曲宜更商量作安穩法並錄凱安六變法象奏聞萬石。又與刊正樂官等奏曰:謹按凱安舞是貞觀年中所造武舞準貞觀禮及今禮但郊廟祭享奏武舞之樂即用之凡有六變一變象龍興參野二變象克靜關中三變象東夏賓服四變象江淮寧謐五變象獫狁懾伏六變復位以崇象兵還振旅謹按貞觀禮祭享日武舞惟作六變亦如周之大武六成禮止按樂有因人而止如禮云:諸侯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懸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是也。有著成數者數終則止不得取行事賒促為樂終早晚即禮云:三闋六成八變九變是也。今禮奏武舞六成而數終未止既作非師古不可依行其武舞凱安望請依古禮及貞觀禮六成樂止立部伎內破陣樂五十二遍修雅樂只有兩遍名曰:七德立部伎內慶善樂七遍修大雅樂只有一遍名九功上元舞二十九遍今入雅樂一無所減每見祭享日三獻已終上元舞猶自未畢今更加破陣樂慶善樂恐酌獻已後歌舞更長其雅樂內破陣樂慶善樂及上元舞三曲並望修改通融令長短與禮相稱異望於事為便破陣樂有象武事慶善樂有象文事先儒所傳國家以揖讓得天下則先奏文舞。若以征伐得天下則奏武舞望請應二舞日先奏神功破陣樂次奏功成慶善樂先奉敕於圓丘方澤太廟祠享日則用上元之舞臣據見行禮欲於天皇酌獻降復位已後即作凱安六變樂止有神功破陣樂功成慶善樂上元之舞二曲得修改訖以次通融作之即得新舊並行前後有序詔從之時萬石奏太樂博士弟子等有遭喪者教習向成一朝回家隨亦荒廢。又此輩皆無別業雖放行服家舍必更鬻伎鄉閭請百日之後量追赴上侍御史劉思立劾之曰:竊以移風易俗莫善於樂睦親化人莫善於孝所以三年之禮貴賤咸達金革之事始有墨縱此輩小人先無俯就猶欲凡在其上勖之企及。若遣釋服作樂則甚紊禮經帶絰理音。又全虧國體豈以其居家不能執禮遂欲曹司約為非法萬石身居禮樂之官輒昧吉凶之本頒之率土理恐未安既爽風化之源請掛糾繩之末上方委任萬石竟不從思立所奏三年七月帝在九成宮於咸亨殿宴集有韓王元嘉霍王元軌及南北軍將軍等樂作太常少卿韋萬石奏稱破陣樂舞者是文皇發跡所繇宣揚祖宗盛烈傳之於後永永無窮自天皇臨馭四海寢而不作既緣聖情感愴群下無敢關言臣{天水}職樂司廢墜是懼依禮祭之日天子親扌干戚以舞先祖之樂與天下同樂之也。今破陣樂久廢群下無所稱述將何以發孝思之情帝瞿然改容俯遂所請有制令奏樂舞既畢帝欷感咽涕泗交流臣下悲淚莫能仰視久之顧謂兩王曰:不見此樂垂三十年乍此觀聽實深哀感追思往日王業艱難勤勞。若此朕今嗣守洪業可忘武功古人云:富貴不與驕奢期驕奢自至朕謂時見此舞以自誡勖異無盈滿之過非為歡樂奏陳之耳侍宴群臣咸呼萬歲調露三年正月乙酉帝御雒城南樓賜晏太常奏新造六合還淳之舞。

則天光宅元年九月制高宗廟樂以鈞天為名。

天授中制天授樂舞四人畫五采鳳。

長壽二年正月親享萬象神宮先是自制神宮大樂舞用九百人至是舞於神宮之庭是時。又制長壽樂武十有二人畫衣冠。

延載元年正月制越古長年樂一曲。又有鳥歌萬歲樂時宮中養鳥能人言嘗稱萬歲為樂以象之舞三人緋大袖並畫鴝鵒冠作鳥像。

大定元年幸京師同州刺史蘇壞進聖主還京樂舞禦行宮樓觀之賜以束帛令編於樂府睿宗景雲元年有司奏宗廟奏太和之舞。

玄宗開元二年六月左拾遺蔡孚獻龍池集公卿士已下凡三百篇請付太常寺其間詞合音律者為龍池樂章以歌聖德從之初帝在藩與宋王等居於興慶裏時人謂為五王子宅及景龍末宅內神池湧出泛灩清瑩流之不竭中有龜龍遊焉故群臣歌之舞十二人冠飾以芙蓉備用雅樂而無鐘磬舞人躡履六年十月制睿宗廟樂奏景雲之舞。

八年九月瀛州司法參軍趙盛言論郊廟用樂。表曰:祭天地宗廟樂合用商音。又。《周禮》三處大祭俱無商調鄭元云:此無商調者祭尚柔商堅剛也。以臣愚知斯義不當但商金聲也。周家木德金能克木作者去之今皇唐土王即殊周室五音損益須逐便宜,豈可將木德之義施土德之用。又說者以商聲配金即作剛柔理解殊不知聲無定性音無常主剛柔之體實繇其人人和則音柔人怒則聲烈故禮稱怒心感人者其聲麗以厲愛心感者其聲和以柔祗如宮聲為君商聲為臣豈以臣位配金為臣道便為剛乎!是知周制無商不為堅剛見闕蓋以扶木德忌金行故國祚靈長後葉昌盛卜代三十卜年八百是去金之應也。即人神之心可見剛柔之理原乎!聖人之情詳夫作者之旨車服器械為易代之通規郊禋聲調避德王之刑克此不疑之理也。其三祭並請加商調去角調。又郊廟二舞人不依古制未協人神按。《周禮》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鹹大大武是知古之舞者即諸侯子孫容服鮮麗故得神祇降福靈光燭壇今之舞人並容貌蕞陋屠沽之流用以接神欲求降福固亦難矣。有隋之祭猶以品子為之號為二舞郎逮乎!聖朝遂變斯制誠願革茲近誤著復古道其二舞人望取品子年二十以下顏容修正者充令太常博士主之準國子學給科行事之外習六樂之道學五禮之儀經十周年量文武授散官號曰:雲門生。又按。《周禮》奏太簇歌應鐘以享地祇註云:地祇謂神州社稷也。太簇陽也。位在寅應鐘陰也。位在亥故鬥建亥則日月會於寅鬥建寅則日月會於亥是知聖人之制取合於陰陽歌奏之儀用符於交會今之祭社稷乖古法乃下奏太簇上歌黃鐘但太簇黃鐘俱是陽律上下歌奏不異仍是陽合於陽非特違其禮經抑亦乖於會合其社壇歌黃鐘望改為應鐘。又五郊工人舞人衣服各依方色按。《周禮》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是知五天帝德色王不同四時文物各隨方變異以同色相感同事相宜陰陽交泰莫不繇此今祭器茵褥扌隨於五方五郊衣服獨乖其方色舞者常持皂飾工人常服絳衣以臣愚知深為不便但五行相克賢愚共悉絳為火色有忌於金方皂為水位則妨於火德事理乖迕居然可明其工人舞人衣服望各依方色其宗廟黃色仍各以所主禮神。又以樂理身心禮移風俗請立樂教以化兆人。《周禮》曰:以樂德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其國子諸生望教以樂經同於禮傳則人人知禮家家知樂然後移風易俗災害不生其樂經章目雖詳稍乖旨要望委通明博識修訁巽訖然後頒。

十二年正月詔曰:朕聞舞者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豈徒誇詡時代眩曜耳目而已也。自立雲韶內府百有餘年都不出於九重今欲陳於萬姓異與群公同樂豈獨娛於一身。且珠翠綺羅孰非爾玩嘗念百金之費每惜十家之產是以所服之服俱非綺羅所冠之冠亦非珠翠。若至弋綈之制大帛之衣德雖謝於古人儉不忘於曩哲庶群公等觀此當體服之不奢十三年詔燕國公張說改定樂章帝自定聲度說為之詞令太常樂工就集賢院教習數月方畢因定封禪郊廟詞曲及舞至今行焉十五年太常卿韋糸舀令博士韋逌直太樂季尚沖樂正沈元禮郊社令陳處申懷操等銓敘前後所行用樂章為五卷以付太樂鼓吹兩署令工人習之時太常舊相傳有宴樂五調歌詞各一卷或云:貞觀中侍中楊恭仁趙方等所銓集詞多鄭衛皆近代詞人雜詩至是糸舀。又令太樂孫元成更加革編為七卷。

二十九年六月太常奏曰:準十三年東封太山所定雅樂曰:豫和六變以降天神順和八變以降地祗皇帝行用太和之樂其封太山也。登歌奠玉幣用肅和之樂迎俎用雍和之樂酌福飲福用福和之樂送文迎武用夾鐘宮豫和之樂禪社首也。送神用林鐘宮順和之樂享太廟也。迎神用永和之樂獻祖宣皇帝酌獻用光大之舞懿祖光皇帝酌獻用長發之舞太祖景皇帝酌獻用大政之舞代祖元皇帝酌獻用大成之舞高祖神堯皇帝酌獻用大明之舞太宗文祖武聖皇帝酌獻用崇德之舞高宗天皇大帝酌獻用均天之舞中宗孝和皇帝酌獻用大和之舞睿宗大聖真皇帝酌獻用景雲之舞撒豆用雍和之舞送神用黃鐘宮永和之樂臣以樂章殘缺積有歲時自有事東巡親謁九廟聖情敦禮精祈感通皆祠前累月考定音律請編諸史策萬代施行帝曰:制禮作樂者古之人所用心孰免遺音兼之散失未有舉正曷感神明朕或得之於自然推之於律度卿之前請尋已施行今重彰聞宜編史策乃下制曰:王者作樂古之大猷蓋以殷薦上帝嚴配祖考況順天地之理開山川之風發揮雅音導達和氣揖讓而理不其盛歟自戰國以來此道隳壞但紀鏗鏘之節寧探述作之源歷代因循莫之改革朕嘗以聽政之暇緬尋前典雖舊制之空存而正聲之多缺將何以列彼祠祀感於明靈斯事體大諒資合度是用躬親有以裁狀定六律而為本避五行之相克哀慢淫過去其弊也。清濁剛柔適其中也。亦既協應頗為成文或得之於自然乃不知其本故豈上皇幽贊俾正闕遺者哉!方於六代之作亦各一時之義也。乃命奉常陳於祀事用昭誠敬。且敦風俗而王公卿士爰及有累詣闕上言請以唐樂為名者斯至公之事朕安得而辭焉。然則大鹹大大夏皆以大字表其樂章今之所請宜曰:大唐樂(自弘農府君至大武皇帝六廟貞觀中詔顏師古等定樂章舞號至是太常。又奏所定獻祖宣皇帝至睿宗真皇帝九廟酌獻用舞之號)是時有立坐二部立部伎有八部一安樂後周平齊所作周代謂之城舞二太平樂亦謂之五方師子舞三破陣樂四慶善樂五大定樂亦謂之八紘同軌樂太宗平遼時作六上元樂高宗所作七聖壽樂武太后所作舞時行列成字有聖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萬年寶祚彌昌八光聖樂元宗所造自安樂已下每奏皆擂大鼓同用龜茲樂茲立奏之其大定樂加以金鉦唯慶善樂獨用西涼樂最為閑雅其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之鐘磬以享郊廟坐部伎有六部一宴樂張文收所作也。又分為四部有景雲慶善破陣承天等樂二長壽樂武太后長壽年所作三天授樂武太后天授年所作四鳥歌萬歲樂武太后所作因養吉了鳥嘗稱萬歲故為樂以像之五龍池樂元宗所作大小破陣樂元宗所作生於立部伎舞用四人被之金甲自長壽已下皆用龜茲樂人皆著靴唯龍池用雅樂而無鐘磬舞人盡躡履而行(貞觀中有裴神符者妙解琵琶唯作勝蠻奴大風傾杯樂三世聲度清美太宗深愛之高宗末其伎遂盛於時自天後至神龍之際大增加立坐部伎諸舞尋亦廢之)天寶元年命有司定玄元廟告享所奏樂太常奏降神用混成之樂送神用太乙之樂從之。

十三載七月十四日改諸樂名太簇宮時號沙陁調(龜茲佛曲改為金華洞真因度王改為歸聖曲承天順天景雲君臣相遇九真九仙天冊永昌樂永代樂慶雲樂冬樂樂長壽樂紫極萬國歡封禪曜日光舍佛兒胡歌改為欽明引河東婆改為燕山騎俱倫仆改為寶倫光色俱騰改為紫雲騰摩醯首羅改為歸真火羅鴿監改為白蛤監羅剎朱羅改為合浦明珠勿姜賤改為無疆壽蘇莫剌耶改為玉京春阿個盤縫改為元昭慶急龜茲佛曲改為急金華洞真蘇末遮改為萬宇清舞仙鶴乞娑婆改為仙雲)太簇商時號大食調(破陣樂大定樂英雄樂歡心樂山香樂年年樂武城平樂興明樂黃人天雲卷白雲遼帝什婆野娑改為九野歡優婆師改為泛金波半射渠沮改為高唐雲半射沒改為慶維新耶婆色雞改為司農寶雞野鵲監改為神鵲監捺利梵改為布春陽蘇禪師胡歌改為懷思引萬歲樂)太簇羽時號般涉詞(太和萬壽樂天統九勝樂元妃真元妃樂監女采樂真女采樂山水白鶻郎剌耶改為芳桂林移師都改為大仙樂借渠沙魚改為躍泉魚俱倫朗改為日重輪蘇剌耶改為未央年叱缽羅改為芳林苑苑伎改為泛蘭叢悉你都改為瓊臺花春楊柳天禽寶引蘇剌耶胡歌改為寶廷引)太簇角(大同樂六合來庭安平樂成服來賓安公子紅藍花)林鐘宮時號道調(道曲垂拱樂萬國歡九仙步虛飛仙景雲欽明引玉京寶輪光曜日光紫雲騰剛改為神仙急火鳳改為監)林鐘商時號小食調(天地乂寶迎天歡心樂太平樂破陣樂五更轉聖明宣樂卷白雪淩波神九成樂汎龍舟月殿禪曲英雄樂山香會仙迎祥翊聖司農寶雞九野歡訖陵加胡歌改來賓引胡殘改儀鳳蘇羅密改丹朝陽須娑栗特改芳苑墟撥雒背陵改為北戍還淳金波借席改為金鳳厥磨賊改為慶淳風慶惟新)林鍾羽時號平調(大風真大風急大風舞媚娘長命兩河三臺監行天急行天仆陽女神白馬春楊柳無愁改為長歡因地利支胡歌改為玉關引大仙都春臺東祗羅改為祥雲飛文明新造勝蠻奴改為塞塵清)林鍾角調(紅藍花綠沈杯赤白桃李花太白紵堂堂十二時天下兵改為荷來蘇)黃鍾宮(太封山樂)黃鍾商時號越調(破陣樂天授樂無為傾杯樂文武九華急九華大疊瑞蟬曲北雒歸淳慶淳風杜蘭烏多回改為蘭山吹孝壽改天長寶壽春鶯轉吹急蘭山高麗改為來賓引耶娑地調歌改為靜邊引婆羅門改為霓裳羽衣思歸進牟雞胡歌改為金方引朝陽三部羅改為三輔安)黃鐘羽時號黃鐘調(火鳳火急鳳春楊柳飛仙大仙都天統司歸達菩提梵改為洞靈章明鳳樂真鳴鳳呵藍堆百舌鳥改為濮陽女)中呂商時號雙調(破陣樂太平樂傾杯樂大麟樂迎天樂蟬曲山香月殿大百歲老壽改天長寶壽五更轉同昌還城樂慶惟新金風汎金波司晨寶雞金方引俱摩尼佛改紫府洞真神雀監北雒歸淳)南呂商時號水調(破陣樂九野歡況金波陵波朝陽蘇莫歡心樂蟬曲來賓引天地大寶五更轉)金風調(蘇莫遮改為感皇恩日天月天風天木天火天五天婆伽兒改為流芳)時司空楊國忠左相陳希烈奏中使輔璆琳至奉宣進止令臣將新曲名一本立石刊於太常寺者今既傳之樂府勒在貞瑉仍望宣付所司頒示中外敕旨所請依(宗在位多年善樂音。若燕設酺會明禦勤政樓先一日金吾引駕仗北衙四軍甲士未明陳伏衛尉張設光祿造食候明百寮朝侍中進中嚴外辦中宮素扇天子開簾受朝禮畢。又素扇垂簾百寮常參供奉官貴戚二王後諸蕃酋長謝食就坐太常大鼓藻繪如錦樂工齊擊聲震城闕太常卿引雅樂每色數十人自南魚貫而進列於樓下鼓笛雞婁充庭考聲太常樂立部伎坐部伎依點鼓舞間以胡夷之伎日旰即內開廄引蹀馬三千餘使為傾杯樂曲奮首鼓尾從橫應節。又施三層板床乘馬而上休轉如飛。又令宮女數百人自帷出擊雷鼓為破陣樂太平樂慶善樂上元樂雖太常積習皆不如其妙。若聖首樂則回身換衣作字如畫。又五坊使引大象入或拜或舞動容鼓振中於音律盡日而退元宗。又於聽政之暇教太常樂工子弟三百人為絲竹之戲音響齊發有一聲誤元宗必覺而正之號為皇帝弟子。又云:梨園弟子以置院近於禁苑之梨園。又有別教院教供奉新曲太常每淩晨鼓笛亂發於太樂署別教院廩食嘗千人宮中居宜春院元宗。又制新曲四十餘。又親制樂譜每初年望夜。又禦勤政樓觀燈作樂貴臣戚裏借看樓觀望夜闌太常樂府懸散樂畢即遣宮女於樓前縛架出眺歌舞以娛之。若繩戲等伎詭異巧妙固無其比及元宗西幸祿山遣其逆黨載京師樂器樂伎盡入雒城尋而肅宗克復兩京將行大禮命禮儀使太常少卿於休烈使屬吏於東京留臺押領赴於朝廷詔給錢使休烈造伎衣及大舞等服,於是樂工二舞始備矣。)。

肅宗乾元元年三月帝以太常舊鐘磬自隋以來所傳五聲或有差錯謂太常少卿於休烈曰:古者聖人作樂元以應天地之和以合陰陽之序則人不夭劄物不疵厲。且金石絲竹樂之器也。以親享郊廟每聽樂聲或宮商不倫或鐘磬失度可盡將鐘磬來朕當於內自定太常進入帝集樂工考試數日審知差錯然後令造及磨刻二十五日一部先畢召太常樂工帝臨二殿親觀考擊皆合五音送太常二十八日帝。又於內造樂音三十一章送太常郊廟歌之中書門下及百寮上表稱賀。

代宗寶應二年六月庚辰太常奏元宗室請奏廣運之舞調用太簇肅宗室請奏惟新之舞調用夷則。

德宗以大歷十四年即位十一月禮儀使奏代宗室樂用保泰之舞。

貞元三年三月以昭德皇后廟樂章九首付有司初帝令有司議廟舞之號禮宮請號坤元之舞從之(樂章初令宰相張延賞柳渾等撰之及進留中不下。又命翰林學士吳通元為之)。

四年河東節度使馬燧獻定難曲帝御麟德殿命閱試之。

四年五月詔有司補諸廟所缺樂章自開元以來外風伯雨師為中祀及創置德明皇帝興聖皇帝讓皇帝武成王廟假郊廟樂章並未奏撰及是有司以功績各異請補其缺詞帝乃令其臣李泌撰之泌未及撰物故遂命於邵包佶李舒等分為之。

十三年十二月昭儀節度使王虔休上。表曰:臣聞於師惟君子為能知樂是故審音以知聲審樂以知政則治道備矣。清明廣大終始周旋與天地同其和與四時合其序豈止於鐘鼓管磬云:乎!哉!伏見開元中天長節著於甲令每,於是日海縣忄娛稱萬壽之無疆樂一人之有慶故能追堯接舜邁禹逾湯自周已後不能議矣。今陛下降誕之辰未有惟新之典無乃臣子之分或有所闕愚臣不揆頑昧敢思祖述每私歌藉總寢與食久矣。適遇有知音者與臣論其樂章探微賾奧窮理盡情臣乃遣造繼天誕聖樂一曲大抵以宮為調表五音之奉君也。以土為德知五運之居中也。凡二十五遍法二十四氣而足成一歲也。每遍一十六拍象八元八凱登庸於朝也。冀於雲門咸池永傳於律呂空桑孤竹合薦於宮懸不聞┎之聲長作中和之樂可使九域之人頓總於肉味四夷之俗皆播於皇風與唐惟休終古盡善臣不勝懇款屏營之至謹昧死陳獻以聞其所造曲譜謹同封進先時自太常樂人劉流落至潞州虔休因令造此樂也。

十四年帝自造中和樂禦麟德殿奏之並制觀新樂詩令太子書示百官。

十六年正月南詔異牟尋作奉聖樂舞因西川節度韋臯以進。

十九年四月修德明興聖及獻懿二祖廟遷神主於廟太常寺奏德明興聖獻祖懿祖廟樂用宮懸詔曰:可。

憲宗永貞元年十二月丙申有司奏德宗廟室酌獻奏文明之舞用黃鍾為宮。

元和元年有司奏順宗初室奏大順之舞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段文昌撰樂章。

八年九月詔太常習樂始復用大鼓先是德宗自興元以還關輔有李懷光吐蕃之虞而。又都中屢驚初令習樂者去大鼓及是太子少傅判太常卿鄭餘慶奏復之。

是月宣武軍節度韓宏進新撰聖朝萬歲樂等曲譜共三百首。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四月禮儀使奏憲宗皇帝廟樂舞號臣得樂官閻叔逸狀六月廟用當月均調林鍾宮臣聞樂以表功舞以象德皇王大政被無窮伏以憲宗皇帝道邁前古業崇丕構憂勤庶績夙夜惟寅振揚武烈誅謀定命戡剪不乂廓清寰中功格上玄德侔厚載綴八佾以成象昭萬祀之徽音憲宗皇帝廟樂請用象德之舞謹按律歷誌曰:黃鍾太簇林鍾謂之三正律皆音之君也。今饗始於六月辛未聲應林鍾之宮制可中書侍郎平章事段文昌進撰樂章。

敬宗以長慶四年正月即位有司奏穆宗室奏和寧之舞中書侍郎平章事牛僧孺奉敕撰奏樂章。

文宗以寶歷二年即位有司奏敬宗廟奏大均之舞中書侍郎平章事韋處厚撰樂章。

太和三年八月太常禮院奏謹按凱樂鼓吹之歌曲也。周官大司樂王師大獻則奏凱樂註云:獻功之樂也。又大司馬之職師有功則凱獻於社註云:兵樂曰:凱司馬法曰:得意則凱樂所以示喜也。《左氏傳》載晉文公勝楚振旅凱入魏晉已來鼓吹曲章多述當時戰功是則歷代獻捷必有凱歌太宗平東都破宋金剛其後蘇定方執賀魯李平高麗皆備軍容凱歌入京都詳簡貞觀顯慶開元禮書並儀註令參酌古今備其陳設及奏歌曲之儀凡命將征討有大功獻俘馘者其日備策兵衛於東門外如獻俘嘗儀其凱樂用鐃吹二部笛篳篥簫笳鐃鼓每色二人歌工二十四人樂工等乘馬執樂器次第陳列如鹵傳之式鼓吹令其前導分行於兵馬俘馘之前將入都門鼓吹振作叠奏破陣樂等四曲(破陣樂應聖期賀朝歡君臣同慶樂)。

九月庚辰太常卿王涯少府監庾承憲大常丞李廓等領雲韶樂工於梨園會昌殿獻賜王涯錦采一百疋銀器三事。又賜李廓及樂工等有差(文宗天資弘約自登極絕不為畋遊之戲視朝之暇好古博雅務追古先聖哲之所尚。且以近俗鄭衛之音促速惑人聞聽乃命修復開元雅正之音以為娛悅自後朝臣恩渥深厚者往往就賜以示殊寵)。

八年十月宣太常寺準雲韶樂舊用人數令於本寺閱習進來。

九年五月丁巳太常少卿馮定押進雲韶樂官三百八十人上於麟德殿觀閱翌日以樂成頒賜有差。

開成元年七月教坊進霓裳羽衣舞女十五已下者三百人帝絕畋遊馳騁之事思玉帛鐘鼓之本語及音律每謂絲竹自有正聲人但趣於鄭衛乃造雲韶等法曲遇內宴奏之顧大臣曰:笙磬同音沈吟耽味不圖為樂之至於斯十月太常教成雲韶樂。

武宗以開成四年即位有司奏文宗廟室奏文成之舞中書侍郎崔洪撰樂章。

宣宗以會昌五年即位武宗廟樂奏大定之舞。

昭宗以文德元年即位將親謁郊廟先是廣明初黃巢幹紀樂工淪散金奏幾亡至是有司請造樂懸詢於舊工莫知制度時太常博士殷盈孫按周官考工記究其樂銑於鼓鉦舞之法用法乘除钅專鐘之輕重高徑乃定懸下編鐘正黃鍾九寸五分下至登歌倍應鍾三寸三分半凡四十八等口項之量徑衡之圍悉為圖進遣金工依法鑄之凡二百四十口修奉使宰臣張求知聲者處士蕭承訓樂工陳敬言大樂令李從周令先較定石磬合而擊拊之八音克諧觀者聳聽。

光化四年正月宴於保寧殿帝自制曲名曰:贊成功(時中宮劉季述幽帝於西內監州雄毅軍使孫德昭等殺季述昭宗反正乃制曲以褒之。又作樊噲排難戲以樂焉)。

哀帝天祐元年即位昭宗太廟太常禮院撰定酌獻用咸寧之舞。

●卷五百七十

○掌禮部·作樂夷樂作樂第六

梁太祖開平元年既受唐禪始建宗廟凡四室每室有登歌酌獻之舞肅宗宣元皇帝室曰:來儀之舞烈祖文穆皇帝室曰:昭德之舞。

二年正月太祖將議郊禋有司撰進樂名舞名樂曰:慶和之樂舞曰:崇德之舞皇帝行奏慶順之曲奠玉幣登歌奏慶平之曲迎俎奏慶肅之曲酌獻奏慶熙之曲飲福酒奏慶隆之曲送文舞迎武舞奏慶融之曲亞獻終獻奏慶休之曲太廟迎神舞開平之舞。

後唐莊宗同光二年正月將有事於南郊光祿大夫簡校尚書左僕射行太常卿充南郊禮儀使李燕進太廟登歌樂章泊舞名其懿祖昭烈皇帝室登歌酌獻曰:昭德之舞獻祖文皇帝室登歌酌獻曰:文明之舞太祖武皇帝室登歌酌獻曰:應天之舞昭宗皇帝室登歌酌獻曰:永平之舞從之。

明宗天成元年八月太常定莊宗廟堂酌獻奏舞武成之舞。

四年二月詔樂章有霓裳曲名與德祖孝成皇帝廟諱同改為雲裳曲。

長興三年九月壬辰宴群臣於長春殿教坊進新曲是日奏畢賜名曰:長興樂。

末帝清泰元年五月太常卿盧文紀言明宗皇帝廟其一室酌獻舞曲歌辭臣請名雍熙之舞從之晉高祖天福元年即位(臣欽。若等按五代史天福二年三月追尊四親廟而不載樂章)。

四年十二月庚戌禮官奏歲正旦王公上壽皇帝舉酒奏歲同之樂再飲三飲並奏文通之樂三飲訖群臣再拜樂奏大同蕤賓之鐘左右皆應(是月壬戌。又奏正旦上壽宮懸歌舞未全。且請雜用九部雅樂歌教坊法曲從之)。

五年八月詳定院奏先奉詔正冬二節朝會舊儀廢於離亂之時興自和平之代將期備物全系用心須議擇人同為定制其正冬朝會禮節樂章二舞行列等事宜差太常卿崔御史中丞竇貞固刑部侍郎呂錡禮部侍郎張允與太常等官一一詳定禮從新意道在舊章庶知治世之和漸見移風之善今眾官簡討典禮具述制度按禮云:天子以德為車以樂為禦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又曰:安上治人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故樂書議舞曰:夫樂在耳曰:聲在目曰:容聲應乎!耳可以聽知容藏於心難以貌睹故聖人假干戚羽旄以表其容發扌易蹈厲以見其意聲和合則大樂備矣。又按義鏡問鼓吹十二案合於何所答云:。《周禮》鼓人掌六鼓四金漢朝乃有黃門鼓吹崔豹。《古今註》云:因張騫使西域得摩訶兜勒一曲李延年增之分為二十八曲梁置鼓吹清商令二人唐。又有岡鼓金鉦大鼓長鳴歌簫笳笛合為鼓吹十二按大享會則設於懸外此乃是設二舞及鼓吹十二按之繇也。今議一從令式排列教習文舞郎六十四人分為八佾每八佾人左手執籥禮云:葦籥伊耆氏之樂也。《周禮》有籥師教國子。《爾雅》曰:籥如笛三孔而短大者七孔謂之{產}歷代以來文舞所用凡用籥六十有四右手執翟。《周禮》所謂羽舞也。書云:舞幹羽於兩階翟山雉羽分析連攢而為之二人執纛前引數於舞人之外舞人冠進賢冠服黃紗袍白紗中單白領衤票白練礻盍襠白布大口革帶烏皮履白布襪武舞郎六十四人分為八佾左手執幹幹楯也。今之防牌所以翳身也。其色赤中畫獸形故謂之朱幹。《周禮》所謂兵舞取其武象周楯六十有四右手執戚戚斧也。上飾以玉故謂之玉戚二人執旌前引旌似旗而小糸色畫龍二人執鼗鼓二人執鐸。《周禮》有四金之奏其三曰金鐸以通鼓形如大鈐仰而振之金錞二每錞二人舉之一人奏之。《周禮》四金之奏一曰金錞以和鼓銅鑄為之其色玄其形圓。若椎上大下小高三尺六寸有六分圓二尺四寸上有伏虎之狀旁有耳獸形銜環二人執鐃以次之。《周禮》四金之奏二曰金鐃以止鼓如鈴無舌搖柄以鳴之二人掌相在左禮云:理亂以相制如小鼓用皮為表實之以糠撫之以節樂二人掌雅在右禮云:訊疾以雅以木為之狀如漆角而掩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羖皮鞔之旁有二細髹畫賓醉而出以器築地明行不失節武舞人服弁手尚幘金支緋絲布大袖緋絲竹布裲襠甲金飾白練衤盍襠錦騰蛇起梁帶豹文大口布烏皮靴工人二十數於舞人之外舞弁朱構革帶烏皮履白練衤盍襠白布襪殿庭仍如鼓吹十二按義鏡云:帝設氈按以氈為床也。今請制大床容九人振作歌樂其床為熊羆貙豹騰倚之狀以承之象百獸率舞之意分置於建鼓之外各三按每按羽葆鼓一大鼓一金錞一歌二人簫二人笳二人十二按樂工一百有八人舞助一百三十有二人取年十五已上弱冠已下容止端正者其歌曲名號樂章詞句中書條奏差官修撰從之。

十一月冬至帝受朝於崇元殿王公上壽列二舞於樂懸之北舉觴奏玄同之樂三爵奏文同之樂帝舉食文武歌昭德之舞。又歌成功之舞上舉四爵登歌作群臣飲懸下樂作。又奏龜茲樂一部以俟食畢(時以二舞久廢自此復興樂工舞人多取教坊伶官充用其歌聲靡曼抗墜端折舞容綴兆屈伸俯仰動作皆合節無離謾遲速之累及龜茲樂終乃奏霓裳法曲朝士咸以官舞奕舞所謂雅部而鄭衛之音更奏其內甚非禮也。其後樂司自名一舞即及音聲人多出市井之徒限六十日教習教習未畢正旦上壽登歌登聲則悲離煩慝如薤露虞殯之音其舞進退不成旅蹈厲不應方識者皆曰:歌舞所以遵德禮樂所以觀政今大失其序無如成之節季劄無譏者。此近之矣。故其年駕幸鄴都安從進安重榮皆興兵向闕明年高祖晏駕次年契丹入冠至哉!吉凶形兆之於樂也。昭昭然其。若是其可不重乎!)。

少帝以天福七年即位禮儀使奏奉敕撰高祖皇帝饗太廟酌獻樂章舞名伏請以咸和之舞為名者敕恭依典禮。

開運二年太常丞劉渙上。表曰:伏以古今所重禮樂為先禮者安上治民樂者祭天祀地禮樂和則陰陽順陰陽順則災禍銷故禮云:天下大定然後正六律和五聲。又云:功成作樂治定制禮乃知禮不可不興樂不可不正臣伏自忝禮寺竊見全少樂工或冬正御殿或郊廟陳儀則旋差京府衙門樂官權充每差到雖曾按習。且臨時未免生疏兼。又各業胡部音聲不閑太常歌曲有期參雜慮失恭虔伏乞聖慈宣下所司量支請給據數見闕樂師添召便令在寺舊人依古制教習並須精研方可備於懸稱為樂府薦於天地和其神人使八音以克諧期百獸而率舞冀獲昭感永福生靈敕宜令太常寺除見管兩京雅樂節級樂官四十人外更添六十人內三十八人宜抽教坊貼部樂官兼充餘二十二人宜令本寺招召充填教習仍令三司定支春冬衣及月糧聞奏其舊管四十人亦令量支添請給其年中書舍人陶穀奏曰:臣前任太常少卿伏見本寺見管二舞郎皆坊市大戶州縣居民。若不盡免差徭無緣投名鼓舞竊以制禮作樂國家大事非造次可為也。古者百獸率舞鳳凰來儀非他也。樂之至和所致今宮懸之內有琴瑟簫竽之屬豈惟樂器不堪兼。且樂工不曉每至御殿但執之而已樂既無聲舞將奚用非擊石拊石手舞足蹈之義也。進作象功之事。且僅厚誣退思治世之音不應如是方今戎車尚駕武備猶嚴士農工商咸供力役獨此舞者無所取裁況正殿會朝已久停罷其見管見數等每有身亡皆是旋填補既不曾教習但虛免差徭伏乞聖明。且議停廢俟三邊寧靜五稼豐登然後集會禮官參酌故事先調律呂俾無┎之音次授幹旄盡去婆娑之態庶於昭代不爽中和敕曰:樂工。且令教習舞郎權。且停廢(議者曰:高祖以雅樂久隳而興之嗣主以舞人為病輟之降神和人其制既亡羊亡禮廢於義何在教習可也。寢停非也。)。

漢高祖即位稱天福十二年是年閏七月追立六廟制定太廟六室奠獻樂章舞名吏部侍郎權判太常卿張昭議曰:臣聞先王作樂崇德所以殷薦上帝嚴配祖宗是明大夏雲門本匪自娛而至空桑雷鼓爰因孝享而興自邃古以來施於郊廟至我太祖高皇帝始定天下詔叔孫通定禮樂通始為廟樂有降神納俎登歌薦祼等曲孝景皇帝以高皇帝有創業大功及神主廟帝親奠獻及作武德之舞以歌詠高帝之功自是繼文之君廟之時特為舞曲前朝祭祀降神用文舞送神用武舞其登歌俎。又即奏十二和之樂唯酌獻一曲每室別立舞名今六祖在天四懸將奏合神酌獻之舞仰詠積累之功臣實芻蕘不置鐘律獲備擬倫之職敢竭愚鄙之誠恭以太祖皇帝創業垂統翼子貽孫洪唯藝祖神宗平揖放勛文命按孝景皇帝詔曰:祖有功而宗有德制禮作樂各有其繇歌者所以發德舞者所以明功高廟酌獻可奏武德之舞太祖高皇帝室酌獻請依舊奏武德之舞歌用無射宮調世祖光武皇帝力攘大憝再造丕基軒臺未冺於餘威衢室仍歌於盛德按東平王蒼奏議曰:漢制宗廟名皆不相襲以明功德光武皇帝受命中興撥亂返正武暢方外震服百蠻功德巍巍比隆前代夫歌以詠德舞以象功世祖廟樂宜曰:大武之舞時有制可之今世祖光武皇帝廟室酌獻請依舊奏大武之舞歌用黃鐘宮調恭以文祖明元皇帝發遙源肇興洪業再啟斬蛇之運諒ム吞燕之祥恩斯勤斯至矣。美矣。遺德已喧於弦誦展誠復播於聲詩文祖明元皇帝室酌獻請奏靈長之舞歌用黃鐘宮調恭以德祖恭僖皇帝。若木分暉春山寫潤家門忠厚早彰虛革之仁邦族顧瞻共仰籬桑之末即時謳詠猶在管弦虔奉几筵宜光綴兆德祖恭僖皇帝室酌獻請奏即善之舞歌用黃鐘宮調恭以翼祖昭獻皇帝胙土開家分圭懋寵賢豪改觀咸驚白水之圖書歷數將歸共指黃星之分野業勤昧旦義感殊鄰魯戈之卻日如存豳籥之舊風安在式崇明祀用廣德音翼祖昭獻皇帝室酌獻請奏顯仁之舞歌用太簇宮調恭以顯祖章聖皇帝當璧象賢藏符繼業藉累葉之繁祉構興邦之永圖道濟續隆恩深顧復既祗見於天地將對越於靈祗式詠休勛茂昭玄貺顯祖章聖皇帝室酌獻請奏章慶之舞歌用姑洗宮調。

九月權判太常卿張昭上議曰:臣聞歌以詠德舞以象功必於開創之時便定聲詩制蓋以鋪舒文教宣暢武經觀舜帝簫韶則揖讓之儀可見睹周家大武則蹈厲之世如存儻無夔練管絃旦調鍾律何以顯文祖受終之跡紀盟津誓眾之年是以王者功成必須有作伏惟皇帝陛下身為律度К協荃英倦聞臥聽之音思奏無邪之頌將欲配祖宗於清廟禮天地於圓丘是以正八佾之羽旄考四廂之金石俾其合敘靡至奪倫臣謬以菲才暫司樂職周朝用六代之舞粗識旨歸秦帝改五行之歌頗詳沿革今宮懸一部歷代雅音其登歌象舞之詩孝享嚴禋之用調須合度奏亦有倫近日改更率違根本徒呈章句之學安論制作之繇臣謹詳按舊章發揮新意不改旋宮之義別為雅樂之名翼自我朝以為定制。又義改二舞名曰:昔周公相成王制禮殿庭遍奏六代舞所謂雲門大鹹大韶大夏大大武也。周室既衰王綱不振諸樂皆廢惟大韶大武二曲存焉秦漢以來名為二舞文舞韶也。武舞武也。漢時改為文始五行之舞歷代因而不改貞觀作樂之時祖孝孫改隋文舞為治康之舞武舞為凱安之舞貞觀中有秦王破陣樂功成慶善樂二舞樂府。又用為二舞是舞有四焉前朝行用年深不可遽廢俟國家偃息靈臺即別召工師更其節奏今。且改其名具書如右祖孝孫所定二舞曰:治康之舞請改為治安之舞(取禮治世之音安以樂義)武舞曰:凱安之舞請改為振德之舞(取振旅士德之義)貞觀中二舞名文舞功成慶善樂前朝名為九功舞請改為觀象之舞(取易君子居則觀其象義)武舞秦王破陣樂前朝名為七德舞請改為講功之舞(取講武策勛義)其治安振德二舞請依舊郊廟行用以文舞降神武舞送神其觀象講功二舞請依舊宴會行用請改十二和樂昔周朝奏六代之樂即今二舞之類是也。其實祭嘗用別有九夏之樂即肆夏皇夏等名是也。梁武帝善音樂改九夏為十二雅前朝祖孝孫改雅為和示不相氵公也。臣今改為成取韶樂九成之義十二成樂曲名祭天神奏豫和之樂請改為禋成之樂祭池祗奏順和請改為順成祭宗廟奏永和請改為裕成祭天地宗廟登歌奏肅和請改為肅成皇帝臨軒奏太和請改為政成王公出入奏舒和請改為弼成皇帝食舉及飲宴奏休和請改為德成皇帝受朝皇后入宮奏正和請改為扆成皇太子軒懸出入奏成和請改為裔成元日冬至皇禮會登歌奏昭和請改為慶成郊廟俎入奏雍和請改為騂成皇帝祭享酌獻讀祝文及飲福受胙奏壽和請改為壽成祖孝孫原定十二和曲開元朝。又奏三和遂有十五和之名凡制作禮法動依典故梁置十二雅蓋取十二天之成數契八音十二律之變軌益以三和有乖稽古。又緣祠祭所用不可盡去臣取其一焉祭孔宣父齊太公廟降神奏宣和請改師雅之樂三公升殿會訖下階履行奏礻戒和請廢同用弼成享先農耕籍田奏豐和請廢同用順成隱帝乾祐元年七月禮儀使張昭上高祖廟奠獻舞曲名並歌調。表曰:臣聞書稱舜禹之歌詩載周之頌蓋示清廟貽謀之本表玄王創業之難固宜播在謳謠被之絃管永煥斷之跡式彰伐鼓之勤伏惟高祖睿文聖武昭肅孝皇帝龍躍唐郊龜謀代邸應黃星而恢帝緒彌青犢以正乾綱爰在出氵備經歷試逐陰山之醜類令振北門持分陜之權衡化流南國大勛允集駿命攸歸旄頭落而外敵亡蜀井燃而漢圖霸大驅氵重酪重滌寰瀛按稷嗣之舊儀遵未央之故事祗見天地朝拜寢園誓帶礪以賞功臣儼環璫而酬佐命比昭烈之雄玉壘寄奴之王金陵瞻彼一隅寧光二祖湛湛清雒峨峨德陽上林之仆柳重芳南頓之嘉禾再茂洪惟聖考無忝神宗黎民方慶其削平仙馭奄辭於顧復今則蛩開畢陌龍去鼎湖九虞之屍祝虛陳三後之衣冠已崇牙設ね萬舞盈庭睹總幹山立之人如觀牧野聽夏籥序興之韻似宴橫汾象功之舞雖陳詠德之歌仍缺昔秦王破陣周帝降成而猶寫在宮形於綴兆聖作物睹夫何讓焉臣載考聲詩恭詳典禮。《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高祖皇帝廟室奠獻舞曲請以觀德為名。

周太祖廣順元年五月丙子太常卿邊蔚上太廟四室奠獻舞詞。表曰:臣聞禮莫尊於明祀孝莫重於奉先歷觀哲王必嚴清廟所以二簋可用陳於羲易之中百世不遷著在周詩之內既修祀典爰奏樂章┎之音不可以致來格蹁躚之貌不可以達至誠是宜詳按舊規發扌易新號庶正動容之列永符觀德之文自西漢之初詔叔孫通重定禮樂始有廟樂及降祖納俎登歌薦祼等曲迨至唐朝降神用文舞送神用武舞其餘即奏十二和之樂每室酌獻一曲則別立舞名降及前朝亦詢此制今者將新郊廟嚴配祖宗合更率舞之名仰詠累功之盛恭惟信祖睿和皇帝天輔其德嶽降其神源發昆丘九曲遐通於溟渤日騰陽谷四方咸仰於貞明大志克伸嘉猷永播肇屬登三之運爰尊得一之名蒸嘗既達於孝誠綴兆難從於舊式信祖睿和皇帝室酌獻請奏肅雍之舞恭惟僖祖明憲皇帝茂著王公善修世德龍蟠大澤動施雷雨之恩鳳舞高岡上絕雲霓之勢爰符廣運式薦鴻名豆邊方備於祭儀干戚雜陳於舞位僖祖明憲皇帝室酌獻請奏章德之舞恭惟義祖翼順皇帝善馭英豪允兼文武雄心莫測吞七澤於胸中戎略素深運三宮於掌內蓋有貽孫之慶遂資啟帝之祥遺音廣備於詠歌盛禮克昭於禋祀義祖翼順皇帝室酌獻請奏善慶之舞恭惟慶祖章肅皇帝英華發外清明在躬龍德終氵莫契飛天之義龜書不出孰為受命之符大功昔啟於霸圖景命今鍾於聖緒遂正居尊之號以伸念始之情仍舉象功更符章德慶祖章肅皇帝室酌獻請奏觀成之舞。

七月太常卿邊蔚上言王者誕膺駿命光啟皇圖應天順人之期時聞有異制禮作樂之道理亦同歸所以堯作大章周為大武克表欽明之運爰形蹈厲之容歷代而然舊章斯在伏惟皇帝陛下上承帝祉下感人心必修逸禮而秩無文執古道而禦今有朱弦寶瑟將觀清廟之登歌方澤圓丘欲祀二儀而展禮爰詔執事俾易舊章庶成雅頌之聲仰達神明之德臣學窺周孔職嗣夷夔諧虞庭之八音未觀率舞審臣朝之六奏微辨象成輒變大予以明光宅所議改舞名遠自秦漢下洎隋唐六代之舞不全四懸之器徒在陳周之後唯有大韶大舞之曲歷代相氵公以為二舞祖孝孫目文舞曰:治康武舞曰:凱安貞觀中復有功成慶善樂為九功舞秦王破陣樂為七德舞近朝多故舞位虛陳雖未至於盡亡實罕明於述作俟五兵不試九序載歌特委名臣重修盛禮使朱幹王戚無差綴兆之容大夏雲門復振鏗鏘之韻臣今氵公革止異名言具修如別前朝改祖孝孫所定二舞名文舞曰:治安之舞武舞曰:振德之舞今請改治安為政和之舞振德為善勝之舞前朝改貞觀中二舞名文舞曰:觀象之舞武舞曰:講功之舞今請改觀象為崇德之舞講功為象成之舞。又議改十二成在昔周邦善行古道奏六代之樂則大章大之倫列九夏之名乃皇夏肆夏之類及至梁室為十二雅之樂唐朝改雅為和前朝改和為成皆用殊時之制臣今改成為順十二順樂曲名祭天神奏禋成請改為昭順之樂祭地祗奏順成請改為寧順之樂祭宗廟奏裕成請改為肅順之樂祭天地宗廟登歌奏肅成請改為感順之樂皇帝臨軒奏政成請改為治順之樂王公出入奏弼成請改為忠順之樂皇帝食舉奏德成請改為康順之樂皇帝受朝皇后入宮奏扆成請改為雍順之樂皇太子軒懸出入奏裔成請改為溫順之樂元日冬至皇帝禮會登歌奏慶成請改為禮順之樂郊廟俎入奏騂成請改為禋順之樂皇帝祭享酌獻讀祝及飲福受胙奏壽成請改為福順之樂梁武帝改九夏為十二雅以協陽律陰呂十二管旋相之義祖孝孫改為十二和開元中乃益三和前朝去三和改一雅臣今以為名既異時作宜稽古今去其雅只用十二順之曲祭孔宣父齊太公廟降神奏師雅請同用禮順之樂三公升殿會訖下階履行同用弼成請同用忠順之樂享先農及籍田同用順成請同用寧順之樂正冬仗公卿入並奏忠順之樂皇帝坐奏治順之曲皇帝舉爵奏康順之曲群臣會畢降階奏忠順之曲公卿獻壽奏福順之曲公卿出奏忠順之曲皇帝謁太廟用樂歌詞降神用文舞奏肅順之曲皇帝行奏治順之曲登歌酌獻奏感順之曲迎俎奏禋順之曲皇帝飲福奏福順之曲送文舞出迎武舞入奏忠順之曲武舞奏善勝之曲徹俎奏肅順之曲送神奏肅順之曲皇帝南郊大禮歌祠降神用文舞奏昭順之曲皇帝行奏治順之曲登歌奠玉幣奏感順之曲迎俎奏禋順之曲皇帝初獻奏福順之曲亞獻同奏福順之曲皇帝飲福奏福順之曲送神文舞出迎武舞入奏忠順之曲武舞奏善勝之曲送神奏昭順之曲。

世宗顯德元年即位有司上太祖廟室酌獻奏明德之舞。

五年六月命中書舍人竇儼參詳太常雅樂十一月翰林學士竇儼上疏論禮樂刑政之源其一曰請依唐會要所分門類上自五帝迄於聖朝凡所施為悉命編次凡關禮樂無有闕漏名之曰:大周通禮礻卑禮院掌之其二曰伏請博通之士上自五帝迄於聖朝凡樂章沿革總次編錄系於歷代樂錄之後永為定式名之曰:大周正樂俾樂寺掌之依文教習務在齊肅詔曰:竇儼所上封章陳備政要舉當今之急務疾近世之因循器識可嘉辭理甚當故能立事無愧蒞官所請編集大周通禮大周正樂宜依仍令於內外職官前資前名中選擇文學之士同共編集具名以聞委儼總領其事所須紙筆下有司供給。

六年正月樞密使王樸上疏云:臣聞禮以簡形樂以治心禮樂者聖人之大教也。形體順於外心氣和於內而不治者未之有也。故理定必制禮功成必作樂一人作之於上萬人化之於下政令不嚴功力不勞而天下理者禮樂也。行政者禮也。成禮者樂也。故聖人盡心焉夫樂作於人心成聲於物聲樂既和反感於人心者也。所假之物大小有數九者成數也。是以皇帝吹九寸之管得黃鐘之聲為樂之端也。半之清聲也。倍之緩聲也。三分其一次損益之相生之聲也。十二變而復黃鍾聲之總數也。乃命之曰:十二律旋叠為均均有七調合八十四調播之於八音著之於歌頌將以奉天地事祖宗和君臣接賓旅恢政教厚風俗以其功德之形容告於神明俾百代之後知邦國之所繇興風教之所繇行者也。宗周而上率繇斯道自秦而下旋宮聲廢洎東漢雖有太子丞鮑鄴興之亦人亡而息無嗣續之者漢至隋垂十代凡數百年所存者黃鐘之宮一調而已十二律中唯用七聲其餘五律謂之啞鐘蓋不用故也。唐太宗有知人之明善復古道故用祖孝孫張文收考正雅樂而旋宮八十四調復見於時在懸之器方無啞者所以知太宗之道與三五同功焉安史之亂京都為墟器之與工十不存一所用歌奏漸多紕繆逮乎!黃巢之餘工器都盡購募不獲文記亦亡集官酌詳終不知其制度時有太常博士盈孫按周官考工記之文鑄钅專鐘十二編鐘二百四十處士蕭承慶校定石磬今之在懸者是也。雖有樂器之狀殊無相應之和逮乎!魏梁後唐歷晉與漢皆享國不遠未暇及於禮樂至於十二钅專鐘不問聲律宮但循環而擊編鐘編磬徒懸而已絲竹匏士僅有七聲作黃鐘之宮一調亦不和備其餘八十三調,於是乎!冺絕樂之缺壞無甚於今陛下天縱文武奄宅中區上黨一戰並胡喪氣東西二征秦吳開境大功既著思復三代之風遺文絕編咸令遐訪墜典庶務無不聿修宗廟朝廷之儀車服物象之數,於是乎!昭明遠召樂懸親自考聽知其亡失深動上心乃命中書舍人竇儼參詳太常樂事不逾月調品八音初家和會以臣曾學律歷宣示古今樂錄令臣討論臣雖不敏敢不奉詔遂依唐法以黍校定尺度長九寸虛徑三分為黃鐘之管與見在黃鐘之聲相應以上下相生之法推之得十二律管以為眾管互吹用聲不便乃作律準十三絃宣聲長九尺張絃各如黃鐘之聲以第八絃六尺設柱為林鐘第三絃三尺設柱為太簇第十絃五尺三寸四分設柱為南呂第五絃七尺一寸三分設柱為姑洗第十二絃四尺七寸五分設柱為應鐘第七絃六尺三寸三分設柱為蕤賓第八絃八尺四寸四分設柱為大呂第九絃五尺六寸三分設柱為夷則第十絃七尺五寸一分設柱為夾鐘第十一絃五尺一分設柱為無射第十二絃六尺六寸八分設柱為中呂第十三絃四尺五寸設柱為黃鐘之清聲十二聲中施用七聲叠為均焉均之主者宮也。徵羽角變宮變徵次焉發其均主之聲歸乎!本音之律七聲叠應而不亂乃成其調均有七調聲有十二均合八十四調歌奏之曲繇之出焉旋宮之聲久絕一日而補出臣獨見恐未詳悉望下中書門下集百官及內外知音者校其得失然後依調制八曲十四調曲有數百見存者九曲而已皆調之黃鐘之宮聲今詳其音數內三曲即是黃鐘宮聲其餘六曲錯雜諸調蓋傳習之誤也。唐初雖有旋宮之樂至於用曲多與禮文相違既不敢用唐為則臣。又懵學獨力未能備究古今亦望集多聞知禮之者上本古典下順常道定其義理於何月行何禮合用何調何曲聲數長短幾變成議定而制曲方可久長行用所補雅樂旋宮八十四調並所定尺所吹黃鐘管所作律準謹並上進去聖逾遠獨學難周莫副天心空塵聖鑒疏奏帝善之乃詔尚書省集百官詳定兵部尚書張昭等獻議曰:伏睹樞密使王樸奏太常寺樂懸鐘石不和今依古準法均調月律十二管旋相為宮定八十四調以下太常寺教習三十五調訖望集眾官詳議於何月行何禮用何曲調及聲數變數欲議定而制曲者伏奉命敕處王樸所奏事下尚書省集三省官翰林學士御史臺太常寺官員及禮官博士等同前代氵公革典故並據所習新聲律準管尺等參詳可否議定奏聞者臣等聞昔帝鴻氏之制樂也。將以範圍天地協和人神張八節之風聲測四時之正氣氣之清濁不可以筆授聲之善否不可以口傳故鳧氏鑄金伶倫截竹為律呂相生之管宮正和之音乃播之於管弦宣之於鐘石然後覆載之情訢合陰陽之氣和同八氣從律而不奸五聲成文而不亂空桑孤竹之韻足以禮神雲門大夏之容無虧觀德然月律有還宮之法備於大師之職經秦滅學雅道淩夷漢初制氏所調唯存鼓舞旋宮十二均更用之法世莫行聞漢元帝時京房善易別音探求古義以周官均法每月更用五音乃立準調旋相為宮成六十調。又以日法折為三百六十傳於樂府而編懸復舊律呂無差遭漢中微雅音淪缺京房準法屢有言者事終不成錢樂空記其名沈重但條其說六十六法寂寥不嗣梁武帝素精音律自造四通十二笛以領八音。又引古五造二變之音旋相為宮得八十四調與律準所調音同數異侯景之亂其音。又絕隋朝初定雅樂群黨沮議歷載不成而沛公鄭譯因龜茲琵琶七音以領月律五更二變七調克諧旋相為宮復為八十四調工人萬寶常。又減其絲數稍令古淡隋高祖不重雅樂令儒官集議博士何妥奏其鄭萬所奏八十四調並廢隋代郊廟所奏唯黃鐘一均與五郊迎氣雜用蕤賓但七調而已其餘五鐘懸而不作三朝宴樂用縵九部迄於革命未能改更唐太宗爰命舊工祖孝孫張文收整比鄭譯寶嘗所均七音八十四調方得絲管並懸鐘石俱奏七始之音復振四廂之韻皆調自安史亂雜咸秦蕩覆崇牙樹羽之器掃地無餘戛擊搏拊之工窮年不嗣郊廟所奏何異南箕波蕩不還知音殆絕臣等竊以音之所起出自人心夔曠不能長存人事不能嘗泰人亡則音息世亂則樂隳。若不深知禮樂之情安明制作之本伏惟皇帝陛下心苞萬化學富三雍觀兵耀武之功已光鴻業尊祖禮神之致尤軫皇情乃卷奉嘗痛淪樂職親閱四懸之器思復九奏之音爰命庭臣重調鐘律臣等據樞密使王樸條奏校京房之律法練梁武之道音考鄭譯寶嘗之七均校孝孫文收之九變積黍累以審其度聽聲詩以測其情依權衡嘉量之前文得備數和聲之大旨施於鐘ね足洽簫韶臣等今月十九日於太常寺集命太樂令賈峻奏王樸新法黃鐘調七均音律和諧不相淩越其餘十一管諸調望依新法教習以備禮寺施用其五郊天地宗廟社稷三朝大禮合用十二管諸調並載唐史開元禮近代嘗行廣順中太常卿邊蔚奉敕定前件祠祭朝會舞名舞曲歌詞寺司合有簿籍伏恐所定曲新法曲調聲韻不協請下太常寺簡詳校試如或乖仵請本寺依新法聲調別撰樂章舞曲令歌者誦習永為一代之法以光六樂之書議上詔曰:禮樂之重國家所先近朝以來雅音全廢雖時運之多故亦官守之因循遂使擊拊之音空留梗旋相之法莫究指歸樞密使王樸博識古今懸通律呂討尋舊典撰集新聲復六代之正音成一朝之盛事其王樸所奏旋宮新詞宜依張昭等議狀施行仍令有司依調制曲其間或有凝滯更取王樸裁酌施行先是雅音廢墜久矣。累朝已來未能考正是歲將立歲仗有司以崇牙樹羽宿設於殿庭帝因親臨樂懸試其聲奏見鐘磬之類有施而不擊者訊於工師皆不能對帝甚惻然乃命翰林學士判太常事竇儼參詳其失。又命樸考正其聲樸因獻是議及以所作律準上進帝覽而稱善因命百議而行之。

恭帝以顯德六年六月即位有司奏世宗廟酌獻舞定功之舞。

○掌禮部·夷樂

周官鞮婁氏掌四夷之樂禁昧兜離是其數也。詳夫納於魯廟獻於漢庭求之歷代貴亦多矣。各所以象風俗和人神娛耳目者也。智者審之雖夷夏不同而享樂無異王者聲被八表德及四荒向化而來重譯而止亦符會昌之期也。

周成王時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同之於周尊之也。魯公謂伯禽)是以魯君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夷蠻之樂於太廟言廣魯於天下也。

敬王時魯定公與齊景公會於夾谷(今在祝其縣)孔子攝相事齊有司而進曰:請奏四方之樂景公曰:諾,於是ユ旄羽祓矛戟劍楯鼓噪而至孔子趨而進歷階而登不盡一等舉袂而言曰:吾兩君為好會夷狄之樂何為於此請命有司有司卻之不去則左右視。《晏子》與景公心怍麾而去之。

漢高祖初為漢王還伐三秦時板楯蠻為漢前鋒俗喜歌舞(喜音虛記切)高祖觀之曰:此武王伐紂之歌也。乃命樂人習之所謂巴俞舞也。

武帝時博望侯張騫入西域得胡角傳其法於西京(監雙角即胡舞也。)橫吹惟得摩訶兜勒一曲李延年因胡曲更造新聲二十八解乘輿以為樂舞(後漢以給邊和帝時萬人將軍得之魏晉以來二十解不復具存用者有黃鳩龍頭出關入關出塞入塞折楊柳黃靈子赤之楊望行人十曲)。

後漢安帝永寧元年西南夷拈國王獻樂及(拈音檀)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明年元會作之於庭帝與群臣共觀大奇之諫議大夫陳禪離席舉手曰:帝王之庭不宜作夷狄之樂尚書陳忠劾奏禪廷訕明政有詔勿收。

前涼張重華據涼州時天竺國重四譯來貢其樂樂器有鳳首箜篌琵琶五弦笛毛圓銅鼓都曇銅鼓等九種為一部工十二人歌曲有沙石疆舞曲有矢曲後梁呂光既滅龜茲因得其樂樂器有豎箜篌琵琶五弦笙笛簫篥毛圓鼓都曇鼓答臘鼓腰鼓羯鼓婁鼓銅鼓具等十五種為一部工二十二人歌曲有善善摩尼解曲婆伽兒舞曲有小天疏勒(呂氏亡其樂亡散後魏有中原復獲之至隋有西龜茲之號凡三部開元中大盛於時)。

後魏大武既平北燕馮氏通西域得疏勒安國等樂疏勒樂器有豎箜篌琵琶五弦笛簫篥答臘鼓腰鼓羯鼓雞婁鼓十種為一部工十二人歌曲有元利死讓樂舞曲有遠解曲有鹽曲安國樂有箜篌琵琶五弦笛簫雙篥正鼓和銅鈸等簫小篥桃皮篥齊鼓擔鼓具等十四等為一部工十八人歌曲有歌芝棲舞曲有舞枝棲。

北齊文宣愛龜茲樂每彈嘗自擊胡鼓和之後周武帝保定五年皇后阿史那氏至自突厥得其所獲康國龜茲等樂更雜以高昌之舊(初太祖輔魏之時高昌款附乃得其妓教習以備享宴之禮。又云:康國起自周閔帝聘北狄女為後得所獲西戎狄伎因得其聲樂器有笛正鼓銅鈸等為一部工七人)並於太樂習焉采用其聲被於鐘石取周官制陳之(又云:武帝娉虜女為後西域諸國來媵如龜茲疏勒康國之樂大聚長安胡兒令羯人白智通教習雜以新聲)。

天和六年省掖庭四夷樂。

建德六年既平北齊威振海外高麗百濟二國為獻共樂列於樂部謂之國伎。

隋高祖開皇初定令置七部樂一曰國伎二曰清樂伎三曰高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茲伎七曰文康伎。又雜有疏勒扶南康國百濟突厥新羅倭國等伎六年高昌國獻聖明樂曲帝令知音者於館所聽之歸而肄習及客先獻於前奏之胡夷大驚。

煬帝大業中平林邑國獲扶南樂工及其匏琴樸陋不可用但以天竺轉寫其聲(。又云:五方師子舞獅子摯獸出於西南夷天竺獅子等國綴毛為之人居其中像其亻免仰馴狎之容二人持繩秉拂為習弄之狀五獅子各位其方色百四十人歌太平樂舞以足持繩者服飾作昆侖狀)是時帝定清樂西京龜茲天竺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以為九部樂器工衣創造既成大備於茲矣。(臣欽。若等曰:清樂禮畢二部中夏之樂餘七部並夷樂也。)唐太宗貞觀中平高昌國收其樂付太常初高祖武德中因隋舊制奏九部樂至是增為十部。又滅百濟高麗二國盡得其樂(則天時高麗樂猶二十五曲貞元末惟能習一曲衣服亦漸失其本風矣。中宗時百濟曲工人死散開元中岐王範為太常卿復奏置焉)。

中宗神龍二年三月并州清源縣尉呂元泰上疏曰:比見都邑坊市相率為渾脫駿馬胡服名為蘇莫遮非雅樂也。疏奏不報。

玄宗開元元年十二月敕臘月乞寒外蕃所出漸浸成俗因循已久自今已後無問蕃漢即宜禁斷乞寒者本西國外蕃之樂也。中宗神龍二年并州清源縣尉呂元泰睿宗景雲二年左拾遺韓朝宗先天二年中書令張說皆上疏諫之至是乃禁。

德宗貞元十六年正月南詔異牟尋作奉聖樂因西川押雲南八國使韋臯以進帝御麟德殿以閱之十八年正月驃國王獻樂凡一十二曲以樂工三十五人來朝其國與天竺相近故多演釋氏之詞每為曲皆齊聲唱各以兩手十指齊開齊斂為赴節之狀一低一昂未嘗不相對有類中國柘枝舞也。

●卷五百七十一

○掌禮部·討論

《傳》曰:先王之制禮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惟其稱也。故有順有體有宜然後氵公革之道殊損益之文異是以博聞強識之士司局宿業之官憤悱於函丈之下戒懼乎!委巷之失詢求用舍博訪遺逸稽合乎!同異折中乎!今昔蓋有意於化民成俗著誠去偽達神明之德同天地之節者矣。故其周旋裼襲之數吉凶賓嘉之典弛張因襲之本法度經緯之義咸得而觀焉蓋先儒之嘉論作者之遺意,於是乎!在矣。

孔子為魯大夫哀公問曰:大禮何如君子之言禮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禮(謙不答也。)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聞之民之所繇生禮為大非禮無以節事天地之神也。非禮無以辨君臣上下長幼之位也。非禮無以別男女父子兄弟之親昏姻疏數之交也。君子以此之為尊敬然(言君子以此故尊禮)然後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廢其會節(君子以其所能於禮教百姓使其不廢此上事之期節)有成事然後治其雕鏤文章黼黻以嗣(上事行於民有成功乃後續以治文飾以為尊卑之差)其順之然後言其喪備其鼎俎設其豕臘修其宗廟歲時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節醜其衣服卑其宮室車不雕幾器不刻鏤食不貳味以與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禮者如此(言語也。數也。即就也。醜類也。纏附纏之也。言君子既尊禮民以為順乃復語以喪祭之禮就安其居處正其衣服教之節儉與之同利者上下俱足也。)哀公。又問曰:寡人願有言然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已猶大也。怪親迎乃服祭服)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為己重乎!(先聖周公也。)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聞此言也。寡人欲問不得其辭請少進(固不固言吾繇鄙故固也。請少進欲其為言以曉已)孔子曰:天地不合萬物不生大婚萬世之嗣也。君何謂己重焉孔子遂言曰:內以治宗廟之禮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禮足以立上下之敬物恥足以振之國恥足以興之為政先禮禮其政之本與(宗廟之禮祭宗廟也。夫婦配天地有日月之象焉禮器曰: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此陰陽之分夫婦之位也。直猶正也。正言謂出政教有夫婦之禮焉皆義曰:天子聽外治後聽內職教順成俗外內和順國家理治此之謂盛德物猶事也。事恥臣恥也。振猶救也。國恥君恥也。君臣之行有可恥者禮足以興復之)子張子貢言遊侍坐於孔子縱言至於禮(言遊言偃子遊也。縱言汎說事)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語女禮使女以禮周流無不遍也。(居女三人坐也。使之坐凡與尊者言更端則起)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何如(對應也。)子曰:敬而不中禮謂之野恭而不中禮謂之給勇而不中禮謂之逆子曰:給奪慈仁(奪猶亂也。巧言足恭之人似慈仁實鮮仁特言是者感子貢也。子貢辯近於給)子曰:師爾過而商也。不及子產猶眾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過與不及言敏鈍不同俱違禮也。眾人之母言子產慈仁多不矜莊。又與子張相反子產嘗以其乘車濟冬涉者而車梁不成是慈仁以違禮)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將何以為此中者也。子曰:禮乎!禮夫禮所以制中也。(禮乎!禮唯有禮也。)子貢退言遊進曰:敢問禮也。者領惡而全好者與子曰:然(領猶治也。好善也。)。然則何如子曰:郊社之義所以仁鬼神也。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也。饣鬼奠之禮所以仁死喪也。射鄉之禮所以仁鄉黨也。食饗之禮所以仁賓客也。(仁猶存也。凡存此者所以全善之道也。郊社嘗禘饋奠存死之善者也。射鄉食饗存生之善者也。郊有後稷社有勾龍)子曰:明乎!郊社之義嘗禘之禮治國其如指諸掌而已(言禮樂足以為政也。措猶施行也。)乎!子張問政子曰:師乎!前吾語女乎!君子明於禮樂舉而措之而已子張復問子曰:師爾以為必鋪几筵升酌獻酬酢然後謂之禮乎!爾以為必行綴兆興羽籥作鐘鼓然後謂之樂乎!言而履之禮也。行而樂之樂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諸侯朝萬物服體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禮之所興眾之所治也。禮之所廢眾之所亂也。目巧之室則有奧阼席則有上下車則有左右行則有隨立則有序古之義也。室而無奧阼則亂於堂室也。席而無上下則亂於席上也。車而無左右則亂於車也。行而無隨則亂於塗也。立而無序則亂於位也。昔聖帝明王諸侯辨貴賤長幼遠近男女外內莫敢相逾越皆繇此塗出也。(服體體服也。謂萬物之符長皆來為瑞應也。眾之所治眾之所以治也。眾之所亂眾之所以亂也。目巧謂但用巧目善意作室不繇法度猶有奧阼賓主之處也。自目巧以上下古今常事不可廢改也。)三子者既得聞此言也。於夫子昭然。若發蒙矣。(乃曉禮樂不可廢改之意也。)子夏問於孔子曰:何謂三無孔子曰:無聲之樂無體之禮無服之喪此之謂三無子夏曰:三無既得略而聞之矣。敢問何詩近之(於意未察求其類於詩詩長人之情)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密無聲之樂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無體之禮也。凡民有喪匍匐救之無服之喪也。(詩讀其為基聲之誤也。基謀也。密靜也。言君夙夜謀為政教以安民則民樂之此非有鐘鼓之聲也。棣棣安和之貌也。言君之威儀安和棣棣。然則民亻效之此非有升降揖讓之禮也。救之恤之言君於民有喪有以恤之則民亻效之此非有衰絰之服)子夏曰:言則大矣。美矣。盛矣。言盡於此而已乎!孔子曰:何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猶有五起焉(言盡於此乎!意以為未盡也。服猶習也。君子習讀此詩起此之義其說則有五也。)君子夏曰:何如孔子曰:無聲之樂氣誌不違無體之禮威儀遲遲無服之喪內恕孔悲無聲之樂氣誌既得無體之禮威儀翼翼無服之喪施及四國無聲之樂氣誌既從無體之禮上下和同無服之喪以畜萬邦無聲之樂日聞四方無體之禮日就月將無服之喪純德孔明無聲之樂氣誌既起無體之禮施及四海無服之喪施於孫子(不違者只不違君之氣誌也。孔甚也。施易也。從順也。畜孝也。使萬邦之民競為孝就成也。將大也。使民之亻效禮日有所成至月則大矣。起猶行也。)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隳舊穀既沒新穀既升鉆燧改火期可已矣。(。《周書》月令有更火之文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棗杏之火季夏取桑柘之火秋取柞酋之火冬取槐檀之火一年之中鉆火各異木。故曰:改火也。)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於女安乎!曰:安女安則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女安則為之(旨美也。責其無仁恩於親故言女安則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子生未三歲為父母所懷抱)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自天子達於庶人)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言子於父母欲報之恩昊天罔極而予也。有三年之愛乎!)子貢問喪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瘠為下顏色稱其情戚容稱其服(問喪問居父母之喪也。喪上哀言敬為上者疾時尚不能敬也。容威儀也。孝經曰:容止可觀)請問兄弟之喪子曰:兄弟之喪則有乎!書策矣。(言疏者如禮行之未有加也。齊斬之喪哀容之體經不能載矣。)。又子貢觀於蠟孔子曰:賜也。樂乎!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蠟也。者索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享之也。國索鬼神而祭祀則黨正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於是時民無不醉者如狂矣。曰:未知其樂怪之也。)子曰:百日之蠟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蠟之祭主先嗇也。大飲烝勞農以休息之言民皆勤稼穡有百日之勞喻久也。今一日使之飲酒燕樂是君之恩澤非爾所知言其義大)子遊問喪具夫子曰:稱家之有亡子遊曰:有無惡乎!齊(惡乎!齊問豐省之比)夫子曰:有毋過禮茍亡矣。斂首足形()還葬(形體)縣棺而封(還之言便也。言已斂即葬不待三月)人,豈有非之者哉!又問於孔子曰:喪慈母如母禮與(不設碑糸卒不備禮封當為窆窆下棺也。)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內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如母謂父卒三年也。子遊意以為國君亦然禮所云:者乃大夫以下父所使妾養妻子言無服也。此指謂國君之子也。大夫士子為庶母慈已者服小功父卒乃不服)昔者魯昭公少喪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喪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據國君也。良善也。謂之慈母故為其善國君之妾子於禮不服也。昭公年三十乃喪齊歸猶無容是不少。又安能不忍於慈母此非昭公明矣。未知何公也。)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之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將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練冠以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公之言。又非也。天子練冠以燕居蓋謂庶子王為其母)曾子問曰:卿大夫將為屍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內喪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乎!公館以待事禮也。(吉凶不可以同處)。又問曰:並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後(並謂父母。若親同者同月死)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自啟及葬不奠(不奠務於當葬者)行葬不哀次(不哀次輕於在殯者)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脩葬事(殯當為賓聲之誤也。辭於賓謂告將葬啟期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也。孔子曰: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族人之婦不可無統)非宗子雖無主婦可也。又問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喪如之何(冠者賓及黃者)孔子曰:內喪則廢外喪則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內喪同門也。不醴不醴子也。其廢者喪以成服因喪而冠)如將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廢吉禮而因喪冠俱成人之服及至也。)除喪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於太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無冠醴(酒為醮冠禮醴重而醮輕此服賜服酌用酒尊賜也。不醴明不改冠改冠當醴也。)父沒而冠則已冠埽地而祭於禰已祭而見伯父叔父而後饗冠者(饗謂禮之)。又問曰:祭如之何則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聞之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於賓賓弗舉禮也。(奠無屍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爵彌吉也。)昔者魯昭公練而舉酬行旅非禮也。孝公大祥奠酬弗舉亦非禮也。(孝公隱公之祖父)。又問曰:小功可以與於祭乎!(祭謂虞祭哭時)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斬衰以下與祭禮也。曾子曰:不以輕喪而重祭乎!(怪使重者執事)孔子曰:天子諸侯之喪祭也。不斬衰者不與大夫齊衰者與祭士祭不足則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又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於祭乎!(問已有喪服可以助相識者祭否)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又問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謂新除喪服也。)孔子曰:說衰與奠非禮也。(執事於人之神為其忘哀疾也。)以擯相可也。又問曰:昏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吉日取女之吉日)孔子曰:壻使人吊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吊(必使人吊者未成兄弟)父喪稱父母喪稱母(禮宜各以其敵者也。父使人吊之辭云:某子聞某之喪某子使某如何不淑母則。若云:宋蕩伯臣聞姜氏之喪伯臣使某如何不淑凡吊辭一耳)父母不在則稱伯父母(吊禮不可廢也。伯父母。又不在則稱叔父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弗敢嫁禮也。(必致命者不敢以累年之喪使人失嘉會之時)壻免喪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取而後嫁之禮也。(請請成昏)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女免喪壻之父母亦使人請其已葬時而致命)。又問曰: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喪(布深衣縞總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女在途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奔喪服期)如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內次然後即位而哭(不聞喪即改服者昏禮重於齊衰以下)。又問曰:除喪則不復昏禮乎!(復猶償也。)孔子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反於初(重喻輕也。同牢及饋享相飲食之道)。又問曰:女未廟見而死則如之何孔子曰:不遷於祖不附於皇姑壻不杖不菲不次歸葬於女氏之黨示未成婦也。(遷朝廟也。壻雖不備禮禮猶為之服齊衰也。)。又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未有期三年之恩也。女服斬衰)。又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齊車金路)當七廟五廟無虛主虛主者惟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於祖為無主耳吾聞諸老曰:國君薨則祝取群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老古壽老者之號也。與孔子同時藏諸主於祖廟象有凶者聚也。卒哭成事先之祭名也。)君去其國太宰取群廟之主以從禮也。(鬼神依人者也。)祫祭於祖則祝迎四廟之主(祝接神者也。)主出廟入廟必蹕(蹕止行者)。又問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曰:主命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天子諸侯將出必以幣帛皮圭告於祖禰遂奉以出載於齊車以行每舍奠焉而後就舍(以脯醢禮神乃敢即安也。所告而不以出即埋之)反必告設奠卒斂幣玉藏諸兩階之間乃出蓋貴命也。又問曰: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廢者幾(旅眾)孔子曰:請問之曰:太廟火日食後之喪雨г服失容則廢(太廟始祖廟宗廟皆然主於始祖耳)如諸侯皆在而日食則從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與其兵(示奉時事有所討也。方色者東方衣青南方衣赤西方衣白北方衣黑兵未聞也。)太廟火則從天子救火不以方色與兵。又問曰:當祭而日食大廟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殺則廢(接祭而已不迎屍也。)。又問曰:三年之喪吊乎!孔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群立不旅行(為其茍語忘哀也。)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吊哭不亦虛乎!(為彼哀則不專於親也。為親哀則是妄吊)曾子問曰:大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君有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重喻輕也。私喪家之喪也。喪服四制曰:門外之治義斷恩),於是乎!有過時弗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後殷祭禮也。(謂主人也。支子則否)。又問曰:父母之喪弗除可乎!(以其有終身之憂)孔子曰:先王制禮過時弗舉禮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言制禮以為民中過其時則不成禮也。)。又問曰:父母之喪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封當為窆改服括髪徒跣布深衣扌及上衽不以私喪包至尊)。又問曰: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貴祿重宗也。上牲大夫少牢)祝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嘗事(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若宗子有罪居於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此之謂宗子攝大夫)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假不綏祭不配(皆辟正主厭厭飫神也。厭有陰有陽迎主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饗是陰厭也。屍祭之後徹薦俎敦設於西北隅是陽厭也。此不厭者不陽厭也。不旅不旅酬也。假讀為嘏不嘏不嘏主人也。不綏祭謂今主人也。綏。《周禮》作墮不配者祝辭不言以某妃配某氏)布奠於賓賓奠而不舉(布奠謂主人守賓奠觶於薦北賓奠謂取觶奠於薦南也。此酬之始也。奠之不舉止旅)不歸肉(肉俎也。謂與祭者留之共燕)其辭於賓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國使某辭(辭猶告也。宿賓之辭與宗子為列則曰:宗兄。若宗弟昭穆異者曰:宗子而已其辭。若云:宗兄某在他國使某執其常事使某告)。又問曰:宗子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之乎!孔子曰:祭(有子孫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請問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不祭於廟無爵者賤遠辟正主)。若宗子死告於墓而後祭於家(言祭於家。若無廟也。)宗子死稱名不言孝(孝宗子之稱不敢與之同其辭但言子某薦其常事)身沒而已(至子可以稱孝)子遊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以用也。用此禮祭也。)。若義也。(。若順)今之祭者不首其義故誣於祭也。(首本也。誣猶妄也。)。又問曰:祭必有屍乎!(言無益無用為)。若厭祭亦可乎!(厭時無屍)孔子曰:祭成喪者必有屍屍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人以有子孫為成人子不殤父義繇此也。)祭殤必厭蓋弗成也。(厭飫而已不成其為人)祭成喪而無屍是殤之也。(與不成人同)孔子曰:有陰厭有陽厭(言祭殤之禮有於陰厭之者有於陽厭之者)曾子問曰:殤不祭何謂陰厭陽厭(當為備聲之誤也。言殤乃不成人祭之不備禮而云:陰厭陽厭乎!此失孔子之指也。祭成人始設奠於奧迎屍於前謂之陰厭屍謖之後改饌於西北隅謂之陽厭殤則不備)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與後(族人以其倫代之明不序昭穆立之廟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禮)其吉祭特牲(尊宗子從成人也。凡殤則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後為吉祭)祭殤不舉無斤俎無玄酒不告利成(此其無屍及所降也。其它如成人舉肺脊斤俎利成禮之始於屍者)是謂陰厭(是宗子而殤祭之於奧之禮小宗為殤其祭禮亦如之)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於東房是謂陽厭(凡殤謂庶子之適也。或昆弟之子或從父昆弟無後者如有昆弟及諸父此則今死者皆宗子大功之內親共祖禰者言祭於宗子之家者為有異居之道也。無廟者為墠祭之親者共其牲物宗子皆主其禮當室之白尊於東房異於宗子之為殤當室之白謂西北隅得戶明者曰:陽凡祖廟在小宗之家小宗祭之亦然宗子之適亦為凡殤過此以往則不祭也。祭適者天子下祭五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士以下祭子而止)。又問曰:葬引至於恒日有食之則有變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從老冉助葬於巷黨及恒日有食之老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聽變既明反而後行曰:禮也。(巷黨黨名也。就道右者行相左變日食也。反復也。)反葬而丘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遲數則豈如行哉!(已止也。數讀為速)老曰:諸侯朝天子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見日而行逮日而舍(舍奠每將舍奠行主)夫柩不蚤出不莫宿(侵晨夜則近奸寇)見星而行者唯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為無日而慝作豫止也。)。且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患(┲病也。以人之父母行禮而恐懼其有患害不為也。)吾聞諸老云:又問曰:為君使而卒於舍。《禮》曰:公館復私館不復凡所使之國有司所授舍則公館已何謂私館不復(復始死招魂)孔子曰:善乎!何之也。(善其問難明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公館復此之謂也。(公館。若今縣官館也。公所為君所命使舍己者)。又問曰:下殤土周葬於園遂輿機而往塗邇故也。(土周┾周也。周人以夏後氏之┾周葬下殤於園中以其去成人遠不就墓也。機輿屍之床也。以繩糸專其中央。又以繩從兩旁而鉤之以機舉屍輿之以就園而斂葬焉途近故耳)今墓遠則其葬也。如之何(今人斂下殤於宮中而葬於墓與成人同墓乃途遠其葬堂與其棺乎!載之也。問禮之變也。)孔子曰:吾聞諸老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殤也。墓遠(蓋欲葬墓如長殤從成人也。長殤有送葬車者則棺載之矣。史佚成王時賢史也。賢猶有所不知)召公謂之曰:何以不棺斂於宮中(欲其斂於宮中如成人也。斂於宮中則葬猶當載之)史佚曰:吾敢乎!哉!(畏知禮也。)召公言於周公(為史佚問)周公曰:,豈不可(言是豈於禮不可不許也。)使佚行之(失指以為許也。遂用召之言)下殤用棺衣棺自史佚始(棺謂斂於棺)公儀仲子之喪檀弓免焉(故為非禮以非仲子也。禮朋友皆在他邦乃旦免)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此其所立非也。公儀蓋魯同姓同禮適子死立適孫為後)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居讀為臣姓之臣齊魯之問語助也。前猶故也。)趨而就子服伯子於門右曰: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何也。(去賓位就主人兄弟之玄者而問之子服伯子蓋仲孫蔑之玄孫子服景伯蔑魯大夫)伯子曰:仲子亦繇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孫盾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伯子為親者隱耳立子非也。文王立武王權也。微子適子死立其弟衍殷禮也。)子遊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據。《周禮》)。

言偃吳人字子遊有子與子遊立見孺子慕者有子謂子遊曰:予壹不知夫喪之踴也。予欲去之久矣。情在於斯其是也。夫(喪之踴猶孺子之號慕)子遊曰:禮有微情者(節哭踴)有以故興物者(衰絰之制)有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哭踴無節衣服無制)禮道則不然(與戎狄異)人喜則斯陶陶(陶郁陶也。)斯詠(詠謳也。)詠斯猶(猶當為搖聲之誤也。搖謂身動搖也。秦人猶搖聲相近)猶斯舞(手舞也。)舞斯慍(慍怒也。)慍斯戚(戚憤恚)戚斯嘆(嘆吟息)嘆斯辟(辟拊心)辟斯踴矣。(踴躍)品節斯斯之謂禮(舞踴皆有節乃成禮)人死斯惡之矣。無能也。斯倍之矣。(無能謂心之無所復能)是故制絞衾設蔞翣為使人勿惡也。(絞衾屍之飾蔞翣棺之墻飾。《周禮》婁作柳)始死脯醢之奠將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將行將葬也。葬有遣奠食反虞之祭。)未有見其饗之者也。自上世以來未之有舍也。為使人勿倍也。(舍廢也。)故子之所刺於禮者亦非禮之訾也。(訾病也。)。又公叔木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遊(木當為朱春秋作戍衛公叔。《文子》之子定公十四年奔魯疑所服也。親者屬大功是)子遊曰:其大功乎!

卜商字子夏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又孔子之喪有自燕來觀者舍於子夏氏子夏曰:聖人之葬人與人之葬聖人也。子何觀焉(與及也。)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見封之。若堂者矣。(封築土為壟堂形四方而高)見。若坊者矣。(坊形旁殺平上而長)見。若覆夏屋者矣。(覆謂茨瓦也。夏屋今之門廡也。其形旁廣而卑)見。若斧者矣。(斧形旁殺刃上而長)從。若斧者焉(孔子以為刃上難登狹。又易為功)馬鬣封之謂也。(俗間名)今一日而三斬板而已封(板蓋廣二尺長六尺斬板謂斷莫縮也。三斷止之旁殺蓋高四尺其廣袤未聞也。詩云:縮板以載)尚行夫子之志乎!哉!(尚,庶幾也。)衛司徒敬子死(司徒官氏公子許之後)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斂絰而往子遊吊焉主人既小斂子遊出絰反哭(皆以朋友之禮往而二人異)子夏曰:聞之也。與曰:聞諸夫子主人未改服則不絰。

曾子名參南武城人也。有子問於曾子曰:問喪於夫子乎!(有子孔子弟子有。若也。夫子卒後問此庶有異聞也。喪謂仕失位也。魯昭公孫於齊曰:喪人其何稱)曰:聞之矣。喪欲速貧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貧朽非人所欲)曾子曰:參也。聞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參也。與子遊聞之有子曰:然。然則夫子有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於子遊子遊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於宋見桓司馬自為石槨三年而不成(桓司馬宋向戌之孫名)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為桓司馬言之也。(靡侈)南宮敬叔反必載寶而朝(敬叔魯孟僖子之子仲孫閱蓋嘗失位去魯得反載寶來朝於其君)夫子曰:若是其貨也。喪不如速貧之愈也。喪之欲速貧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遊之言告於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曾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於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槨以斯知不欲速朽也。(中都魯邑名也。孔子嘗為之宰為民作制孔子繇中都宰為司空繇司空為司冠)昔者夫子失魯司冠將之荊(將應聘於楚)蓋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貧也。(言汲汲於仕得祿)仲憲言於曾子曰:夏後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所謂致死之仲憲孔子弟子原憲)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所謂致生之)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言使民疑於無知與有知)曾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非其說之非也。)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言仲憲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鬼器或用人器)曾申問於曾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焉何常聲之有(嬰猶鷖彌也。言其。若小兒亡母啼號安得常聲乎!所謂哭不哀)穆公之母卒(穆公魯哀公之曾孫)使人問於曾子曰:如之何(問居喪之禮曾子曾參之子名申)對曰:申也。聞之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饣亶粥之食自天子達(子喪父母尊卑同)有子名。若魯人曾子曰:。《晏子》可謂知禮也。已恭敬之有焉(言禮者敬而已矣。)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反國君七個遣車七乘大夫五個遣車五乘。《晏子》焉知禮(言其大儉Τ下非之及墓而反言其既窆則歸不留賓有事也。人臣賜車馬者乃得有遣車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侯七天子九諸侯不以命數喪數略也。個謂所包遣奠牲體之數也。雜記曰:遣車示牢具)。

仲梁子魯人也。曾子曰:屍未設飾故帷堂小斂而徹帷仲梁子曰:夫婦方亂故帷堂小斂而徹帷(斂者動搖屍帷堂為人褻之言方亂非也。仲梁子魯人也。)。

或問於曾子曰:夫既遣而包其餘猶既食而裹其餘與君子既食則裹其餘乎!(言遣既奠而。又包之是與食於人已而裹其餘將去何異與君子寧為是乎!言傷廉也。)曾子曰:吾子不見大饗乎!夫大饗既饗卷三牲之俎歸於賓館父母而賓客之所以為哀也。子不見大饗乎!(既饗歸俎所以厚之也。言父母家之主今賓客之是孝子哀親之去也。)。又小斂之奠子遊曰:於東方曾子曰:於西方斂斯席矣。(曾子以俗說非。又大斂奠於堂乃有席)小斂之奠在西方魯禮之末失也。(末世失禮之為)。

縣子魯人也。陳。《莊子》死赴於魯魯人欲勿哭(君無哭鄰國大夫之禮陳。《莊子》齊大夫陳恒之孫名伯)繆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境雖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以其不外交)今之大夫交政於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弗哭(言時君弱臣強政在大夫專盟會以交接)。且臣聞之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以權微勸之)公曰:然。然則如之何而可縣子曰:請哭諸異姓之廟(明不當哭),於是與哭諸縣氏。

子思孔子孫伯魚之子也。曾子謂子思曰:五口執親之喪也。水漿不入於口者七日(言己以疾時禮而不如)子思曰:先王之制禮也。過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執親之喪也。水漿不入於口者三日杖而後能起(為曾子言難繼以禮抑之)。

柳。若衛人也。子思之母死於衛(伯魚卒其妻嫁於衛)柳。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蓋慎諸(見子思欲為嫁母服恐其失禮戒之嫁母齊衰期)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謂時可行而財不足以備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謂財足以備禮而時不得行者)吾何慎哉!(時所止則止時所行則行無所疑也。喪之禮如子贈礻遂之屬不逾主人)。

●卷五百七十二

○掌禮部·討論第二

魏將濟為太尉初侍中高堂隆論郊祀事以魏為舜後推舜配天濟以舜本姓媯其苗曰:田非曹之先著文以追詰隆及與尚書繆襲往反並有理據。又難鄭玄註祭法云:有虞以上尚得禘郊祖宗配用有德自夏已下稍用其姓氏濟曰:夫虬龍神於獺獺自祭其先不祭虬龍也。麒麟白虎仁於豺豺自祭其先不祭麟虎也。如玄之說虞已上豺獺之不。若邪臣以為祭法所云:見疑學者久矣。鄭久不考正其違而就通其義吳張昭弱冠察孝廉不就汝南主簿應劭議宜為舊君諱論者皆互有異同事在風俗通昭著論曰:客有見大國之議士君子之論云:起元建武已來舊君名諱五十六人以為後生不得協也。取乎!經論譬諸行事義高辭麗甚可嘉羨愚意褊淺切有疑焉蓋乾坤刻分萬物定形肇有父子君臣之經故聖人順天之性制禮尚敬在三之義君實食之在喪之哀君親臨之厚莫重焉恩莫大焉誠臣子所尊仰萬夫所天恃焉得而同之哉!然親親有等尊尊有殺故禮服上不盡高祖下不盡玄孫。又傳記四世而緦麻服之窮也。五世降免殺同姓也。六世而親屬竭矣。又曲禮有不建事之義則不諱者蓋名之謂屬絕之義不拘於協況乃古君五十六哉!邾子會盟季友來歸不稱其名咸書字者是時魯人嘉之也。何解臣子為君父諱乎!周穆王諱滿至定王時有王孫滿者其為大夫是臣協君也。又厲王諱胡及莊王之子名胡其比眾多夫類事建議經有明據傳有徵案然後進攻退守萬無奔北垂示百世永無咎失今應劭雖上尊舊君之名而下無所斷齊猶歸之疑云:曲禮之篇疑事無質觀省上下闕義自證文辭可謂倡而不法將來何觀言聲一放猶拾氵審也。過辭在前悔其何追(又云:昭與王朗共論舊君諱事州裏才士陳琳等皆稱善之)。

晉蔡謨為太常康帝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朔後復疑應卻會與否庾冰輔政寫劉邵議以示八座於時有謂邵為不得禮意茍或從之是勝人之一失謨遂著議非之曰:邵論災消異伏。又以梓慎礻卑竈猶有錯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審其理誠然也。云:聖人垂制不為變異預廢乎!禮此則謬矣。災祥之發所以譴告人君王者之所重誡故素服廢樂退避正寢百官降物用幣伐鼓躬親而救之夫敬誠之事與其疑而廢之寧慎而行之故孔子老助葬於巷黨以喪不見星而行故日蝕而止柩曰:安知其不見星也。而邵廢之是棄聖賢之成規也。魯桓公壬申有災而以乙亥嘗祭春秋譏之災事既過猶追懼未已故廢宗廟之祭況聞天眚將至行慶樂之會於禮乖矣。禮所云:諸侯入門不得終禮者謂日官不豫言諸侯既入見蝕乃知耳非先聞當蝕而朝會不廢也。引此可謂失其義旨劉邵所執者禮記也。夫子老巷黨之事亦禮記所言復違而反之進退無據然荀令所言漢朝所從遂使此言至今見稱莫知其誤矣。後君子將擬以為式故正之云:爾,於是冰從眾議遂以卻會至永和中殷浩輔政。又欲從劉邵議不卻會王彪之據咸寧建元故事。又曰:禮云:諸侯旅見天子不得終禮而廢者四自謂卒暴有之非為先存其事而僥亻幸史官推衍謬錯故不豫廢朝禮也,於是。又從彪之議。

宋傅亮為中書令時御史中丞蔡廓疑揚州刺史廬陵王義真朝堂班次亮與廓。《書》曰:楊州自應著刺史服耳然謂坐起班次應在朝堂諸官上不應依官次坐下足下試更尋之詩序云:王姬下嫁於諸侯衣服禮秩不系其夫下王後一等推王臣下王後一等則皇子居然在王公之上陸士衡起居註式乾殿集諸皇子悉在三司上今抄疏如別。又海西即位赦文太宰武陵王第一撫軍將軍會稽王第二大司馬第三大司馬位既最高。又都督中外而次在二王之下,豈非下皇子耶此文今具在也。永和中蔡公為司徒司馬簡文為撫軍開府對錄朝政蔡為正司不應反在儀同之下而於時位次相王在前蔡公次之耳諸例甚多不能復具疏揚州反乃居卿尹之下恐此失禮宜改之也。廓答曰:揚州位居卿尹之下嘗亦為疑然朝廷以位相次不以本封復無明文云:皇子加殊禮齊獻王為驃騎孫秀來降武帝欲優異之以秀為驃騎轉齊王為鎮軍在驃騎上。若如足下言皇子便在公右則齊王本以自尊何改鎮軍令在驃騎上明知故依見位為次也。又齊王為司空賈充為太尉俱錄尚書署事嘗在充後潘正叔奏公羊事於時三錄梁王彤為衛將軍署在太尉隴西王泰司徒王玄沖下近太元初賀新宮成司馬太傅為中軍而以齊王柔之為賀首立安帝為太子上禮徐邈為郎位次亦以太傅在諸王下。又謁李太后宗正尚書符令以高密王為首時王東亭僕射王徐皆是近世識古今者足下引式乾公王吾謂未可為據其云:上出式乾古傳中彭城王植荀組潘嶽紹杜斌然後道足下所疏四王在三司之上反在黃門郎下有何義。且四王之下則云:大將軍梁王彤車騎趙王倫然後云:司徒王戎耳梁趙二王亦是皇子屬尊位齊在豫章王常侍之下。又復不通蓋書家指疏時事不必存其班次式乾亦是私宴異於朝堂如今含章西堂足下在僕射下侍中在尚書下耳來示。又云:曾祖與簡文對錄位在簡文下吾家故事則不然今寫如別王姬身無爵位故可得不從夫而以王女為尊皇子出任則有二位二位則依朝復示之班序唯引太和赦文差可為言然赦文前後亦參差不同太宰上公自應在大司馬前耳簡文雖撫軍時已授丞相殊禮。又中外都督故以本任為班不以督中外便在公右也。今護軍總方伯而位次故在持節都督下足下復思之。

建平王宏為左僕射孝武建武元年六月湘東國太妃以去三十年閏六月二十八日薨未詳周忌當在六月為取七月未詳服敕禮官議正博士丘邁之議案吳商議閏月亡者應以本正之月為忌謂正閏論雖各有所執商議為允宜以今六月為忌宏謂邁之議不可準據按晉世及皇代以來閏月亡者以閏之後月祥宜以來七月為祥忌。

南齊王儉為尚書左僕射時竟陵王子良母太妃以七月薨子良以八月奉凶問及小祥疑南郡王應相待儉議以為禮有倫序義無徒設如令遠則不待近必相須禮例既乖即心無取。若疑兄弟同居吉凶舛雜則遠還之子自應開立別門以終喪事靈筵祭奠隨在家之人再期而毀庶子在家亦不待嫡而況諸妃正體王室中軍長奠之重天朝。又行權制進退彌復非疑謂應不相待中軍糸原縞之日聞喜致哀而已不受吊慰至聞喜變除昆弟亦宜相就寫情不對客從之後魏裴延俊宣武時為司州別駕加鎮遠將軍及詔立明堂群官博議延俊獨著一堂之論太傅清河王懌時典眾議讀而笑曰:子故欲遠符僕射也。

李謐涿郡人少好學博通諸經覽考工記大戴禮盛德篇以明堂之制不同遂著明堂制度論曰:余謂論事辨物當取正於經典之真文援證定疑必有驗於周孔之遺訓然後可以稱準的矣。今禮文殘缺聖言靡存明堂之制誰使正之是以後人紛糾競興異論五九之說各信其習是非無準得失相半故歷代紛紜靡所取正乃使裴云:今群儒紛糾互相掎摭就令其象可得而圖其所以居用之禮莫能通也。為設虛器耳況漢氏所作四維之個復不能令各處其辰愚以為尊祖配天其義明著廟宇之制理據未分直可為殿屋以崇嚴父之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斯,豈不以群儒舛互並乖其實據義求衷莫適可從哉!但恨典文殘滅求之靡據而已矣。乃復遂去室牖諸制施之於教未知其所隆政求之於情未可喻其所以必須惜哉!言乎!仲尼有言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余以為隆政必須其禮豈彼一羊哉!推此而論則聖人之於禮殷勤而重之裴之於禮任意而忽之是則賢於仲尼矣。以斯觀之裴氏子以不達而失禮之旨也。余切不自量頗有鄙意據理尋義以求其真貴合雅衷不茍偏信乃藉之以紀傳考之以訓註博采先賢之言廣搜通儒之說量其當否參其同異棄其所短收其所長推義察圖以折厥衷豈敢必善聊亦合其言志矣。凡論明堂之制者雖眾然較其大略則二途而已言五室者則據。《周禮》考工之記以為本是康成之徒所執言九室者則按大戴盛德之篇以為源是伯喈之論所持此之二書雖非聖旨然是先賢之中博見洽通者也。但各記所聞未能全正盡美未盡善也。然先儒不能考其當否便各是所習卒相非毀豈達士之確論哉!小戴氏傳禮事四十九篇號曰:禮記雖未能全當然多得其衷方之前賢亦無愧矣。而月令玉藻明堂三篇頗有明堂之義余故采掇二家參之月令以為明堂五室古今通則其室居中者謂之太室當太室之東者謂之青陽當太室之南者謂之明堂當太室之西者謂之總章當太室之北者謂之玄堂四面之室各有夾房謂之左右個三十六戶七十二牖矣。室個之形今之殿前是其遺像耳個者即寢之房也。但明堂與寢施用既殊故房個之名亦隨事而遷耳今粗書其像以見鄙意按圖察義略可驗矣。故簡之五室則義明於考工較之戶牖則數葉於盛德考之施用則事著於月令求之閏也。合。《周禮》與玉藻既同夏殷。又符周秦雖乖眾儒儻或在斯矣。考工記曰: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幾堂上度以筵余謂記得之於五室而謬於堂之脩廣何者當以理推之令愜古今之情也。夫明堂者蓋所以告月朔布時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然營構之範自當因宜創制耳故五室者合於五帝各居一室之義。且四時之祀皆據其方之正。又聽朔布令咸得其月之辰可請施政及記二三得允求之古義竊為當矣。鄭康成漢末之通儒後學所宗正釋五室之位謂土居中木火金水各居四維然四維之室既乖其正施令聽朔各失厥衷左右之個棄而不顧乃反文之以美說飾之以巧辭言水木用事交於東北木火用事交於東南金火用事交與西南金水用事交於西北既以依五行當從其用事之交出何經典可謂攻於異端言非而博疑誤後學非所望於先儒也。禮記玉藻曰:天子聽朔於南門之外閏月則闔門左扉立於其中鄭玄註曰:天子之廟及路寢皆如明堂制明堂在國之陽每月就其時之堂而聽朔焉卒事及宿路寢亦如之閏月非常月也。聽其朔於明堂中門還處路寢閏終月也。而考工記周人明堂玄註曰: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之以明其制同也。其制同之言皆出鄭註。然則明堂與寢不得異矣。而尚書顧命篇曰:迎子釗於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此之翼室即路寢矣。其下曰:大貝賁鼓在西房垂之竹矢在東房此則路寢有左右房見於經史者也。禮記喪大記曰:君夫人卒於路寢小斂婦人ヮ帶麻於房中鄭玄註曰:此蓋諸侯禮帶麻於房中則西房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見於註者也。諸路寢則列其左右房言明堂則闕其左右個同制之說還相矛盾通儒之註何其然乎!使九室之徒奮筆而爭鋒者,豈不繇處室之不當哉!記云:東西九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置五室於斯堂雖使班亻垂構思王爾營度亦不能令三室不居其南北也。然則三室之間使居六筵之地而室壁之外裁有四尺五寸之堂焉,豈有天子布政施令之所宗祀文王以配上帝之堂周公負扆以朝諸侯之處而室戶之外僅餘四尺而已哉!假在儉約為陋過矣。論其堂宇則偏而非制求之道理則未愜人情其不然一也。余恐為鄭學者茍求必勝競生異端以相訾抑云:二筵者乃室東西耳南北則挾焉余故備論之曰:若東西二筵則室戶之外為丈三尺五寸矣。南北戶外復如此則三室之中南北各丈二尺耳記云:四房兩夾窗。若為三尺之戶二尺之窗窗戶人之明裁盈一尺繩樞甕牖之室蓽門圭竇之堂尚不然矣。假令復欲小廣之則四面之外闊狹不齊東西既深南北更淺屋宇之制不為通矣。驗之眾塗略無焉。且凡室二筵丈八地耳。然則戶牖之間不逾二尺也。禮記明堂天子負斧扆南向而立鄭玄註曰:設斧扆於戶牖之間而鄭氏禮圖說扆制曰:縱廣八尺畫斧文於其上今之屏風也。以八尺扆置二尺之間此之叵通不待智者較然可見矣。且。若二筵之室為四尺之戶則戶之兩頰裁各七尺耳全以置之猶不自容矧復戶牖之間哉!其不然二也。又復以世代驗之即虞夏尚樸殷周尚文造制之差每加崇飾而夏後世室堂脩二七周人之制反更促狹豈是夏禹卑宮之意周監郁郁之美哉!以斯察之其不然三也。又云:堂崇一筵便是基高九尺而壁戶之外裁四尺五寸於營制之法自不相稱其不然四也。又云:室中度以幾堂上度以筵而復云:凡室二筵而不以幾還自相違其不然五也。以此驗之記者之謬抑可見矣。盛德篇云:明堂凡九室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上圓下方東西九亻刃南北七筵堂高三尺也。余謂盛德篇云:得之於戶牖失之於九室何者五室之制旁有夾房面各有戶戶有兩牖此乃因事立則非拘異術戶牖之數固自然矣。九室者論之五帝事既不合施之時令。又失其辰左右之個重置一隅兩辰同處參差出入斯乃義無所據未足稱也。且。又堂之修廣裁六十三尺耳假使四尺五寸為外基其中五十四尺便是五室之地計其一室之中僅可一丈置其戶牖則於何容之哉!若必小而為之以容其數則令帝王側身出入斯為怪矣。此匪直不合典制抑亦可哂之甚也。余謂其九室之言誠亦有繇然竊以為戴氏聞三十六戶七十二牖弗見其制靡知所置便謂一室有四戶之窗計其戶牖之數即以為九室耳或未之思也。蔡伯喈漢末之時學士而見重於當時即識其脩廣之不當而必未思其九室之為謬更修而廣之假其法像可謂因偽飾詞順非而澤諒可嘆矣。余今省彼眾家委心從善庶探其衷不為茍異但是古非今俗間之常情愛遠惡近世中之常事而千載之下獨論古制驚俗之談固延多誚脫有深賞君子覽而揣之儻或存焉。

隋劉炫為旅騎尉吏部尚書牛弘建議以為禮諸侯絕傍期大夫降一等今之上柱國雖不同古諸侯比大夫可也。官在第二品宜降傍親一等議者多以為然炫駁之曰:古之仕者宗一人而已庶子不得進繇是先王重適其宗子有分祿之義族人與宗子雖疏遠猶服三月良繇受其恩也。今之仕者位以才不限嫡庶與古既異何降之有今之貴者多忽近親。若或降之民德之疏自此始矣。遂寢其事。

唐張柬之聖歷初為鳳閣舍人時弘文館直學士王元感著論云:三年之喪合三十六月柬之著論駁之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不刊之典也。謹按春秋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左傳》曰:禮也。杜預註云:僖公喪終此年十一月納幣在十二月婚禮納采納徵皆有玄纁束帛諸侯則謂之納幣蓋公為太子已行婚禮故傳稱禮也。公羊。《傳》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喪娶在三年之外何以譏三年內不圖婚何休註云: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冬未滿二十五月納采問名納吉皆在三年之內故譏何休以公十二月薨至此冬十二月才二十四月非二十五月是未三年而圖婚也。按經書十二月乙巳公薨杜以長歷推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非十二月經書十二是經誤文公元年四月葬我君僖公。《傳》曰:緩也。諸侯五月而葬。若是十二月薨即是五月不得言緩明知是十一月薨故註僖公喪終此年至十二月而滿二十五月故丘明。《傳》曰:禮也。據此推步杜之考校豈公羊之所逮況丘明親受經於仲尼乎!且二傳何杜所爭惟爭一月不爭一年其二十五月除喪繇來無別此則春秋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尚書伊訓云:成湯既沒太甲元年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祀於先王奉嗣王祗見厥祖孔安國註云:湯以元年十一月殂據此則二年十一月小祥三年十一月大祥故太甲中篇云: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於亳是十一月大祥訖十二月朔日加王冕服吉而歸亳也。是孔言湯元年十一月之明驗顧命云:四月哉!生魄王不懌是四月十六日也。翌日乙丑殂是十七日也。丁卯命作冊度是十九日也。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須材是四月二十五日也。則成王殂至康王麻冕黼裳中間有十日康王方始見廟則知湯殂在十一月淹停至殮訖方始十二月祗見其祖顧命見廟訖諸侯出廟門俟伊訓言祗見厥祖侯甸群後咸在則殂及見廟殷周之禮並同此周因於殷禮損益可知也。不得元年以前別有一年此尚書三年也。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禮記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又喪服四制云:變而從宜故大祥鼓素琴告人以終。又間傳云: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醬中月而禫食酒肉。又喪服小記云: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此禮記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儀禮士虞禮云: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禫是吉祭此禮周公所制則儀禮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此四驗者並禮經正文或周公所制或仲尼所述吾子豈得以禮記戴聖所脩輒欲排毀漢初高堂生傳禮記未周備宣帝時少傅後蒼因淹中孔壁所得五十六篇著曲臺記以授弟子戴德戴聖慶溥三人合以正經及孫卿所述並相符會列於學官年代已久今無端構造異論既無依據深可嘆息其二十五月先儒考校唯鄭康成註儀禮中月而禫以中月間一月自死至禫凡二十七月。又解禫云:言淡淡然平安之意也。今皆二十七月復常從鄭議也。逾月入禫禫既復常則二十五月為免服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議本同竊以子之於父母喪也。有終身之痛創巨者日久痛深者愈遲豈徒歲月而已乎!故練而慨然蓋悲慕之懷未盡而踴擗之情已歇祥而廓然者蓋哀傷之痛已除而孤邈之念更起此皆情之所致豈外飾哉!故記云:三年之喪義同過隙先王立其中制以成文理是以祥則縞帶素紕禫則無所不佩今吾子將徇情棄禮實為乖僻夫棄麻之服襲錦縠之衣行道之人皆不忍也。直為節之以禮無可奈何故繇也。不能過制為姊服鯉也。不能過期哭其母夫,豈不懷懼名教逼已也。至。若孔鄭何杜之徒並命代挺生範模來裔宮墻積亻刃未易可窺但鉆仰不休當漸入勝境詎勞終年虛肆莠言請所有掎レ先儒願。且以時消息時人以柬之所駁頗合於禮典。

顏真卿為憲部尚書肅宗復西京將還宮闕遣左司郎中李選先行告宗廟之禮有司撰祝文稱嗣皇帝真卿謂禮儀使崔器曰:上皇在蜀稱嗣可乎!器遽改之中旨宣勞以為明儒深達禮典。

●卷五百七十三

○掌禮部·奏議

夫禮者因人之情而為之節文以為人防也。故王者必斟酌前典講求遺範順時施宜有所損益。故曰:三王異代不相襲禮。若夫改正朔易服色建廟社以脩祭法卜郊兆以定神位崇徽號以謹制度稽舊章而興禮樂巡幸以展義封禪以告成負扆而朝諸侯拆俎而宴群後升降上下之數周旋裼襲之制斯固從大夫之後參外庭之議者皆得以考其質文參其隆殺取稽古之理葉隨時之義然後奏之於天子者矣。漢氏而下咸可徵焉觀其揚榷故實援述經義極討論之致究質文之辯非多聞彊識之士疇足以稱之哉!

漢賈誼文帝時為大中大夫以為漢承秦之敗俗廢禮義損廉恥今其甚者殺父兄盜者取廟器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為故(特但也。言公卿但以文案簿書報答為事也。)至於風俗流溢恬而不怪(恬安也。謂心以為安)以為是適然耳(言正當如此非失道也。)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鄉讀曰鄉)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綱紀有序六親和睦(六親謂父子從父昆弟從祖昆弟曾祖昆弟族昆弟也。)此非天之所為人之所設也。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脩則壞(為作也。)漢興至今二十餘年宜定制度興禮樂然後諸侯軌道百姓素樸獄訟衰息(軌道言尊道猶車行之依軌轍也。)乃草具其儀(草謂草創也。立其事也。)天子說焉而大臣糸灌之屬害之故其儀遂寢(糸謂糸侯周勃也。灌謂灌嬰也。)。

王吉宣帝時為諫大夫上疏言欲治之主不世出(言時時一出而難常遇)公卿幸得遭遇其時未有建萬世之長喪舉明主於三代之隆者也。其務在於簿書斷獄訟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今俗吏所以牧民者非有禮義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以意穿鑿各取一切(茍順一時非正道)是以詐偽萌生刑罰無極質樸日消恩愛寢薄(寢古浸字漸也。)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非空言也。願與大臣延及儒生述舊禮明王制驅一世之民躋之仁壽之域(言以仁道治之皆得其性則壽考也。域界也。)則俗何以不。若成康何以不。若高宗(成康周之二王太平之時也。高宗殷王武宗享國五十九年。故曰:壽之者也。)帝不納其言吉以病去。

貢禹元帝時為御史大夫初高祖時令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廟至惠帝尊高帝廟為太祖廟景帝尊孝文廟為太宗廟行所嘗幸郡國各立太祖太宗廟至宣帝本始三年復尊孝武廟為世宗廟行所巡狩亦立焉凡祖宗廟在郡國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六十八者郡國之類也。百六十七所宗廟之數者也。)而京師自高祖下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廟(悼皇考者宣帝之父)並為百七十六。又園中各有寢廟便殿(便殿者非正大之處寢者陵上正殿。若平生露寢矣。便殿者寢之別殿耳)日祭於寢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寢日四上食廟歲二十五祠(漢儀註宗廟一歲十二祠五月嘗麥六月七月三伏立秋貙婁。又嘗粢八月先夕饋餮皆一太牢酎祭用九太牢十月嘗稻。又飲蒸二太牢十月嘗十二月臘二太牢。又每月一太牢如閏加一祠與此上十二為二十五祠)便殿歲四祠。又月一遊衣冠而昭靈後武哀王昭哀後孝文太后孝昭太后衛思後戾太子戾後各有寢園與諸帝合凡三十所一歲祠上食二萬四千四百五十五用衛士四萬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樂人萬二千一百四十七人養儀牲卒不在數中至是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廟今孝惠孝景廟皆親盡宜毀及郡國廟不應古禮宜正定天子是其議未及施行而禹卒。

韋玄成為丞相永光四年詔曰:朕聞明王之禦世也。遭時為法因事制宜往者天下初定遠方未賓因嘗所親以立宗廟(親謂親臨幸處也。)蓋建威銷萌一民之至權也。今賴天之靈宗廟之福四方同軌蠻貊貢職久遵而不定令疏遠卑賤共承尊祀(共字讀曰恭)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懼焉傳不云:乎!吾不與祭如不祭其與將軍列侯中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丞相玄成御史大夫鄭玄太子太傅嚴彭祖少府歐陽地餘諫大夫尹更始等七十人皆曰:臣聞祭非自外至者也。繇中出生於心也。(繇讀與由同)故惟聖人為能饗親立廟京師之居躬親承事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助祭尊親之大義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詩云:有來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周頌雍篇禘太祖之詩也。)春秋之義父不祭於支庶之宅君不祭於臣仆之家王不祭於下士諸侯臣等愚以為宗廟在郡國宜無脩臣請勿復脩奏可因罷昭靈後武哀王昭哀後衛思後戾太子戾後園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罷郡國廟後月餘復下詔曰:蓋聞明王制禮立親廟四祖宗之廟萬世不毀所以明尊祖敬宗著親親也。朕獲承祖宗之重惟太禮未備戰栗恐懼不敢自顓(顓專同)其與將軍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大夫博士議玄成等四十四人奏議曰:禮王者始受命諸侯始封之君皆為太祖以下五廟而叠毀毀廟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殷大也。禘諦也。一一祭之也。祫合也。禘音大系切祫音洽)祫祭者毀廟與未毀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父為昭子為穆孫復為昭古之正禮也。祭義曰:王者禘其祖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而不為立廟親盡也。立親廟四親親也。親盡而叠毀親疏之殺示有終也。(殺斬降也。殺所列切)周之所以七廟者以後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毀與親廟四而七非有後稷始封文武受命之功者皆當親盡而毀成王成二聖之業制禮作樂功德茂盛廟猶不世以行為謚而已(謂之成王是則以行表謚也。)禮廟在大門之內不敢遠親也。(遠難也。音於萬切)臣愚以為高帝受命定天下宜為帝者太祖之廟世世不毀承後屬盡者宜毀今宗廟異處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廟而序昭穆如禮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廟皆親盡宜毀皇考廟親未盡如故(悼皇考於元帝祖也。)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等二十九人以為孝文皇帝除誹謗去肉刑躬節儉不受獻罪人不孥不私其利(重罪之人不及妻子是不私其利也。)出美人重絕人類賓賜長老牧恤孤獨德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宜為帝者太宗之廟廷尉忠以為孝武皇帝改正朔易服色攘四夷宜為世宗之廟諫大夫更始等十八人以為皇考廟上序於昭穆非正禮宜毀於是上重其事依違者一年乃下詔曰:蓋聞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尊尊之大義也。存親廟四親親之至恩也。高皇帝為天下誅暴除亂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國為列王諸呂作亂海內搖動然群後黎庶靡不一意北面而歸心猶謙辭固讓而後即位削亂秦之跡興三代之風是以百姓晏然咸獲嘉福莫盛焉高皇帝為漢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世世承祀傳之無窮朕甚樂之孝宣皇帝乃為孝昭皇帝後於義一體(一體謂俱為昭也。禮祖與孫俱為昭帝之於昭帝為從孫故云:於義一體)孝景皇帝廟及皇考廟皆親盡其正禮儀玄成等奏曰:祖宗之廟世世不毀繼祖以下五廟而叠毀今高皇帝為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孝景皇帝為昭孝武皇帝為穆孝昭皇帝與孝宣皇帝俱為昭皇考廟親未盡太上孝惠廟皆親盡宜毀太上廟主宜瘞園孝惠皇帝為穆主遷於太祖廟寢園皆無復脩奏可議者。又以為清廟之詩交神之禮無不清靜(清廟周頌祀文王之詩其詩云:於穆清廟肅雍顯相。又曰: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今衣冠出遊有車騎之重風雨之氣非所謂清靜也。祭不欲數數則瀆瀆則不敬宜復古禮四時祭於廟諸寢園日月間祀皆可勿復脩(間音工莧切)上亦不改也。明年玄成復言古者制禮別尊卑貴賤國君之母非適不得配食則薦於寢身沒而已陛下躬至孝承天心建祖宗定叠毀序昭穆大禮既定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祠園宜如禮勿復脩奏可。

匡衡為丞相元帝寢疾夢祖宗譴罷郡國廟上少弟楚孝王亦夢焉帝詔問衡議欲復之衡深言不可帝疾久不平衡惶恐禱高祖孝文孝武廟曰:嗣皇孫皇帝共承洪業夙夜不敢康寧思育休烈以章祖宗之盛功故動作接神必因古聖之經往者有司以為前因所幸而立廟將以系海內之心非為尊祖嚴親也。今賴宗廟之靈六合之內莫不附親廟宜一居京師天子親奉郡國廟可止母脩皇帝祗肅舊禮尊重神明即告於宗祖而不敢失(適讀曰嫡)今皇帝有疾不豫乃夢祖宗見戒以廟楚王夢亦有其序皇帝悼懼即詔臣衡復脩立謹按上世帝王承祖禰之大義皆不敢不自親郡國吏卑賤不可使不敢失禮獨承。又承祀之義以民為本間者歲數不登百姓困乏郡國廟無以脩立禮凶年則歲事不舉以祖禰之意為不樂是以不敢復如誠非禮義之中違祖宗之心咎盡在臣衡當受其殃大被其疾隊(隊讀曰墜)在溝瀆之中皇帝至孝肅慎宜蒙祐福惟高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省察右饗皇帝之孝開賜皇帝眉壽亡疆令所疾日瘳平復反常永保宗廟天下幸甚。又告謝毀廟曰:往者大臣以為在昔帝王承祖宗之休典取象於天地天序五行人親五屬(五屬謂同族之五服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也。)天子奉天故率其意而尊其制是以禘嘗之序靡有過五受命之君躬接於天萬世不墮繼烈以下五廟而遷(墮毀也。音火規切)上陳太祖間歲而祫其道應天故福祿永終太上皇非受命而屬盡義則當遷。又以為孝莫大於嚴父故父之所尊子不敢不承父之所異子不敢同禮父子不得為母信為後則於子祭於孫止(不得信尊其母也。公子去其所而為太宗後尚得私祭其母為孫即止不得祭公子母也。明繼祖不復顧其私祖母也。信讀曰申)尊祖嚴父之義也。寢日四上食園廟間祠皆可亡脩皇帝思慕悼懼未敢盡從惟念高皇帝聖德茂盛受命溥將欽。若稽古承順天心(溥廣也。將大也。欽敬也。若善也。稽考也。商頌烈祖之篇曰:我受命溥將虞書堯典曰:欽。若昊天。又曰:若稽古帝堯故衡總引之)子孫本支陳錫亡疆(詩大雅文王之篇曰: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陳敷也。哉!始也。本本宗也。支支子也。言子孫承受敷錫初始之福故得永久無窮竟也。)誠以為遷廟合祭久長之策高帝之意乃敢不聽即以令日(令善也。謂吉日也。)遷太上孝惠廟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將以昭祖宗之德順天人之序定亡窮之業今皇帝未受此福乃有不能共職之疾(共讀曰恭)皇帝願復脩立承祀臣衡等咸以為禮不得(於禮不合)如不合高皇帝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孝宣皇帝太上皇孝文太后孝昭太后之意罪盡在臣衡等當受其咎今皇帝尚未平詔中朝臣具復毀廟之文臣衡中朝臣咸復以為天子之祀義有所斷禮有所承違統背制不可以奉先祖皇天不祐鬼神不饗六藝所載皆言不當無所依緣以作其文事如失措罪乃在臣衡深受其殃皇帝宜厚蒙其福祉嘉氣日興疾病平復永保宗廟與天亡極群生百神有所歸息諸廟皆同文久之上疾連年遂盡復諸所罷寢廟園皆脩祀如故初上定叠毀禮獨尊孝文廟為太宗而孝武廟親未盡故未毀上,於是乃復申明之曰:孝宣皇帝尊孝武廟曰:世宗損益之禮不敢有與焉(與讀曰預下同)他皆如舊制唯郡國廟遂廢成帝即位衡奏言前以上體不平故復諸所罷祠卒不蒙福按衛思後戾太子戾後園親未盡孝惠孝景廟親盡宜毀及太上孝文孝昭太后昭靈後昭哀後武哀王祠請悉罷勿奉奏可衡。又與御史大夫張譚奏言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於郊祀故聖王盡心極慮以建制祭天於南郊就陽之義也。瘞地於北郊即陰之象也。(祭地曰:瘞)天之於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饗焉往者孝武皇帝居甘泉宮即於雲陽立泰畤祭於宮南今帝幸長安郊見皇天及北之太陰祠后土及東之少陽事與古制殊。又至雲陽谷中厄狹。且百里汾陰則渡大川有風波舟楫之危皆非聖主所宜數乘郡縣治道共張吏民困苦(共音居用切張讀曰帳)百官煩費勞所保之民(保養也。)行危險之地難以奉神靈而祈福祐殆未合於承天子民之意昔者周文武郊於豐高阝成王郊於雒邑由此觀之天隨王者所居而饗之可見也。甘泉秦畤河東后土之祠宜可徙置長安合於古帝王願與群臣議定奏可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等八人以為所從來久遠宜如故右將軍王商博士師丹議郎翟方進等五十人以為禮記曰:燔柴於太壇祭天也。瘞於太折。

祭地也。(太折為於壇所析地為方澤之形也。)兆於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於大折在北郊就陰位也。郊處合在聖王所都之南北書越三日丁巳用牲於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禮於雒明王聖主事天明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為主故聖王制祭天地之禮必於國郊長安聖主之居皇天所觀視也。甘泉河東之祠非神靈所饗宜徙就正陽太陰之處違俗復古循聖制定天位如禮便,於是衡譚奏議曰:陛下聖德聰明上通承天之大典覽群下使各悉心盡慮議郊祀之處天下幸甚臣聞廣謀從眾則合於天心故洪範曰:三人占則從二人言言少從多之議也。論當往古宜於萬民則依而從之違道寡與則廢而不行今議者五十八人其五十人言當徙之義皆著於經傳同於上世便於吏民八人不按經藝考古制而以為不宜無法之議難以定吉凶太誓曰:正稽古立功立事可以永年丕天之大律。《詩》曰:毋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監在茲言天之日監王者之處也。又曰:乃眷西顧此維予宅言天以文王之都為居也。宜如長安定南北郊為萬世基天子從之既定衡言甘泉泰畤紫壇八觚宣通象八方五帝壇周環其下。又有群神之壇以尚書禋六宗望山川遍群神之義紫壇有文章采鏤黼黻之飾及玉女樂(。《漢書》儀云:祭天用采綺席六重用玉幾飾器凡七十女樂即使童男女俱歌也。)石壇仙人祠瘞鸞路騂駒寓龍馬不能得其象於古臣聞郊柴壇饗帝之義掃地而祭上質也。聰與同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歌大簇舞咸池以祀地祗其牲用犢其席蒿皆(音革)其器陶匏皆因天地之性貴誠上質不敢脩其文也。以為神祗功德至大雖脩精微而備庶物猶不足以報功惟至誠為可故上質不飾以章天德紫壇偽飾女樂鸞路騂駒龍馬石壇之屬宜皆勿脩衡。又言王者各以其禮制事天地非因異世所立而繼之今郊雍畦密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禮也。(秦文公宣公所立)漢興之初儀制未及定即。且因秦故祠立北畤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禮郊見上帝青赤白黃黑五方之帝皆畢陳各有位饌祭祀備具諸侯所妄造王者不當長遵北畤未定時之所立不宜復脩天子皆從焉及陳寶祠由是皆罷。

平當成帝時為博士時謁者常山王禹世受河間樂能說其意其弟子宋曄等上書言之(曄音於折切)下大夫博士等議當以為漢承秦滅道之後賴先帝聖德博受兼聽脩廢官立大學河間獻王聘求幽隱脩興雅樂以助時音革化時大儒公孫弘董仲舒等皆以為音中正雅立之大樂春秋鄉射作於學官希闊不講(講謂論習)故自公卿大夫觀聽者但聞鏗钅倉不曉其意而欲以風諭眾庶其道無由(風化也。)是以行之百有餘年德化至今未成曄等守習孤學大指歸於興助教化衰微之學興廢在人宜領屬雅樂以繼絕表微(表顯也。)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河間區區小國藩臣(區區小貌)以好學脩古能有所存(存意於禮樂)民到於今稱之況於聖主廣被之資(被猶覆也。)脩起舊文放鄭近雅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於以風示海內揚名後世誠非小功小美也。事下公卿以為久遠難分明當議復寢。

劉向成帝時為中壘校尉扌建為郡於水濱得古磬十六枚(濱水涯也。)議者以為善祥向因是說上宜興辟雍設庠序陳禮樂隆雅頌之聲盛揖讓之容以風化天下如此而不治者未之有也,或曰:不能具禮(,或曰:者劉向設為難者之言而後答釋也。)禮以養人為本如有過差是過而養人也。(過差謂失錯也。)刑罰之過或至死傷今之刑非臯陶之法也。而有司請定法削則削筆則筆(削者謂有所削去以刀削簡牘也。筆者謂有所增益以筆就而書也。)救時務也。至於禮樂則曰:不敢是敢於殺人不敢於養人也。為其俎豆管弦之間小不備因是絕而不為是去小不備而就大不備惑莫甚焉(大不備者事之虧失莫甚於此)夫教化之比於刑法刑法輕是舍所重而急所輕也。(舍廢也。)。且教化所恃以為治也。刑法所以助治也。今廢所恃而獨立其所助非所以致太平也。自京師有訁孛逆不順之子孫(訁孛乖也。音布內切)至於陷大辟受刑戮者不絕繇不習五常之道也。(繇與由同五常仁義禮智信人性所常行之也。)夫承千載之衰周繼暴秦之餘弊民漸漬惡俗貪饕險訁皮不閑義禮(貪甚曰:饕言行險曰:訁皮饕音土高切訁皮音彼義切)不示以大化而獨驅以刑罰終已不改(驅與驅同)故曰:道之以禮樂而民和睦(孝經註孔子之言也。)初叔孫通將制定禮儀見非於齊魯之士然卒為漢儒宗業垂後嗣斯成法也。成帝以向言下公卿議會向病卒丞相大司空奏請立辟雍案行長安城南營表未立而哀帝即位乃止。

師丹為大司空哀帝即位成帝母稱太皇太后成帝趙皇后稱皇太后而上祖母傳太后與母丁後皆在國邸自以定陶共王為稱高昌侯董宏上書言秦莊襄王母本夏侯氏而為華陽夫人所子(莊襄王始皇之父也。華陽夫人孝文王之夫人也。子謂養以為子也。)及即位後俱稱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後為皇太后事下有司時丹以左將軍與大司馬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號天下一統而稱引亡秦以為比喻詿誤聖朝非所宜言大不道上新立謙讓納用莽丹言免宏為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欲必稱尊號上,於是追尊定陶共王為共皇帝尊傅太后為共皇太后丁後為共皇后郎中令冷褒黃門郎猶等復奏言(冷音零)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復引定陶藩國之名以冠大號車馬衣服宜皆稱皇之意(皇者至尊之號其服御宜皆副稱之也。稱音尺孕切)置二千石以下各共其職(謂詹事太僕少府等眾官也。)。又宜為共皇立廟京師帝復下其議有司皆以為宜如褒猶言丹議獨曰:聖王制禮取法於天地故尊卑之禮明則人倫之序正人倫之序正則乾坤得其位而陰陽順其節人主與萬民俱福祐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亂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為號者母從子妻從夫之義也。欲立官置吏車服與太皇太后並非所以明尊卑亡二上之義也。定陶共皇號謚已前定議不得復改禮父為士子為天子祭以天子其屍服以士服子亡爵父之義尊父母也。為人後者為之子故為所後服斬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統也。孝成皇帝聖恩深遠故為共王立後奉承祭祀今共皇長為一國太祖萬世不毀恩義以備陛下既繼體先帝特重大宗承宗廟天地社稷之祀義不得復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廟今欲立廟於京師而使臣下祭之是無主也。又親盡當毀空去一國泰祖不墮之祀(墮亦毀也。音大惟切)而就無主當毀不正之禮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浸不合帝意。

孔光哀帝時為丞相與大司空何武奏言永光五年制書高皇帝為漢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建昭五年制書孝武皇帝為世宗損益之禮不敢有與臣愚以為叠毀之次當以時定非令所為擅議宗廟之意也。臣請與群臣雜議奏可,於是光祿勛彭宣詹事滿昌博士左咸等五十三人皆以為繼祖宗以下五廟而叠毀後雖有賢君猶不得與祖宗並。《列子》孫雖欲褒大顯扌易而立之鬼神不饗也。孝武皇帝雖有功烈親盡宜毀太僕王舜中壘校尉劉歆議曰:臣聞周室既衰四夷並侵獫狁最強於今匈奴是也。至周宣王而伐之詩人美而頌之曰:薄伐獫狁至於太原(小雅六月之詩也。薄伐言逐出之)。又曰:嗛單嗛單推推如霆如雷顯允方叔征伐獫狁蠻荊來威(小雅采芑之詩也。嗛單嗛單眾也。推推盛也。顯明也。允信也。方叔周之卿士為將率也。言出師眾盛有如雷霆方叔。又能信明其德既伐獫狁懲其侵暴則南荊之蠻亦威畏而來服也。嗛單音他丹切推音他回切)故稱中興其至幽王犬戎來伐殺幽王取宗器(宗器宗廟之器也。)自是之後南夷與北夷交侵中國不絕如線(線縷也。音思薦切)春秋紀齊桓公南伐楚北伐山戎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髪左礻壬矣。(左礻壬夷狄之服言無管仲在齊征討則皆將為戎狄也。)是故棄桓之過而錄其功以為伯首(伯讀曰霸)及漢興冒頓始強破東胡禽月氐(氐讀曰支)並其土地地廣兵強為中國害南越尉佗總百粵自稱帝故中國雖平猶有四夷之患。且無寧歲一方有急三面救之是天下皆動而被其害也。孝文皇帝厚以貨賂與結和親猶侵暴無已甚者興師十餘萬眾近屯京師及四邊歲發屯備虜其為患久矣。非一世之漸也。諸侯郡守連匈奴及百粵以為逆者非一人也。匈奴所殺郡守都尉略取人民不可勝數孝武皇帝湣中國罷勞無安寧之時(罷讀曰疲)乃遣大將軍驃騎伏波樓公之屬南滅百粵起七郡北攘匈奴降昆邪十萬之眾(昆音下門切)置五屬國起朔方以奪其肥饒之地東伐朝鮮起玄菟樂浪以斷匈奴之左臂(樂音來各切浪音郎)西伐大宛並三十六國結烏孫起敦煌酒泉張掖以鬲婼羌裂匈奴之右臂(婼音而遮切)單于孤特遠遁於幕北四垂無事斥地遠境起十餘郡功業既定乃封丞相為富民侯以大安天下富實百姓其規無可見(無讀曰模)。又招集天下賢俊與協心同謀興制度改正朔易服色立天地之祠建封禪殊官號存周後定諸侯之制永無逆爭之心至今累世賴之單于守藩百蠻服從萬世之基也。中興之功未有高焉者也。高帝建大業為太祖孝文皇帝德至厚也。為文太宗孝武皇帝功至著也。為武世宗此孝宣皇帝所以發德音也。禮記王制及春秋。《穀梁傳》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三日而殯三月而葬此喪事尊卑之序也。與廟數相應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大祖之廟而五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畢(流謂流風餘福)春秋。《左氏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殺音所例切)七者其正法數可常數者也。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非常數故云:變也。)茍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故於殷太甲為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高宗(太甲湯之孫太丁之子也。太戊太康之子雍己之弟也。武丁小乙之子)周公為母逸之戒舉殷三宗以勸成王(母逸尚書篇名戒以無逸豫也。)繇是言之宗無數也。(繇與由同)。然則所以勸帝者之功德博矣。以七廟言之孝武皇帝未宜毀以所宗言之則不可謂無功德禮記祀典曰:夫聖王之制祀也。功施於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救大災則祀之竊觀孝武皇帝功德皆兼而有焉凡在於異姓猶將特祀之況於先祖或說天子五廟無明文。又說中宗高宗者宗其道而毀其廟名與實異非尊德貴功之意也。詩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剪字與同茇音步各切)思其人猶愛其樹況宗其道而毀其廟乎!叠毀之禮自有常法無殊功異德固以親疏相推及至祖宗之序多少之數經傳無明文至尊至重難以疑文虛說定也。孝宣皇帝舉公卿之議用眾儒之謀既以為世宗之廟建之萬世宣布天下臣愚以為孝武皇帝功烈如彼孝宣皇帝崇立之如此不宜毀上覽其議而從之制曰:太僕舜中壘校尉歆議可歆。又以為禮去事有殺(去除也。殺漸也。去音立呂切殺音所例切其下並同)故春秋外。《傳》曰:日祭月祀時享歲貢終王祖禰則日祭曾高則月祀二祧則時享壇墠則歲貢(祧是遠祖也。築土為壇除地為墠祧音他堯切墠音善)大禘則終王(蠻夷終王乃入助祭各以其珍貢以共大禘之祭也。每一王終新王即位乃來助祭)德盛而遊廣親親之殺也。(遊亦流也。)彌遠則彌尊故禘為重矣。孫居王父之處正昭穆則孫常與祖相代此遷廟之殺也。聖人於其祖出於情矣。禮無所不順故無毀廟(以情推子以子光祖勿得人心禮何所建故無毀棄不禘之主也。謂下三廟廢而為虛者也。)自貢禹建叠毀之議惠景及太上寢園廢而為虛(虛讀曰墟)失禮意矣。

王莽平帝時為大司馬元始中莽奏本始元年丞相義等議(蔡義也。)謚孝宣皇帝親曰:悼園置邑三百家至元康元年丞相相等奏(魏相也。)父為士子為天子祭以天子悼園宜稱尊號曰:皇考立廟益故奉園民滿千六百家以為縣臣愚以為皇考廟本不當立累世奉之非是。又孝文太后南陵(在霸陵之南。故曰:南陵)孝昭太后雲陵園雖前以禮不復脩陵名未正謹與大司徒晏等百四十七人議皆曰:孝宣皇帝以兄孫繼統為孝昭皇帝後以數故孝元世以孝景皇帝及皇考廟親未盡不毀此兩統二父違於禮制案義奏親謚曰:悼裁置奉邑皆應經義相奏悼園稱皇考立廟益民為縣違離祖統乖謬本義父為士子為天子祭以天子者乃謂。若虞舜夏禹殷湯周文漢之高祖受命而王者也。非謂繼祖統為後者也。臣請皇考祖考廟奉明園毀勿脩(奉明園悼考之園也。)罷南陵雲陵為縣奏可莽。又奏言王者以父事天故爵稱天子孔子曰: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王者尊其考欲以配天緣考之意欲尊祖推而上之遂及始祖是以周公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禮記天子祭天地及山川歲遍春秋。《穀梁傳》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郊高帝因雍四畤起北畤而備五帝未共天地之祀孝文十六年用新垣平議初起渭陽五帝廟祭泰一地祗以太祖高皇帝配日冬至祠泰一夏至祠地祗皆並祠五帝而共一牲上親郊拜後平詐伏誅乃不復自親而使有司行事孝武皇帝祠雍曰:今上帝朕親郊而后土無祠則禮不答也。於是元鼎四年十一月甲子始立后土祠於汾陰,或曰:五帝泰一之佐宜立泰一五年十一月癸未始立泰一祠於甘泉一歲一郊與雍更祠亦以高祖配不歲事天皆未應古制建始元年徙甘泉泰畤河東后土於長安南北郊永始元年三月呂(古以字)未有皇孫復甘泉河東祠綏和二年呂卒不獲祐復長安南北郊建平三年懼孝哀皇帝之疾未瘳復甘泉汾陰祠竟復無福臣謹與太師孔光長樂少府平晏大司農左咸中壘校尉劉歆太中大夫朱陽博士薛順議郎國由等六十七人議皆曰:宜如建始時丞相衡等議復長安南北郊如故莽。又頗改其祭。《禮》曰:周官天[A123]之祀([A123]古地字)樂有別有合其合樂曰:呂六律六鍾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祀天神祭[A123]祗祀四望祭山川享先妣先祖凡六樂奏六歌而天[A123]神祗之物皆至四望蓋謂日月星海也。三光高而不可得親也。海廣大無限界故其樂同祀天則天文從祭地則地理從三光天文也。山川地理也。天地合祭先祖配天先妣配[A123]其誼一也。天地合精夫婦判合祭天南郊則以地配一體之誼也。天地位皆南鄉同席(鄉讀曰向下同)地在東共牢而食高帝高後配於壇上西鄉後在北亦同席共牢牲用繭栗玄酒陶匏禮記曰:天子籍田千畝(每古畝田字)呂事天地繇是言之宜有黍稷天地同牲一燔用牲一(與燎同)高帝高後用牲一其旦東鄉再拜朝日其夕西鄉再拜夕月然後孝弟之道備(弟讀曰悌)而神祗嘉享萬福降輯(與集同)此天地合祀呂祖妣配者也。其別樂曰: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樂八變則地祗皆出天地有常位不得常合此其合特祀者也。陰陽之別於日冬夏至其會也。呂孟春正月上辛。若丁天子親合祀天地於南郊以高帝高後配陰陽有離合。《易》曰:分陰分陽叠用剛柔以日冬至使有司奉祠南郊高帝配而望群陽日夏至使有司奉祭北郊高後配而望群陰天用牲左及黍稷燔南郊地用牲右及黍稷瘞於北郊皆以助致微氣通道幽弱當此之時後不省方(後君也。方常也。不視常務)故天子不親而遣有司所以正承順天地復聖王之制顯太祖之功也。渭陽祠無復脩群望未悉定定復奏奏可三十餘年間天地之祀五徙焉後莽復奏曰: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歐陽大小夏侯三家說六宗皆曰:上不及天下不及地旁不及四方在六者之間助陰陽變化實一而名實不相應禮記祀典功施於民則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瞻仰也。地理山川海澤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風不相訁孛山澤通氣然後能變化既成萬物也。(乾為父坤為母震為長男巽為長女坎為中男離為中女艮為少男{公兒}為少女故云:六子也。水火坎離也。雷風震巽也。山澤艮{公兒}也。)臣前奏徙甘泉泰畤汾陰后土皆復於南北郊謹案周官兆五帝於四郊山川各因其方今五帝兆居在雍五畤不合於古。又日月雷風山澤易卦六子之尊氣所謂六宗也。星辰水火溝瀆皆六宗之屬也。今或未特祀或無兆居謹與太師光大司徒宮義和歆等八十九人議皆曰: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稱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而稱地祗曰:后土與中央黃靈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稱宜令地祗稱皇墜後祇兆曰:廣畤。《易》曰:方以類聚物以群分群神類相從為五部兆天地之別神中央帝黃靈后土畤及日廟北神北斗填星中宿中宮於長安城之未[A123](填與鎮同)兆東方帝太昊青靈句芒畤及雷公風伯廟歲星東宿東宮於東郊兆南方炎帝赤靈祝融畤及熒惑星南宿南宮於南郊兆西方少皥白靈蓐收畤及太白星西宿西宮於西郊兆北方帝顓頊黑靈玄冥畤及月廟雨師廟辰星北宿北宮於北郊兆奏可,於是長安旁諸廟兆畤甚盛矣。莽。又言帝王建立社稷百王不易社者土也。宗廟王者所居稷者百穀之主所以奉宗廟共粢盛(共與供同)人所食呂生活也。王者莫不尊重親自為之主禮如宗廟。《詩》曰:乃立蒙土(蒙大也。土土神謂大社也。)。又曰:呂禦田祖呂祈甘雨(言設樂以禦祭於神為農求甘雨也。)《禮記》曰:唯祭宗廟社稷為越紼而行事(紼以綰車索也。言當祭則越紼行事,不以私喪廢公祀也。)聖漢興禮儀稍定,已有官社未立官稷(高帝除秦社稷立漢社稷所謂大社也。特又立官社配所謂五社也。)遂於官社後立官稷,以夏禹配食。官社後稷配食官稷種穀樹(穀樹柏樹也。其子類穀故於稷種)。徐州牧歲貢五色土各一斗。

●卷五百七十四

○掌禮部·奏議第二

後漢杜林為侍御史光武建武七年大議郊祀制多以為周郊後稷漢當祀堯詔復下公卿議議者僉同光武亦然之林獨議曰:當今政卑易行禮簡易從人無愚智思仰漢德基業特起不因緣堯堯遠於漢人不曉信言提其耳終不悅諭後稷近周人所知之。又據以興基繇其祚。《詩》曰:不愆不忘率繇舊章宜如舊制以解天下之惑。

張純為五官中郎將以宗廟未定昭穆失序建武十九年乃與太僕朱浮共奏言陛下興於匹庶蕩滌天下誅鉏暴亂興繼祖宗竊以經義所紀人事眾心雖同創革而名為中興宜奉先帝恭承祭祀者也。元年以來宗廟奉祀高皇帝為受命祖孝文皇帝為太宗孝武皇帝為世宗皆如舊制。又立親廟四世推南頓君以上盡於舂陵節侯禮為人後者則為之子既事大宗則降其私親今禘祫高廟陳序昭穆而舂陵四世君臣並列以卑廁尊不合禮意設不遭王莽而國嗣無寄推求宗室以陛下繼統者安得復顧私親違禮制乎!昔高帝以自受命不繇太上宣帝以孫後祖不敢私親故為父立廟獨群臣侍祠臣愚謂宜除今親廟以則二帝舊典願下有司博采其議詔下公卿大司徒戴涉大司空竇融議宜以宣元成哀平五帝四世代今親廟宣元皇帝尊為祖父可親奉祀成帝以下有司行事別為南頓君立皇考廟其祭上至舂陵節候群臣奉祀以明尊尊之敬親親之恩帝從之是時宗廟未備自元帝以上祭於雒陽高廟成帝以下祀於長安高廟其南頓四世隨所在而祭焉二十六年詔純曰:禘祫之祭不行已久矣。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廢宜據經典詳為其制純奏曰: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春秋。《傳》曰:大祫者何合祭也。毀廟及未毀廟之主皆登合食乎!太祖五年而再殷漢舊制三年一祫毀廟主合食高廟存廟主未嘗合祭元始五年諸王公列侯廟始為禘祭。又前十八年親幸長安亦行此禮禮說三年一閏天氣小備五年再閏天氣大備故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之為言諦諦定昭穆尊卑之義也。禘祭以夏四月夏者陽氣在上陰氣在下故正尊卑之義也。祫祭以冬十月冬者五穀成熟物備禮成故合聚飲食也。斯典之廢於茲八年謂可如禮施行以時定議帝從之自是禘祫遂定。

曹褒章帝元和初為博士二年詔曰:朕以不德膺祖宗弘烈乃者鸞鳳仍集麟龍並臻甘露霄降嘉穀滋生赤草之類紀於史官朕夙夜祗畏上無以彰於先功下無以克稱靈物漢遭秦餘禮壞樂隳。且因循故事未可觀省有知其說者各盡所能褒省詔乃嘆息謂諸生曰:昔奚斯頌魯考甫詠殷夫人臣依義顯君竭忠彰聖行之美也。當仁不讓吾何辭焉遂復上疏具陳禮樂之本制改之意拜褒侍中從駕南巡既還以事下三公未及奏詔召玄武司馬班固問改定禮制之宜固曰:京師諸儒多能說禮宜廣招集共議得失帝曰:諺言作舍道旁三年不成會禮之家名為聚訟互生疑異筆不得下昔堯作大章一夔足矣。章和元年正月乃詔褒詣嘉德門令小黃門持班固所上叔孫通漢儀十二篇敕褒曰:此制散略多不合經今宜依禮條正使可施行於南宮東觀盡心集作褒既受命乃次序禮事以準舊典雜以五經讖記之文撰次天子至於庶人冠婚吉凶終始制度以為百五十篇寫以二尺四寸簡其年十二月奏上帝以眾論難一故但納之不復令有司平奏和帝即位褒乃為作章句帝遂以新禮二篇冠擢褒監羽林左騎永元四年遷射聲校尉後太尉張酺尚書張敏等奏褒擅制漢禮破亂聖術宜加刑誅帝雖寢其奏而漢禮遂不行。

張奮和帝永元中為司徒罷在家上疏曰:聖人所美政道至要本在禮樂五經同歸而禮樂之用尤急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又曰:揖讓而化天下者禮樂之謂也。先王之道禮樂可謂盛矣。孔子謂子夏曰:禮以修外樂以制內丘已矣。夫。又曰: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其手足臣以為漢當制作禮樂是以先帝盛德數下詔書湣傷隳缺而眾儒不達議多異臣累世臺輔而大典未定私竊惟憂不忘寢食臣犬馬齒盡誠冀先死見禮樂之定十三年更詔拜太常復上疏曰:漢當改作禮樂圖書著明王者化定制禮功成作樂謹條禮樂異議三事願下有司以時考定昔者孝武皇帝光武皇帝封禪告成而禮樂不定事不相副先帝以詔曹褒今陛下但奉而成之猶周公斟酌文武之道非自為制誠無所疑久執謙讓令大漢之業不以時成非所以章顯祖宗功德建太平之基為後世法帝雖善之猶未施行。

陳忠為尚書安帝元初三年有詔大臣得行三年喪服闋還職忠因此上言孝宣皇帝舊令人從軍屯及給事縣官者父母死未滿三月皆無徭令得葬送請依此制太后從之至建光中尚書令祝諷尚書孟布等奏以為孝文皇帝定約禮之制光武皇帝絕告寧之典貽則萬世誠不可改宜復建武故事忠上疏曰:臣聞之孝經始於愛親終於哀戚上自天子下至庶人尊卑貴賤其義一也。夫父母於子同氣異息一體而分三年乃免於懷抱先聖緣人情而著其節制服二十五月是以春秋臣有大喪君三年不呼其門閔子雖要絰服事以赴公難退而致位以究私恩故稱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周室陵遲禮制不序蓼莪之人作詩自傷曰:缶之罄矣。惟罍之恥言已不得終竟子道者亦上之恥也。高祖受命蕭何創制大臣有寧告之制合於致憂之義建武之初新承大亂凡諸國政多趨簡易大臣既不得告寧而群司營祿念私鮮循三年之喪以報顧復之恩者禮義之方實為損大漢之興雖承衰弊而先王之制稍以施行故藉田之耕起於孝文孝廉之貢發於孝武郊祝或作衤殳祀之禮定於元成三雍之序備於顯宗大臣終喪成乎!陛下聖功美業靡以尚茲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臣願陛下登高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則海內咸得其所宦豎不便之竟寢忠奏。

周舉為大鴻臚梁太后臨朝詔以殤帝沖幼廟次宜在順帝下太常馬訪奏宜如詔書諫議大夫呂勃以為應依昭穆之序先殤帝後順帝詔下公卿舉議曰:春秋魯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於閔上孔子譏之。《書》曰:有事於太廟躋僖公。《傳》曰:逆祀也。及定公正其序經曰:從祀先公為萬世法也。今殤帝在先於秩為父順帝在後於親為子先後之義不可改昭穆之序不可亂呂勃議是也。太后下詔從之。

蔡邕靈帝時為郎中上封事曰:明堂月令天子以四立及季夏之節迎五帝於郊所以致神氣祈福豐年清廟祭祀追往孝敬養老辟雍示人禮化皆帝者之大業祖宗所祗奉也。而有司數以蕃國疏喪宮內產生及吏卒小屢生忌故竊見南郊齊戒未嘗有廢至於它祀輒取興異議豈南郊卑而它祀尊哉!孝元皇帝策。《書》曰:禮之至敬莫重於祭所以竭心親奉以致肅祗者也。又元和故事復申先典前後制書推心懇惻而近者以來更任太史忘禮敬之大任禁忌之書拘信小故以虧大典禮妻妾產者齋則不入側室之門無廢祭之文也。所謂宮中有卒三月不祭者謂士庶人數堵之室共處其中耳豈謂皇居之曠臣妾之眾哉!自今齋制宜如故典庶答風霆災妖之異書奏帝乃親迎氣北郊及行辟雍之禮後為左中郎將奏議曰:漢承亡秦滅學之後宗廟之制不用。《周禮》每帝即位世取立一廟不止於七不列昭穆不定叠毀元皇帝時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貢禹始建大議請依典禮孝文孝武孝宣皆以功德茂盛為宗不毀孝宣尊崇孝武歷稱世宗中正大夫夏侯勝等猶執異議不應為宗至孝成皇帝議猶不定太僕王舜中壘校尉劉歆據不可毀上從其議古人據正重順不敢私其君。若此其至也。後遭王莽之亂光武皇帝受命中興廟稱世祖孝明皇帝聖德聰明政參文宣廟稱顯宗孝章皇帝至孝烝烝仁惠博大廟稱肅宗皆方前世得禮之宜自此以下政事多[C260]權移臣下嗣帝殷勤各欲褒崇至親而已臣下懦弱莫能執夏侯之直今聖朝遵古復禮以求厥中誠合禮儀元帝世在第八光武世在第九故以元帝為考廟尊而奉之孝明遵述亦不敢毀孝和以下穆宗威宗之號皆省去五年而再殷合食於太祖以遵先典議遂施行。

魏董遇漢末為黃門侍郎既詣鄴轉為散冗嘗從太祖西征道繇孟津過弘農王冢太祖疑欲謁顧問左右左右莫對遇乃越第進曰:春秋之義國君即位未逾年而卒未成為君弘農王即位既淺。又為暴臣所制降在藩國不應謁太祖乃過常林為太常明帝太和中魯相上言漢舊立孔子廟褒成侯歲時奉祀辟雍行禮必祭先師王家出穀春秋祭祀今宗聖侯奉祠未有命祭之禮宜給牲牢長吏奉祀尊為貴神制三府議博士傳祗以春秋傳言立在祀典則孔子是也。宗聖適足繼絕世章盛德耳至於顯立言崇明德則宜如魯相所上林議以為宗聖侯亦以王命祀不為未有命也。周武王封黃帝堯舜之後及三恪禹湯之世不列於時或特命他官祭也。今周公以上達於三皇忽焉不祀而其禮經亦存其言今獨祀孔子者以世近故也。以大夫之後特受無疆之祀禮過古帝義逾湯武可謂崇明報德矣。無復重祀於非族也。

高堂隆青龍中為侍中領太史令以為改正朔易服色殊徽號異器械自古帝王所以神明其政變民耳目故三春稱王明王統也,於是敷演舊章奏而改焉明帝從其議。

晉杜預為尚書武帝太始十年既葬楊皇后於峻陽陵依舊制帝及群臣除喪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制所依蓋漢帝權制興於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有詔更詳議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同齊斬既葬除喪服諒暗以居心喪終制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天子修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喪即吉魏氏直以訖葬為節嗣君皆不復諒暗終制學者非之喪矣。然竟不推究經傳考其行事專謂王者三年之喪當以衰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茍。若此則天子群臣皆不得除喪雖志在居篤更通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從漢文輕典繇處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諒暗終制於義既不應不除。又無取於漢文乃所以篤喪禮也,於是尚書僕射盧欽尚書魏舒問預證據所依預云:傳稱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此謂天子絕期唯有三年喪也。非謂居喪衰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後世子之喪而叔向稱有三年之喪二也。周公不言高宗服喪三年而云:諒暗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叔向不譏景王除喪而譏其燕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暗之節也。春秋晉侯享諸侯子產相鄭伯時簡公未葬請免喪以聽命君子謂之得禮宰嗛亙來歸惠公仲子之。《傳》曰:吊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喪諒暗之證先儒舊說往往亦見學者未之思耳喪服諸侯為天子亦斬衰,豈可謂終服三年耶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誰下推將來恐百世之主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聖人不虛設不行之制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於是欽舒從之遂命預造議奏曰:侍中尚書令司空魯公臣賈充侍中尚書僕射奉車都尉大梁侯臣盧欽尚書新沓伯臣山濤尚書奉車都尉平春侯臣胡威尚書劇陽子臣魏舒尚書堂陽子臣石鑒尚書豐樂亭侯臣杜預稽首言禮官議博士張靖等議以為孝文權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汙隆禮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喪博士陳逵等議以為三年之喪人子所以自盡故聖人制禮自上達下是以今制將使諸遭父母喪皆假寧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風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於內而衰服除於外非禮所謂稱情者也。宜其不除臣欽臣舒臣預謹按靖逵等議各見所學之一端未統帝者居喪古今之通禮也。自上及下尊卑貴賤物有其宜故禮有以多為貴者有以少為貴者有以高為貴者有以下為貴者唯其稱也。不。然則本末不經行之不遠天子之與群臣雖哀樂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實異故禮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喪期無數虞書稱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其後無文至周公旦乃稱殷之高宗諒暗三年不言其。《傳》曰:諒信也。暗默也。下逮五百餘歲而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云: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冢宰三年周景王有後世子之喪既葬除喪而樂晉叔向譏之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已早亦非禮也。此皆天子喪事見於古文者也。稱高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暗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譏景王不譏其除喪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暗之節也。堯喪舜諒暗三年故稱遏密八音繇此言之天子居喪齊斬之制苴杖絰帶當遂其服既葬而除諒暗以終三年無改父之道故百官總已聽於冢宰喪服已除故稱不言之美明不復寢苫枕塊以荒大政也。禮記三年之喪自天子達。又云: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端衰喪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喪衣服之節同於凡人心喪之禮終於三年亦無服喪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猶多荒寧自從廢諒暗之制至今高宗擅名於往代子張致疑於當時此乃賢聖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服終喪也。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斂畢便葬葬畢制紅禫之除雖不合高宗諒暗之義近於古典故傳之後嗣於時預營陵廟故斂葬得在浹辰之內因以定制近至明帝存無陵寢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當時經學疏略不師前聖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為節合於古典然不垂心諒暗同譏前代自始開元陛下追遵諒暗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制超絕於殷宗天下歌德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諸侯之禮當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喪一篇戴聖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機之政至大群臣之眾至廣不同之於凡人故大行既葬祭於廟則因疏而除之已不除則群臣莫敢除故屈己以除之而諒暗以終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己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喪皆曰:我王猶。若此之篤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勉以崇禮此乃聖制移風易俗之本高宗所以致雍熙豈唯衰裳而已哉!若如難者更以權制自居疑於屈伸厭降欲以職事為斷則父在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於至尊之義也。出母之喪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制體尊之義升降皆從不敢獨也。禮諸子之職掌國子之ヘ國有事則帥國子而致之太子惟所用之。《傳》曰: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不無事矣。喪服母為長子妻為夫妾為主皆三年內宮之主可謂無事揆度漢制孝文之喪紅禫既畢孝景即吉於未央薄後竇後必不得齊斬於別宮此可知也。況皇太子配貳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遠遵古禮近同時制屈除以寬諸下協一代之成典君子之於禮有直而行有曲而殺有經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內而已禮云:非玉帛之謂喪云:唯衰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謂經制大義。且即實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烝烝發於自然號嗛兆之慕匍匐殯宮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仿徨寢殿。若不便從諒暗則東宮臣仆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官屬當獨衰麻從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寧至於大臣亦奪其制昔翟方進自以身為漢相居喪三十六日不敢逾國典而況於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暗終制,於是太子遂以厭降之議從國制除衰麻諒暗終制於時外內卒聞預異議多怪之或者乃謂其違禮以合時時預亦不自解說退使博士殷暢博采典籍為之證據令大義著明足以垂示將來暢承預冀遂撰集書傳舊文條諸實事成言以為定證以弘指趣其傳記有與今議同者亦具列之博舉一隅明其會歸以證斯事。

魏舒為左僕射領吏部太康初上言今選六宮聘以玉帛而舊使禦府丞奉聘宣成嘉禮贄重使輕以為拜三夫人宜使卿九嬪使五官中郎將美人良人使謁者於典制為弘有詔詳之眾議異同遂寢。

華嶠為散騎常侍太康六年奏議曰:先王之制天子諸侯親耕田千畝後夫人躬蠶桑宮今陛下以聖明至仁修先王之緒皇后體資生之德合配乾之義而坤道未光蠶禮尚闕宜依古式備斯盛典詔曰:昔天子親以供粢盛後夫人躬蠶以備祭服所以聿遵孝敬明教示訓也。今籍田有制而蠶禮不備繇中間務多未暇崇備今天下無事宜修禮以示四海其詳依古典及近代故事以參今宜明年施行,於是蠶於西郊蓋於田對其方也。乃使侍中成粲草定其議。

朱整為尚書武帝太康八年有司奏婚納徵大婚用玄纁束帛加珪馬二駟王侯玄纁束帛加璧乘馬大夫用玄纁束帛加羊古者以皮馬為庭實天子加以穀珪諸侯加大璋可依。《周禮》改璧用璋其羊<廠鳥>酒米玄纁如故諸侯婚禮加納采告期親迎各帛五疋及納徵馬四匹皆令夫家自備惟璋官為具致之整議按魏氏故事王娶妃公主嫁之禮天子諸侯以皮馬為庭實天子加以穀珪諸侯加以大璋漢高後制聘後黃金二百斤馬十二匹夫人金五十斤馬四匹魏氏王娶妃公主嫁之禮用絹百九十疋晉興故事用絹三百疋詔曰:公主嫁繇夫氏不宜皆為備物賜錢使足而已惟給璋餘如故事。

傅咸為車騎司馬晉初仍魏大社有稷而官社無稷故二社一稷至太康九年改建宗廟而社稷祠壇與廟俱徙乃詔曰:社實一神其並二社之祀咸表曰:祭法王社太社各有其義天子尊事宗廟故冕而躬耕也。者所以重孝享之粢盛親耕故自報自為立社者為田而報者也。國以人為本人以穀為命故。又為百姓立社而祈報焉事異報殊此社之所以有二也。王景侯之論王社亦謂春祈田秋而報之也。其論太社則曰:王者布下圻內為百姓立之謂之太社不自立之於京都也。景侯此論據祭法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景侯解曰:今之里社是也。景侯解祭法則以置社為人間之社矣。而別論復以太社為人間之社未曉此旨也。太社天子為百姓而祀故稱天子社郊特牲曰:天子太社必受霜露風雨以群姓之眾王者通為立社故稱太社也。若夫置社其數不一蓋以裏所為名。《左氏傳》盟於清丘之社是眾庶之社既已不稱太矣。若復不立之京都當安所立乎!祭法。又曰:王為群姓立七祀王自為立七祀言自為者自為而祀也。為群姓者為群姓而祀也。太社與七祀其文正等說者窮此因云:墳籍但有五祀無七祀也。按祭五祀國之大祀七者小祀。《周禮》所云:祭凡小祀則墨冕之屬也。景侯解大厲曰:如周社鬼有所歸乃不為厲今云:無二社者稱景侯祭法不謂無二則曰:口傳無其文也。夫以景侯之明擬議而後為解而欲以口論除明文如此非但二社當見思惟景侯之解亦未易除也。前被敕尚書召誥乃社於新邑惟一太牢不二社之明義也。按郊特牲曰:社稷太牢必援一牢之文以明社之無二明稷無牲矣。說者曰:舉社則稷可知茍可舉社以明稷何獨不舉一以明二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若有二而除之不。若過而存之況存之有義而除之無據乎!。《周禮》封人掌社設壝無稷字今帝社無稷蓋出於此然國主社稷故經傳動稱社稷。《周禮》王祭社稷則冕此王社有稷之文也。封人所掌壝之無稷字說者以為略文從可知也。謂宜仍舊立二社而加立帝社之稷時成粲議稱景侯論太社不立京都欲破鄭氏學咸奏表以為祭法之論景侯之解交以此壞大雅云:乃立蒙土毛公解曰:蒙土太社也。景侯解詩即用此說禹貢惟土五色景侯解曰:王者取五色土為太社封四方諸侯各割其方色王者覆四方也。如此太社復為立京都也。不知此論何從而出而與解乖上違經記明文下壞景侯之解臣雖頑蔽少長學門不能默也。謹復續上劉實與咸議同詔曰:社稷一神而相襲二位眾議不同何必改作其便仍舊議一如魏制其後摯虞奏以為臣按祭法王為群姓立社曰:太社王自立社曰:王社。《周禮》大司徒設其社稷之壝。又曰:以血祭祭社稷則太社也。又曰:封人掌設王之社壝。又有軍旅宜乎!社則王社也。太社為群姓祈報祈報有時主不可廢故凡祝社[C260]鼓王奉以從是也。此皆二社之明文前代之所尊以尚書召誥社於新邑三牲各文詩稱乃立蒙土無兩社之文故廢帝社惟立太社詩書所稱各指一事。又皆在公旦制作之前未可以易。《周禮》之明典祭法之正義前改建廟社營一社之處朝議斐然執古正今世祖武皇帝躬發明詔定二社之義以為永制宜定新禮從二社詔從之至元帝建武元年。又依雒京立二社一稷其太社之祝曰:地德普施惠存無疆乃建太社保佑萬邦悠悠四海咸賴嘉祥其帝社之祝曰:坤德厚載邦畿是保乃建帝社以神地道明祀惟辰景福來造摯虞為尚書郎先是明堂郊祀以文帝配後復以宣帝尋復還以文帝配其餘無所變革是則郊與明堂同配異配參差不同矣。虞議以為漢魏故事明堂祀五帝之神新禮五帝即上帝即天帝也。明堂除五帝之位惟祭上帝按仲尼稱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周禮》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則上帝非天斷可識矣。郊丘之祀掃地而祭牲用繭栗器用陶匏事反其始故配以遠祖明堂之祭備物以薦三牲並陳籩豆成列禮同人理故配以近考郊堂兆位居然異體牲幣品物質文殊趣。且祖考同配非謂尊嚴之美三日再祀非謂不黷之義其非一神亦足明矣。昔在上古生為明王沒則配五行故太昊配木神農配火少昊配金顓頊配水黃帝配土此五帝者配天之神同兆之於四郊報之於明堂祀天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或以為五精之帝佐天育物者也。前代相因莫之或廢晉初始從異議庚午詔書明堂及南郊除五帝之位惟祀天神新禮奉而用之前太醫令韓楊上書宜如舊祀五帝太康十年詔己施用宜定新禮明堂及郊祀五帝如舊議詔從之。又漢魏故事王公群妾見於夫人夫人不答拜晉新禮以為禮無不答更制妃公侯夫人答妾拜虞以為禮妾事女君猶婦之事姑妾服女君期女君不報則敬與婦同而。又加賤也。名位不同本無酬報禮無不答義不謂此先聖殊嫡庶之別以絕陵替之漸峻明其防猶有僭違宜定新禮自如其舊詔可其議。又漢魏故事皇太子稱臣晉新禮以太子既以子為名而。又稱臣臣子兼稱於義不通除太子稱臣之制虞以為孝經資於事父以事君義兼臣子則不嫌稱臣宜定新禮皇太子稱臣如舊詔從之。

賈充武帝時為司空尚書河南尹王恂上言弘訓太后入廟合食於景皇帝齊王攸不得行其子禮充議以為禮諸侯不得祖天子公子不得禰先君皆謂奉統承祀非謂不得服其父祖也。攸身宜服三年喪事自如臣制有司奏。若如充議服子服行臣制未有前比宜如恂表攸喪服從諸侯之例帝從充議。

為賊曹屬惠帝元康六年壇石中破為二詔問石毀今應復不博士議禮無高置石之文未知造設所繇既已毀破可無改造更下西府博議議以為石在壇上蓋主道也。祭器弊則埋而置新今宜埋而更造不宜遂廢時此議不用後得高堂隆故事魏青龍中造立此石詔更鐫。

謝衡為散騎常侍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期詔通議衡以為諸侯之太子誓與未誓尊卑體殊喪服云:為嫡子長殤謂未誓也。已誓則不殤也。中書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議已誓不殤則元服之子當斬衰三年未誓而殤則雖十九當大功九月誓與未誓其為升降也。微斬與大功其為輕重也。遠而今註云:諸侯不降嫡殤重嫌於無服以大功為重嫡之服則雖誓無復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奉衛社稷女能奉婦道各以可成之年有已成之事故可無殤非孩齔之謂也。殤後者尊之如父猶無所加而止殤服況以天子之尊為無服之殤行成人制耶凡諸宜重之殤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獨居其重未之前聞也。博士蔡克同粹秘書監摯虞議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繇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義絕期故也,於是御史以上皆服齊衰。

●卷五百七十五

○掌禮部·奏議第三

晉袁瑰元帝中興為治書御史時東海王越屍既為石勒所焚妃裴氏求招魂葬越朝廷疑之環與博士傅純議以為招魂葬是謂埋神不可從也。帝然之雖許裴氏招魂葬越遂下詔禁之。

丁潭為瑯邪王裒郎中令元帝建武元年裒薨潭上疏求行終喪曰:在三之義禮有達制近代以來或隨時降殺宜一匡革以敦於後轍案令文王侯之喪官僚服斬既葬而除今國無繼統喪廷無主臣實陋賤不足當重謬荷首任禮宜終喪詔下博議國子祭酒杜夷議古者諒暗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稅衰效命春秋之時天子諸侯既葬而除此所謂三代損益禮有不同故三年之喪繇此而廢。然則漢文之詔合於隨時凡有國者皆宜同也。非施於帝皇而已按禮殤與無後降於成人有後既葬而除今不得以無後之故而獨不除也。愚以丁郎中應除衰麻自宜主祭以終三年太常賀循議禮天子諸侯俱以至尊臨人上下之義君臣之禮自古以來其例一也。故禮盛則全其重禮殺則從其降春秋之事天子諸侯不行三年主於臣為君服亦宜以君為節未有君除而臣服君服而臣除者今法令諸侯卿相官屬為君斬衰既葬而除以令文言之明諸侯不以三年之喪與天子同可知也。君。若遂服則臣子輕重無應除者也。若當皆除無一人獨重之文禮有攝主而無攝重故大功之親主人喪者必為之再祭練祥以大功之服主人三年喪者也。茍為諸侯與天子同制國有嗣王自不全服而人主居喪素服主祭三年不攝吉事以尊令制。若當遠跡三代令復舊典不依法令者則諸侯之服貴賤一例亦不得唯一人,於是詔使除服心喪三年鍾雅為尚書右丞時元帝有事於太廟雅奏曰:陛下繼承世數於京兆府君為玄孫而今祝文稱曾孫恐此因循之失宜見改正。又禮祖之昆弟從祖父也。景皇帝自以功德為世宗不以伯祖而登廟亦宜除伯祖之文詔曰:禮事宗廟自曾孫已下皆稱曾孫此非因循之失也。義取於重孫可歷世共其名無所改也。稱伯祖不安如所奏。

孔愉為中書侍郎元帝太興元年四月合朔愉奏曰:春秋日有蝕之天子伐鼓於社攻諸陰也。諸侯伐鼓於朝臣自攻也。按尚書符云:若日有變便擊鼓於諸門有違舊典詔曰:所陳有正義取敕外改之。

賀循為太常太興初宗廟始建舊儀多闕,或以惠懷二帝應各為世則潁川世數過七宜在叠毀事下太常循議以為禮兄弟不相為後不得以承代為世殷之盤庚不序陽甲漢之光武不繼成帝別立廟寢使臣下祭之此前代之明典承繼之著義也。惠帝無後懷帝承統弟不後兄則懷帝自上繼世祖不繼惠帝當同殷之陽甲漢之武帝議者以聖德沖遠未便改舊諸如此禮通所未諭是以惠帝尚在太廟而懷帝復入數則盈八盈八之理繇惠帝不出非上祖宜遷也。下世既升上世乃遷遷毀對代不得相通未有下升一世而上毀二世者惠懷二帝俱繼世祖兄弟旁親同為一世而上毀二世為一世今以惠帝之崩已毀豫章懷帝之入復毀潁川如此則一世再遷祖位橫折求之古義未見此例惠帝宜出尚未輕論況可毀一祖而無義例乎![A13C]川既無可毀之理則見神之數居然自八此蓋有繇而然非為數之常也。既有八神則不得不於七室之外權安一位也。至尊於惠懷俱是兄弟自上後世祖不繼二帝則二帝之神行應別出不為廟中恒有八室也。又武帝初成太廟時正神止七而楊元後之神亦權立一室永熙元年告世祖謚於太廟八室此是茍有八神不拘於七之舊例也。又議者以景帝俱已在廟則惠懷一例景帝盛德元功王基之本義著祖宗百世不毀故以特在本廟。且亦世代尚近數得相容安神而已無逼上祖如王氏昭穆既滿終應別廟也。以今方之既輕重義異。又七世之親昭穆父子位也。若當兄弟旁滿取毀上祖則祖位空懸世數不足何取於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然後成七哉!今七廟之義出於王氏從禰以上至於高祖親廟四世高祖以上復有五世六世無服之祖故為三昭三穆並太祖而為七也。故世祖郊定廟禮京兆潁川曾高之親豫章五世征西六世以應此義今至尊繼統亦宜有五世六世之祖豫章六世潁川五世俱不應毀今既云:豫章先毀。又當重毀潁川此為廟中之親惟從高祖已下無復高祖以上二世之祖於王氏之義三昭三穆廢闕其二甚非宗廟之本所據承。又違世祖祭征西豫章之意於一王定禮所闕不少時尚書僕射刁協與循異議循答義深備竟從循議焉循。又奏元帝父瑯琊恭王宜稱皇考循議曰:按禮子不敢以己爵加父元帝納之。

溫嶠為驃騎長史太興三年正月乙卯詔曰:吾雖上繼世祖然於懷湣皇帝皆北面稱臣今祠太廟不親執觴酌而令有司行事於情禮不安可依禮更處太常言今聖上繼武皇帝宜準漢世祖故事不親執觴爵。又曰:今上承繼武帝而廟之昭穆四世而已前太常賀循博士傅純並以為惠懷及湣宜別立廟然臣愚謂室當以客主為限無拘常數殷世有二祖三宗。若拘七室則當祭禰而已推此論之宜還復豫章潁川全成七廟之禮嶠議凡言兄弟不相入廟既非禮文。且光武奮劍振起不策名於孝平務神其事以應九世之讖。又古不共廟故別立焉今上以策名而言殊於光武之事躬奉烝嘗於繼既正於情。又安矣。太常欲還二府君以全七世嶠謂是宜驃騎將軍王從嶠議嶠。又曰:其非子者可直言皇帝敢告某皇帝。又。若以一帝為一世則不祭禰反不及庶人帝從嶠議悉施用之,於是乃更定制還復豫章潁川於昭穆之位以同惠帝嗣武故事而惠懷湣三帝自從春秋尊卑之義在廟不替也。

為尚書令明帝太寧三年三月立皇子衍為皇太子詔曰:禮無生而貴者故帝元子方之於士而漢魏以來尊崇儲貳使官屬稱臣朝臣咸拜此甚無謂吾昔在東宮未及啟革今衍幼沖之年使臣先達將令日習所見謂之自然此,豈可以教之邪主者其下公卿內外通議使必允禮中議以為。《周禮》王後太子不會明禮同於君皆所以重儲貳異正嫡茍奉之如君不得不拜矣。太子。若存謙沖故宜答拜臣以為皇太子之立郊告天地正位儲宮豈得同之皇子揖讓而已謂宜稽則漢魏闔朝同拜從之。

荀奕為侍中成帝咸和中時通議元會日帝應敬司徒王及博士郭熙杜援等以為禮無拜臣之文謂宜除敬侍中馮懷議曰:天子修禮莫盛於辟雍當爾之日猶拜三老況今先帝師傅謂宜盡敬事下奕議曰:三朝之首宜明君臣之體則不應敬。若他日小會自可盡禮。又至尊與公書手詔則曰:頓首言中書為詔則云:敬問散騎優冊則曰:制命今詔文尚異況大會之與小會理豈同得詔從之。

成帝時為司徒先是會稽內史周劄兄子筵為吳興內史王敦使人告劄及諸兄謀不軌殺之敦死劄筵故吏訟冤宜加贈謚事下八座尚書卞議以劄石頭之役開門延冠遂使賊敦恣亂劄之責也。追贈意所未安懋筵兄弟宜復本位議以劄在石頭忠存社稷義在亡身至於往年之事自臣等有識以上與劄情,豈有異此言實貫於聖鑒論者見奸逆既彰便欲徵往年已有不臣之漸即復使爾要當時眾所未悟既悟其奸萌劄與臣等便以身許國死而後己劄亦尋取梟夷朝廷檄命既下大事既定便正以為逆黨邪正失所進退無據誠國體所宜深惜臣謂宜與周顗戴。若思等同例尚書令郗鑒議曰:夫褒貶臧否宜令體明例通今周戴以死節復位周劄以開門同例事異賞均意所疑惑如司徒議謂往年之事自有識以上皆與劄不異此為邪正坦然有在昔宋文失禮華樂荷不臣之罰齊靈嬖孽高厚有從昏之戮以古況今譙王周戴宜受。若此之責何加贈復位之有乎!今據已顯復則劄宜貶責明矣。重議曰:省令君議必劄之開門與譙王周戴異今劄開門直出風言竟實事邪便以風言定褒貶意莫。若原情考微也。論者謂劄知隗協亂政信敦匡救茍匡救信奸佞除即所謂流四凶族以隆人主巍巍之功耳如此劄所以忠於社稷也。後敦悖謬出所不圖劄亦闔門不圖以此滅族是其死於為義也。夫信敦當時之營救不圖將來之大逆惡隗協之亂政不失為臣之真節者於時朝士豈惟周劄耶。若盡謂不忠懼有誣乎!譙王周戴各以死衛國斯亦人臣之節也。但所見有同異然期之於忠故宜申明耳即如令君議宋華齊高其在隗協矣。昔子糾之難召忽死之管仲不死。若以死為賢則管仲當貶。若以不死為賢則召忽之死為失先典何以兩通之明為忠之情同也。死雖是忠之一目亦不必為忠皆當死也。漢祖遺約非劉氏不王非功臣不侯違命天下共誅之後呂後王諸呂周勃從之王陵廷爭可不謂忠乎!周勃誅呂尊文安漢社稷忠莫尚焉則王陵。又何足言而前史兩為美談固知死與不死爭與不爭茍原情盡意不可定於一也。且劄闔棺定謚違逆黨順受戮凶邪不負忠義明矣。鑒。又駁不同而朝廷竟從議追贈劄衛尉遣使者祠以少牢。

蔡謨為太常咸康四年成帝臨軒使拜太傅太尉司空儀註大樂宿懸於殿庭門下奏非祭祀宴享則無設樂之制謨議曰:凡敬其事則備其禮禮備則制有樂樂者所以敬事而明義為耳目之娛故冠亦用之不惟宴享宴享之有樂亦所以敬賓也。故卻至使楚楚子享之卻至辭曰:不忘先君之好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尋斯辭也。則宴樂之意可知也。公使大臣人君所重故御坐為起在輿為下言稱伯舅。《傳》曰:國卿君之貳也。是以命使之日禦親臨軒百僚陪列此即敬事之意也。古者天王享下國之使及命將帥遣使臣皆有樂故詩序曰: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又曰:采薇以遣之出車以勞還杖杜以勤歸皆作樂而歌之今命大臣拜輔相比於下國之臣輕重殊矣。輕誠有之重亦宜然故謂臨軒遣使宜有金石之樂議奏從焉。

虞潭為衛將軍咸康七年詔使內外詳議武悼楊後配廟之儀譚議曰:世祖武皇帝光有四海元皇后應乾作配元後既往悼後繼作至楊駿肆逆禍延天母孝懷皇帝追復號謚,豈不以鯀殛禹興義在不替者乎!又太寧二年臣忝宗正帝譜冺棄罔所循按時忄專諮舊齒以定昭穆與故驃騎將軍華恒尚書荀崧侍中荀邃因舊譜參諭撰次尊號之重一無改替今聖上孝思祗肅禋祀詢及群司將以恢定大禮臣取思詳伏見惠皇帝起居註群臣議奏列駿作逆謀危社稷引魯之文姜漢之呂後臣竊以文姜雖莊公之母實為父讎呂後寵樹私戚幾危劉氏按此二事異於今日昔漢章帝竇後殺和帝之母和帝即位盡誅諸竇當時議者欲貶竇後及後之亡欲不以禮葬和帝以奉事十年義不可違臣子之道務從豐厚仁明之稱表於往代。又見故尚書僕射裴顗議悼後故事稱繼母雖出追服無改是以孝懷皇帝尊崇號謚還葬峻陵此則母子道全而廢事蕩革也。於時祭於弘訓之宮未入太廟蓋是事之未盡非義典也。若以悼後復位為宜則應配食世祖。若復之為非則譜謚宜闕未有位號居正而偏祠別室者也。若以孝懷皇帝私隆母子之道特為立廟者。此茍崇私情有虧國典則國譜帝諱皆宜除棄匪徒不得同祀於世祖之廟也。會稽王昱中書監庾冰中書令何充尚書令諸葛恢尚書謝廣光祿勛留擢丹陽尹殷融護軍將軍馮懷散騎常侍鄧逸等咸從潭議繇是太后配食武帝。

顧臻為散騎常侍咸康七年上。表曰:臣聞聖王制樂贊扌易治道養以仁義防其氵上享宗廟下訓黎民體五行之正音協八風以陶物宮聲正方而好義角聲堅齊而率禮弦歌鐘鼓金石之作備矣。故通神至化有率舞之感移風改俗致和樂之極末世之伎設禮外之觀逆行連倒頭足入之屬皮膚外剝肝心內摧敦彼行葦猶謂勿踐矧伊生民而不惻愴加四海朝覲言觀帝庭耳聆雅頌之聲目睹威儀之序足以蹋天頭以履地反兩儀之至順傷彜倫之大方今敵人對岸外禦為急兵食七升忘身赴難過泰之費日廩五升方掃神州經略中甸。若此之事不可示遠宜下太常纂修備樂簫韶九成惟新於盛運功德頌聲永著於來葉此乃所以燕及皇天克昌厥後者也。雜伎而傷人者皆宜除之流簡儉之德邁康哉!之詠清風既行民應如草此之謂也。愚管之誠惟垂采察,於是除高ㄌ紫鹿跂行鱉食及齊王卷衣笮兒等樂。又減其廩其後復高ㄌ紫鹿焉。

顧和為太常康帝建元元年正月將北郊有疑議和表泰始中合二至之禮於二郊北郊之月古無明文,或以夏至或用同陽月漢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郊此則與南郊同月及中興草創百度從簡合七郊於一丘憲章未備權用斯禮蓋時宜也。至咸和中議別立北郊同用正月魏承後漢正月祭天以地配時高堂隆等以為禮祭天不以地配而稱。《周禮》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於是從和議後為尚書令時汝南王統江夏公衛崇並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禮所以軌物成教故有國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統斯人倫之紀不二之道也。為人後者降其所出奪天屬之性顯至公之義降殺節文著於周典按汝南王統為庶母居廬服重江夏公衛崇本繇疏屬開國之緒近喪所生復行重制違冒禮度肆其私情閭閻許其過厚談者莫與為非則政道陵遲繇乎!禮廢憲章頹替始於容違。若弗糾正無以齊物皆可下太常奪服。若不祗王命應加貶黜詔從之。

謝尚康帝時為司徒西曹掾時有遭亂與父母乖離議者,或以進仕理王事婚姻繼百世於禮非嫌尚議曰:典禮之興皆因循情理開通弘勝如運有屯夷要當斷之以大義夫無後之罪三千所不過今婚姻將以繼百世崇宗緒此固不可塞也。然至於天屬生離之間父子乖絕之痛痛之深者莫深於茲夫以一體之小患猶或忘思慮損聽察況於抱傷心之巨痛懷忉怛之至戚方寸既亂,豈能綜理時務哉!有心之人決不冒榮茍進冒榮茍進之儔必非所求之旨徒開偷薄之門而長流弊之路或有執誌丘園守心不革者猶當崇其操業以弘風尚而況含艱履戚之人勉之以榮貴耶。

殷融為太常穆帝即位幼沖褚太后臨朝時議後父褚裒進見之典蔡謨王彪之並以虞舜漢高祖猶執子道況後乎!王者父無拜禮尚書八座議以為純子則王道缺純臣則孝道虧謂公庭如臣私覿則嚴父為允融議依鄭玄議衛將軍裒在公庭則盡臣敬太后歸寧之日自如家人之禮太后詔曰:典禮誠所未詳如所奏事情所不能安也。更詳之征西將軍翼南中郎尚議為父尊盡於一家君敬重於天下鄭玄議合情禮之中太后從之。

孫綽為尚書郎永和二年七月有司奏十月殷祭京兆府尹當遷祧室昔征西豫章潁川三府君毀主中興之初權居天府在廟門之西咸康中太常馮懷表續太廟奉還於西儲夾室謂之為祧疑亦非禮今京兆還入是為四世遠祖長在太祖之上昔周室太祖世遠故遷有所歸今晉廟宣皇為主而四世居之是屈祖就孫也。殷祫在上是代太祖也。領司徒蔡謨議四府君宜改築別室。若未展者當入就太廟之室人莫敢卑其祖文武不先不屈以祭之日征西東面處宣皇之上其後遷廟之主藏於征西之祧祭薦不絕護軍將軍馮懷議禮無廟者為壇以祭可立別室藏之至殷禘則祭於壇也。輔國將軍譙王司馬無忌等議禘諸儒謂大王王季遷主藏於文武之祧如此府君遷主宜在宣帝廟中然今無寢室宜變通而改築。又殷祫太廟征西東面綽與無忌議同曰:太祖雖位始九五而道以從暢替人爵之尊篤天倫之道所以成教本而光百代也。尚書郎徐禪議禮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歲祫則祭之今四祖遷主可藏之石室有禱則祭於壇。又遣禪至會稽訪處士虞喜喜答曰:漢世韋玄成等以毀主瘞於園魏朝議者云:應埋兩階之間。且神主本在太廟。若今側室而祭則不如永藏。又四君無追號之禮益明應毀而無祭是時簡文為撫軍將軍與尚書郎劉邵等奏四祖同居西祧藏主石室禘祫乃祭如先朝舊儀時陳留範宣兄子問此禮宣答曰:舜廟所以祭皆是庶人其後世遠而毀不居舜廟上不序昭穆今四君號猶依本非以功德致祭也。若依虞主之瘞則猶藏子孫之所。若依夏主之埋則。又非本廟之階宜思其變別築一室親未盡則禘祫處宣帝之上親盡則無緣下就子孫之列其後太常劉遐等同蔡謨議忄專士或疑陳於太祖者皆其後之毀主憑按古義無別前後之文也。禹不先鯀則遷主居太祖之上亦何疑也,於是京兆入西儲同謂之祧如前三祖遷主之禮故正室猶十一也。

王彪之為太常升平元年將納皇后何氏彪之大引經傳及諸故事以定其禮深非公羊婚禮不稱主人之義遂建議曰:王者之於四海無非臣妾雖父兄之親師友之賢皆純臣也。夫崇三綱之始以定乾坤之儀安有天父之尊而稱臣下之命以納伉儷安有臣下之卑而稱天父之名以行大禮遠尋古禮無王者。此制近來史籍無王者。此比於情不安於義不通按咸寧二年納悼皇后時弘訓太后母臨天下而無命戚屬之臣為武皇后兄主婚之文。又考大晉已行之事咸寧故事不稱父兄師友則咸寧華恒所上禮合於舊臣愚謂今納後儀制宜一依咸寧故事,於是從之何琦為涇縣令升平中論備五嶽祠曰:唐虞之制天子五載一巡狩順時之方柴燎五嶽望於山川遍於群神。故曰:因名山升中於天所以昭告神祗享報功德是以災厲不作而風雨寒暑以時降及三代年數雖殊而其禮不易五嶽視三公四冫賣視諸侯著在經紀所謂有其舉之莫敢廢也。及秦漢都西京涇渭長水雖不在祀典以近咸陽故盡得比大川之祀而正立之祀可以闕哉!自永嘉之亂神州傾覆茲事替矣。惟氵ň之天柱在王略之內也。舊臺選百戶吏卒以奉其職中興之際未有官守廬江郡常遣太史兼假四時禱賽春釋寒而冬請水咸和迄今。又復隳替計今非典之祀可謂非一考其正名則淫昏之鬼推其縻費則百姓之蠹而山川大神更為簡闕禮俗頹紊人神雜擾公私奔惑漸以繁滋良繇頃國家多難日不暇給草建廢滯事有未遑今元憝已殲宜修舊典嶽瀆之域風教所被來蘇之眾咸蒙德澤而神明禋祀未之或甄巡狩柴燎其廢尚矣。崇明前典將俟皇輿北旋稽古憲章大制度俎豆牲牢祝嘏辭說舊章靡記可令禮官作式歸諸誠簡以達明德馨香如斯而已其諸妖孽可粗依法先去其甚俾邪正不黷時不見省。

為尚書僕射哀帝即位欲尊崇章皇太妃大司馬桓溫議宜稱太夫人議曰:虞舜體仁孝之性盡事親之禮貴為天王富有四海而瞽叟無立錐之地一級之爵蒸蒸之心昊天罔極寧當忍父卑賤不以徽號顯之,豈不以子無爵父之道理窮義屈靡所厝情者哉!春秋經曰:紀季姜歸於京師。《傳》曰:父母之於子雖為天王後猶曰:吾季姜言子尊不加父母也,或以為子尊不加父母則武王何以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乎!周之三王德配天地王跡之興自此始也。是以武王仰尋前緒遂奉天命追崇祖考明不以子尊加父母也。按禮幼不誄長賤不誄貴幼賤猶不得表彰長貴況敢錫之以榮命邪漢祖感家令之言而尊太公荀悅以為孝莫大於嚴父而以子貴加之父母家令之言過矣。爰逮孝章不上賈貴人以尊號而厚其金寶幣帛非子道之不致也。蓋聖典不可逾也。當春秋時庶子承國其母得為夫人不審直子命母耶故當告於宗祧以先君之命命之耶竊見詔書當臨軒拜授貴人為皇帝太妃今稱皇帝策命命貴人斯則爵母也。貴人北面拜授斯則母臣子也。天尊地卑名位定矣。母貴子賤人倫序矣。雖欲加崇貴人而實卑之雖顯明國典而實廢之。且人主舉動史必書之如當載之方策以示後世無乃不順乎!竊謂應告顯宗之廟稱貴人仁淑之至宜加殊禮以酬鞠育之惠奉先靈之命事不在己妃後雖是配君之名然自後以下有夫人九嬪無稱妃焉桓溫謂宜進號太夫人非不允也。如以夫人為少可言皇太夫人皇君也。君太夫人於名禮順矣。帝特以下詔拜皇太妃。又詔曰:朝臣不為太妃敬為合禮下太常江逌議位號不極不應盡敬。

孔嚴為尚書左丞隆和元年詔天文失度太史雖有禳祈之事猶[C260]眚屢彰今欲依洪祀之制於太極殿前廷親執虔肅嚴奏曰:洪祀雖出。《尚書大傳》先儒所不究歷代莫之興承天接神,豈可疑殆行事天道無親惟德是輔陛下祗順恭敬留心兆庶可以消災復異皆已蹈而行之德合神明丘禱久矣。豈須屈萬乘之尊修雜祀之事君舉必書可不慎與帝嘉之而止江逌為太常哀帝以天文失度欲依尚書洪祀之制於太極前殿親執虔肅冀以免咎使太常集博士草其制逌上疏諫曰:臣尋史漢舊事藝文志劉向。《五行傳》洪祀出於其中然自前代以來莫有用者。又其文惟說為祀而不載儀註此蓋久遠不行之事非常人所參校按漢儀天子所親之祀惟宗廟而已祭天於雲陽祭地於汾陰在於別宮遙拜不詣壇所其餘群祀之所必在幽靜是以圓丘方澤列於郊野今。若於承明之庭正殿之前設群神之座行躬親之禮準之舊典有乖常式臣聞妖眚之發所以鑒悟時主故寅畏上通則宋災退度德禮增修則殷道以隆此往代之成驗不易之定理頃者星辰頗有變異陛下祗戒之誠達於天人在予之懼忘寢與食仰虔玄象俯凝庶政嘉祥之應實在今日而猶乾乾夕惕思廣茲道誠實聖懷殷勤之至然洪祀有書無儀不行於世詢訪時學莫識其禮。且其文曰:洪祀大祀也。陽曰:神陰曰:靈舉國相率而行祀順四時之序無令過差今按文而言皆漫而無適不可得詳。若不詳而修其失不小帝不納逌。又上疏曰:臣謹更思尋參之時事今彊戎據於關雍桀狄縱於河朔封豕四逸虔劉神州長旌不卷鉦鼓日戒兵疲人困歲無休已人事弊於下則七曜錯於上災之作固其宜然。又頃者以來無乃大異彼月之蝕義見詩人星辰莫同載於五行故洪範不以為陛下今以晷度之失同之六引其輕變方之重眚求己篤於禹湯憂勤逾乎!日昃將修大祀以禮神祗。《傳》曰:外順天地時氣而祭其鬼神。然則神必有號祀必有義按洪祀之文惟神靈大略而無所祭之名稱舉國行祀必無貴賤之阻有赤黍之盛而無牲醴之奠儀法所用缺略非一。若率文而行則舉義皆閡有所施補則不統其源漢侍中盧植時之達學受法不究則不敢厝心誠以五行深遠神道幽末探賾之求難以常思錯綜之禮不可一數誠非至精孰能與此帝猶敕撰定逌。又陳古義帝乃止。

徐藻為太學博士孝武太元九年崇德太后褚氏喪後於帝為從嫂或疑其服藻議資父事君而敬同。又禮傳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則夫屬君道妻亦後道矣。服後宜以資母之義魯譏逆祀以明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後之禮致敬同於所天,豈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廢於本親謂應服齊衰期,於是帝制期服。

範寧為中書侍郎太元十一年九月皇女亡及應烝祠寧奏按喪服傳有死宮中者三月不舉祭不別長幼之與貴賤也。皇女雖在嬰孩臣竊以為疑,於是尚書奏使三公行事。

庾弘之為博士太元十二年議二王坐與太子先後弘之及尚書參議並以為陳留國之上賓皇太子雖國之儲貳猶在臣位陳留王坐應在太子上。

徐邈為祠部郎中孝武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詔曰:昔建太廟每事從儉太祖虛位明堂未建郊祀國之大事而稽古之制闕然便可詳議邈議圓丘郊祀繼典無二宣皇帝嘗辨斯義而檢以聖典爰及中興備加研極以定南北二郊誠非異學所可輕改也。謂仍舊為安武皇帝建廟六世祖三昭三穆宣皇帝創基之主實惟太祖而親則王考四廟在上未及遷也。權虛東向之位也。兄弟相及義非二世故當今廟祀世數未足而欲太祖正位則違事亡之義矣。又。《禮》曰:庶子王亦禘祖立廟蓋謂支裔援立則親近必復京兆府君於今六世宜復立此室則宣皇未在六世之上須前世既遷乃太祖位定耳京兆遷毀宜藏主於石室雖禘祫猶弗及何者傅稱毀主升合乎!太祖升者自下之名不謂可降尊就卑也。太子太孫陰室四主儲嗣之重升皇祖所托之廟世遠應遷然後從食之孫與之俱毀明堂方圓之制綱領已舉不闕配帝之祀。且王者以天下為家未必一邦故周平光武無廢於二京也。明堂所祀之神積疑莫辯按易殷薦上帝以配祖考祖考同配上帝亦為天而嚴父之義顯。《周禮》旅上帝者有故告天與郊祀常祀同。《周禮》四主故並言之。若上帝是五帝經文何不言祀天旅五帝祀地旅四望乎!侍中車裔議同。又曰:明堂之制既其難詳。且樂主於和禮主於敬故質文不同音器亦殊既茅茨廣廈不一其度何必守其形範而不弘本從俗乎!九服咸寧河朔無塵然後明堂辟雍可崇而修之時朝議多同,於是奏行所改。又元帝鄭夫人生簡文帝孝武太元十九年尊號簡文太后時群臣希旨多謂鄭太后應配食於元帝者帝以問邈邈曰:臣按陽秋之義母以子貴魯隱尊桓母別考仲子之宮而不配食於惠廟。又平素之時不伉儷於先帝至於子孫,豈可為祖考立配其崇尊盡禮繇於臣子故稱太后陵廟備典。若乃葬配食則義所不可從之。

車裔為侍中領國子博士太元中尚書符問王公已下見皇太子儀及所衣衣服裔議朝臣宜朱衣衤幘拜敬太子答拜按經傳不見其文故太傅羊祜箋慶太子稱叩頭死罪此則拜之證也。又太寧三年詔議其典尚書卞壺謂宜稽則漢魏闔朝同拜其朱衣冠冕惟施之天朝宜衤幘而已朝議多同。又臺符問皇太子既拜廟朝臣奉賀應上禮與不云:百辟卿士咸預盛禮展敬拜伏不須復上禮惟方伯牧守不睹大禮自非酒牢貢羞無以表其誠故宜有上禮猶如元正大慶方伯莫不上禮朝臣奉璧而已太學博士庾弘之議按咸寧三年始平濮陽諸王新拜有司奏依故事聽京城近臣諸王公主應朝賀者復上禮今皇太子國之儲副既已崇建普天同慶謂上禮奉賀同徐邈。又引一有元良慶在於此封諸侯及新宮上禮既有前事亦皆已瞻仰致敬而。又奉觴上壽應亦無疑也。

劉憙為祭酒時中山王睦表乞依六蓼祀臯陶曾阝杞祀相立廟事下太常依禮典平議憙與博士議禮記王制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是則立始祖之廟謂嫡統承重一人得立耳假令支弟並為諸侯始封之君不得立廟也。今睦非為正統。若立祖廟中山不得並也。後世中山乃得為睦立廟為後世子孫之始祖耳詔曰:禮文不明此制度大事宜令詳審可下禮官博議乃處當之。

●卷五百七十六

○掌禮部·奏議第四

宋臧燾初仕晉孝武太元中為國學助教孝武追崇庶祖母宣太后議者或為宜配食中宗燾議曰:陽秋之義母以子貴(呂欽。若等曰:陽秋即春秋也。晉杜太后諱春秋因而改焉)故仲子成風咸稱夫人經云:考仲子之宮。若配食惠廟則宮無緣別築前漢孝文孝昭太后並系子為號祭於寢園不配於高祖孝武之廟後漢和帝之母曰:恭懷皇后安帝祖母曰:敬隱皇后順帝之母曰:恭湣皇后雖不系子為號亦祭於陵寢不配章安二帝此則二漢雖有太后皇后之異至於並不配食義同陽秋惟光武追廢呂後故以薄後配高祖廟。又衛後既廢霍光追尊李夫人為皇后配孝武廟此非母以子貴之例直以高武二廟無配故耳。又漢立寢於陵自是晉制所異謂宜遠準陽秋考宮之義近摹二漢不配之典尊號既正則罔極之情申別建寢廟則嚴稱之義顯系子為稱兼明母貴之所由一舉而允三義固哲王之高致也。議者從之後參高祖中軍事入補尚書度支即時太廟鴟尾災燾謂著作郎徐廣曰:昔孔子在齊聞魯廟災曰:必桓僖也。今征西京兆四府君宜在毀落而猶列廟饗此其徵乎!乃上議曰:臣聞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將營宮室宗廟為首古先哲王莫不致恭誠心盡崇嚴乎!祖考然後能流淳化於四海通幽感於神明固宜詳廢興於古典修情理以求中者也。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自考廟以至祖考五廟皆月祭之遠廟為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為壇有禱然後祭之此宗廟之次親疏之序也。鄭玄以為祧者文王武王之廟王肅以為五世之祖尋去祧之言則祧非文武周之祖宗何云:去祧為壇乎!明遠廟為祧者無服之祖也。又遠廟則有享嘗之禮去祧則有壇墠之殊明世遠者其義彌疏也。若祧文武之廟宜同月祭於太祖雖推後稷以配天由功德之所始非尊崇之義每有差降也。又禮有以多為貴者故傳稱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又云: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此則尊卑等級之典上下殊異之文而云:天子諸侯俱祭五廟何哉!又王祭嫡殤下及來孫而上祀之禮不過高祖推恩施於下流替誠敬於尊屬亦非聖人制禮之意也。是以始建廟從王氏議以禮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祭之天子諸侯其屍服以士服故上及征西以備六世之數宣皇雖為太祖常存子孫之位至於敬祭之日未申東向之禮所謂子雖齊聖不先父食者矣。今京兆以上既遷太祖始得居正議者以昭穆未足欲屈太祖於卑坐臣以為非禮典之旨也。所與太祖而七自是昭穆既足太祖在六世之外非為須滿七廟乃得居太祖也。議者。又以四府君神主宜永同於殷祫臣。又以為不然傳所明毀廟之主陳乎!太祖謂太祖以下先君之主也。故白虎通云:禘祫祭祭遷廟者以其繼君之體時其統而不絕也。豈如四府君在太祖之前乎!非繼統之主無靈命之端非王業之基昔以世近而及今則情禮已遠而當長饗殷祫永虛太祖之位求之禮籍未見其可昔永和之初大議斯禮於時虞喜範宣並以淵儒碩學咸謂四府君神主無緣永存於百世,或欲瘞之兩階藏之石室,或欲為之改築雖所執小異而大歸是同。若宣皇既居群廟上而四主禘祫不已則大晉殷祭長無太祖之位矣。夫理貴有中不必過厚禮與世宜,豈可順而不繼故臣子之情雖篤而靈厲之謚彌彰追遠之懷雖切而遷毀之禮為用,豈不有心於加厚顧禮制不可逾耳石室則藏於廟北改築則未知所處虞主所以依神神移則有瘞埋之禮四主。若饗祀宜廢亦神之所不依也。準傍事例宜同虞主之瘞埋然經典難詳群言紛錯非臣卑淺所能折中時學者多從燾。

徐廣仕晉安帝隆安中為司部郎李太后薨廣議服曰:太皇后名位允正體同皇極理制備盡情禮彌申陽秋之義母以子貴既稱夫人禮服從正故成風顯夫人之號僖公服三年之喪子於父之所生體尊義重。且祖不壓孫固宜遂服無屈而緣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則疑斯從重謂應同於為祖母從齊衰三年服從廣議。

王淮之為黃門侍郎武帝永初二年奏曰:鄭玄註禮三年之喪二十七月而吉古今學者多謂得禮之宜晉初用王肅議祥禫共月故二十五月而除遂以為制江左以來惟晉朝施用縉紳之士多遵玄義夫先王制禮以大順群心喪也。寧戚著自前訓今大宋開泰品物遂理愚謂宜同即物情以玄義為制朝野一禮則家無殊俗從之。

裴松之為中書侍郎時彭城王義康驃騎主簿庾炳之未到疑於府公禮敬下禮官博議松之議曰:按春秋桓公八年祭公逆王後於紀公羊。《傳》曰:女在國稱女此其稱王後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推此而言則炳之為吏之道定於受命之日矣。其辭已成在官無外名器既正則禮亦從之。且今宰牧之官拜不之職未接之民必有其敬者以既受王命則成君民之義故也。吏之被敕猶除者受拜民不以未見闕其被禮吏安可以未到廢其節乎!愚懷所見宜執吏禮從之。

傅隆為太常文帝以新撰禮論付隆使更下意隆上。表曰:臣以下愚不涉師訓孤陋閭閻面墻靡識謬蒙詢逮愧懼流汗原夫禮者三千之本人倫之至道故用之家國君臣以之尊父子以之親用之婚冠少長以之仁愛夫妻以之義順用之鄉人友朋以之三益賓主以之敬讓所謂極乎!天蟠乎!地窮高遠測深厚莫尚於禮也。其樂之五聲易之八象詩之風雅書之典誥春秋之微婉懲勸無不本乎!禮而後成由乎!禮而後立也。其源遠其流廣其體大其義精非夫睿哲大賢孰能明乎!此哉!況遭秦焚亡百不存一漢興始徵召故老搜集殘文其躲例紕繆首尾脫落難可詳論幸高堂生頗識舊義諸儒各為章句之說既明不獨達所見不同或師資相傳共枝別故聞人二戴俱事後蒼俄已分異盧植鄭玄偕學馬融人各名家。又後之學者未逮曩時而問難星繁充斥兼兩摛文列錦煥炳可觀然而五服之本或差哀敬之制殊雜國典未一於四海家法參駁於縉紳誠宜考詳遠慮以定皇代之盛禮者也。伏惟陛下欽明玄聖同規唐虞疇咨四嶽興言三禮而伯夷未登微臣竊位所以大懼負乘形神交惡者無忘夙夜矣。而復猥充博采之數與聞爰發之求實無以仰酬聖旨萬分之一不敢廢嘿謹率管穴所見五十二事上呈蚩鄙茫浪伏用竦赧。

徐道娛為駙馬都尉奉朝請元嘉六年上。表曰:謹案晉博士曹弘之議立秋禦讀令不應著緗幘遂改用素相承至今臣淺學管見竊有惟疑伏尋禮記月令王者四時之服正云:駕蒼龍載赤旗衣白衣服黑玉季夏則黃文極於此無白冠則冠履纂舄也。且幘。又非古服出自後代上附於冠下不屬衣冠固不革而幘豈容異色愚謂應常與冠同色不宜隨節變采土令在近謹以上聞如或可采乞付外詳議太學博士荀萬秋議伏尋幘非古冠冕之服禮無其文案蔡邕獨斷云:幘是古卑賤供事不冠人所服。又董仲舒止雨。《書》曰:其執事皆赤幘知並不冠之服也。漢元始用眾臣率從故司馬彪輿服誌曰:尚書幘名曰:納言迎氣五郊各如其色從章服也。自茲相承迄於有晉大宋受命禮制因循斯既歷代成準謂宜仍舊有司奏謹案娛啟事以土令在近謂幘不宜變萬秋雖云:幘宜仍舊而不明無讀土令之文今書舊事於左魏臺雜訪曰:前後但見讀春秋夏冬四時令至於服黃之時獨闕不讀。

殷景仁為侍中文帝所生章太后早亡奉太后所生蘇氏甚謹元嘉六年蘇氏卒車駕親往臨哭下詔曰:朕夙罹偏罰情事兼常每思有以光隆懿戚少申罔極之懷而禮文遺逸取正無所監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蘇夫人奄至傾殂情禮莫寄追思遠恨與事而深日月有期將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貴之義式遵二漢推恩之典但動籍史筆傳之後昆稱心而行或容未允可時共詳論以求其中執筆永懷益增感塞景仁議曰:至德之感靈啟厥詳文母倪天實熙皇祚主上聿遵先典號極徽崇以貴之義禮盡於此蘇夫人階緣戚屬情以事深寒泉之恩實感聖懷明詔爰發詢求厥中謹尋漢氏推恩加爵於時承秦之弊儒術蔑如自君作故罔或前典懼非盛明所宜軌蹈晉監二代朝政之所因君舉必書哲王之所慎體至公者懸爵賞於無私奉天統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萬國貽則後昆臣豫蒙博逮謹露庸矩帝從之。

何承天為率更令領著作佐郎元嘉十六年丹陽丁況等久喪不葬承天議曰:禮所云:還葬當謂荒儉一時故許其稱財而不求備丁況三家數十年中葬取無棺櫬實由淺情薄恩於禽獸者耳竊以為丁寶等同伍積年未嘗勸之以義繩之以法十六年冬既無新科。又未申明舊制有何嚴切然相糾或由鄰曲分爭以興此言如聞在東諸處此例既多江西淮北尤為不少。若但訁適此三人治無整肅開其一端則互相恐動裏伍縣司競為奸利財賂既逞獄訟必繁懼虧聖明烹鮮之美臣愚謂況等二家。且可勿問因此附定制旨。若民人葬不如法同伍當即糾言三年除服之後不得追相告列於事為宜後為御史中丞元嘉二十三年七月奏尚書刺海鹽公主所生母蔣美人喪海鹽公主先離婚今應成服撰儀註參詳宜下二學禮官博士議公主所服輕重大學博士顧雅議今既咸用士禮便宜同齊衰削杖布帶疏履期禮畢心喪三年博士周野王議。又云:今諸公主咸用上禮譙王衡陽王為所生太妃皆居重服則公主情禮亦宜家中期服為允其博士庾邃之顏測殷明王淵之四人同雅議何惔王羅雲二人同野王議如所上臺案今之諸王雖行士禮是施於傍親及自己以至於為帝王所厭猶一依古典。又永初三年九月符脩儀亡廣德三公主以餘尊所厭猶服大功海鹽公主體自宸極當上厭至尊豈得遂服臺據經傳正文並引事例依源責失而博士顧雅周野王等捍不肯伏方稱自有宋以來皇子蕃王皆無厭降同之士禮著於故事緦功之服不廢於末戚顧獨貶於所生是申其所輕奪其所重豈緣情之謂臺伏尋聖朝受終於晉凡所施行莫不上稽禮文兼用晉事。又太元中晉恭帝時皇子服其所生陳氏練冠糸原緣此則前代施行故事謹依禮文者也。又廣德三公主為所生母符脩儀服大功此先君餘尊之所廢者也。元嘉十三年第七皇子不服曹婕妤止於麻衣此厭乎!至尊者也。博士既不據古。又不依今背違施行見事而多作浮辭自衛乃云:五帝之時三王之季。又言長子去斬衰除禫杖皆是古禮不少今世博士雖復引此諸條無救於失。又詰臺云:蕃國遂其私情此義出何經記臣案南譙衡陽太妃並受朝命為國小君是以二王得遂其服,豈可為美人比例尋蕃王得遂者聖朝之所許也。皇子公主不得申者由有厭而然也。臺登重更責失制不得過十日而復不訁州既被催攝二三日甫輸帖辭雖理屈事窮猶聞義恥服臣聞喪紀有制禮之大經降殺攸宜家國舊典古之諸侯眾子猶以尊厭況在王室而欲同之士庶此之僻謬不俟言而顯太常統寺曾不研卻所謂同乎!失者亦未得之宜加裁正引明國典謹案太學博士顧雅國子助教周野王博士王羅雲顏測殷明何王淵之前博士遷員外散騎侍郎庾邃之等抽飾備位前疑既不謹守舊文。又不審據前淮遂上背經典下違故事率意妄作自造禮章太常臣敬叔位居宗伯問禮所司騰述往反了無研卻混同茲失亦宜及咎請以見事並免今所居官解野王領國子助教雅野王初立議乖舛中執捍愆失違十日之限雖起一事合成三愆羅雲掌押捍失三人加禁固詔叔敬白衣領職餘如奏。

徐爰以孝武即大位為尚書右丞奏議曰:郊祀之位遠古蔑聞禮記燔柴太壇祭天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漢初甘泉河東禋埋易位終亦徙於長安南北光武紹祚定二郊洛陽南北晉氏過江悉在北及郊兆之議紛然不一。又南出道狹未議開闡遂於東南已地創立丘壇皇宋受命因而弗改。且居民之中非邑外之謂今聖圖重制舊章畢新南驛開塗陽路修遠謂宜郊正午以定天位博士司馬興之傅郁太常丞陸澄並同爰議乃移郊兆於秣陵牛頭山西正在午地大明四年九月有司奏陳留國王曹虔季長兄虔嗣早卒季襲封之後生子銑以繼虔嗣今依例應拜世子未詳應以銑為世子為應立次子錯太學博士王溫之江長議並為應以銑為正嗣太常陸澄議立錯爰議謂禮後太宗以其不可乏祀諸侯世及春秋成義虔嗣承家傳爵身為國王雖薨沒無子猶列昭穆立後之日便應即纂國統於時既無承繼虔季以次襲紹虔嗣既列廟享故自與出數而遷豈容蒸嘗無闕橫取佗子為嗣為人裔嗣。又應恭祀先父案禮文公子不得禰諸侯虔嗣無緣虔廟既寢銑本長息宜還為虔季世子詔如爰議。

陸澄為太學博士武帝孝建元年六月己巳有司奏故十六皇弟休倩薨夭年始及殤追贈謚東平沖王服制未有準取下禮官詳議澄議案禮有成人之道則不為殤今既追胙土宇遠崇封秩圭黻備典成孰大焉典文遠昭殤名去矣。夫典文垂式元服表身猶以免孺子之制全丈夫之義安有名頒爵首而可服以殤禮尋議無名證卻使秉正更上證重議竊謂贈之為義所以追加名器故贈公者便成公贈之以王得不為王乎!然則有在生而封或既沒而爵俱受命不為吉凶殊典備文物豈以存亡異數今璽策咸秩是成人之禮群後臨哀非不殤之制。若用喪成人親以殤服末學含疑未之或辨敢求詳衷如所稱左丞臣羊希參尋澄議既無畫然前例不合準據案禮子不殤父臣不殤君君父至尊臣子恩重不得以幼年而降。又曰:尊同則服其親服推此文者旁親自宜服殤所不殤者惟施臣子而已詔可後為通直郎兼左丞明帝太始六年詔皇太子朝賀服袞冕九章澄與儀曹郎邱仲起議服冕以朝實著經文秦除六冕漢明還備魏晉以來不欲令臣下袞冕故位公者加侍官今皇太子禮絕群後宜遵聖王盛典革近代之制。

王膺之為太學博士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散騎常侍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義陽王師王偃喪逝至尊為服緦三月成服仍即公除至三月竟未詳當服與不。又皇后依朝制服心喪行喪三十日公除至祖葬日臨葬當著何服。又舊事皇后心喪服終除之日更還著未公除時然後就除未詳今皇后除心制當依舊更服為但釋心制中所著布素而已勒禮官處正膺之議尊卑殊制輕重有級五服雖同降厭則異禮天子止誤旁親外舅緦麻本在服例但衰絰不可以臨朝饗故有公除之議雖脫衰襲冕尚有緦月之制愚謂至尊服三月既竟猶宜除釋。又議吉凶異容情禮相稱皇后一月之限雖過二功之服已釋哀喪所極莫深於屍柩親見之重不可以無服案。《周禮》為兄弟既除喪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輕喪雖除猶畜衰以臨葬舉輕明重則其禮可知也。謂王右光祿祖葬之日皇后宜反齊衰。又議喪禮即遠變除漸輕情與日殺服隨時改權禮既行服制已變豈容終除之日而更重服乎!

孫豁之為太學博士孝建三年八月戊子有司奏雲杜國解稱國子檀和之所生親王求除太夫人檢無國子除太夫人先例法。又無科下禮官議正豁之議曰:春秋母以子貴王雖為妾是和之所生案五等之例鄭伯許男同號夫人國子體例王合如國所生太常丞庾蔚之議以子貴雖春秋明義古今異制因革不同自頃代以來所生蒙榮惟有諸王既是王者之嬪御故宜見尊於蕃國。若功高勛重列為公侯亦有拜太夫人之禮凡此皆朝恩曲降非國之所求子男妾母未有前比祠部郎中朱膺之議以為子不得爵父母而春秋有母以子貴當謂傳國嗣君母本先公嬪媵所因籍有由故也。始封之身所不得同。若殊績重勛恩所特錫時或有之不由司存所議以蔚之為允詔可。

王燮之為博士大明元年九月有司奏皇后副車未有定式詔下禮官議正其數燮之議鄭玄云:後象王立六宮亦正寢一而燕寢五推其所立每與王同謂十二乘通關為允帝從之遂為後式今請依乘輿不須差降制曰:可二妃乘翟車以赤為質駕二馬九嬪已下並乘犢車青幰朱網絡。

朱膺之領儀曹郎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故右光祿大夫王偃喪依格皇后服期心喪三年應再周來二月晦撿元嘉十九年舊事武康公主出適二十五月心制終盡從禮即吉昔國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諸公主心制終則應從吉於時猶心禫素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膺之議詳尋禮文心喪不應有禫皇代考驗已為定制元嘉季年禍難深酷聖心天至喪紀過哀是以出適公主還同在室即情變禮非革舊章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釋素即吉。

孫武為博士大明二年六月有司奏凡侯伯子男世子喪無嗣求進次息為世子撿無其例下禮官議正武議案晉濟北侯荀勖長子連卒以次子輯拜世子先代成準宜為今例博士傅郁議禮記微子立衍商禮斯行仲子舍孫姬典攸貶歷代遵循靡替於舊今胙土之君在而世子卒厥嗣未育非孫之謂愚以為次子有子自宜紹為世孫。若其未也。無容遠搜輕屬承綱繼體傳之有由父在立子允稱情典曹郎諸葛雅議案春秋傳云:世子死有母弟則立無則立長年均擇賢義均則卜古之制也。今長子早卒無嗣進立次息以為世子取諸左氏理義無違。又孫武所據晉濟北侯荀勖長子卒立次子亦近代成例依文采比竊所允安謂開許以為永制參議為允詔可。

虞和為太學博士大明五年七月有司奏故永陽縣開國侯劉叔子夭喪年始四歲傍親服制有疑和與領軍長史周景遠司馬朱膺之前太常丞庾蔚之等議並云:宜同成人之服東平沖王服殤實由追贈異於已受茅土博士司馬興之議應同東平殤服左丞荀萬秋等三議南面君國繼體承家雖則佩Δ未關成德君父名正不容服殤故云:臣不殤君子不殤父推此則知傍親故依殤制東平沖王已經前議。若外仕朝列則為大成故鄱陽哀王追贈太常親戚不降愚謂下殤以上身居封爵宜同成人年在無服之殤以澄官為斷今永陽國臣自應全服王於傍親宜從殤禮詔和等議為允至明帝秦始五年為國子博士十一月有司奏案晉江左以來太子婚納徵禮用玉一虎皮二未詳何所準況或者虎取其威猛有彬炳玉以象德而有潤栗珪璋既玉之美豹皮義兼炳蔚熊羆亦婚禮吉徵以類取象亦宜並用未詳何以遷遺。又晉氏江左禮物多闕後代因襲未遑研考今法章徽儀方將大備宜憲範經籍稽諸舊典今皇太子婚納徵禮合用珪璋豹皮熊皮與不下禮官詳依經記更正。若應用者為各用一為用兩博士斐昭明議案。《周禮》納徵玄纁束帛儷皮鄭玄註云:束帛十端也。儷兩也。皮鹿皮也。儀註以虎皮二太元中公主納徵以虎豹各皮一具豈謂婚禮不辨王公之序故取虎豹皮以尊革其事乎!虎豹雖文而徵禮所不用熊羆吉祥而婚典所不及珪璋雖美或為用各異今帝道弘明徽則光闡儲皇聘納宜準經誥凡諸僻謬並合詳裁雖禮代不同文質或異而鄭為儒宗既有明說守文淺見蓋有惟疑兼太常丞孫詵議以為聘幣之典損益惟義歷代行事取制士婚。若珪璋之用實均璧品采豹之章義齊虎文熊羆表祥繁衍攸寄今儲後崇聘禮先訓遠皮玉之美宜盡暉備禮稱束帛儷皮則珪璋數合同璧熊羆文豹各應用二也。兼國子博士虞議禮納徵直云:玄纁束帛雜皮而已禮記郊特牲云:虎豹皮與玉璧非虛作也。則虎豹之皮居然用兩珪璋宜仍舊各一也。參詵和二議不異今加珪璋各一豹熊羆皮各二以議為允詔可。

司馬興之為太學博士大明五年閏九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皇后並服大功九月皇太后小功五月未詳三禦何當得作鼓吹及樂興之議案禮齊衰大功之喪三月不從政今臨軒拜授則人君之大典今古既異賒促不同愚謂皇太子妃廟之後便可臨軒作樂及鼓吹右丞徐爰議皇太子妃雖未山塋臨軒拜官舊不為礙樟棺在殯應懸而不作後三禦樂宜更學官擬禮上興之。又議案禮大功至則辟琴瑟誠無自奏之理但王者體大禮絕凡庶故漢文既葬悉皆服吉惟縣而不樂以此表哀今準其輕重侔其降殺則下流大功不容撤樂終服夫金石賓享之禮簫管警塗之衛實人君之盛典當陽之威飾故亦不可久廢於朝。又禮無天王服嫡婦之文直後學推貴嫡之義耳既以制服成日虛縣中窆亦足以甄崇冢正В明禮負矣。爰參議皇太子期服內不合作樂鼓吹。又興平國解稱國子袁湣孫母王氏應除太夫人撿無國母除太夫人例下禮官議正興之議案禮下國卿大夫之妻皆命天子以斯而推則子男之母不容獨異博士程彥議以為五等雖差而承家事等公侯之母崇號得從子男於親尊秩宜顯故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固知從子尊與國均也。參議以興之議為允除王氏為興平縣開國子太夫人詔可。

王慶緒為博士明帝泰始二年九月有司奏皇太子所生陳貴妃主在內相見。又應何儀慶緒議百僚內外敬貴妃應與皇太子同其東朝臣隸理歸臣節太常丞虞願等同慶緒尚書令建安王休仁議稱禮云:妾既不得體君班秩視子為序母以子貴經著明文內外致敬貴妃誠如慶緒議天子姬嬪不容通音問於外雖義可致虔不應有箋表參詳依休仁議為允詔可。

周山文為太學博士後廢帝元徽二年七月有司奏第七皇弟訓養母鄭修容喪未詳制下禮官正議案庶母慈母亡者小功五月鄭玄云: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亦服庶母慈已之服愚謂第七皇弟宜從小功之制參議並同。

●卷五百七十七

○掌禮部·奏議第五

南齊王逡之仕宋為尚書左丞順帝明三年錫齊王大輅戎輅各一乘黃五輅無大輅戎輅逡之議大輅殷之祭車故不登周輅之名而明堂位云:大輅殷輅也。註云:大輅木輅也。月令中央土乘大輅註云:殷輅也。禮器大輅繁纓一就註云:大輅殷之祭天車也。《周禮》五輅玉輅金輅象輅革輅木輅則周之木輅殷之大輅周蘋輅建大白以即戎此則戎輅也。意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故錫以殷祭天之車與周之即戎之輅祀則以殷戎必以周者明郊天義遠逮前代之禮即戎事近故以今世之制明堂云:魯君孟春乘大輅載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夫必以大輅以錫諸侯良有以也。今木輅即大輅也。太尉左長史王儉議宜用金輅九旒時乘黃無副借用五輅天朝臨軒權列三輅。

王儉為左僕射高帝建元元年太常上朝堂諱訓儉議曰:後諱依舊不立訓禮天子諸侯諱群祖臣隸既有從敬之義宜為太常府君諱至於朝堂榜題本施至極既追尊所不及禮降於在三晉之京兆宋之東安不列榜題孫毓議稱京兆列在正廟臣下應諱而不上榜宋初博士司馬道敬議東安府君諱宜上榜何承天執不同即為明據其有人名地名犯太常府君及帝後諱者皆改宣帝諱同二名不偏諱所以改承明門為北掖以榜有之字與承並東宮承華門亦改為宣華云:是年有司奏郊殷之禮未詳郊在何年復以何祖配郊殷復在何時未郊得先殷與不明堂亦應與郊同年而祭不。若應祭者復有配與無配不祀者堂殿職僚毀置云:何八座丞郎通關博士議議曹郎中裴昭明儀曹郎中孔議今年七月宜殷祠來年正月宜南郊明堂並祭而無配殿中郎司馬憲議南郊無配饗祠如舊明堂無配宜應廢祀其殷祠同用今十月儉議案禮記王制天子先祫後時祭諸侯先時祭後祫春秋魯僖二年祫明年春禘自此以後五年再殷禮緯稽命徵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經記所論禘祫與時祭其言詳矣。初不以先殷後郊為嫌至於郊配之重事由王跡是故杜林議云:漢業特起不因緣堯宜以高帝配天魏高堂隆議以舜配天蔣濟云:漢時奏議謂堯已禪舜不得為漢祖舜亦已禪禹不得為魏之祖今宜武皇帝配天晉宋因循即為前式。又按禮及孝經援神契並云:明堂有五室天子每月於此聽朔布教祭五帝之神配以有功德之君大戴禮記曰:明堂者所以明諸侯尊卑也。許慎五經異義曰:布政之宮故稱明堂明堂盛貌也。周官匠人職稱明堂有五室鄭玄云:周人明堂五室帝一室也。初不聞有文王之寢鄭誌趙商問云:說者謂天子廟制如明堂是為明堂即文廟耶鄭答曰:明堂主祭上帝以文王配耳猶如郊天以後稷配也。袁孝尼云:明堂法天之宮本祭天帝而以文王配之配其父於天位則可牽天帝而就人鬼則非義也。泰元十三年孫耆之議稱郊以配天故配之以後稷明堂以祀帝故配之以文王由斯言之郊為皇天之位明堂即上帝之廟徐邈謂配之為言必有神主郊為天壇則堂非文廟。《史記》云:趙綰王臧欲立明堂於時亦未有郊配漢。又祀汾陰五畤即是五帝之祭亦未有配議者,或謂南郊之日已旅上帝。若。又以無配而特祀明堂則一日再祭於義為黷案古者郊本不共日蔡邕獨斷曰:祠南郊禮畢次北郊。又次明堂高廟世祖廟謂之五供馬融云:郊天之祀咸以夏正五氣用事有休有王各以其時兆於方郊四時合歲功作相成亦以此月總旅明堂是則南郊明堂各日之證也。近代從省故與郊同日猶無煩黷之疑何者其為祭雖同所以致祭則異孔晁云:言五常佐天化育故有從祀之禮旅上帝是也。至於四郊明堂則是其本祀之所譬猶功臣從饗豈復廢其私廟。且明堂有配之時南郊亦旅上帝此則不疑於共日今何故致嫌於同辰。又禮記天子祭天地四方山川五祀歲遍尚書堯典咸秩無文詩云:昭事上帝聿懷多福據此諸義則四方山川猶必齊祀五帝大神義不可略魏文帝黃初二年正月郊天地明堂上帝太和元年正月以武皇帝配天文皇帝配上帝。然則黃初中南郊明堂皆無配也。又郊日及牲色異議紛然郊特牲云:郊之用辛周之始郊也。盧植云:辛之為言自辛潔也。鄭玄云:用辛日者謂人當齋戒新身也。漢魏以來或丁或巳而用辛常多考之典據辛日為允郊特牲。又云:郊牲幣宜以正色繆龍據祭法云:天地騂犢周家所尚魏以建醜為正牲宜尚白白虎通云:三王祭天一用夏正所以然者夏正得天之數也。魏用異朔故牲色不同今大齊受命建寅創歷郊廟用牲一依晉宋謂宜以今年十月殷祀宗廟自此以後五年再殷來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宜以共日還祭明堂。又用次辛饗祀北郊而並無配犧牲之色率由舊章詔可明堂可更詳有司。又奏明堂尋禮無明文惟以孝經為正切謂設祀之意蓋為文王有配則祭無配則止愚謂既配上帝則以帝為主今雖無配不應闕祀徐邈近代碩儒每所折衷其云:郊為天壇明堂非文廟此實明據內外百司立議已定如更詢訪終無異說傍儒依史竭其管見既聖旨惟疑群下所未敢詳廢置之宜仰由天鑒詔依舊。

四年世祖即位儉為尚書令其秋有司奏尋前代嗣位或數前郊年或別始晉宋以來未有畫一今年正月已郊未審明年應南北二郊祀明堂與不依舊通關八座丞郎博士議儉議案秦為諸侯雜祀諸畤始皇並天下未有定祠漢高受命因雍四畤而起北畤始畤五帝未定郊丘文帝六年新垣平議初起渭陽五帝廟武帝初至雍郊見五畤後帝三歲一郊祠雍元鼎四年始立后土祠於汾陰明年立太一祠於甘泉自是以後二歲一郊與雍更祠成帝初即位丞相廷尉匡衡於長安定南北郊哀平之際。又復甘泉汾陰祠天地平帝元始五年王莽奏依丞相衡議還依復長安南北二郊光武建武二年定郊兆於洛陽魏晉因循率由漢典雖時或參差而類多間歲至於嗣位之君參差不一宜有定制撿晉明帝太寧五年南郊其年九月成帝即位明年改元即郊簡文咸安二年南郊其年七月孝武即位明年亦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其年二月孝武嗣位明年改元亦郊此則二代明例差可依放謂明年正月宜饗祀二郊虔祭明堂自茲厥後仍舊間歲尚書領國子祭酒張緒等十七人並同儉議詔可是年司空褚淵薨時司空掾屬以淵未拜疑應為吏敬不儉議依禮負在塗聞夫家喪改服而入今掾屬雖未服勤而吏稟於天朝宜申禮敬司徒府。又以淵既解職而未恭後授府猶應上服以不儉。又議依中朝士孫德祖從樂陵遷為陳留未入境率樂陵郡吏依見君之服陳留迎吏依娶女有吉日齊衰吊司徒府宜依居官制服次。

永明元年當南郊而立春在郊後世祖欲遷儉啟案禮記郊特牲云: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易說三王之郊一用夏正盧植云:夏正在冬至後。《傳》曰:啟蟄而郊此之謂也。然則圜丘與郊各自行不相害也。鄭玄云:建寅之月晝夜分而日長矣。王肅曰:周以冬祭於天圜丘以正月。又祭天以祈祭法稱燔柴太壇則圜丘也。春秋傳云:啟蟄而郊則祈穀也。謹尋禮傳二文各有其義盧王兩說有。若合符中朝省二丘以並二郊即今之郊禮義在報天事兼祈穀既不全以祈農何必候啟蟄史官惟見傅義未達禮旨。又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南郊其月八日立春此復是近世明例不以先郊後春為嫌。若,或以元日合朔為礙者則晉成帝咸康元年正月一日加元服二日親祠南郊元服之重百僚備列雖在致齊行之不疑今齋內合朔此即前準。若聖心過恭寧在嚴潔合朔之日散官備防非預齋之限者於止車門外別立幔省。若日色有異即列於省前望實為允謂無煩遷日從之。

是年十二月有司奏今月三日臘祠太社稷一日合朔日蝕既在致齋內未審於社祠無礙不曹撿未有前準撿議禮記曾子問天子嘗禘郊社五禮之祭簠簋既陳惟大喪乃廢至於當祭之日火及日蝕則停尋伐鼓用牲由來尚矣。而簠簋初陳問所不及據此而言致齋初日仍值薄蝕則不應廢祭。又後漢初平四年士孫瑞議以日蝕廢冠而不廢郊朝議從之王者父天母地郊社不殊此則前準謂不宜廢詔可。

三年正月詔立學創立堂宇召公卿子弟下及員外郎之嗣凡置生二百二十人其年秋中悉準有司奏宋元嘉舊事學生到先釋奠先聖先師禮。又有釋菜未詳今當行何禮用何樂及禮器儉議。《周禮》春入學舍釋菜合舞學記云: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又云:始入學必釋菜於先聖先師中朝以來釋菜禮廢今之所行釋奠而已金石俎豆皆無明文方之七廟則輕比之五禮則重陸納車武子謂宣尼廟宜依亭侯之爵範寧欲依周公之廟用王者儀範宣謂當其為師則不臣也。釋奠日宜備帝王禮樂此則車陸失於過輕二範傷於大重喻希云:若至王者自設禮樂則肆賞於致敬之所。若欲嘉美先師則所況非備尋其此說守附情理皇朝屈尊引教以師資禮同上公即事惟允裴松之議應亻舞六佾以郊樂未具故權奏登欹今金石已備宜設軒縣之樂六佾之亻舞牲牢器用悉依上公其冬皇太子講孝經親臨釋奠車駕幸聽五年十月有司奏南郡王昭業冠求儀註未有前準儉議皇孫冠事歷代所無禮雖有嫡子嫡孫而地居正體下及五世今南郡王體自儲暉實惟國重元服之典宜異列蕃案士冠禮主人元冠朝服賓加其冠贊者結纓鄭玄云:主人冠者之父兄也。尋其言父及兄則明祖在父不為主也。大戴禮記公冠篇云:公冠自為主四加元冕以卿為賓此則繼體之君及帝之庶子不得稱子者也。小戴禮記冠義元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三加彌尊加有成也。註稱嫡子冠於阼庶子冠於房記。又云:古者重冠故行之於廟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據此而言彌與鄭註義禮相會是故中朝以來太子冠則皇帝臨軒司徒戎事之所乘犧牲繭握之所薦並宜悉依尚色三代服色以姓音為尚漢不識音故還尚其行運之色今既無善律則大齊所尚亦宜依漢道。若有善吹律者便應還取姓尚太子仆周議三代姓音古無前記裁音配尚起自曼容是曼容善識姓聲不復方假吹律何故能識遠代之宮商而更述皇代之律呂而云:當今無吹律以定尚宜附漢以從闕耶皇朝本以行運為尚非關不定於音氏如此設有善律之知無不依導聲以為尚散騎常侍劉郎之等十五人並議駁之事不行。

蔡履為祠部郎永明三年履議郊與明堂本宜異日漢東京禮儀誌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高廟世祖廟謂之五供蔡邕所據亦然近存簡省制故郊堂共日來年郊祭宜有定準太學博士王祐議來年正月上辛宜祭南郊次辛有事明堂後辛饗祀北郊兼博士劉蔓議漢元鼎五年以辛巳行事自後郊日略無違異元封元年四月癸卯登封泰山坐明堂五月甲子以高祖配漢家郊祀非盡天子之縣故祭祀之日事有不同後漢永平以來明堂兆於國南而郊以上丁故供修三祀得並在初月雖郊有常日明堂猶無定辰何則郊丁社甲有說則從經禮無文難以意造是以必算辰良而不祭寅醜。且禮之奠祭無同共者惟漢以朝日合於報天耳。若依。《漢書》五供便應先祭北郊然後明堂則是地先天食所未可也。兼太常丞蔡仲熊議鄭誌云:正月上辛祀後稷於南郊還於明堂以文王配故宋氏創立明堂郊還即祭是用鄭誌之說也。蓋為誌者失非元意也。元之言曰:未審周明堂以何日於月令則以季秋案元註月令季秋大饗帝云:大饗遍祭五帝。又云:大饗於明堂配以文武大司樂凡大祭祀宿縣尋預縣之旨以日出行事故也。若日暗而後行事則無假預縣果日出行事何得方俟郊還東京禮儀誌不記祭之時日而誌云:郊天夕牲之夜夜漏未盡八刻進熟明堂夕牲之夜。又夜漏未盡七刻進熟明堂在郊前一刻而進獻奏樂方待郊還魏高堂隆表九日南郊十日北郊十一日明堂十二日宗廟案隆此言是審於時定制是則。《周禮》二漢及魏皆不共日矣。禮以辛郊書以丁祀辛丁皆合宜臨時詳擇太尉從事中郎顧憲之議春秋傳以正月上辛郊祀禮記亦云:郊之用辛尚書獨云:丁巳用牲於郊先儒以為先甲三日辛後甲三日丁可以接事天神之日後漢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光武皇帝於明堂辛既是常郊之日郊。又在明堂之前無容不郊而堂則理應郊堂同日西閣祭酒梁王議孝經鄭玄註云:上帝亦天別名如鄭玄與天亦言不殊近代同辰良亦有據泰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此則已行之前準驍騎將軍江淹議郊旅上天堂祀五帝非為一日再黷之謂無俟蘋尚書陸澄議遺文餘事存乎!舊書郊宗地近勢可共日而不共者義在必異也。元始五年正月六日辛未郊高皇帝以配天二十一日丁亥宗祀孝文於明堂配上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五帝於明堂光武皇帝配章帝元和二年巡狩岱宗柴祭翌日祠五帝於明堂柴山祠地尚不共日郊堂宜異於例益明陳忠奏事云:延光三年正月十三日南郊十四日北郊十五日明堂十六日宗廟十七日世祖廟仲遠五祀紹統五供與忠此奏皆為相符高堂隆表二郊及明堂宗廟各一日摯虞新禮議明堂南郊間三兆禋天饗地共日之證也。又上帝非天昔人言之已詳今明堂用日宜依古在北郊後漢惟南郊備大駕自北郊以下車駕十省其二今祠明堂不應大駕尚書令王儉議前漢各日後漢亦不共辰魏晉故事不辨同異宋立明堂惟據自郊徂宮之義未達祠天旅帝之旨何者郊壇旅天甫自詰朝還祀明堂便在日昃雖致祭有由而煩黷斯甚異日之議於理為宏。《春秋感精符》云:王者父天母地則北郊之祀應在明堂之先漢魏北郊亦皆親奉晉泰寧有詔未及遵遂咸和八年甫得營繕太常顧和秉議親奉康皇之世已經遵用宋氏因循未遑革今宜親祠北郊明年正月上辛祠昊天次辛瘞后土後辛祀明堂禦並親奉車服之儀率遵漢制南郊大駕北郊明堂降為法駕袞冕之服諸祀咸同詔可。

之為太常丞永明三年有司奏來年正月二十五日丁亥可祀先農即日輿駕親耕宋元嘉大明以來並用立春後亥日尚書令王儉以為亥日籍田經記無文通下詳議兼太學博士劉蔓議禮孟春之月立春迎春。又,於是月以元日祈穀。又擇元辰躬耕帝籍盧植說禮通辰日日甲至癸也。辰子至亥也。郊天陽也。故以日籍田陰也。故以辰陰禮卑後必居其末亥辰之末故記稱元辰註曰:吉亥。又五行之說木生於亥以亥日祭先農。又其義也。之議鄭元云:元辰蓋郊後吉亥也。亥水辰也。凡在懇稼咸存灑潤五行說十二辰為六合寅與亥合建寅月東耕取月建與日辰合也。國子助教桑惠度議尋鄭玄以亥為吉辰者陽生於子元起於亥取陽之元以為生物亥。又為水十月所建百穀賴茲沾潤畢熟也。助教周山文議盧植云:元善也。郊天陽也。故以日籍田陰也。故以辰蔡邕。《月令章句》解元辰云:日也。辰支也。有事於天用日有事於地用辰助教何佟之議少牢饋食禮云:孝孫其來日丁亥用薦歲事於皇祖伯某註云:丁未必亥也。直舉一日以言之耳禘太廟禮日用丁亥。若不得丁亥則用己亥辛亥茍有亥可也。鄭。又云:必用丁巳者取其令名自丁寧自變改皆為謹敬如此丁亥自是祭祀之日不專施於先農漢文用此日耕籍祠先農故後王相承用之非有別議殿中郎顧暠之議鄭玄稱先郊後吉辰而不說必亥之由盧植明於亥為辰亦無常辰之證漢世躬籍肇發漢文詔云:農天下之本其開籍田斯乃草創之令未睹親載之吉也。昭帝癸亥耕鉤盾弄田明帝癸亥耕下邳章帝乙亥耕定陶。又辛丑耕懷魏之列祖書辛未不系一辰徵於兩代矣。推晉之革魏宋之因晉正是服膺康成非有異見者也。班固序亥位云:陰氣應亡射該藏萬物而雜陽閡種。且亥既水辰含育為性播厥取吉其在茲乎!固序醜位云:陰大旅助黃鍾宣氣而牙物序未位云:陰氣受任助元賓君主種物使長大茂盛是漢朝叠選魏所遷的舊用醜實兼有據參議奏用丁亥詔可六年之議今祭有生魚一頭幹魚五頭少牢饋食禮云:司士外魚臘膚肉用鮒十五上既云:臘下,必是鮮其數宜同稱膚足知鱗革無毀記云:槁魚曰:商祭鮮魚曰:廷祭鄭註商量廷直也。尋商量旨裁截廷義在全賀循祭義猶用魚十五頭今鮮頓刪約槁皆全用謂宜鮮槁各二頭槁徵斷首尾亦存古義國子助教桑惠度議記稱尚元酒而俎腥魚玄酒不容多鮮魚理宜約幹魚五頭者以其既加人功可法於五味以象酒之五齊也。今欲鮮槁各雙義無所法之議不行後為祠部郎十年詔故太宰褚淵故太尉王儉故司空柳世隆故驃騎大將軍王敬則故鎮東大將軍陳顯達故鎮東將軍李安民六人配饗太祖廟廷之議功臣配饗累行宋世撿其遺事題列坐位具書贈官爵謚及名文不稱主便是設板也。白虎通祭之有主孝以系心也。揆斯而言外配廟庭不容有主宋時板度既不復存今之所制大小厚薄如尚書召板為得其衷有司攝太廟舊人亦云:見宋功臣配饗坐板與尚書召板相似事見於儀註。

王晏為右僕射永明十一年與吏部尚書徐孝嗣侍中何裔奏故太子太廟既無先準撿宋元後故事太尉行禮太子拜伏與太尉俱臣等參議依擬前典太常王廟位太尉執禮太孫拜伏皆與之俱正禮既畢陰室之祭太孫宜親自進奠詔可。

庾曇隆為通直散騎常侍明帝建武二年上啟伏見南郊壇圓兆外內永明中起瓦屋形制宏壯撿案經史無所準尋。《周禮》祭天於圓丘取其因高之義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故以高敞貴在上昭天明旁流氣物自秦漢以來雖郊祀參差而壇域中間並無更立宮室其意何也。正是質誠尊天不自崇樹兼事通曠必務開遠宋元嘉南郊至時權作小陳帳以為休息太始薄加修廣永明初彌漸高麗往年工匠遂起立瓦屋前代皇帝豈於上天之祐而昧營構所不為者深有情矣。記稱掃地而祭於其質也。器用陶匏天地之性也。故至敬無文以素為貴竊謂郊事宜擬休偃不俟高大以明謙恭肅敬之旨庶或仰允大靈俯愜群望詔付外詳國子助教徐景嵩議伏尋三禮天地兩祀南北二郊但明祭取特牲器用陶匏不載人君偃處之儀今帳瓦之構雖殊具非千載成例宜務因循太學士賀㻛議。《周禮》王旅上帝張氈案設皇郊國有故而祭亦旅氈案以氈為床於幄中不聞郊所置宮宇兼左丞王摛議掃地而祭於郊謂無築室之議並同曇隆驍騎將軍虞炎議以為誠愨所施止在一壇漢之郊祀饗帝甘泉天子自行宮望拜息殿去壇場既遠郊奉禮畢旋幸於此瓦殿之與惟宮謂無關簡格祠部郎李議。《周禮》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屍次屍則有幄仲師云:屍次祭祀之屍所居更衣帳也。凡祭文之設既不止於郊祀立屍之言理應關於宗廟古則張幕今則房省宗廟旅幕可變為棟宇郊祀氈案何為不轉制擔薨曇隆議不可。

蕭琛為尚書左丞永泰元年有司議帝初立應廟見不尚書令徐孝嗣議嗣君即位並無廟見之文蕃支纂業乃有虞謁之禮琛議曰:竊聞祗見厥祖義著商書朝於武宮事光晉冊,豈有正位居體繼業承天而不虔覲祖宗格於太室毛詩周頌篇曰:烈文成王即政諸侯助祭也。鄭註云:新王即政必以朝享之禮祭於祖考告嗣位也。又篇曰:閔予小子嗣王朝廟也。鄭註云:嗣王者謂成王也。除武王之服將始即政朝於廟也。則隆周令典煥炳經紀體嫡居正莫。若成王。又以二漢由太子而嗣位者西京七主東都六帝其昭成哀和四君並皆謁廟文存漢史其惠景武明章五君前史不載謁事或是偶有闕文理無異說議者乃云:先在儲宮已經致敬卒哭之後即親奉時祭即是廟見故無別謁之禮竊以為不然儲後在宮亦從郊祭。若謂前虔可兼後敬開元之始則不假復有配天之祭矣。若不親奉時祭仍為廟見者自漢及晉支庶嗣位並皆謁廟既同有蒸嘗何為獨循繁禮。且晉成帝咸和元年改號以謁廟咸康元年加元服。又更謁廟夫時非異主猶不疑二禮相因況位隔君臣而追以一謁兼敬宜遠纂周漢之盛範近黜晉宋之乖義展誠一廟駿奔萬國奏可。

徐孝嗣為尚書令永泰元年奏議曰:夫人倫之始莫重冠婚所以尊表成德結歡兩姓年代隆古今殊則繁簡之儀因時或異三加廢於王庶六禮限於天朝雖因習永久事難頓改而大典之要深宜損益案士冠禮三加畢乃醴冠者醴,則惟一而已故醴辭無二。若不醴則每加取醮以酒故醮辭有三王肅云:醴本古味其禮重酒用時味其禮輕故也。或醴或醮二三之義詳於經文今皇王冠畢一酌而已即可擬古設醴而猶用醮辭為乖衷尋婚禮實篚以四爵加以合巹既崇尚質之理。又象判合之義故三飯卒食再用巹先儒以禮成好合事終於三然後用巹合儀註先巹以三有違旨趣。又郊特牲曰:三王作牢而用太古之器重夫婦之始也。今雖以方累示約而彌乖昔典。又連巹以鎖蓋出近俗復別有牢燭費乎!飾亦虧曩制方今聖政日隆聲教惟穆則古昔以敦風存餼羊以愛禮氵公襲之規有功治要嘉禮實重宜備舊章謂自今王侯已下冠畢一酌醴以遵古之義醴即用舊。又於事為元婚亦依古以巹酌終之酒並除金銀連鎖自餘雜器悉用埏陶堂人執燭足充炳燎牢燭華侈亦宜停省庶別斫雕可期移俗有漸參議並同奏可。

●卷五百七十八

○掌禮部·奏議第六

梁何佟之初仕齊為祠部郎武帝永明十一年奏議曰:按禮記郊特牲社祭土而主陰氣也。君南向於北墉下答陰之義也。鄭玄云:答猶對也。北墉社內北墻也。王肅云:陰氣北向故君南向以答之是相對之稱乃知古祭社北向設位齋宮南向明矣。近代相承帝社南向太社及稷並東向而齋宮在帝壇北西向於神背後行禮。又名稷社甚乖禮意及未知失在何時原此理當未久竊以皇齋改物禮樂惟新中國之神莫貴於社。若遂仍前懼虧盛典謂二社語其義則殊論其神則一位並宜北向稷。若北向則成相背稷是百穀之總神非陰氣之主宜依先東向齋宮立社壇東北南向立以東為上諸執事西向立南為上稷依禮無兼稱今。若欲尊崇正可名為太稷耳豈得謂為稷社邪臘祠太社日近按奏事禦改定儀註曹稱治禮學士議曰:郊特牲。又云:君之南向答陽也。臣之北向答君也。若以陽氣在南則位應向北陰氣在北則宜向南今南北二郊一限南向皇帝黑瓚階東西向故知壇墠無系於陰陽設位寧拘於南北群神小祠類皆南面薦饗之時北向行禮蓋欲申靈祗之尊美求幽之義魏世泰靜使社稷別營稱自漢以來相承南向漢之於周世代未遠高阝上頹基商邱餘樹猶應尚存迷方失位未至於此通儒達識不以為非庾蔚之昔已有此議徐爰周景遠並不同仍舊不改佟之議來難引君南向答陽臣北向答君敢問答之為言為是相對為是相背相背則社位南向君亦南向可如來議郊特牲云:臣之北向答君復是君背臣今言君南臣北相向稱答則君南不得稱答矣。記何得云:祭社君南向以答陰邪社果同向則君亦宜西向何故在社南向在郊西向邪解則不然云:君之南向答陽此明朝會之時盛陽在南故君南向對之猶聖人南面而聽向明而治之義耳寧是祈祠天地之日乎!知祭社北向君答故南向祠天南向君答宜北向矣。今皇帝黑瓚階東西向者斯蓋始入之別位非接對之時也。按記云: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又云:社祭土而主陰氣。又云:不用命戮於社孔安國云:社主陰陰主殺。《傳》曰:日蝕伐鼓於社杜預云:責群陰也。社陰氣之盛也。北向設位以本其義耳餘祀雖亦地祗而不主此義故位向不同不得見餘陰祀不北向便謂社應南向也。按。《周禮》祭社南向君求幽論宜北向而記云:君南向答陰之義求幽之論不亦乖歟魏漢社稷同營共門稷壇在社壇北皆非古制後移宮南自當如禮如靜此言乃是顯漢社失周法見漢世舊事爾時祭社南向未審出何史籍就如議者靜所言是祭社位向仍漢舊法。又襲周成規因而不改者則社稷三座並應南向今何改帝社南向泰社及稷並東向邪治禮。又難佟之凡三往反至明帝建武二年有司議治禮無的然顯據佟之議乃行。

初郁林王隆昌元年有司奏參議明堂咸以世祖配國子助教謝曇濟議按祭法禘郊祖宗並列嚴祀鄭玄註義亦據兼享宜祖宗兩配文武雙祀助教徐景嵩光祿大夫王逡之謂宜以世祖武皇帝配佟之議周文武尚推後稷以配天謂文皇宜推世祖以配帝雖事施於尊祖亦義章於嚴父焉左僕射王晏議以為。若用鄭玄祖宗通稱則生有功德沒垂尊稱歷代配帝何止於二耶今薦上帝允屬世祖百世不毀其文廟乎!詔可建武二年正月有司以世祖武皇帝二十九日大祥三月二十九日祥禫至尊及群臣泄哀之儀應定準下三學八座丞郎博士陶韶以為名立義生自古之制皇帝正號祖宗式序昭穆祥忌禫日皇帝宜服祭服出太極泄哀百僚亦祭服陪位太常丞李議曰:尋尊號既追重服宜正但已從權制故苴杖不稅至於鉆燧既同天地亦變容得無感乎!且晉景獻皇后喪群臣備小君之服追尊之後無違後典追尊之帝固宜同帝禮矣。雖臣子一例而禮隨時異至尊龍飛中興事非嗣武理無深衣之變但王者體國亦應吊服出正殿舉哀百僚致慟一如常式給事中領國子助教謝濟議曰:夫喪禮一制限節兩分虞追亡之情小祥抑存之禮斯蓋至愛可申極痛宜屈耳武皇帝雖君德早凝民化未洽追崇尊極緣於性今言臣則無實論已則事虛聖上馭寓更奉天眷祗禮七廟非從三後周忌祥禫無所依設太學博士崔偃同陶韶議太常沈淡同李議國子博士劉警等同謝濟議佟之議曰:春秋之旨臣子繼君親雖恩義有殊而其禮則一所以敦資敬之情篤方喪之義主上雖仰嗣高皇嘗經北面方今聖歷禦寓垂訓無窮在三之恩禮不容替竊謂世祖祥忌至尊宜吊服升殿群臣同致哀感事畢百官詣宣德宮拜表仍致哀陵園以引追遠之慕尚書令王晏等一十九人同佟之議詔可是年有司奏景懿後遷登新廟車服之儀佟之議曰:。《周禮》王之六服大裘為上袞冕次之五車玉輅為上金輅次之皇后六服禕衣為上喪翟次之首飾有三副為上編次之五車重翟為上厭翟次之上公無大裘玉輅而上公夫人有副及禕衣是以祭統云:夫人副禕立於東房也。又鄭云:皇后六服惟上公夫人亦有禕衣詩云:翟黻以朝鄭以翟黻為厭翟侯伯夫人入廟所乘今上公夫人副禕既同則重翟,或不殊矣。況景皇懿後禮崇九命。且晉朝太妃服章之禮同於太后宋代皇太妃惟無五牛旗為異其外侍官則有侍中散騎常侍黃門侍郎各二人分從前後部同於王者內職則有女尚書女長禦各二人引同於太后。又魏朝之晉王晉之宋王並置百官擬於天朝至於晉文王終猶稱薨而太上皇稱殂則是禮加於王矣。故前議景皇后悉依近代皇太妃之儀則侍衛陪乘並不得異後乘重翟亦謂宜也。尋齊初移廟宣神主至乘金輅皇帝親奉亦乘金輅先往東廟往行禮畢仍從神主至新廟今宜依準也。從之是年旱有司議雩祭依明堂佟之議曰:。《周禮》司巫云: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旱祭也。天子於上帝諸侯以下於上公之神。又女巫云:旱。又則舞雩鄭玄云:使女巫舞旱祭崇陰也。鄭眾云:求雨以女巫禮記月令云:命有司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樂鄭玄云:陽氣盛而恒旱山川百源能興雲致雨者也。眾水所出百源必先祭其本。又尋雩呼嗟求雨之祭也。雩帝謂為壇南郊之旁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自兆鞞至祝為盛樂他雩用歌舞而已百辟卿士古者上公以下謂勾龍後稷之類也。春秋。《傳》曰:龍見而雩止當以四月王肅云:大雩求雨之祭也。《傳》曰:龍見而雩謂四月也。若五月六月大旱亦用雩禮於五月著雩義也。晉永和中中丞啟雩制在國之南為壇祈上帝百辟舞童八列六十四人欹雩漢時皆以孟夏得雨報大牢於時博士議舊有壇漢魏各自時尋月令云:命有司祈祀山川百源乃大雩。又云: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則大雩所祭惟應祭五精之帝而已勾芒等五神既是五帝之佐依鄭元說宜配食於庭也。鄭元云:雩壇在南郊壇之旁而不辯東西尋帝道尊右雩壇方郊壇為輕理應在左宜於郊壇之東營域之外築壇既祭五帝謂壇宜尋雩壇高廣禮傳無明文按覲禮設方明之祀為壇高四尺用珪璋等六玉禮天地四方之神王者率諸侯親禮焉所以教尊尊也。雩祭五帝粗可依放謂令築壇宜崇四尺其廣輪仍以四為度經四丈周十二丈而四陛也。設五帝之位各依其方如在明堂之儀皇齊以世祖配五精於明堂今亦宜配享於雩壇矣。古者孟春郊祀祈嘉穀孟夏雩祈甘雨二祭雖殊而所為者一禮惟有冬至報天初雖無雨賽帝今雖闕冬至之祭而南郊兼祈報之禮理不容別有賽答之事也。禮祀帝於郊則所尚省費周祭靈威仰。若後稷各用一牲今祀五帝世祖亦宜各用一犢斯外悉如南郊之禮也。武皇遏密未終自可不奏盛樂至於旱祭舞雩蓋是嗟呼之義既非存忄樂謂此不涉嫌其餘祝史稱辭仰祈靈澤而已禮舞雩乃使無闕今之女巫並不習欹舞方就教試恐不應速依晉朝之議使童子或得取舍之宜也。司馬彪禮儀誌云:雩祀者皂衣蓋是崇陰之義今祭服皆緇差無所革其所欹之詩及諸供須輒勒主者申攝備辦從之。

是年佟之。又奏按。《周禮》大宗伯以蒼璧禮天黃琮禮地鄭玄。又云: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知禮天圓丘用玄犢禮地方澤用黃牲矣。牧人云:凡陽祀用騂牲陰祀用黝牲鄭玄云:騂赤黝黑也。陽祀祭天南郊及宗廟陰祀祭地北郊及社稷祭法云: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用騂犢鄭玄云:地陰祀用黝牲與天俱用犢故連言之耳如此祭天地即南北郊矣。今南北兩郊同用玄牲。又明堂宗廟社稷俱用赤有違昔典。又鄭玄云:祭五帝於明堂勾芒等配食自晉以來並圓丘於南郊是以郊壇列五帝勾芒等今明堂祀五精更闕五神之位北郊祭地祗而設重黎之座二三乖殊懼虧盛則前軍長史劉繪議語云:犁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未詳山川合為陰祀不。若在陰祀則與黝乖矣。佟之。又議。《周禮》以天地為大祀四望為次祀山川為小祀周人尚赤自四望以上牲色各依其方者以其祀大宜從本也。山川以下說,豈不合符參議為允從之。

永元元年佟之為步兵校尉奏議曰:蓋聞聖帝明王之治天下也。莫不尊奉天地崇敬日月故冬至祀天於圓丘夏至祀地於方澤春分朝日秋分夕月所以訓民事君之道化下嚴上之義也。故禮云:王者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周禮》典瑞云:王搢大圭執鎮圭藻五采五就朝日馬融云:天子以春分朝日秋分夕月覲禮天子出拜月於東門之外盧植云:朝日以立春之日也。鄭玄云:端當為冕朝日春分之時也。禮記朝事議云:天子冕而執鎮圭尺有二寸率諸侯朝日於東郊所以教尊尊也。故鄭知此端為冕也。禮記保傅三代之禮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而不明所用之定辰馬鄭云:用二分之時盧植云:用立春之日佟之以為日者太陽之精月者太陰之精春分陽氣方永秋分陰氣向長天地至尊用其始故祭以二至日月禮次天地敬朝以分差有理據則融玄之言得義矣。漢世則朝朝日暮夕月魏文帝詔曰:覲禮天子拜日東門之外返祀方明朝事儀曰:天子冕而執鎮圭率諸侯朝日於東郊以此言之蓋諸侯朝天子祀方明繇率朝日也。漢改周法群公無四朝之事故不復朝於東郊得禮之變矣。然旦夕嘗於殿下東向拜日其禮太煩今采周春分之禮損漢日拜之儀。又無諸侯之事無所出東郊今正殿即亦朝玄行禮之庭也。宜嘗以春分於正殿之庭拜日其夕月。又不分明其議奏魏秘書監薛循論云:舊事朝日以春分夕月以秋分按。《周禮》朝日無常日鄭玄云:用二分故遂施行秋分之月多東潛而西向拜之背實遠矣。朝日宜用仲春之朔夕月宜用仲春之朔淳於睿駁之引禮記云:祭日於東祭月於西以端其位。《周禮》秋分夕月並行於上世西向拜月雖如背實亦猶月在天而祭之於次不復言背也。佟之按禮器云:為朝夕必放於日月鄭玄云:日出東方月出西方。又云: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此陰陽之分夫婦之位也。鄭玄云:大明日也。知朝日東向夕月西向斯蓋各本其位之所在耳猶如天子東西遊幸朝堂之官及拜官者猶北向朝拜寧得以背實為疑耶佟之謂魏世所行善得與奪之衷晉初棄圜丘方澤於兩郊二至輟禮至於二分之朝致替無義江右草創舊章多闕宋氏因循未能仄古切惟皇齊應天御極典教惟新謂宜使盛典行之盛代以春分朝於殿庭之西東向而拜日秋分於殿庭之東西向而拜月此即所謂必於日月以端其位之義也。使四方觀化者莫不欣欣而頌美旒藻之飾蓋本天之至質也。朝日不得同昊天至質之禮故玄冕三旒也。近代祀天著冕十二旒極文章之義則是古今禮之變也。禮天朝日既服宜有異頃世天子小朝會著絳紗袍通天金博山冠斯即今朝之服次袞冕者也。切宜依此拜日月甚得差降之宜也。佟之任非禮局經奏大典為侵官伏追慚震從之。

永元二年佟之。又建議曰:按祭法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周人禘嚳而郊後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玄云:禘郊祖宗謂祭祀以配食也。此禘謂祭昊天於圓丘也。祭上帝於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郊祭一帝而明堂祭五帝小德配寡大德配眾王肅云:祖宗是廟不毀之名果如肅言殷有三祖三宗並應不毀何故止稱湯契。且王者之後存焉舜寧立堯頊之廟傳世祀之乎!漢文以高祖配泰畤至武帝立明堂復以高祖配食一人兩配有乖聖典自漢明以來未能反昔故明堂無兼配之祀竊謂先皇宜列二帝於文祖尊新廟為高宗並世祖而泛配以申聖主嚴父義先皇於武皇倫則弟為季義則經為臣設配饗之座應在世祖之下並列俱西向國子忄專士王摛議孝經周公郊祀後稷以配天宗。

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不云:武王。又周頌思文後稷配天也。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武王之文惟執競云:祀武王此自周廟祭武王詩彌知明堂無矣。佟之。又議孝經是周公居攝時禮祭法是成王反位後所行故孝經以文王為宗祭法以文王為祖。又孝莫大於嚴父配天則周公其人也。尋此言寧施成王乎!若孝經所說審是成王所行則為嚴祖何得云:嚴父邪。且思文是周公祀後稷配天之樂歌我將是祀文王配明堂之樂歌。若如摛議則此二篇皆應在復子明辟之後請問周公祀後稷祖文王宗武王韋昭云:周公時以文王為宗其後更以文王為祖武王為宗蓋文王以文治而為祖武王以武定而為宗欲明文亦有大功武亦有大德故鄭註祭法云:祖宗通言耳是以詩云:昊天有成命二後受之註云:二後文王武王也。且明堂之祀有單有合故鄭云:四時一氣於郊祭一帝還於明堂因祭一帝則以文王配明一賓不容兩主也。享五帝於明堂則泛配文武泛而為言無的之內其禮既盛故祖宗並配參議以佟之為允詔可。

高祖天監元年為尚書左丞是年皇子統立為太子其母丁貴嬪有司奏曰:禮母以子貴王儲所生不容無敬宋太豫元年六月議百官以吏敬敬帝所生陳太妃則宋明帝在時百官未有敬臣竊以謂母以子貴義著春秋皇太子副二震極率土咸執吏禮既盡禮皇儲則所生不容無敬但帝王妃嬪義與外隔以理以例無致敬之道也。今皇太子聖眷在躬儲禮夙備子貴之道抑亦有舊章王侯妃主嘗得通信問下及六宮三夫人雖與貴嬪同列並應以敬皇太子之禮敬貴嬪宋元嘉中始興武陵國臣並以吏敬敬所生潘淑妃路淑媛貴嬪於宮臣雖非小君其義不異宋泰豫朝議百官以吏敬二帝所生事義正同謂宮閹施敬宜同吏禮詣神獸門舉箋致謁年節稱慶亦同如此婦人無閫外之事賀及問諱箋所同百官報問而已夫婦人之道義無自專。若不仰系於夫則當俯系於子榮親之道應極其所榮未有子所行而所從不足者也。故春秋凡王命為夫人則禮與子等列國雖異於儲貳而從尊之義不殊前代依準布在舊事貴嬪載誕元良克固大業禮同儲君實惟舊典尋前代始置嬪位次皇后爵無所視其次職者位視相國爵比諸侯王此貴嬪之禮已高朝例況母儀春官義絕常等。且諸妃作配率繇盛則以婦逾姑彌如從序謂貴嬪典章太子不異,於是貴嬪備典章禮數同為太子言則稱令。

三年佟之奏議曰:禘於首夏物皆未成故為小祫於秋冬萬物皆成其禮元太司勛列功臣有六皆祭於大蒸知祫猶大乃及之也。近代禘祫並及功臣有乖典禮宜改詔從之自是祫祭乃及功臣。

是年佟之。又議公卿以祭服裏有中衣即今之中單也。按後漢輿服誌明帝永平二年初詔有司采周官禮記尚書乘輿服從歐陽說公卿以下服從大小夏侯說祭服絳緣領神為中衣絳襪示其赤心奉神今中衣絳緣足有所明無俟於既非聖法謂不可施遂依議除之四年有司言平天冠等一百五條自齊以來隨故而毀未詳所送佟之議禮祭服弊則焚之,於是並燒除之其珠玉以付中署明山賓為治書侍御史掌治吉凶禮天監四年尚書大丞何佟之議按禮未祭一日大宗伯省牲鑊祭日之晨君親牽牲麗碑後代有冒暗之防而人主猶必親奉故有夕牲之禮比代人君不復躬牽丞相丹陽尹牽牲於古無取宜依以未祭一日之暮太常省牲視鑊祭日之晨使太尉牽牲出入也。省牽饋食殺牲於廟門外今儀註詣廚烹牲謂宜依舊帝可其奏佟之。又曰:鄭玄云:天子諸侯之祭禮先有祼屍之事乃迎牲今儀註乃至薦熟畢大祝方執珪瓚祼地違謬。若斯。又近代人君不復躬身祼禮太尉既攝位宜親執其事而越使卑賤大祝甚乖舊典愚謂祭日之晨宜使太尉先行祼獻乃後迎牲帝曰:祼屍本使神有所附今無屍祼神將安設佟之曰:如馬鄭之意祼雖獻屍而義在求神今雖無屍求神之義恐不可闕帝曰:此本因屍以祀神今。若無屍則宜立寄求之所祼義乃定佟之曰:祭統云:獻之屬莫重於祼今既存屍求食之獻則祼鬯之求不可闕。又送神更祼經記無文宜依禮草奏未報而佟之卒後山賓復申其理帝曰:佟之既不復存宜從其議也。自是始使太尉代太祝行祼而。又牽牲太常任。又以未明九刻呈牲加。又太尉祼酒三刻施饌間中五刻行儀不辦近者臨祭從事以二更至未明三刻方辦明山賓議謂九刻已疑太早況二更非復祭旦帝曰:夜半子時即是晨始宜取三更省牲餘依儀註。又有司以為三牲或離箋依制埋瘞豬羊死則不埋請議其制司馬等議以為牲死則埋必在滌矣。謂三牲在滌死悉宜埋帝從之五年山賓議樽彜之制祭圖惟有三樽一曰象樽周樽也。二曰山罍夏樽也。三曰著樽殷樽也。徒有彜名竟無其器直酌象樽之酒以為珪瓚之竊尋祼重獻不容共樽宜修彜器以備大典按禮器有六彜春祠夏祠祼用雞彜王以珪瓚初祼後以璋瓚亞祼故春夏兩祭俱用二彜今古禮殊無復亞祼止修其二春夏雞彜秋冬犖彜庶禮物備也。帝曰:雞是金禽亦主巽位但金火相代用之通夏於義為疑山賓曰:臣愚管不奉明詔則終年乖舛按象彜是南方之物則主火位本生於火宜以象彜春夏兼用帝從之。

是年山賓奏稱伏尋制旨周以建子祀天五月祭地殷以建醜祀天六月祭地夏以建寅祀天七月祭地自頃代以來南北二郊同用夏正月詔更詳議山賓以為二儀並遵三朝慶始同以此日二郊為允並謂迎五帝於郊皆以始祖配享及郊廟受福惟皇帝再拜明上靈降祚臣下不敢同也。詔並依議。

六年議者以為北郊有嶽鎮海瀆之座而。又有四望之座疑為煩重儀曹郎朱異議曰:望是不即之名豈容局於星海拘於嶽瀆明山賓曰:舜典云:望於山川春秋。《傳》曰:江漢沮漳楚之望也。而今北郊設嶽鎮海瀆。又立四望竊謂煩黷宜省徐勉曰:嶽瀆是山川之宗至於望祀之義不止於嶽瀆也。若省四望於義為非議久不能決至十六年有事北郊帝復下其議,於是八座奏省四望松江浙江五湖等座其鐘山白石既土地所在並留如故。

●卷五百七十九

○掌禮部·奏議第七

梁周舍為尚書禮部郎天監七年議詔旨以王者袞服宜畫鳳凰以示差降按禮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養老鄭玄所言皇則是畫鳳凰羽也。又按禮所稱雜服皆以衣定名猶如袞冕則是袞衣而冕明有虞言皇者衣名非冕明矣。畫鳳之旨事實灼然制可。又王僧崇云:今祭服三公衣身畫獸其腰及袖。又有青獸形與獸同義應是隹即宗彜也。兩袖各有禽鳥形類鸞鳳似是華蟲今畫宗彜即是。《周禮》但鄭元云:隹禺屬昂鼻長尾是獸之輕小者謂宜不得同獸尋冕服無鳳應改為雉。又裳有圓花於禮無礙疑是畫飾加花耳藻朱黼黻並乖古制今請改正並去圓花帝曰:古文日月星辰此以一辰攝三物也。山龍華蟲。又以一山攝三物也。藻火粉米。又以一藻攝三物也。是為九章今袞服畫龍則宜應畫鳳明矣。孔安國云:華者花也。則為花非疑。若一尚畫雉差降之文復將安寄鄭義是所未允帝。又曰:禮主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又云:莞席之安而蒲越稭之用斯皆至敬無文貴誠重質今郊用陶匏與古不異而大裘蒲稭獨不復存其於質敬恐有未畫。且一獻為質其劍佩之飾及公卿所著冕服可共詳定五經博士陸瑋等並云:祭天猶存掃地之質而服章獨取黼黻為文於義不可今南郊神座皆用{艹仙}席此猶莞類未盡質素之理以稭為下藉蒲越為上席。又司服云:王祀昊天服大裘明諸臣禮不得同自魏以來皆用袞服今請依古制更大裘制可瑋等。又尋大裘之制惟鄭玄註司服云:大裘羔裘也。既無所出未可為據按六冕之服皆元上纁下今宜以元繒為之其制式或如裘其裳以纁皆無文繡冕則無旒詔可。又乘輿宴會服單衣黑介幘舊三日九日小會初出乘金輅服之八年帝改去還皆乘輦白服紗帽九年司馬筠等參議禮記玉藻云:諸侯玄冕以祭礻卑冕以朝雜記。又云: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今之尚書上異公侯下非卿士止有朝衣本無冕服但既豫齋不來同於在朝宜依太常及博士諸齋官例著白衣緯襈中單竹葉冠。若不親奉則不須入廟帝從之。

梁孔休源為尚書左丞是年舍人周舍以為禮玉輅以祀金輅以賓則祭日應乘玉輅諸下其議休源議玉輅既有明文而儀註金輅當繇宋齊乖謬宜依舍議帝從之。

司馬聚為祠部郎是年武帝以一獻為質三獻則文事天之道理不應然詔下議專士陸瑋明山賓與聚以為宗祧三獻義兼臣下上天之禮主在帝王約理申義一獻為允自是天地之祭皆一獻始省太尉亞獻光祿終獻。

司馬筠為祠部郎是年建議曰:今大事遍告七廟小事言止告一室,於是議以封禪南北郊祀明堂巡省四方禦臨戎出征皇太子加元服寇賊平蕩築宮立闕纂嚴解嚴戒嚴合十一條則遍告七廟講武修宗廟明堂臨軒拜封公主四夷款化貢方物諸公王以愆削封及詔封王紹襲合六條則告一室從之先是梁主迎氣以始先祖配牲用特牲儀同南部筠議是昆蟲未蟄不以火田鳩化為鷹蔚羅方設中春之月祀不用牲止珪璧及幣斯。又事神之道可以不殺明矣。況今祀天豈容尚此謂夏初迎氣祭不用牲帝從之是年安成太妃陳氏薨江州刺史安成王季荊州刺史始興王忄詹並以慈母表解刺史詔不許還攝本任而太妃薨京邑喪祭無主舍人周舍議曰:賀彥光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婦而服慈姑功服無徒故也。庾蔚之云:非從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服而其慈繇斯而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尋門內之哀不容自同於常按父之祥禫子並受吊今二王諸子王宜以成服白單衣一日為位受吊制曰:二王在遠世子宜攝祭事舍。又曰:禮云:縞冠元武子姓之可冠則世子衣服為異於常可著細布衣絹為領帶三年不聽樂。又禮及春秋庶母不世祭也。蓋為無王命者耳吳太妃既朝命所加得用安成禮秩則當廟五親盡乃毀陳太妃命數之重雖則不異慈孫既不服廟食理無傳祀子祭孫止是會經文高祖因是敕禮官議皇子服訓養母禮依庶母慈已宜從小功之制按曾子問云:子遊曰:喪慈母禮歟孔子曰:非禮也。古者子外有傅內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鄭玄註云:此指為國君之子也。若國君子不服則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喪服經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子也。鄭玄引內則三母止施於卿大夫以此而推之則慈母之服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恩儻其服者止卿大夫尋諸侯之子尚無此服況乃施之皇子謂宜依刊除以反前代之惑高祖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凡有三條一則妾之子無母妾之無子者男養之命為母子服以三年喪服齊衰章所言慈母是也。一則嫡妻之子無母使妾養之慈撫隆至雖均乎!慈愛但嫡妻之子重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喪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於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正是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既無其服則此慈母亦無服矣。內則云:擇於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此其明文此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謂擇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則是長妾長妾之禮有殊嘉和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於義或可。若始生之子便應三母俱闕邪繇是推之內則所言諸母是謂三母非兄弟之母明矣。子遊所問自是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玄不辯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註慈己後人致謬實此之繇經言君子子者。此雖起於大夫猶爾自斯以上彌應不異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子也。總言之貴則無所苞經傳元文相顯發則知慈母加之義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乘禮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筠等諸依制改定嫡妻之子母歿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徐勉為吏部郎天監八年有司以為禮云:凡為人子者升降不繇阼階按今學堂凡有三階愚謂客。若降等則就主人之階今先師在堂義所尊敬太子宜祭阼階以明從師之義。若釋奠事訖宴會之時則無復先師之敬太子升堂則宜從西階以明不繇阼義勉議鄭玄云:繇命士以上父子異宮室宮室既異無不繇阼階之禮請釋奠及宴會太子升堂並宜繇東階。若輿駕幸學自然中升從之後為尚書右僕射時人間喪事多不遵禮朝終夕殯相尚以速勉上疏曰:禮記喪制云:三日而大殮者以使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自頃以來不遵斯制送終之禮殯以期日潤屋豪家乃或半晷衣衾棺槨以速為榮親戚徒隸各念休反故屬糸廣才畢灰釘已具誌狐鼠之顧步愧燕雀之徊翔傷情滅理莫此為大。且人子承衾之時誌懣心絕淺事所資悉關佗手愛憎深淺事實惟原覘視或爽存沒違濫使萬有其一怨酷已多豈。若緩其告斂之辰申其望生之冀請自今士庶宜悉依古三日大斂如有不奉加以糾繩詔可其奏。

朱異為儀曹郎先是明堂在國之陽梁初依宋齊其祀之法猶依齊制禮有不通者武帝更與學者議之齊儀郊祀帝皆以袞冕至天監七年始造大裘而明堂儀註猶云:袞服十年異以為禮大裘而冕祭昊天上帝五帝亦如之良繇天神高遠儀須誠質今泛祭五帝理不容文,於是改服大裘異。又以為齊儀初獻鐏尋明堂貴質不應三獻。又不應象鐏禮云:朝踐用大鐏鄭云:大鐏瓦也。記。又云:有虞氏瓦鐏此皆在廟所用猶以質素況在明堂理不容象今請改用瓦鐏庶合文質之中。又曰:宗廟貴文故庶羞百品天義尊遠則須簡約今儀註所薦與廟不異即理徵事如為未允請自今明堂有饣善準三郊但帝之為名本主生育成歲之功實為顯著非如昊天義絕言象雖曰:同郊復應微異。若水土之品蔬菜之屬猶宜以薦止用梨棗橘栗四種之果姜蒲葵韭四種之菹粳稻黍粱四種之米自此以外郊所無者請從省除初博士明山賓制儀註明堂祀五帝行禮先自赤帝始異。又以為明堂既泛祭五帝不容的有先後東階而升宜先春帝請改從青帝始。又以為明堂籩豆等器皆以雕饣希尋常郊祀貴質改用陶匏宗廟貴文誠宜俎明堂之禮既方郊為文則不容陶匏比此廟為質。又不應俎斟酌二途須存厥中理請改用純漆異乂以舊為明堂祀五帝先酌郁鬯灌地求神及初獻清酒次酃終禮畢大祝取俎上黍肉當御前以授請依郊儀止一獻清酒。且五帝天神不可求之於地二郊之祭並無黍肉之禮並請停灌及授俎法。又以為舊明堂皆用大牢按記云:郊用特牲。又云:天地之牛角繭栗五帝既曰:天神禮無三牲之祭而毛詩我將篇云:祀文王於明堂有維羊維牛之說良繇周監二代其義貴文明堂方郊未為極質故特用二牲止為一代之制今斟酌百王義存通典蔬果之薦雖符。《周禮》而牲牢之用宜遵夏殷請自明堂止用特牛既合質文之中。又是貴誠之義帝並從之十年武帝以雩祭燔柴以火祈水於理為乖異議曰:按周宣雲漢之詩手註有瘞埋之文不見有燔柴之說。若以五帝必柴今明堂人無其事,於是停用柴從坎瘞典十一年帝曰:四望之祀頃來遂絕宜更議復異議鄭眾云:四望謂日月星海鄭元云:謂五嶽四鎮海瀆尋二鄭之說互有不同竊以望是不即之名凡厥遙祭皆有斯目豈容局於星海拘於海瀆請今天司有闕水旱之義爰有四海名山大川能興雲致雨一皆備祭帝從之劉孝綽為僕射普通三年十一月始興王薨舊事以東宮禮絕傍親朝見並依常儀昭明太子意以為疑令孝綽議其事孝綽議曰:按張鏡撰東宮儀記稱三朝發哀者逾月不舉樂鼓吹寢奏服限亦然尋傍絕之義義在去服服雖可奪情豈無悲鐃歌輟奏良亦為此既有宜稱兼慕卒哭之後依常舉樂稱悲與此理例相符謂猶應兼慕至卒哭僕射徐勉左率周舍家令陸扆並同孝綽義太子令曰:張鏡儀記云:依士禮終服闋稱慕綽人曰:凡三朝發哀者逾月不舉樂劉僕射議云:傍絕之義義在去服服雖可奪情豈無悲卒哭之後依常舉樂稱悲與此理例相符尋情悲之說止卒哭之後緣情為論此自難一也。用張鏡之舉樂棄張鏡之稱悲一鏡之言取舍有異此自難二也。陸家令止云:多歷年所恐非事證雖復累稔所用意嘗未安延亦嘗經以此問繇來立意謂猶慕悼之言張,豈不知舉樂事大稱悲事小所以用小而忽大良亦有以至如元正六佾事為國章雖情或未安而禮不可廢鏡吹軍樂比之亦然書疏方之事則成小差可緣心聲樂自外書疏自內樂自佗書自己劉僕射之議即情未安可令諸賢更共詳衷司農卿明山賓中兵校尉朱異議議稱慕悼之宜終服月,於是令付典書遵用以為永準。

梁賀琛為尚書左丞參禮儀事普通中皇太子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女琛駁之曰:令旨以大功之末可得冠子嫁女不得自冠自嫁推以記文竊猶致惑按嫁冠之禮本是父之所成無父之人乃可自冠故稱大功小功並以冠子為文非關準得為子以身不可也。小功之未既得自嫁娶而亦云:冠子娶婦其義益明故先列二服每明冠子嫁女於後方顯自娶之義既明小功自娶則知大功自冠矣。蓋是約言而見旨。若謂緣父服大功子服小功服故不得自嫁自冠者則小功之末非明父子服殊不應復云:冠子嫁女也。若謂小功之文言已冠故知身有大功不得自行嘉禮但得冠子嫁女竊謂有服不行嘉禮本為吉凶不可相干子雖小功未可得為其嫁冠。若父於本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女是於凶禮無礙吉禮無礙,豈不得自冠自嫁。若自冠自嫁於事有礙則冠子嫁女寧獨可通今許其冠子而塞其自冠是琛之所惑也。又令指推下殤小功不可娶婦則降服大功亦不得為子冠嫁伏尋此旨。若謂降服大功不可冠子嫁女則降服小功亦不可自冠自娶是為凡厥降服大功小功皆不得冠娶矣。記文應云:降服則不可寧得準稱下殤今不言降的舉下殤有其義夫出嫁出後或有稱降出後之身於本家姊妹降為大功。若是大夫服士。又以尊降則成小功其於冠嫁義無以異所以然者出嫁則有受我出後則有傳重並欲薄於此而復於彼昔期親雖再降猶依小功之禮可冠可嫁。若夫期降大功降為小功止是一等降殺有倫服未嫁冠故無有異唯下殤之服特明不娶之義者蓋緣以推之故天奪情深既愛厚佗姓。又異傳重彼宗嫌其年雅服輕頓申殺略故特明不娶其義。若此則不得大功之降服皆不可冠嫁也。且記云:下殤小功言下殤則不得通於中上語小功。又不兼於大功。若實大小功降服皆不冠嫁上中二殤小功則不可恐非文意此。又琛之所疑也。遂從琛議琛後遷御史中丞參禮儀事奏今南北二郊及籍田往還並宜禦輦不復乘輅三郊請用素輦籍田往還乘常輦皆以侍中陪乘停大將軍及大仆詔侍尚書博議施行改素輦名大桐輦郊祀宗廟乘珮輦。

徐摛大通中為中庶子是時臨城公納夫人王氏即簡文妃之侄女也。晉宋以來初婚三日婦見舅姑眾賓皆列觀引春秋議云:丁丑夫人姜氏至戊寅公使大夫宗婦覿用幣戊寅丁丑之明日故禮官據此皆云:宜依舊規太宗以問摛摛曰:儀禮云:質明贊見婦於舅姑雜記。又云:婦見舅姑兄弟姊妹皆立於堂下正言婦是外宗未審嫻令所以停坐三朝觀其七德舅延外客姑率內賓堂下之儀以備盛禮近代婦於舅姑本有戚屬不相瞻看夫人乃妃侄女有異佗姻覿見之儀謂應可略簡文從其議。

蕭子雲為侍中領國子祭酒大同中郊廟未革牲樂辭皆沈約撰至是承用子雲始建言宜改啟曰:伏惟聖敬率繇尊嚴郊廟得西鄰之心知周孔之跡載革牢俎德通神明黍稷藻竭誠嚴配經國制度方懸日月垂訓百王,於是乎!在臣比兼職齋官見伶人所歌猶用未革牲前曲圓丘氐僚向言式亻備牲北郊城雅亦奏牲云:孔備清廟登歌而稱我牲以潔三朝食學猶詠朱尾碧鱗聲被鼓鐘未符盛制臣職司儒訓意以為疑未審應改定樂辭以不敕答曰:此是主者守株宜急改也。仍使子雲撰定。

陳顧和為侍中永定元年高祖即位散騎常侍徐陵白所定乘輿御服皆采之舊制。又以為冕旒後漢用白玉珠晉過江服章多闕遂用珊瑚雜珠饣希以翡翠和奏今不能備王珠可用白璇從之蕭驕子云:白璇奉珠是也。帝曰:形制依此今天下初定務從節儉應用繡織成者並可采盡金色宜塗珠玉之饣希任用奉珠至天嘉初悉改易之。

沈洙為員外散騎常侍大匠卿永定初有司奏前寧遠將軍建康令沈孝軌門生陳三兒牒呈主人翁靈柩再周主人奉使關內因欲迎喪久而未返此月晦日即是再周主人弟息見在此者為至月未除靈內外即吉為侍主人還情禮申竟以事諮左丞汪德藻德藻謂王衛軍云:久喪不葬惟主人不變其餘親各終月數而除蓋引禮文論在家內有事故未得葬者耳孝軌既在異域雖已迎喪還期無指諸弟。若遂不除永絕婚嫁此於人情或為未允中原淪陷以後理有事例宜諮沈常侍詳議曰:禮有變正。又有從宜禮小記云:久而不葬者惟主祭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已註云:其謂傍親如鄭所解眾子皆應不除王衛軍所引此蓋禮之正也。但魏氏東關之役失卞屍柩葬埋無期議以為禮無終身之喪故制使除服晉氏喪亂或死於虜庭無繇迎殯江左故復申明舊制李裔之祖王華之父並存亡不測子皆制服依時釋此並變禮之宜也。孝軌雖因奉使便欲迎喪而戎狄難親還期永克愚謂宜依東關故事在此國內者並應釋除麻毀靈祭。若喪柩得還別行改葬之禮自天下寇亂西朝傾覆流播絕域情禮莫申。若此之徒諒非一二寧可喪期無數而弗除衰服朝廷自應為之限制以義斷恩通訪博士折禮之衷德藻依洙奏可。

許亨為大中大夫攝太常卿文帝天嘉中南郊改以高祖配北郊以德皇帝配享奏曰:昔梁武帝云:天數五地數五五行之氣天地俱有故南北郊內並祭五祀臣按。《周禮》以血祭社稷五祀鄭元云:陰祀自血起貴氣臭也。五祀五官之神主五行隸於地故與埋沈辜同為陰祀既非煙柴無關陽祭故何休云:周爵五等者法地有五行也。五行位在北郊圓丘不宜重設制曰:可亨。又奏曰:梁儀註曰:一獻為質三獻為文事天之事故不三獻臣按。《周禮》司鐏彜所言三獻施於宗祧而鄭註一獻施於群小祀今用小祀之禮祀施於天神大帝梁武此議為不通矣。且鐏俎之物依於質拜獻之禮主於虔敬今請凡郊丘祀事準於宗祧三獻為允制曰:依議亨。又奏曰:梁武帝議箕畢自是二十八宿之名風伯雨師自是箕畢下隸非即星也。故郊雩之所皆兩祭之臣按。《周禮》大宗伯之職云:燎祀司中司命風伯雨師鄭眾云:風師箕也。雨師畢也。詩云:月離於畢俾滂沱矣。如此則風伯雨師即箕畢星矣。而今南郊祀箕畢二星復祭風伯雨師恐乖祀典制曰:若郊設星位任即除之。

王元規為尚書祠部郎初宣帝即位以南北二郊卑下議更增廣久而不決至泰建十一年元規議曰:按前漢黃圖上帝壇徑五丈高九尺后土壇方五丈高六尺梁南郊壇上徑十一丈下徑十八丈高二丈七尺北郊壇上方十丈下方十二丈高一丈即曰:南郊壇廣十丈高二丈二尺五寸北郊壇廣九丈三尺高一丈五尺今議增南郊壇上徑十二丈則天大數下徑十八丈取於三分益一高二丈七尺取三陪九王之堂北郊壇上方十八丈以則地義下至十五丈亦取三分益一高一丈二尺亦取二倍漢家之數禮記云:為高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因名山升中於天因吉土饗帝於郊周官云:冬日至祠天於地上之圓丘夏日至祭地於澤中之方丘祭法云:燔柴於太壇祭天也。瘞埋於太折祭地也。禮云:至敬不壇掃地而祭於其質也。此以報覆壽持載之功。《爾雅》亦云:丘言非人所造為古圓方兩丘並因見有而祭本無高廣之數後世遂事遷都而建立郊禮或有吉地而未必有丘或有見丘而不必廣潔故有築建之法而制丈尺之儀愚謂郊祀事重圓方丘高下廣狹既無明文但五帝不相氵公三王不相襲今謹跡漢梁並即曰:三代壇不同及更修丈尺如前聽旨尚書僕射臣繕左戶尚書臣尤饒左丞臣周確舍人臣蕭淳儀曹郎臣沈客卿同元規議詔遂依用。

●卷五百八十

○掌禮部·奏議第八

後魏高允文成初為中書侍郎以婚娶喪葬不依古式乃上疏曰:前朝之世屢發明詔禁諸婚娶不得作樂及葬送之日歌謠鼓舞殺牲燒葬一切禁斷雖條旨久頒而殊不革變將繇居上者未能悛改為下者習以成俗教化陵遲一至於斯昔周文以百里之地修德布政先於寡妻及於兄弟以至家邦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明為政者先自近始詩云:爾之教矣。民胥效矣。人君舉動不可不慎禮云: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今諸王樂室皆樂部給伎以為嬉戲而獨禁細民不得作樂此一異也。古之婚者皆揀擇德義之門妙選貞閑之女先之以媒娉繼之以禮物集僚友以重其別親禦輪以崇其敬婚姻之際如此之難今諸王十五便賜妾別居然所配者或長少差舛或罪人掖庭而作合宗王妃嬪藩懿失禮之甚無復此過往年及今頻有簡劾誠是諸王過酒致責跡其元起亦繇色衰相棄至此紛紜今皇子娶妻多出宮掖令天下小民必依禮限此二異也。凡萬物之生靡不有死古先哲王作為禮制所以養生送虔折諸人情。若毀生以奉虔則聖人所禁也。然葬者藏也。虔者不可再見故深藏之昔堯葬穀林農不易畝舜葬蒼梧市不改肆秦始皇作為地市下錮三泉金玉寶貨不可計數死不旋踵屍焚墓掘繇此推之堯舜之儉始皇之奢是非可見今國家塋葬費損巨億一旦焚之以為灰燼茍縻費有益於亡者古之臣奚獨不然今上為之而不輟而禁下民之必止此三異也。古者祭必立屍序其昭穆使亡者有憑致食饗之禮今已葬之魂直求貌類者事之如父母宴好如夫妻損敗風化瀆亂情禮莫此之甚上未禁之下不改絕此四異也。夫饗者所以定禮儀訓萬國故聖王重之至乃爵盈而不飲肴乾而不食樂非雅聲則不奏物非正色則不列今之大會內外相混酒醉喧訁堯罔有儀式。又俳優鄙{艹}汙辱視聽朝廷積習以為美而責風俗之清純此五異也。今陛下當百王之末踵晉亂之弊而不矯然改以厲頹俗臣恐天下蒼生永不聞見禮教矣。

刁雍為征南大將軍文成和平六年。表曰:臣聞有國有家者莫不禮樂為先故樂記云:禮所以制外樂所以修內和氣中釋恭敬溫文是以安上治民莫善於禮易俗移風莫善於樂。且於一民一俗尚須崇而用之況統御八方陶鈞六合者哉!故帝堯修五禮以明典章作咸池以諧萬類顯皇軌於云:岱楊鴻化於介丘令木石革心鳥獸率舞包天地之情達神明之德夫感天動神莫近於禮樂故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和故百物阜生節故報天祭地禮行於郊則上下和肅肅者禮之情和者樂之致樂至則無怨禮至則無違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歟惟聖人知禮樂之不可以已故作樂以應天制禮以配地所以承天之道治人之情故王者治定制禮功成作樂虞夏殷。《周易》代而起及周之末王政淩遲仲尼傷禮樂之淪亡痛文武之將墜自衛返魯各得其中逮乎!秦皇翦棄道術灰滅典籍坑燼儒士盲天下之目絕象魏之章簫韶來儀不可復矣。賴大漢之興改正朔易服色協音樂制禮儀正聲古禮粗欲周備至於孝章每以三代損益優劣殊軌嘆其薄德無以易民視聽博士曹褒睹斯詔也。知上有制作之意乃上疏求定諸儀以為漢禮終於休廢寢而不行及魏晉之日修而不備伏惟陛下無為以恭己使賢以禦世方鳴和鸞以陟岱宗陪群後以中嶽而三禮闕於唐辰象舞替於周日夫君舉必書古之典也。柴望之禮帝王盛事臣今以為有其時而無其禮有其德而無其樂史闕封石之文工絕清頌之饗良繇禮樂不興王政有缺所致也。臣聞樂繇禮所以象德禮繇樂所以防淫五帝殊時不相氵公樂三王異世不相襲禮事與時並名與功偕故也。臣識慚先儒管窺不遠謂宜修禮正樂以光大聖之治詔令公卿集議。

遊明根為尚書孝文太和十三年大駕將有事於圜丘方澤因臨皇信堂引見群臣詔曰:禮記祭法稱有虞氏禘皇帝大。《傳》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又稱不王不禘。《論語》曰:禘自既灌之後詩頌長發大禘。《爾雅》曰:禘大祭也。夏殷四時祭礻勺禘蒸嘗周改禘為祠祭義稱春祠秋嘗亦夏殷祭也。王制稱直礻勺祫禘祫嘗祫蒸其禮傳之文如此鄭玄解禘天子祭圓丘曰:禘祭宗廟大祭亦曰:禘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則合毀群廟之主於太廟合而祭之禘則增及百官配食者審諦而祭之天子先祫而後時祭諸侯先時祭而後禘祫魯禮三年喪畢而祫明年而禘圓丘宗廟大祭俱稱禘祭有兩禘明也。王肅解禘祫稱天子諸侯皆禘於宗廟非祭天之祭郊祀後稷不稱禘宗廟稱禘禘祫一名也。合而祭之故稱祫合而審諦之故稱禘非兩祭之名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總而互舉之故稱五年再殷祭不言一禘一祫斷可知矣。禮文大略諸儒之說盡具於此卿等便可議其是非明根與左丞郭祚中書侍郎封琳著作郎崔光等對曰:鄭氏之義禘者大祭之名大祭圓丘謂之禘者審諦五精星辰也。大祭宗廟謂之禘者審諦其昭穆圓丘嘗合不言祫宗廟時合故言祫斯則宗廟祫禘並行圓丘一禘而已宜於宗廟俱行禘祫之禮禮異故名殊依禮春廢祫直礻勺於禘則禘祫嘗則禘嘗於蒸則祫蒸不廢三時三時皆行禘祫之禮中書監高閭儀曹令李詔中書侍郎高遵等十三人對稱禘祭圓丘之禘與鄭義同其宗廟禘祫之祭與王義同與鄭義同者以為有虞禘黃帝黃帝非虞在廟之帝不在廟非圓丘而何。又大傳稱祖其所自出之祖。又非在廟之文。《論語》云:禘自既灌事似據。《爾雅》稱禘大祭也。頌長發大禘也。殷王之祭斯皆非諸侯之禮諸侯無禘禮惟夏殷夏祭稱禘乂非宗廟之禘魯行天子之儀不敢專行圓丘之禘改殷之禘取其禘名於宗廟因先有祫惟生兩名據王氏之義祫而禘祭之故言禘祫扌謂再殷祭明不異也。禘祫一名也。其禘祫止於一時者祭不欲數數則黷一歲而三禘愚以為過數帝曰:尚書中書等據二家之義論禘祫詳矣。然於行事取衷猶有未允監等以禘祫為名義同王氏禘祭圓丘事與鄭同無所間然尚書等鄭氏同兩名兩祭並存並用理有未稱俱據二義一時禘祫而闕二時之禘事有難從矣。先王制禮內緣人子之情外協尊卑之序故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數盡則毀藏主於太祖之廟三年而祫祭之世盡則毀以示有終之義三年而祫以申追遠之情禘祫既是一祭分而兩之事無所據毀廟三年一祫。又不盡四時於禮為闕七廟四時常祭祫則三年一祭而。又不畫四時於情為簡王以禘祫為一祭王義為長鄭以圓丘為禘與宗廟大祭同名義亦為當今互取鄭王二義禘祫並為一名從王禘是祭圓丘大祭之名上下同用從鄭。若以數則黷五年一禘改祫從禘五年一禘則四時盡禘以稱今情禘則依禮文先禘而後時祭便即施行著之於令永為世法高閭曰:書稱云: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六宗之祭禮無明文名位壇兆歷代所疑漢魏及晉諸儒異說或稱天地四時或稱六者之間或稱易之六子或稱風雷之類或稱星辰之屬,或曰:百代所宗宗廟所尚,或曰:社稷五祀凡有十一家自晉以來逮於聖世以為論者雖多皆有所闕莫能評究遂相因承別立六宗之兆總為一位而祭之比敕臣等評議取衷附之祀典臣等承旨被究往說各有其理較而論之長短互有。若偏用一家事或差舛眾疑則從多今惑則仍古請依先別處六宗之兆總為一祀而祭之帝曰:詳定朝令祀為事首以疑從疑何所取正昔石渠虎ト之議皆準類以引義原事以證情故能通百家之要定累世之疑況今有文可據有本可推而不評而定之其致安在朕躬覽尚書之文稱肆類上帝禋於六宗文相連屬理似一事上帝稱肆而無禋六宗言禋而不別其名以此推之上帝六宗當是一時之祀非別祭之名肆類非獨祭之目焚禋非佗祀之用六宗者,必是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明矣。禋是祭帝之事故稱禋以闕其佗故稱六以證之。然則肆類上帝禋於六宗一祭也。互舉以成之今祭圓丘五帝在焉其牲幣俱禋故稱肆類上帝禋於六宗一祭而六祀備焉六祭既備無煩復別立六宗之位便可依此附令永為定法。

李彪為秘書令太和十九年十一月庚午帝幸委粟山議定圓丘己卯帝在合溫室引咸陽王禧司空公穆亮吏部尚書任城王澄及議禮之官詔曰:朝集公卿欲論圓丘之禮今短略斯極長日方至案周官祠昊天上帝於圓丘禮之大者兩漢禮有參差魏晉猶亦未一我魏氏雖上參三皇下考叔世近代都祭圓丘之禮復未考周官為不刊之法令以祭圓丘之禮示卿等欲與諸賢參之厥衷帝曰:夕牲之禮無可依準代近在代都已立其議殺牲祼神咸是一日之事終夕而殺牲待明而祭員外散騎常侍劉芳對曰:臣謹按周官牧人職正有夕展牲之禮實無殺牲之事彪曰:夕不殺牲誠如聖旨未審告廟與不臣聞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泮宮註曰:先人以此推之應有告廟帝曰:卿言有理但朕先以郊配意欲廟告而卿引證有據當從卿議帝。又曰:圓丘之牲色無常準覽推故事乖互不一周家用騂解言是尚晉代靡知所據舜之命禹悉用堯辭復言元牡告於後帝今我國家時用夏正至於牲色未知何準秘書令李彪曰:觀古用元似取天元之義臣謂用元至於五帝各象其方色亦有其義帝曰:天何時不元地何時不黃意欲從元。又曰:我國家常聲鼓以集眾易稱二至之日商旅不行後不省方以助微陽微陰今。若依舊鳴鼓得無闕寢鼓之義員外郎崔逸曰:臣按。《周禮》當祭之日雷鼓雷鼙八面而作猶不助陽臣竊謂以鼓集眾無妨古義。

孫惠蔚為博士太和十九年太師馮熙薨有數子尚幼議者以為童子之節事降成人謂為衰而不裳免而不絰。又無腰麻繆垂惟有絞帶惠蔚上書言臣雖識謝古人然微涉傳記近取諸身遠取諸理驗情以求理尋理以推制竊謂童子在幼之儀居喪之節冠杖之制有降成人衰麻之服略為不異以玉藻二簡微足明之曰:童子之節錦紳並紐錦紳即大帶既有佩Δ之革。又有錦紐之紳此明童子之紳已佩二帶以凶類吉則腰絰存焉。又曰:童子無緦服鄭註曰:雖不服緦猶免深衣是許其有裳但不殊上下。又深衣大制長幼俱服童子為服之緦猶不深衣況居有服之斬而反無裳乎!臣。又聞先師舊說童子裳服類深衣衰裳所施理或取象但典無成言故未敢孤斷。又曰:聽事則不麻則知不聽事麻矣。故註曰:無麻往給事此明族人之喪童子有事貫絰帶麻執事不易故暫聽去之以便其使往則不麻不往則絰如使童子本自無麻其腰首聽與不聽俱闕兩絰惟舉無麻是明不備豈得言聽事不麻乎!以此論之有絰明矣。且童子不杖不廬之節理儉於責不裳不絰之制未睹其說。又臣竊解童子不衣裳之記是有間之言將謂童子時稚齡未就外傅出則不交族人內則事殊長者餕二日父母之前往來慈乳之手故許其無裳以便易之。若在誌學之後將冠之初年居二九質並成人受道成均之學釋業上庠之內將命孔氏之門執燭曾參之室而惟有掩身之衣無蔽下之裳臣愚未之安矣。又女子未許嫁二十則笄觀祭祀納酒漿助奠廟堂之中視禮至敬之處其於婉容之服寧無其備以此推之則男女雖幼理應有裳但男子未冠禮謝三加女子未出衣殊狄礻彖無名之服禮文罕見童子雖不當室茍以成人之心則許其服緦之絰輕猶有絰斬重無麻是為與輕而奪重非理之意此臣之所以深疑也。又衰傍有衽以掩裳服如使無裳衽便徒設。若復去衽衰。又不備設有齊斬之故而使成童男惟服無衽之衰去其裳絰此識禮之所不行亦以明矣。若不行於己而立制於人是謂違甫制為家法從制以誤人恕禮而行理將異此詔從其議後為秘書丞宣武景明二年上言曰:臣聞國家大禮莫崇明祀祀之大者莫過禘祫所以嚴祖敬宗追養繼孝合饗聖靈審諦昭穆遷毀有常制尊卑有定體愨著於中順應於外是以惟王創制為建邦之典仲尼述定為不刊之式暨秦燔詩書鴻籍泯滅漢氏興求拾綴遺篆淹中之經孔安所得惟有卿大夫士饋食之篇而天子諸侯饗廟之祭禘祫之禮盡亡曲臺之記戴氏所述然多載屍灌之義牲獻之數而行事之法備物之體蔑有具焉今之取證惟有王制一簡公羊一冊考此二書以求厥旨自餘經傳雖時有片記至於取正無可依攬是以兩漢淵儒魏晉碩學咸據斯文以為朝典然持論有深淺析義有精浮故令傳記雖一而探意乖舛伏惟孝文皇帝合德乾元應靈誕載元思洞微神心暢古禮括商周樂宣韶六籍幽而重五典淪而復顯舉三經於和中揖姬公於雒邑陛下睿哲淵凝欽明道極應必世之期屬功成之會繼文垂則惟下武而祫禘二殷國之大事蒸嘗合饗朝之盛禮此先皇之所留心聖懷以之永慕臣聞司宗初開致禮清廟敢竭愚管輒陳所懷謹按王制曰:天子直礻勺祫禘祫嘗祫蒸鄭玄曰:天子諸侯之喪畢合先君之主祖廟而祭之謂之祫後因以為常魯禮三年喪畢而祫於太祖明年春禘之群廟自爾後五年再殷祭一祫一禘。

崔光為黃門侍郎太和十九年廣川王諧薨詔曰:古者大臣之喪有三臨之禮此蓋三公以上至於卿司以下故應自漢已降多無此禮庶仰遵古典哀感從情雖以尊降伏私痛寧爽欲令諸王有期親者為之三臨大功之親者為之再臨小功緦麻為之一臨廣川王於朕大功必欲再臨再臨者欲於大殮之日親臨盡哀成服之後斷緦衰而吊既殯之後脫去緦麻理在無疑大殮之臨當否如何為須撫柩於始喪為應盡哀於闔柩早晚之宜擇其厥中光與黃門侍郎宋弁通直常侍劉芳典命下大夫李元凱中書侍郎高敏等議曰:三臨之事乃自古禮爰及漢魏行之者稀陛下至聖慈仁方遵前軌誌必哀喪慮同寧戚臣等以為。若期親三臨則大功宜再始喪之初哀至之極既以情降宜從始喪大殮之臨也。伏如聖旨詔曰:魏晉以來親臨多闕至於戚臣必於東堂哭之頃大司馬安定王薨朕既臨之後復更受慰於東堂今日之事應更哭不光等議曰:東堂之哭蓋以不臨之故陛下躬親撫視群臣從駕臣等參議以為不宜復哭詔曰:若大司馬戚尊位重必哭於東堂而廣川既是諸王之子。又年位尚幼卿等議之朕無異焉諧將大殮孝文素服深衣哭之入室哀慟撫屍而出光後為侍中國子祭酒孝明神龜元年十一月上言臣之被臺祠部曹符文昭皇太后改葬議至尊皇太后群臣服制輕重部四門博士劉季明議云:按喪服記雖云:改葬緦文無指據至於註解乖異不同馬融王肅三年鄭乃三月然而後來諸儒符融者多與元者少今請依馬王諸儒之議至尊宜服緦案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內宗鄭註云: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親服至尊也。今皇太后雖上奉宗廟下臨朝臣至於為姑不得過期計應無服其清河汝南二王母服二年亦宜有緦自餘王公百官為君之母妻惟期而已並應不服。又太常博士鄭玄議云:謹簡喪服並中代雜記論云:改葬緦鄭註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親屍柩不可以無服故緦服三年者緦則期以下無服竊謂鄭氏得無服緦之旨謬三月之言如臣所見請依康成之服緦既葬而除愚以為允詔可。

封軌宣武初為通直散騎常侍時司空清河王懌表修明堂辟雍詔百僚集議軌議曰:明堂者布政之宮在國之陽所以嚴父配天鄉明設教其經構之式蓋已尚矣。故周官匠人職云:夏後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明堂五室九階四戶八窗鄭玄云: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之以見同制。然則三代明堂制一也。按周與夏殷損益不同至於明堂因而弗革明五室之義得天數一是以鄭玄。又曰:五室者象五行也。然則九階者法九土四戶者達四時八窗者通八風誠不易之大範有國之常式。若其上圓下方以則天地通水環宮以饣希觀者茅蓋白盛為之質飭赤綴為之戶牖皆典籍所具載制度之明義也。在秦之世焚滅五典毀黜三代變更三聖不依舊憲故呂氏月令見九室之義大戴之禮著十二堂之論漢承秦法亦不能改東西二京俱為九室是以皇圖白虎通蔡邕應邵等咸稱九室以象州十二堂以象十二辰夫室以祭天堂以布政依天而祭故室不過五依時布政故堂不逾四州之與辰非可為法九並十二用將安在今聖朝欲遵道訓民備禮物宜則五室以為永制至如廟學之嫌臺沼之雜袁淮之徒已論正矣。遺論俱在不復須載。

劉芳為太常卿芳以所置五郊及日月之位去城里數於禮有違。又靈星周公之祀不應隸太常及上疏曰:臣聞國之大事莫先郊祀郊祀之本實在審位是以列聖格言彪炳縑籍先儒正論昭著經史臣學謝全經業乖通古,豈可輕薦瞽言妄陳管說竊見寺所置壇祠遠近之宜考之典制或未允衷既曰:職司請陳膚淺孟春令云:其數八。又云:迎春東郊盧植云:東郊八里之郊也。賈逵云:東郊木帝太昊八里許慎云:東郊八里郊也。鄭玄孟春令註云:王居明堂。《禮》曰:王出十五里迎歲蓋殷禮也。《周禮》近郊五十里鄭玄別註云:東郊去城八里高誘云:迎春氣於東方八里郊也。王肅云:東郊八里因木數也。此皆同謂春郊八里之明據也。孟春令云:其數七。又云:迎夏於南郊盧植云:南郊七里郊也。賈逵云:南郊火帝炎帝七里許慎云:南郊七里郊也。鄭玄云:南郊去都城七里高誘云:南郊七里之郊也。王肅云:南郊七里因火數也。此。又南郊七里之審據也。中央令云:其數五盧植云:中郊五里之郊也。賈逵云:中黃帝之位並南郊之位故云:兆五帝於四郊也。鄭玄云:中郊西南未地去都城五里此。又中郊五里之審據也。孟秋令云:其數九。又云:以迎秋於西郊盧植云:西郊九里郊賈逵云:西郊金帝少昊九里許慎云:西郊九里郊也。鄭玄云:西郊去都城九里高誘云:西郊九里之郊也。王肅云:西郊九里因金數也。此。又西郊九里之審據也。孟冬令云:其數六。又云:迎冬於北郊盧植云:北郊六里郊也。賈逵云:北郊水帝顓頊六里許慎云:北郊六里郊也。鄭玄云:北郊去都城六里高誘云:北郊六里之郊也。王肅云:北郊六里因水數也。此。又北郊六里之審據也。宋氏含文嘉註云:。《周禮》王畿千里二十分其一以為近郊近郊五十里倍之為遠郊迎王氣蓋於近郊漢不設王郊則以其方數為郊處故東郊八里南郊七里西郊九里北郊六里中郊在西南未地五里祭祀誌云:建武二年正月初制郊兆於雒陽城南七里依采元始中故事北郊在雒陽城北四里此。又漢世南北郊之明據也。今地祗準此至於三十里之郊進乖鄭玄所引殷周二代之據退違漢魏所行故事凡邑外曰:郊今計四郊各以郭門為限里數依上禮朝拜日月皆於東西門外今日月之位去城東西路各三十里竊。又未審禮。又云:祭日於壇祭月於坎今計造如上禮儀誌云:立高祠於城南不云:里數故今仍舊靈星本非禮事兆自漢初專在圻甸嘗隸郡縣郊祀云:高祖五年制詔御史其令天下立靈星祠牲用大牢縣邑令長得祠晉祠令云:郡縣國祠社稷先農縣。又祠靈星靈星在天下諸縣之明據也。周公廟所以別在雒陽者蓋姬旦創城雒邑故傳世雒陽崇祀不絕以彰厥庸夷齊廟者亦世為雒陽界內神祀今並移太常恐乖其本天下此類甚眾皆當部郡縣修理公私於此禱請竊太常所司郊廟神祗自有常限無宜臨時斟酌以意。若遂爾妄營則不免禋祀二祠在太常在雒陽於國一也。然貴在審本臣以庸蔽謬忝今<身只>考括墳籍博采群議既無異端謂粗可依據今元冬務隙野罄人閑遷易郊壇二三為便詔曰:所上乃有明據但先朝制立已久。且可從舊先是高祖於代都詔中書監高閭太常少卿陸琇並公孫崇等十餘人修理金石及八音之器後崇為太樂令乃上請尚書僕射高肇更共營理宣武詔芳共主之芳表以禮樂事大不容取決自非博延公卿廣集儒彥討論得失研窮是非則無以垂之萬葉為不朽之式被報聽許數旬之間頻煩三議於時朝士頗以崇專綜既久不應乖謬各嘿然無發論者芳乃探引經誥搜括舊文共相難質皆有明據以為盈縮有差不合典式崇雖示相而不會問意卒無以自通尚書依事述奏仍詔委別更考制是於學者彌歸宗焉芳以社稷無樹。又上疏曰:依合朔儀註曰:有變以朱絲為繩以繞系社樹三匝而今無樹。又。《周禮》司徒<身只>云:設其社稷之壝而樹之田主各以其社之所宜木鄭玄註云:所宜木謂松柏栗也。此其一證也。又小司徒封人職云:掌設王之社壝為畿封而樹之鄭玄註云:不言稷者王主於社稷之細此其二證也。又。《論語》曰: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後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是乃土地之所宜也。此其三證也。又白虎通云:社稷所以有樹何也。尊而識之也。使民望見即敬之。又所表功也。按此正解所以有樹之義了不論有之與無也。此其四證也。此云:社稷所以有樹也。然則稷亦有樹明矣。乂五經通議云:天子太社王社諸侯國社侯社制度奈何曰:社皆垣無屋樹其中以木有木者土主生萬物莫善於木故樹木也。此其五證也。此最其丁寧備解有樹之意也。又云:五經要義云:社必樹之以木。《周禮》司徒職曰:班社而樹之各以土地所生尚書逸篇曰:太社惟松東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此其六證也。此。又大社及四方皆有樹別之明據也。又有諸家禮圖社稷圖皆畫為樹惟戒社戒稷無樹此其七證也。雖辨有樹之據猶未正所殖之木按。《論語》夏後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便是世代不同而尚書逸篇則云:太社惟松東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如此便以一代之中而五社各異也。愚以為宜植以松何以言之逸書云:太社惟松今者植松不慮失禮惟稷無成證乃社之細蓋亦不離松也。帝從之。

●卷五百八十一

○掌禮部·奏議第九

後魏常景宣武正始初為太常博士時高肇尚平陽公主未幾主薨肇欲使公主家令居廬制服付禮官議正施行尚書。又以訪景景以婦人無專國之理家令不得有純臣之義乃執議曰:喪紀之本實稱物以立情輕重所因亦緣情以制禮雖理關盛衰事經今古而制作之本降殺之宜實一焉是故臣之為君所以資敬而崇重為君母妻所以從服而制義然而諸侯大夫之為君者謂其有地土有吏屬無服文者言其非世爵也。今王姬降適雖加爵命事非君邑理異列土何者諸王開國備立臣吏生有趨奉之勤死盡致喪之禮而公主家令惟有一人其丞已下命之屬官既無接事之儀實闕為臣之體原夫公主之貴所以立家令者蓋以主之內事脫或須關外事理無自達必也。因人。然則家令惟通內外之職及典主家之事耳無關君臣之理名義之分也。繇是推之家令不得為純臣公主不可為正君明矣。且女人之為君男子之為臣古禮所不載先朝所未議而四門博士裴道廣孫榮仁等以公主為之君以家令為之臣制服以斬乖繆彌甚。又張虛景吾難羈等不推君臣之分不尋制服之情猶同其議準母制齊求之名實理未為允竊謂公主之爵既非食采之君家令之官。又無純臣之式。若附如母則情義罔施。若準小君則從服無據按如經禮事無成文即之愚見謂不應服朝廷從之。

袁翻正始中為尚書殿中郎是時修明堂辟雍翻議曰:謹按明堂之義今古諸儒論之備矣。異端競構莫適所歸故不復遠引經傳傍采紀籍以為之證。且論意之所同以訁州詔旨耳蓋唐虞已上事難該悉夏殷已降較可知之謂典章之極莫如三代郁郁之盛從周斯美制禮作樂典刑在焉遺風餘烈垂之不朽按周官考工所記其時事具論夏殷名制豈其紕繆是知明堂五室三代同焉配帝像行義則明矣。及淮南呂氏與月令同文雖布政班時有堂個之別然推其體則無九室之證既而世衰禮壞法度淆弛正義殘隱妄說斐然明堂九室著自戴禮探緒求源罔知所出而漢世因之自欲為一代之法故鄭玄云:周人明堂五室是帝一室也。合於五行之數。《周禮》依數以為之室禮行於今雖有不同時說丙然本制著存而言無明文欲復何責本制著存是周五室也。於今不同是漢異周也。漢為九室略可知矣。但就其此制猶竊有懵焉何者張衡東京賦云:乃營三宮布教班常衤復廟重屋八達九房此乃明堂之文也。而薛綜註云:房室也。謂堂後有九室之制非臣異乎!裴。又云:漢氏作四維之個不能令各處其辰就使其像可圖莫能通其居用之禮此為設虛器也。甚矣。漢世徒欲削滅周典損棄舊章改物創制故不復拘於載籍。且鄭玄之詁訓三禮及釋五經異義並盡思窮神故得之遠矣。覽其明堂圖義皆有悟人意察察著明確乎!難奪諒足以狀微顯幽不墜周公之舊法也。伯喈損益漢制章句繁雜既違古背新。又不能易玄之妙矣。魏。《晉書》紀亦有明堂祀五帝之文而不記其經始之制。又無坦然可準觀夫今之基跡猶或仿佛高卑廣狹頗與戴禮不同何得以意抑必便謂九室可明。且三雍異所復乖盧蔡之義進退亡據何用經通晉朝亦以穿鑿難明故有一屋之論並非經典正義皆以意妄作茲為曲學家談不足以範時軌世皇代既乘乾統歷得一馭宸自宜稽古則天憲章文武追蹤周孔述而不作四彼三代使百世可知豈容虛追子氏於篇之浮說徒損經紀雅誥之遺訓而欲以支離橫議損畫妄圖儀刑宇宙而貽來葉者也。又北京制置未皆允帖繕修草創以意良多事移體變存者無幾理茍宜革何必仍舊。且遷都之始日不遑給先朝規度每事循古是以數年之中悛換非一良以永法為難數改為易宮室府庫多因故跡而明堂辟雍獨遵此制建立之辰復未可知矣。既猥班訪逮取輕率瞽言明堂五室請同周制郊建三雍求依故所庶有會經誥無失典刑識偏學疏追慚謬浪。

孫景邕為國子博士永平四年十二月員外將軍兼尚書都令史陳終德有祖母之喪欲服齊衰三年以無世爵之重不可陵諸父。若下同眾孫恐違後祖之義請求詳正景邕與博士劉懷義封軌高綽太學博士袁四門博士陽寧居等議嫡孫後祖持重三年不為品庶生二終德宜先諸父太常卿劉芳議按喪服乃士之正禮合有天子諸侯卿大夫之事其中復下同庶人者皆列標顯至如傳重自士以上古者卿士咸多世位。又士以上乃有宗廟世儒多云:嫡孫傳重下通庶人以為差謬何以明之禮稽命徵曰:天子之元士二廟諸侯之上士亦二廟中下士一廟一廟者祖禰共廟祭法。又云:庶人無廟既如此分明豈得通於庶人也。傳重者主宗廟非謂庶人祭於寢也。兼累世承嫡方得為嫡子孫耳不爾者不得繼祖也。又鄭玄別變除云:為五世長子服斬也。魏晉以來不復行此禮矣。按喪服經無嫡孫為祖持重三年正文惟有為長子三年嫡孫期故傳及註因說嫡孫傳重之義今世既不復為嫡子服斬卑位之嫡孫不陵諸叔而持重則可知也。且準終德資階方之於古未登士人在官復無斯禮考之舊典驗之今世則茲範罕行。且諸叔見存喪主有寄宜依諸孫服期為允景邕等。又議云:喪服雖以士為主而必下苞庶人何以論之自大夫以上每條標列逮於庶人含而不述此同士制不復疑也。惟有庶人為國君此則明義服之輕重不涉於孫祖。且受國於曾祖廢疾之祖父亦無重可傳而猶三年不必繇此世重也。夫霜威露濡異識咸感承重主嗣寧甄寢廟嫡孫之制固不宜殊。又古自卿以下皆不殊承襲末代僭逾未可以語通典是以春秋譏於世卿王制稱大夫不世此明訓也。喪服經雖無嫡孫為祖三年正文而有祖為嫡孫期豈祖以嫡服己服己與庶孫同為祖期於義可乎!服祖三年此則近世未嘗變也。準古士官不過二百石已上終德即古之廟士也。今假終德未班朝次茍曰:誌仁必也。斯遂況乃官歷士流當訓章之運而以庶叔之嫌替其嫡重之位未是成人之善也。芳。又議國子所云:喪服雖以士為主而必下苞庶人本亦不謂一篇之內全不下同庶人正言嫡孫傳重專士以上此經傳之正文不及庶人明矣。戴德喪服變除云:父為長子斬自天子達於士此皆士以上乃有嫡子之明據也。且承重者以其將代己為宗廟主廟主了不云:寢。又其證也。所引大夫不世者。此公羊縠梁近儒小道之書至如左氏詩易尚書。《論語》皆有典證或是未寤許叔重五經異義云:今春秋公羊縠梁說卿大夫世位則權並一姓議周尹氏齊崔氏也。而古春秋左氏說卿大夫皆得世祿。《傳》曰:官族。《易》曰:食舊德舊德謂食父故祿也。尚。《書》曰:世選爾勞予不絕爾善詩云:惟周之士不顯奕世。《論語》曰:興滅國繼絕世國謂諸侯世謂卿大夫也。斯皆正經及。《論語》士以上世位之明證也。士皆世祿也。八品者一命斯乃信然但觀此據可謂睹其綱未其目也。按晉官品令所制九品皆正無從故以第八品準古下士今皇朝官令皆有正從。若以其員外之資為第十六品也。豈得為正八品之士哉!推考古今謹如前議景邕等。又議喪服正文大夫以上每事顯列惟有庶人含而不言此通下之義了然無惑。且官族者謂世有功食舊德者謂德侯者世位興滅國繼絕世主謂諸侯卿大夫無罪誅絕者耳。且金貂七毦楊氏四公雖以位相承豈得言世祿乎!晉太康中令史殷遂以父祥不及所繼求還為祖母三年時政以禮無代父追服之文亦無不許三年之制此即晉世之成規也。尚書邢巒奏依芳議詔曰:嫡孫為祖母禮今有處士人通行何勞方致疑請也。可如國子所議。

崔鴻為三公郎中延昌三年春偏將軍乙龍虎喪父給假二十七月而虎並數閏月詣府求上領軍元爾上言案違制律居三年之喪而冒衰求任五歲刑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衛依律結刑五歲鴻駁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大祥諸儒或言祥月下旬而禫或言二十七月各有其義未知何者會聖人之旨龍虎居喪已二十六月。若依王杜之義便是過禫即吉之月如其依鄭玄二十七月禫中復可以從禦職事禮云:祥之日鼓素琴。然則大祥之後喪事終矣。既可以從禦職事求上何為不可。若如府判禫中鼓琴復有罪乎!求之經律理實未允下更詳辯爾。又上言按士虞禮三年之喪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玄云:中猶間也。自喪至此凡二十七月。又禮言祥之日鼓素琴鄭云:鼓琴者存樂也。孔子祥後五日彈琴而不成十日而成笙歌鄭註與鄭誌及逾月可以歌皆身自逾月可為此謂存樂也。非所謂樂樂者使工為之晉博士許猛解三驗曰:按黍離麥秀之歌小雅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魏。《詩》曰:心之憂矣。我歌。且謠。若斯之類,豈可謂之金石之樂哉!是以徒歌謂之謠徒吹謂之和記曰: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毛謂之樂。若夫禮樂之施於金石越於聲音者。此乃所謂樂也。至於素琴以示終笙歌以省哀者則非樂矣。傳云:大祥除衰杖而素縞麻衣大祥之服也。雜記註云:玄衣黃裳則是禫祭黃者未大吉也。檀弓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鄭誌趙商問鄭玄答云:祥謂大祥二十五月是禫謂二十七月非謂上祥之月也。徙月而樂許猛釋六徵曰:樂者自謂八音克諧之樂也。謂在二十八月工奏金石之樂耳而云:大祥之後喪事終矣。脫如此禫復焉施。又云:禫中鼓琴復有罪乎!然禫則黃裳未大吉也。鼓琴存樂在禮所許。若使工奏八音融然成韻既未徙月不罪伊何。又駁云:禫中既得從禦職事求上何為不可簡龍虎居喪二十六月始是素縞麻衣大祥之中何謂禫乎!三年沒閏理無可疑麻衣在體冒仕求榮實為大尤罪其焉舍。又省依王杜禫祥同月全乖鄭義喪凶尚遠而欲速除何者哉!下府愚量鄭為得之何者禮記云:吉事尚近日凶事尚遠日。又。《論語》云:喪與其易寧戚而服限三年痛盡終身中月之解雖容二義尚遠寧戚。又撿王杜之義起於魏末晉初及越騎校尉程猗贊成王肅鄭禫二十七月之失為六徵三驗上言於晉武帝曰:禮國之大典兆民所日用,豈可二哉!今服禫者名各不同非聖世一統之謂鄭玄說二十七月禫甚乖大義臣每難鄭失六有徵三有驗初未能破臣難而通玄說者如猗之意謂鄭義廢矣。太康中許猛上言扶鄭釋六徵解三驗以鄭禮二十七月為得猗及王肅為失而博士宋昌等議猛扶鄭為衷晉武從之王杜之義,於是敗矣。王杜之義見敗者晉武知其不可行故也。而上省同猗而贊王欲虧鄭之成軌竊所未寧更無異義還從前處鴻。又曰:按三年之喪沒閏之義儒生學士猶或病諸龍虎生自戎馬之鄉不蒙稽古之訓數月成年便懼違緩原其本非貪榮求位而欲責以義方未可便爾也。且三年之喪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玄以中為間王杜以為是月之中鄭亦未為必會經旨王杜豈於必乖聖意既諸儒采先聖後賢見有不同晉武后雖從宋昌許猛之駁同鄭禫議然初亦從程猗贊成王杜之言二論得否未可知也。聖人大祥之後鼓素琴成笙歌者以喪事既終餘哀之中可以存樂故也。而樂府必以干戚羽毛施之金石然後為樂樂必使工為之庶民凡品於祥前鼓琴可無罪乎!律之所防豈止為貴士亦及凡庶府之此義彌不通矣。魯人朝祥而暮歌孔子以為逾月則可矣。爾則大祥之後喪事已終鼓琴笙歌經禮所許龍虎欲宿衛皇宮豈欲合刑五歲就如鄭義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六月十五升布深衣素冠縞紕及黃裳采纓以居者。此則三年之餘哀不在服數之內也。衰絰則埋之於地杖則棄之隱處此非喪事終乎!府以大祥之後不為喪事之終何得復言素琴以示終也。喪事尚遠日誠如鄭義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衛實為{公心}{公心}於戚之理合在情責便以深衣素縞之時而罪同杖絰苫塊之日於禮憲未允詳之律意冒喪求仕謂在斬焉草土之中不謂除衰杖之後也。又龍虎具列居喪日月無所隱冒府應告之以禮遣還終月便幸彼昧識欲加之罪豈是遵禮敦風愛民之致乎!正如鄭義龍虎罪亦不合也。{公心}{公心}之失宜科鞭五十。

封祖胄為太學博士延昌三年七月司空清河王懌第七叔母北海王妃劉氏薨司徒平原郡開國公高肇兄子太子洗馬員外亡並上言未知出入猶作鼓吹不請下禮官議祖胄議喪大記云:期九月之喪既葬飲酒食肉不與人樂之五月三月之喪比葬飲酒食肉不與人樂之世叔母故主宗子直云:飲酒食肉不言不與人樂之鄭玄云:義服恩輕以此推之明義服葬容有樂理。又禮大功言而不議小功議而不及樂言論之間尚自不及其於聲作明不得也。雖復功得樂在宜止四門博士蔣雅哲議凡三司之尊開國之重其於五服皆有厭絕。若尊同體敵雖疏尚宜徹樂如,或不同子姓之喪非嫡者既殯之後義不闕樂國子助教韓神固議夫羽旄可以展耳目之適絲竹可以肆遊宴之娛故於樂貴懸有哀則廢至。若德儉如禮降有數文物昭旂旗之明錫鸞為行動之響鳴鐃以警眾聲笳而清路者所以辯等列明貴賤非措哀樂於其間矣。謂威儀鼓吹依舊為允兼儀曹郎中房景先曰:按祖胄議以功緦之喪鼓吹不作齊衰卒哭簫管必陳準之輕重理用未安聖人推情以制服據服以副心何容拜虞奠於神宮服衰麻而奏樂火燧一移哀情頓盡反心以求豈制禮之意就如所言義服恩輕既虞而樂正服一期何以為斷或義服尊正服卑如此之比復何品節雅哲所議公子之喪非嫡者既殯之後義不闕樂按古雖有尊降不見作樂之文未詳此據竟在何典然君之於臣本無服體但恩誠相感致存隱惻是以仲遂卒垂笙籥不入智悼在殯杜蕢明言豈天倫之痛既殯而樂乎!又神固等所議以為笳鼓不在樂限鳴鐃以警眾聲笳而清路者所以辯等列明貴賤耳雖居哀恤施而不廢粗而言之似如可通考諸正典未為符合按詩云:鐘鼓既設鼓鐘伐。又云:於論鼓鐘於樂辟雍言則相連得非樂乎!八音之數本無笳名推而類之簫管之比,豈可以名稱小殊而不為樂。若以王公位重威飾宜崇鼓吹公給不可私辭者魏絳和戎受金石之賞鍾公勛茂蒙五熟之賜。若審功膺賞君命必行,豈可陳嘉牢於齋殯之時擊鐘磬於升之後尋究二三未有依據國子職兼文學令問所歸宜明據典謨曲盡斟酌率繇必衷以辯深惑何容總議並申無所析剖更詳得失據典正議秘書監國子祭酒孫惠蔚太學博士封祖胄等重議司空體服衰麻心懷慘切其於聲樂本無作理但以鼓吹公儀致有疑論耳按鼓吹之制蓋古之軍聲獻捷之樂不常用也。有重位茂勛乃得備作方之金石準之管弦其為音奏雖曰:小殊然其大體與樂無異是以禮云: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竊惟今者加臺司之儀蓋欲兼廣威華。若有衰用之無變於吉便是一人之身悲樂並用求之禮情於理未盡二公雖受之於公用之非私出入聲作亦以娛已今既有喪心不在樂笳鼓之事明非欲聞宜從寧戚之義廢而勿作但禮崇公卿出入之儀至有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和鑾之聲佩玉之飾者所以顯槐鼎之至貴彰宰府之為重今二公地處尊親宜殊百辟鼓吹之用無容全去禮有懸而不樂今陳之以備威儀不作以示哀痛在禮即情愚謂為允詔曰:可從國子後議清河王懌所生母羅太妃薨表求申齊衰三年詔禮官博議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傅崔光議喪服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糸原緣既葬除之。《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此皆謂公侯枝子藉父兄以為稱其母本妾猶系之於君不得以子貴為夫人者也。至如應韓啟宇厥母故自申內主之尊凡將別封其親亦容盡君妣之重。若然便所謂周公制禮而子侄共尊漢世諸王之國稱太后宮室百官周制京邑自當一傍天子之式而不用公庶之軌魏氏以來雖群臣稱微然常得出臨民士恐亦未必舍近行遠服功衰與練麻也。羅太妃居王母之尊二十許載兩裔蕃後並建大邦子孫盈第臣吏滿國堂堂列辟禮備陳吉慶凶哀宜稱情典則不應傍之公第仍拘先厭愚謂可遠準春秋子貴之文上周漢侯王之體成母後之尊蠲帝妾之賤申疏齊之極慕撥功練之輕悲誠如此則三年之喪無乖於自達巨創之痛有遂乎!在中寧戚過哀情禮俱允時議者不同詔服大功時。又疑清河國官從服之制太學博士李景林等二十一人議按禮文君為母三年臣從服期今司空自為先帝所厭不得申其罔極依禮大功據喪服厭降之例並無從厭之文今太妃既舍六宮之稱加太妃之號為封君之母尊崇一國臣下固宜服期不得以王服厭屈而更有降禮有從輕而重義苞於此太學博士封偉伯等十人議按臣從君服降君一等君為母三年臣則期今司空以仰厭先帝俯就大功臣之從服不容有過但禮文殘缺制無正條竊附情理謂宜小功庶君臣之服不失其序升降之差頗會禮意清河國郎中令韓子護議謹按喪服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妻。《傳》曰:何以大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敢過大功也。夫以一國之貴子猶見厭況四海之尊固無申理頃國王遭太妃憂議者援引斯條正王之服尋究義例頗有一途但公之庶昆弟或為士或為大夫士之卑賤不得仰匹親王正以餘厭共同可以奪情相擬然士非列土無臣從服今王有臣服不得一準諸士矣。議者仍令國臣從以期へ昧所見未曉高趣按不杖章云: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傳》曰: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傳所以深釋父卒為祖服斬者蓋恐君為祖期臣亦同期也。明臣之後期繇君服斬。若繇君服斬然後期則君服大功安得亦期也。若依公之庶昆弟不云:有臣從期。若依為君之父母則出應申三年此之二章殊不相干引彼則須去此引此則須去彼終不得兩服功期渾雜一國也。議者見餘尊之厭不得過大功則令王依庶昆弟見不杖章有為君之父母便令臣從服以期此乃據殘文守一隅恐非先聖之情達禮之喪矣。且從服之體自有倫貫雖秩微閽寺位卑室老未有君服細絰裁逾三時臣著疏衰獨涉兩歲按禮天子諸侯之大臣惟服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其餘不服也。惟近臣閽寺隨君而服耳。若大夫之室老君之所服無所不從而降一等此三條是從服之通旨較然之明例雖近臣之賤不過隨君之服未有君從輕而臣服重者也。議云:禮有從輕而重臣之從君義苞於此愚謂服問所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直是禮記之異獨此一條耳何以知其然按服問經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而大傳云:從服有六其六曰有從輕而重註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若從輕而重不獨公子之妻者則鄭君宜更見流輩廣論所及不應還用服同之文以釋大傳之義明從輕而重惟公子之妻臣之從君不得苞於此矣。若復有君為母大功臣從服期當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君為母大功臣從服期何為不備書兩條以杜將來之惑哉!而偏著一事彌結今日之疑。且臣為君母乃是徒從徒從之體君亡則己妻為皇姑既非徒從雖公子早沒可得不制服乎!為君之父母妻子君已除喪而後聞喪則不稅蓋以恩輕不能追服假令妻在遠方姑沒遙域過期而後聞喪復可不稅服乎!若姑亡必不關公子在否聞喪則稅不計日月遠近者則與臣之從君聊自不同矣。又按臣服君黨不過五人悉是三年其餘不服妻服夫黨可宜五人乎!期功以降可得無服乎!臣妻事殊邈然胡越茍欲引之恐非通例也。愚謂臣有合離三諫待決妻無去就一醮終身親義既有參差喪服固宜不等故見厭之婦可得申其本服君屈大功不可過從以期所以從麻而齊專屬公子之妻隨輕而重何關從服之臣尋理求途儻或在此必以臣妻相準未睹其津也。子熙誠不能遠探墳籍曲論長智請以情理較其得失君遭母憂巨創之痛臣之為服從君之義如何君至九月便蕭然而即吉臣獨期年仍哀哭於君第創巨而反輕從義而反重緣之人情豈曰:是哉!侍中崔光學洞今古達禮之宗頃探幽立義繇三年之服雖經典無文前儒未辯然推例求旨理亦難奪。若臣服從期宜依侍中之論脫君仍九月不得如議者之談。且嬴氏焚坑禮經殘缺故今追訪靡據臨事多惑愚謂律無正條須準傍以定罪禮闕舊文宜準類以作憲禮有期同緦功而服如齊疏者蓋以在心實輕於義乃重故也。今欲一依喪服不可從君九月而服周年如欲降一等兄弟之服不可以君服母詳諸二途以取折衷謂宜麻布可如齊衰除限則同小功所以然者重其衰麻尊君母減其日月隨君降如此衰麻猶重不奪君母之嚴日月隨降可塞從輕之責尚書李平奏以為禮臣為君黨妻為夫黨俱為從服各降君夫一等故君服三年臣服一期今司空臣懌因以尊嚴之禮奪其罔極之心國臣厭所不及當無隨降之理禮記大傳云:從輕而重鄭玄註云: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既舅不厭婦明不厭者還應服其本服此即是其例也。詔曰:禮有從無服而有服何但從輕而重乎!懌今自以厭故不得申其過隙眾臣古無疑厭之論而有從輕之據曷為不得申其本制也。可從尚書及景林等議尋詔曰:比決清河國臣為君母服期以禮事至重故追而審之今更無正據不可背章生條但君服既促而臣服仍近禮緣人情遇厭須變服可還從前判既葬除之。

●卷五百八十二

○掌禮部·奏議第十

後魏穆紹為太常卿孝明熙平元年六月中侍中劉騰等奏中宮仆刺列車輿朽敗自昔舊都禮物頗異遷京已來未復更造請集禮官以裁其制靈太后令曰:付尚書量議紹與少卿元端博士鄭六劉臺龍等議按。《周禮》王後之五輅重翟錫面朱總厭翟勒面繢總安車雕面鷖總皆有容蓋翟車貝面組總有幄輦車組免有翣羽蓋重翟後從王祭祀所乘厭翟後從王賓享諸侯所乘安車後朝見於王所乘翟車後出桑所乘輦車後宮中所乘謹以。《周禮》聖制不刊之典其禮文尤備孔子云: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以其法不可逾以此言之後王輿服典章多放周式文質時變輅名宜存雕飾雖異理無全舍當今聖後臨朝親覽庶政輿駕之式宜備典禮臣等學缺通經叨參議未取率短見宜準。《周禮》備造五輅雕飾之制隨時增減太學博士王延業議按。《周禮》王後有五輅重翟以從王祠厭翟以從王饗賓客安車以朝見於王翟車以親桑輦車宮中所乘。又漢輿服誌云:秦並天下閱三代之禮,或曰:殷瑞山車金根之色殷人以為大輅,於是始皇作金根之車漢承秦制禦為乘輿太皇太后皇太后皆禦金根車加交絡帷裳非法駕則乘紫罽軿車雲薹文畫輈黃金塗五末蓋瓜左右騑駕三馬阮諶禮圖並載秦漢以來輿服亦云:金根輅皇后法駕乘之以禮婚見廟乘輅後法駕乘之以親桑安車後小駕乘之以助祭山軿車後行則乘之紺罽軿車後小行則乘之以哭公主邑君王妃公侯夫人入ト輿後出入ト宮中小遊則乘之晉先蠶儀註皇后乘雲母安車駕六鬼按周秦漢晉車輿儀式互見圖書雖名號小異其大較略相依擬金根車雖起自秦造即殷之遺制今之乘輿五輅是其象也。華飾典麗容觀莊美司馬彪以為孔子所謂乘殷之輅即此之謂也。按阮氏圖桑車亦饣希以雲母晉之雲母車即是一與周之翟車其用正同安車既名同周制。又用同重翟山軿車按圖飾之以紫紺罽軿車雖制用異於厭翟而實同用於今入ト輿輦其用。又同按圖今之黑漆畫扇輦輿周之輦車其形相似竊以為秦滅周制百事創革官名軌式莫不殊異漢魏因循繼踵仍舊雖時有損益而莫能反古良繇去聖久遠典儀殘缺時移俗易物隨事變雖經賢哲祖襲無改伏惟皇太后聖淵凝照臨萬㝢動循典故貽則後王今取竭管見稽之。《周禮》考之漢晉采諸圖史驗之時事以為宜依漢晉法駕則禦金根車駕四馬加交絡帷裳禦雲母車駕四馬以親桑其非法駕則禦紫罽軿車駕三馬小駕則禦安車駕三馬以助祭小行則禦紺罽軿車駕三馬以哭公主王妃公侯夫人宮中出入則禦畫扇輦車按舊事比之。《周禮》唯闕從王饗賓客及朝見於王之乘竊以為古者諸侯有朝會之禮故有從饗之儀今無其事宜從省略。又今之皇居宮掖相逼就有朝見理無結駟即事考實亦宜闕廢。又哭公主及王妃。《周禮》所無施之於今實合事要損益不同用舍隨時三代異制其道然也。又金根及雲母駕馬或三或六訪之經禮無駕六之文今之乘輿。又皆駕四義符古典宜仍駕四其餘小駕宜從駕三其制用形饣希備見圖誌司空領尚書令任城王澄尚書左僕射元暉尚書右僕射李平尚書齊王蕭寶夤尚書元欽尚書元昭尚書左丞盧同左丞元洪超考功郎中劉懋北主客郎中源子恭南主客郎中遊思進三公郎中崔鴻長兼駕部郎中薛悅起部郎中杜遇左主客郎中元華騎兵郎中房景先外兵郎中石士基長兼右外兵郎中鄭幼儒都官郎中李秀之兼尚書左士郎中朱元旭度支郎中谷[A13C]左民郎中張均金部郎中李仲東庫部郎中賈思同國子博士薛禎邢晏高諒奚延太學博士邢湛。

崔瓚韋フ鄭季明國子助教韓神固四門博士楊那羅唐荊寶王令俊吳珍之宋婆羅劉燮高顯邕杜靈俊張文和陳智顯楊渴侯趙安慶賈天度艾僧呂太保王當百槐貴等五十人議以為皇太后稱制臨朝躬親庶政郊天祭地宗廟之禮所乘之車宜同至尊不應更有制造。《周禮》魏晉雖有文辭不辨形制假令欲作恐未合古制而不可以為一代典臣以太常國子二議為疑重集群臣並從今議惟恩裁決靈太后令曰:群臣以後議折中者便可如奏平元年九月侍中儀同三司崔光表奉詔定五時朝服案北京及遷都以來未有斯制取勒禮官詳據太學博士崔瓚議云:。《周禮》及禮記三冠六冕承用區分璅玉五采配飾亦別都無隨氣春夏之異惟月令有青旂赤玉黑衣白輅隨四時而變復不列弁冕改用之會黃以此而推五時之冠禮既無文。若求諸正典難以經證案司馬彪續。《漢書》輿服及祭祀誌云:迎氣五郊自永平中以禮讖並月令迎氣服色因采元始故事兆五郊於洛陽。又云:五郊衣幘各如方色。又續漢禮儀誌立春京都百官皆青衣服青幘秋夏悉如其色自漢逮於魏晉迎氣五郊用幘從服改色隨氣斯制因循相承不革冠冕仍舊未聞有變今皇魏憲章前代損益從宜五時之冠謂如漢晉用幘為允靈太后令曰:太傅清河王懌博學洽通多識前載既綜朝議彌悉其事便可諮訪以決所疑懌與給事黃門侍郎韋延祥奏謹按前敕制五時朝服嘗訪國子議其舊式太學博士崔瓚等議自漢逮於魏晉迎氣五郊用幘從服改色隨氣斯制因循相承不革冠冕仍舊未聞有變今大魏憲章前代損益從宜五時之冠謂如漢晉用幘為允尚書以禮式不輕請訪議事奉敕付臣令加考決臣以為帝王服式方為萬世則不可輕裁請更集禮官在下省定議蒙敕聽許謹集門下及學官以上四十三人尋考史傳量古較今一同國子前議幘隨服變冠冕弗改。又四門博士臣王僧奇蔣雅哲二人以為五時冠冕宜從衣變臣等謂從國子前議為允靈太后令曰:依議。

神龜初靈太后父司徒胡國珍薨贈太上秦公時疑其廟制太學博士王延業議曰:按王制云:諸侯祭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又小記云:王者立四廟鄭玄云:高祖已下與始祖而五明立廟之正以親為限不過於四其外有大功者然後為祖宗。然則無太祖者止於四世有太祖乃得為五禮之正文也。文王世子云:五廟之孫祖廟未毀雖為庶人冠娶必告鄭玄云:實四廟而言五廟者容高祖為始封君之子明始封之君在四世之外正位太祖乃得稱五廟之孫。若未有太祖已祀五世則鄭無為釋高祖為始封君之子也。此先儒精義當今顯證也。又喪服。《傳》曰: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世祖是人不祖公子鄭玄云:後世為君者祖此受封之君不復祀別子公子。若在高祖已下則如其親服後世遷之乃毀其廟明始封猶在親限故祀止高祖。又云:如親而遷尤知高祖之父不立廟矣。此。又立廟明法與今事相當者也。又禮緯云:夏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註云:言至子孫則初時未備也。此。又顯在緯籍區別。若斯者也。又晉初以宣帝是始封之君應為太祖而以猶在祖位故惟祀征西已下六世待世世相推宣帝出居太祖之後然後七廟乃備此。又依準前軌。若重規襲矩者也。竊謂太祖者功高業大百世不遷故親廟之外特更崇立茍無其功不可獨居正位而遽見遷毀。且三世以前廟及於五玄孫已後祀止於四一與一奪名位莫定求諸典禮所未前聞今太上秦公疏爵列土大啟河山傳祚無窮永同帶礪實有始封之功方成不遷之廟但親在四世之內名班昭穆之序雖應為太祖而尚在禰位不可遠采高祖之父以合五者之數太祖之室當須世世相推親盡之後乃出居正位以備五廟之典夫循文責實理貴允當考創宗礻方得禮為美不可茍免虛名取榮多數求之經紀竊謂為允。又武始侯本無采地於皇朝制令名準大夫按如禮意諸侯奪宗武始四時烝嘗宜於秦公之廟博士盧觀議按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大夫三士一自上而下降殺以兩庶人無廟死為鬼焉。故曰:尊者統遠卑者統近是以諸侯及太祖天子及其祖之所自出祭法曰:諸侯五廟一壇一墠曰:考廟王考廟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去墠為鬼至於禘祫方合食太祖之宮大。《傳》曰:別子為祖喪服。《傳》曰: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孫不得祖諸侯鄭說不得祖彌者不得立廟而祭之不得祖公子者謂世世祖受封之君不復祀別子公子。若在高祖已下如其親服後遷之乃毀其廟耳愚以為遷者遷於太祖廟乃毀者從太祖而毀之。若不遷太祖不須廢祖是人之文明非始封故復見乃毀之節何以知之按諸侯有祖考之廟祭五世之禮五禮正祖為輕一朝頓立而祖考之廟要待六世之君六世以前虛而蔑主求之聖旨未為通論曾子問曰:廟無虛主虛主唯四祖考不與焉明太祖之廟必不空置禮緯曰:夏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周六廟至子孫七見夏無始祖待禹而五殷人郊契得湯而六周有後稷及文王至武王而七言夏即大禹之身言子謂啟誦之世言孫是叠遷之時禹為受命不毀親湯為始君不遷五主文武為二祧亦不去三昭三穆三昭三穆謂通文武。若無文武親不過四觀遠祖漢侍中植所說云:然鄭玄馬昭亦皆同爾。且天子逆加二祧得並為七諸侯預立太祖何為不得為五乎!今始封君之子立禰廟頗似成王之於二祧孫卿曰:有天下者事七世有一國者事五世假使八世天子乃得事七六世諸侯方通祭五推情準理不其謬乎!雖王侯用禮文質不同三隅反之自然昭灼。且文宣公方為太祖世居子孫今立五廟竊謂為是禮緯。又曰:諸侯五廟親廟四始祖一明始封之君或上或下雖未居正室無廢四祀之親小記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此實殷湯時制不為難也。聊復標榜略引章條愚不足以待大問侍中太傅清河王懌議曰:太學博士王延業及盧觀等各率異見按禮記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並是後世追論備廟之文皆非當時據立神位之事也。良繇去聖久遠經禮殘缺諸儒註記典制無因雖稽考異聞引證古誼然用舍從世通塞有時折衷取正固難詳矣。今相國秦公初構國廟追立神主惟當仰祀二昭二穆上極高曾四世而已何者秦公身是始封之君將為不遷之祖。若以功業隆重越居正室恐以卑臨尊亂昭穆也。如其權立始祖以備五廟恐數滿便毀非禮意也。昔司馬懿立功於魏為晉太祖及至子晉公昭乃立五廟亦祀四世止於高曾太祖之位虛俟宣文待其後裔數滿乃止此亦前代之成事方今所殷鑒也。又禮緯云:夏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周六廟至子孫七明知當時太祖之神仍依昭穆之序要待子孫世世相推然後太祖出居正位耳遠稽禮緯諸儒所說近循晉公之廟故事宜依博士王延業議定立四主親止高曾。且虛太祖之位以待子孫備五廟焉。又延業盧觀前經詳議並據許慎鄭玄之解謂天子諸侯作主大夫及士則無意謂此議雖出前儒之事實未允情禮何以言之原夫作主之禮本以依神孝子之心非主莫依今銘旌紀柩設重憑神祭必有屍神必有廟皆所以展事孝敬想象平存上自天子下及於士如此四事並同其禮何至於主唯謂王侯禮云:重主道也。此為理重則立主矣。故王肅曰:重未立主之禮也。士喪禮亦設重則士有主明矣。孔悝反┙載之左史饋食設主著於逸禮大夫及士既得有廟題紀祖考何可無主公羊傳君有事於廟聞大夫之喪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今以為攝主者攝神斂主而已不暇待徹祭也。何休云:宗人攝行主事而往也。意謂不然君聞臣喪尚為之不懌況臣聞君喪豈得安然代主終祭也。又相國立廟設主依神主無貴賤紀座而已。若位擬諸侯者則有主位為大夫者則無主便是三神有主一位獨闕求諸情禮實所未安宜通為主以銘神位懌。又議曰:古者七廟廟堂皆別光武以來異室同堂故先朝祀堂令云:廟皆四伏五架百箱設座東昭西穆是以相國構廟唯制一室同祭祖考比來諸王立廟者自任私造不依公令或五或一參差無準要須議行新令然後定其法制相國之廟已造一室實合朝令宜即依此展其享祀詔依懌議。

元端為太常少卿熙平二年三月上言謹按禮記祭法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後氏亦禘黃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禘嚳而郊稷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玄註云:禘郊祖宗謂祭祀以配食也。有虞氏以上尚德禘郊祖宗配用有德者自夏以下稍用其姓代之是故周人以後稷為始祖文武為二祧訖於同世配祭不毀按禮嚳雖無廟配食禘祭謹詳聖朝以太祖道武皇帝配圓丘道穆皇后劉氏配方澤太宗明元皇帝配上帝明密皇后杜氏配地祗。又以顯祖獻文皇帝配雩祀太宗明元皇帝之廟既毀上帝地祗配祭有式國之大事惟祀與戎廟配事重不敢專決請召群官集議以聞靈太后令曰:依請,於是太師高陽王雍太傅領太尉公清河王懌太保領司徒公廣平王懷司空公領尚書令任城王澄侍中中書監胡國珍侍中領著作郎崔光等議竊以尚德尊功其來自昔郊稷宗文周之茂典仰惟世祖太武皇帝以神武纂業克清禍亂德濟生民功加四海宜配南郊高祖孝文皇帝大聖膺期惟新魏道刑措勝殘功同天地宜配明堂令曰:依議施行。

李琰之為國子博士熙平二年七月侍中領軍將軍江陽王繼表言臣功緦之內太祖道武皇帝之後於臣始是曾孫然道武皇帝傳業無窮四祖三宗功德最重配天郊祀百世不遷而曾玄之孫蒸嘗之薦不預拜於廟廷霜露之感闕陪奠於階席今七廟之後非直隔歸胙之靈五服之孫亦不г出身之敘較之墳史則不然驗之人情則未允何者禮云:祖遷於上宗易於下臣曾祖是帝世數未遷便疏同庶族而孫不與祭斯之為屈古今罕有昔堯敦九族周隆本枝故能磐石維城禦侮於外今臣之所親生見隔棄豈所以楨根本隆逮公族者也。伏見高祖孝文皇帝著令銓衡取曾祖之服以為資蔭至今行之相傳不絕而況曾祖為帝而不見錄伏願天鑒有以昭臨令皇恩洽穆宗人咸敘請付外博議永為定準靈太后令曰:付八座集禮官議定以聞四門小學博士王僧奇等議按孝經曰: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然則太祖不遷者尊王業之初基二祧不毀者旌不朽之洪烈其旁枝遠胄豈得同四廟之親哉!故禮記婚義曰: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毀教於公宮祖廟既毀教於宗室。又文王世子曰:五廟之孫祖廟未毀雖及庶人冠娶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親未絕而列於庶人賤無能也。鄭註云:赴告於君也。實四廟孫而言五廟者容顯考為始封子也。鄭君別其四廟理協二祭而四廟者在當世服屬之內可以與於子孫之位。若廟毀服盡豈得同於此例乎!敢竭愚昧請以四廟為斷琰之議按祭統記曰:有事於太廟群昭群穆咸在鄭氏註昭穆咸在謂同宗父子皆來古禮之制如是其廣而當今儀註惟限親廟四愚竊疑矣。何以明之設使世祖之子男於今存者既身是戚蕃號為重子可得賓於門外不預碑鼎之事哉!又因宜變法禮有其說記言五廟之孫祖廟未毀為庶人冠娶必告死必赴註曰:實四廟而言五者容顯考始封之君子今因太祖之廟在仍通其曾玄侍祠與彼古記甚相符會。且國家議親之律指取天子之玄孫乃不旁準於時後至於助祭必謂與世主相倫將難均一壽有短長世有延促終當何時可得齊同謂宜入廟之制率從議親之條祖祧之裔各聽盡其玄孫使得駿奔堂壇肅承禘礻勺則情理差通不宜復各為例令事事舛駁侍中司空公領尚書令任城王澄侍中尚書左僕射元暉奏臣等參量琰之等議雖為始封君子。又祭統曰:有事於太廟群昭群穆咸在而不失其倫鄭註云:昭穆謂同宗父子皆來也。言未毀及同宗則共四廟之辭云:未絕與父子明崇五屬之稱天子諸侯繼立無殊吉凶之赴同止四廟祖祧雖存親殺彌遠告赴拜薦典記無文斯繇祖遷於上見仁親之義疏宗易於下著五服之恩斷江陽之於今帝也。計親而枝宗三易數世則廟應四遷吉凶尚不告聞拜薦寧容取豫高祖孝文皇帝聖德職覽師古立政陪拜止於四廟哀恤斷自緦宗即之人情冥然符一推之禮典事在難違此所謂明王相沿今古不革者也。太常少卿元端議禮記祭法云:王立七廟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遠廟為祧有二祧而祖考以功重不遷二祧以盛德不毀叠遷之議其在四廟也。祭統云:祭有十倫之義六曰見親疏之殺焉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別父子遠近長幼親疏之序而無亂也。是故有倫註云:昭穆咸在同宗父子皆來指謂當廟父子為群不繼於昭穆也。若一公十子便謂群公子豈待數公而立稱乎!文王世子云:五廟之孫祖廟未毀雖有援引然與朝儀不同如依其議匪直太祖曾玄諸廟子孫悉應預列既無正據竊謂太廣臣等愚見請同僧奇等議靈太后令曰:議親律註云:非惟當世之屬籍歷謂先帝之五世此乃明親親之義篤骨肉之恩重尚書以遠及諸孫太廣致疑百僚助祭可得言狹也。祖廟未毀曾玄不預壇堂之敬便是宗人之昵反外於附庸王族之近更疏於群辟先朝舊儀草創未定刊制律憲垂之不朽琰之援據甚允情理可依所執。

●卷五百八十三

○掌禮部·奏議第十一

後魏張普惠為司空倉曹參軍孝明熙平二年十一月廣陵王恭北海王顥疑為所生祖母服期與三年博士執意不同太尉清河王懌。表曰:臣聞百王所尚莫尚於禮禮之重者喪紀斯極世代氵公革損益不同遺風餘烈景行終在至如前賢往有異或並證經文而論情別緒或各言所見而討事其端雖憲章祖述人自名家而議論紛綸理歸詳正莫不隨時所宗各為一代之典自上達下罔不遵用是使叔孫之儀專擅於漢朝王肅之禮獨行於晉世所謂其同軌文四海畫一者也。至乃折旋俯仰之儀哭泣升降之節去來閫巷之容出入閨門之度尚須疇咨禮官博訪儒士載之翰紙著在通法辯答乖殊證據不明即詆訶疵謬糾劾成罪此乃簡牒成文可具閱而知者也。未有皇王垂範國無一定之章英賢贊治家制異同之式而欲流風作則永貽來世比學官雖建庠序未修稽考古今莫專其任暨乎!宗室喪禮百寮凶事冠服制裁日月輕重率令博士一人輕議邇廣陵王恭北海王顥同為庶母服恭則治重居廬顥則齊期居室論親則恭顥俱是帝孫語貴則二人並為藩國不知兩服之證據何經典俄為舛駁莫有裁正懿王昵戚尚或如斯自茲已降何可紀極歷觀漢魏喪禮諸儀卷盈數百或當時名士往復成規或一代詞宗較然為則況堂堂四海藹藹如林而令喪禮參差始於帝族非所以儀刑萬國綴旒四海臣忝官臺傅備位喉唇不能秉國之鈞致斯爽缺具瞻所誚無所逃罪謹略舉恭顥二國不同之狀以明喪紀乖異之失乞集公卿樞納內外儒學博議定制班行天下使禮無異準得失有歸並因事而廣永為條例庶塵嶽沾河微守萬一靈太后令曰:禮者為政之本何得不同如此可依表定議普惠議曰:謹按二王祖母皆受命先朝為二國太妃可謂受命於天子為始封之母矣。喪服慈母如母在三年章。《傳》曰:貴父命也。鄭註云:大夫之妾父在子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父卒則皆得申此大夫命其妾子以為母所慈猶曰:貴父命為之三年況天子命其子為列國王命其所生之母為國太妃反自同公子為母練冠之與大功乎!輕重顛倒之甚也。《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則當服其親服。若魯衛列國相為服期判無疑矣。何以明之喪服君為姑姊妹女子嫁於國君者。《傳》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然則兄弟一體位列諸侯自以尊同得相為服不可還準公子遠壓天王故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壓降名例不同何可亂也。禮大夫之妾子以父命慈己申其三年太妃既受命先帝光昭一國二王胙土茅社顯錫大邦舍尊同之高據附不禰之公子雖許蔡失位亦不是過服問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公子雖壓妻尚獲申況廣陵北海論君則封君之子語妃則命妃之孫承妃纂重遠別先皇更以先後之正統壓其所生之祖嫡方之皇姑不亦遙乎!今既許其申服而復限之以期比之慈母不亦爽歟經曰:為君之祖父母父母妻長孫。《傳》曰:何以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今祖乃獻文皇帝諸侯不得祖之母為太妃蓋二王三年之證議者近背正經以附其類差之毫毛所失何遠。且天子尊則配天莫非臣妾何為命之為國母而不聽子服其親乎!記曰: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又曰:不為君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服今所從既已不以親服服其所生則屬從之服於何所施。若以諸王入為公卿便同大夫者則當今之議皆不須以國為言也。今諸王自同列國雖不之國別置臣寮玉食一方不得以諸侯言之敢據。《周禮》取同三年當時議者亦有異同國子博士李郁於議罷之後書難普惠普惠據禮還答鄭重三返郁議遂屈。

任城王澄為侍中司空公領尚書令熙平二年十二月與度支尚書崔亮奏謹按禮記曾子問曰:諸侯旅見天子不得成禮者幾孔子曰:四太廟火日蝕後之喪雨沾服失容則廢臣等謂元日萬國賀應是諸侯旅見之義。若禘廢朝會孔子應云:五而獨言四明不廢朝賀也。鄭玄禮註云:魯禮三年畢喪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群廟。又鄭誌檢魯禮春秋昭公十一年夏五月夫人歸氏薨十三年夏五月大祥七月釋禫公會劉子及諸侯於平丘八月歸不及於祫冬公如晉明十四年春歸乃祫明十五年春乃禘也。經曰:二月癸酉有事於武宮。《傳》曰:禘於武宮謹按明堂位曰:魯王禮也。喪畢祫禘似有退理詳考古禮未有以祭事廢元會者禮云:吉事先近日脫不吉容改筮三旬尋攝太史令趙翼等列稱正月二十六日祭亦吉請移禘祀在中旬十四日時祭移二十六日猶曰:春禘。又非退義祭則無疏怠之譏三元有順軌之美既被成二日宜即宣行臣等伏度國之大事在祭與戎君舉必書恐貽後誚取訪引古籍竊有未安臣等學缺通經識不稽古備位樞納可否必陳冒陳所見伏聽裁衷靈太后令曰:可如所執。

源子恭正光中為起部郎時明堂璧雍並未建就子恭上。《書》曰:臣聞璧臺望氣軌物之德既高方堂布政範世之道斯遠是以書契之重理冠於造化推尊之美事絕於生民至如郊天享帝蓋以對越上靈宗祀配天是用酬膺下土大孝莫之能加嚴父以茲為大乃皇王之休業有國之盛典竊惟皇魏居震統極總宙馭宇革制土中垂式無外自北徂南同卜惟於雒食定鼎遷民均氣候於寒暑高祖所以始基祖宗,於是恢構按功成作樂治定制禮乃訪遺文修廢典建明堂立學校興一代之茂矩標千載之英規永平之中始創雉構基址草昧迄無成功故尚書令任城王澄按故司空臣沖所造明堂樣並連表誥答兩京模式奏求營起緣期發旨即加葺繕侍中領軍臣乂總勤作官宣贊授令自茲厥後方配兵人或給一千或與數百進退節縮曾無定準欲望速了理在難克。若使專役此功長得營造委成責辦容有就期但所給之夫本自寡少諸處競借動即千計雖有繕作之名終無就功之實爽塏荒茫淹積年載結架崇構指就無兆仍令肄胄之禮奄抑而不追養老之儀寂寥而不返構廈止於尺土為山頓於一簣良可惜歟愚謂兆民經始必有子來之歌興造勿亟將致不日之美況兵本不多兼之牽役廢此興彼循環無極便是輟創禮之重資不急之費廢經國之功供寺館之役求之遠圖不亦闕矣。今諸寺。又作稍以粗舉並可徹減專事經綜嚴勒工匠務令克成使祖宗有薦配之期蒼生睹禮樂之富書奏從之。

李崇為驃騎大將軍冀州刺史不行上。表曰:臣聞世室明堂顯於周夏二黌兩學盛自虞殷所以宗配上帝以著莫大之嚴宣布下土以彰則天之軌養黃髪以詢格言育青襟而敷典式用能享國久長風徽萬祀者也。故孔子稱巍巍乎!其有成功郁郁乎!其有文章此其盛矣。爰暨亡秦政失其道坑儒滅學以蔽黔首國無黌序之風野有非時之役故九服分離祚終二世炎漢勃興更修儒術文景以降禮樂復彰化致平治幾刑措故西京有六學之美東都有三本之盛莫不紛綸藹響流無已逮自魏晉廢亂相因兵革之中學校不絕遺文燦然方軌前代仰惟高祖孝文皇帝稟聖自天道鏡今古徙馭嵩河光宅函雒模唐虞以革軌儀規周漢以新品制列教序於鄉黨敦詩書於郡國使揖讓之禮橫被於崎嶇歌詠之聲洋溢於側陋但經始事殷戎軒屢駕未遑多就弓劍弗追世宗統歷聿遵先緒永平之中大興板築續以水旱戎馬生郊雖逮為山還停一簣竊惟皇遷中縣垂三十祀而明堂禮樂之本乃郁荊棘之林膠序德義之基空盈牧豎之跡城隍嚴固之重闕專石之功墉堞顯望之要少樓榭之饣希加以風雨稍侵漸致虧墜。又府寺初營頗亦壯美然一造至今更不修繕廳宇雕朽墻垣頹壞皆非所謂追隆堂構儀刑萬國者也。伏聞朝議以高祖大造區夏道侔姬文擬祀明堂式配上帝今。若基宇不修仍同丘畎即使高皇神享闕於國陽宗祀之典有聲無實此臣子所以匪寧億兆所以失望也。臣。又聞官方授能所以任事事既任矣。酬之以祿如此上無曠官之議下絕屍素之謗今國子雖有學官之名而無教授之實何異兔絲燕麥南箕北斗哉!昔劉向有言王者宜興辟雍陳禮樂以風化天下夫禮樂所以養人刑法所以殺人而有司勤勤請定刑法至於禮樂則曰:未敢是則敢於殺人不敢於養人也。臣以為當今四海清平九服寧晏經國要重理應先營脫復稽延則劉向之言徵矣。但事不兩興須有進退以臣愚量宜罷上方雕靡之作頗省永寧土木之功並減瑤光材瓦之力兼分石窟鐫琢之勞及諸事役非急者三時農隙修此數條使辟雍之禮蔚爾而復興諷誦之音煥然而更作美榭高墉嚴壯於外槐宮棘宇顯麗於中更發明令重遵鄉飲敦進郡學精課經業如此則元凱可得之於上序遊夏可致之於下國,豈不休歟誠知佛理淵妙含識所宗然比之治要容可少緩茍使魏道緝熙元首唯康爾乃經營未為晚也。靈太后令曰:省表具悉體國之誠配饗大禮為國之本比以戎馬在郊未遑修繕今四表晏寧年和歲稔當敕有司別議經始。

賈思伯為衛尉卿於時議建明堂多有同異思伯上議曰:按。《周禮》考工記云:夏後氏世室殷重屋周明堂皆五室鄭註云:此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若。然則夏殷之世已有明堂矣。唐虞以前其事未聞戴德禮記云:明堂凡九室十二堂蔡邕云:明堂者天子太廟享功養老教學選士皆於其中九室十二堂按戴德撰記世所不行。且九室十二堂其於規制恐難得厥中。《周禮》營國左祖右社明堂在國之陽則非天子太廟明矣。然則禮記月令四堂及太室皆謂之廟者當以天子暫配享五帝故爾。又王制云: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鄭註云:東膠即辟雍在王宮之東。又詩大雅云:在宮肅肅在廟鄭註云:宮謂辟雍宮也。所以周之文王養老養老則尚和助祭則尚敬。又不在明堂之驗矣。孟子云:齊宣王謂孟子曰:吾欲毀明堂。若明堂是廟則不應有毀之問。且蔡邕論明堂之制云:堂方一百四十四尺象坤之策屋圓徑二百一十六尺象乾之策方六丈徑九丈象陰陽九六之數九室以象九州屋高八十一尺象九九之數二十八柱以象宿外廣二十四丈以象氣按此皆以天地陰陽氣數為法而室獨象九州何也。若立五室以象五行,豈不決也。如此蔡氏之論非為通典九室之言或未可從竊尋考工記雖是補缺之書相承已久諸儒註述無言非者方之後作不亦優乎!且孝經援神契五經要義舊禮圖皆作五室及徐劉之論同考工記者多矣。朝廷。若獨絕今古自為一代制作者則所願也。若猶祖述舊章規摹前事不應舍殷周成法襲近代妄作。且損益之極極於三王後來疑議難可準信鄭玄云:周人明堂五室是帝各有一室也。合於五行之數。《周禮》依數以為之室施行於今雖有不同時說然爾尋鄭此論理非無當按月令亦無九室之文原其制置不乖五室其青陽右個即明堂左個明堂右個即總章左個總章右個即玄堂左個陽堂右個即青陽左個如此則室猶是五而布政十二五室之理謂為可按其方圓高廣自依時量戴氏九室之言蔡子廟學之議子靈臺之說逸民一屋之論及諸家紛紜並無取焉學者善其議。

西魏崔猷為司徒大長史武帝大統中太廟初成四時祭祀猶設俳優角蚳之戲其郊廟祭官多有假兼猷上疏諫書奏並納焉。

東魏崔昂為度支尚書孝靜武定六年二月將營齊獻武王廟議定室所形制昂與司農卿盧元明秘書監王元景散騎常侍裴獻伯國子祭酒李渾御史中尉陸操黃門侍郎李騫中書侍郎陽休之前南青州刺史鄭伯猷秘書丞崔︱國子博士邢峙國子博士宗惠振太學博士張毓太學博士高元壽國子助教王顯季等議按禮諸侯五廟太祖及親廟四今獻武王始封之君便是太祖既通親廟不容立五室。且帝王親廟亦不過四今宜四室二間兩頭各一頰室夏頭徘徊至尾。又按禮圖諸侯止開南門而二王後祭儀法云:執事列於廟東門之外既有東門明非一門獻武禮數既隆備物殊等準據今廟宜開四門內院南面開三門餘面及外院四面皆一門其內院四面皆架為步廊南出夾門各置一屋以置禮器及祭服內外門墻並用赭堊廟東門道南置齋坊道北置二坊西為典祠廨並廚宰東為廟長廨並置車輅其北為養犧牲之所詔從之。

北齊魏收為中書令文宣天保元年皇太子監國在西林園冬群臣會議皆東面二年於北城第內冬會。又議東面吏部郎陸卬疑非禮收改為西面邢子才議欲依前曰:凡禮有同者不可令異詩說天子至於大夫皆乘四馬況以方面之少何可皆不同乎!若太子定西面者王公卿大夫士復何面邪南面人君正位今一官之長無不南面太子聽政亦南面坐議者言晉舊事太子在東宮西面為避尊位非為向臺殿也。子才以為東晉博議依漢魏之舊太子普臣四海不以為嫌。又何疑於東面禮世子絕旁親世子冠於阼冢子生接以太牢漢元著令太子絕馳道此皆禮同於君。又晉王公世子攝命臨國乘七旒安車駕用三馬禮同三公近宋太子乘象輅皆有同處不以為嫌況東面者君臣通禮獨何為避明為向臺所以然也。近皇太子在西林園在於殿猶。且東面於北城非宮殿之處更不得邪諸人以東面為尊宴會須避按燕禮燕義君位在東賓位則在西君位在阼階故有武王踐阼篇不在西也。禮乘君之車不敢曠左君在惡空其位左亦在東不在西也。君在阼夫人在房鄭註人君尊東也。前代及今皇帝宴會接客亦東堂西面。若以東面為貴皇太子以儲後之禮監國之重別第宴臣賓自得申其正位禮者皆東宮臣屬公卿接宴觀禮而已。若以西面為卑實是君之正位太公不肯北面說丹書西面則道之西面乃尊也。君位南面有東有西何可皆避。且事雖少異有可相比者周公臣也。太子子也。周公為蒙宰太子為儲貳明堂尊於別第朝諸侯重於宴臣賓南面貴於東西臣疏於子蒙宰輕於儲貳周公攝政得在明堂南面朝諸侯今太子監國不得於別第異宮東面宴客情所未安。且君行以太子監國君宴不以公卿為賓明父子無嫌君臣有嫌按儀註親王受詔冠婚皇子皇女皆東面今不約王公南面而獨約太子何所取邪議者南尊改就西面轉君位更非合禮方面既少難為節文東西二面君臣通用太子宜然於禮為允收議云:去天保初皇太子監國冬會群官於西園都亭坐從東面義取於向中宮臺殿故也。二年於宮冬會坐乃東面收竊以為疑前者遂有別議議者同之邢尚書以前定東西之議復申本懷此乃國之大禮無容不盡所見收以為太子東宮位在於震長子之義也。按易八卦震位向中皇太子今居北城於宮殿為東北南面而坐於義為背也。前者立議據東宮為本。又按東宮舊事太子宴會多以西面為禮此。又誠證非徒言也。不言太子常無東南二面之座但用之有所至如西園東面所不疑也。未知君臣車服有同異之議何謂而發就如所云:但知禮有同者不可令異不知禮有異者不可令同茍別君臣同異之禮恐重紙累劄書不盡也。子才竟執東面收執西面援引經據大相往復其後竟從西面為定皇建中詔議二王三恪收執王肅杜預義以元氏司馬氏為二王通曹氏備三恪詔諸禮學之官皆執鄭玄五代之議孝昭後姓元議恪不欲廣及故議從收。

邢邵字子才天保初為太常卿中書監時議疑宮吏之姓與太子名同子才謂曰:按曲禮大夫士之子不與世子同名鄭註云:若先生亦不改漢法天子登位布名於天下四海之內無不咸避按春秋經衛石惡出奔晉在衛侯ぅ卒之前ぅ卒其子惡始立明石惡與長子同名諸侯長子在一國之內與皇太子於天下禮亦不異鄭言先生不改蓋以此義衛石惡宋向戌皆與君同名春秋不譏皇太子雖有儲貳之重未為海內所避何容便改人姓然事有消息不得皆同於古宮吏至微而有所犯朝名從事亦是難安宜聽出宮尚書更補佗職制曰:可。

刁柔為國子博士參議律令時議者以為立五等爵邑承襲者無嫡子立嫡孫無嫡孫立嫡子弟無嫡子弟立嫡子孫弟柔以為無嫡子立嫡孫無嫡孫應立嫡曾孫不應立嫡子弟議曰:柔按禮立嫡以長故謂長子為嫡子嫡子死以嫡子之子為嫡孫死則曾玄亦然。然則嫡子名本為傳重故喪服曰: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不繼祖與禰也。禮記公儀仲子之喪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何也。子服伯子曰: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發微子舍其孫盾而立弟衍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鄭註曰:伯子為親者諱爾立子非也。文王之立武王權也。微子嫡子死立其弟衍殷禮也。子遊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註曰:據。《周禮》。然則商以嫡子死立嫡子之母弟周以嫡子死立嫡子之子為嫡孫故春秋公羊之義嫡子有孫而死質家親親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孫喪服云: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小記云: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為出母無服者喪者不祭故也。為祖母三年者大宗傳重故也。今議以嫡子死子立嫡子母弟嫡子母弟者則為父後矣。嫡子母弟本非承嫡以無嫡故得為父後則嫡孫之弟理亦應得為父後則是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既得為祖服斬而不得為傳重者未之聞也。若用商家親親之義本不應嫡子死而立嫡孫。若從周家尊尊之文豈宜舍其孫而立其弟或文或質愚用惑焉小記復云:嫡婦不為舅姑後者則舅姑為之小功註云:謂夫有廢疾佗故。若死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嫡及將所傳重者非嫡服之皆如眾子庶婦也。言死無子者謂絕世無子非謂無嫡子如其有子焉得云:無後夫雖廢疾無子婦猶以嫡為名嫡名既在而欲廢其子者其如禮何有損有益革代相沿必謂宗嫡可得而變者則為後服斬亦宜有因而改。

●卷五百八十四

○掌禮部·奏議第十二

隋裴正為太子庶子攝太常少卿時高祖初即位將改後周制度乃下詔曰:宣尼制法云: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奕葉共遵禮無可革然三代所尚眾論多端,或以為所建之時,或以為所感之瑞或當其行色因以從之今雖夏數得天歷代通用漢尚於赤魏尚於黃驪馬玄牲已弗相踵明不可建寅歲首常服於黑朕初受天命赤雀來儀兼姬周已還於茲六代三正回復相生總以言之並宜火色垂衣以降損益可知尚色雖殊常兼前代其郊丘廟社可依袞冕之儀朝會衣裳宜盡用赤昔丹烏木運姬有太白之旂黃星土德曹乘黑首之馬在祀與戎其尚常異今之戎服皆可尚黃在外常所著者通用雜色祭祀之服須合禮經宜集通儒更可詳議正奏議曰:竊見後周制冕加為十二既與前禮數乃不同而色應五行。又非典故謹按三代之冠其名各別六等之冕承用區分璅玉五采隨班異饣希都無迎氣變色之文唯月令者起於秦代乃有青旂赤玉白輅黑衣與四時而色變全不言於弁冕五時冕色禮既無文稽於正色難以經證。且後魏已來制度全闕天興之歲草創繕修所造車服多參胡制故魏收論之稱於違古是也。周氏因襲將為故事大象成統咸取用之輿輦衣冠甚多迂怪今皇隋革命憲章前代其魏周輦輅不合制者已敕有司盡令除廢然衣冠禮器尚。且兼行乃有立夏袞衣以赤為質迎秋平冕用白成形既越典章須革其謬謹按續。《漢書》禮儀誌云:立春之日京都皆著青衣秋夏悉依其色逮於魏晉迎氣五郊行禮之人皆同此制考尋故事唯幘從衣色今請冠及冕色並用玄唯應著幘者任依漢晉制曰:可。

許善心為給事郎開皇初皇太子自非助祭皆冠遠遊冠後尚書牛弘奏曰:皇太子冬正大朝請服袞冕帝問善心曰:太子朝謁著遠遊冠有何典故對曰:晉令皇太子給五時朝服遠遊冠至宋泰始六年更儀註儀曹郎丘仲起議按。《周禮》公自袞冕以下至卿大夫之玄冕皆其朝聘之服也。伏尋古之公侯尚得服袞以朝見況皇太子儲副之尊謂宜式遵盛典服袞朝賀兼左丞陸澄議服冕以朝實著經典自秦除六冕之制後漢始備古章魏晉以來非祀宗廟不欲令臣下服其袞冕位為公者必加侍官故太子入朝因亦不著但承天作副禮絕群後宜遵前王之令典革近代之陋制皇太子朝請服冕自宋以下始定此儀至梁簡文之為太子嫌於上逼還冠遠遊下及於陳皆依此法後周之時亦言服袞入朝至開皇復遵魏晉故事臣謂袞冕之章服雖美一日而觀頗欲相類臣子之道義無上逼故晉武帝泰始三年詔太宰安平王孚著內侍之服四年。又賜趙燕樂安王等散騎常侍之服自斯以後臺鼎貴臣並加貂璫武弁故皇太子遂著遠遊謙不逼尊於禮為允帝曰:善竟用開皇舊式善心後攝太常少卿大業初煬帝欲遵周法營立七廟詔有司詳定其禮善心與博士褚亮等議曰:謹按禮記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鄭註云: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也。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也。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玄。又據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立四廟按鄭玄義天子惟立四親廟並始祖而為五周以文武為受命之祖特立二祧是為七廟王肅註禮記尊者尊統上卑者尊統下故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其有殊功異德非太祖而不毀不在七廟之數按王肅以為天子七廟是通百代之言。又據王制之文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降二為差是則天子立四親廟。又立高祖之父高祖之祖並太祖而為七廟周有文武姜原合為十廟漢諸帝之廟各立無叠毀之義至元帝時貢禹匡衡之徒始建其禮以高帝為太祖而立四親廟是為五廟唯劉歆以為天子七廟諸侯五廟降殺以兩之義七者其正法可常數也。宗不在數內有功德則宗之不可預設為數也。是以班固稱考論諸儒之義劉歆博而篤矣。光武即位建高廟於雒陽乃立南頓君以上四廟就祖宗而為七室魏初高堂隆為鄭學議立親廟四太祖武帝猶在四親之內乃虛置太祖及二祧以待後代至景初間乃依王肅更立五世六世祖就四親而為六廟晉武受禪博議宗祀自文帝以上六世祖征西府君宜宣帝亦序於昭穆本非太祖故祭止六世也。江左中興賀循知禮至於寢廟之儀皆依魏晉舊事宋武帝初受晉命為王依諸侯立親廟四即位之後增祠五世祖相國椽府君六世祖右北平府君止於六廟逮身歿主升從昭穆猶太祖之位也。降及齊梁守而弗革加崇叠毀禮無違舊臣等。又按姬周自太祖已下皆別立廟至於禘祫俱合食於太祖是以炎漢之初諸廟名立歲時嘗享亦隨處而祭所用廟樂皆象功德而歌舞焉至光武乃總立一堂而群主異室斯則新承冠亂欲從約省自此以來因循不變伏惟高祖文皇睿哲玄覽神武應期受命開基垂統聖嗣當文明之運定祖宗之禮。且損益不同氵公襲異趣時王所制所以垂法自歷代以來雜用王鄭二義。若尋其指歸扌交以優劣康成止論周代非謂經通子雍總貫皇王事兼長遠今請依據古典崇建七廟受命之祖宜別立廟祧百代之後為不毀之法至於鸞駕親奉申孝享於高廟有司行事竭誠敬於群主俾夫規模可則嚴祀易遵表有功而彰明德大復古而貴能變臣。又按周人立廟亦無處置之文據冢人職而言之先王居中以昭穆為左右阮諶所撰禮圖亦從此義漢京諸廟既遠。又不序禘祫今。若依周制理有未安雜用漢儀事難全采謹詳立別圖附之議末其圖太祖高祖各一殿準周文武二祧與始祖而三餘並分室而祭始祖及二祧之外從叠毀之法詔可。

劉炫開皇中與諸儒修定五禮吏部尚書牛弘建議以為禮諸侯絕傍期大夫降一等今之上柱國雖不同古諸侯比大夫可也。官在第二品宜降傍親一等議者多以為然炫駁之曰:古之仕者宗子一人而已庶子不得進繇是先王重適其宗子有分祿之義族人與宗子雖疏遠猶服齊三月良繇受其恩也。今之仕者位以才不限嫡庶與古既異何降之有今之貴者多忽近親。若或降之民德之疏自此始矣。遂寢其事。

劉子翊開皇中為侍御史時永寧令李公孝四歲喪母九歲外繼其父更別娶後妻妻至是而亡河間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之曰:傳云:繼母如母與母同也。當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齊杖之制皆如親母。又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服期服者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父雖自處傍親之地於子之情猶須隆其本重是以令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其繼母嫁不解官此專據嫁者生文耳將知繼母在父之室則制同親母。若謂非有撫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服既有之心喪焉可獨異三省令旨其義甚明今言令許不解何其謬與。且後人為其父母期未有變隔以親繼親既等故知心喪不殊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豈不以出母族絕推而遠之繼母配父引而親之乎!子思曰:為也。妻是為白也。母不為也。妻是不為白也。母實知服以名重情因父親所以聖人敦之以孝慈和之以名義是使子以名服同之親母繼以義報等之已生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者孝之經傳未見其文譬出後之人所後者初亡後之者至此後可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昔長沙人王毖漢末為上計詣京師既而吳魏隔絕毖於同國更娶生子昌毖死後為東平相始知吳之母亡便情系居重不攝職事於時議者不以為非。然則繼母之與前母於情無別。若要以撫育始生服制王昌復何足云:乎!又晉鎮南將軍羊祜無子取弟子伊為子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聞伊辭曰:伯生存養伊已不違然無父命故還本生尚書彭權議子之出養必繇父命無命而出是為叛子,於是下詔從之然心服之制不得緣恩而生也。論云:禮者稱情而立文仗義而設教還以此義論彼之情稱情者稱如母之情仗義者仗為子之義名義分定然後能尊父順名崇禮篤敬茍以姆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繇彼主服自己來則慈母如母何得待父命。又云:繼母慈母本實路人臨己養己同之骨血。若如斯言子不繇父縱有恩育得如母乎!其慈繼雖在三年之下而居齊期之上禮有倫例服以稱情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哉!至於兄弟之子猶子也。私昵之心實殊禮服之制無二彼言以輕如重自以不同此謂如重之辭即同重法。若使輕重不等何得為如律云:準枉法者但準其罪以枉法論者即同真法律以弊刑禮以設教準者準擬之名以者即真之稱如以二字義同不殊禮律兩文所防是一將此明彼足見其義取譬伐柯何遠之有。又論云:取子為後者將以供承祧廟奉養己身不得使宗子歸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後妻也。然本父後妻因父而得母稱。若如來旨本父亦可無心喪乎!何直父之後妻論。又云:禮言舊君其尊豈復君乎!已去其位非復純臣須言舊以殊之別有所重非復己孝故言其以見之目以其父之文是名異也。此。又非通論何以言之其舊訓殊所用亦別舊者易新之稱其者因彼之辭安得以相類哉!至如禮云: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荷傳云:衛雖小其君在焉。若其父而有異其君復有異乎!斯不然矣。今炫敢違禮乖令侮聖幹法使出後之子無情於本生名義之分有虧於風俗犭旬饣希非於明時彊媒孽於禮經雖欲揚己露才不覺言之傷理事奏竟從子翊之議牛弘為禮部尚書上議曰:竊謂明堂者所以通神靈感天地出教化崇有德孝經曰: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祭義云:祀於明堂教諸侯孝也。黃帝曰:合宮堯曰:五府舜曰:總章布政興治繇來尚矣。《周禮》考工記曰:夏後氏世室堂修二七廣四脩一鄭玄註云:脩十四步其廣益以四分脩之一則堂廣十七步半也。殷人重屋堂修七尋四阿重屋鄭云:其脩七尋廣九尋也。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鄭云:此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明其同制也。馬融王肅干寶所註與鄭亦異今不具出漢司徒馬宮議云:夏後氏世室室顯於堂故命以室殷人重屋屋顯於堂故命以屋周人明堂堂大於夏室故命以堂夏後氏益其堂之廣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為兩序間大夏後氏七十二尺。若據鄭玄之說則夏室大於周堂如依馬宮之言則周堂大於夏室後王制轉文周大為是但宮之所言未詳其義此皆去聖久遠禮文殘缺先儒解說家異人殊鄭註玉藻亦云:宗廟路寢與明堂同制王制曰:寢不逾廟大小是同今依鄭註每室及堂止有一丈八尺四壁之外四尺有餘。若以宗廟論之祫享之時周人旅酬六屍並後稷為七先公昭穆二屍先王昭穆二屍合十一屍三十六主及君北面行事於二丈之堂愚不及此。若以正寢論之便須朝宴據燕禮諸侯宴則賓及卿大夫脫屨升坐是知天子宴則二公九卿並須升堂燕義。又云:席小卿次上卿言皆侍席止於二筵之間豈得行禮。若以明堂論之總享之時五帝各於其室設青帝之位須於太室之內少北西面太昊從食坐於其西近南北面祖宗配享者。又於青帝之南稍退西面丈八之室神位有三加以簠簋籩豆牛羊之俎四海九州美物咸設復頒席上升歌出樽反坫揖讓升降亦以隘矣。據此而說近是不然按劉向。《別錄》及馬宮蔡邕等所見當時有古大明堂禮王居明堂禮明堂圖明堂大圖明堂陰陽太山通義魏文侯孝經傳等並說立明堂之事其書皆亡莫得而正今明堂月令者鄭玄云:是呂不韋著春秋十二紀之首章禮家鈔合為記蔡邕王肅云:周公所作。《周書》內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各有證明文多不載束以為夏時之書劉云:不韋鳩集儒者尋於聖王月令之事而記之不韋安能獨為此記今按不得全稱。《周書》亦未可即為秦典其內雜有虞夏殷周之法皆聖王仁恕之政也。蔡邕具為章句。又論之曰:明堂者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也。夏後氏曰:世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東曰:青陽南曰:明堂西曰:總章北曰:玄堂內曰:太室聖人南面而聽鄉明而治人君之位莫不正焉故雖有五名而主以明堂也。制度之數各有所依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圓楣徑二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也。太廟明堂方六丈通天屋徑九丈陰陽九六之變。且圓蓋方覆九六之道也。八闥以象卦九室以象州十二宮以應日辰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四戶八牖乘九宮之數也。戶皆外設而不閉示天下以不藏也。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黃鍾九九之實也。二十八柱布四方四方七宿之象也。堂高三尺以應三統四向五色各象其形水闊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氣於外以象四海王者之大禮也。觀其模範天地則象陰陽必據古文義不虛出今。若直取考工不參月令青陽總章之號不得而稱九月享帝之禮不得而用漢代二京所建與此說悉同建安之後海內大亂京邑焚燒憲章泯絕魏氏三方未平無聞興造晉則侍中裴議曰:尊祖配天其義明著而廟宇之制理據未分可直為一殿以崇嚴父之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宋齊以還咸率茲理此乃世乏通儒時無博識前王盛事,於是不行後魏代都所造出自李沖三三相重合為九室檐不覆基房間通街穿鑿處多迄無所取及遷宅雒陽更加營構五九紛競遂至不成宗配之事於焉靡今皇猷遐闡化澤海內方建大禮垂之無窮弘等不以庸虛謬當議限今簡較堂必須五室者何尚書帝命驗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黃曰:神鬥白曰:顯紀黑曰:玄矩蒼曰:靈府鄭玄註曰:五府與周之明堂同矣。且三代相氵公多有損益至於五室確然不變夫室以祭天天實有五。若立九室四無所用布政視朔自依其辰鄭司農云:十二月分在青陽等左右之位不云:居室鄭玄亦言每月於其時之堂而聽政焉禮圖盡個皆在堂ヂ是以須為五室明堂必須上圓下方者何孝經援神契曰:明堂者上圓下方八窗四達布政之宮禮記盛德篇曰:明堂四戶八牖上圓下方五經異義稱講學大夫淳於登亦云:上圓下方鄭玄同之是以須為圓方明堂必須重屋者何按考工記夏言九階四傍兩夾窗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周不言者明一同夏制殷言四阿重屋周承其後不言屋制亦盡同可知也。其殷人重屋之下本無五室之文鄭註云:五室者亦據夏以知之明周不云:重屋因殷則有灼然可見禮記明堂位曰:太廟天子明堂言魯為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禮樂魯之太廟與周之明堂同。又曰:衤復廟重檐刮楹達鄉天子之廟饣希鄭註衤復廟重屋也。據廟既重屋明堂亦不疑矣。春秋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壞五行志曰:前堂曰:太廟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者也。服虔亦云:太室太廟太室之上屋也。《周書》作雒篇曰:乃立太廟宗宮路寢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重甍重廊孔晁註曰:重甍累棟重廟累屋也。依黃圖所載漢之宗廟皆為重屋此去古猶近遺法尚在是以須為重屋明堂必須璧雍者何禮記盛德篇云:明堂者明諸侯尊卑也。外水曰:璧雍明堂陰陽錄曰:明堂之制周圜行水左旋以象天內有分室以象紫宮此明堂有水之明文也。然馬宮王肅以為明堂璧雍太學同處蔡邕盧植亦以為明堂靈臺璧雍太學同室異名邕云:明堂者取其宗祀之清貌則謂之清廟取其正室則曰:太室取其堂則曰:明堂取其四門之學則曰:太學取其周水圜如璧則曰:璧雍其實一也。其言別者五經通義曰:靈臺以望氣明堂以布政璧雍以養老教學三者不同袁準鄭玄亦以為別歷代所疑,豈能取定今據郊祀志云:欲治明堂未曉其制濟南人公玉帶上黃帝時明堂圖一殿無壁蓋之以茅水圜宮垣天子從之以此而言其來則久漢中元二年起明堂璧雍靈臺於雒陽並別處然明堂亦有璧水李尤明堂銘云:流水洋洋是也。以此須有璧雍夫帝王作事必師古今造明堂須以禮經為本形制依於周法度數取於月令遺闕之處參以餘書庶使該詳沿革之禮其五室九階上圓下方四阿重屋四旁兩門依考工記孝經說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屋圓楣徑二百一十六尺太室方六丈通天屋徑九丈八闥二十八柱堂高三尺四向五色依。《周書》月令論殿垣外有圜水徑三百步依太山盛德記觀禮經仰觀俯察皆有則象足以盡誠上帝祗配祖宗弘風布教作範於後矣。弘等學不稽古取申所見可否之宜伏聽裁擇高祖以時事草創未遑制作竟寢不行。

閻毗為起部郎高帝大備法駕嫌屬車太多顧謂毗曰:開皇之日屬車十有二乘於事亦得今八十一乘以牛駕車不足以益文物朕欲減之從何為可毗曰:臣初定數共宇文愷參詳故實據漢胡伯始蔡邕等議屬車八十一乘此起於秦遂為後式故張衡賦云:屬車九九是也。次及法駕三分減一為三十六乘此漢制也。又據宋孝建時有司奏議晉遷江左唯設五乘尚書令建平王宏曰:八十一乘議兼六國三十六乘無所準憑江左五乘儉不中禮但帝王文物旂旒之數爰及冕玉皆用十二今宜準此設十二乘開皇平陳因以為法今憲章往古大駕依秦法駕依漢小駕依宋以為差等帝曰:何用秦法大駕宜三十六法駕宜一十二小駕除之毗研精故事皆此類也。

宇文愷為工部尚書初自永嘉之亂明堂廢絕隋有天下將復古制議者紛然皆不能決愷博考群籍奏明堂議。表曰:臣聞在天成象房心為布政之宮在地成形丙午居正陽之位觀雲告月順生殺之序五室九宮統人神之際金口木舌發令兆民玉瓚黃琮式嚴宗祀何嘗不欽莊房宇盡妙思於規摹凝冕旒致子來於矩伏惟皇帝陛下提衡握契禦辯乘乾咸五登三復上皇之化流凶去暴丕下武之緒用百姓之異心驅一代以同域康哉!康哉!民無能而名矣。故使天符地實吐醴飛造物資生澄源反樸九圍清謐四表削平襲我衣冠齊其文軌茫茫上玄陳珪璧之敬蕭肅清廟感霜露之誠正金奏九韶六莖之樂定石渠五官三雍之禮乃卜瀍西爰謀雒食辯方面勢仰稟神謀敷土川為民立極兼聿遵先旨表置明堂爰詔下臣占星揆日,於是采崧山之秘簡披汶水之靈圖訪通議於殘亡購冬官於散逸總集眾論勒成一家昔張衡渾象以三分為一度裴秀輿地以二寸為千里臣之此圖用一分為一尺推而演之冀輪奐有序而經構之旨議者殊途,或以紛並為重屋,或以圓楣為隆棟各以臆說事不經見今錄其疑難為之通釋皆出證據以相發明議曰:臣愷謹按。《淮南子》曰:昔者神農之治天下也。甘雨以時五穀蕃植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月省時考終歲獻貢以時嘗穀祀於明堂明堂之制有蓋而無四方風雨不能襲燥濕不能傷遷延而入之臣以為上古樸略創立典刑尚書帝命驗曰:帝者承天立五府以尊天重象赤曰:文祖黃曰:神鬥白曰:顯紀黑曰:玄矩蒼曰:靈府註云:唐虞之天府夏之世室殷之重屋周之明堂皆同矣。屍子曰:有虞氏曰:總章周官考工記曰:夏後氏世室堂修二七博四修一註云:脩南北之深也。夏度以步今堂修十四步其博益以四分脩之一則明堂博十七步半也。臣愷按三王之世夏最為古從質尚文理應漸就寬大何因夏室乃大殷堂相形為論理恐不爾記云:堂修二七博四修一。若夏度以步則應脩七步註云:今堂脩十四步乃是增益記文殷周二堂獨無加字便是其義類例不同山東禮本取加二七之字何得殷無加尋之文周闕增筵之義研窮其趣或是不然讎較古書並無二字此乃桑間俗儒信情加減黃圖議曰:夏後氏益其堂之大一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其兩杼間馬宮之言止論堂之一面據此為準則三代堂基並方得為上圓之制諸儒所說並云:下方鄭註周官獨為此義非直與古違異亦乃乖背禮文尋文求理深恐未愜屍子曰:殷人陽館考工記曰:殷人重屋堂修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註云:其脩七尋五丈六尺防夏周則其博九尋七丈二尺。又曰: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禮記明堂位曰:天子之廟衤復廟重檐鄭註云:衤復廟重屋也。註玉藻云:天子廟及路寢皆如明堂制禮圖云:於內室之上起通天之觀觀八十一尺得宮之數其聲濁君之象也。大戴。《禮》曰:明堂者古有之凡九室一室有四戶八牖以茅蓋上圓下方外水曰:璧雍赤綴戶白綴牖堂高三尺東西九仞南北七筵其宮方三百步凡人民疾六畜疫五穀災生於天道不順天道不順生於明堂不飭故有天災則飭明堂。《周書》明堂曰:堂方百六十二尺高四尺階博六尺三寸室居內方百尺室內方六十尺高八尺博四尺作雒曰:明堂太廟路寢咸有四阿重甍重廊孔氏註云:重甍累棟重廊累屋也。禮圖曰:秦明堂九室十二階各有所居。《呂氏春秋》曰:有十二堂與月令同並不論尺丈臣愷按十二階雖不與禮合一月一階非無理思黃圖曰:堂方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方象地屋圓楣徑二百十六尺乾之策也。圓象天室九宮法九州太室方六尺法陰之變數十二堂法十二月三十六戶法極陰之變數七十二牖法五行所行日數八闥象八風法八卦通天臺徑九尺法乾以九覆六高八十一尺法黃鍾九九之數二十八柱象二十八宿堂高三尺土階三等法三統堂四向五色法四時五行殿門去殿七十二步法五行所行門堂長四丈取太室三之二垣高無蔽目之牖六尺其外倍之殿垣方在水內法地陰也。水四周於外象四海圓法陽也。水闊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氣水內徑三丈應覲禮壇三成武帝元封二年立明堂汶上無室其外略依此制泰山通義今亡不可得而辯也。元始四年八月起明堂璧雍長安城南門制度如儀殿垣四門八觀水外周堤壤高四方和會築作三旬五年正月六日辛丑始郊太祖高皇帝以配天二十二日丁亥宗祀孝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及先賢百辟卿士有益者,於是秩而祭之親扶三老五更袒而割牲跪而進之因班時命宣恩澤諸侯王宗室四夷君長匈奴西國侍子虔奉貢助祭禮圖曰:建武三十年作明堂明堂上圓下方上圓法天下方法地十二堂法日辰九室法九州室八窗八九七十二法一時之王室有二戶二九十八戶法土王十八日內堂正壇高三尺土階三等胡伯始註漢官云:古清廟蓋以茅今蓋以瓦瓦下藉茅以存古制東京賦曰:乃營三宮布政頒常衤復廟重屋八達九房造舟清池唯水泱泱薛綜註云:覆重檐覆謂屋平覆重棟也。續。《漢書》祭祀誌云:明帝永平二年祀五帝於明堂五帝坐各處其方黃帝在未皆如南郊之位光武位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面各一犢奏樂如南郊臣愷察詩云: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我將我享維牛維羊據此則備太牢之祭今云:一犢恐與古殊自晉以前未有至尾其垣墻璧水一依本圖晉起居註裴議曰:尊祖配天其義明著廟宇之制理據未分直可為一殿以崇嚴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臣愷按天垂象聖人則之璧雍之星既有圖狀晉堂方構不合天文既闕重樓。又無璧水空堂乖五室之義直殿違九階之文非古欺天一何過甚後魏於北城南造圜墻在璧水外門在水中迥立不與墻相連其堂上九室三三相重不依古制室間通巷違舛處多其室皆用擊累極成褊陋後魏樂誌曰:孝昌二年立明堂議者或言九室或言五室詔斷從五室後元乂執政復改為九室遭亂不成宋起居註曰:孝武帝大明五年立明堂其墻宇規範擬則太廟唯十二間以應期數依漢汶上圖儀設五帝位太祖文皇帝對饗鼎俎簠簋一依廟禮梁武帝即位之後移宋時太極殿以為明堂無室十二間禮疑議云:祭用神俎瓦樽文於郊質於廟止一獻用清酒平陳之後臣得目觀遂量步數記其尺丈猶見基內有焚燒殘柱數毀折之餘入地一丈儼然如舊柱下以樟木為跗長丈餘闊四尺許兩兩相並凡安數重宮城處所乃在廓內雖湫隘卑陋未合規摹祖宗之靈得崇嚴祀周齊二代闕而不修大饗不典於焉靡自古明堂圖有二本一是宗周劉熙阮諶劉昌宗等作三圖略同一是後漢建武三十年作禮圖有本不詳撰人臣遠尋經傳傍求子史研究眾說總撰今圖其樣以木為之下為方堂堂有五室上為圜觀觀有四門帝可其奏會遼東之役事不果行。

●卷五百八十五

○掌禮部·奏議第十三

唐魏徵為侍中貞觀五年太宗將造明堂太子中允孔[A13C]達以諸儒立議頗乖故實上。表曰:伏尋前敕依禮部尚書豆盧寬國子助教劉伯莊等議以為從昆侖道上層祭天。又尋後敕為左右閣道登樓設祭臣謹按六藝群經百家諸史皆基上曰:堂樓上曰:觀未有重樓之上而有堂名孝經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不云:明樓明觀其義一也。又明堂法天聖王示儉或有剪蒿為柱緝茅作蓋雖復古今異制不可常然猶皆依大典貴在樸素是以席惟槁稭器止陶匏用繭犢以貴誠服大裘以訓儉今。若飛樓架迥浮閣淩雲考古言之實堪疑慮按郊祀志漢武明堂之制四面無壁上覆以茅祀五帝於上坐祀后土於下房臣以上坐正於基上下房惟是基下既云:四面無壁未審伯莊以何知上層祭神下有五室。且漢武所為多用方士之說違經背正不可師祖。又豆盧寬等議云:上層祭天下堂布政欲使人神位別事不相干臣以古者敬重大事與接神相似是以朝覲祭祀並皆在廟豈亦樓上祭祖樓下侍朝閣道升樓路便穿隘乘輦則接神不敬步陟則勞勤聖躬侍衛在傍百司供奉求之經誥全無此理臣非敢固執愚見欲求己長伏以國之大典不可不慎伏乞以臣愚表下付群司詳議焉徵議曰:稽諸詁訓參以舊圖其上圓下方衤復廟重屋百慮一致異軫齊歸洎當塗膺錄未遑斯禮典午聿興無所取則裴以諸儒持論異端鋒起是非舛互靡所適從遂乃以人廢言止為一殿宋齊即仍其舊梁陳遵而不改雖嚴配有所祭饗不匱求之典則道實未弘夫孝因心生禮緣情立心不可極故備物以表其誠情無以盡故饣希宮以廣其敬宣尼美嘆意在茲乎!臣等親奉德音得參大議思竭塵露增崇山海凡聖人有作義重隨時萬物斯睹事資通變。若據蔡邕之說則至理失於文繁。若依裴所為則大體傷於質略求之情理未臻厥中今之所議非無用舍請為五室重屋上圓下方既體有則象。又事多故實下室備布政之居上堂為祭天之所人神不雜禮亦宜之其高下廣袤之規几筵尺丈之度則並隨時立法因事制宜自我作故不必師古廓千載之疑議為百王之懿軌不使泰山之下惟聞黃帝之法汶水之上獨稱漢武之圖則通乎!神明,庶幾可使子來經始成之不日。

朱子奢為諫議大夫貞觀九年將行高祖遷之禮太宗命有司詳議廟制子奢建議曰:按漢丞相韋玄成奏立五廟諸侯同五劉子駿議開七祖邦君降二鄭司農踵玄成之轍王子雍扌易國師之波分途並驅名相師祖咸玩其所習好同惡異遂令歷代祧祀多少參差優劣去取曾無畫一傳稱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易云:卑高以陳貴賤位矣,豈非別嫌慎微遠防陵僭尊君卑佐升降無舛所貴禮者義在茲乎!若使天子諸侯俱立五廟便是賤可以同貴臣可以濫主名器無準冠履同歸禮亦異數義將安設戴記。又稱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若天子五廟才與子男埒以多為貴何所表乎!愚以為諸侯立高祖以下並太祖五廟一國之貴也。天子立高祖以上並太祖七廟四海之尊也。降殺以兩禮之正焉前史所謂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此其義也。伏惟聖祖在天山陵有日享嚴配昭事在斯宜依七廟用崇大禮。若親盡之外有王業之所基者如殷之玄王周之後稷尊為始祖儻無其例請三昭三穆各置神主太祖一室考而虛位將作待七百之祚遞遷方處庶上依晉宋傍愜人情,於是八座奏曰:臣聞揖讓受終之後革命創制之君何嘗不崇親親之義篤尊尊之道虔奉祖宗致敬郊廟自義乖闕里學滅秦庭儒雅既衰經籍湮殄雖兩漢纂修從及魏晉敦尚斯文而宗廟制度典章散逸習所傳而競偏說是所見而起異端自昔迄茲多歷年代語其大略兩家而已祖鄭玄者則陳四廟之制述王肅者則引七廟之文貴賤混而莫辯是非紛而不定陛下至德自然孝思罔極號慕逾匹夫之志制作窮聖人之道誠宜定一代之宏規為萬世之彜則臣奉述旨討論往載紀七廟者多稱四祖者蓋寡較其得失昭然可見春秋。《穀梁傳》及禮記王制祭法禮器孔子。《家語》並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二廟尚。《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至於孫卿孔安國劉歆班彪父子孔晁虞喜干寶之徒或學推碩儒或才稱博物商較古今咸以為然故其文曰: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晉宋齊梁皆依斯義立親廟六,豈非有國之茂典不刊之休烈乎!若使違群經之明文從累代之疑議背子雍之篤論遵康成之舊學則天子之禮下逼於人臣諸侯之制上僭於王者非所謂尊卑有序名位不同者焉況夫禮繇人情自非天降大孝莫重於尊親厚本莫先於嚴配數盡四廟非貴多之道祀建七世得加隆之心是知德厚者流光乃經世之高義德薄者流卑不易之令範臣等參議請依晉宋故事立親廟六其祖宗之制式遵舊典庶承天之道興於理定之辰尊祖之義成於孝治之日制從之,於是增脩太廟始崇弘農府君及高祖神主並舊四室為六室。

貞觀中太宗謂禮官曰:同爨尚有緦麻服恩而嫂叔無服。又舅之與姨親疏相似而服紀有殊理未得宜集學者詳議餘有親重而服輕者亦附奏聞丁夕卩尚書八座禮官定議曰:臣竊聞之禮所以決嫌疑定猶豫別同異明是非者也。非從他出人情而已矣。親疏有九服術有六隨恩以薄厚稱情以立文然舅之與姨雖為同氣論情度義先後實殊何則舅為母之本族姨乃外成他姓求之母族姨不預焉考之經文舅誠為重故周王念齊稱舅甥之國秦伯懷晉切渭陽之詩今在舅服止一時為姨居喪五月徇名喪實逐末棄本蓋古人之情或有未達所宜損益實在茲乎!記曰:兄弟之子猶子蓋引而進之也。嫂叔之無服蓋推而遠之也。禮繼父同居則為之期未嘗同居則不為服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相為服,或曰:同爨緦。然則繼父之徒並非骨肉服重繇乎!同爨緦輕在乎!異居故知制服雖斷於名亦緣恩之厚薄者也。或有長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勞鞠養情。若所生分饑共寒契闊偕老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爨情義之深淺寧可同日而言哉!在其生也。愛之同於骨肉及其死也。則曰:推而遠之求之本源深所未喻。若推而遠之為是則不可生而共居生而共居為是則不可死同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且事嫂見稱載籍非一鄭仲虞則恩禮甚篤顏弘都則竭誠致感馬援則見之必冠孔則哭之為位此並躬踐教義仁深孝友察其所行之旨,豈非先覺者歟但於時上無哲王禮非下之所議遂使深情郁乎!千載至禮藏於萬古其來久矣,豈不惜哉!今屬欽明在辰聖人有作五禮詳洽一物無遺猶。且永念慎終凝神遐想以為尊卑之敘雖煥乎!大備喪紀之制或理有未隆爰命秩宗更詳考正臣等奉遵明命觸類傍求采摭群經討論傳記或抑或引兼名兼實無文之禮咸秩敦睦之情畢舉厚薄俗於既往垂篤義於將來信六籍所不能談超百王而獨得者也。諸儒所守無有異同詳求厥中申明聖旨謹按曾祖父母舊服齊衰三月請加為齊衰五月嫡子婦舊服大功請加為期眾子婦舊服小功今請與兄弟子婦同為大功九月嫂叔舊無服今請小功五月報其弟妻乃夫兄亦小功五月舅舊服緦麻請與從母同服小功制可之。

顏師古為秘書監貞觀九年十一月詔曰:太原之地肇基王業事均豐沛義等宛譙理宜別建寢廟以彰聖德詳覽漢典抑有成規但先皇遺旨存儉約虔奉訓誡無忘啟處宜令禮官與公卿等詳議以聞師古議曰:臣究觀祭典考驗禮經宗廟皆在京師不與下土別置至。若周之酆鎬並為遷都乃是因事更營非云:一時俱立其郡國造廟爰起漢初率意而行事不稽古原流漸廣大違典制是以貢禹韋玄成等招聚儒學博詢廷議據禮陳奏遂從廢毀自斯已後彌歷年代輟而不為今。若增立寢廟別安主┙有乖先旨靡率舊章垂裕後昆理謂不可固宜勉割深衷俯從大禮。

韋挺為太常卿貞觀十六年四月有司言將行禘祭依今禮祫享功臣配享於廟廷禘享則不配依今祫祭之日功臣並得配享請集禮官學士等議挺等一十八人議曰:古之王者富有四海而不朝夕上膳於太廟者患其過禮也。故曰:春秋祭祀以時思之至於臣有大功享祿其後子孫率禮闌粢豐盛礻勺祠蒸嘗四時不輟國家大祫。又得配焉所以昭明其勛尊顯其德以勸嗣臣也。其禘及時享功臣皆不應預故。《周禮》六功之家皆配大蒸而已先儒皆以大蒸為祫祭高堂隆庾蔚之等多遵鄭學未有將為時享。又漢魏祫祀皆在十月晉朝禮官欲用孟秋殷祭左僕射孔安國啟彈坐免官者不一梁初務禘功臣左丞何佟之義武帝久而依行降暨周齊俱遵此義竊以五年稱殷合禮祭大道一大一小通人雅論小則人臣不預大則兼及有功今禮禘無功臣誠謂禮不可易詔改今從禮焉是年太宗征遼渡遼澤詰朝高祖忌日有司請曰:禮云:君子有終身之憂而無一朝之樂此所為星回改歲親沒同辰思其居處不可為樂自大駕南轅晉徒東徙或增名似之節而出典彜之外既乖俯就流宕不歸襄公擊ゾ陵而墨伯禽赴徐戎而變金革之事無所不通伏惟陛下親禦六軍已登寇境戎務繁擁伏待剖斷不可以遵先聖之嘗經略近代之公議請今月六日所有軍機要切百司依式奏聞手詔答曰:省所奏悲感何言天地運流弓劍<耳少>邈方寸久亂泣血無追憂乃終身豈惟一日哀以內結非假外彰今既戎旅事大不可失在機速昔周武伐殷載廟在道雖多虧小禮而功成大孝往賢之道可不遵歟所以抑順古風俯從今請臨紙摧心動焉如割。

許敬宗為禮部尚書貞觀二十三年太宗神主廟敬宗奏言弘農府君廟應叠毀謹按舊議漢丞相韋玄成以為毀主塵堙但萬國宗享有所從來一旦瘞藏事非允愜晉博士範宣意欲別立廟宇奉征西等三主安置其中方之瘞埋頗葉情理然事無典故亦未足依。又議者或言毀主藏於天府祥瑞所藏本非斯意今謹準量去祧之外猶有壇墠祈禱所及竊謂所宜今時廟制與古不同共基別室西方為首。若在西夾之中仍處尊位祈禱則祭未絕祗享方諸舊議情實可安弘農府君廟遠親殺詳據舊章禮合叠毀臣等參議遷奉神主藏於夾室本情篤教在理為宜從之至高宗龍朔二年為修禮官奏曰:據祠令及新禮並用鄭玄六天之義圜丘祀昊天上帝南郊祭太微感帝明堂祭太微五天帝臣等謹按鄭玄唯據緯書所說六天皆謂星象而昊天上帝不屬穹蒼故註月令周官皆謂圓丘所祭昊天上帝北辰星耀魄寶。又說孝經郊祀後稷以配天及明堂嚴父配天皆為太微五帝考其所說乖謬特深按易云:日月麗乎!天百縠草木麗乎!土。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足明神象非天草木非地毛詩傳云:元氣昊大則稱昊天遠視蒼蒼則稱蒼天此則天以蒼昊為體不入星辰之例。且天地各一是曰:兩儀天上無二焉得有六是以王肅群儒咸此義。又簡太史圖圓丘天昊天上帝坐外別有北辰坐與鄭義不同得太史令李淳風等狀稱昊天上帝圜丘自在壇上北辰自在第二與北斗並列為星官內坐之首不同鄭玄據緯之說此乃羲和所掌觀象制圖推步有徵相沿不謬。又按。《史記》天官書等太微宮有五帝者自是五精之神五星所奉以其是人主之象故況之曰:帝亦如房心為天王之象並是天乎!《周禮》兆五帝於四郊。又云:祭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惟稱五帝皆不言天此自太微之神本非穹昊之天。又孝經唯云:郊祀後稷無別圜丘之文王肅等皆以為郊即圜丘圜丘即郊猶王城京師異名同實符合經典其義甚明而今從鄭說分為兩祭圜丘之外別有南郊違棄正經理深未允。且簡禮部式惟有南郊陪位更不別載圜丘式文既遵王肅祠令仍行鄭義令式相乖理宜改革。又孝經云:嚴父莫大於配天下文即云:周公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明是明堂所祀正在配天而以為但祭星官交違明義。又按月令孟春之月祈縠於上帝。《左傳》亦云:凡祀啟蟄而郊郊而後耕故祀後稷以祈農事然啟蟄郊生自以祈縠謂為感帝之祭事甚不經今請憲章姬孔去取王鄭四郊迎氣存太微五帝之祀南郊明堂廢緯書六天之義其方丘祭地之外別有神州謂之北郊分地為二文既無據理。又不通請為一祀以符古義仍並修附入式永垂後則詔可之敬宗等。又奏稱檢新禮祭畢收玉帛牲醴置於柴上然後燔柴燎壇。又在神壇之左臣敬宗謹按祭祀之禮必先降神周人尚臭則祭燔柴為始然後行正祭祭地以瘞血為先然後行正祭。又禮論太常賀循上言積柴舊在壇南燎祭天之牲用犢左胖漢儀用頭今郊用脅適足明燔柴所用與升俎不同是知自在祭俎別燔牲體非於祭末燒神餘饌此則晉氏之前仍遵古禮惟周魏以降妄為損益。若告廟之幣事畢瘞埋因改燔柴將為祭末事無典實禮闕降神。又燔柴正祭牲玉皆別蒼璧蒼犢之流柴之所用四圭騂犢之屬祀之所須故郊天之有四圭猶祝廟之有圭瓚是以周官典瑞文藝相因並事畢收藏不在燔例而今新禮引用蒼璧不顧圭瓚遂亦俱燔義既有乖理難因襲。又燔柴作樂俱以降神則處置之宜須相依準柴燎在左作樂在南求之禮情實為不類。且論說積柴之處在神壇之南新禮以為壇左交無典故今請改燔柴為祭始位在樂懸之南外壝之內其陰祀瘞埋亦請準此詔可之。

敬宗等。又奏曰:依古喪服甥為舅緦麻舅報甥亦同制貞觀中八座議奏舅服同姨小功五月而今律疏舅報甥服猶三月謹按傍尊之服禮無不報以非正尊不敢降之也。故舅為從母五月從母報甥小功甥為舅緦麻舅亦報甥三月是其義也。今甥為舅服同從母之衰則舅宜進甥以同從母之報修律疏人不知禮意舅報甥服尚損緦麻例既不通禮須刊正今請修改律疏舅服甥亦小功。又曰:庶母古禮緦麻新禮無服謹按庶母之子即是己之昆季為之杖齊而已與之無服同氣之內凶吉頓殊求之禮文深謂非禮請依故典為服緦麻。又皇帝為諸臣及五服親舉哀禮著四服今乃云:白合禮令乖舛須歸一途。且白合出自近代事非稽古夙著令文不可行用請改為素服以會禮文詔並從之。

於誌寧為侍中永徽元年衡山公主欲出降長孫氏議者以時既公除合行吉禮志寧上疏曰:臣聞明君馭歷當俟獻替之臣聖主握圖必資鹽梅之佐所以堯詢四嶽景化洽於區中舜任五臣懿德被於無外左有記言之史右有記事之官大小咸書善惡俱載著懲勸於簡牘垂褒貶於人倫為萬古之範圍作千齡之規鏡伏見衡山公主出降欲就今秋成禮切按禮記云:女年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鄭玄云:有故謂遭喪也。固知須終三年春秋云:魯莊如齊納幣杜預云:母喪未再期而圖婚二傳不譏失禮明有故也。此即史策具載是非歷然斷在聖情不待問於臣下其有議者云:準制公除之後須並從吉漢文創制其儀為天下百姓至於公主服是斬縱使服隨例除無宜情隨例改心喪之內方復成婚非惟違於禮經亦是人情不可伏惟陛下嗣膺寶位臨統萬方理宜繼美羲軒齊芳湯禹弘獎仁孝之日敦崇名教之秋此事行之。若難猶須抑而守禮況行之甚易何容廢而受譏此禮有識之所共知非假愚臣之說也。伏願遵高祖之令軌略孝文之權制國家於法無虧公主情禮得畢,於是詔公主待三年服闋後出降。

閻立德為工部尚書永徽三年六月內出明堂九室樣更令損益有司奏言內樣堂基三重每基十二階上基方九雉八角高一尺中基方三百尺高一筵下基方三百六十尺高一丈二尺上基象黃琮為八角四面安十二階請依內圖為定其基請準周制高九尺方二百三十八尺中基下基望並不用。又內樣室各方三筵開四闥八窗屋圓楣徑二百九十一尺按季秋大享五帝各在一室商量不便請依兩漢季秋合享總於太室。若四時迎氣之禮則各於其方之正其安置九室之制增損明堂故事三三相重太室在中央方六丈其四隅之室謂之左右房各方二丈四尺當太室四面青陽明堂總章玄堂等室各長六尺以應太室闊二丈四尺以應左右房室間並通巷各廣一丈八尺其九室並巷在堂上總方一百四十四尺法坤之策屋圓楣指檐或為未允請據鄭玄盧植等說以前梁為楣其徑二百一十六尺法乾之策圓柱旁出九室四隅各七尺法天以七紀柱外餘基共作司約準面別各餘一丈七尺內樣室別四闥八窗撿於古今請依為定其戶仍在外而不開內樣有柱三十六每柱十梁內有七間柱根以至上梁高三尺梁以上至屋峻起計高八十一尺上圓下方飛檐應規請依內樣為定其蓋屋形制仍望據考工記改為四阿並依禮加重檐準太廟安鴟尾堂四面五色請依。《周禮》白盛為便其面向各隨方色請施四垣及四門辟雍按大戴禮及前代說辟雍多無水廣內徑之數蔡邕云:水廣二十四丈四周於外。《三輔黃圖》曰:水廣四周與蔡邕不異仍云:水外周隄。又張衡東京賦稱造舟為梁禮記明堂陰陽綠水左旋以象天商量水廣二十四丈恐復較闊今請減為二十四步垣水量取周足仍依故事造舟為梁其外周以圓隄並取陰陽水行左旋之制殿垣按。《三輔黃圖》殿垣四周方在水外高不蔽日殿門去殿七十二步準令行事陳設猶恐窄小其方垣四門去堂步數請準太廟南門去廟基遠近為制仍立四門外觀依太廟門別各安三門施玄門閫四角造三重巍闕此後群儒分競各執異議尚書左僕射於誌寧等請為九室太常博士唐⿰等請為五室帝令所司於觀德殿依兩議張設親與公卿觀之帝曰:明堂之禮自古有之議者不同未果營建今設兩儀公等以何者為宜立德對曰:兩儀不同俱有典故九室似暗五室似明取舍之宜斷在聖慮帝亦以五室為便議。又不定繇是。且止。

●卷五百八十六

○掌禮部·奏議第十四

唐長孫無忌為太尉顯慶元年六月與脩禮官等奏曰:伏見祀令以高祖太武皇帝配五天帝於明堂太宗文皇帝配五人帝亦在明堂之側座臣等謹尋方冊歷考前規宗祀明堂必配天帝而伏羲五代本配五郊預入明堂自緣從祀今以太宗作配理有未安伏見永徽二年七月制建明堂追奉太宗已遵嚴配當時高祖先在明堂禮司致惑竟未遷祀率意定議遂便著令乃以太宗文皇帝降配五人帝雖復亦在明堂不得對越天帝深乖明詔之意。又與先典不同謹按孝經云: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昔者周公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伏惟詔意義在於斯今所司殊為失旨。又尋漢魏晉宋歷代禮儀並無父子同配明堂之義祭法云: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玄註曰:禘郊祖宗謂祭祀以配食也。禘謂祭昊天於圓丘郊謂祭上帝於南郊祖宗謂祭五帝五神於明堂也。尋鄭此註乃以祖宗合為一祭。又以文武共在明堂連在配祀良為謬矣。故王肅駁曰:古者祖宗自是不毀之名非配食於明堂者也。審如鄭義則孝經當言祖祀文王於明堂不得言宗祀矣。凡宗者尊也。周人既祖其廟。又尊其祀孰謂祖於明堂者乎!鄭引孝經以解祭法而不曉周公本意殊非仲尼之義旨也。又解宗武王云:配勾芒之類是謂五神位在堂下武王降位失君敘矣。又按。《六韜》曰:武王伐紂雪深丈餘有五車二馬行無轍跡詣營求謁武王怪而問焉太公對曰:此必五方之神來受事耳遂以其名召入各以其職命焉亦既克殷風調雨順,豈有生來受職歿則配之降尊敵卑理不然矣。故春秋外。《傳》曰:禘郊宗祖報五者國之典祀也。傳言五者故知各是一事非謂祖宗合祀於明堂也。臣謹上考殷周下洎貞觀並無一代兩帝同配於明堂唯南齊蕭氏以武明昆季並於明堂配食事乃不經未足援據。又檢武德時令以元皇帝配於明堂兼配感帝至貞觀初緣情革禮奉祀高祖於明堂奉遷世祖專配感帝此即聖朝故事已有遞遷之典取法宗廟古之制焉伏惟太祖景皇帝締構有周建絕代之丕業啟祚汾晉創歷聖之洪基德邁發生道符立極。又世祖元皇帝潛鱗韜慶屈道事周導發之靈源肇光澤之垂裕稱祖清廟萬代不遷請停配祀以符古義伏惟高祖太武皇帝躬受天命奄有神州創制改物體元居正為國始祖抑有舊章昔者炎漢高帝當塗太祖皆以受命例並配天請遵故實奉祀高祖於圓丘以配昊天上帝伏惟太宗文皇帝道格上玄功靖下瀆拯率土之塗炭布大造於生靈請準詔明堂以配上帝。又請依武德故事兼配感帝作主斯乃遠協孝經近申詔意從之。

是年九月。又奏曰:惟武德初撰衣服今乘輿祀天地服大裘冕九旒臣無忌誌寧敬宗等謹按郊特牲云:周之始郊日以至被袞以象天戴冕藻十有二旒則天數也。而此二禮俱說周郊袞與大裘事乃有異按月令孟冬天子始裘明以禦寒理非當暑。若啟蟄祈縠冬至報天行事服裘義歸通允至於季夏迎氣龍見而雩炎熾方隆如何可服謹尋歷代唯服袞章與郊特牲義旨相協按周廷輿服誌云:漢明永平二年詔采周官禮記始制祀天地服天子備十二章沈約。《宋書》誌云:魏晉郊天亦皆服袞。又王智深宋記曰:明帝詔云:以大冕純玉藻玄衣郊祀天地後魏周齊迄於隋氏勘其禮令祭服悉同斯則百王通典炎涼無妨復焉祀經事無乖舛今請憲章故實郊祀天地皆服袞其大喪請停仍改禮令。又改新祀皇帝祭社稷服冕四旒三章祭日月服玄冕三旒衣無章謹按令文是四品五品之服此即三公亞獻皆服袞衣孤卿助祭服毳及斯典章數同於大夫君少臣多殊為不可據。《周禮》云: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袞冕享先公則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冕諸小祀則玄冕。又云: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之服袞冕以下皆如王之服所以三禮義宗遂有三釋一云:公卿大夫助祭之日所著之服降王一等。又云:悉與王同求其折衷俱未通允但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天子以十有二為節義在法天,豈有四旒三章翻為御服。若諸臣助祭冕與王同便是貴賤無分君臣不別如其降王一等則王著玄冕之時臣次服爵弁既屈天子。又貶公卿。《周禮》此文久不施用亦猶祭祀之位立屍侑君親之拜臣子覆巢設{折石}簇之官去蛙置蟈氏之職唯施周代事不通行是故漢魏以來下迄隋代相承舊事唯用袞冕今新禮親祭日月乃服五品之服臨事施行極不穩便請遵歷代故實諸祭並用袞冕詔可之。

二年七月。又奏曰:謹按禮記祭法云:聖王之制禮也。法施於人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災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又云:堯舜禹湯文武皆有功烈於人及日月星辰人所瞻仰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唯此帝王合與日月同例嘗加祭享義在報功爰及隋代並遵斯典漢高祖祭法無文但以前代迄今多行秦漢故事始皇無道所以棄之漢祖立法垂裕於後自隋以下亦在祀例大唐稽古垂化網羅前烈唯此一祀咸秩未申新禮及令無祭先代帝王之令請聿遵故實三年一祭以仲春之月祭唐堯於平陽以契配祭虞舜於河陽以咎繇配祭夏禹於安邑以伯益配祭殷湯於偃師以伊尹配祭周文王於酆以太公配祭武王於高阝以周公召公配祭漢高祖於長陵以蕭何配。又準貞觀二十一年詔以孔子為先聖更以左丘明等二十一人與顏子俱配尼父於太學並為先師今據永徽令文改用周公為先聖遂出孔子降為先師顏回丘明並無從祀謹按禮記云:凡學春秋官釋奠於先師鄭玄云:官謂詩書禮樂之官也。先師者。若漢禮有高堂生樂有制氏詩有毛公書有伏生可以為之。又禮記云:始立學釋奠於先聖鄭註曰:若周公孔子也。據理為定昭然自別聖則因天合德師則偏善一經漢魏以來取舍各異顏回夫子互作先師宣父周公更為先聖求其節文遽有得失所以貞觀末親降綸言依禮記之明文酌成康之典記正夫子為先聖加眾儒為先師永垂制於後昆革往代之紕繆而今不詳制旨輒事刊改遂違明詔但成王幼年周公踐極制禮作樂功比帝王所以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為六君子。又說明堂孝道乃述周公嚴配此即姬旦鴻業合同王者祀之儒館實貶其功仲尼生衰周之末拯文喪之弊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引聖教於六經闡儒風於前代故孟軻稱生靈以來一人而已自漢以降奕葉封侯崇奉其聖迄於今日胡可降茲上哲俯入先師。又。且丘明之徒見行其學貶為從祀亦無故事請改令從詔於義為允其周公仍依別禮配享武王詔並可之。

隴西郡王博文為司禮太常伯龍朔二年八月司文正卿蕭嗣業嫡繼母改嫁而卒請申心制有司奏稱據令繼母改嫁及父為長子並不改官乃下敕曰:雖云:嫡母終是繼親據禮緣情須有定制付所司議定奏之博文等奏議曰:緬尋喪服母名斯定嫡繼慈養皆在其中惟出母之制時言妻之子明非生已皆則無服是以令著母嫁之夫。又云:出妻之子出言其子以別所生嫁則言母通苞養嫡俱當解任並合心喪其不解者惟有繼母之嫁繼為名止據前妻之子嫡於諸孽禮無繼母之文申令今既見行嗣業禮申心制然奉敕議定方垂永則今有不安亦須正切以嫡繼慈養皆非所生嫁雖比出稍輕於父終為義繼繼母之嫁既殊慈母嫡義同繼豈合心喪望請凡非所生父母卒而嫁為父後者無服非承重者杖期並不心喪亦同繼母有符情禮無玷舊章。又心喪之制唯施厭降杖期之服悉不解官而令文三年齊衰亦入心喪例杖期解官文有妻喪之舛。又依禮庶子為其母緦麻三月既是所生母服準例亦合解令文漏而不言於事終須附入既與嫡母等嫁同不令條總講議改理之繼其禮及律疏有相關者亦請準此改正嗣業既嫡母改醮不合解官從之。

孫茂道為司禮少常伯龍朔二年九月奏稱準令諸臣九章服君臣冕服章數雖殊飾龍名袞尊卑相亂望請諸臣九章衣以雲及麟代龍升山為上改名為冕。又依舊令六品七品著綠八品九品著青青深亂紫非卑品所服望請依舊六品七品著綠八品九品著碧朝參之處並依此制非常朝參處聽兼服黃從之。

劉祥道為司禮太常伯麟德二年上言準禮封壇舊儀當以奉嘗卿為亞獻昔三代六卿位重故得佐祠爰至兩漢尚書秩卑亦以九卿行事自魏晉以降事歸臺省九卿皆為嘗伯屬官今登封大禮不以三公八座行事而用九卿無乃徇虛言而忘故事也。帝從其議乃詔封祠日以司徒徐王元禮為亞獻祥道為終獻。

李敬貞為羅含府果毅麟德二年將封泰山敬貞上言曰:。《淮南子》云:方諸陰燧大蛤磨拭令熱以向月則水生以銅盤受之下水數石王充。《論衡》云:陽燧取火於日方諸引水於月相去甚遠而火至水來者氣感之驗也。漢舊儀云:八月飲守車駕夕牲以鑒方諸取水於月陽燧取火於日。《周禮》考工記云:有六齊金錫相半謂之鑒燧之齊鄭玄註云:方鑒燧取火於日月之器也。準鄭此註則水火之器皆以金錫為之今司宰有陽燧形如圓鏡以取明火陰鑒形如方鏡以取明水比年祠祭皆用陽燧取火應時得之以陰鑒取水未有得者常用井水代之請準淮南。《論衡》以方諸取之則禮神之物備矣。帝令奉嘗與敬貞考驗其事敬貞。又言。《周禮》金錫相半自是造鏡之法鄭玄錯解以為陰鑒之制。又先嘗以八九月望夜取蛤一尺二寸者依法試之自人定至夜半得水數斗即與淮南。《論衡》所說符同奉嘗奏曰:封禪祭祀即須明水實樽敬貞所陳檢較有故實。又稱先經試驗請令敬貞取巨蛤便付泰山與所司考驗從之詔曰:古今典制文質不同至於制度皆隨代革唯祭祀天地獨不改章斯乃自處於厚奉天以薄。又今封禪即用玉牒金繩器物之間復有瓦樽越席一時行禮文質頓乖駁而不備深為未當其封祀降壇所設上帝后土位先設槁稭瓦瓶瓢杯等並宜改用茵褥罍爵每事從文其諸郊祀亦宜準此。

程玄素為殿中侍御史總章元年高麗平將有事於南郊前一夕帝備法駕舉於太壇東北隅之壝外奉嘗既頒儀註時玄素監察事謂奉嘗卿裴明禮博士陸遵楷曰:準儀註祭之日皇帝就次未升壇先引太尉奠玉升自午階禮以別同異辯嫌疑為太尉人臣之責皇帝在次而先升午階可改也。乃詣齋宮上奏曰:臣伏見儀註皇帝升壇及降並繇午階初引太尉奠玉亦從南陛臣不敢廣陳典故以煩聖覽必謂君王不可與臣下同階太尉奠玉請從卯階依西獻禮則登降有數君臣道存從之夜漏五刻下奉嘗明禮。又報奏帝不許曰:我不讀書此誰之過也。

史璨為太常博士上元三年十月有司祫享於太廟璨奏議曰:按禮緯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公羊傳云:五年而再殷祭兩文雖互其義略同禮記正義引鄭玄祫禘誌云: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薨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享於太廟公羊傳云:大享者何祫也。是三年喪畢新君二年當祫明年春禘於群廟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則後禘去前禘五年以此定之則新君二年祫三年禘。又昭公十一年齊歸薨至十三年喪畢當祫為平丘之會冬公如晉至十四年祫十五年禘傳云:有事於武官是也。至十八年祫二十年禘二十三年祫二十五年禘昭公二十五年有事於襄公是也。如上所云:則禘後隔三年而祫已後隔二年而禘此則雅合禮經不違傳義自禘祫之祭依璨議定。

賈大隱為太常博士儀鳳二年太嘗以仲春告祥瑞於太廟高宗令禮官徵求故實大隱對曰:古者祭以首時薦用仲月近代相承元日奏祥瑞二月告於廟蓋緣告必有薦便於禮也。又簡貞觀以來敕令無文禮司因循不知所起高宗令依舊行焉。

蘇知機為太常博士是年上言曰:去龍朔二年司禮少嘗伯孫茂道奏請諸臣九章服與乘輿冕服章數雖殊飾龍名袞尊卑相亂望請諸臣九章衣以雲及麟代龍升山為上仍正冕名當時竟未施行今請制大明十二章乘輿服之如日月星辰龍或山火麟鳳玄龜雲水等象鸞冕八章三公服之毳冕六章三品服之黼冕四章五品服之詔下有司詳議崇文館學士校書郎楊ぁ奏議曰:古者太昊庖犧氏仰以觀象俯以察法造書契而文籍生焉次有黃帝軒轅氏長而敦敏成而聰明垂衣裳而天下理其後數遷五德君非一姓體國經野建邦設都文質所以再而復正朔所以三而改夫改正朔者謂夏後氏建寅殷人建醜周人建子至於以日系月以時系年此則三王相襲之道也。夫易服色者謂夏後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至於山龍華蟲宗彜藻火粉米黼黻此。又百代可知之道也。謹按虞。《書》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會宗彜藻火粉米黼黻繡繇此言之則其所從來者尚矣。夫日月星辰者光明下土也。山者布散雲雨象聖王澤г下人也。龍者變化無方象聖王應機布教也。華蟲者雉也。身被五采象聖王體兼文明也。宗彜者虎隹也。以剛猛制物象聖王神武定亂也。藻者逐水上下象聖王隨世代之應也。火者陶冶烹飪象聖王至德日新也。粉米者人恃以生象聖王物之所賴也。黼者能斷割象聖王臨事能決也。黻者兩已相背象君臣可否相濟也。及有周氏乃以日月星辰為旌旗之飾。又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彜,於是乎!制袞冕以祀先王九章者法陽數也。以龍為首章袞者卷也。龍德神異應變潛見表聖王深沈遠制卷舒神化也。又制冕以祭先公者雉也。有耿介之志表公賢才能守耿介之節也。又制毳冕以祭四望四望者嶽瀆之神也。虎隹山林所生明其象也。制冕以祭社稷社稷者土穀之神也。粉米繇是而成象其功也。又制玄冕以祭群小祀也。百神異形難可遍擬但取黻之相背異名也。夫以周公之才美也。故化定制禮功成作樂夫以孔宣之將聖也。故行夏之時服周之冕先王之法服乃此之自出矣。天下之能事。又,於是乎!異矣。今表狀請奏大明冕十二章乘輿服之者謹按日月星辰者已施於旌旗矣。龍山火米者。又不喻於古矣。而云:麟鳳有四靈之名玄龜有負圖之應雲有紀官之號水有盛德之祥此蓋別表休徵終是無逾比象。然則皇王受命天地興符仰觀則璧合珠連俯察則銀黃玉紫暨南宮之粉壁不足寫其形狀罄東觀之鉛黃無以紀其名實固不可畢陳於法服也。雲也。者龍從之氣也。水也。者藻之自生也。又不假別為章目也。此蓋不經之甚也。又鸞冕八章三公服之鸞者天子之瑞也。非三公之德也。鷹鷙鳥也。適可以辯祥刑之職也。熊羆猛獸也。適可以旌武臣之力也。又稱藻為水草無所法象引張衡賦云:蒂倒茄於藻井披紅葩之狎獵謂為蓮花取其文彩者夫茄者蓮莖。若以蓮代藻變古從今既不知草木之名亦未達文章之制此。又不經之甚也。又毳冕六章三品服之者按此王者祀四望之服名也。今三品乃得同王之毳冕而三公不得同王之袞名豈惟顛倒衣裳抑亦自相矛楯此。又不經之甚也。又黼冕四章五品服之考之於古則無其名驗之於今則無章首此。又不經之甚也。若夫禮惟從俗則命為制令為詔秦皇之故事猶可以適於今也。夫義取隨時則出稱警入稱蹕乃漢國舊儀猶可以行於代矣。亦何取於變周公之軌物改宣尼之法度者哉!繇是竟寢知機所請。

韋萬石為太常少卿儀鳳三年奏曰:明堂大享帝準古禮鄭玄義祀五天帝王肅義祀五行帝貞觀禮依鄭玄義祀五帝顯慶以來新脩禮昊天上帝奉乾封二年敕祀五天帝。又奉制並祀昊天上帝者伏奉上元三年三月敕五禮行用已久並依貞觀年禮定。又奉去年敕顯慶已來新脩禮多有事不師古其禮並依。《周禮》行事者今用樂須定所祀之神未審定依何禮臣以去年十二月錄奏至今未奉進止所以樂章不足上令廣召學者更參議。

元萬頃為鳳閣舍人則天垂拱元年七月有司議圓丘方丘及南郊明堂嚴配之禮成均助教孔玄義奏議曰:謹按孝經云: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既言莫大於配天明祀尊大之天昊天是也。物之大者莫大於天推父比天與之相配行孝之大莫過於此以明尊嚴之極也。又易云: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鄭註上帝天帝也。故知昊天之祭合祖考並配請奉太宗文武聖皇帝高宗天皇大帝配昊天上帝於圓丘義符孝經。《周易》之文也。神堯皇帝肇基王業應天順人請配感帝於南郊義符大傳之文也。又按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王祖始也。宗尊也。所以名祭為尊始者明一祭之中有此二義。又孝經云:宗祀文王於明堂文王言祖而云:宗也。亦是通武王之義故知明堂之祭配以祖考請奉文武聖皇帝高宗天皇大帝配祭於明堂義符。《周易》及祭法之文也。太子右諭德沈伯儀議曰:謹按禮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後氏禘黃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禘嚳而郊冥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玄註云:祖宗謂祭祀以配食也。禘謂祭昊天於圓丘祭上帝於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伏尋嚴配之人於此最為詳備虞夏則郊嚳殷人則舍契郊冥去取既差前後乖次得禮之序莫尚於周禘嚳郊稷不聞於二王明堂宗祀始兼於兩配咸以文王武王父子殊別文王為父上主五帝武王對父下配五神孝經云: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若周公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不言嚴武王以配天則武王雖在明堂理未齊於昭配稱天宗祀義獨主於尊嚴雖同兩祭終為一主故孝經緯曰:後稷為天地主文王為五帝宗也。必。若一神兩祭千祠萬獻蘩禮<虛虧>於數此則神無二主之道禮崇一配之義切尋貞觀永徽共遵專配顯慶之後始創兼尊必順古而行實謂從周為美高祖神堯皇帝請配圓丘方丘太宗文武聖皇帝請配南郊北郊高宗天皇大帝德邁九皇功開萬㝢制禮作樂告禪中率土共休普天同賴雖莫大之孝理當總配五天萬頃與鳳閣舍人範履冰等議曰:伏惟高祖神堯皇帝鑿乾構象辟土開基太宗文武聖皇帝紹統披元脩機闡極高宗天皇大帝弘祖宗之大業廓文武之宏規三聖重光千年接旦神功德罄南面而難稱盛烈鴻猷超古今而莫擬豈徒錙銖堯舜糠比殷周而已哉!謹按見行禮昊天上帝等五祠所咸奉高祖神堯皇帝太宗文武聖皇帝兼配今議者引祭法。《周易》孝經之文雖近稽古之詞殊失因心之旨但子之事父臣之事君孝以承誌忠而順美竊惟兼配之禮待稟先聖之懷爰取訓於通規遂申情於大孝詩云:昊天有成命二後受之。《易》曰: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敬尋厥旨本合斯義今。若遠摭遺文近乖成典拘常不變守滯莫通便是臣黜於君遽易郊丘之位下非於上靡遵弓劍之心豈所以申太后哀感之誠循皇帝孝思之德慎終追遠良謂非宜嚴父配天寧當。若是伏據見禮高祖神堯太宗文武聖皇帝今既先配五祀理當依舊先改高宗天皇大帝齊尊耀魄等邃含樞潤三葉之宏規開萬代之鴻業重規疊矩在功烈而無差享地郊天豈祠祝之有別請奉高宗天皇大帝歷配五祠制從萬頃議。

韋叔夏為春官郎中天授二年十月奏言謹按禮明堂大享唯禮五方五帝故月令季秋令云:是月也。大享帝則曲禮所云:大享不問卜鄭玄註云:謂遍祭五帝於明堂莫適卜是也。又按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王鄭玄註云: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故孝經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據此文明堂正禮唯五帝配以宗祖及五帝五官神等自外餘神並不合預伏唯陛下追遠情深崇禮志切故於明堂享祀加昊天上帝皇地祇重之以先後配享此乃補前王之闕典弘嚴配之虔誠往以神都郊壇未建乃於明堂之下廣祭眾神蓋議出權時非不刊之典也。謹按禮經其內官中官等五嶽四瀆諸神並合從祀於二至明堂總奠事乃不經。然則宗祀配天雜與小神同薦於尊嚴之道理有不安望請每歲元日唯祀天地大神配以帝後其五嶽以下請依禮於冬夏二至從方丘圓丘庶不煩黷從之。

王方慶為鸞臺侍郎萬歲通天二年七月清邊道大總管建安王攸宜平契丹凱旋詣闕獻俘內史王其善以為軍將入城例有軍樂今既屬孝明皇帝忌月請備而不奏方慶奏曰:臣謹按經但有忌日而無忌月晉穆帝納後用九月九月是康帝忌月於時疑下太常禮官荀納議稱禮只有忌日無忌月語。若有忌月合有忌歲益無理據當時從納所議軍樂是軍容與常樂不等臣謂振作於事無嫌從之聖歷元年方慶。又奏議曰:唯今期喪大功未葬並不得預朝賀仍終喪不預宴會比來朝官不遵禮法身有哀慘陪預朝會手舞足蹈公違憲章名教既虧實點皇化伏望申明令式更令禁斷從之。

●卷五百八十七

○掌禮部·奏議第十五

唐吳陽吾為成均博士則天聖歷元年臘月辛亥制每月一日於明堂拜告朔之禮博士辟閭仁奏議曰:謹按經史正文無天子每月告朔之事唯禮記玉藻云:天子聽朔於南門之外。《周禮》天官太宰正月之吉布政於邦國都鄙干寶註云:周正建子之月告朔日也。此即玉藻之聽朔矣。今每年歲首元日於通天宮受朝讀時令布政事京官九品已上諸州朝集使等咸列於廷此則聽朔之禮畢而合於。《周禮》玉藻之文矣。而鄭玄註玉藻聽朔以秦制月令有五帝五官之事遂云:凡聽朔必特牲告其時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此鄭註之誤也。故漢魏至今莫之用按月令云:其帝太昊其神勾芒者謂宣布時令告示下人其令詞云:其帝其神爾所以敬授之欲使人奉其時而務其業每月有令故謂之月令非謂天子月朔日以祖配帝而祭告之其每月告朔諸侯之禮也。故春秋。《左氏傳》曰:公既視朔遂登觀臺。又鄭註。《論語》云:禮人君每月告朔於廟有祭謂之朝享魯自文公始不視朔是諸侯之禮明矣。今王者行之非所聞也。按鄭所謂告其帝者即太昊等五人告其神者即重黎等五行官雖功施於人列在祀典無天子每月拜祭告朔之文臣謹按禮論及三禮義宗江都集禮貞觀禮顯慶禮及祠令並無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若以為代無明堂故無告朔之禮則江都集禮貞觀禮顯慶禮及祠令著祀五方上帝於明堂即孝經宗祀文王於明堂也。此則無明堂而著其享祀何為告朔獨闕其文。若以為君有明堂即合告朔則周秦有明堂而經典正文並無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臣等詳求今古博考載籍既無其禮不可襲非望請停每月一日告朔之祭以正國經竊以天子之尊而用諸侯之禮非所謂頒告朔令諸侯奉而行之義也。鳳閣侍郎王方慶。又議奏曰:謹按明堂天子布政之宮也。蓋所以明天氣統萬物動而儀德被於四海者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姬曰:明堂此三代之名也。明堂天子太廟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東曰:青陽南曰:明堂西曰:總章北曰:玄堂中曰:太室雖有五名而以明堂為主漢代達學通儒咸以明堂太廟為一漢左中郎將蔡邕立議亦以為然取其宗祀則謂之清廟取其正室則謂之太室取其向陽則謂之明堂取其建學則謂之太學取其圓水則謂之辟雍異名而同事古之制也。天子以孟春正月上辛於南郊總授十二月之政還藏於祖廟月取一政班於明堂諸侯孟春之月朝於天子受十二月之政藏於祖廟月取一政而行之蓋所以和陰陽順天道也。如此禍亂不作災害不生矣。仲尼美而稱之明王之以孝理天下也。君以其禮告廟則謂之告朔聽視此月之政則謂之視朔亦曰:聽朔雖有三名其實一也。今禮官議稱按經史正文無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者臣謹按春秋文公六年閏十月不告朔。《穀梁傳》曰:閏附月之餘日天子不以告朔。《左氏傳》云:閏月不告朔非禮也。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人之道,於是乎!在矣。不告閏朔棄時政也。臣據此文則天子閏月亦告朔矣。寧有別月而廢其禮者乎!博考經籍其文甚著何以明之。《周禮》太史職云:頒告朔於列國閏月告王居門終月。又禮記玉藻文云:閏月則闔門左扉立於其中並是天子閏月而行告朔之事也。禮官。又稱玉藻天子聽朔於南門之外。《周禮》天官太宰正月之吉布政於邦國都鄙干寶註云:周建子之月告朔日也。此即玉藻之聽朔矣。今每歲首元日通天宮受朝讀時令布政事京官九品已上諸州朝覲使等咸列於廷此聽朔之禮畢而合於。《周禮》玉藻之文禮論及三禮義宗江都集禮貞觀禮顯慶禮及祠令無王者告朔之事者臣按玉藻云:玄冕而朝日於東門之外聽朔於南門之外鄭玄註云:朝日春分之時也。東門皆謂國門也。明堂在國之陽每月就其時明堂而聽朔焉卒事反宿於路寢凡聽朔必以特牲告其時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臣謂今歲首元日通天宮受朝讀時令及布政自是古禮孟春之上辛受十二月之政藏於祖廟之禮爾而月取一政班於明堂其義昭然猶未行也。即如禮官所言遂闕其事臣。又按禮記月令天子每月居青陽明堂總章玄堂即是每月告朔之事先儒舊說天子行事一年十八度入明堂大享不問卜一入也。今禮官立義唯歲首一入爾與先儒既異臣不敢同鄭玄云:凡聽朔告帝臣愚以告朔之時五方上帝之一帝也。春則靈威仰夏則赤怒秋則白招拒冬則葉光紀季月則含樞紐也。並以始祖而配之人帝及神列在祀典亦於其月而享祭之魯自文公始不視朔子貢見其禮廢欲去其羊孔子以羊存猶可識其禮羊亡禮遂廢故云: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也。漢承秦滅學庶事草創明堂辟雍其制作闕漢武帝封禪始造明堂於太山既不立於京師所以無告朔之事至漢平帝元始中王莽輔政,庶幾復古乃建明堂辟雍焉禘祫於明堂諸侯王列侯宗室子弟九百餘人助祭畢皆益戶賜爵及金帛贈秩補吏各有差漢末喪亂尚傳其禮爰至後漢祀典仍存明帝永平二年郊祀五帝於明堂以光武配祭牲各一犢奏樂如南郊董卓西移載籍湮滅告朔之禮於此而墜暨於晉末戎馬生郊禮樂衣冠掃地總盡元帝過江是稱狼狽禮儀制度南遷蓋寡彜典殘缺無復舊章軍國所資臨事議之既闕明堂寧論告朔宋朝何承天纂集其文以為禮論雖加編次事則闕如梁代崔靈恩撰三禮義宗但捃摭前儒因循故事而已隋大業中煬帝命學士撰江都集禮指抄撮舊禮更無異文貞觀禮顯慶禮及祠令不言告朔者蓋為歷代不傳所以其文遂闕各有由緒不足依據今禮官引為明堂證在臣誠實有疑陛下肇建明堂幸遵古典告朔之禮猶闕舊章欽。若稽古應須補葺。若每月聽政於明堂事亦煩數孟月視朔亦不可廢帝。又令春官廣集鴻儒取方慶仁所奏議定得失陽吾與太學博士郭山惲奏曰:臣等謹按。《周禮》禮記及三傳皆有天子告朔之禮天子頒告朔於諸侯秦政焚滅詩書繇是告朔禮廢今明堂肇建總章新立紹百王之絕軌樹萬代之鴻規上以嚴祀祖宗下以敬授時令使人知禮樂道適中和災害不生禍亂不作今。若因修班朔每月依行禮貴隨時事須沿革望依王方慶議用四時孟月及季夏於明堂修復告朔之禮以頒天下其帝及神亦請依方慶用鄭玄義告五帝於堂上則嚴配之道通於神明至孝之德光於四海制從之。

祝欽明為禮部尚書中宗神龍元年三月制東都創置太廟社稷太常博士張齊賢建議曰:昔孫卿子云:有天下者事七代有一國者事五代則天子七廟古今達禮故尚書稱七代之廟可以觀德祭法稱王立七廟一壇一墠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莫不尊始封之君謂之太祖太祖之廟百代不遷祫祭之禮毀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毀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之廟太祖東向昭南向穆北向商之契周之後稷是也。太祖之外更無始祖但商自玄王已後十有四代至湯而有天下周自後稷已後十有七代至武而有天下其間代數稍遠遷廟親廟皆出太祖之後故合食有序尊卑不差其後漢高受命無始祖即以高皇帝為太祖太上皇之父立廟享祀不在昭穆合食之列為尊於太祖故也。魏武創業文帝受命亦即以武帝為太祖其高皇太皇處士君等並為屬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晉宣創業武帝受命亦即以宣帝為太祖其征西豫章潁川京兆府君等亦為屬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歷茲己降至於有隋宗廟之制斯禮不易故宇文氏以文皇帝為太祖隋室以武元皇帝為太祖國家誕受天命累聖重光景皇帝始封唐公實為太祖中間代數既近列在三昭三穆之內故皇家太廟唯有六室其弘農府君宣光二帝尊於太廟親盡則遷不在昭穆合食之數今皇極再造孝思匪寧奉二月二十九日敕七室已下依舊號尊崇文奉三月一日敕既立七廟須尊崇始祖速令詳定者伏尋禮經始祖即是太祖太祖之外更無始祖周朝太祖之外以周文王為始祖不合禮經或有引白虎通義云:後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乃鄭玄註詩雍序云:太祖謂文王以為說者其義不然彼以禮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故謂文王為太祖爾非祫祭群主合食之太祖今之議者或有欲立涼武昭王為始祖斯為不可何者昔在商周稷Ι始封湯武之興祚繇稷Ι故以稷Ι為太祖即皇家之景皇帝是也。涼武昭王勛業未廣後主失國守土不傳景皇始封實基明命今乃舍封唐之盛烈崇西京之遠構考之前古實乖典禮魏氏不以曹參為太祖晉氏不以殷王卬為太祖宋氏不以楚元王為太祖齊梁不以蕭何為太祖陳隋不以胡公楊震為太祖則皇家安可以涼武昭王為太祖乎!漢之東京大議郊祀多以周郊後稷漢當郊堯制下公卿議者僉同帝亦然之唯杜林正議獨以為周室之興祚繇後稷漢室特起功不緣堯祖宗故事所宜因循竟從林議。又傳云:欲知天上事問長人以其近之武德貞觀之時主聖臣賢其去涼武昭王蓋亦近於今矣。當時不立者必不可立故也。今既年代浸遠方復立之是非三祖二宗之意也。實恐景皇失職而震怒武昭虛位而不答非社稷之福也。宗廟事重禘祫禮崇先王以之觀德或者不知其說既灌而往孔子不欲觀之今朝命惟新宜應慎重祭如神在理不可誣請敕加太廟為七室享宣皇以備七代其始祖不合別有尊崇太常博士劉承慶尹知章。又議曰:謹按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此載籍之明文古今之遺制皇唐稽考前範詳稱列辟崇建宗靈式遵斯典但以開基之王受命之君王跡有淺深而太祖有遠近昔湯文祚基稷Ι太祖代遠出乎!昭穆之上故七廟可也。若夏繼唐虞功非繇鯀漢除秦項力不因堯及魏晉經圖周隋撥亂皆勛隆近代祖業非遠受命始封之主不離昭穆之親故肇立宗礻方罕聞令制夫太祖以功建昭穆以親崇有功百代而不遷親盡七葉而當毀,或以太祖代淺廟數非備更於昭穆之上遠立合遷之君曲從七廟之文深乖叠毀之制皇家千齡啟聖四葉重光景皇帝睿德基唐代數猶近號雖崇於太祖親尚列於昭穆。且臨六室之位未申七代之尊是知太廟當六未合有七故先朝唯有宣光景元神堯文武六代親廟大帝神主升於廟室以宣皇帝代數當滿準禮復遷止有光皇帝以下六代親廟非是天子之廟數不當七本繇太祖有遠近之異故初建有多少之殊敬惟三後臨朝代多儒雅神礻方事重禮豈虛存規模可沿理資變革宣皇既遷其廟不合重立。若禮終運往建議復崇實違古制之文不合先朝之旨請依貞觀之故事無改三聖之宏規光崇六室不虧古義時有制令宰臣更加詳定禮部尚書祝欽明等奏曰:博士三人自分兩義張齊賢以景帝始封為唐宗太祖不合更祖昭王劉承慶以王制三昭三穆不合重崇宣帝臣等商議依張齊賢景皇帝為太祖依劉承慶崇六室制從之。

是月欽明與禮官等奏謹按經典無先農之文禮記祭法云:王自立社曰:王社先儒以為其社在藉田詩載芟篇序云:春藉田而祈社稷也。永徽年中猶名籍田垂拱已後刪定改為先農然先農與社本是一神妄有改張以惑人聽其先農壇請改為帝社以應經禮王社之義其祭先農改為帝社禮仍令用孟春吉亥祠后土以勾龍氏配制從之,於是改先農為帝社壇。又立帝稷壇禮同太社太稷壇不備方色所以異乎!太社也。

彭景直為太常博士景龍二年諸陵每日奠祭景直以為乖於古禮上疏奏曰:謹按三禮正文無諸陵日祭之事惟著宗廟月祭之禮故祭法云: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為親疏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遠廟為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祭誌云:天子之始祖及高祖祖考皆每月朔加薦以象平生朔食謂之月祭二祧之廟無月祭此譙周所著與古禮義相附近亦無日祭之文今諸陵月祭有朔望並諸節日朔望則古禮殷事之義矣。諸節日猶古薦新之義矣。故鄭玄註禮記云:殷事月朔月半薦新之奠也。又註儀禮云:月朔月半猶平常之朝夕也。大祥之後及諸節四時焉此則古者祭皆在廟近代以來始分月朔月半及諸節日祭於陵寢在廟四時正享及臘為五享前所奏定並依古禮正文不旁求外傳故祭義云: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考據經史無日祭於陵唯漢七廟議京師自高祖下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廟。又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於寢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至元帝時貢禹以為太煩奏請罷郡國廟丞相韋成等議七廟之外寢園皆無復修奏可議者亦以為不欲祭數數則黷宜復古禮四時祭於廟丞相匡衡亦奏七廟叠毀之義帝從之。又數改劉歆以為禮去事有殺引春秋外傳云:日祭月祀二祧則時享壇墠則歲貢至後漢陵寢致祭祀無明文以言魏氏三祖皆不祭於墓故。《晉書》云:魏文帝黃初元年自作終制立壽陵無封樹無寢殿夫葬者藏也。欲人之不明見禮不墓祭欲存亡不黷也。明帝遵奉之晉宣帝預於首陽山為土藏不墳不樹斂以時服不設明器景文皆奉成命無所加焉景帝後依宣帝故事自魏三祖以下不於陵寢致祭並附於古禮至於江左亦不崇園寢及宋齊梁陳其祭並無聞今參詳以為三禮者不刊之書懸諸日月外傳所記不與經合不合依憑國家率由典章討論典禮謀事作範垂裕將來擇善而行依經為允其諸陵請準禮停日祭疏奏上謂侍臣曰:禮官奏言諸陵準禮不合別進食者但禮因人情事有沿革陵寢如昨祗薦是常乃按日月之期請停朝夕之奠乍覽此奏哀慕增懷乾陵宜依舊朝晡進奠昭獻二陵每日一進所司供辦辛苦可減朕常膳以為常式因覷欷久之。

唐紹為太常博士舊制每年四季之月嘗遣使往諸陵起居景龍二年三月紹以為準諸事元無此禮止謂送形而往山陵為幽靜之宮迎精而返宗廟為享薦之室但以春秋仲月命使巡陵鹵簿衣冠禮容必備自天授已後時有起居因循至今乃為常事起者以起動為充居者以居止為名詳起居之義非陵寢之法生事以禮必勤於定省死葬以禮當於安厝,豈可以事居之道行送往之時敢辭命使勞繁但恐不安靈域。又降誕之日穿針之辰皆以續命為名時人多有進奉今聖靈日遠仙駕難追進止起居恐乖先典況京畿傳驛機速極繁加以諸陵往來其馬便多死損望停四季及降誕並節日起居陵使但唯式二時巡陵庶得義合禮經陵寢安謐制不許。又武氏昊陵順陵置守戶五百人。又梁宣王三思及魯忠王崇訓墓各置守戶六十人。又韋氏褒德廟守戶一百人紹以為深乖常典上疏曰:謹按昊陵順陵恩敕特令依舊因循前例守戶與昭陵數同。又先代帝王陵戶唯二十人今雖外氏恩隆亦須附近常典請準式量減取足防閑庶無逼上之嫌不失尊崇之道。又親王守墓唯得十人梁魯近加追贈不可越於本爵唯令贈官用蔭各減正官一等故知贈之與正義有抑揚禮不可逾理須義制請同親王墓戶各置十人為限。又太廟宿衛準配正兵縱令ヂ內掃除還以其兵應役褒德別加廟戶兼配軍人既益煩勞。又<虛虧>常典縱使恩加極禮須準太廟隆別置百人亦請停不納三年遷左臺侍御史兼太常博士是年十一月十三日乙丑冬至陰陽人盧雅等請奏促冬至就十二日甲子以為吉會紹奏曰:禮所以冬至祀圜丘於南郊夏至祭方澤於北郊者以其日行纏次極於南北也。日北極當晷度循半日南極當晷度環周是日一陽爻生為天地交際之始故。《易》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即冬至卦象也。一歲之內吉莫大焉甲子但為六甲之首一年之內隔月嘗遇既非大會當晷運未周唯總六甲之辰助四時而成歲今欲避環周以取甲子是背大吉而就小吉也。太史令傅孝忠奏曰:準漏刻經南陸北陸並日校一分。若用十二日甲子即欠一分未南極即不得為至帝曰:俗諺云:冬至長於歲亦不可改竟依紹議以十三日乙丑祀圜丘焉遷左司郎中。又上疏曰:臣聞王公以下送終明器等物具標申令品秩高下各有節文孔子曰:明器者不用備物以芻靈者善為俑者不仁註曰:俑者有面目機發似於生人也。以此而葬殆於殉。故曰:不仁比者王公百官競為厚葬偶人象馬雕飾如生徒以眩耀路人本不因心致禮更相扇慕破產傾資風流遂行下兼士庶。若無禁制奢侈日增望請王公已下送葬明器皆依令式並陳於墓所不得衢路將行士庶結親之儀備諸六禮所以承宗廟事舅姑當須昏以為期詰朝謁見往者下里庸鄙時有鄣車邀其酒食以為戲樂近日此風轉盛上及王公乃廣陳音樂多集徒侶遮擁道路留滯淹時邀致財物動逾萬計遂使鄣車之禮過於聘財歌舞訁宣訁華殊非助感既虧名教實蠹風猷違紊禮經須加節制請昏嫁鄣車者並令禁斷其犯者官虧家請準名教例付簿無蔭人決杖六十各科本罪制從之。

褚元量為國子司業兼修文館學士景龍二年將親祀南郊禮官博士修定儀註國子祭酒祝欽明司業郭山惲等皆希旨請以皇后為亞獻無量獨與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固爭以為不可無量建議曰:夫郊祀者帝王之盛事國家之大禮其行禮者不可以臆斷不可以請求皆上順天心下符人事欽。若稽古率由舊章然後可以交神明可以膺福祐然禮文雖眾莫如。《周禮》、《周禮》者周公致太平之書先聖極由衷之典法天地而行教化辯方位而敘人倫其義可以幽贊神明其文可以經緯邦國備物致用其可忽乎!至如冬至圜丘祭中最大皇后內主禮位甚尊。若合郊天助祭當具著禮典今遍檢。《周禮》都無此制蓋繇祭天南郊不以地配唯將始祖為主不以祖妣配天故唯皇帝親行其禮皇后不合預也。謹按大宗伯職云:若王不祭祀則攝位註云:王有故代行其祭事下文云:凡大祭祀王後不預則攝其薦豆籩不親徹。若皇后合助祭承此下文當云:若不預祭祀則攝其薦豆今於文上更起凡則是別生餘事與上異則別起凡凡者生上起下之名不專系於本職。《周禮》一部之內此例極多備在文中不可具錄。又王後助祭親薦豆籩而不親徹者按九嬪職云:凡祭祀贊後薦註云:後進之而不徹則知申徹者為宗伯生文。若宗伯攝祭則宗伯親例不別使人。又按外宗掌宗廟之祭王後不預則贊宗伯此之一文與上文相證何以明之按外宗唯掌宗廟祭祀不掌郊天足明此文是宗廟祭也。按王後行事總在內宰職中檢其職唯云:大祭祀後祼獻則贊瑤爵亦如之鄭註云:謂祭祀宗廟也。註所以知者以文不祼獻祭天無祼以此得知。又祭天之器則用陶匏亦無瑤爵。又以此知是宗廟也。又內司服掌王後六服無祭天服而巾車職掌王後之五輅亦無後祭天之輅祭天之獻無後亞獻以此諸文參之故王後不合助祭天也。唯。《漢書》郊祀志則有天地合祭皇后預享之事此則西漢末代強臣擅朝悖亂彜倫黷神訁舀祭不經之典事涉誣神故。《易傳》曰:誣神者殃及三代泰誓曰:王稽古立功立事可以永年承天之大律斯史策之良誡,豈可不知今南郊禮儀事不稽古參守經書不敢默然請旁詢碩儒俯遵舊典采曲臺之故事行圜丘之正儀使神明葉昭曠之塗天下知文物之盛,豈不幸甚時宰相韋巨源等阿旨葉欽明之議竟不從無量所奏。

●卷五百八十八

○掌禮部·奏議第十六

唐韋湊為太府少卿睿宗景雲元年十月太子重俊謚曰:節湣湊上疏曰:臣竊見故太子重俊擁北軍禁旅上犯宸居破扉斬關突禁而入騎騰紫微兵指黃屋孝和移禦玄武門以避其銳親降德音以諭順逆而太子據鞍自。若督眾不停俄而其黨悔非轉逆為順或回兵討賊或投狀自拘多祚伏誅太子逃竄向使同惡其濟以成不道其為禍也。胡可忍言及孝和引見群臣兩淚交集曰:幾不共卿等相見其為危懼不亦甚乎!臣每思之不勝憤毒今聖明雪罪禮葬謚為節湣臣切惑焉昔漢成帝之為太子行不絕馳道周之衰微也。秦師過周左右免胄而王孫滿猶以其不卷甲譏其無禮必敗由是言之太子稱兵宮內跨馬御前其為悖逆不亦甚乎!以其斬武三思父子而嘉之乎!弄兵討逆以安君父可也。當解甲於朝以請罪而乃因欲危君父是競為逆也。以其廢韋氏而嘉之乎!韋氏逆己彰義絕可也。而當時韋氏逆節未彰韋則母也。太子子也,豈有廢母之理乎!又非中宗之命而廢之是劫父廢母也。夫君,或不君臣安可不臣父,或不父子安可不子借君父有桀紂之行臣子無廢殺之理昔獻公惑驪姬之譖將殺太子申生公子重耳曰:子盍行乎!申生曰:不可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吾何行如之申生受賜而死再拜自縊其行如此僅謚曰:恭今則反是可謚節湣乎!漢武末年江充為巫蠱䧟太子遂矯節斬充因而逃匿非稱兵詣闕無逆謀於父然身死於湖不葬無謚至宣帝時方獲禮葬而猶謚曰:戾今節湣之行,豈可比之乎!又陛下之猶子也。而可謚為節湣臣願得與謚者議於御前。若臣言為非甘趨鼎鑊也。書奏不納後為將作大匠開元六年別造義宗廟湊上疏曰:臣聞王者制禮是曰:規模規模之興實資師古師古之道必也。正名惟名與實故當相副其在宗廟禮之大者,豈可失哉!禮祖有功而宗有德祖宗之廟百代不毀故殷太甲曰: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高宗於周宗文王武王漢則文帝為太宗武帝為世宗其後代有稱宗皆以方制海內德澤可宗列於昭穆期於不毀稱宗之義不亦大乎!況孝敬皇帝位正東宮未嘗南面聖道誠冠於儲副德教不被於寰瀛立廟稱宗恐非合禮況別起寢廟不入昭穆稽諸祀典何義稱宗而廟號義宗稱之萬代以臣庸識。且謂不可望更令有司詳議務合於禮,於是太常請以本謚孝敬為廟稱從之。

源乾曜為諫議大夫景雲二年二月上疏曰:夫聖王理天下也。制人情人情正則孝於家忠於國此道不替無不理也。故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隳是以古人擇士先觀射以明和容之義非取樂一時夫射者別正邪觀德行中祭祀辟寇戎古先哲王莫不迎襲臣竊見數年以來射禮便廢或緣所司惜費遂令大射有虧臣愚以為所費者財所全者禮故孔子云: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今乾坤再辟日月貞明望大射之儀春秋不廢聖人之教今古常行天下幸甚。

劉子玄為太子左庶子景雲二年八月皇太子將釋奠於國學有司草儀註令從臣皆乘馬著衣冠子玄進議曰:古者自大夫已上皆乘車而以馬為騑服魏晉以來迄於隋氏朝士。又駕牛車歷代經史具有其事不可一一言也。且如李廣北征解鞍憩息馬援南伐據鞍矍鑠斯則鞍馬之役行於軍旅戎服所乘貴於便習者也。按江左官至尚書郎輒輕乘馬則為御史所彈。又顏延之罷官後好騎馬出入閭里當代稱其放誕此則專車憑軾可襲朝衣單馬禦鞍宜從服求之近古灼然之明驗也。自皇家撫運沿革隨時至如陵廟巡謁王公冊命則盛服冠履乘彼輅車其士庶有衣冠親迎者有服箱充馭者在他事無復乘車貴賤所行通用鞍馬而已臣伏見比者鑾輿出幸法駕首塗左右侍臣皆以朝服乘馬夫冠履而出可配車而行今乘車既停而冠履不易可謂唯知其一而未知其二也。何者α衣博帶革履高冠本非馬上所施自是車中之服必襪而鐙跣以乘鞍非唯不師古道亦自驚於今俗求之折中進退無可。且長裾廣袖如翼如鳴佩紆組鏘鏘奕奕馳驟於風塵之內出入於旌之間儻馬有驚逸人從顛墜遂使屬軍之左遺履不收清道之旁糸圭驂相續固以受嗤行路有損威儀今議者皆以秘閣有梁武帝南郊圖多有衣冠乘馬者。此則近代故事不得謂無其文臣按此圖是後人所為非當時所撰。且觀有古今圖畫者多矣。如張僧繇畫群公祖二疏而兵士有著芒履者閻立本畫昭君入匈奴而婦人有著帷帽者夫芒履出於山鄉非京華所有帷帽創於隋氏非漢官所作議者,豈可徵此二畫以為故實者乎!由斯而言則梁武南郊之圖義同於此。又傳稱因俗禮貴緣情殷輅周冕規模不一秦冠漢佩用舍無常況我國家道冠百王功高萬古事有不便理資變通其乘馬衣冠宜從省廢臣懷此議其來自久日不暇給未及榷揚今屬殿下親從齒胄將臨國學所以取進狂言用申鄙見皇太子令付外宣行仍編入令以為常式。

賈曾為諫議大夫太極元年正月辛巳親祀南郊初有事於南郊有司立議祭昊天上帝而不設皇地祗位曾上。表曰:微臣詳據典禮謂宜天地合祭謹按禮祭法曰: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夏後氏禘黃帝而郊鯀。《傳》曰:大祭曰:禘。然則郊之與廟俱有禘祭禘廟則祖宗之主俱合於太祖之廟禘郊則地祗群望俱合於圓丘以始祖配享皆有事而大祭異於常祀之義大。《傳》曰:不王不禘故知王者受命必行禘禮虞。《書》曰:月正元日舜格於文祖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秩於山川遍於群神此則受命而行禘禮者也。言格於文祖則餘廟之享可知矣。言類於上帝則地祗之合可知矣。且山川之祀皆屬於地群望尚遍況地祗乎!周官以六律六呂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神祗以和邦國以諧萬人。又云:凡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此則禘郊合天神地祗人鬼而祭之樂也。三輔故事漢祭圓丘儀上帝位正南面后土位亦南面而少東。又。《東觀漢記》云:光武即位為壇於高阝之陽祭告天地采用元始故事二年正月於雒陽城南依高阝為圓壇天地位其上皆南面西上按兩漢時自有后土北郊祀而此云:於圓丘明是禘祭之儀。又春秋說云:王者一歲七祭天地合食於四孟別於分至此復天地自常有同祭之儀王肅云:孔子言兆圓丘於南郊郊即圓丘圓丘即郊。又云:祭天而地配此亦郊祀合祭之明說唯鄭康成不論禘當合祭而分昊天上帝為二神專憑緯文事匪經見。又其註大傳禮不王不禘義則云:正歲之首祭感帝之精以其祖配註周官大司樂圓丘義則引大傳之禘以為冬至之祭虧相矛楯未足可依伏惟陛下膺居尊繼文在歷自臨宸極未親郊祭今之南郊正當禘禮固宜合祀天地咸秩百神答受命之符彰致敬之道,豈可同彼常郊使地祗無位未從禘享今請備設皇地祗並從祀等座則禮遵稽古義合緣情然郊丘之祀國之大事或失其儀精禋將闕臣術不通經識慚博古徒以昔謬禮職今忝諫曹正議是司敢不陳上儻事有可采惟斷之聖慮制令宰相召禮官詳議可否禮官國子祭酒褚無量國子司業郭山惲等咸請依曾所奏。

姜皎為太常卿玄宗開元四年七月戊子敕宜令禮官上七廟昭穆議皎及禮官奏議曰:禮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為七昭穆叠毀而太祖常在聖人之典也。若禮名不正則奠獻無序矣。太常博士陳貞節蘇獻等奏議曰:謹按孝和皇帝在廟七室已滿今睿宗大聖真皇帝是孝和之弟甫及仲冬禮當遷但弟兄入廟古則有焉遞遷之禮昭穆須正謹按禮論太常賀循議云:禮兄弟不相為後也。故殷之盤庚不序於陽甲而上繼於先君漢之光武不嗣於孝成而上承於元帝。又曰:晉惠帝無後懷帝承統懷帝自繼於世祖而不繼於惠帝當同陽甲孝成別出為廟。又曰:若兄弟相代則共是一代昭穆位同至其當遷不可兼毀二廟此蓋禮之常例也。荀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代謂從彌已上也。尊者統廣故思及遠祖。若傍容兄弟上毀祖考此則天子有不得全事於七代之義也。孝和皇帝有中興之功而無後嗣請同殷之陽甲漢之成帝出為別廟時祭不及大祫之辰合食太祖奉睿宗神主升太廟上繼高宗則昭穆永貞獻裸常序制從之初令以儀坤廟為中宗廟尋。又改造中宗廟於太廟之西貞節等。又以肅明皇帝不合與昭成皇后配睿宗奏議曰:禮宗廟父昭子穆皆有配坐每室一帝一後禮之正儀自夏殷而來無易茲典伏惟昭成皇后有太姒之德已配食於睿宗則肅明皇后無啟母之尊自應別立一廟謹按。《周禮》云:奏夷則歌小呂以享先妣者姜原是帝嚳之妃後稷之母特為立廟名曰:宮。又禮云:晉伏系之議云:晉簡文鄭宣後既不配食乃築宮於外歲時就廟享祭今肅明皇帝無配之位請同姜宣後別廟而處四時享祭如舊儀制從之,於是遷昭成皇后神主於睿宗之室唯留肅明神主於儀坤廟是年十二月皎復與禮官上奏曰:臣聞敬宗尊祖享德崇恩必也。正名用光時憲禮也。伏見太廟中則天皇后配高宗天皇大帝題云:天後聖帝武氏伏尋昔居寵秩親承顧因攝大政事乃從權神龍之初已去帝號岑羲等不閑政體復題帝名。若使帝號長存恐非聖朝通典夫七廟者高祖神堯皇帝之廟也。父昭子穆祖德宗功非夫帝子天孫乘乾出震者不得升於斯矣。但皇后廟配食高宗位號舊章無宜稱帝今山陵日近漢非遙請行陳告之儀因除聖帝之字云:則天皇后武氏詔從之。

陳貞節為太常博士開元五年十月伊闕人孫平子上封事曰:臣聞昔者帝王之為國也。行其禮則皇圖昌廢其禮則宗社危臣竊見今年正月太廟毀此乃躋聖賢所致也。夫宗廟國之大事陛下當今聖主臣不敢曲意巧言而陳之謹按經傳具陳引休咎特望天恩少察臣言則可晏然無慮也。故臣不避誅以言之伏惟陛下俯垂許擇臣按。《左傳》云:君薨卒哭而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今日有違於此也。昔魯文公二年宗伯弗忌躋僖公於閔公上後致太室壞春秋異而書之今日有同於彼也。君子以弗忌為失禮仲尼曰:臧文仲不仁者三縱逆祀一也。又按五行志書僖公雖閔公之兄嘗為閔公臣臣居君上為失禮也。故太室壞。且兄臣於弟猶不可躋之弟上況弟臣於兄,豈可躋弟於兄上耶昔莊公三十三年薨閔公二年吉禘自薨至禘向有二年春秋猶非其失禮況夏隳冬禘其不亦太速乎!且太廟中央曰:太室尊高也。魯自是陵夷將墮周公之祀臣昧死據此斷之即太廟毀亦今日將欲陵夷之象墮先帝之祀也。斯亦上天祐我唐國乃降此災以陛下去年禘孝和於別室吉祭於太廟未祭孝和先祭太上皇此乃與僖閔事同先臣後君也。昔躋兄弟上今弟先兄祭過有甚於古也。昔登臣君上今亦如之事,豈不同耶昔太室屋壞今聖朝太廟毀變,豈不同耶。若以兄弟同昭則不合出致別廟。若以臣子之例則孝和合進為昭昔武氏篡國十五餘年孝和挺劍龍飛再興唐祚反正朔服色咸依貞觀故事此即有功於天下也。今禘於別殿是廢先聖之訓棄中興之功下君上臣輕長重幼。若以孝和無道則位不合稱帝墳不得稱陵。《傳》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久矣。杜氏曰:臣繼君猶子繼父也。昔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故宋鄭不以帝乙厲王不肖而猶尊尚之況孝和有大功乎!魯頌曰:春秋匪懈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後稷。《詩》曰:問我諸姑遂及伯姊禮為其後伯姊而先諸姑者何也。尊其先也。弗忌欲阿時君先其所親亂國大事故傳特引二詩深責其意方今太廟毀雖臣阿曲之過恐危陛下之國也。昔晉太康五年宣帝廟地䧟梁折八年正月太廟殿䧟改作殿宇更營新廟遠致名材雜以銅柱自八年九月造至十年四月乃成十一月。又梁折毀壞據此言之天降災譴非枯朽也。晉不知過天下分離王室大亂英雄競起夷狄滿國特望天恩少垂詳察臣知言必就誅夷而昧死言之者以陛下聖明寬容博物納諫而此事恐史筆書之令來代君子以巍巍聖代野無博識朝無忠直臣將何以彰陛下招諫伏請速召宰相已下御史已上眾共謀議移孝和入廟何必苦違禮典以同魯晉哉!陛下前降明制令所司到朝堂進封極言時政得失。又舉方正顧問。又徵賢山野而寂無人言非朝不招諫時惡直言竊為儒生不達大體也。特請陛下於其書傳親加省覽以聖慮斷之頃秋夏之間淫雨彌旬傷稼敗邑。《漢書》五行志云:簡宗廟不禱祀逆天時則致災也。臣。又見兩畿戶口逃去者半常侍解宛招攜不還李傑奏請訪括不得臣能使之如鷹有糸舀。若馬有絆夫鳥飛於空魚沈於泉鹿走於野猿猱騰於山猶尚取而馴之屠而食之況於人不能飛沈乎!伏望天恩許臣面奏亦為宗廟未安不敢即言仰恃鴻恩之厚不懼雷霆之威昧死連封伏深戰越詔下禮官議貞節與太常博士馮宗蘇獻等議曰: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並太祖而七昭穆者父子之位則知七代之廟無兄弟之義矣。殷繼成湯至於帝乙父子兄弟十有二君其正代止六而已。《易乾鑿度》曰:殷之帝乙六代王也。此即兄弟不數為代之明據也。又殷人六廟親廟四並湯而六殷兄弟四人相次為君。若以為代使當上毀四室如此則無復祖禰之祭矣。古之廟位自禰已上極於太祖雖數謚叠毀隨而上遷三昭穆未嘗有闕也。又禮大宗無子則立支子。又曰:為人後者為之子無兄弟相為後之文所以舍至親取遠屬蓋以兄弟一體無父子之道故父子曰:繼兄弟曰:及禮兄弟不相入廟者假如兄弟代立孫侄承統告享之日不得稱嗣孫則當上列云:伯考伯祖下系云:侄孫此乃可成七廟之位號可成繼統之義序焉斯。又不可之甚者也。後漢論次昭穆定所繼之統以為盤庚不序陽甲之廟而上繼先君光武不入成帝之廟而繼元帝以弟不可繼兄故也。又殷十二代唯三祖三宗明兄弟相及自別立廟不必繼之七代也。後漢祖列敘七廟而惠帝不入其數,豈非文帝之嫡兄乎!及文帝代立子孫克昌為漢之太宗晉景亦晉文之兄緣景帝絕嗣不列七廟之數何以知之據永興元年告謚代祖稱景帝為從祖也。若以晉武越次尊崇其父而致廟壞遂及亂亡何因漢氏遷出惠帝宗尊文帝而享代二十有四歷年四百三十殷廟何嘗見隳漢廟未始經折殷漢之盛委而不言魯晉之災引以為喻是以春秋書太室壞者乃垂明誡何必閔僖晉太廟所以毀折者天誅奢麗不以遷廟然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辯貴賤之差也。父子相繼億萬人之心也。昭穆列序重繼統之義也。今孝和皇帝。若與聖真皇帝相亞在廟正成六代何以辯貴賤乎!裔嗣絕滅何以宗後代乎!昭穆失序何以成繼統之義乎!況國家遠遵殷之陽甲近法漢之成帝時以孝和實中興之明主開百代不毀之廟別立園寢永以寧神歲時蒸嘗與國終始有何不可乎!又孝和在則天末年自身處儲嗣昌宗小豎素宣威權惡盈稔貫眾所共棄南衙則宰相歸奉北門則將軍鄉從推崇嗣君誰曰:不可豈。若韋氏悖逆幹紀亂常總軍國之權操生殺之柄既行不軌欲振凶威將誅懿親以絕人望睿宗大聖真皇帝枕戈代邸泣血待晨誌切仇讎義殷家國沈謀內斷委策聖明開元成武皇帝仰稟成規俯懷秘略挺身奮臂突入北軍不及終宵一戎定保致君親於堯舜拯社稷於阽危自開闢以來未之有也。建立聖明之副弘宣祖宗之業前史不疑漢文繼統今亦何怪聖真之代宗乎!禮兄弟相繼不稱嗣子而曰:及王明當用繼先君不繼兄之絕統也。今睿宗雖代孝和而立故當同繼高宗則兩室並存便成二穆求之於禮不可同列於廟必須一室別居開元皇帝光臨區宇主祭宗廟豈容旁繼伯考之絕緒遂棄已親之正統乎!乃云:太廟壞緣躋聖賢所致引僖公後薨遷居閔公之上稱為逆祀取類當今聖真皇帝亞室高宗孝和皇帝時出立廟孝和升新寢之後聖真方上高宗斯則未嘗一日躋居孝和之上引此為證,豈非誣罔朝廷耶平子云:春秋傳稱君薨卒哭而而作主特祀於主蒸嘗禘於廟今日有違於此者自山陵甫終九虞卒哭特祀正寢附於太廟四時享祭於禮何虧平子。又云:子雖齊聖不先父食昔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者自去歲之後時孝和新廟未有樂懸所以差辰緣闕備物初非永制蓋是權宜修教。若成即當同日禮曾華省具列事由豈緣尊卑致隔先後借如睿宗一室誠卑孝和不可緣睿宗之卑後六祖之祭重尊之道禮極繼先因親之義情殷旁及平子云:今太廟毀由臣下阿曲之過恐危陛下之國昔太康五年宣帝廟地䧟梁折八年正月太廟殿䧟改作新廟築皆及泉遠征名材雜以銅柱十二年四月乃成十一月。又梁折據此言之天降災譴非枯朽者也。按孔子在齊景公在焉左右曰:周使至言先王廟災孔子曰:此必王廟夫王變文武之制而作玄黃華麗之飾故天誅其廟焉有頃左右報所災者王廟景公曰:善哉!聖人之智過人也。故晉之太廟掘地及泉雜以銅柱綴以珠玉逾先王之制降皇天之罰與王之廟異代同誅今國家太廟因隋舊制開皇之祭創造新都移故太極殿是苻堅所造經今將四百年日月滋深朽蠹而毀晉朝則新構梁折豈得非災唐朝則歲久檐摧誠何足怪夫論徵說咎須義正經理茍異於斯便成妖妄平子不識忌諱肆其狂瞽危言高論謗訟朝廷引衰晉之朝比聖明之代惑亂視聽漸不可長平子。又云:廟雖造畢災尚未除來有何變故然史策垂範義實多門妖孽之興理難固必廟檐墜落自有別由天道難知豈得專尤別廟。且廟屋雖年深朽壞聖上猶兢懼不已尊儒學於內殿慎刑書於外朝居纖以禮側身脩德同殷湯之罪已等周文之小心縱令熒惑守辰猶能退舍況咎徵不見逆說其災平子。又云:莊公三十二年薨閔公二年吉禘自薨至禘向有二年春秋猶非其失禮況夏喪冬禘其可得乎!不亦太速乎!後。又云:秋夏間淫雨彌旬傷稼敗邑。《漢書》五行志簡宗廟不禱祀逆天時則致此災也。夫水以潤下為體不能潤下者水德微也。何系於淫雨哉!斯乃妄引淫雨證成咎徵牽合災祥推於宗廟平子既前非速於祭禘後嫌簡不禱祀前後立義互相矛盾速稱越禮簡復貽災未詳二途何者為適。且後時享與禘全殊蒸礻勺無愆何名為簡虐旱淫雨時運或然堯日湯年安能累德平子言偽而辯禮所不容狀久不決後竟從貞節等議。

田再思為刑部郎中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上言準禮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喪則天皇后請同父沒之服三年然始除靈雖則權行有紊彜典今陛下孝理天下動合禮經請仍舊章庶葉通典,於是下制令百官詳議並舅及嫂叔服不依舊禮亦令議定再思建議曰:乾尊坤卑天一地二陰陽之位分矣。夫婦之道配焉至。若死喪之戚隆殺之等禮經五服之制齊斬有殊考妣三年之喪貴賤無隔以報免懷之德以酬罔極之恩者也。稽之上古喪期無數暨乎!中葉方有歲年禮云:五帝殊時不相沿樂三王異代不相襲禮白虎通云:質文再而變正朔三而復自周公制禮之後孔父刊經已來爰殊壓降之儀以標服紀之節重輕從俗斟酌隨時故知禮不從天而降不由地而出也。在人消息為之適中耳春秋諸國魯最知禮以周公之後孔子之邦也。晉韓起來聘言。《周禮》盡在魯矣。齊仲孫來盟言魯猶秉。《周禮》子張問高宗諒陰三年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遊謂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大功子夏謂合從齊衰之制此等並四科之數十哲之人高步孔門親承師訓及遇喪事猶此致疑即明自古以來降不一者三年之制說者紛紜鄭康成以為二十七月王肅以為二十五月。又改葬鄭云:服緦三月王云:訖葬而除。又繼母出嫁鄭云:皆服王云:從子繼育乃為之服。又無服之殤鄭云:子生一月哭之一日王云:以哭之日為易服之月鄭王祖經宗傳各有異同荀摯采古求遺互為損益方知去聖漸遠殘缺彌多也。故曰:會禮之家名為聚訟寧有定哉!為父在為母三年行之已逾四紀出自高宗大帝之代不從則天皇后之朝大帝御極之辰中宮獻書之日往時參議謂可施行編之於格服之已久前王所是疏而為律後主所是著而為令何必乖先帝之旨阻人子之情虧仁孝之心背德義之本有何妨於聖化有何紊於彜倫而欲服之周年與伯叔母齊焉與姑姊妹同焉夫三年之喪如白駒之過隙君子喪親有終身之憂何況再周乎!夫禮者體也。履也。示之以跡孝者畜也。養也。因之以心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服之有制使愚人企及衣之以衰使見之摧痛以此防人人猶有朝死夕忘者以此制人人猶有釋服從吉者方今漸歸淳樸須敦孝義抑賢引愚理資寧戚食稻衣錦所不忍聞。若以庶事朝議一依。《周禮》則古之人臣見君也。公卿大夫贄羔雁珪璧今何故不依乎!周之用刑也。墨劓宮刖今何故不行乎!周則不五十不仕七十不朝今何故不依乎!周則井邑丘甸以立征稅今何故不行乎!周則分任五等父死子及今何故不行乎!周則冠冕衣裘乘車而戰今何故不行乎!周則三老五更膠庠養老今何故不行乎!諸如此例不可勝述何獨孝思之事愛一年之服於其母乎!可為痛心可為慟哭者詩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禮記云:父之親子也。親賢而下無能母之親子也。賢則親之無能則憐之阮嗣宗晉代之英才方外之高士以為母重於父據齊斬升數粗細已降何忍服之節制減至於周豈後代之士盡慚於古循古未,必是依今未必非也。又同爨服緦禮經明義嫂叔遠別同諸路人引而進之觸類而長猶子咸衣苴季父不服緦麻推遠之情有餘睦親之義未足。又母之昆弟情切渭陽翟滂訟舅之冤寧氏宅甥之相我之出也。義亦設焉不同從母之尊遂降小功之服依諸古禮有爽俗情今貶舅而崇姨是陋今而榮古此並太宗之制也。行之百年矣。取為刊復實用有疑,於是紛議不定履冰。又上疏曰:禮父在為母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心喪三年上元中則天皇后上表請同父沒之服亦未有行用垂拱年中始編入格易代之後俗乃通行臣開元五年頻請仍舊恩敕並嫂叔舅姨之服亦付所司詳議諸司所議同異相參所司唯執齊斬之文。又云:亦合典禮竊見新修之格猶依垂拱之偽致有祖父母尚在子孫之妻亡沒下房筵幾亦立再周甚無謂也。據易家人卦云:利女貞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義家人有嚴君焉父母之謂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家道正而天下正矣。禮女在室以父為天出嫁以夫為天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本無自專抗尊之法即喪服四制云: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理之也。所以父在為母服周者避二尊也。伏惟陛下正持家國孝理天下而不斷在宸衷詳正此禮隨末俗之願念兒女之情臣恐後代復有婦奪夫政之敗者疏奏未報履冰。又上表奏曰:臣聞夫婦之道人倫之始尊卑法於天地動靜合於陰陽陰陽和而天地生成夫婦正而人倫有序自家刑國牝雞無晨四德之禮不愆三從之義斯在即喪服四制云: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理之也。故父在為母服周者見無二尊也。準舊儀父在為母一周立靈再周心喪父必三年而後娶者達子之志焉豈先聖無情於所生固有意於家國者矣。原夫上元肇年則天已潛秉政將圖僭篡預自崇先請升慈愛之喪以抗尊嚴之禮雖齊斬之儀不改而几筵之制遂同數年之間尚未通用天皇晏駕中宗蒙塵垂拱之末果行聖母之偽符載初之元遂啟易代之深[C260]孝和雖名反正韋氏復效晨鳴孝和非意而終韋氏旋即稱制不蒙陛下英宗廟何由克復易云: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斯之謂也。臣謹尋禮意防杜實深。若不早圖刊正何以垂戒於後所以薄言禮教請依舊章恩敕通明蒙付所司詳議。且臣所獻者蓋請正夫婦之綱豈忘子母之道諸議持久不討其本源所非議者大凡只論罔極之恩喪也。寧戚禽獸識母而不識父秦燔書後禮經殘缺後儒纘集不足可憑豈得與伯叔母同服豈得與姑姊妹等制三王不相襲禮五帝不相沿樂齊斬足為升降歲年何忍不同此並道聽途說之言未習先王之旨。又安足以議經邦理俗之禮乎!臣請據經義以明之所云:罔極之恩者春秋祭祀以時思之君子有終身之憂霜露之感豈止二周之服已哉!聖人恐有朝死而夕忘曾鳥獸之不。若為立中制使賢不肖共成文理而後釋之喪也。寧戚者孔子答林放之問至如太奢太儉太易太戚皆非禮中茍不得中名為俱失不如太儉太戚焉毀而滅性猶愈於朝死夕忘焉此論臨喪哀毀之容豈比於同宗異姓之服所云:禽獸識母而不識父者禽獸群居聚而無家國之禮少雖知親愛其母長而不解尊嚴其父引此為喻則亦禽獸之不。若乎!所云:秦書燔後禮經殘缺後儒纘集不足可憑者人間或有遺逸豈亦家到戶至而燔之假。若盡燔茍不可信則墳典都謬庠序徒存非聖之談復云:安屬所云:與伯叔姑姊妹服同者伯叔姑姊妹,豈有筵杖之制三年心喪乎!所云:五帝不相沿樂三王不相襲禮者誠哉!是言此是則天懷私苞禍之情,豈可復沿襲乎!所云:齊斬足為升降者母齊父斬不易之禮按三年問云:將由修飾之君子與三年之喪。若駟之過隙遂之則是無窮也。然則何以周也。曰:至親以周斷是何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然則何以三年曰:加重焉爾故父加至再周父在為母加三年心喪今者還同父沒之制則尊厭之律安施喪服四制。又云:凡禮之大體體天地法四時則陰陽順人情故謂之禮訾之者是不知禮之所由生非徒不識禮之所由制恐未達孝之通義臣謹據孝經以明陛下孝理之合至德要道請論世俗訾禮之徒與夫至德謂孝悌要道謂禮樂移風易俗莫善於樂安上理民莫善於禮。又禮有無體之禮樂有無聲之樂按孝經援神契云:天子孝曰:就就之為言成也。天子德被天下澤及萬物始終成就則其親獲安。故曰:就也。諸侯孝曰:度度者法也。諸侯居國能奉天子法度得不危溢則其親獲安。故曰:度也。卿大夫孝曰:譽譽之為言名也。卿大夫言行布滿能無惡稱譽達遐邇則其親獲安。故曰:譽也。士孝曰:究究者以明審為義士始升朝辭親入仕能審資父事君之禮則其親獲安。故曰:究也。庶人孝曰:畜畜含畜為義庶人含性受樸躬耕力作以畜其德則其親獲安。故曰:畜也。陛下以韋氏構逆中宗降禍宸衷哀憤睿情卓烈初無一旅之眾遂殄九重之妖定社稷於阽危拯宗枝於塗炭此陛下孝悌之至通於神明光於四海無所不通使諸侯得守其法度公卿大夫得盡其言行士得資親以事君庶人得用天而分地此陛下無體之禮以安上理人也。上元已來政由武氏文明之後法在凶人賊害宗親誅滅良善勛階歲累酺赦年頻佞之則榮華正之則遷謫神龍景雲之際其事尤繁先天開元之間斯弊都革此陛下無聲之樂以移風易俗也。臣前狀單略議者未識臣之懇誠謹具狀重進請付中書門下商量處分臣言。若讜乃敢側足於軒墀臣言不忠伏請竄跡於荒裔。又散騎常侍元行沖奏議曰:天地之性惟人最靈者蓋以智周萬物惟睿作聖明貴賤辨尊卑遠嫌疑分情禮也。是以古之聖人徵性識本緣情制服則有申有厭天父天夫故斬衰三年情理具盡盡者因心立極也。生則齊體死則同穴此陰陽配合同兩儀之成化而妻喪杖期情禮俱殺者蓋遠嫌疑尊乾道也。父為嫡子三年斬衰而不去職者蓋尊祖重嫡崇禮殺情也。資於事父以事君孝莫大於嚴父故父在為母罷職齊周而心喪三年謂之尊厭者則情申而禮殺也。斯制也。可以異於飛走別於華夷羲農堯舜莫之易也。文武周孔同所尊也。今。若舍尊厭之重虧嚴父之意略純素之嫌貽非聖之責則事不師古有傷名教矣。姨兼從母之名即母之女黨加於舅服有理存焉叔嫂不服避嫌疑也。若引同爨之緦以忘推遠之跡既乖前聖亦謂難從謹詳三者之疑並請依古為當自是百寮議竟不決至七年八月下敕曰:惟周公制禮當歷代不刊況子夏為傳乃孔門所授格條之內有父在為母齊衰三年此有違尊厭之義與其改作不如師古諸服紀宜一依喪服文自是卿士之家父在為母行服不同或既周而禫禫服六十日釋服心喪三年者或有既周而禫禫服終三年者或有依上元之制齊衰三年者時議者是非紛然元行沖謂人曰:聖人制厭降之禮,豈不知母恩之深也。但尊祖貴禰欲其遠別禽獸近異夷狄故也。人情易搖淺識者眾一紊其度其可止乎!二十年中書令蕭嵩與學士改修定五禮。又議請依上元敕父在為母齊衰三年為定及頒禮乃一切依行焉。

●卷五百八十九

○掌禮部·奏議第十七

唐張說為中書令開元十一年與秘書監賀知章參定南郊之禮奏議曰:晉元帝建武二年定郊禮於建業之南去城七里一壇之上尊卑雜位千有五百神去聖日遠損益不同臣等按祠令五星已下內官五十三座中官一百六十座外官一百四座眾星三百六十座臣共所由勘史傳及星經內外所主職有尊卑舊圖座位升降頗錯今奉墨敕授尊卑升降。又新加降等座總三百一十九座並眾星三百六十九座凡六百八十七座具圖如左詔遂頒於有司以為常式十三年撫州三脊茅生有上封者言曰:昔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將欲封禪問於夷吾夷吾對曰:江淮間三脊茅生用以縮酒乃可封禪其時無茅桓公大慚而罷自歷千古今始一生昔宣王南征責楚包茅不入王祭不供則是其地生茅今高一尺至七八月長足方堪縮酒特望聖恩至時令采用祭太山並根掘取苑內植之時宰臣已遣使於岳州采沅江茅乃奏曰:管夷吾為桓公是諸侯不合封禪故稱茅拒之及伐楚之日尊周室行霸道乃責楚云:包茅不入王祭不供。若以茅瑞是不知經義臣等歷任荊楚博訪貢茅沅江最勝臣已牒岳州取訖今稱撫州有茅請移根入苑。且貉不逾汶橘不過江移根苑中信是虛妄敕撫州日進六束與沅江相比用之帝曰:可韋糸舀為太常少卿開元十七年四月禘享太廟九室命有司攝行禮初唐禮祫序昭穆禘各於其室糸舀奏曰:準古禮五年再殷祭一祫一禘其義合聚昭穆定次序。又孔安國王肅等先儒皆以為序昭穆唯鄭玄云:禘各於其室。若如鄭旨則與常享不異臣恐鄭謬於周經請依古禮如王肅等議序列昭穆許之二十一年五月糸舀奏曰:奉今年二月三日敕宗廟所奉尊敬之極因以名署情所未安宜令禮官詳擇可宜奏聞者謹詳經典尋令式宗廟享薦皆主奉常別置署司事非稽古其署望廢令本司專奉其事許之糸舀尋遷太常卿二十三年正月制以籩豆之薦或未能備物宜令禮官學士詳議具奏糸舀請宗廟之奠每坐籩豆各加十二。又今之酌獻酒爵制度全小僅無一合執持甚難請令廣大其郊祀奠獻亦準此仍望付尚書省集眾官詳議務從折衷,於是兵部侍郎張均及職方郎中韋述等建議曰:謹按禮祭統曰: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茍可薦者莫不咸在水草陸海三牲八簋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陰陽之物備薦矣。聖人知孝子之情深而物類之無限故為之節制使有常禮物有其品器有其數上自天子下至公卿貴賤差等無相逾越百代常行無易之道也。又按。《周禮》膳夫掌王之食飲膳羞食用六穀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醬用百有二十{雍缶}則與祭祀之禮豐省本殊。《左傳》曰:饗以訓恭儉宴以示慈惠恭儉以行禮慈惠以布政。又曰:饗有體薦宴有折俎杜預曰:饗有體薦爵盈而不飲豆乾而不食宴則相與共食饗之與宴猶。且異文祭奠所陳固不同矣。又按。《周禮》籩人豆人各掌四籩四豆之實以供祭祀與賓客所用各殊據此數文祭奠不同常時其來久矣。且人之嗜好本無憑準宴私之饌與時遷移故聖人一切同歸於古雖平生所嗜非禮亦不薦也。平生所惡是禮則不去也。楚語曰:屈到嗜芰有疾召宗老而囑曰:祭我必以芰及卒宗老將薦芰屈建命去之曰:祭典有之國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饋士有豚犬之奠庶人有魚炙之奠籩豆脯醢則上下安之不羞珍異不陳庶侈不以私欲幹國之典遂不用此則禮外之食前賢不敢薦今欲取甘旨之物肥濃之味隨所有皆充祭用茍逾舊制其何限焉雖籩豆有加,豈能備也。《傳》曰:太羹不和粢食不鑿昭其儉也。《書》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事神在於虔誠不求厭飫三年一禘不欲黷也。三獻而終禮有成也。風有采采蘩雅有行葦酌守以忠信神其舍諸。若以今之珍饌平生所習求神無方何必古器簠簋可去而盤盂杯卷當在禦矣。韶可息而箜篌笛笙當在奏矣。凡斯之流皆非正物或興於近代或出於蕃夷耳目之娛本無則象用之宗廟後嗣何觀欲為永式恐未可也。且自漢以降諸陵皆有寢宮歲時朔望薦以常饌此既常行亦足盡至孝之情矣。宗廟正禮宜依典故率情變革人情所難。又按舊制一升曰:爵五升曰:散禮器稱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此明貴小賤大示之節儉。又按國語觀射父曰:郊禘不過繭栗蒸嘗不過把握夫神以精明臨人者也。所求備物不求豐大茍失於禮雖多何為,豈可舍先王之遺法犭旬一時之所尚廢棄禮經以從流俗裂冠毀冕將安用之。且君子愛人以禮不求茍合況在宗廟敢忘舊章請依古制庶可經久禮部員外郎楊仲昌議曰:謹按。《禮》曰:夫祭不欲煩煩則黷亦不欲簡簡則怠。又鄭云:人生尚褻食鬼神則不然神農時雖有黍稷猶未有酒醴及後聖作為醴酪猶存玄酒亦不忘古春秋曰:藻之菜潢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又曰:太不和粢食不鑿此明君人者有國奉先敬神嚴享豈肥濃以為尚將儉約以表誠則陸海之物鮮肥之類既乖禮文之情而變作者之法皆充祭用非所詳也。《易》曰:樽酒簋貳用缶納約自牖此明祭在簡易不在繁奢所以一樽之酒貳簋之奠為明祀也。抑。又聞之夫義以出禮禮以體政違則有紊是稱不經薦肥濃則褻味有登加籩爵則事非師古與其別行新制寧如謹守舊章時太子賓客崔沔戶部郎中楊伯成左衛兵曹劉秩等皆建議以為請依舊禮不可改易,於是宰臣等具沔述等議以奏玄宗曰:朕承祖宗福德至於享祀粢盛實思豐潔禮物之具諒在昭忠其非芳潔不應法制者亦不可用,於是更令太常量加品味糸舀。又奏請每室加籩豆各六每四時異品以當時新果及珍羞同薦制可之。又酌獻酒爵玄宗令用龠升一升合於古義而多少適中自是常依行焉二十二年制曰:服制之紀或有所未通宜令禮官學士詳議聞奏太常卿韋糸舀奏曰:謹按儀禮喪服舅緦麻三月從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名加也。堂姨舅舅母恩所不及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尊加也。舅緦麻三月並是親情而服屬疏者也。外祖正尊同於從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則輕重有別堂姨舅親即未疏恩絕不相為服親舅母來承外族同爨之禮不加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者也。且為外祖小功此則正尊情甚親而服屬疏者也。請加至大功九月姨舅親既無別服宜齊等請為舅加至小功五月堂姨舅疏降一等親舅母從服之例先無制服之文並望加至袒免臣聞禮以飾情服從義制或有沿革損益可明事體皆大理資詳審望付尚書省集眾官吏詳議務從折衷永為典則二十七年糸舀以開元六年秋睿宗喪畢祫享於太廟自後。又相承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各自計年不相通數至二十七年凡經五禘七祫其年夏禘訖冬。又當祫乃建議曰:禘祫二禮俱為殷祭祫謂合食祖廟禘謂諦序尊卑申先君逮下之慈成群嗣奉親之孝事異常享有時行之然而祭不欲數數則黷亦不欲疏疏則怠故王者法諸天道制祀典焉烝嘗象時禘祫如閏五歲再閏天道大成宗廟法之再為殷祭者也。謹按禮記王制周官宗伯鄭玄註解高堂隆所議並云:國君嗣位三年喪畢祫於太廟明年禘於群廟自禰以降五年再殷一祫一禘漢魏故事貞觀實錄並用此禮。又按禮緯及魯禮禘祫註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所謂五年而再殷祭也。又按白虎通及五經通義許慎異義何休春秋賀循祭議並云:三年一禘何也。以為三年一閏天道小備五年再閏大備故也。此則五年再殷通計其數一祫一禘叠相乘矣。今廟禘祫各自數年兩岐俱下不相通計或比年頻祫或同歲再序或一禘之後並為再祫或五年之後驟有三殷法天象閏之期既違其度五歲再殷之制數。又不同求之禮文頗為乖矣。說者或云:禘祫二禮大小不侔祭名有殊年數相去祫以三紀殺小而合禘以五斷至十而周有茲參差難為通計竊以三祫五禘之說本出禮緯五歲再殷之數同在其篇玄通二文非相詭也。蓋以禘後置祫二周有半舉以全數謂之三年一閏只用三十二月也。其有禘祫異稱各隨四時秋冬為祫春夏為禘祭名雖異為殷則同譬如礻勺祀烝嘗其體一也。鄭降謂祫大禘小傅咸謂祫小禘大夫肆陳之間或有增減通計之義初無異同蓋象天之法相傳不失惟晉代陳舒有三年一殷之議自五年八年曆十一十四年尋其議文所引亦以象閏五年一禘。又奚所施矛盾之說固難憑也。夫以天之度既有指歸稽古之禮。若茲昭著禘祫二祭通計明矣。今請以開元二十七年己卯四月禘至辛巳年十月祫至甲申年四月。又禘至丙戌年十月。又祫至己丑年四月。又禘至辛卯年十月。又祫自此五年再殷周而復始。又禘祫之說非惟一家五歲再殷之文既相師矣。法天象閏之理大抵亦同而禘後置祫或近或遠盈縮之度有二法焉鄭玄宗高堂則先三而後二徐邈之議則先二而後三謹按鄭氏所註先王之法約三祫五禘之文存三歲五年之序以甲年既禘丁年當祫己年。又禘壬年。又祫甲年。又禘丁年。又祫周而復始以此相承祫後去禘十有八月而近禘後去祫三十二月而遙分析不均粗於算矣。假如攻乎!異端置祫於秋則三十九月為前二十一月為後雖有小愈其間尚偏竊據本文皆云:象閏二閏相去則平分矣。兩殷之序何不等耶。且。又三年之言本舉全數二周有半實準三年於此置祫不違文矣。何必拘滯遂隔三年乎!蓋千慮一失通儒之蔽也。徐氏之議有異,於是研覆周審最為可憑以為二禘相去為月六十中分三十置一祫焉。若甲年夏禘丙年冬祫有象閏法毫不偏三年一祫之文既非乖越五歲再殷之制疏數。又均較之諸儒義實長久今請依據以定二殷預推祭月周而復始禮部員外郎崔宗之下太常令更詳議今集賢學士陸善經等更加詳覈善經亦以其議為允,於是糸舀奏曰:禮有禘祫俱稱殷祭二法更用鱗次相承或云:五歲稱殷一禘一祫或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法天象閏大趣皆以太廟禘祫計年有差考於經傳微有所乖須在四月以前禘享今指孟冬。又申祫儀合食禮頻恐違先典伏以陛下能事畢舉舊物咸甄宗┙祗慎之時經訓申明之日臣等忝在持禮職思討論輒據舊文定其倫序請以今年夏禘便為殷祭之源自此之後禘祫相代五年稱殷周而復始今年冬祫準禮合停望令所司但行時享即嚴禋不黷庶合舊議從之裴耀卿為侍郎開元二十七年寧王憲將葬玄宗遣中使敕其子等務令儉約送終之物皆令眾見所司請依諸陵舊例壙內置千味食時耀卿為監護使奏曰:尚食所料水陸等味一千餘種每色瓶盛安於藏內皆是非時瓜果及馬牛驢犢獐鹿等肉並諸藥酒三十餘色儀註禮料皆無所憑臣據禮司所科奠祭相次事無不備典制分明天恩每申讓帝之志務令儉約禮外加數竊恐不安。又非時之物馬驢犢等並野味魚雁鵝鴨之屬所用銖兩動皆宰殺盛夏胎養聖情所禁。又須造作什物動餘千計求徵市井實謂煩勞千味不供禮無所闕伏望依禮減省以取折衷制從之。

顏真卿為御史大夫肅宗至德二年自鳳翔還京真卿議云:春秋時新宮災魯成公三日哭今太廟為盜毀請築壇於野皇帝東向哭然後遣使竟不能從後為吏部尚書充禮儀使代宗大歷十四年七月奏言高祖至肅宗七聖廟號尊謚文字繁多皇帝則悉有大聖之號皇后盡有順聖之名使言之者惑於今行之者異於古請高祖己下累聖謚號悉取初謚為定請按舊制上謚號高祖為文皇帝高宗為天皇大帝中宗為孝和皇帝睿宗為聖真皇帝宗為孝明皇帝肅宗為孝宣皇帝其廟號如故仍請準漢魏國朝故事於尚書省議定奏禦行之時以謚號前後文繁多不經而儒學之臣思改者久矣。會真卿上奏皆謂必克正焉而兵部侍郎袁操不詳典故乃上言陵廟中玉冊既刊勒矣。不可輕改遂罷之操曾不知陵中玉冊寶紀其初號後雖追尊而冊文如故是年十月代宗神主將廟真卿以元皇帝代數已遠準禮合祧請遷於西夾室奏議曰: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又禮器云: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七廟。又伊尹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此經典之明證也。七廟之外則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故歷代儒者制叠毀之禮皆親盡宜毀伏以太宗文皇帝七代之祖高祖神堯皇帝國朝首祚萬葉所承太祖景皇帝受命於天始封於唐元本皆在不毀之典代祖元皇帝地非開統親在七廟之外代宗皇帝升有日元皇帝神主禮合祧遷或議者以祖宗之名難於叠毀昔漢朝近古不敢以私滅公故前漢十二帝為祖宗者四而已至後漢漸遠經意子孫以推美為先自光武已下皆有廟號則祖宗之名莫不建也。安帝以讒害大臣廢太子無上宗之奏後自建武以來無毀者因以陵號稱恭宗至桓帝失德尚有宗號故初平中左中郎蔡邕以和帝已下功德無殊而有過差不應為宗餘非宗者追尊三代皆奏毀之是知祖有功宗有德存至公之義非其人不居蓋三代立禮之本也。自東漢以來則此道喪矣。魏明帝自稱烈祖論者以為逆自稱祖宗故近代此名悉為廟號未有子孫踐祚而不祖宗先王者以此明之則不得獨據兩字而為不合祧遷之證假令傳祚百代,豈可上崇百代以為孝乎!請依三昭三穆之義永為通典寶應二年並玄宗肅宗則獻祖懿祖已從叠毀伏以代宗睿文孝皇帝卒哭而合上遷一室元皇帝代數已遠其神主準禮當祧至禘祫之時然後饗祀,於是祧元皇帝於西夾室代宗神主焉建中元年三月真卿上言東都太廟闕木主請造以詔下議之初武太后於東都立高祖太宗高宗三廟中宗以後兩京太廟四時並享至德亂後木主多亡缺未,於是議者紛然而大指有三一曰必存其廟遍立群主時享之日以他官攝行二曰建廟立主存而不祭。若皇輿時巡則就饗焉三曰存其廟瘞其主駕或東幸則飾齋車奉京師群廟之主以往議皆不決而罷是年十一月辛酉詔曰:冠婚之義人倫大經昔唐堯降嬪帝乙歸妹逮於漢氏同姓主之,爰自近代禮教淩替公主郡主法度僭差姻族闕齒序之義舅姑有拜下之禮自家刑國多愧古人今縣主有行將俟嘉命俾親執棗栗以見舅姑近尊宗婦之儀降就家人之禮事資變革以抑浮華宜令禮儀使典禮官約古今儀禮詳定公主郡縣主出降覿見之儀以聞,於是禮司銓定儀制請依開元禮婦見舅姑之儀。又曰:故事朝廷三品以上清望官定名赴婚會謂之觀花燭。又有障車下壻及詠扇之詩非宜也。請皆去之。又按禮經壻執贄以相見也。當於奠雁時男女相見親迎以歸然後同牢而食合巹而近代別設氈帳擇地而置乃元魏穹廬之制不可為準當於室中施帳以紫綾縵為之。又云:今俗以子卯午酉之歲娶婦者謂之當梁不得見舅姑。又呂才新定陰陽書五十三篇並無此說其俗忌諱皆禁之乃為永制王公百官率用此禮否者並使劾之。又婚禮皆用誕馬在禮經無文按。《周禮》玉人有璋諸侯以聘女禮云:玉以比德今請駙馬加以璋郡主壻加以璧以代用馬。又其函書出自近代事無經據請罷勿用皆從之無何殿中少監李洞清嫁女用俗法施氈帳禮儀使舉送御史臺按之真卿尋遷太子少師依前禮儀使二年十月癸卯祫祖神主出行祫禮初寶應二年玄宗肅宗神主廟始遷憲祖懿祖神主於西夾室是時禮儀使於休烈以國喪畢將行祫享以太祖既位當東面獻祖懿祖屬宗於太祖。若同祫享即太祖不得居正位,於是永二祖神主於西夾室至是有司亦以國喪既畢當行祫禮,於是太常博士陳京上疏言今年十月祫享太廟並合享遷廟獻祖懿祖二神主春秋之義毀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太祖之位在西而東向其下子孫昭穆相對南北為別無毀廟遷主不享之文徵是禮也。自於周室而國朝祀典嘗與周異。且周以後稷配天為始封之祖而下乃立廟廟毀主遷皆在太祖之後禘祫之時無先於太廟太祖者故太祖東向之位全其尊而不疑然今年十月禘享太廟伏請據魏晉舊制為比則構築別廟東晉以征西等四府君為別廟至禘祫之時則於太廟正太祖之位以申其尊別廟祭高皇太皇征西等四府君以敘其親伏以國家。若用此則宜別為獻祖懿祖立廟禘祫祭之以重其親則太祖於太廟遂居東向以全其尊伏以德明興聖二皇帝曩立廟至禘祫之時尚用享禮今則別廟之制便就興聖廟藏為宜敕下尚書省百寮集議真卿議曰:議者云:獻祖懿祖親遠廟遷不當祫享宜永於西夾室。又議者云:二祖宜同祫享與太祖並昭穆而空太祖東向之位。又議者云:二祖。若同祫享即太祖之位永不得正宜奉遷二祖神主藏於德明皇帝廟臣伏以三議俱未為允。且禮經殘缺既無明據儒者比方義類斟酌取中則可舉而行之蓋協於正也。伏惟太祖景皇帝以兩命始封之功處百代不遷之廟配天崇享是極尊嚴。且禘祫之時居昭穆之位屈己申孝敬奉祖宗緣齒族之禮廣尊先之道此是太祖明神烝烝之本意亦所以化被天下率循孝弟也。請依晉蔡謨等議至十月祫享之日奉獻祖神主居東面之位自懿祖太祖洎諸祖宗遵左昭右穆之列此有彰國家重本尚順之明義足為萬代不易之令典也。又議者請奉遷二祖神主於德明皇帝廟行祫祭之禮夫祫合也。故公羊。《傳》曰:大事者何祫也。若祫祭不陳於太廟而享於德明廟斯乃分食也。豈謂合食乎!名實相乖深失禮意二不可行也。議奏留中不下將及祫享真卿。又奏請從蔡謨為定從之。

三年閏正月真卿上言武成王廟是中祠上元元年禮儀使杜鴻漸奏罷祭今既修葺廟宇已成伏請準月令每春秋二仲以上戊日行釋奠之禮。又武成王自齊太公追封侯王名義同廟廷用樂合準諸侯之數今請軒懸從之於休烈為工部侍郎充禮儀使舊儀冬至元日百官於光順門朝賀皇后乾元元年張皇后遂行此禮休烈先奏曰:據。《周禮》有命夫命婦朝夫人主婦朝女君自明慶元年以則天為皇后始行此禮其日命婦。又朝光順門朝官命婦雜處殊為失禮有詔乃停。

●卷五百九十

○掌禮部·奏議第十八

唐歸崇敬為膳部郎中肅宗寶應元年以百官朔望朝服褶非古禮上疏云:案三代典禮兩漢史籍並無褶之制亦未詳所起之繇隋代以來始有服者事不師古伏請停罷從之。又議東都太廟不合置木主謹案典禮虞主用桑練主用栗作桑主則埋栗主作栗主則埋桑主所以神無二主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也。今東都太廟是則天後所建以置武氏木主中宗去其主而存其廟蓋將以備行幸遷都之制也。殷人屢遷前八後五則殷遷都一十三度不可每都而別立神主也。議者或云:東都神主己曾虔奉而禮之,豈可一朝而廢乎!且虞祭則立桑主而虔祀練祭則立栗主而埋桑主豈桑主不曾虔祀而乃埋之。又所闕之主不可更作作之不時恐非禮也。又議云:每年春秋二時釋奠文宣主祝板禦署訖北面揖臣以為其禮太重謹按大戴禮師尚父授周武王丹書武王東面而立今署祝板伏請準武王東面禮之輕重庶得其中是年崇敬與禮儀使杜鴻漸禮官薛頎等議以高祖神堯皇帝非始封之君不合配天地太祖景皇帝始封於唐郊天地請以景皇帝配告宗廟亦以景皇帝酌獻詔可之永泰二年夏大旱時上封事者云:太祖景皇帝追封唐國高祖受命之祖唐有天下不因於景皇今配享失位故神不降福愆陽為災詔下百司就尚書省議崇敬確執前議乃止崇敬。又議祭五人帝不合稱臣云:太皥五帝人帝也。於國家即為前後之禮無君臣之義。若於人帝而稱臣則天地復何稱也。議者或云:五帝列於月令分配五時則五神五音五祀五蟲五獸皆備五數以此備其時之色數非謂別有尊也。

為諫議大夫寶應元年禮儀使太常卿杜鴻漸與水部員外郎薛頎歸崇敬等議以神堯受命之主非始封之君不得為太祖以配天地太祖景皇帝始受封於唐即殷之契周之後稷也。請以太祖景皇帝郊配天地告請宗廟亦以太祖景皇帝酌獻諫議大夫黎議以太祖景皇帝非受命之君不合配享天地二年五月進議狀為十詰十難曰:據集賢校理潤州別駕歸崇敬議狀及水部員外郎薛頎等議曰:禘謂冬至祭天於圓丘周人以遠祖配今欲以景皇帝為始祖配昊天於圓丘臣詰曰:國語云:有虞氏夏後氏俱禘黃帝商人禘舜周人禘嚳俱不言祭昊天於圓丘一也。詩商頌曰:長發大禘也。又不言祭昊天於圓丘二也。詩周頌曰:雍禘太祖也。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三也。禮記祭法曰:有虞氏夏後氏俱禘黃帝殷人周人俱禘嚳。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四也。禮記大。《傳》曰: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五也。《爾雅》釋文曰:禘大祭也。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六也。《家語》曰:凡四代帝王之所郊皆以配天也。其所謂禘者皆五年大祭也。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七也。盧植云:禘祭名禘者諦也。事取明諦。故曰:禘。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八也。王肅曰:禘謂五年大祭。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九也。郭璞云:禘五年之大祭也。又不言祭昊天上帝於圓丘十也。臣謂禘是五年宗廟之祭詩禮經傳文義昭然今略舉十詰以明之臣唯見禮記祭法及禮記大傳商頌長發等之處鄭玄註或稱祭昊天或云:祭靈威仰臣精詳典籍更無禘為祭昊天於圓丘及郊天者審知禘是祭之最大則孔子說孝經為萬代百年法稱周公大孝何不言禘祀帝嚳於圓丘以配天而反言郊祀後稷以配天是以五經俱無其說聖人所以不言輕議大典亦何容易猶恐不悟今更作十難其一難曰:周頌雍禘太祖也。鄭玄箋云:禘大祭也。太祖文王也。商頌云:長發大禘也。鄭玄箋云:大禘祭天也。夫商周之頌其文互說或云:禘太祖祭天其禘俱是五年宗廟之大祭詳覽典籍更無異同惟鄭玄箋長發乃稱是郊祭天詳玄之意因此商頌禘加大字便云:祭天始春秋大事雖有大字亦是宗廟之大祭可得便稱祭天乎!若如所說大禘即是郊祭稱禘即是祭宗廟。又祭法說虞夏商周禘黃帝與嚳大傳不王不禘上俱無大字云:何因便稱祭天乎!又長發所云:亦不歌嚳與感生帝故知長發之禘非禘嚳及郊祭天明矣。殷周五帝之大祭群經眾史及鴻儒碩學自古立言著論序之詳矣。無以禘為祭天何棄周孔之法獨取康成之小註便欲違經非聖誣亂祀典謬哉!其二難曰:大傳稱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諸侯則及其太祖者說王者則當禘謂祭法虞夏殷周禘黃帝及嚳不王則不禘所當禘其祖之所自出謂虞夏出黃帝殷周出帝嚳以近祖配而祭之自出之祖既無宗廟即是自外至者故同之天地神祇以祖配而祀之自出之說非但於天於父母亦然。《左傳》子產云:陳則我周之自出此可得稱出於太微五帝乎!故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此之謂也。及諸侯之禘則降於王者不得祭自出之祖祇及太祖而已諸侯及其太祖此之謂也。鄭玄錯亂分禘為三註祭法云:禘謂祭昊天於圓丘一也。註。《左傳》稱郊祭昊天以後稷配靈威仰箋商頌。又稱郊祭天二也。註周頌云:禘大祭大於四時之祭而小於祫太祖謂文王三也。禘是一祭玄析之為三顛倒錯亂皆率胸臆曾無典據何足可憑其三難曰:虞夏殷周已前禘祖之所自出其義昭然自漢魏晉已還千餘歲其禮遂闕。又鄭玄所說其言不經先儒所棄未曾行用愚以為錯亂之義廢棄之註不足以正大典其四難曰:所稱今三禮行於代者皆是鄭玄之學請據鄭以明之議雖云:據鄭學今欲以景皇帝為始祖之廟以配天復與鄭議相乖何者王制云:天子七廟玄云:此。《周禮》也。七廟者太祖及文武之祧與親廟四也。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也。據鄭學夏不以鯀及顓頊昌意為始祖昭然可知也。而欲引稷契為例其義。又異。且稽上古洎今無以人臣為始祖者唯殷以契周以稷夫稷契者皆天子元妃之感神而生者帝嚳以妃簡狄有氏之女吞玄鳥之卵因生契長而佐禹治水有大功舜乃命契作司徒百姓既和遂封於商故。《詩》曰: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此之謂也。後稷者其母有邰氏之女曰:姜原為帝嚳妃出野履巨跡歆然有孕生稷稷長而勤於稼穡堯聞舉為農師天下得其利有大功舜封於邰號曰:後稷唐虞夏之際皆有令德故。《詩》曰:履帝武敏歆居然生子即有邰家室此之謂也。舜禹有天下稷契在其間量功比德抑其次也。舜受職則播百穀敷五教禹讓功則平水土宅百揆故國語曰:聖人之制祀德施於人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契為司徒而人輯睦稷勤百穀皆居前代祀典子孫有天下得不尊而祖之乎!其五難曰:既遵鄭說小德配寡遂以後稷祇配一帝尚不得全配五帝今以景皇帝特配昊天於鄭義可乎!其六難曰:眾議詰臣云:上帝一也。所引春官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旅訓眾也。則上帝是五帝臣曰:不然旅雖訓眾乃出於。《爾雅》及為祭名春官則訓旅為陳註有明文。若於所言旅上帝便成五帝則季氏旅於泰山可得便是四鎮乎!其七難曰:所云:據鄭學則景皇帝親盡主合祧卻欲配祭天地錯亂宗祖夫始祖者經綸草昧體大則天所以比元氣廣大萬物之宗尊以長至陽氣萌動之始乃俱祀於南郊也。夫萬物之始天也。人之始祖也。日之始至也。掃地而祭質也。器用陶匏性也。牲用犢誠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至尊至質不敢同於先祖禮也。故白虎通云:祭天歲一何天至尊至質事之不敢褻黷故因歲之陽氣始達而祭之今國家一歲四祭黷莫大焉上帝五帝其祀遂闕怠亦甚矣。黷與怠皆禮之失不可不知夫親有限祖有嘗聖人制禮君子不以情變易國家重光累聖歷紀百數,豈不知景帝始封於唐當時通儒議功度德乃尊神堯以配天宗太宗以配上帝神有定主為日已久今黜神堯配含樞紐以太宗配上帝則紫微五精上帝佐也。以子先父豈禮意乎!非止神祇錯位亦以宗祖乖序何以上稱皇天祖宗之意哉!若夫神堯之功太宗之德格於皇天上帝臣以郊祀無以加焉其八難曰:欲以景皇帝為始祖既非造我區宇經綸草昧之主故非與夏始祖禹殷始祖契周始祖稷漢始祖高帝魏始祖武帝晉始祖宣帝國家始祖神堯皇帝同功比德而忽升於圓丘之上與昊天匹曾謂圓丘不如林放乎!其九難曰:所言魏文帝丕以武帝操為始祖晉武帝炎以宣帝懿為始祖者孟德仲達皆人傑擁天下之強兵挾漢魏之微主專治海內令行草偃服袞冕陳軒懸天子決事於私第公卿列拜於道左名雖為臣勢實為君後主因之而業帝前王繇之而禪代子孫尊而祖之不亦可乎!其十難曰:所引商周魏晉既已審矣。則景皇帝不為始祖明矣。高祖拔出群之才廓清隋室拯生民之塗炭則夏禹之勛不足多成帝業於數年則漢祖之功無以比然而夏以禹為始祖漢以高帝為始祖則我唐以神堯為始祖法夏則漢於義何嫌今欲革皇天之祀易太祖之廟事之大者莫大於斯曾無按據一何寡陋不愧於心不畏於天乎!以奉詔令諸司各據禮經定議者臣忝竊朝列官以諫為名名以直見知身以學見達不敢不罄竭以礻卑萬一議奏不報。

杜鴻漸為太常卿充禮儀使代宗廣德二年正月命有司定祀典鴻漸奏曰:冬至祀昊天上帝夏至祀皇地祇請以太祖景皇帝配享孟春祈穀祀昊天上帝孟冬祀神州請以高祖神堯大聖大光孝皇帝配享孟夏雩祀昊天上帝請以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配享季秋大享明堂祀昊天上帝請以肅宗文明武德大聖大宣孝皇帝配享從之。

為司門郎中禮儀使判官德宗建中三年十月肅王詳薨詳德宗第六子薨時年四歲廢朝三日贈揚州大都督帝念甚不令起墳穿壙特命層專造塔如西國法上言曰:墳墓之式經典有常,爰自古今不聞異制專塔出於天竺號為浮圖行之中華竊恐非禮況肅王天屬品位尊崇喪葬之儀存於簡策舉而不法垂訓非經伏請準令造墳庶遵典禮從之。

關播為刑部尚書知刪定禮儀使貞元二年二月奏上元中詔擇古今名將十人於武成王廟配享如文宣王廟之儀伏以太公古稱大賢今其下置亞聖賢之有聖於義不安。又孔門十哲皆是當時弟子今所擇名將年代不同於義既乖於事。又失臣請刪去名將配享之儀及十哲之稱從之三年正月脩昭德皇后別廟帝初務從省約欲藏皇后神主於陵所祠寢殿播與禮官奏以典故無文。且陵所祠殿非安神主之所準故事昭成肅明元獻皇后並置別廟今太廟之西即元獻皇后故廟也。今請修葺以為昭德皇后別廟從之。

李紓為兵部侍郎貞元四年八月奏準開元十九年敕置齊太公廟以張良配太常卿少卿及丞充三獻官。又案開元禮祝文云:皇帝遣某官昭告於齊太公漢留侯至於上元元年敕追贈太公為武成王享祭之典一同文宣王有司因差太尉充獻兼禦署祝板伏以太公即周之太師張良即漢之少傅聖朝列於祀典已極褒崇今屈禮於至尊施敬於臣佐理或過當神何敢歆伏以文宣王垂教百代宗師五常訓明紀綱制立家國繇是正素王之位加先聖之名樂用宮懸獻羞太尉尊師崇道雅合政經。且太公述作止於。《六韜》勛業形於一代豈擬諸盛德均其殊禮其祝文請不進署敢昭告請改為敬祭於其昭告請改為致祭於留侯其獻官請準舊式詔百寮集議刑部員外郎陸淳請罷封王立廟之制依貞觀之磻溪置祠命有司時享左領軍大將令狐建等諸將軍二十四人請仍舊大理卿於頎四十六人請依李紓帝謂曰:文化武功皇王之二柄自今上將軍已下充獻官餘依紓奏。

劉滋為吏部侍郎貞元六年正月詔群官有私喪並宜禁斷公祭初御史監祭者以開元禮有緦已上喪不享廟移牒吏部詰以差奏祭官有私喪者,於是吏部乃奏曰:準禮諸侯絕周大夫絕緦所以殺旁親之喪不敢廢太宗之祭士則緦不祭謂同宮未葬欲人吉凶不相黷也。魏晉以降變禮行權緦已上喪假內衣謂之喪服假滿即吉謂之公除凡既葬公除即為吉祭者非也。故其時公除者皆行公祭蓋大夫不以家事亂王事春秋之義也。今國家公除之令既已即吉於祭無嫌今私家之祭則無廢者公家之祭則猶禁之是以有司限文進退維谷。若以服為禁即懼廢祭禮。若以例奏差則懼違令文先王立禮所以進人為善也。立法所以禁人為非也。被公除者人思君親莫不欲祭使子得祭其父孝莫大焉臣得祭其君厚莫重焉茍祭而不許是禁人為善茍私祭不禁則公祭無嫌是則垂之空文不。若行其變禮今請申明舊令使行之可守凡有慘服既葬公除及聞哀假滿者請許吉服赴宗廟之祭其同宮未葬唯公除者請依前禁之庶輕重有倫以一王法從之。

柳冕為吏部郎中貞元六年將有事於南郊德宗重慎其禮每事必詢訪於禮官乃命冕與司封郎中徐岱倉部郎中陸質工部員外郎張薦皆攝太常博士同修儀註以備顧問既詔以皇太子亞獻親王終獻帝令問冕等當受誓戒否冕與禮官等奏請準開元禮並以前七日內受誓戒詞云:各惕其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冕等以誓皇太子更其詞云:各惕其職肅奉常儀帝。又問升郊廟云:劍履及象劍尺寸之度祝文輕重之宜冕等咸引據禮經及歷代沿革故事奏聞帝甚嘉賞之是年復親王母號曰:太妃定公母曰:太儀初帝以諸王。若叔父諸弟長公主。若姑姊妹其母多無封號朝謁之際無以稱之乃下有司詳議禮官尋奏曰:伏尋漢制諸王母稱王國太后晉宋以降則曰:王國太妃國朝酌前代典故從晉宋之儀王母命為太妃著在程式謹按封爵及大唐六典王母為太妃高祖宇文昭儀生韓王元嘉後為韓國太妃太宗燕妃生越王貞後為越國太妃位號所崇存於簡冊其長公主之母歷代故事並無稱案大典內命婦有六儀位次三妃秩正三品公主母既因女貴伏請降王母一等命為太儀各以公主本封加太儀之上其品位同儀者取母儀之盛太者請因子而尊庶辨等威以弘敦睦詔可其奏。

裴郁為太常卿貞元七年十一月奏疏曰:禘祫之禮以遷廟皆出太祖之後故得合食有序尊卑不差及漢高受命無始封祖以高皇帝為太祖太上皇高帝之父立廟享禮不在昭穆合食之列為尊於太祖故也。魏武創業文帝受命亦即以武帝為太祖其高皇太祖處士君等並為屬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晉宣創業武帝受命亦即以宣帝為太祖其征西潁川等四府君亦為屬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國家誕受天命累聖重光景皇帝始封唐公實為太祖中間世數既近在三昭三穆之內故皇家太廟唯有六室其弘農府君宣光二祖尊於太祖親盡則遷不在昭穆之數著在禮志可舉而行開元中加置九廟獻懿二祖皆在昭穆是以太祖景皇帝未得居東向之尊今二祖已祧九室惟序則太祖之位。又安可不正伏以太祖上配天地百代不遷而居昭穆獻懿二祖親盡廟遷而居東向徵諸故實實所未安請下百寮僉議敕旨依八年二月。又奏乃者宗子名禦皆云:皇某親行於文疏曹署此非避嫌自卑之道也。謹按儀。《禮》曰:諸侯之子禰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子之子禰公孫公孫不得祖諸侯此自卑別尊之道也。又禮記云: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鄭玄註云:族人皆臣也。不得以父兄子弟之親自戚於君位謂齒列也。所以尊君別嫌今宗子。若以皇字為稱首從數為序親誠非卑別尊不戚君位之義。又按儀禮從父昆弟即今同堂也。從祖昆弟即今再從也。族昆弟即今三從也。聖朝方崇敦敘宜辯等威其三從內伏請依舊其餘各以祖禰本封為某王公子孫則親疏有倫名理歸正從之九年六月郁奏議曰:謹案孝敬皇帝忌不廢務伏以讓皇帝位非正統親則旁尊詳考舊章合同孝敬其忌日廢務請罷詔可是月郁奏議準季冬盡日以十一月九日貢舉人謁先師今與親享太廟日同準六典上丁釋奠。若與大祠同即用中丁其謁先師請別擇日從之。

李嶸為太子左庶子貞元八年正月議太常卿裴郁所論禘祫之。《禮》曰: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周制也。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也。太祖後稷也。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晉朝博士孫欽議云:王者受命太祖及諸侯始封之君其己前神主據己上數過五代即毀其廟禘祫不復及也。禘祫所及者謂受命太祖之後未毀主上升藏於二祧者也。雖百代禘祫及之伏以獻懿二祖則太祖以前親盡之主也。擬三代以降之制則禘祫不及矣。代祖神主則太祖已下毀廟之主則公羊傳所謂已毀廟之主陳於太祖者是也。謹案元帝下詔議罷郡國廟及親盡之祖丞相韋元成議太上孝惠廟皆親盡宜毀太上廟主宜瘞於園孝惠主遷於太祖廟奏可太上則太祖已前之主瘞於園禘祫不及故也。則今獻懿二祖之比也。孝惠遷於太祖廟明太祖以下子孫則禘祫所及則今代祖元皇帝神主之比也。自魏晉及宋齊隋陳相承始受命之君皆立廟虛太祖之位自太祖之後至七代君則太祖東向位乃成七廟太祖以前之主魏明帝則遷處士置於園邑歲時使令丞奏薦世數猶近故也。至東晉成帝時以征西等三祖遷入西儲名之曰:祧以準遠廟至穆帝立,於是京兆遷入西儲同謂之祧如前之禮並禘祫所不及國朝始享四廟宣光並太祖世祖神主於廟至貞觀九年將高祖於太廟朱子奢請準禮立七廟其三昭三穆各置神主太祖依宋以來故事虛其位待遞遷方立東向位於是始弘農府君及高祖為六室虛太祖之位而行禘祫至二十三年太宗廟宏農府君乃藏於西夾室文明元年高宗廟始遷宣皇帝西夾室開元元年玄宗特立九廟,於是追尊宣皇帝為獻祖復列於正室光皇帝為懿祖以備九室禘祫猶虛太祖之位祝文於三祖不稱臣明全廟數而已至德二載克復後新作九廟神主遂不造宏農府君神主明禘祫不及故也。至寶應二年玄宗肅宗於廟遷獻懿二祖於西夾室始以太祖當東向位以獻懿二祖為是太祖以前親盡神主準禮禘祫不及凡十八年建中二年十月將祫享禮儀使顏真卿伏奏合出獻懿二祖主行事其布位次第及東向尊位請準東晉蔡謨等議為定遂以獻祖東向以懿祖於昭位南向以太祖於穆位北向以左昭右穆陳列行事。且蔡謨當時雖有其議事竟不行而我唐廟祧,豈可為準嶸伏以嘗禘郊社尊無二上瘞毀遷藏禮有義斷獻懿以為親盡之主太祖以當東向之尊一朝改移實非典故謂宜復先朝故事獻懿神主藏於西夾室以合祭法所謂遠廟為祧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則祭無禱乃止太祖既昭配天地位當東向之尊庶上守貞觀之首制中奉開元之成規下遵寶應之嚴式符合經義不失舊章。又後魏時公孫遷主藏於文武之廟其周已受命之祧乎!故有二祧所以異廟也。今獻祖已下之祧猶先公也。太祖已下之祧猶先王也。請築別廟以居二祖則行周之禮復古之道故漢因於周魏因於漢隋因於魏皆立三廟有二祧。又立私廟四於南陽亦後漢制也。以為人之子事太宗降其私親故私廟所以尊本宗太廟所以尊正統雖古今異時文質異禮而知禮之情與問禮之本者莫不通其變酌而行之故上致其崇則太祖屬尊乎!上矣。下盡其殺則祧主親盡於下矣。中處其中則主者主祧於中矣。工部郎中張薦等議曰:昔殷周以稷Ι之後所以昭穆合祭尊卑不差如夏後氏以禹始封遂為不遷之祖故夏五廟禹與二昭二穆而已據此不先鯀鯀之親盡其主已遷左氏既稱禹不先闕鯀足明遷廟之主雖屬尊於始封祖者不在合食之位矣。又據晉宋齊周隋史其太祖已下並同禘祫未嘗限於遷毀之主伏以南北八代非無碩學巨儒宗廟大事議必精驗於史冊其禮僉同。又詳魏晉宋齊梁北齊周隋事及貞觀明慶開元所禘祫並虛東向既行之已久實群情所安。且太祖處清廟第一之室其神主雖百代不遷永歆蒸嘗上配天地於郊廟無不正矣。若至禘祫之時居昭穆之列屈己申孝以奉祖禰,豈非伯禹蒸敬鯀之道歟亦是魏晉及周隋之太祖不敢以卑厭尊之義也。議者,或欲遷二祖於興聖廟及請別置築室至禘祫年享之夫祫合也。此乃分食殊乖禮意。又欲藏於西夾室永不及祀無異漢氏瘞園尤為不可取敢徵據正經考論舊史請奉獻懿二祖與太祖並從昭穆之位而虧東向司勛員外郎裴樞議曰:禮必立宗子者蓋為收其族人東向之主亦由是也。若於遠廟無乃中一有間等上不倫西位嘗虛則太祖永厭於昭穆異廟別祭則祫享事主乎!合食永秘此於姜原則推祥而無事禮云: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廟嚴宗廟嚴故重社稷由是言也。太祖之上復有追尊之祖則親親尊祖之義無乃乖乎!太祖之外輕置別祭之廟則宗廟無乃不嚴社稷無乃不重乎!且漢丞相韋玄成請瘞主於園晉徵士虞喜請瘞主於廟兩階之間喜。又引左氏說古者先王日祭於祖考月祀於曾高時享及二祧歲祫及壇墠終禘及郊宗古室是謂郊宗之祖斯最近矣。但當時議所居石室未有準的喜請於夾室中愚以為石室可據所以處之之道未安何者夾室謂居太祖之下毀主非是安太祖之上藏主也。未有卑處正室尊位尊在旁居考理即心恐非允葉今。若建石室於園寢遷神主以永安采漢晉之舊章依祫禘之一祭修古禮之殘缺為國朝之典故庶乎!春秋變之正禮動也。中者焉考功員外郎陳京議曰:京前為太常博士已於建中二年九月四日奏議祫享獻懿二祖所安之位請下百寮博采所從其時禮儀使顏真卿因是上狀與京議異京議未行伏見去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詔下太常卿裴郁所奏大抵與京議相會伏以興聖皇帝則獻祖之曾祖懿祖之高祖夫以曾孫於曾高之廟豈禮之不可哉!實人情之大順也。京兆少尹韋武議曰:凡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祫則群廟大合禘則各序其祧謂主遷彌遠祧室既修當祫之歲當以獻祖居於東向而懿祖序其昭穆以極行所親。若行禘禮則太祖復筵於西以眾主列其左右是則於太祖不為降屈於獻祖無所厭卑考禮酌情謂當行此為勝同官縣尉仲子陵議曰:今儒者乃援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之語欲令已祧獻祖權居東向配天太祖屈居昭穆此不通之甚也。凡左氏不先食之言。且以正文公之逆祀儒者安知非夏後廟數未足之時而言禹不先鯀乎!且漢之禘祫蓋不足徵魏晉己還太祖之上皆有遷主歷代所疑或引宮之詩而永或因虞主之義而瘞園或緣遠廟為祧以築宮或言太祖實卑而虛位唯東晉蔡謨憑左氏不先食以為說欲令正西東向均之數者最不安。且蔡謨此議非晉所行前有司不本謨改築之言取正西東向之一句為萬代法此其不可甚也。臣。又思之永瘞園則臣子之心有所不安權虛正位則太祖之尊無時而定則別築一室義差可安。且興聖之於獻祖乃曾祖也。昭穆有序享祀以時伏請奉獻懿二祖遷於德明興聖廟此其大順也,或以祫者合也。今二祖別廟是分食也。何合之為臣以為德明興聖二廟每禘祫之年亦皆享薦是亦分食奚疑於二祖乎!其月二十七日吏部郎中柳冕上禘祫義證凡一十四道以備顧問並議奏聞至三月十二日祠部奏郁議狀並留中。

盧邁為尚書右丞貞元八年七月將作監元亙當攝太尉薦享昭德皇后廟以私忌日不受誓戒為御史劾奏令尚書省與禮官法官集議,於是邁等奏曰:謹案禮記曰:大夫士將奉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猶是奉祭也。又案唐禮散齋有大功喪致齋有周親喪齋中疾病則還家不奉祭事皆無忌日不受誓戒之文雖假寧令忌日有給假一日春秋之義不以家事辭王事今亙以假寧常式而辭攝祭新命酌其輕重誓戒則祀事之嚴較其禮式忌日乃循常之制詳求典據事緣薦獻不宜以忌日為辭由是亙坐罰陸淳為左司郎中貞元十一年七月十二日敕於頎等議狀論禘祫事所請各殊理在討論用求精當宜令尚書省會百寮與國子監儒官切磋舊狀定可否仍委所司具事件聞奏其月二十六日淳奏曰:臣竊尋七年百寮所議雖有一十六狀總其歸趣三端而已於頎等一十四狀並云:復太祖之位張薦狀則云:並列昭穆而虛東向之位韋武狀則云:當祫之歲獻祖居於東向行禘之禮太祖復筵於西謹按禮經及先儒之說復太祖之位正也。義在不疑太祖之位既正獻懿二主當有所歸詳考十四狀其意有四一曰藏諸夾室二曰置之別廟三曰遷於園寢四曰於興聖藏諸夾室是無享獻之期異乎!周人藏於二祧之義禮不可行也。置之別廟始於魏明之說禮經實無文晉義熙九年雖立此義已後亦無行者遷於園寢是亂宗廟之儀既無所憑殊乖禮意不足徵也。唯有於興聖之廟禘祫之歲乃一祭之庶乎!亡於禮者之禮而得變之正也。時雖奏議竟亦不決。

●卷五百九十一

○掌禮部·奏議第十九

唐韋彤為太常博士貞元十二年十月與博士裴堪上疏議太廟朔望饗祭曰:臣等謹按禮經前代故事在廟無朔望祭食之儀於陵寢有朔望上食之禮國家自貞觀至開元修定禮令皆遵舊典天寶十一年閏三月初別令上食朔望進食於太廟自太祖已下每室奠享其進奠之儀在臣禮司並無著令或當時禮官王不本禮意妄推緣生之義請用宴私之饌此則可薦於寢宮而不可黷於太廟一時之制久未變更至今論禮者貶王之議伏請今月八日進止令宗正與太常計會辦集者伏以陛下虔奉宗廟齋心自中事歸有司各合盡敬然後詳議故實臣得竭誠謹按禮祭統云: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禮由是牲牢有定制籩豆有常數罄天生地長之物極昆蟲草木之異茍可薦者莫不咸在先王以此饗宗廟交神明全孝敬也。若王之食飲膳羞八珍百品可嗜之饌隨好所遷美脆旨甘皆為褻味先王以此宴賓客接人情示慈惠也。則知薦饗宴食於文已殊聖人別之以異為敬今。若以熟食薦太廟恐違禮本。又祭義曰: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祭不欲疏疏則怠怠則忘是故礻勺祠蒸嘗感時致饗此聖人俯就之中制也。今陵寢每月二祭不為疏也。太廟每歲五饗不為數也。則人臣執事在數疏之間得盡忠也。若令牲牢俎豆之司更備膳羞盤盂之饌月朔月半將以為常環四時之中雜五饗之禮為數既甚黷亦隨之雖曰:不然臣不信也。夫聖主之制必師於古訓不敢以孝思之極而過於禮不敢以肴膳之多而褻於味伏願陛下遵開元萬代之則省天寶權宜之制陵寢之上得極珍羞宗廟之中請依正禮臣等忝司禮職敢罄愚衷帝令宣示宰臣曰:此禮已經先帝所定朕未敢遽有改移待更商量期於允當十三年八月詔張茂宗起復左衛將軍駙馬都尉尚義章公主彤與堪上疏言伏見駙馬都尉張茂宗猶在母喪聖恩念其亡母遺表所請許公主出降仍令茂宗借吉就婚者伏以夫婦之義人倫大端所以關雎冠詩之首者王化之先也。天屬之親孝行為本所以齊斬居服之重者人道之厚也。聖人以二端為訓人之本不可變也。故制婚。《禮》曰:納采問名納吉納徵皆主人筵幾聽命於廟稱事立禮謂之嘉所以上承宗廟下繼後嗣也。又制喪。《禮》曰:創巨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稱情立文通謂之凶所以送死有己復生有節也。然後夫義婦順父慈子孝馴致不失臻於太和歷代寶之以為至敬昔者魯侯改服晉襄墨事至重於奪情義亦許其權變。又兵法鑿門而出以凶禮處之以情相因體或為類。若茂宗釋服而衣冕裳去堊室而行親迎雖云:輟哀借吉是亦以凶冫賣嘉豈唯失先王之重典抑亦為國家之爽法儻茂宗留俟免喪則日月非遠今公主指期下嫁。又儀註有嫌固不可廢重而就輕舍大而取小伏惟皇帝陛下體天撫運統人立法何嘗不守先王之至德聖哲之明謨下盡群言上留玄鑒彜倫式敘懿範昭明所以八表肅清四夷歸化方宏禮義之日大敦名教之時於無為之朝有異議之事眾情未達疑懼交深伏願抑茂宗亡母之誠顧典章不易之義待其終制然後賜婚收天情於至難察有司之懇守垂之史冊聖德彌光則天下幸甚臣謬備禮官懼於失職不勝致君愛禮之至疏奏不納。

齊抗為太常卿貞元十四年十二月奏曰:元日朝賀奏事官戶部尚書司天監準開元禮兼合於橫班同群官拜訖然後依次奏事自頃因循並未拜已前先就於階立奏事畢隨例便退臣與禮司商量請依開元禮戶部尚書已下於南班再拜訖便隨上公升於階就東向位立準儀註奏事庶礻卑闕典以補舊儀可陳京為給事中貞元十九年三月奏今年夏禘饗於太廟須定太祖景皇帝東向之位並遷廟之位伏以禘祫是審諦大合祖宗次序之祭必遵太祖之位以正昭穆今年遇禘大祭恐須定比來所議之禮饗日既近臣職忝刊緝經籍謹遂奏聞伏以建中二年及貞元七年十一年特令都省詳議者三竟未正太祖東向之位至十二年禘十七年祫猶未得中其於至正之饗不可重難依違。又以過此也。詔百官議定以聞鴻臚卿王權議曰:案祭法曰: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故毛詩清廟章云:清廟祀文王也。不言太王王季也。又案雍禘章疏云:太王王季已上皆云:於後稷之虛廟蓋以太祖東向之位至尊也。太王王季之尊私禮也。後稷之廟天下為公不敢以私奪公也。又案鄭玄註祭法曰:古者先王遷廟之主以昭穆合藏於始祖今獻祖懿祖之主愚臣竊以為宜於興聖廟不當祭於太廟也。如此太宗東向之位得其尊獻祖懿祖之位得其所也。時前後議者亦多言於興聖廟然無引據上意不決自寶應已前太祖尚在昭穆故虛東向以太祖及廣德二年太廟室數己滿遷二祖於夾室方正太祖東向之位凡十九年至建中二年冬祫祭有司誤引東晉蔡謨議請虛東向當蔡謨議本請別築宮廟以居[A13C]川京兆以上四府君其宮廟未成以前請權虛東向之位待制廟成遷四府君神主於別廟然後太祖正東向之位雖有此議屬晉室兵革議不暇行建中初有司雖引蔡謨虛東向之位禮終亦不行乃誤以宣皇帝居東向降太祖在昭穆之位及是覽群臣之議以太祖居東向是百代不刊之典以二祖皆追崇非有土子民之尊禮當別廟及覽權議引據詩禮成文上意遂定遷二祖於德明興聖廟每禘祫年一饗遂正太祖東向之位是時左僕射姚南仲等獻議狀五十七封詔付都省再集百寮議定聞奏戶部尚書王紹等五十五人議請奉遷獻祖懿祖神主德明興聖廟請別增兩室奉安神主緣二十四日禘祫祭修廟未成請於德明興聖廟垣內權設幕屋為二室權安神主候增廟室成準禮遷神主於新廟每至禘祫年各於本室行饗禮從之是月十五日遷獻祖懿祖神主權德明興聖廟之幕殿二十四日饗太廟自此景皇帝始居東向之尊元皇已下依左昭右穆之列矣。二祖新廟成日奉遷獻祖懿祖神主正太祖至景皇帝之位虔告之禮當在重臣宜令檢校司空平章事杜佑攝太尉告太清宮門下侍郎平章事崔損攝太尉告太廟。又詔曰:國之大事式在於明禋王者孝饗莫重於殷祭所以尊祖宗而正昭穆也。朕承列聖之休德荷上天之卷命虔奉牲幣二十五年永惟宗廟之位禘嘗之序夙夜祇栗不敢自專是用延訪公卿稽參古禮博考群議至於再三敬以令辰奉遷獻祖宣皇帝神主懿祖元皇帝神主於德明興聖皇帝廟太祖景皇帝正東向之位宜令所司備禮務極精嚴祇肅祀典載深感惕咨爾中外宜悉朕懷。

杜黃裳為太常卿貞元二十一年正月順宗即位二月乙夕卩奏曰:禮云: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周禮》黃鍾之均六變天神皆降林鍾之均八變地祇咸出不以樂則祭不成今遵遺詔行易月之制請制內遇祭輟樂制外用樂從之。又奏禮三年不祭宗廟國家故事未葬不祭今請俟廟畢復常從之是年十一月德宗神主將黃裳與禮官王涇等請遷高宗神主於西夾室其議曰:自漢魏已降沿革不同古者祖有功宗有德皆不毀之名也。自秦漢魏晉迄於陳隋漸違經意子孫以推美為先光武以下皆有祖宗之號故至於叠毀親盡禮亦叠遷國家九廟之尊皆法周制伏以太祖景皇帝受命於天始封元本德同周之後稷也。高祖神堯皇帝國朝首祚萬葉所承德同周之文王也。太宗文皇帝應天靖亂垂統立極德同周之武王也。周人郊後稷而祖文王宗武王也。聖唐郊景皇帝祖高祖而宗太宗皆在不遷之典高宗皇帝今在三昭三穆之外謂之親盡新主入廟禮合叠遷藏於從西第一夾室每至禘祫之月合食於嘗,於是祧高宗神主於西室德宗神主焉。

王涇為太常博士憲宗元和元年七月順宗神主將有司疑於遷毀涇建議曰:禮經祖有功宗有德皆不毀之名也。唯三代之漢魏以降雖曰:祖宗親盡則遷無功亦毀不得行古之道也。昔夏後氏十五代祖顓頊而宗禹殷人十七代祖契而宗湯周人三十六王以後稷為太祖祖文王而宗武王至唐德厚流廣遠法殷周奉景皇帝為太祖祖高祖而宗太宗皆在百代不遷之典故代宗升遷代祖也。德宗升遷高宗也。今順宗升中宗在三昭三穆之外謂之親盡遷於太廟夾室禮則然也。或議者以則天太后革命中宗復而興之不宜在遷藏之例臣竊未喻也。日者高宗晏駕中宗奉遺詔曰:自儲副而陟元後則天太后臨朝廢為廬陵王聖歷元年太后詔復立為皇太子屬太后聖壽延長禦下日久奸臣擅命紊其紀度敬暉桓彥範等五臣巨唐舊臣闕佐輔王室翊中宗而承大統此乃子繼父業是中宗得之而。且失之母授子位是中宗失之而復得之二十年間再為皇太子再踐皇位失之在己得之在己可謂革命中興之義殊也。又以周漢之例推之幽王為犬戎所滅平王東遷周不以平王為中興不遷之廟其例一也。漢呂後專權產祿秉政文帝自代邸而立之漢不以文帝為中興不遷之廟其例二也。霍光輔宣帝再盛基業而不以宣帝為不遷之廟其例三也。伏以中宗孝和皇帝於聖上為六代祖父尊非正統廟亦親盡爰及周漢故事是與中興功德之主不同奉遷夾室固無疑也。

蔣武為司勛員外郎順宗山陵將畢議遷廟之禮有司以中宗為中興之君當百代不遷宰相召武問之武對曰:中宗以宏道元年於高宗柩前即位時春秋已壯矣。及母後篡奪神器潛移其後賴張柬之等同謀國祚再復此蓋同於反正恐不得號為中興之君凡非我失之自我復之謂之中興漢光武晉元帝是也。自我失之因人復之晉孝惠孝安是也。今中宗與惠安二帝事同即不可為不遷之主矣。有司。又云:五王有再安社稷功今。若遷中宗廟則五王永絕配享如之何武曰:凡配饗功臣每至禘祫年方合食於廟居常即無饗禮今遷中宗神主而禘祫之年毀廟之主並陳於太廟此則五王配食與前時如一也。有司不能答宰相奏下公卿重議翌日兵部侍郎李巽等集議並與武同由是竟遷中宗神主,於是禮儀使奏高宗皇帝十二月四日忌則天皇后十二月二十六日忌中宗皇帝六月二日忌和惠皇后四月七日忌謹按禮記云:舍故而諱新此謂已遷之廟則不諱也。今順宗神主升禮畢高宗中宗神主上遷則忌日並不合行香仍依禮不諱制可。

武元衡為門下侍郎平章事元和二年九月與諸宰相上言伏以先王制禮皆有著定之文後聖沿情或犭旬一時之敬過猶不及遂至於煩詢於有司兼酌禮意。若無改有黷舊章其太廟諸陵日遣使臣等商量每歲除太廟時饗及太廟朔望上食諸陵朔望奠親陵朝晡奠外餘饗食及忌日告陵等並請停其果實甘橘蒲萄菱梨等皆遠方進奉陵邑所無並請遣使於諸陵薦獻果實之中甘瓜特異亦謂至時上薦其餘瓜果及四時雜物並望委陵令與奉陵縣計會及時供薦其專遣使亦請停庶宏聖敬之心不虧嚴潔之祀制可。

三年四月癸亥太常禮院上言太廟時饗及告廟朔望薦食同日謹按禮經祭不欲數伏以太廟禘祫祭禮重於時饗準禮時饗與禘祫同月即其月但行禘祫祭不行饗蓋不欲煩是禮先重者今時饗重於朔月薦食稽求禮情參酌輕重於時饗之月其月朔薦食亦合便停。若兩禮兼行即祭恐煩黷伏請至時饗及臘饗其月朔望食請停餘月一準舊例如告廟日與朔望薦食月同伏請先行告禮然後薦食即異疏數有節合於禮中從之。

鄭元為京兆尹元和三年五月條奏王公士庶喪葬節制一品二品三品為一等四品五品為一等六品至九品為一等凡命婦各準本品如夫子官高聽從夫子其葬器悉請以瓦木為之是時厚葬成俗久矣。雖詔下事竟不行。

韋公肅為太常博士充禮院修撰官元和九年正月上疏曰:準禮無忌月禁樂今太常及教坊以正月是國家忌月停習郊廟饗宴之音中外士庶咸罷慶樂伏尋經典切恐乖宜臣謹按禮記有忌日不樂無忌月之文漢魏以降代襲斯旨唯晉穆帝將納後以康帝忌月下議禮官荀訥王洽曹躭王彪之並當時知禮者皆稱禮有忌日無忌月。若有忌月即一月忌時忌歲蓋無禮據時從其宜伏以承前所禁皆在二十五月之中今既逾遠禮須改革臣。又聞統人立法必守先王之常經企及俯就不違聖哲之明訓下盡群言上留元鑒不以私懷而逾於禮節。又記曰:是月禮徙月樂明王制樂漸去其懷不應以追遠而立禮反重也。今太常停習郊廟之樂是反重而慢神有司禁中外之音是無故而去樂詳其前典情理不倫考其氵公襲。又無所據儻陛下正因循之越度法經典之明文約禮之儀傳於史冊天下幸甚詔付中書門下令召太常卿典禮官詳議可否中書門下奏曰:忌日太常寺及教坊悉停習中外士庶亦皆禁斷準禮文及歷代典故並無忌月禁樂請依常教習者敕旨宜依其士庶之家亦準此。

武儒衡為中書舍人元和十四年二月太常丞王涇上疏請去太廟朔望上食詔令百官議開元禮太廟每歲礻龠祀嘗蒸臘凡五享天寶末玄宗以尚食每朔望具嘗饌令宮闈令上食於太廟後遂為常由是朔望不視朝此之大祠故也。國子博士史館修撰李翺奏議曰:國語曰:王者日祭禮記曰:王立七廟皆月祭之。《周禮》不載日祭月祭惟四時之祭礻龠祀蒸嘗漢氏皆雜用之蓋遭秦焚書禮經燼滅編殘簡缺漢以來之先儒穿鑿各申己見皆記古聖賢之名以信其語故其所記各不同也。古者廟有寢而不墓祭秦漢始建寢廟於園陵而上食焉國家因之而不改貞觀開元禮並無宗廟日祭月祭之禮以日祭月祭既已行於陵寢矣。故太廟之中每歲五饗六告而已不然者房元齡魏征之徒皆一代名臣博極經史,豈不見國語禮記有日祭月祭之詞乎!斯足以明矣。伏以太廟之饗籩豆牲牢三代之通禮是貴誠之義也。園寢之奠改用嘗饌秦漢之權制乃食味之道也。今朔望上食於陵寢循秦漢故事斯為可矣。若朔望上食於太廟,豈非用褻味而貴多品乎!且非禮所謂至敬不饗味而貴氣臭之義也。傳稱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家老而囑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祭薦芰其子屈建命去芰而用羊饋籩豆脯醢君子是之言事祖考之義當以禮為重不以其生存所嗜為之蓋明非食味也。然則薦嘗饌於太廟無乃與薦芰為比乎!且非三代聖王之所行也。況祭器不設俎豆祭官不命三公執事者唯宮闈令與宗正卿而已謂之上食可也。安得以為祭乎!且時享於太廟有司攝事祝文曰:孝曾孫皇帝臣某謹遣太尉臣名敢昭告於高祖神堯皇帝祖妣太穆皇后竇氏時惟孟春永懷罔極謹以一元大武柔毛剛鬣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敬脩時享以申追慕尚饗此祝詞也。前辛七日質明太尉誓百官於尚書省曰:某月某日時享於太廟各揚乃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凡陪享之官散齋四日致齋三日然後乃可以為祭也。宗廟之禮非敢擅議雖有知者其誰敢言故六十餘年行之不廢今聖廟以弓矢既櫜禮樂為大故下百寮使得詳議臣等以為貞觀開元禮並無太廟上食之文以禮斷情罷之可也。至。若陵寢上食采國語禮記日祭月祭之詞因秦漢之制循而存之以廣孝道可也。如此則經義可據故事不遺大禮既明永息異論可以繼二帝三王而為萬代法與其黷禮越古貴因循而憚改作猶天地之相遠也。儒衡議曰:臣謹案開元禮太廟九室每年惟五饗六告祭用牲牢俎豆而已劉歆祭議曰:大禘則終王壇墠則歲貢二祧則時享曾高則月祀祖禰則日祭國語云:王者日祭月饗時類歲祀此則往古之明徵國朝之顯據蓋日祭者薦新也。言物有可薦則薦之不必卜擇日時也。故叔孫通云:古有嘗果今櫻桃方熟可以為獻由是惠帝取以薦宗廟是不卜日矣。當叔孫通之言。且曰:古有嘗果足明古禮非漢制也。月饗者告朔也。《論語》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孔子以為不可則告朔必具牲牢明矣。春秋。又譏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此則月祭殷周已降皆有之也。薦園寢者始於秦之代漢氏因之而。又改人君三年之制以日易月喪紀既以二十七日而除則朔望奠酹不復親執故既葬之後移之園陵。又諸陵祠殿月遊衣冠取象平生務從豐潔所以陵寢朔望上食與太廟日祭月饗本旨不同今王涇所引太廟與陵寢同日時設祭以為越禮臣切謂王涇但宜論太廟陵寢朔望奠祭可行可廢之旨不當以同日同時為議何者漢朝宗廟園陵一百六十七所郡國祠祀,豈不與宗廟同時者乎!在禮既祭於室。又繹於礻方蓋廣乎!求神者也。宗廟陵寢嘗礻勺同時理固無害。又韓臯引漢官儀古不墓祭臣據。《周禮》冢人之職凡祭墓則為之屍則古亦墓祭但與漢家陵寢不同耳安得謂之無哉!又王涇狀以太廟設祭別家嘗饌以為褻味而韓臯則云:法饌依經固非黷祭臣案春官大宗伯以肆獻祼饗先王者謂解牲體薦血腥灌之以郁鬯者也。又祭義云:祭之日君牽牲入廟門麗於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取祭腥敬之至也。夫豈謂嘗饌耳文王之祭思死者如不欲生夫豈知增嘗饌耶蓋其愨焉盡其禮而不過失焉所以然也。是以簠簋有數籩豆有殺雖多更聖賢不敢加也。今夫嘗饌庖人羞之膳夫熟之糅以膻香雜以鹹辛具有司之烹炊漏神明於近意雖不褻而事已褻矣。況古者天子立七廟。又為壇墠以祭去祧之主近則起土遠則掃地蓋彌遠而彌尊益敬而益簡臣以為陵廟近也。親親也。朔望奠獻尚潔務豐宜備嘗饌以廣孝也。宗廟遠也。尊尊也。禘祫時享告朔薦新宜從古制以正禮也。唯太廟望祭無所本據蓋異時有司因其陵寢有朔祭望祭以為宗廟既有朔祭則望祭亦合行之殊不知宗廟朔祭乃告朔也。臣以為宜罷此耳仲尼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蓋言理有改更則三年之外斯可矣。況天寶之令行於一時者哉!今陛下開十聖之景光廓八紘之氛祲風掃長彗神驅大妖刳金戟以厚農直玉鬥而序政博采群議講求典經將欲成一王之教垂萬代之法安可因陵寢緣情取象之禮宗廟薦鬯氵選之儀甚不然也。事竟不行。

李建為禮部侍郎元和十五年正月穆宗即位四月禮部奏睿宗皇帝神主祧遷石室準貞觀故事遷廟之主藏於夾室西壁南北三間第一間代祖室第二間高宗室第三間中宗室伏以山陵日近睿宗皇帝祧遷有期夾室西壁三室外無置室處準江都集禮古者遷廟之主藏於太宗廟北壁之中今請於夾室北壁以西為上置睿宗皇帝神主石室制可。

王彥威為太常博士是時淮南節度使李夷簡上議曰: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大行皇帝戡翦冠逆累有武功廟號合稱祖陛下正當決在宸斷無信齷齪書生也。遂詔下公卿與禮官議其可否彥威奏議曰:伏惟禮經及三代之制始封之君謂之太祖太祖之外。又祖有功而宗有德故夏後氏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祖契而宗湯周人郊祀後稷祖文王而宗武王自東漢魏晉漸違經意沿革不一子孫推美於先故自始祖已下並有建祖之制蓋非典訓不可法也。國朝祖宗制度本於。《周禮》以景皇帝為太祖。又祖神堯而宗太宗至高宗以後則但稱宗謂之尊名著為成法不。然則何以太宗造有區夏致理升平玄宗掃清內難翼戴聖父肅宗龍飛靈武收復兩京此皆應天順人撥亂反正至於廟號亦但稱宗謹案經義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故。《傳》曰:始封必為祖。《書》曰:德高可尊故號高宗今宜本三代之定制去晉魏之亂法守貞觀開元之憲章而擬議大名垂以為訓大行皇帝廟號宜稱宗從之十二月太常禮院奏來年正月三日皇帝有事於南郊同日立春後醜祀風師案。《周禮》大宗伯云:以燎祀<風>師鄭玄云:風箕星也。故今禮立春後醜於城東北就箕星之位為壇祭之開元禮祀昊天上帝於圓丘百神咸秩箕星從祀之位在壇之第三等伏以皇帝有事南郊遍祭之儀百神咸在其五方帝並日月神州以下緣對昊天上帝皇地祇尊不得申並為從祀悉無上公行事並禦署祝板之儀風師既是星辰厭降之義便當陪祭如非遇郊祀其特祭如常儀。又大禮月有司薦獻太清宮薦饗太廟準開元禮並六典時饗薦獻並在孟月其五日太廟有司行事合權停制可是年十二月穆宗問有司有事於南郊合卜日與否禮官奏曰:伏惟禮令祠祭皆卜日然自天寶以後凡欲郊祀必先朝太清宮次日饗太廟。又次日郊天相循至今並不卜日從之辛巳命中使問有司祀上帝於圓丘太一從祀有祝文與否禮官奏曰:準開元禮皇帝有事於南郊百神咸秩五天帝神州並日月並在壇第一等雖天之貴神乃星中之尊耳位在壇第二等既為從祀不置祝文其春秋祭於九宮本壇則如常禮從之。

李渤為庫部員外郎分司東都長慶元年奏太微宮神主請歸太廟敕付東都留守鄭絪商量聞奏絪奏云:臣謹案詳三代典禮上稽高祖太宗之制度未嘗有並建兩廟並饗二主之禮天授之際祀典變革中宗初復舊物未暇詳考典章遂於雒陽創立宗廟是行遷都之制實非建國之儀及西歸上都因循未發德宗嗣統墜典克修東都九廟不復告饗謹按禮記仲尼曾子問云: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所以明二主之非禮也。陛下接千載之大統揚累聖之耿光憲章先王垂法後嗣況宗廟之禮至尊至重違經黷祀時謂不欽特望擇三代令典守高祖太宗之憲度鑒神龍權宜之制尊建中矯正之禮依經復古允屬聖明伏以太微宮光皇帝三代睿宗聖文孝武皇帝神主參考經義不合饗至於遷置神主之禮三代以降禮無明文伏望委中書門下與公卿禮官質正詳定敕付有司太常博士王彥威等奏議曰:謹案國初故事無兩都並建宗廟並行饗薦之禮伏尋。《周書》召誥雒誥之說實有祭告豐廟雒廟之文是則周人兩都並建宗祧至則告饗。然則兩都皆祭祖考禮必並興自神龍復辟中宗嗣位廟既皆作饗亦並行天寶末兩京傾䧟神主亡失肅宗既復舊物但建廟作主於上都其東都神主至大歷中始於人間得之遂寓於太微宮不復饗臣等謹案經傳王者之制凡建宮室宗廟為先廟必有主主必在廟是則兩都立廟蓋行古之道主在廟實依禮之經今謹參詳理合升謹案元皇帝高宗中宗睿宗是追王及祧廟之祖其神主合藏於太廟從西第一夾室景皇帝是始封不遷之主其神主合藏於太廟從西第一室高祖太宗元宗肅宗代宗是創業有功親廟之祖伏惟江都集議正廟之主藏於太室之中禮記群廟之主有故則聚而藏諸祖廟伏以德宗之下神主未作代宗之上後祖先亡。若歸本室則有虛主事雖可據理或未安今高祖以下神主並合藏於太祖廟依舊準故事不饗如陛下肆覲東後移都雒陽自非祧主合歸本室其餘閏主。又當時而作饗時祭禘祫如儀臣。又按國家追王故事太祖之上。又有德明興聖懿祖別廟今光皇帝神主即懿祖也。伏緣東都先無前廟安光皇帝神主今請權於太廟夾室居元皇帝之上如駕在上都即準上都式營建別廟作德明興聖獻祖神主備禮升。又於太廟夾室奉迎光皇帝神主歸別廟第四室禘祫如儀或問曰:禮作栗主瘞桑主漢議並有瘞主之議大歷中亦瘞孝敬皇帝神主今而不瘞如之何曰:禮作練主瘞虞主其義以桑栗代謝舍故取新夫作主以依神無可埋之理是以禮說廟之主藏於西壁北壁之中故韋元成議瘞太上皇惠帝之主終見非於漢代秦靖請瘞處士君亦不行於魏朝貞觀中議遷廟主亦云:萬國宗饗食所從來一旦瘞藏事非允愜孝敬尊非正統廟廢而主獨存從而瘞藏謂葉情理。又問古者天子巡狩必載遷主如鸞駕東幸則準此文載主而前今東都神主。又於廟便是廟有二主如之何者曰:古者行以遷主無則主命自非遷廟之主則無出廟之文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則兩都宗廟各宜有主。又問曰:古者作主必因虞練。若主必歸則室不可虛則當補已亡之主創當之主禮無其說如之何曰:虞練作主禮之正也。非時作主事之權也。王者遭時為法因事制宜茍無其文則思其變如車駕東幸廟仍虛主即準肅宗廣德二年上都作主故事特作闕主向蓋主不可闕故禮貴從宜春秋之義而變之正者也。臣伏思祖宗之主神靈所憑寓於太微不入宗廟據經復本允屬聖明至是下尚書省集議而郎吏所議與彥威多同丞郎則各執所見或云:神主合藏於太微宮或云:並合埋瘞或云:闕主當作或云:乘輿東幸即載上都神主而東咸以意度不本經據竟以紛議不定遂不舉行。

牛僧孺為禮儀使長慶四年七月奏謹案。《周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合而為七尚書咸有一德篇亦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荀卿子曰:有天下者祭七代有一國者祭五代則知天子上祭七代典籍通規祖宗功德不在其數國朝九廟之制法昔周之文太祖皇帝始為唐肇基天命義同周之後稷也。高祖神堯皇帝創業經始化隋為唐義同周之文王也。太宗皇帝神武應期造有區夏義同周之武王也。其下三昭三穆謂之親廟四時嘗饗自如禮文今以新主立廟元宗明皇帝在三昭三穆之外是親盡之祖雖有功德禮合祧遷祫禘之歲則從合食詔從之劉寬夫為監察御史敬宗寶歷元年閏七月上言近日攝祭多差王府官僚位望既輕有乖嚴敬伏請已後攝太尉差尚書省三品已上及保傅賓詹等官如人少即請取丞郎通攝從之。

劉敦儒為起居郎寶歷二年二月太常奏追謚孝敬皇帝陵號恭陵追謚讓皇帝陵號惠陵追謚奉天皇帝陵號齊陵追謚承天皇帝陵號順陵並二時朝拜上擬祖宗情禮之差過猶不及其朝拜請停。又追謚文敬太子廟在長安坊追謚惠昭太子廟在懷真坊悉置官吏四時置享禮經無文況九廟遞遷族屬彌遠推恩降殺祼獻宜停。又贈奉天皇帝廟贈承天皇帝廟贈貞順皇后廟及永崇坊隱太子已下七室下同為一廟並贈靖恭太子亦在此廟凡此制置皆是追崇或犭旬一時。且非禮意日月既久祀享尋停其神主望準故事瘞於廟地庶情禮終始不失經訓敕旨宜付所司集百寮參議可否聞奏敦儒奏曰:朝拜陵寢禮經無文列聖相沿久為故事就中四陵尤乖典禮請於太常所奏其二太子廟謹按禮記云:殤與無後者從祖食。又曰:王下祭殤五。又曰:有陰厭有陽厭陰謂嫡殤也。註云:為宗子之殤祭於奧。《爾雅》云:西南隅謂之奧此明幼殤而死故祭於祖廟陰暗之處也。陽厭為祭庶殤也。疏云:祭於宗子之家祖廟之內當室顯露之處。故曰:陽厭所以明嫡庶也。過焉以往則不祭也。伏以惠昭太子位登儲闈業當主鬯親則高祖神堯皇帝之宗子屬則於皇帝為伯祖父雖禮文於旁親無服而骨肉之恩不移於宗子。若坎室玄德宗皇帝廟內西南隅遷神主以特牲展祭不舉樂無斤俎去元酒不告利成庶合古禮。若準魏晉故事即晉湣懷太子殤太子哀太孫沖太孫皆於祖廟北墉置陰室歲時饗以至親盡今伏以國家變三代之典從東漢之制九廟既有周殿之隘一室難修處奧之儀況別廟陰室具為變禮依前享獻於事為宜其廟請不廢禮官或云:惠昭太子棄東宮之日已過殤年。若合祼享宜同祭臣以為古虔於奧今祀於廟雖不以成人而別以合過殤之禮矣。又或云:若以成人合有主後臣以為惠昭太子裔嗣皆在宮中。若未勝冠自宜抱奠文以同姓為屍者今但令宗正官屬主奠即雅符祀典矣。其文敬太子生非系本之重歿有追命之榮今於皇帝為曾叔祖非大功之親禮經為庶而服屬已遠列於常祀實為非經請依太常所奏。又隱太子以下神主或累朝嫡嗣或聖代名藩今其子孫皆居列土因緣食祿亦謂承家各令自列廟祧用申嚴配臣伏詳開元中敕諸贈太子有後者咸令自主其祭今請復行此制各使子孫奉迎神主歸私廟庶別子為祖符列國不祧之尊遠裔傳家聞聖王教孝之典其無後之廟及貞順皇后神主即請依太常所奏其贈奉天皇帝贈承天皇帝神主既有常號禮不可黷蓋王者不享於下士諸侯不敢祖天子之義縱有主後法不當祭亦請依太常所奏制可。

崔龜從為太常博士文宗太和元年七月奏議曰:伏以廢朝軫悼義重君臣所貴及哀尤宜示信自頃已來輟朝非奏報之時備禮於數日之外臣不敢遠征古書請引近朝故事貞觀中任瑰卒有司對仗奏太宗責其乖禮岑文本既沒其夕為罷警嚴張公謹之亡哭之不避辰日是知憫悼之意不宜過時臣謂大臣薨禮合輟朝縱有機務急速便殿須召宰臣不臨正朝無爽於事詔下太常寺參定太常上言曰:伏以近日文武三品以上薨卒皆為輟朝其有未經親重之官今任是散列者為之變禮誠恐非宜自今已後文武三品以上非曾建功勛及曾任將相及曾在密近宜加恩禮者餘請不在輟朝例其餘並請依元奏狀及列上詔令中書門下詳定中書門下。又上言曰:古有當祭告喪義在申情同體過時及哭於理稍乖禮院所請合輟朝者。若以聞喪之來日請依餘約太常所奏別具品列輕重進定謹案儀制今百官正一品官喪皇帝不視朝一日。又準官品令自一品至三品已上薨歿通有輟朝之制伏以君臣之間情理所及事必系於委遇官則與時重輕一用舊儀或乖中道臣等參酌其留守節察防禦經略等使及京輔刺史並請各據所兼憲官為例可之。

是月太常禮院上言敬宗廟祝文皇帝稱孝弟臣審詳孝字載考禮文義本主於子孫理難施於兄弟按禮記卜虞之。《文子》孫曰:哀兄弟曰:某然則虞之稱哀與祭之稱孝其義一也。於祖禰則理宜稱孝於伯仲則止於稱名。又東晉溫嶠議宗廟祝辭以為非子者則不稱旁親直言敢告當時朝議咸以為宜今臣上考禮經無兄弟稱孝之據下徵晉史有不稱旁親之文臣謂饗敬宗廟宜去孝弟兩字。又上言九宮貴臣舊制是大祠伏以九宮貴神經典不載天寶中術士奏請遂立祠壇事出一時禮同郊祀臣詳其圖法皆主星名縱司水旱兵荒品秩不過列宿今者五星悉是從祀日月猶在中祠豈容九宮獨越常禮備列三事誓誡群官尊卑乖儀莫甚於此。若以嘗在祀典不可廢除臣請降為中祠並可之先是太傅崔龜從列上前朝祠祀之非是者凡數事上重慎其變更初令太常卿已下參定。又中書門下酌其可否悉以龜從奏為當然後下詔焉。

舒元輿為監察御史太和三年八月奏七月十八日祀九宮貴神臣次合監察職當檢察禮物伏見祝板九片臣伏讀既竟竊見陛下親署御名及稱臣於九宮之神臣伏以天子之尊除祭天地宗廟之外無稱臣者王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此以九宮為目是宜分方而守其位臣。又觀其名號乃太一天一招搖軒轅咸池青龍太陰天符攝提也。此九神於天地猶子男也。於日月猶侯伯也。陛下尊為天子,豈可反臣於天地之子男耶臣竊以為過縱陰陽者流言其合祀則陛下當全稱皇帝遣某官致祭於九宮之神不宜稱臣與名臣實愚聾不知其可伏緣行事在明日雞初鳴時成命已行臣不敢滯伏乞聖慈異日降明詔命禮官詳議異明萬乘之尊無所虧降悠久誤典因此可正詔都省議皆如元輿之議乃降為中祠祝板稱皇帝不署。

●卷五百九十二

○掌禮部·奏議第二十

唐王起為兵部尚書元皇太子侍讀兼判太常卿事開成二年二月太常博士丘濡奏祠祭圭玉請依禮文詔令有司詳定起等議曰:伏以邦國之禮祀為大事圭璧之儀經有前規臣等謹案。《周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黃琮禮地青圭禮東方赤璋禮南方白琥禮西方玄璜禮北方。又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圭璧以祀日月星辰凡此九器皆禮神之玉也。又云:以禋祀昊天上帝鄭玄註云:禋之言煙也。或有玉幣燔燎而升煙所以報陽今與開元禮儀同此則焚玉之驗也。又。《周禮》天府掌國之玉鎮大寶器。若大祭既事而藏之此則收玉之證也。所以梁朝崔靈恩三禮義云:凡祭天神各有二玉一以禮神一則燔之禮神者訖事卻收事神者與牲俱燎則靈恩之義合於禮經今國家郊天報地祀神之玉嘗用守經據古禮神之玉則無臣等請詔下有司精求美玉創造蒼璧等九器祭訖具而藏之其餘燎玉請依常制所異國禮可久之文守而不失周官已墜之典舉而更新制可三年二月起與太常少卿裴泰章太常少卿兼權勾當國子司業楊敬之太常博士崔立等狀奏準今月十日堂帖天寶初置七太子廟異室同堂國朝故事足以師法今欲聞奏以懷懿太子神主惠昭及悼懷太子廟不虧情禮。又甚便宜送太常寺三卿與禮官同商量議狀者伏以三代已降廟制不同光武為總立一堂群主異室親盡廟毀昭穆遞遷此蓋祖宗之廟也。然則太子廟出於近或散在他處別置一室或尊卑序列共立一堂伏準國初太子廟散在諸方至天寶六載赦文章懷節湣惠宣等太子宜與隱太子列次同為一廟應緣祭事並合官給號為七太子廟。又準大歷三年三月以榮王天寶中追贈靜恭太子神主未七太子廟加一室今懷懿太子為侄以侄叔享獻得宜請於惠昭太子廟添置一室擇日升從之四年四月。又奏讓皇帝廟去月二十四日詔下太常寺委三卿及博士同詳議聞奏者臣等伏以讓皇帝追尊位號恩出一時別立廟祠不涉正統既非昭穆禘祫所及無子孫饗獻之儀親盡則疏歲久當革杜鴻漸所議禘祫之月時一祭者蓋以時近恩深未可頓忘故也。今睿宗玄宗既已祧去。又文敬等七太子中亦有追贈奉天承天皇帝之號當以停廢則讓帝之廟不宜獨存臣等參詳伏請準中書門下狀便從廢罷氵公情定禮實議葉宜從之。

杜宣猷為監察使開成四年正月奏伏準開元三十三年正月二十四日敕自今後有大祠宜差丞相特進少保少傅尚書賓客御史大夫攝祭行事者伏以郊祀蒸嘗國家大典肅將明命合差重官茍異於斯則為瀆祭臣伏見近日大祠差王府官攝太尉行事人輕位散不足交神昧陛下恭潔之誠阻百靈正直之福事有不便實資改更臣請起今春季以後祠祀南郊薦獻太清宮宰臣行事外其餘太祠攝太尉司徒司空伏請差六尚書左右丞列曹侍郎諸三品以上清望官充其中祠小祠官員不足即任差王府官充臣職監祠事不敢因循從之。

李德裕武宗時為宰相會昌元年三月與陳夷行崔珙李紳等奏請尊憲宗曰:章武孝皇帝為不遷廟狀曰:臣等伏聞開成中文宗嘗顧訪宰臣欲褒稱憲宗功德其時宰臣莫能推順美之心明祖宗之義臣等至愚竊所感嘆臣等伏思國家受命二百五年矣。列聖之功德區宇之廣大王化之威明禮樂之備具過於殷周遠矣。而未有中興之朝臣等所以夙夜而發憤也。禮祖有功而宗有德夏之祖宗經傳無文殷則一祖三宗成湯為始祖太甲為太宗太戊為中宗武丁為高宗劉歆曰:天子七廟茍有功德則宗之所以勸帝者功德博矣。故周公作無逸舉殷之三宗以勸成王漢景帝詔曰:孝文皇帝德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廟樂不稱朕甚懼焉其為孝文皇帝廟為昭德之舞以明休德然後祖宗之功施於萬代其與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禮官具儀禮奏焉丞相申屠嘉奏曰:功莫大於高皇帝德莫盛於孝文皇帝高皇帝廟宜為帝者太祖之廟孝文皇帝廟宜為帝者太宗之廟天子宜代代獻祖宗之廟。又漢宣帝詔夙夜惟念孝武帝躬履仁義選明將討不服功德茂盛不能盡宣而廟樂未稱其議以奏時有司奏請尊孝武廟為太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請代代獻之此子孫褒崇祖宗之明據也。自天寶之後兵宿中原彊侯締交髖髀甚眾貢賦不入刑政自出苞荒含垢以至於貞元德宗懲奉天之難厭征伐之事戎臣優以不朝終老於外其卒則以幕吏將扌交代之故長城在王圻之內斥逐主將矣。河中居股肱之郡坐邀符節矣。韋臯因備邊之勢自擅靈關李錡竊煮海之資專制澤國而兩河藩鎮或倉卒易帥甚於奕棋或陸梁弄兵同於拒轍憲宗宿憤舉平之典法始命將帥順天行誅元年戮琳暨辟季年梟元濟李師道其他或折簡而召或執珪請覲獻其名城割其愛子不可遍舉矣,豈有去天下之害不享其名致生人之安不受其報乎!臣伏見元初議遷廟之禮而史官稱中宗不得號為中興之君凡非我失之自我復之謂之中興漢光武晉元帝是也。臣等竊思此議實所未盡中宗廟自以政事多[C260]權移后妃所以未得稱為中興恐議者復以此為疑夫興業之與隆道事不同漢光武再造邦家不失舊物晉元帝之在江左亦能纂續此乃主業中興可謂有功矣。殷高宗躬行大孝求賢俾乂周宣王微而復盛此乃王道中興可謂有德矣。故詩云:車攻宣王復古也。宣王能內修政事外攘夷狄復文武之境土。又蒸民美宣王能任賢使能致周室中興也。又江漢美宣王能興衰撥亂命召公平淮夷也。又。《漢書》宣帝贊曰:功光祖宗業垂後嗣可謂中興德侔殷宗周宣之美矣。若皆如漢光武晉元帝則殷宗周宣並不得稱中興也。臣等伏思任賢使能內修政事平淮夷之叛復祖宗之土皆憲宗有之所謂王道中興與殷高宗周宣王漢宣帝侔德矣。臣等敢遵古典請尊憲宗章武孝皇帝為百代不遷之廟上以彰陛下大孝之德廣貽謀之訓下以表臣等思古之憤申欲報之誠如合聖心望令諸司清望官四品以下尚書兩省御史臺與禮官參議帝曰:所論至好待續施行其表留中不出。

是年十二月中書門下奏準天寶三年十月六日敕九宮貴神實司水旱功佐上帝德庇下人異嘉縠歲登災害不作每至四時節令中書門下往攝祭者準禮九宮次昊天上帝壇在太清宮太廟上用牲牢璧幣類於天地天寶三載十二月元宗親祀乾元二年正月肅宗親祀伏自累年以來水旱愆候恐是有司禱請精誠稍虧今屬孟春合修祭典至明年正月祭日差宰臣一人禱請向後四時祭並請差僕射少師少保尚書太常卿等官所異稍重其事以申嚴敬臣等十一月二十五日已於延英面奏伏奉聖旨令簡儀進來者今欲祭時伏望令有司崇飾舊壇務於嚴潔敕旨依奏。

二年正月四日太常禮院奏準監察御史關牒今月十三日祀九宮貴神已敕宰相崔珙攝太尉行事今授誓誡及有司徒司空臣伏以前件祭本稱大祠準太和三年七月二十四日敕降為中祠昨據敕文只稱崇飾舊壇務於嚴潔不令別進儀註更有改移伏恐不合卻用大祠禮料伏候裁旨中書門下奏曰:臣準天寶三年十月六日敕九官貴神實司水旱臣等伏以既經兩朝親祀,必是祈請有徵況自太和以來水旱愆候陛下常憂稼穡每念蒸黎臣等合副聖心以修墜典伏見太和二年禮官狀云:從水旱兵荒品秩不過列宿今者五星悉是從祭日月猶在中祀竊詳其意以星辰不合比於天地曾不知統而言之為天地在於辰象自有尊卑謹案後魏王鈞誌北辰第二星盛而常明者為元尊露寢大帝嘗居始由道而為變通之跡。又天皇大帝其精曜魄寶蓋萬神之秘圖河海之命紀皆稟焉據茲說即昊天上帝也。天一掌八氣九精之政令以佐天極徵命而有常則陰陽序大運興太一掌十者十有六神之法度以輔人極徵明而得中則神人和而王道興外。又北斗有權衡二星天一太一參居其間所以財成天地輔相神道也。若一以列宿論之實為淺近按。《漢書》云:天神貴者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列於祀典其來久矣。今五帝猶為大祠則太一宜無降祀稍重其事固為得所劉向有言曰:祖宗所立神祗舊位誠未易動。又曰:古今異制經無明文至尊至重難以疑說正也。其意不欲非祖宗舊典也。以劉向之博通尚難於改作臣等學不究於天人識尤懵於祀典欲為參酌恐未得中伏望更令太常卿學官同詳定庶獲明據從之檢較僕射太常卿王起廣文博士盧就等獻議曰:伏以九宮貴神位列星座往因致福詔立祠壇降至尊以稱臣就東郊以親拜在祀典雖云:過禮庇群生豈患無文思福黔黎特申嚴奉誠聖人屈己以安天下之心也。厥後祝史不明精誠亦怠禮官建議降處中祠今聖德憂勤期臻壽域兵荒水旱寐寢軫懷爰命臺臣緝興墜典伏準九宮所稱之神則太一攝提軒轅招搖天符青龍咸池太陰天一者也。謹案黃帝九宮經及蕭吉五行大義一宮其神太一其星天逄其卦坎其行水其方白二宮其神攝提其星天內其卦坤其行土其方黑三宮其神軒轅其星天衡其卦震其行木其方碧四宮其神招搖其星天輔其卦震其行木其方綠五宮其神天符其星天禽其卦離其行火其方黃六宮其神青龍其星天心其卦乾其行金其方元七宮其神咸池其卦{公兒}其行金其方赤八宮其神太陰其星天任其卦艮其行土其方白九宮其神天一其星天英其卦離其行火其方紫觀其統八卦運五行土飛於中數轉於極雖敬事迎不聞經見而範圍亭育有助昌時以此兩朝親祀而臻百祥也。然以萬物之精上為列星星之運行必系於物貴而居者則必統八氣總萬神權化於混茫賦品匯於陰騭與天地日月誠相參也。豈得賴於敷佑而屈降於等夷。又據太尉攝祀九宮貴神舊儀前七日受誓誡於尚書省散齋四日致齋三日牲用犢祝版禦署稱嗣天子臣圭幣樂成比類中祠則無等級今據江都集禮及開元禮行祭之日大明夜明二座及朝日夕月皇帝致祝皆率稱臣。若以為非泰壇配祀之時得主日報天之義卑緣厭屈尊用德伸不以著在中祠取類常祀此則中祠用大祠之禮也。又據太社太稷開元之制列在中祠天寶三載二月十四日敕改為太祀自後因循復用前禮長慶三年正月禮官獻議始準前敕稱為太祠唯禦署祝文稱嗣天子謹遣某官昭告文義以為植物粒人則宜增秩致祝稱禱有異方丘不以是為太祠遂屈尊稱此。又大祠用中祠之禮也。參之日月既如彼考之社稷。又如此所謂功鉅者因之以殊禮位稱者不敢易其文是前聖後儒陟降之明徵也。今九宮貴神既司水旱降福禳災人將賴之追舉舊章誠為得禮然以立祠非古宅位有方分職既異其司存致祝必參乎!等列求之折衷宜有變通稍重之儀有以為比伏請自今已後卻用大祠之禮誓官備物無有降差唯禦署祝文以社稷為準伏緣已稱臣於天帝無二尊故也。敕旨依之付所司三年正月。又奏奉宣今日已後百官並不得於京城內置廟者臣等伏據禮記云: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廄庫為次居室為後。又韋彤五經精義對曰:古制廟必中門之外吉凶大事皆告而後行所以親而尊之不自專也。今令城外置廟稍異禮文書於史籍恐乖聖政伏以朱雀門及至德門凡有九坊其長興坊是皇城南第三坊便有朝官私廟實則逼近宮闕自威遠軍向南三坊俗稱圍外地甚僻人鮮經過於此置廟無所妨礙臣等商量今日已後皇城南六坊內不得置私廟至朱雀門緣是南郊御路至明德門夾街兩面坊及曲江側近亦不得置餘圍外深僻坊並無所禁異不違禮意感悅人心臣等頻奉聖旨有事許再三論奏取罄所見貴補聰明從之。

鄭路為太常博士會昌五年八月中書門下奏東都太廟九室神主共二十六座自祿山叛後取太廟為軍營神主棄於街巷所司潛收聚見在太微宮內新造小屋之內其太廟屋並在可以修崇太和中太常博士議以為東都不合置神主車駕東幸即載主而行至今因循尚未修建望令尚書集公卿及禮官詳議如不要更置須有收藏去處如合置望以所折大寺材木修建既是宗室官居守便望令充修東都太廟使勾當修繕奉敕宜依六年三月路與禮官等奏東都太微宮神主二十座去二月二十九日禮院分拆聞奏訖伏奉今月七日敕此禮至重須遵典故宜令禮官同議聞奏者臣今與學官同議獻祖宣皇帝宣莊皇后懿祖光皇帝光懿皇后文穆皇后高宗天皇大帝則天皇后中宗大聖大昭孝皇帝和思皇后昭成皇后孝敬哀皇后已前十二座親盡叠毀宜遷諸太廟於興聖廟祫禘之歲乃一祭之東都無興聖廟可伏請。且權藏於太廟夾室未題神主十四座前件神主既無題號之文難申祝告之禮今與學官等同商議伏請告遷之日但瘞於舊太微宮內空之地參酌事理庶葉從宜太常博士環等三十九人奏議曰:禮之所立本於誠敬廟之所設實在尊嚴既曰:薦誠則宜統一昔周之東西有廟亦可徵其所由但緣卜雒之初既須營建。又以遷都未決因議兩留酌其事情匪務於廣祭法明矣。伏以東都太廟廢已多時。若議增修稍乖前訓何者東都始制寢廟於天後中宗之朝事出一時非貞觀開元之法爾後因循不廢者亦踵鎬京之文也。記曰:祭不欲數數則煩天寶之中兩京悉為冠䧟兩都廟貌如故東都因此散亡是知九廟之靈不欲歆其煩祀也。自建中不葺之後彌歷歲年今。若廟貌惟新即須室別有主舊主雖在大半祫祧必几筵而存之所謂宜祧不祧也。孔子曰:當七廟五廟無虛主也。謂廟不得無主者也。舊主如有留去新廟便合創添謹案。《左傳》云:練作主。又戴聖云:虞而立几筵如或非時成之便是以凶幹吉創添既不典虛廟。又非儀考諸禮文進退無守,或曰:漢於郡國置宗廟凡百餘所今止東西立廟有何不安者當漢氏承秦焚燒之餘不識典故至於廟制率意而行比及元成二帝之間貢禹韋元成等繼出果有正論竟從毀除足知漢初不本於禮經。又安可程法也,或曰:几筵不得復設廟寢何妨修營候車駕時巡便舍所載之主也。究其始終。又得以論之昨者降敕參詳本為欲收舊主既不立廟更何可施假令行幸九州一一皆立廟乎!愚以為廟不可修主宜藏瘞或就塗於舀室或瘞於兩階間此乃萬代常行不易之道也。其年九月敕環等詳議東都不可立廟李福等列狀。又有異同國家制度須合典禮證據未一則難建立宜並令赴都省對議須歸至當工部尚書薛元賞等議伏以建中時公卿奏議修建東都太廟當時之議大旨有三其一曰必存其廟備立其主時饗之日以他官攝行二曰建廟立主存而不祭皇輿時巡則就饗焉三曰存其廟瘞其主臣等立其三義參酌禮經理宜存廟不合置主謹案祭義曰:建國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廟禮記云: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是知王者建邦設都必先宗廟社稷況周武受命始於都豐成王相宅。又卜於雒蒸祭歲於新邑策周公於太室故。《書》曰:戊辰王在新邑蒸祭歲王入太室祼成王厥後復歸於豐雖成雒邑未嘗久處逮於平王始定東遷則周之豐鎬皆有宗廟明矣。又案曾子問廟有二主夫子對以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者昔桓公作二主夫子譏之以為偽主是知二主不可並設亦明矣。夫聖王建社以厚本立廟以尊祖所以京邑必有宗社今國家定周秦之兩地為東西兩宅辟九衢而立宮闕設百司而嚴拱衛取法元象號為京師既嚴帝宅難虛神位。若無祖廟何謂皇都然依人者神在誠者祀誠非外至必由中出理合親敬用交神明位宜存於兩都廟可偕立誠難專於二祭主不並設,或以禮云:七廟無虛主是謂不可無主所以天子巡狩亦有所尊嘗飾齋車載遷主以行今。若修廟瘞主則東都太廟九室皆虛既違於經須徵其說臣復探賾禮意因得盡而論之所以云:七廟五廟無虛主是謂見饗之廟不可虛也。今之兩都雖各有廟禘祫饗獻斯皆新奉於上京神主几筵不可虛陳於東廟。且云:唯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者漢韋元成議廢郡國祀亦曰:立廟京師躬親承事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人情禮意於此較然三宅既不並居二廟豈宜偕附但所都之國見饗之廟既無虛室則葉通經議者。又欲置主不饗以俟巡幸昔魯作僖公之主不於虞練之時春秋書而譏之合之主作非其時尚為所議今。若置不合之主不因時而作違經越禮莫甚於斯,豈有九室合饗之主而有置而不饗之文兩廟始創於周公二主獲譏於夫子自古制作皆範周孔舊典猶在足可明徵臣以為東都廟則合存主不合置今將修建廟宇誠不虧於典禮其見在太玄宮中六主請待東都修建太廟畢具禮迎置於西夾室而不饗式彰陛下嚴祀之敬以明聖朝尊祖之義吏部郎中鄭亞等五人議據禮院以為東都太廟既廢不可復脩見在太微宮神主請瘞於所寓之地有乖經訓不敢雷同臣所以別進議狀請修主並依典禮兼與建中元年禮儀使顏真卿所奏同臣與公卿等重議皆以為廟固合脩主不可瘞即與臣等議狀意同但眾議猶疑東西二廟各設神主恐涉廟有二主之義請修廟虛室以太微宮所寓神主藏於夾室之中伏以六神位有不祧之宗今用遷廟之儀猶未合禮臣等猶未敢署眾狀蓋為闕疑太學博士直弘文館鄭遂等七人議曰:夫論國之大事必本乎!正而根乎!經以臻於中道聖朝以廣孝為先以得禮為貴而臣下敢不以經對三論六故已詳於前議矣。再捧天問而陳乎!諸家之說求於典訓考乎!大中廟有必修之文主無可置之理則正經正史兩都之廟可徵禮稱天子不卜處太廟擇日卜建國之地則宗廟可知。若廢廟之說恐非所宜謹案詩書二經及漢朝正史兩都並設廟而載主之制久已行之敢不明徵而去其文飾援據經文不易前見東都太廟合務修崇而舊主當瘞請瘞於太微宮所藏之所皇帝有事於雒則奉齋車載主以行太常博士胡德章議曰:夫禮雖緣情將明厥要實在得中必過禮而求多則反虧於誠敬伏以神龍之際天命有歸移武氏廟於長安即其地而置太廟以至天寶初復不為建都而議曰:中宗立廟於都無乖舊典征之古意不亦謬乎!又曰:東都太廟至於睿宗玄宗猶不易者蓋緣嘗所尊奉不可取廢也。今則廢已多時宜循莫舉之典也。又曰:雖貞觀之始草創未暇,豈可謂此事非開元之法者謹案定開元六典敕曰:聽政之暇錯綜古今法以周官作為唐典覽其本末千載一朝春秋謂考古之法也。行之可久不曰:然歟此時東都太廟見在六典序兩都宮闕西都具太廟之位東都則存而不論足明事出一時。又安得云:開元之法也。又三代禮樂莫盛於周作者論議之時便宜細參夫取周遷而立廟今立廟不因遷何美之而不能師之也。又曰:建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廟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者謹案六典永昌中則天以東都為神都邇後漸加營構宮室百司,於是備矣。今之宮室百司乃武氏改命所備也。上都已建國立宗廟不合引言。又曰:東都雒陽祭孝宣等五帝長安祭孝成等三帝以為置廟之例則。又非也。當漢兩處有廟所祀之地各別今東都建廟作主與上都盡同詳而論之失之甚者。又曰:今或東雒復立太廟有司同日侍祭以此為數實所未解者謹案天寶二載詔曰:頃四時有事於太廟兩京同日自今已後兩京別宜各擇日載於祀典可得而詳。且立廟造主所以祭神而曰:嚴而勿祀出自何經當七廟五廟無虛而欲立虛廟法於何典前稱廟貌如故者即指建中之中就有而言以為國之光也。前以非時不造主者謂見有神主不得非時造也。若江左至德之際主並散亡不可拘以例也,或曰:廢主之瘞請在太微宮者謹按天寶二年詔曰:古廟東間添置兩室定為九代十一室之例以全臣子思敬之義庶葉大順之宜得變禮之正折古今之紛紜立群疑之的指俾因心廣孝永燭於皇明昭德事神無虧於聖代敕曰:宗廟事重實資參詳宜令尚書省御史臺四品以上官大理卿京兆尹等集議以聞鄭涯與眾官等奏議曰:夫禮經垂訓莫重於嚴配必參損益之道則合典禮之大況有明徵是資折衷伏自敬宗文宗武宗三朝嗣位皆以兄弟考之前代理有顯據今謹詳禮院所奏並上稽古文旁搜史氏葉於通變允謂得宜臣等商量請從禮官所議從之。

朱儔為太常禮院修撰官會昌六年四月禮院奏禘祫祝文稱號穆宗皇帝宣懿皇后韋氏敬宗皇帝文宗皇帝武宗皇帝緣從前序親親以穆宗皇帝室稱為皇兄未合禮文得儔狀稱禮敘親親陛下於穆宗敬宗武宗三室祝文恐須但稱嗣皇帝臣某昭告於某宗臣等同考禮經於義為允從之。

任疇為太常博士會昌六年五月上言去月禘禮當時五室列於雒都三帝留於京廟行幸之歲與合食之期相會不奉齋車。又安可以成此禮則知兩廟周人成法載主以行漢家通制,或以當虛一都之廟為不可而引七廟無虛主之文禮言一都之廟室不虛主非為兩都各廟而不可虛也。既聯出征之詞更明載主之意因事而言理實相統非如詩人更可斷章以取義也。古人求神之意非一意神之所無二故廢重作桑主廢桑作栗主既事埋之以明其一也。或。又引。《左氏傳》築凡例謂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而立建主之論按魯莊公二十八年冬築。《左傳》為築發凡例縠梁譏因藪澤之利公羊稱避凶年造邑之嫌三傳異同左氏為短何則當春秋二百年間魯凡城二十四邑唯一邑稱築其二十二皆有宗廟先君之主乎!執此為建主之端。又非通論或。又曰:廢之瘞之何以在太微宮所藏之所。且舍故取新前已列矣。案瘞主之位有三或於北墉之下或在西階之間廟之事也。其不當立之主但隨其所在所以瘞之夫主瘞於當立廟斯不然矣。以在所而言則太微宮所藏之所與漢之寢園無異歷代以降建一都者多兩都者少今國家崇東西之宅極嚴奉之典而以合廟為疑合以建都故事以相質正即周漢是也。今詳議所徵失其年代率皆一都之時,豈可擬議亦孰敢獻酬於其間詳考經旨古人謀寢必及於廟未有設寢而不立廟者國家承隋氏之弊草創未暇後雖建於垂拱而寧有所合其後當干戈寧戢之歲文物大備之朝歷於十一聖不議廢之,豈不以事雖出於一時廟有合立之禮不可一一革也。今雒都之制上自宮殿樓觀下及百辟之司與西京無異鑾輿之至也。雖廝役之賤必歸其所理也。豈先帝之主獨無其所安乎!時也。虞主尚瘞廢主宜然,或以馬融李冉二人稱寢無傷於偕立廟不妨於暫虛是則馬融李冉可法於宣尼矣。以此擬議乖當則深或稱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者謹按春秋二百四十年間唯一邑稱築於城郎費之類各有所因,或以他防,或以自固謂之盡有宗廟理則極非或稱聖主有復古之功簡冊有考文之美五帝不同樂三王不同禮遭時為法因事制宜此則改作有為非有司之事也。如有司之職但令二經變禮從時則須俟明詔也。凡不修之證略有七條廟立因遷一也。已廢不舉二也。廟不可虛三也。非時不造主四也。合載遷主行五也。尊無二上六也。六典不書七也。謹按文王遷豐立廟武王遷鎬立廟成王遷雒立廟今東都不因遷而欲立廟是違因遷立廟也。謹按禮記曰:凡祭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有其舉之莫敢廢也。今東都太廟廢已八朝。若果立之是違已廢不舉也。謹按禮記曰:當七廟無虛主今欲立虛廟是違廟不可虛也。謹按。《左傳》丁丑作僖公主書不時也。記。又曰:過時不祭祀也。合禮之祭過時猶廢非禮之主可以作乎!今欲非時作主是違非時不作主也。謹案曾子問古者師行以遷廟主行載於齋車言必有尊也。今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皇氏云:遷廟主者載遷一室之主也。今欲載遷廟之主以行是違載遷之主也。謹按禮記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今欲兩都建廟作主是違尊無二上也。謹按六典序兩都宮闕及廟宇此明東都有廟不載是六典不合修寢以武德貞觀之中作法垂範之日文物大備儒口畢臻。若可修營不應議不及矣。記曰:樂由天作禮以地制天之體動也。地之體止也。此明樂可作禮難變也。伏惟陛下誠明宰物莊敬禦天孝方切於祖宗事乃求於根本再令集議俾定所藏臣實職司敢不條白以對德章。又有上中書門下及禮院詳議兩狀並同載於後其一曰伏見八月六日敕欲修東都太廟令會議事此時已有議狀準禮不合更修尚書丞郎以下三十八人皆同署狀德章官在禮寺實忝司存當聖上嚴禋敬事之時會相公尚古黜華之日脫國之祀典有乖禮文豈唯受責於曠官竊懼貽譏於明代所以勤懇將不言而。又言也。昨者異同之意盡可指陳一則以有都之名便合立廟次則欲崇脩廟宇以候時巡殊不知廟不合虛主唯載一時謹案貞觀九年詔曰:太原之地肇基王業事均豐沛義等宛譙約禮而言須議立廟時秘書監顏師古議曰:臣旁觀祭典遍考禮經宗廟皆在京師不於下土別置昔周之豐鎬實為遷都乃是因事便營非云:一時別立太宗許其奏即日而停由是而言太原豈無都號太原爾時猶廢東都不立可知。且廟室惟新則須有主主既藏瘞非虛而何是有都立廟之言不攻而自破矣。又案曾子問曰:古者師行必載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遷廟主行載於齋居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矣。皇氏云:遷廟主者唯載新遷一室之主也。如祧廟之主無載行之文假使將候時巡自可修營一室議構九室有何依憑夫宗廟尊事也。重事也。至尊至重安得以疑文定論言茍不經則為擅議近者敕旨凡以議事皆須一一披經。若無經文任以史證如或經史皆無據者不得率意而言則立廟東都正經史無據果從臆說無乃前後相違也。。《書》曰: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會議者四十八人所同者六七人耳比夫二三之喻。又何其多也。夫堯舜之為帝迄今稱詠之者非有他術異智者也。以其賢臣輔翼能順考古道也。故堯之。《書》曰:若稽古帝堯孔氏。《傳》曰:能順考古道傅說佐殷之君亦曰:事不師古匪說攸聞考之古道既如彼驗以國章。又如此將來典實無以易諸伏希必本正經稍抑浮議踵臯夔之古道法周孔之遺文則天下守真之儒實所幸甚其餘已具前議其二曰夫宗廟之設主於誠敬旋觀典禮二則非誠是以匪因遷都更不可別立廟宇記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又曰:凡祭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有其舉之莫敢廢也。則東都太廟廢已多時。若議增修稍違前誌何者聖歷神龍之際武后始復明辟中宗取其廟易置太廟焉本欲權固人心非經久之制也。伏以所存神主既請祧藏今廟室維新即須有主非時不造廟寢。又無虛如議修復以候時巡則時巡唯載一主備在方冊可得而詳。又引經中就有數等或是弟子之語或是他人之言今廟不可虛尊無二上非時不進主合載一主行皆大聖祖及宣尼親所發明者比之常據不可同餘。又丘明修春秋悉以君子定褒貶至陳泄冶以忠獲罪晉文以臣召君於此數條不復稱君子將評得失特以宣尼料之。《傳》曰:危疑之理須聖言以明也,或以東都不同他都地有壇社宮闕欲議構葺自是無妨此則酌於意懷非曰:經據也。但以遍討今古無有壇社立廟之證用以為說實所未安謹上自殷周旁稽故實除因遷都之外無別立廟之文制曰:自古議禮皆酌人情必稷嗣知機賈生達識方可發揮大政潤色皇猷其他管窺蓋不足數公卿之議實可施行德章所陳最為淺近豈得茍申獨見妄有異同事貴酌中理宜從眾宜令有司擇日修崇太廟以留守李石充使勾當六年三月擇日既定禮官既行旋以武宗登遐其事遂寢宣宗即位竟遷太微神主東都太廟鄭涯為尚書左丞會昌六年三月宣宗即位五月禮儀使奏武宗昭肅皇帝廟並合祧遷者伏以自敬宗文宗武宗兄弟相及已歷三朝昭穆之位與承前不同所可疑者其事有四一者兄弟昭穆同位不相為後二者已祧之主復入舊廟三者廟數有限無後之主則宜出置別廟四者兄弟既不相為後昭為父道穆為子道則昭穆同班不合異位據春秋魯文公二年躋僖公何休云:躋升也。謂西上也。惠公與莊公當同南面西上隱桓與閔僖當同北面西上孔[A13C]達亦引此義釋經文賀循云:殷之盤庚不序陽甲漢之光武上繼元帝晉元帝簡文皆用此義蓋以昭穆位同不可兼毀二廟故也。尚書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且殷家兄弟相及有至四帝不及祖禰何容更言七代於理無疑矣。二者今以兄弟相及同為一代矯前之失則合復代宗神宗於太廟或疑已祧之主不合更入太廟者案晉代元明之時已遷豫章潁川矣。及簡文即位乃元帝之子故復豫章潁川二神主於廟。又國朝中宗已太廟至開元四年乃出致別廟至十年置九廟而中宗神主復太廟則以遷復入亦可無疑三者廟有定數無後之主出置別廟者按魏晉之初多同廟蓋取上古清廟一宮遵遠神祗之義自後晉武所立之廟雖有七主而實六代蓋景文同廟故也。又案魯立姜原文王之廟不計昭穆以尊尚功德也。晉元帝上繼武帝而惠懷湣三帝時賀循等諸儒議以別為主廟親遠義疏都邑遷異於理無嫌也。今以文宗棄代才六七年武宗甫邇復土遽移別廟不齒祖宗在於有司非所宜議四者添置廟之室案禮論晉太常賀循云:廟以容主為限無拘嘗數故晉武帝時廟有七主六代至元帝明帝廟皆十室及成康穆三帝皆至十一室自後雖遷故新大抵以七代為準而不限室數伏以江左名儒通賾睹奧事有明據固可施行今。若不行是議更以叠毀為制則當上不及高曾未盡之親下有忍臣子恩義之道今備討古今參皎經史上請復代宗神主於太廟以存高曾之親下以敬宗文宗武宗同為一代之制禮存合祀祭用質明義兼取於尚幽情實緣於既沒我聖祖淡然嘗在乃道之宗既殊有盡之期宜展事生之禮自今已後每至聖祖宮有昭告宜改用卯時者今欲以主瘞於宮所即與此敕全乖。又曰:主不合瘞請藏夾室者謹按前代藏主頗有異同至於夾室宜用以序昭穆也。今廟主既不中禮則無禘祫之文。又曰:君子將營宮室以宗廟為先則建國營宮而宗廟必設今東都既有宮室而太廟不可不營汎以論之其義斯勝盛而西周東漢並列兩都其各有宗廟之證經史昭然。又得以極思於揚搉。《詩》曰:其繩則直縮板以載作廟翼翼大雅瓜瓞言豐廟之作。又曰:於穆清廟肅雍顯相雒邑既成以率文王之祀此詩豐雒之廟也。《書》曰:成王既都雒蒸祭歲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又曰:祼於太室康王。又居豐命畢公保東郊,豈有無廟而可蒸祭非都而設保則書東西之廟也。逮於後漢卜雒西京之廟亦存建武二年於雒陽立廟而成哀平三帝祭於西京一十八年親幸長安行十七日享德明興聖廟得廟直侯論狀稱懿祖室在獻祖室之上當時雖以為然便依行事猶牒報監察使及宗正等請遇祭詳窺玉牒如有不同即相知聞奏爾後伏檢高祖神堯皇帝本紀伏審獻祖為懿祖之昭懿祖為獻祖之穆昭穆之位天地極殊今廟至奪倫不即陳奏尚為茍。且罪不容誅仍敕修撰朱儔檢討王皥研精詳覆得報稱天寶二年制追尊咎繇為德明皇帝涼武昭王為興聖皇帝十載立廟至貞元十九年制從給事中陳京右僕射姚南仲等一百五十人之議以為禘祫是祖宗以序之祭凡有國者必尊太祖今國家以景皇帝為太祖太祖之上施於禘祫不可為位請接德明興聖廟共成四室遷獻懿二祖謹尋儔等所報即當時表奏並獻居懿上伏以國之大事宗廟為先禘祫之禮不當失序四十餘載理難尋詰伏祈聖鑒即垂詔敕具禮遷正其月儔。又奏曰:伏奉今月十三日敕以臣所奏獻祖懿祖二室倒置事宜令禮官集議聞奏者臣去月十七日緣遇太廟祫享太祖景皇帝已下群主準貞元十九年所獻祖懿祖於德明廟共為四室準元敕各於本室行饗禮審知獻祖合居懿祖之上昭穆方正其時親見獻祖之室倒居懿祖之下於後遍檢圖籍實見差殊遂敢聞奏今奉敕宜令禮官集議聞奏者臣得奉禮郎李岡太祝柳仲年協律郎諸葛玟李潼簡討官王皥修撰官朱儔博士關慶之等七人狀稱謹案高祖神堯皇帝本紀及皇室圖譜並武德貞觀永徽開元以來諸禮著在甲令者並云:獻祖宣皇帝是神堯之高祖懿祖光皇帝是神堯皇帝之曾祖以高祖辨之則獻祖是懿祖之父懿祖是獻祖之子即博士任疇所奏倒祀不虛臣疇伏乞即垂詔敕具禮遷正其事遂行陳商為禮部侍郎會昌六年六月詔遣東都備法駕迎太微宮木主歸太廟初神龍中取武氏廟為太祖自太祖以下神主皆焉祿山入雒以廟為馬廄有木主遂散他處協律郎嚴郢奉之以聞詔歸於廟及思明入雒。又亡之後留守盧正已得於他所寄於太微宮至大歷十四年留守路嗣參奏之朝廷下議百寮紛然不一禮儀使顏真卿奏請歸詔許之臨事而止會昌五年河南尹李石因太微宮摧毀奏以廢弘敬寺為以其木主廢置未詳關白宰執中書奏請下公卿議之商議曰:今月五日敕再議東都太廟神主廢置今臣等議者伏以古者將營宮室宗廟為先故詩美文王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繩則直作廟翼翼雒誥曰:周公往營成周十二月戊辰成王蒸祭入太室祼征之周氏文王有廟於豐成王有廟於雒即二都得置宗廟之顯據也。然兩置神主曖昧無文既闕明徵難可臆斷臣愚取斟酌前代以言之夫宗廟以安神神必依主故喪禮始以重為主既虞即以桑為主既即以松栗為主神明之道不可一日無主蒸嘗之本不可一日無神曾子問曰:喪有二孤廟有二主禮與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夫煩則不敬所求惟精雖神之所適無方而神之所依惟一求之未當神亦不歆孔聖之言蓋有深旨今東都之主修之則非神所憑存之則無典可祭嚴祀之道豈其爾乎!稽諸異同考以經禮二都有宗廟於古無嫌東西有神主於理無據國家承乾開統爰法唐虞制度等威實尊文武況東京宮廟中宗玄宗所奉。又是國家之別都巡幸之時展敬有在是同周室豐雒各得建置之義以臣愚見恐不得廢也。若添修神主方著彜章既無姬漢遺文。且乖禘祫之典是同嘗禘郊社尊無二上之義以臣愚見恐不可置也。今議者或引周氏藏先公先王之主於後稷文武之廟禘嘗之時以祭薦者。此是周家祧廟之主親盡而遷準禮須存以備五年再殷一禘一祫者也。今國家上都主┙昭穆具存親盡已祧之主藏於祖之廟舊矣。與周家之制無異鞏雒之主雖存。又須崇飾以之禘祫則無文以之礻龠嘗則非禮存而不論則。又非敬臣以東都宗廟宜如聖旨使留守李石充使增修其廟中神主不當立宜依栗主廢虞主之例公羊云:虞主瘞之殿兩楹之間為非人所踐蹋。又云:瘞之廟北方者陰陽無事主亦無事今請瘞藏之雒廟北墉下。若相宅成周自可奉迎京師之主以行。若歲巡時邁自依三公攝祭庶不遺承襲之典時武宗不用此議敕令迎之輅車法駕並至雒下尋遇國事而止至是帝乃行之兩都太廟自此始也。

孫簡為吏部尚書會昌六年九月太常禮院奏十月十三日太廟祫享朝廷配享功臣得修撰官朱儔狀自高祖至德宗每室皆有功臣配享伏以憲宗皇帝誅蕩淮蔡削平河朔武功英略赫濯中興啟沃謨猷必資元輔其配享功臣伏請聞奏定名降下敕遣尚書御史臺四品已上兩省五品已上同詳定聞奏簡與眾官上議曰:伏以憲宗皇帝玄德英猷邁越千古神機睿恢復四方始者既戮惠琳連誅辟錡睿求良輔果集大勛乃覆淮蔡之妖巢大芟河朔之餘孽皇威震耀寰宇和寧偃武修文幾無遺事陛下崇嚴享禮爰軫孝思將舉元勛以顯丕績臣等伏思故司徒兼中書令贈太師裴度天縱忠公道施康濟始處司言之任屢陳憂國之誠嘗因別召深得聖旨乃貳邦憲使於藩方處嫌疑者悉付心誠懷顧慮者必得要領俄登相位專任大事遂乃擒元濟梟師道承宗效順劉聰叩頭程權來朝同捷就戮蓋憲宗有知人之明而度盡致君之道也,於是息瘡痍培根本宇內無犭廣悍之俗元和為盛明之代薰灼天下將明帝圖古往今來善無與讓即祗配聖德光揚大勛詳考功行無先於度詔曰:朕以憲宗皇帝道葉中興威加寰海開啟聖意則有杜黃裳弼成功業則有裴度著在國史時無比倫宜以杜黃裳裴度同配享禮。又詔曰:論功配食文武宜兼元和一朝武臣功力最高者定一人與黃裳裴度同配享憲宗皇帝室頃李愬有平蔡之績高崇文有收蜀之功扌交其二人功孰為重宜令尚書省議奏簡等。又上議曰:伏以蜀蔡之功實皆超卓勛力雖等艱危則殊高崇文憲宗禦宇之初朝廷討叛之始雷霆斯赫物力方全劉辟起參佐而為凶魁行惡者勢同烏合崇文統百萬而命群師起行者理足鷹揚所以嚴道雖深劍門不能恃其固汙俗未久刀州莫與結其思大勛誠集於忠勞作孽本無其根據此崇文所以不辱專征之寄克成定蜀之勛至於李愬之所立適當伐蔡累年旁有苞荒數鎮元濟襲父業而成邪計凶黨皆為其致命同惡懼齒寒而為陰援軍須必從以有資是故垤窟益深毒爛不誅愬於此時獨能善貸行權竄謀沈斷跳驅間道乘淩堅壁不俟拔幟而坐失金湯未暇請纓而已累俘虜斯實軍鋒之冠萬夫之將由是言之伐蜀當專征之始眾銳。且同於楚金攻蔡承連兵之餘群疑頗同於魯縞及成功而雖一在出奇而尤高昔光武比耿弇於韓信優之獨收冠今陛下令臣等扌交崇文與李愬之功迥出等夷儻聖慈以格言所著德宜有鄰武功之中功皆難掩則愬居第一崇文次之庶盡公言上符詔旨敕旨並令同配食憲宗廟廷。

●卷五百九十三

○掌禮部·奏議第二十一

唐楊發為左司郎中大中三年十二月宣宗追尊順宗憲宗謚號禮院奏廟中神主已題舊號請改造及重題詔禮官議發與都官郎中盧摶獻議曰:臣等伏尋舊典栗主升之後在禮無改造之文亦無重加尊謚改題神主之例求之曠古無其文周加太王王季文王之謚但以德合王周遂加王號未聞改謚易主。且文物大備禮法可稱最在兩漢並無其事光武中興都雒陽遣大司馬臣鄧禹入關奉高祖已下十一帝後神主雒陽宗廟蓋神主不合新造故也。自魏晉迄於周隋雖代有放恣之君亦有知禮講學之士不聞加謚追尊改主重題書之史策可以覆視今議者唯引東晉重造鄭太后神主事為證伏以鄭太后本瑯邪王妃薨後己瑯邪邸廟其後母以子貴將升太廟賀循請重造新主改題皇后之號備禮告當時用之伏以諸侯廟主與天子廟主長短不同。若以王妃八寸之主上配至極禮似不同時訁舀臣貪君之私用此謬禮改造神主比量晉事義絕非宜。且宣懿非穆宗之後實武宗之母以子之貴已別廟正為得禮饗薦無虧今。若從祀至尊題主稱為太后因子正得其宜今。若改造新主題去太字即穆宗上仙之後臣下追致作嬪之禮瀆亂正經實驚有識臣當時並列朝行知其謬戾以漢律擅論宗廟者以大不敬論。又其時無詔下議遂默塞不敢出言今。又欲重用東晉謬禮穢聖朝大典猥蒙下問敢不盡言臣謹按國朝前例甚有明文武德元年五月備法駕於長安通義裏舊廟奉迎宣簡公懿王景皇帝神主升太廟既言於舊廟奉迎足明必奉舊主其加謚追尊之禮自古本無其事自則天太后攝政之後累累有之自此之後數用其禮歷簡國史並無改造重題之文。若故事有之無不書於簡冊臣等愚見宜但告新謚於廟止其改造重題之文開元初太常卿韋糸舀以高宗廟題武后神主云:天後聖帝武氏糸舀奏請削去天後聖帝之號別題云:則天順聖皇帝後武氏詔從之即不知其時削舊題耶重造主耶亦不知用何代典禮禮之疑者決在宸衷以臣所見但以新謚寶冊告陵廟正得其宜改造重題恐乖禮意時宰臣覆奏就神主改題而知禮者非之以發議為是令狐為相大中五年十一月奏準太常禮院奏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崔龜從奏準令式合立私廟準會昌五年二月一日敕百官並不得京城內置廟如欲於京城內置者但準舊於所居處置廟即不失敬親之禮伏以武宗時緣南郊行事見天門街左右有廟宇許令私第內置。若令依舊會昌五年敕文盡勒於所居處置廟兼恐十年間私廟漸逼於宮墻齊人必苦於吞並臣具詳本末冀便公私今請夾天門街左右諸坊不得立私廟其餘圍外遠坊任取舊廟及擇空閑地建立廟宇應立廟之初先取禮司詳定兼請準開元禮二品已上祠四廟三品祠三廟三品已上不須兼爵者四廟外有始封祖通祠五廟三品已上不得過九架並廈兩頭其三室廟制合造五間其中三間隔為三室兩頭各廈一間虛之前後亦虛之每室中西壁三分之一近南去地四尺開一舀室以石為之可容兩神主廟垣合開南門東門並有門屋餘並準開元禮及元和曲臺禮為定制其享獻之禮除依舊禮使少牢特牲饋食外有設時新及今時熟饌者並聽仍請永為定式從之。

李景儉為御史大夫大中十一年右羽林統軍鄭光卒輟朝三日景儉上疏曰:鄭光是陛下親舅外族之愛誠軫聖心今以輟朝之數比於親王公主即前例所無縱有亦不可純用何者先王制禮所貴防微大凡人情於外族則深於宗屬則薄於先王制禮割愛厚親據開元禮外祖父母親舅喪止服小功五月。若親伯叔弟兄即服齊周年所以疏於外而密於內也。有天下者尤不可使外戚強盛今鄭光輟朝日數望速改詔命輟朝一日或兩日示其升降有差恩禮無僭垂之百王永播芳烈疏奏乃詔罷兩日。

牛叢為太常卿中和元年四月僖宗在成都府有司請享太祖已下十一室詔公卿議其儀叢與儒者同議其事,或曰:王者巡狩以遷廟主行如無遷廟之主則祝奉幣帛皮珪告於祖禰遂奉以出(奉幣帛皮珪以出)載於齋車每舍奠焉今非巡狩是失守宗廟夫失守宗廟則當罷宗廟之事叢疑之將作監王儉太子賓客李匡乂虞部員外郎袁皓建議同異及左丞崔厚為太常卿遂議立行廟以玄宗幸蜀時道宮玄元殿之前架幄幕為十一室義無神主題神版位而行事達禮者非之以為止之可也。

殷盈孫為太常博士光啟三年二月僖宗自興元還京以宮室未備權駐鳳翔禮院奏皇帝還宮先謁太廟今宗廟焚毀神主失墜請準禮例修奉者禮院獻議曰:案春秋新宮災三日哭。《傳》曰:新宮宣公廟也。三日哭禮也。案國史開元五年正月二日太廟四室摧毀時神主皆存迎奉於太極殿安置玄宗素服避正殿寶應元年肅宗還京師以宗廟為賊所焚於光順門外設次向廟哭歷檢故事不見百官奉慰之儀然帝既素服避殿百官奉慰亦合情禮切循故事比附參詳恐須宗正寺具宗廟焚毀及神主失墜事由申奏皇帝素服避殿受慰訖輟朝三日下詔委少府監擇日依禮新造列聖神主如此方似合宜伏緣采栗須十一月漸恐遲晚修奉使宰相鄭延昌具議申中書門下奏曰:伏以前年冬再有震驚俄然巡幸主司宗┙迫以蒼黃伏緣移蹕鳳翔未敢陳奏今將回鑾輅皆舉典章清廟再營孝思咸備伏請降敕命所司參詳典禮修奉敕曰:朕以涼德祗嗣寶圖不能上承天休下正人紀兵革競興於㝢縣車輿再越於藩垣宗廟震驚蒸嘗廢闕敬修典禮倍切哀摧宜付所司。又修太廟使宰相鄭延昌奏太廟大殿十一室二十三間十一架功績至大計料支費不少兼宗廟制度有素難為損益今不審依元料修奉為復更有商量請下禮官詳議盈孫奏議言如依元料難以速成況帑藏方虛須資變禮切以至德二年以新修太廟未成其新造神主權於長慶殿安置便行饗告之禮如同宗廟之儀以候廟成方為遷今京城除充大內及正衙外別無殿宇伏聞先有詔旨欲以少府監大廳權充太廟其廳五間伏緣十一室於五間之中陳設隘狹請更接續修建成十一間以備十一室薦饗之所其三太后廟即於少府監內取西南屋三間以備三室告饗之所敕旨從之大順元年將行禘祭有司請以三太后神主饗於太廟王後者孝明太皇太后鄭氏宣宗之母恭僖皇太后王氏敬宗之母貞獻皇太后韋氏文宗之母三後皆作神主有故不當入太廟當時禮官建議並置別廟一年五饗及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皆於本廟行事無奉神主入太廟之文至是亂離之後舊章散失禮院憑曲臺禮欲以三太后饗盈孫獻議非之曰:臣謹按三太后憲宗穆宗之後也。二帝已太廟三後所以立別廟者不可入廟故也。與帝在位皇后別廟不同今有司誤用王彥威曲臺禮禘別廟太后於太廟乖戾之甚臣切究事體有五不可曲臺禮云:別廟皇后禘祫於太廟於祖姑之下乃皇后先崩已造神主夫在帝位如昭成肅明元獻昭德之比昭成肅明棄世睿宗在位元獻棄世玄宗在位昭德棄世肅宗在位四後於太廟未有本室故創立別廟當為太廟合食之主故禘祫乃奉以饗其神主但題云:某謚皇后明其後太廟有本室即當遷帝方在位故皇后暫立別廟耳本是太廟合食之主故禘祫乃升太廟未有位故祖姑之下今恭僖貞獻二太后皆穆宗之後恭僖會昌四年造神主合穆宗廟室時穆宗廟已武宗母宣懿皇后神主故為恭僖別立廟其神主直題云:皇太后明其終安別廟不入太廟故也。貞獻太后大中元年作神主別立廟其神主亦題為太后並與恭僖義同孝明咸通五年作神主合憲宗廟室憲宗廟已穆宗之母懿安皇后故孝明亦別立廟是懿宗祖母故題為太皇太后與恭僖貞獻亦同帝在位後先作神主之例今以別廟太后神主禘祭升享太廟一不可也。曲臺禮別廟皇后禘祫於太廟儀註云:內常侍奉別廟皇后神主入置於廟庭赤黃褥位奏云:某謚皇后禘祫享太廟然後以神主升今即須奏云:某謚太皇太后。且太廟中皇后神主二十一室今忽以太皇太后入列於昭穆二不可也。若但云:某謚皇后即與所題都異神何憑依此三不可也。古今禮要云:舊典周立姜原別廟四時祭薦及禘祫與七廟皆祭唯不入太祖廟為別配文思甄後明帝母廟及寢依姜原之廟四時及禘皆與諸廟同此舊禮明文得以為證今以別廟太后禘祫於太廟四不可也。所以置別廟太后以孝明不可與懿安並憲宗之室今禘享乃處懿安於舅姑之上此五不可也。且祫合祭也。合猶不入太祖之廟而況於禘乎!竊以為並皆置於別廟為宜。且恭僖貞獻二廟以在朱陽坊禘祫赴太廟皆須備法駕典禮甚重儀衛至多咸通之時累遇大饗耳目相接歲代未遙人皆見聞事可詢訪非敢以臆斷也,或曰:三廟故禘祫於別廟或可矣。而將來有可疑焉謹按睿宗親盡已祧今昭成肅明二後同在夾室如後代憲宗穆宗親盡而祧三太后神主其得不入夾室乎!若遇禘祫則如之何對曰:此。又誤也。三太廟。若親盡合祧但當而不享安得處於夾室禘祫則就別廟行之歷代已來何嘗有別廟神主復入太廟夾室乎!禘祫禮之大者無宜錯失宰相孔緯曰:博士之言是也。昨禮院所奏儀註今已敕下大祭日近不可遽改。且依行之於是遂以三太后祫太廟達禮者譏其大謬。

薛昭緯為禮部員外郎光啟三年四月將行禘祭有司引舊儀禘德明興聖二廟及懿祖獻祖神主先興聖德明廟通為四室黃巢之亂廟已焚毀及是將禘俾議其儀博士殷盈孫議曰:臣以德明等四廟功非創業義止追封具於今皇帝年代極遙昭穆甚遠可依晉韋泓屋朽乃已之例因而廢之敕下百僚都省會議昭緯奏議曰:伏以禮貴從宜過猶不及祀有常典理當據經謹按德明追尊實為遐遠推諸歷代莫有其倫自古典禮該詳無逾周室後稷實始封之祖文王乃建極之君。且不聞後稷之前別議立廟以至二漢則可明徵稽彼簡書並無追號迨於興聖本非經據蓋以始王於涼遂列為祖類長沙於後漢之代等楚元於宋高之朝悉無尊祀之名足為憲章之驗重以獻祖懿祖皆非宗有德而祖有功親盡宜祧理當毀廢遷於二廟亦出一時。且武德之初議宗廟之事神堯聽之太宗參之碩學通儒森然在列而不議立臯陶涼武昭之廟蓋知其非所宜立也。尊太祖代祖為帝而以獻祖為宣簡公懿祖為懿王卒不加帝號者謂其親盡則毀明矣。春秋。《左氏傳》孔子在陳魯廟災曰:其桓僖乎!已而果然蓋以親盡不毀宜致天災炳然之徵不可忽也。據太常禮院狀所引至德二年克復後不治泓農府君廟神主及晉韋泓屋朽乃已之議頗為明據深葉禮經其興聖等四室請依禮院之議奉敕依典禮付所司。

梁末帝貞明中諸王納妃公主下降皆宮殿門廷行揖讓之禮物議非之太常少卿馬縞上疏曰:臣聞詩美何穠傳稱築館將就肅雍之德必分內外之規。故曰:主王姬者自公門出舊禮以几筵告於宗廟以候迎者故於廟之外朝門築館得禮之正也。昔漢賈誼上書云:古者見君之乘車必下見君之几杖必起入正門必趨。又孟子云:朝廷不越位而與人言不逾階而相揖孔丘過位色勃蘧瑗望闕趨風近亦有僕射與員外郎共列謝官班次蓋以公器不私尊無二上亦得禮之正也。臣竊以入正門必趨不逾階相揖著於前史實有舊文則,豈可臣下而於宮殿門庭行賓主揖讓之儀使華夏觀禮之人惑於非據言動必書之史疑爽彜倫臣雖處典司寧分禮道以其所見恐未合宜伏乞宣付中書門下參酌可否施行。

後唐莊宗同光二年三月太常禮院奏準制尚書令秦王李茂貞備禮冊命檢詳舊儀無不帶節度使判冊之命宜準故襄州節度使趙凝封楚王例施行秦王受冊自備革輅一乘載冊特車一乘並本品鹵簿鼓吹如儀從之。

是月祠部奏本朝舊儀太微宮每年五薦獻其南郊壇每年四祠祭吏部申奏請差中書門下攝太尉行事其太廟及諸郊壇並吏部差三品已上攝太尉行事從之。

四月太常禮院奏準制以次月十三日行皇后冊命令撿詳臨軒命使冊皇后舊儀皇后廟見如納後之儀受冊後合別定廟見日其日皇后乘重翟車鹵簿鼓吹儀仗導從從之。又奏議按開元禮臨軒冊皇后表謝朝皇太后並如納後之儀不載朝謝皇帝之禮準納後儀則皇帝服袞冕降迎於門恐禮太重今詳酌請其日常服御內殿皇后首饣希禕衣尚儀引入至殿廷階間再拜。又再拜訖退如常儀從之。

六月太常禮院奏國家在鄴都興建之時於北京已置宗廟自六龍都雒卻復本朝宗祧詳求典禮無二廟之文其北京廟據禮徹去遂下尚書省議其可否禮部尚書王正言等奏議曰:伏以宮室之制宗廟為先陛下卜雒居尊開基禦宇龍樓鳳輦式當表正之初玉葉金枝悉在股肱之列事當師古神必依人北京先制之宗廟不宜並設竊以每年朝享固有常儀時日既同神何所據嘗聞近例禮有從權如神主已修迎之藏於夾室。若廟宇已崇虛之乃為常制昔桓公之廟二主靡有所從由是古者師行亦從遷於廟主昔天後之崇鞏雒悉謂非宜漢皇之變豐滕終無所設而況本廟故事禮院具明。且雒邑舊都嵩丘正位當定鼎測圭之地乃居沖處要之方今則皇命承天握圖纂祀九州是務四海為家豈宜遠宮闕之居建祖宗之廟事圖可久理屈從長北京宗廟請停從之。

七月中書門下奏據太常禮院人每年太微宮五薦獻南郊壇四祠祭並宰臣攝太尉行事唯太廟時祭獨遣寮庶雖為舊規慮成闕禮臣等商量自此後太廟祀祭亦望叠差宰臣行事從之。

是月太常禮院奏按本朝舊儀自一品至三品婚禮得服袞冕劍珮衣九章今皇太子興聖官使繼岌雖未封建官是檢校太尉合準一品婚禮施行其妃準禮婦人從夫之爵亦準一品命婦至行親迎之日太常鹵簿鼓吹前導乘輅車其妃花釵九枝博鬢プ翟衣九等其日平明皇帝差官告親廟一室宗正卿攝婚主行禮其夕親迎興聖宮使乘輅車鹵簿鼓吹前導至女氏之門以結采車禦輪交車從之。

十一月禮儀使奏伏準禮喪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行事此古制也,爰自漢文益尊神器犭旬至公絕私之義行以日易月之制事久相氵公禮從順變今園陵已畢祥練既除宗廟不可以乏饗神祗不可以廢祀宜遵禮意式展孝思伏請自貞簡太后升禮畢應宗廟使樂及群祀並準舊施行從之。

明宗天成元年八月莊宗皇帝神主以此月十日太廟七室之內合有祧遷中書門下奏議請祧懿祖皇帝室復下百寮集議於尚書省禮部尚書蕭頃等奏議曰:歷代故事氵公革不同蓋就所宜期於合禮事雖稽古理亦從長七廟之致享斯存萬世之承基靡絕禮分遠近事究否臧懿祖既遠於昭宗創業。又非於己力儔諸列聖可議祧遷皇帝陛下道繼百王德符三代撥禍亂於艱難之際救蒼生於交喪之秋方啟洪圖是崇宗┙為四方之準的稱萬國之臨中書所定祧遷於議為允請下所司施行從之。

十月左散騎常侍姚顗奏曰:明王禦宇哲後垂衣必崇郊薦之儀以表君臨之道伏自陛下興隆寶祚展禮群神每祈福以為人必差官而行事先七日受誓戒於南省後三日各致齋於本司必在精誠以感靈貺臣伏見南郊壝壇之側及諸祠壇並無宿齋之所請下所司量事修建屋宇俾嚴祗事允屬聖朝。

是年中書舍人馬縞上言曰:伏以宗廟立制今古通規損益所宜徵求可見伏惟陛下俯犭旬群願入纘丕基率土推誠遐方向化臣是以竊規舊典敢有上聞伏見漢晉以來以諸侯王宗室承襲帝統除七廟之外皆別追尊親廟漢光武皇帝立先四代於南陽其後自安帝已下亦皆遐考前修追崇先代四時禋祀陳豐潔於豆登多士駿奔認等差於藻伏以陛下奄有四海為天下君雖繼統承祧無忘日慎而敦本崇往尚郁時思伏乞以兩漢舊事別立宗廟於便路履霜露以陳誠薦馨香而盡敬禮,於是在誰曰:不然詔下南宮集百寮定議禮部尚書蕭頃等議曰:伏見方冊所載聖斯存將達藻之誠宜新之制伏惟陛下以孝敬日躋之德上合穹秉恭儉罔怠之規再康寰宇爰臻至化難抑時思馬縞儒學優深禮法明練所奏果符於睿旨載詳固葉於典經臣等集議其追尊位號及建廟都邑則乞發自宸衷特降制命。

二年春宰臣鄭玨等上言曰:恭以皇帝陛下特降睿慈俯詢輿議尊歷朝之正典允多士之虔祈廣溥天孝治之風慰萬國仁親之道臣聞自古英主入紹洪基莫不慎固遠圖凝思往事敬宗尊祖追養存誠廣殊號於園陵展異儀於璽紱春秋殷薦霜露永懷。又聞兩漢以諸侯王入繼帝統則必易名上謚廣孝稱皇載於諸王故事孝德皇孝仁皇孝元皇是也。伏異聖慈猥從人願許取皇而薦號兼上謚以尊名改置園陵仍增兵衛御劄報曰:朕猥承基構實賴祖宗將申報本之義常切奉先之志爰崇祀典思固遠圖異上答於劬勞度永資於孝理卿等咸堅輔弼共副咨詢徵兩漢之舊規宏三皇之故事乃飛章而定議請薦號以尊名兼廣園陵仍增兵衛載覽矢謨之意備觀順美之誠感嘆良深嘉愧無已宜依上表施行詔禮院定其儀制太常博士王丕等引漢桓帝入嗣尊其祖河間孝王曰:孝穆皇帝蠡吾侯曰:孝崇皇帝為例請付太常定謚議刑部侍郎權判太常卿馬縞復議曰:伏準兩漢舊事以諸侯王宗室入承帝統亦必追尊父祖修樹園陵西漢宣帝東漢光武孝享之德故事具存自安帝入嗣遂有皇太后令別崇謚法追曰:某皇所謂孝德孝穆之類是也。前代惟孫皓自烏程侯繼嗣追父和為文皇帝事出非常不堪垂訓據禮院狀漢安帝已下。若據本紀。又不見有帝字伏以謚法德象天地曰:帝伏緣禮院已曾奏聞難將兩漢故事便述尊名詔右僕射李琪集百寮議曰:伏以別制四廟徵漢室以定儀崇上尊名詳謚法以取證伏睹歷代以來宗廟成制繼襲無異氵公革或殊伏惟陛下應運開祥體乾覆物纘紹之德咸頌聖於鴻圖孝思之心乃垂光於帝範馬縞所奏禮有按據乞下制令馬縞虔依典冊以述尊名帝手詔報曰:朕聞開國承家得以制禮作樂故三皇不相襲五帝不相氵公隨代創規於理無爽矧或情關祖禰事系蒸嘗將崇追遠之文以示化民之道馬縞秉持古學歷覽群書援兩漢之舊儀雖明按據考百王之立制未盡變通。且議謚追尊稱皇與帝既有增減之字合陳褒貶之辭大約二名俱為尊稱。若三皇之代則不可加帝五帝之代亦不可言皇,爰自秦朝便兼其號爾後纂業承基之主握乾應用之君洎至我唐不易斯議至。若元元皇帝事隔千祀宗追一源猶顯冊於鴻名豈須遵於漢典況朕居九五之位為億兆之尊不可總二名於渺躬惜一字於先代茍隨執議何表孝誠。又如堯咸舜韶夏松殷柏隨時變禮厥理斯存縞則以徵事上言深觀動靜朕則以奉先為切慮致因循須定一塗以安四廟可特委宰臣與百官詳定集兩班於中書逐班各陳所見唯李琪等請於祖禰二室先加帝字宰臣合眾議而奏曰:臣聞德教重於日新禮經不自天降故歷代之有損有益隨時之可止可行。且華蟲象袞之規三皇未備雲鳥紀官之制五帝皆殊考其言而既出舊章窮其理而便為故實恭惟朝廷之重宗廟為先事系承祧義符致美將以觀盛德於七代展明祀於十倫一時而儻墜斯文千載而永為闕典。且聖朝追尊之日即引漢氏舊儀在漢氏封崇之時復依何代故事是以理關凝滯未曰:聖謨道合變通方為民則。且王者功成治定制禮作樂正朔服色尚有改更尊祖奉先何妨氵公革。若應州必立別廟即地遠上都定虧孝享之儀徒有尊崇之稱伏據開元中追尊臯陶為德明皇帝涼武昭王為興聖皇帝皆立廟於京都制度斯在況陛下入清內難光闡帝圖德澤廣浹於華夷廟享猶虧於祖禰。若宮廟須成於遠塞則蒸嘗慮闕於孝思今臣等商量所議追尊四廟望依御劄並加帝號兼請於雒京選地立廟中旨令就應州舊宅立廟餘依。

四月左散騎常侍李光憲上言曰:臣聞國之重事惟祀與戎四時薦享之儀合以敬恭備禮每祭三公具列御史監臨行事群官皆宿壇廟或屋宇不庇風雨或止泊投寄村園無戶牖以防虞無薦席以藉地茍傷棲旅難責精虔禮,或不周福將安望乞令量事添置庶保肅恭疏下所司竟不行。

三年十一月中書奏舊制凡降冊命至尊臨軒伏自陛下纂襲繼有封崇但申持節之儀尚闕臨軒之禮今後有封冊請禦正衙雖勞萬乘之尊異重九天之命如此則行之者禮備受之者感深寧惟轉耀於皇猷實亦永標於青史從之。

是月太常定唐少帝為昭宣光烈孝皇帝廟號景宗博士呂朋龜奏曰:謹按禮臣不誄君稱天以謚之是以本朝故事太尉率百寮奉謚冊告天於圓丘回讀於靈座前並在七月之內謚冊入陵。若追尊定謚冊於太廟藏冊於本廟伏以景宗皇帝頃負沈冤歲月深遠園陵已修不於廟則景宗皇帝親在七廟之外今聖朝申究追尊定謚重新帝號須撰禮儀。又禮云:君不逾年不入宗廟。且漢之殤沖質君臣已成晉之惠懷湣俱負艱難皆不列廟食止祀於園寢臣等切詳故實欲請立景宗皇帝廟於園所命使奉冊書寶綬上謚於廟便奉太牢祀之其四時委守令奉薦請下尚書省集三省官詳議施行右散騎常侍蕭用等議請依禮院所奏奉敕宜令曹州城內選地起廟四年五月中書門下奏先據太常寺定少帝謚昭光烈孝皇帝廟號景宗伏以本朝基構垂三百年昭宣以中否東遷少帝以沈冤晏駕始封侯於偽室立新廟於聖朝追奕世之尊雪當年之恥先皇帝初定中原之後昭宗少帝尋合一時入廟所司不舉遂成闕禮既暌昭穆難會蒸嘗太廟有合食之儀外邑無登歌之奏生曾為帝享乃承祧既號景宗合入太廟如不入廟難以言宗須葉徽章免貽群議於理而論祧一遠廟安少帝神主於太廟即昭穆序而宗祀正今或。且居別廟即欲不言景宗祗云:昭宣光烈孝皇帝兼冊文內有基字是元宗廟諱尋常從行詔敕皆不回避少帝是繼世之孫冊文內不欲斥列聖之諱今改為宗字敕皆可之議者以毀廟之主恩遠屬絕名不可諱。且昭宣上去元宗十四世奏改冊文非典故也。六月國子博士田敏上言曰:禮有五經祭在其首國之大事祀亦居先則知祭祀者有國是遵百王所重是以肅雍清廟禋祀玄天立四時則大駕親臨將置齋則仲尼所慎莫不嚴崇宮室潔滌樽罍陳其肅肅之儀報以穰穰之福臣竊見四郊祠祭並無齋室行事官吏旅寓鄉村有冫賣至誠恐非清潔伏乞特下有司俾於四郊量起屋宇詔下有司竟不行。

八月大理正路航奏見春秋釋奠於文宣王廟武成王廟久曠時祭國之二柄文武之宗請復常祀從之九月太常博士奏臣聞國之大事惟有祀典竊見時祭遇大祠則差宰臣行事中祀則諸寺卿監行事小祀則委太祝奉禮而已並不差官以臣芻愚竊謂不可今小祀請差五品官行事從之。

十月中書門下奏太微宮太廟南郊壇宰臣行事宿齋百官皆入廟伏以奉命行事精虔宿齋儻偏見於朝官涉不虔於祠祀今後宰臣行事文武兩班望令並不得到宿齋處者奉敕宜依。

十二月奏今後宰臣致齋內請不押班知印不赴內殿起居或遇國忌應行事官受誓戒並宜不赴行香並奏覆刑殺公事及大祀致齋內請不開宴從之。又奏今後大忌前一日請不坐朝從之。

長興元年五月丁丑明宗臨軒命使冊淑妃曹氏為皇后時禮院上言百官上疏於皇后曰:皇后殿下六宮及率土婦人慶賀祗呼殿下不言皇后中書覆奏。若祗呼殿下恐與皇太子無所分別凡上中宮表章呼皇后殿下。若不行文字尋常祗呼皇后從之。

九月太常禮院草定冊秦王儀註太常博士田奏議據開元禮臨軒冊命諸大臣其日受冊者服朝服從茅備鹵簿與群臣俱集朝堂就次受冊訖通事舍人引出不載謁廟還茅之儀自開元已後冊拜諸王皆正衙命使詣延英閣進冊皇帝御內殿高品引王入詣殿庭立於高位宣制讀冊王受冊訖歸王院亦無乘輅及謁廟之禮臣按五禮精義云:古者皆因禘嘗而發爵祿所以示無所專稟祖宗也。今雖冊命不在禘嘗然拜大官封大邑必至廟庭者敬順之道也。今冊命秦王當司欲準開元禮冊命儀註其日秦王服朝服自理所乘輅車備鹵簿與群臣俱集朝堂就次受冊訖出應天門外奉冊載於冊車王升輅謁太廟訖還理所如來儀從之。

是月太常禮院奏來年四月孟夏禘饗於太廟謹按禮經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已毀之主未毀之主並合食於太祖廟功臣配饗於太廟之庭本朝寶應元年定禮奉景皇帝為始封之祖居東向之尊自代祖元皇帝高祖太宗已下列聖子孫各序昭穆南北相向合祀於前聖朝中興重修宗廟今太廟見饗高祖太宗懿宗明宗獻祖太祖莊宗七廟太祖景皇帝在祧廟之數不列廟饗將來禘禮。若奉高祖居東向之尊而。又禘饗不及於太祖代祖亦已祧廟太祖居東向之位則有違於禮意而氵公革未聞今所司奉修祧廟神主及諸色法物已備合預請參詳事須具狀申奏敕下尚書省集百寮商議戶部尚書韓彥惲署百寮議狀奏曰:伏以三年祫而五年禘遂古通規祖有德而宗有功前王令範始封為百代之主親盡從群廟之祧繇是昭穆罔差尊卑式敘標諸前典是謂格言我國家土德中興瑤圖再造既展郊禋之禮爰崇禘祫之儀典冊畢陳孝思無極恭以本朝尊受命之祖景皇帝為始封之君百代不遷累朝頻議自貞觀至於天祐無所改移聖祖神孫左昭右穆洎經兵革久廢蒸嘗蕪沒宮庭陸沈園寢迨夫中興國祚重立宗礻方議出一時制行七廟遂致太祖景皇帝在祧廟之數不列祖宗伏惟聖明神武文德恭孝皇帝陛下紹復鴻圖不失舊物欲尊太祖之位將行東向之儀爰命群臣畢同集議伏詳本朝列聖之舊典明皇定禮之新規開元十年特立九廟子孫遵守歷代無虧今既行七廟之規。又以祧太祖之室昔德宗朝行禘祫之禮顏真卿立議請奉獻祖神主居東向之位景皇帝暫居昭穆之列考之於貞元則以為誤引之說行之於今日雅得其變禮之宜今欲請每遇禘祫之歲暫奉景皇帝居東向之尊自元皇帝已下敘列昭穆群寮聚議貴在酌中臣等謬列周行咸非博識約其故事庶葉典章敕旨從之。

十月國子博士田敏奏請依春秋藏冰頒冰之儀以消陰陽愆伏之敕旨藏冰之制載在前經獻廟之儀廢於近代既朝臣之特舉按典禮以宜行田敏所奏祭司寒獻羔事宜依其桃弧棘矢以下事久不行理難備創其諸侯亦宜準往制任藏冰。

二年五月中書門下覆奏尚書都官員外郎知制誥張昭遠丁母憂伏以大臣枕塊有吊祭之恩群寮寢苫無慰問之例高下之位不等君親之義無偏況卿士甚多有父母者極少固於孝道上軫聖懷張昭遠望量與恩賜兼自此朝臣或有丁憂亦依此制。

●卷五百九十四

○掌禮部·奏議第二十二

後唐閔帝應順元年正月中書門下奏太廟見饗七室高祖太宗懿宗昭宗獻祖太祖莊宗今明宗升禮合祧遷獻祖請下尚書省集議太子少傅盧質等議曰:臣等以親盡從祧垂於舊典疑事無質素有明文頃莊宗皇帝再造寰區復隆宗廟追三宗於先遠復四室於本朝式遇祧遷旋成氵公革及莊宗升以懿祖從祧蓋非嗣立之君所以先遷其室光武滅新之後始有追尊之儀只此在於南陽元不歸於太廟引事。且疏於故實此時須稟於新規將來升先廟次合祧遷獻祖既葉隨時之義。又符變禮之文從之時議者以懿祖賜姓於懿宗以支庶系太宗例宜以懿祖為始祖次昭宗可也。不必祖神堯而宗太宗。若依漢光武則宜於代州立獻祖而下親廟其唐廟依舊禮行之可也。而議謚者凶咸通之懿宗。又稱懿祖父子俱懿於禮可乎!將來未耶三世與唐室四廟連敘昭穆非禮也。議祧者不知受氏於唐懿宗而祧之今。又及獻以禮論之始祧昭宗次祧獻祖可也。而懿祖如景皇帝,豈可祧乎!

末帝清泰元年四月中書門下上言太常以五月朔禦明堂受朝三日夏至祀皇地祗前二日奏告獻祖室不坐此至是日有祀事則次日受朝今祀在五鼓前質明行禮畢御殿在始旦後請此例行之詔曰:日出御殿與祀事無妨宜依常年例。

五月戊申中書門下奏太常以明宗二十日廟太尉宰臣攝緣馮道在假李愚十八日私忌在致齋內今劉句。又奏臣判三司事繁免祀事詔禮官參酌有司上言曰:愚私忌在致齋內諸私忌日遇大朝會入閣宣召皆赴朝參今饗事大忌日屬私致齋日請比大朝會宣召例從之。

六月中書門下奏據太常禮院申冊拜王公如在京城所司備鹵簿車輅法物皇帝臨軒行冊如在外鎮正衙命使押冊赴本道行禮其車輅法物故事不出都城禮無明文今奉制命幽州趙德均封北平王青州房知溫封東平王皆備禮冊命其合用車輅法物在兵部太常太僕寺請載往本州行禮後送納本司從之。

十一月中書門下奏二十六日明宗聖德和武欽孝皇帝忌辰群臣奉慰行香固有常禮伏以皇帝陛下初遇忌辰不同常歲臣等商議請於忌辰前後各一日不坐朝從之。

三年二月太常禮院奏據兵部侍郎馬縞上疏言古者嫂叔無服蓋推而遠之按五禮精義貞觀十四年魏徵等議親兄弟之妻請服小功五月令所司給假差錯為大功九月太常博士稱自來給假無依令式。若云:違古不獨嫂叔一條舊為親姨服小功今令式服大功為親舅服小功今服大功為妻父母緦麻今服小功為女婿為外甥緦麻今並服小功此五條在令式與精義不同未審依馬縞所奏為復。且依令式右贊善大夫趙咸。又議曰:臣聞三代制禮無降減之名五服容喪有寧戚之義此蓋聖人隨時設教稱情立文氵公革不同吉凶相變或服繇恩制喪以禮加太宗文皇帝引彼至仁推其大義因覽同爨有緦之義遂制嫂叔小功之服列聖遵行已為故事傳於令式加至大功今馬縞奏論以為錯謬況縞昔事本朝暨至梁室曾為博士累歷歲年今始奏陳未為允當謹按儀禮凡制五服,或以名加,或以尊制或推恩而有服或引義而當喪故嫂叔大功良有以也。其如叔以嫂之子為猶子為猶子之妻叔服大功今嫂是猶子之母安可卻服小功。若以名加嫂豈疏於猶子之婦。若以尊制嫂豈卑於猶子之妻論恩則有生同骨肉之情引義則有死同宅兆之理。若以推而遠之為是即令式兼無小功既有稱情制宜之文何止大功九月請依令式永作彜倫敕下尚書省集百官議尚書左僕射劉句等議曰:伏以嫂叔服小功五月開元禮會要皆同其令式正文內元無喪服制度只有一本內編在假寧令後不言奉敕編附年月除此一條。又檢七條令式與開元禮相連者所司行已多年固難輕改既當議事須按舊章今。若鄙宣父之前經紊周公之往制隳太宗之故事廢開元之禮文而欲取差誤近規行編附新意稱制度。且違大典言令式。又非正文。若便改更恐難經久臣等集議嫂叔服並諸服紀並請依開元禮為定如要給假卻請下太常依開元禮內五服制度錄出一本編令文從之晉高祖天福二年三月左僕射劉句等奏參議冊四廟狀曰:臣等據太常博士議云:夫宗廟之制歷代為難須廣按禮經旁求故實通古今之理為規式合天道人情為楷模伏緣禮有隨時捐益各異遂至議論多別禮出眾途今總歷代之宏規議新朝之定制謹按尚書舜典曰:正月上日受終於文祖此是堯之廟也。猶未載其數。又按郊祀錄云:夏立五廟殷立六廟周立七廟漢初立祖宗廟郡國共計一百六十七所後漢光武中興後別立六廟魏明帝初立親廟四後重議上依周法立七廟晉武帝受禪初立六廟後卻立七廟宋武帝初立六廟齊朝亦立六廟隋文帝受命初立親廟四至大業元年煬帝欲尊周法議立七廟次便禪命於唐武德元年六月四日始立四廟於長安貞觀九年命有司詳議廟制遂立七廟後至開元十一年後創立九廟。又按禮記喪服小記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鄭有註云:高祖以下至禰四世即親盡也。更立始祖為不遷之廟共為五廟也。又按禮記祭法及王制孔子。《家語》春秋。《穀梁傳》並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二廟此是降殺以兩之義也。又按尚書咸有一德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又按疑義云:天子立七廟或四廟蓋有其義也。如四廟者從禰至高祖已上親盡故有四廟之禮。又立七廟者緣自古聖王祖有功宗有德更立始祖即於四親廟之外或祖功宗德不拘定數所以有五廟六廟或七廟九廟要後代子孫觀其功德故尚書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矣。又按周舍論云:自江左以來晉宋齊梁相承多立七廟矣。今等參詳唯立七廟四廟即並通其理伏緣宗廟事大不敢執以一理定之故撿錄七廟四廟二件之文俱得其宜他所論者並皆勿取請下三省集百官詳議敕旨宜依者臣等今月八日於尚書省集百官詳議伏以將敷至化以達萬方克致和平必先宗廟是以孝為教本所以弘愛敬而厚人倫禮乃民防蓋欲辨尊卑而明法制故禮記王制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疏云:周制之七廟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太祖後稷也。殷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自夏及周少不減五多不過七。又云:天子七廟皆據周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若諸侯廟制雖有其人則不過五此則天子諸侯七五之異名矣。至於三代已後魏晉宋齊隋及唐初多立六廟或四廟蓋以定國之始不盈七廟之數也。伏惟皇帝陛下大定寰區方興教理既先自家刑國固當率土咸賓今欲請立自高祖已下四親廟其始祖一廟未敢輕議伏惟聖裁恐於講德論功有失靈源茂緒稟自中旨共謂得宜臣等幸列明庭獲逢景運顯奉如綸之命共詳立廟之儀雖竭討尋慚非該博有愧上塵聖鑒實慮未協宸衷不免迂疏仍虞漏略。又據御史中丞張昭遠奏臣前月中預都省集議宗廟事伏見議狀於親廟外請別立始祖一廟近奉中書門下牒再令百官於都省議定聞奏者臣讀十四代史書見二千年故事觀諸家家宗廟都無始祖之稱惟殷周二代以稷契為太祖禮記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鄭玄註云: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後稷及文王武王與四親廟也。又曰:殷人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也。夏後氏立五廟不立太廟唯禹與二昭二穆而已據王制鄭玄所釋即殷周以稷契為太祖夏後氏無太祖亦無追謚之廟自殷周以來時更十代皆於親廟之中以有功者為太祖無追崇始祖之例具引今古即恐詞繁事要證明須陳梗漢以高祖父太上皇執嘉無社稷功不立廟號高帝自為高祖魏以曹公相漢垂三十年始封於魏故為太祖晉以宣王輔魏室有功立為高祖以景帝始封於晉故為太祖宋氏先世官閥卑微雖追崇帝號劉裕自為高祖南齊高帝之父位至右將軍生無封爵不得為太祖高帝自為太祖梁武帝父順之佐祐齊室封侯位至領軍丹陽尹雖不受封於梁亦為太祖陳武帝父文贊生無名位以武帝功梁室贈侍中封義興公及武帝即位亦追為太祖周閔帝以父泰相西魏經營王業始封於周故為太祖隋文帝父忠輔周室有大功始封於隋故有太祖唐祖神堯祖父虎為周上柱國隋代追封唐公故為太祖唐末梁室朱氏有帝位變四廟朱公先世無名位雖追冊四廟不立太祖朱公自為太祖此則前代追冊太祖不出親廟之成例也。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漢魏之制非有功德不得立為祖宗殷周受命以稷契有大功於唐虞之際故追尊為太祖自秦漢之後其禮不然雖祖有功乃須親廟今亦粗言往例以取證明秦稱造父之後不以造父為始祖漢稱唐堯劉累之後不以堯累為始祖魏稱曹參之後不以參為始祖晉稱趙將司馬卬之後不以卬為始祖宋稱漢楚元王之後不以元王為始祖齊梁皆稱蕭何之後不以何為始祖陳稱太丘長陳之後不以實為始祖元魏稱李陵之後不以陵為始祖後周稱神農之後不以神農為始祖隋稱楊震之後不以震為始祖唐稱臯陶。《老子》之後不以臯陶。《老子》為始祖唯唐高宗皇帝則天武后臨朝革唐稱周更立七廟仍追冊周文王姬昌為始祖此當時附鹿之徒不諳故實武立姬廟乖越以來曲臺之人到今嗤誚臣遠觀秦漢下洎周隋禮樂衣冠聲名文物未有如唐室之盛也。武德議廟之初英才間出溫魏顏虞通今古封蕭薛杜達禮儀制度憲章必有師法夫追先祖之儀起於周代據。《史記》及禮經云:武王纘太王王季文王之緒一戎衣而有天下尊為天子宗廟享之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太王王季祀先公以天子之禮。又曰:郊祀後稷以配天據此言之周武雖祀七世追為王號者但四世而已故自東漢已來有國之初多從四廟從周制也。況殷因夏禮漢習秦儀無勞博訪之文宜約已成之制請依隋唐有國之初創立四廟推四世之中名位高者為太祖謹議以聞敕宜令尚書省集百官將前議狀與張昭遠所陳速再與奪聞奏者。又奏曰:臣等今月十三日再於尚書省集百官詳議夫王者祖武宗文郊天祀地故有追崇之典以申配饗之儀切詳太常禮院議狀準立七廟四廟即並通其理其他所論並皆勿取七廟者按禮記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鄭玄註云:此周制也。詳其禮經即是周家七廟之定數四廟者謂高曾祖禰四世也。按周本紀及禮記大傳皆云:武王即位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以後稷為堯稷官故追尊為太祖此即周武王初有天下追尊四廟之明文也。故自漢魏已降迄於周隋創業之君追謚不過四世約周制也。此禮行之已久事在不疑今參詳都省前議狀請立四廟外別引始祖取裁未為定議續準敕據御史中丞張昭遠奏請創立四廟之外無別封始祖之文備引古今細詳沿革合前王之茂典是歷代之通規況國家禮樂刑名皆約唐典宗廟之制須據舊章請依唐朝追尊獻祖宣皇帝懿祖先皇帝太祖景皇帝代祖元皇帝故事追尊四廟為定臣等考詳典禮上奉聖明雖共竭於懇誠實倍慚於淺近從之三年二月中書門下奏按禮不諱嫌名二名不偏諱註云:嫌名謂音聲相近。若禹與雨丘與{艹區}也。二名不偏諱孔子之母名徵在言在不言徵言徵不稱在此古禮也。唐太宗玄宗二名皆諱人姓與國諱音聲相近是嫌名者亦改姓氏與古禮有異廟諱平聲字則不諱側聲。若諱側聲字即不諱平聲所諱字正文及偏旁皆闕點畫望令依令式施行敕朝廷之制今古相沿道在人弘禮非天降況以方開歷數虔奉祖宗雖逾孔子之文未爽周公之訓冀崇孝行永載簡編所為二名及嫌名事宜依唐朝行。

四月詳定院奏太常博士進封事云:臣竊見雒京四面所有祠祭諸壇等自近年以來相次官員祭告不住芟掃除漸似低平久虧增飾今乞下太常寺牒河南雒陽兩縣應有管系壇所方以農務未興之時各勒逐近量差三十人功添補修泥須及元格尺丈高闊其齋宮慮有經費據難修營稍候秋登亦望條理自然百靈允集萬福攸歸臣等參詳大凡祀祭事在敬恭惟於齋壇最宜崇飾從之。

四年六月司天臺奏七月一日太陽有虧缺於北極於東復於南未盈而沒太常禮官詳舊制日有變天子素服避殿太史以所司救日於社陳五兵五鼓麾東戟南矛西弩北盾中央置鼓服從其位百職廢務素服守司重列於庭每等異位向日而立明復而罷今所司法物咸不能具去歲正旦日有蝕之唯謹藏兵仗皇帝避正殿尚素食百官守司而已中書奏欲行禮從之。

八月乙巳中書奏太常禮院定來歲長安公主出降儀太僕寺供厭翟二馬車殿中省備圓方偏扇各十六行障三坐障二糸散一大扇一團大扇二今車障傘扇是同光年皇后法物欲雅饣希牙使厭翟之車後以四馬權去二馬用之詔從其議。

十一月禮官奉詔約開元禮重定正冬朝會其略曰:開元禮三品以上升殿群臣在庭竊以九品分官隨時有異,或以卑高定分,或以清濁為資積習是常造次難議請沿近禮依內宴列坐開元禮稱賀之後皇帝戴通天冠服絳紗袍百官朝服以侍坐解劍履於樂縣之西北竊以開元舊制長安廣庭故可以究皇儀而展帝容陳百辟而贊群後今京邑新造殿廡未更。若用前規慮為隘狹議請皇帝冠烏紗巾服赭黃袍百寮具公服候朝堂宏敞即舉舊儀二舞鼓吹熊羆之案工師樂器等事繇久廢無次頗甚歲月之間未可補備請。且設九部之樂權用教坊伶人詔曰:三品之官尚書方得升殿其餘所議宜悉從之。

是月太常禮院奏唐朝制度請以至德宮正殿隔為五室室三分之南去地四尺以石為舀中容二主廟之南一屋三門門戟二十四東西一屋一門門無戟四仲之祭一羊一豕如其中祠幣帛牲牢之類光祿主之祠祝之文不進不署神廚之具鴻臚督之五帝五後凡十主未遷者六未立者四未謚者三高祖太宗與其後暨莊宗凡六主在清化裏之寢宮祭前一日以殿中糸散扇二十迎置新廟以行饗禮閔帝莊宗明宗二後及魯國孔夫人神主四座請修制廟及三後請定謚法從之。

五年五月宰臣馮道奏宰臣朝見辭謝在朝堂橫街之南及至餘官即悉於崇元門內此蓋事因偶爾習以為常。又入閣禮畢之時群官退於門外定班如初俟宣放伏唯翰林學士前任郡守等不隨百辟即時直出惟此二者禮序失乞改正敕官爵之班即分高下見謝之位,豈有異同宜立通規以為定制今後宰臣使相朝見辭謝並於崇元門外與諸官同行異位一時列拜假滿橫行即從舊例。又入閣之儀其翰林學士前任郡守等今後入閣宜依百官班例不得先出。

是月御史中丞竇貞固奏每遇國忌行香宰臣跪爐僧人表贊文武百官儼然列坐今後復請宰臣跪爐百官依常位立班從之仍令行香之後齋僧一百人永為定制。

二月太常禮院奏長安公主以三月出降按唐德宗朝禮儀使顏真卿議婚用駙馬在禮無文。《周禮》諸侯以璋聘女禮云:玉以比德今請駙馬加以璋郡主之{鞏耳}加玄纁以代用馬函書之禮出自近代事無正經請廢之勿用詔曰:納采之時主人再拜使者不答雖開元禮具載其儀宜令答拜仍令鄭王重貴主其婚姻其婚禮中外不賀餘依太常禮院所奏。

少帝以天福七年即位是年太常禮院奏國朝見饗四廟靜祖肅祖睿祖憲祖今高祖將行升按會要唐武德元年立四廟於長安至貞觀九年有司詳議廟制以高祖神堯皇帝神主升舊四室廟今高祖神主請同唐高祖神主升從之。

開運二年二月右輔闕盧奏曰:臣聞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則必盡其誠戎則不加無罪伏見以時祭嶽瀆皆是本道觀察使親賫禦降祝文詞所行禮唯中嶽頃自故河南尹張全義年德俱高遂請少尹或上廳賓席攝祭近歲多差文參府掾習以為常不唯有冫賣於靈祗兼慮漸隳於祀典臣欲請河南尹卻於華州兗州定州孟州觀察使例親行獻禮仍令本縣令讀祝文者敕曰:盧請河南尹親及廟貌冀表精虔在禱山川誠為重事。且浩穰都邑,豈可闕人今後祭中嶽宜令河南尹往彼行禮。

三年六月西京留司監察使奏以祠祭所定行事官臨日多遇疾病或奉詔赴闕留司稟敕已遲乞以留司吏部郎中一人主判有闕便依次第定名庶無闕事從之漢高祖即位稱天福十二年是年太常博士奏曰:伏以宗廟之制歷代為難須按禮經旁求故實。又緣禮貴隨時捐益不定今參詳歷代故事立高曾祖禰四廟更上追遠祖光武皇帝為始祖百代不遷之廟居東向之位共為五廟庶符往例。又合禮經詔尚書省集百官詳議吏部尚書竇貞固等議曰:按禮記王制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疏云:周制七廟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廟與親廟四太祖後稷也。又云:天子七廟皆據周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至於光武中興及歷代多立六廟或四廟蓋建國之始未盈七廟之數。又按郊祀錄王肅云:德厚者流澤廣天子可以事六代之義也。今欲請立高祖以下四親廟。又自古聖王祖有功宗有德即於四親廟之外祖功宗德不拘定數今除四親廟外更請上追高皇帝光武皇帝共六廟從之。

隱帝乾祐元年六月太常禮院準奏天福十二年六月中敕追尊六廟當司尋各牒所司請排比法物修制冊寶並袞龍服通天冠絳紗袍鎮圭等所司修制並無次第者伏緣當司勘造逐年四季嗣祭晝日內正月上辛祈穀四月孟夏雩祭及夏至九月季秋大享明堂十一月冬至皆祀昊天上帝夏至祀皇地祗十月孟冬神州地祗皆以祀前二日準禮例奏告太廟一室配座並四孟月及臘饗於太廟伏以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晝日無配座之儀宗廟闕薦饗之禮今詳典墳有虧禮敬伏乞再下所司申請修制從之九月高祖神主將升太廟有司奏議文祖明元皇帝室神主祧之置於夾室祫享即出之。

二年司封郎中裴巽上言國家郊廟社稷百神祀祭皆在雒陽臣每見差官行事諸神壇墠多無齋宿之所以三公之職衣冠於旅舍田家狼籍凶穢無所不有恐非精誠蠲潔展敬之道也。臣請下河南府於京城四郊聊葺屋宇充齋宿神廚之所從之。

三年河南府京兆尹言差官檢校高祖長陵世祖原陵高下步數言並無祠廟初國家議立宗廟議官不詳舊事乃以前漢高祖後漢光武系六廟乃修緣廟寶冊太常卿謂臣曰:高祖世祖寶冊已在陵內不勞復制但告之而已為輿言所惑竟為之。

宗正卿上言諸帝陵園所祠時享須有寢殿祠官今高祖世祖二陵並無祠祭之所請各下本處令於陵側粗修齋宮以當寢廟下所司計度所司引唐朝奉陵故事所費鉅萬遂寢其事以至國亡二祖之陵不г一奠。

周太祖廣順元年正月中書門下奏太常禮院議合立太廟室數。若守文繼體則魏晉有七廟之文。若創業開基則隋唐有四廟之議聖朝請依近禮追謚四廟伏恐所議未同請下百官集議從之。

二月太子太傅和凝等奏以肇啟洪圖惟新皇室左宗廟而右社稷率繇舊章崇祖禰而辨尊卑載於前史雖文質互變義趣各殊式觀捐益之規咸系興隆之始伏惟皇帝陛下體元立極本義祖仁開變家成國之基尊奉先思孝之道言為軌範動合典墳超百代之哲王總一時之盛業據禮議立四親廟允葉前文從之。

四月中書門下奏太常禮院申七月一日皇帝御崇元殿命使奉冊四廟以舊儀服袞冕即座太尉引冊案入皇帝降座引立於御座前南向中書令奉冊案進皇帝搢珪捧授冊使使跪受轉授舁冊官其進寶授寶儀如冊案恭以興王之始稽古為先四方見尊祖之心萬代傳敬親之道臣等參詳至時請皇帝降階從之。

十月禮儀使言奉迎太廟社稷神主到東宮日未審皇帝親出郊外迎奉當否緣此無禮例故實簡詳請三省官集議敕宣令尚書省四品以上中書門下兩省五品以上同參議聞奏時議者以人君謁廟有時。又祭服行事。若迎郊謁見難行饗獻之禮常服。又恐非宜是以集議及兩省集議司徒竇貞固司空蘇禹珪主議或言吳主孫休即位迎其祖父於吳郡入太廟休前一日出城野次明日常服奉迎此其例也。禮酌人情假令齋車載主以從行未必皆須祭服行事迎之宜也。司徒竇貞固等獻議曰:陛下方祗見於祖宗展孝思於迎奉酌人情而制禮迎廟主以為宜臣等未見舊章止依情理以車駕出城為是其迎奉之儀請下禮儀使酌量草定從之禮儀使言來年正月一日皇帝有事於南郊合祭天地於圓丘準禮以祖廟配祭依祠令以高祖睿和皇帝配敕敬依典禮三年二月內司制國寶兩坐詔太常具制度以聞有司言唐六典符寶郎掌天子八寶其一曰神寶其二曰受命寶其神寶方六寸高四寸六分厚一寸七分蟠龍紐文與傳國璽同傳國寶秦皇以藍田玉刻之李斯篆方四寸面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紐盤五龍二寶歷代相傳以為神器別有六寶一曰皇帝行璽二曰皇帝之璽三曰皇帝信璽四曰天子行璽五曰天子之璽六曰天子信璽此六寶因文為名並白玉螭虎紐歷代相傳或亡失則補之北朝鑄之以金至則天太后以璽字涉嫌改之為寶八寶唐代符寶郎典之貞觀十六年別置元璽一坐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白玉螭虎紐同光中制寶一坐文曰:皇天受命之寶天福四年制寶一坐文曰:皇帝神寶其同光天福二寶內司制造不見紐象分寸制度敕令制國寶兩坐宜用白玉方四寸螭虎紐其一宜以皇帝承天受命之寶文其一宜以皇帝神寶為文命中書令馮道書寶史臣曰:國以玉璽為傳授神器邃古無文運鬥樞曰:舜為天子黃龍負璽世本曰:魯昭公始作璽秦兼七國稱皇帝李斯取藍田之玉玉工孫壽刻之方四寸斯為大篆書文之形制為魚龍鳳鳥之狀希世之至寶也。秦凶子嬰以璽降於軹道漢高祖得之與斬白蛇劍世世傳寶之王莽之篡使王舜求璽於元後後怒投之於階一角微缺莽誅公孫賓以璽送更始劉玄敗以授盆子及熊耳之敗盆子以璽降光武漢末黃門亂張讓投璽於井孫堅討董卓入雒見井有五色氣乃杼得之持歸以授袁術術敗荊州刺史徐璆得之詣許授獻帝漢禪魏文帝得之魏禪晉武帝得之劉聰陷雒陽得之聰死歸劉曜為石勒所擒璽歸於鄴石季龍傳冉閔閔敗東濮陽太守戴施入鄴得之送江東授穆帝晉禪宋劉裕得之宋禪齊蕭道成得之齊禪梁蕭衍得之臺城之陷侯景得之景敗其將侯子鑒欲以璽走江北為追兵所迫乃投於棲霞寺井中寺僧永杼得匿之陳永定三年永弟子普智以璽上陳文帝隋平陳隨叔寶入長安隋之始得秦真傳國寶煬帝在江都宇文化及篡逆以璽北度至韋縣為竇建德所敗寶入建德建德擒於武牢其妻曹氏以寶獻唐高祖祿山之亂肅宗即位於靈武上皇遣崔圓送璽於鳳翔代宗之避狄分陜德宗之移幸山南皆以八寶從黃巢之亂僖宗再幸山南昭宗播越石門神器俱在天祐四年輝王禪位於梁命宰臣楊涉送寶於大梁梁凶莊宗入汴得之同光末內難作亂兵犯蹕寶為火所灼文字訛缺明宗清泰復傳之清泰敗以傳國寶隨身自焚而死其寶遂亡失其神寶者方六寸厚一寸七分高四寸六分蟠龍隱起文與秦璽同但玉色不及形制高大耳不知何代造東晉孝武十九年南雍州刺史郗恢於慕容永部得之送於金陵東晉末傳於宋高祖宋亡入齊蕭道成得之齊亡入梁蕭衍得之臺城之陷侯景得之景敗侍中趙思齊攜走江北獻齊文宣帝宇文氏滅齊武帝得之歸長安宇文亡入隋文帝改號傳國璽。又改為受命璽開皇九年平陳始得秦氏真傳國璽仍以秦璽後出得於亡陳以北朝所傳神璽為第一秦璽次之隋亡竇建德妻與秦璽俱獻長安唐高祖得之唐末不知所在秦初制受命寶時別制六璽一曰皇帝行璽封冊諸王公用之二曰:皇帝之璽與王公書用之三曰皇帝信璽諸夏發兵用之四曰天子行璽封冊蕃國用之五曰天子之璽賜蕃國書用之六曰天子信璽徵蕃國兵用之六璽皆白玉刻螭虎紐方一寸五分高二寸傳之歷代或有亡失北朝鑄之以金所謂乘輿八寶也。太宗貞觀中別刻元璽莊宗時或引元璽。又別刻受命寶天福初晉高祖以傳國寶為清泰所焚特置寶一坐開運末契丹陷中原張彥澤入京城晉主奉表歸命於遼主遣皇子延煦等奉國寶並命印三面送與遼主其國寶即天福初所造者也。延煦等回遼主與晉帝詔曰:所進國寶驗來非真傳國寶其真寶速進來晉主奏曰:真傳國寶因清泰末偽主從珂以寶自焚自此亡失先帝登極之初特制此寶左右臣寮備知固不敢別有藏匿也。漢朝二帝未暇修制故太祖命有司特制此二寶焉。

八月太常上言祭禮宗廟之祀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所以別尊卑審昭穆也。四時之祭薦其常事故禘祫之月則不行時饗恭惟追尊四廟經今三年準禮合改十月孟冬薦饗為祫並遍祭七祀從之史臣曰:禮官謬舉也。禘祫之祭比以祧廟之主無常饗故有三年五年合食於太祖之禮今太廟四室聯棟而承五饗何合之有言審昭穆者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七今但三昭三穆而已無勞審也。

九月將有事於南郊議於東京別建太廟時太常禮院言準雒京廟室一十五間分為四室兩頭有夾室四神門每門屋三間每間一門戟二十四別有齋宮神廚屋宇準禮左宗廟右社稷在國城內請下所司修奉從之。

是月南郊禮儀使奏郊祀所用珪璧制度準禮祀上帝以蒼璧祀地祗以黃琮祀五帝以珪璋琥璜其玉各依本方正色祀日月以珪璋祀神州以兩珪有邸其用幣天以蒼色地以黃色配帝以白色日月五帝各從本方之色皆長一丈八尺其珪璧之狀璧圓而琮八方珪上銳而下方半珪曰:璋琥為虎形半璧曰:璜其珪璧琮璜皆長一尺二寸四珪有邸邸本也。珪著於璧而四出也。日月星辰以珪璧五寸前件珪璧雖有圖樣而長短之說或殊按唐開元中玄宗詔曰:禮神以玉取其精潔比來用瑉不可行也。如,或以玉難辨寧小其制度以取其真今郊廟所修珪璧量玉大小不必皆從古制伏請下所司修制從之。

是月禮儀使奏郊廟祝文例云:古者文字皆書於冊而有長短之差魏晉郊廟祝文書於冊唐初悉用祝板惟陵廟用玉為冊玄宗親祭郊廟用玉為冊德宗朝博士陸淳議準禮用祝板祭已燔之可其議貞元六年親祭。又用竹冊當司準開元禮並用祝板梁朝依禮行之至明宗郊天。又用竹冊今詳酌禮例祝板為宜從之。

世宗顯德二年八月癸卯兵部尚書張昭上言今月十二日伏蒙宸慈召對面奉聖旨以每年祀祭多用太牢念其耕稼之勤更備犧牲之用比諸豢養特可湣傷令臣尋討故事可以他牲代否臣仰稟綸言退尋禮籍三牲八簋之制五典六樂之文著在典彜叠相沿襲累經朝代無所改更臣聞古者燔黍捭豚尚多質略近則梁武面牲筍脯不可宗師雖好生之德則然於奉先之議太劣蓋禮主於信孝本因心黍稷非馨鬼神饗德不必牲牢之巨細籩豆之方圓茍血祀長保於宗祧而牲俎,何須於繭栗但以國之大事儒者旨行易以他牢恐未為便以臣愚管其南北郊宗廟社稷朝日夕月等大祠如皇帝親行事備用三牲如有司攝行事則用少牢以下雖非舊典貴減犧牛是時太常卿田敏。又奏云:臣奉聖旨為祠祭用犢事今太僕寺供犢一年四季都用犢二十二頭唐會要武德九年十月九日詔祭祀之意本以為民窮民事神有乖正直殺牛不如礻龠祭明德即是馨香望古推今民神一揆其祭圓丘方澤宗廟已外並可止用少牢者特待時和年豐然後克修常禮。又按會要天寶六載正月十六日赦文祭祀之典犧牲所備將有達於虔誠蓋不資於廣殺自今後每大祭祀應用騂犢宜令所司量減其數仍永為常式其年起請以舊科每年用犢二百一十二頭今請減一百六十三頭止用二十九頭餘祠饗宜並停用犢至上元二年九月二十一日赦文國之大事郊祀為先貴其至誠不美多品黍稷雖設猶或非馨牲牢空多未為能饗圓丘方澤仍依常式宗廟諸祠臨時獻熟用懷明德之馨庶合西鄰之祭其年起請昊天上帝太廟各太牢一餘祭並隨事市供。若據天寶六載自二百一十二頭減用三十九頭武德九年每年用犢十頭圓丘方澤一宗廟五據上元二年起請只昊天上帝太廟。又無方澤則九頭矣。今國家用牛比開元天寶則不多比武德上元則過其大半按會要太僕寺有牧監掌孳課之事乞今後太僕寺養孳課半其犢遇祭昊天太廟前三月養之滌宮取其蕩滌清潔餘祭則不養滌宮。若臨時買牛恐非典故謹具奏聞奉敕祭祀尚誠祝史貴信非誠與信何以事神礻龠祭重於殺牛黍稷輕於明德犧牲之數具載典經前代以來或有增損宜采酌中之禮。且從貴少之文起今後祭圓丘方澤社稷並依舊用犢太廟及諸祠宜準上元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制並不用犢如皇帝親行事則依常式四年四月乙酉禮官博士等準詔議祭器祭玉制度以聞時國子祭酒尹拙引崔靈恩三禮義宗云:蒼璧所以禮天其長十有二寸蓋法天之十二時。又引江都集白虎通等諸書所說云:璧皆內方外圓。又云:璜琮所以禮地其長十寸以法地之數其琮外方內圓八角而有好國子博士聶崇義以為璧內外皆圓其徑九寸。又按阮氏鄭玄圖皆云:九寸。《周禮》玉人職。又有九寸之璧及引。《爾雅》云: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郭璞註云:好衤裏也。肉邊也。而不載尺寸之數崇義。又引冬官玉人云:璧好三寸。《爾雅》云:肉倍好謂之璧蓋兩邊肉各三寸通好共九寸則其璧九寸明矣。聶崇義。又云:璜琮八方以象地每角各剡出一寸六分共長八寸厚一寸按。《周禮》疏及阮氏圖並無好。又引冬官玉人云:琮八角而無好崇義。又云:琮璜珪璧俱是禮天地之器而。《爾雅》惟言璧瑗環三者有好其餘琮璜之器並不言之則璜琮八角而無好明矣。時太常卿田敏已下議以為尹拙所說雖有所據而崇義援引。《周禮》正文其理稍優請從之其諸祭品制度亦多以崇義所議為定。

五年六月癸酉禘於太祖先是言事者以皇家宗廟無祧廟之主不當行禘祫之禮國子司業兼太常博士聶崇義以為前代備廟累遷及追尊未毀皆有禘祫及引故事凡九條以為其證其略曰:魏明帝以景初三年神主入廟至五年二月禘祭明年。又禘自茲已後五年為常。且魏以武帝為太祖至明帝始三帝而已未有毀主而行禘祫其證一也。宋文帝元嘉六年祠部定十月三日大祠其太學博士議云:按禘祫之禮三年一五年再宋自高祖至文帝才亦三帝未有毀主而行禘祫其證二也。梁武帝用謝廣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謂之大祭禘祭以夏祫祭以冬。且梁武乃受命之君才追尊四廟而行禘祫則知祭者是追養之道以時移節變孝子感而思親故薦以首時祭以仲月間以禘祫序以昭穆乃禮之經也。非關宗廟備與不備其證三也。文多不載至是終從崇義之議。

●卷五百九十五

○掌禮部·謚法第一

夫生有爵死有謚其來尚矣,或曰:謚者行之跡周公為之所以彰善惡之跡垂沮勸之道君子知勸小人知懼焉故周公太史漢官大行實掌其事自春秋已降載籍所紀始自列國之辟以迄有位之臣或有司考行遵節惠之文或冊書褒德舉尊名之典乃至牧宰旌於高士弟子表其先生雖無封爵亦著稱謂其間溢美者有列曹之駁議追命者有故吏之奏記咸可銓次以明行實復有性惟檮昧行匪純正或謬舉於公朝或肆奢於私室或矜伐以忤物或朋比而構[C260]觸類而言為累匪一繇是舉易名之典示貶惡之義則後之觀者得不悚懼而為善乎!

申生晉獻公世子也。獻公將殺世子(信驪姬之旨)公子重耳言謂之曰:子蓋言子之志於公乎!(蓋皆當為盍何不也。誌意重耳欲使言見訁替之意重耳申生異母弟後為文公)世子曰:不可君安驪姬是我傷公之心也。(言其意則驪姬必誅也。驪姬獻公伐驪戎所獲女也。申生之母蚤卒驪姬嬖焉)曰:。然則盍行乎!(行猶去也。)世子曰:不可君謂我欲弒君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吾何行如之(言人有父則皆惡欲弒父)使人辭於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於死申生不敢愛其死(辭猶告也。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也。前此者獻公使申生伐東山臯落氏狐突謂申生欲使之行今言謝之伯氏狐突別氏)。雖然吾君老矣。子少國家多難(子驪姬之子奚齊)伯氏不出而圖吾君(圖猶謀也。不出為君謀國家之政。然則自臯落氏反後狐突懼乃稱疾)伯氏茍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而死(賜猶惠也。)再拜稽首乃卒(既告狐突乃雉經)是以為恭世子也。(言行如此可以為恭於孝則未之有)。

鄭幽公為子家所弒鄭人討幽公之亂斫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謚之曰:靈。

楚成王之卒謚曰:靈不瞑曰:成乃瞑。

共王疾告大夫曰:不穀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多福謂為君)是以不德而凶師於鄢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宏多矣。(宏大也。)。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沒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窀厚也。穸夜也。厚夜猶長夜春秋謂祭祀長夜謂葬)所以從先君於禰廟者(禮從先君代為禰廟)請為靈。若厲(欲受惡也。以愧先君也。亂而不損曰:靈戮殺不辜曰: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楚共王卒子囊謀謚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毀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謚之共大夫從之(傳言子囊之善)。

公叔。《文子》卒(。《文子》衛南公之孫名拔或作發)其子戍請謚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君靈公也。)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難為魯昭公二十年盜殺衛侯之兄縶也。時齊豹作)夫子聽衛國之政修其班制以與四鄰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亂班制謂尊卑之差)故謂夫子貞惠。《文子》(後不言貞惠者文有以兼之此云:公叔。《文子》之臣大夫亻巽與。《文子》同升諸公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

孔圉衛大夫也。既卒謚曰:。《文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北宮喜為大夫卒衛侯賜謚曰:貞子(滅齊氏故)。

析朱鉏為大夫卒衛侯賜謚曰:成子(從公故)。

漢衡山王勃值七國反王堅守無二心徙王濟北以褒之及薨遂賜謚為貞王。

河間王德立二十七年薨中尉常麗以聞曰:王身端行治(端直治理)溫仁恭儉篤敬愛下明知深察惠於鰥寡大行令奏謚法曰:聰明睿智曰:(睿深也。通也。)獻宜謚曰:獻王。

霍去病為驃騎將軍薨謚之並武與廣地曰:景桓侯(景武謚也。桓廣地謚也。謚法布義行剛曰:景辟土服遠曰:桓)。

張勃嗣父富平侯為諫議大夫元帝初即位詔列侯舉茂材勃舉太官獻丞陳湯(獻丞主貢獻物也。)湯待遷父死不[B12H]喪([B12H]古奔字)司隸奏湯無循行勃選舉故不以實坐削戶二百會薨因賜謚曰:繆侯(以其所舉不得人故加惡謚繆者妄)。

陽城侯劉德子向坐鑄偽黃金當伏法(律鑄偽黃金棄市也。)德上書訟罪會薨大鴻臚奏德訟子罪失大臣體不宜賜謚置嗣制曰:賜謚繆侯(以其妄訟)。

王立元帝時以太后弟封江陽侯王仁嗣父譚為平河侯平帝時王莽輔政忌之奏令就國家遣使者迫守立仁令自殺賜立謚曰:荒侯仁謚曰:剌侯。

杜業以列侯為太常坐法免官就國平帝時以憂恐發病死初業尚成帝妹[A13C]邑公主無子薨業家上書求還京師與主合葬不許而賜謚曰:荒侯。

後漢祭遵為征虜將軍建武九年卒博士範升上疏追稱遵曰:臣聞先王崇政尊美屏惡昔高祖大聖深見遠慮班爵割地與下分功著錄勛臣頌其德美生則寵以殊禮奏事不名入門不趨死則疇其爵邑世無絕嗣丹書鐵券傳於無窮斯誠大漢厚下安人長久之德所以累世十餘歷載數百廢而復興絕而復續者也。陛下以至德受命先明漢道褒序輔佐封賞功臣同符祖宗征虜將軍潁陽侯遵不幸早薨陛下仁恩為之感傷遠迎河南惻怛之慟形於聖躬喪事用度仰給縣官重賜妻子不可勝數送死有以加生厚亡有以過存矯俗厲化卓如日月古者臣疾君視臣卒君吊德之厚者也。陵遲以來久矣。及至陛下復興新禮群下感動莫不自勵臣竊見遵修行積善竭忠於國北平漁陽西拒隴蜀先登坻上深取略陽眾兵既退獨守沖難制禦士心不越法度所在吏人不知有軍清名聞於海內廉白著於當世所得賞賜取盡與吏士身無奇衣家無私財同產兄午以遵無子娶妾送之遵乃使人逆而不受自以身任於國不敢圖生慮繼嗣之計臨死遺誡牛車載喪薄葬雒陽問以家事終無所言任重道遠死而後已遵為將軍取士皆用儒術對酒設樂必雅歌投壺。又建為孔子立後奏置五經大夫雖在軍旅不忘俎豆可謂好禮悅樂守死善道者也。禮生有爵死有謚爵以殊尊卑謚以明善惡臣愚以為宜因遵薨論敘眾功詳按謚法以禮成之顯彰國家篤古之制為後嗣法帝乃下升章以示公卿至葬車駕復臨贈以將軍侯印綬朱綸容車介士軍陣送葬謚曰:成侯。

朱頡修儒術安帝時至陳相卒頡子穆與諸儒考依古義謚曰:貞宣先生及穆卒蔡邕與人共謚為文忠先生(袁山松書載蔡邕議曰:魯季。《文子》君子以為忠而謚曰:。《文子》。又。《傳》曰:文忠之實也。忠以為實文以彰之遂共謚穆荀爽聞而非之故張論曰:夫謚者上之所贈非下之所造故顏閔至德不聞有謚朱蔡各以衰世臧否不立故私議之)。

楊厚為侍中病歸以黃老教授卒於家鄉人謚曰:文父。

張霸為侍中卒將作大匠翟酺等與諸門人追錄本行謚曰:憲文。

郭鎮為尚書延光中中黃門孫程誅中常侍江京等立濟陰王鎮率羽林士擊殺衛尉閻景以成大功後為廷尉卒子賀累遷復至廷尉及賀卒順帝追思鎮下詔賜鎮謚曰:昭武侯賀曰:成侯。

荀靖字叔慈有至行不仕年五十而終號曰:玄行先生(靖少有俊才動止以禮靖弟爽亦以才顯於當時或問汝南許章曰:爽與靖孰賢章曰: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內潤及卒學士惜之誄靖者二十六人穎陰令丘禎追謚靖曰:玄行先生)。

範冉卒大將軍何進移書陳留太守累行論謚僉曰:宜為貞節先生(清白守節曰:貞好廉自克曰:節)。

字仲弓潁川許人也。靈帝時大將軍竇武辟為掾屬後歸鄉閭絕人事三公每缺議者歸之累見徵命遂不起卒於家何進遣使吊海內赴者三萬餘人制衰麻者以百數共刊石立碑謚為文範先生。

夏恭為泰山都尉善為文章卒官諸儒共謚曰:宣明君子牙少習家業著賦頌贊詩凡四百篇舉孝廉早卒鄉人號曰:文德先生。

蔡棱陳留郡人邕之父也。有清白行謚曰:貞定公(邕祖攜碑云:攜字叔業有周之胄昔蔡叔沒成王命其子仲使踐諸侯之位以國氏姓君其後也。君曾祖父勛哀帝時以孝廉為長及君之身增修厥德順帝以司空高第遷新蔡長年三十九卒長子棱字伯直處俗孤黨不協於時垂翼華髪人爵不升年五十三卒謚法清白守節曰:貞其行不差曰:定)。

魏太傅鍾繇薨有司議謚以為繇昔為廷尉辨理刑獄決嫌明疑民無怨者猶於張之在漢也。詔曰:太傅功高德茂位為師保論行賜謚當先依此兼敘廷尉於張之冉或作丹德耳乃策謚曰:成侯。

吳質為侍中太和四年卒以怙威肆行謚曰:醜侯質子應乃上書論枉至正元中乃改謚威侯。

蜀陳祗為侍中守尚書令加鎮軍將軍祗上承王指下按閹深見信愛景曜元年卒後主痛惜發言流涕乃下詔曰:祗統職一紀柔嘉維則肅有章和義利物庶績允明命不融遠朕用悼焉夫存有令問則亡加美謚謚曰:忠侯。

趙雲為鎮東將軍後軍敗貶為鎮軍建興七年卒追謚曰:順平侯初先主時惟法正見謚後主時諸葛亮功德蓋世蔣琬費禕荷國之重亦見謚陳祗寵待特加殊獎夏侯霸遠來歸國故復得謚,於是關羽張飛馬超龐彜黃忠及雲乃皆追謚時論以為榮(雲別傳載後主詔曰:雲昔從先帝功績既著朕以幼沖涉途艱難賴恃忠順濟於危險夫謚所以敘元勛也。外議云:宜謚大將軍姜維等議以為雲昔從先帝勞績既著經營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書當陽之役義貫金石忠以衛上君念其賞禮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溺生者感恩足以殞身謹按謚法柔賢慈惠曰:順執事有班曰:平克定禍亂曰:平應謚雲曰:順平候)。

晉何曾為太宰侍中咸寧四年薨將葬下禮官議謚博士秦秀議曰:故太宰何曾雖階世族之裔而少以高亮嚴肅顯登王朝事親有色養之名在官奏科尹之謨此二者實得臣子事上之然資性驕奢不循軌則詩云:節彼南山惟石巖巖赫赫師尹民具爾瞻言其德行高峻動必以禮爾丘明有言儉德之恭侈惡之大也。大晉受命勞謙隱約曾受寵二代顯赫累世暨乎!耳順之年身兼三公之位食大國之租荷保傅之貴執司徒之均二子皆金貂卿校列於帝側方之古人責深負重雖舉門盡死猶不稱位而乃驕奢過度名被九域行不履道而饗位非常以古義言之非惟失輔相之宜違斷金之利也。穢皇代之美壞人倫之教生天下之醜示後生之忄敖莫大於此自近世以來宰臣輔相未有受垢辱之聲被有司之劾父子塵累而蒙恩貸。若曾者也。周公吊二季之陵遲哀大教之不行,於是作謚以紀其終曾參奉之侯啟手歸全易簀而沒蓋明慎終死而後已齊之史氏亂世陪臣爾猶書君賊累死不懲況於皇代守典之官敢畏強盛而不盡禮管氏有言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宰相大臣人之表儀。若生極其情罪。又無貶是則帝室無正刑也。王公貴人復何畏哉!所謂四維復何寄乎!謹按謚法名與實爽曰:繆怙亂肆行曰:醜曾之行已皆與此同宜謚繆醜公武帝不從策謚曰:孝太康末子紹自表改謚曰:元。

賈充為太尉錄尚書太康三年薨初充用韓謐為嗣武帝特許之及下禮官議充謚博士秦秀議曰:充舍宗族弗授而以異姓為後悖禮溺情以亂大倫昔曾阝養外孫莒公子為後春秋書莒人滅曾阝聖人,豈不知外孫親耶但以義推之則無父子耳。又按詔書自非功如太宰始封後如太宰所取必已自出如太宰不得以為比。然則以外孫為後自非元功顯德不之得也。天子之禮蓋可然乎!絕父祖之血食開朝廷之禍門謚法昏亂紀度曰:荒請謚荒公帝不從博士段暢希旨建謚曰:武帝乃從之。

劉毅為尚書左僕射卒羽林左監北海王宮上疏曰:中詔以毅忠允匪躬增班臺司斯誠聖朝考績以毅著勛之美事也。臣謹按謚者行之跡而號者功之表今毅功德並立有號無謚於義不體臣竊以春秋之事求之謚法主於行而不繼爵然漢魏相承爵非列侯則雖沒而高行不加之謚至使三事之賢臣不如野戰之將銘跡所殊臣願聖世舉春秋之遠制改列爵之舊限使夫功行之不相掩替則莫不率賴。若以革舊毀制非所倉卒則毅之忠益雖不攻城略地論德進爵亦應在例臣敢惟行輔周之義謹牒毅功行如右武帝出其表使八座議之多同宮議奏寢不報。

曹誌為散騎常侍遭母憂居喪過禮因此篤病喜怒失常及卒太常奏以惡謚崔褒嘆曰:魏顆不從亂以病為亂也。今謚曹誌而謚其病豈謂其病不為亂乎!,於是謚謚為定。

陳準為太尉廣陵公及薨太常奏謚散騎常侍領國子博士嵇紹駁曰:謚號所以垂之不朽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文武顯於功德靈厲表於暗蔽自頃禮官協情謚不依本準謚為過宜謚曰:謬事下太常時雖不從朝廷憚焉。

郭奕為尚書卒太常上謚為景有司議以貴賤不同號謚與景皇同不可請謚曰:穆紹曰:謚所以旌德表行按謚法一德不懈為簡奕忠毅清直立德不逾,於是遂賜謚曰:簡(太康八年十月太常上謚故太常平陵男郭奕為景侯有司奏云:晉受命以來祖宗號謚群下未有同者故郭奕與景皇同不可聽宜謚曰:穆王濟羊仆等並云:夫無窮之作名謚不一。若皆相避於制難全如悉不復非推崇事尊之禮宜依諱名之義但及七廟祖宗而已不及於毀之廟成粲武茂劉納並云:同謚非嫌號謚者國之大典所以萬世作教經文人之遠一也。同雖歸父義有所不隍及在臣子,或以行顯故能使上下愚愆罔有意拒願加也。同堯舜以來司謚之禮舍漢魏近制相避之議。又引周公。《文子》同謚文武帝詔曰:非言君臣不可同正以奕謚景不甚當爾宜謚真簡及大元四年侍中王攸之表君臣不嫌同謚尚書奏以攸之言為然)。

滕修初仕吳為廣州刺史吳平以修為安南將軍廣州牧太康九年卒謚曰:聲修之子並上。表曰:亡父修羈紲吳壤為所驅馳幸逄開通沐浴至化得從俘虜握戎馬之要未覲聖顏委南藩之重實由勞勛少聞天聽故也。年衰疾篤屢乞骸骨未蒙垂哀奄至薨殞臣承遺意輿櫬還都瞻望雲闕實懷痛裂竊聞博士謚修曰:聲直章流播不稱行績不勝愚情冒昧聞訴帝乃賜謚曰:忠。

周處為御史中丞從征西將軍梁王彤征氐人齊萬年力戰而沒及元帝為晉王將加處策謚太常賀循議曰:處履德清方才量高出歷守四郡安人立政入司百僚直節不撓在戎致身見危授命此皆忠賢之茂實烈士之遠節按謚法執德不回曰:孝遂以謚焉庾瑉字子琚少歷散騎常侍本國中正侍中封長岑男懷帝之沒劉元海也。瑉從在平陽元海大會因使帝行酒瑉不勝悲憤再拜上酒因大號哭賊惡之會有告瑉及王雋等謀應劉琨者元海因圖弒逆瑉等並遇害太元末追謚曰:貞。

謝石為衛將軍薨請謚下禮官議博士範弘之議曰:石階籍門蔭屢登崇顯總司百揆翼贊三臺嫻練庶事勤勞匪懈內外僉議皆曰:與能當淮淝之捷勛極危墜雖皇威遐震狡寇夭亡因時立功石亦與焉。又聞建學校以延胄子雖盛化未洽亦愛禮存羊然古之賢輔大則以道事君侃侃終日次則厲身奉國夙夜無怠下則愛人惜力以濟時務此數者然後可以免惟塵之譏塞素餮之責矣。今石位居朝端任則論道昌言無忠國之謀守職則容身而已不可謂事君貨黷京邑聚斂無厭不可謂厲身坐擁大眾侵食百姓大東流於遠近怨毒結於眾心不可謂愛人工徒勞於土木思慮殫於機巧紈綺盡於婢妾財用縻於絲桐不可謂惜力此人臣之大害有國之所去也。先王所以正風俗理人倫者莫尚乎!節儉故夷吾受謗於三歸平仲流美於約已自頃風軌陵遲奢僭無度廉恥不興利競交馳不可不深防原本以絕其流漢文襲弋綈之服諸侯猶侈武帝焚雉頭之裘靡麗不息良繇儉德雖彰而威禁不肅道自我建而行不及物。若存罰其違亡貶其惡則四維必張禮義行矢按謚法因事有功曰:襄貪以敗官曰:墨宜謚曰:襄墨公朝議不從單謚曰:襄。

王述為尚書令卒追贈侍中驃騎將軍開府謚曰:穆以避穆帝改曰:簡。

何無忌為會稽內史左將軍征盧循兵敗握節死詔贈侍中司空謚曰:忠肅。

宋何勖以尚公主封安成公與臨汝公孟靈休並各奢豪勖官至侍中追謚荒公。

顏師伯為散騎常侍尚書僕射領丹陽尹為前廢帝所害明帝即位詔曰:師伯昔逄代運豫班榮賞遭罹厄會殞命氵刑宗嗣殄絕良用矜悼但其心黷貨宜貶贈典可詔封社以慰冤魂謚曰:荒。

王敬弘卒明二年詔曰:夫珍秘蘭幽貞芳載越徽猷沈遠懋禮彌昭故侍中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敬弘神運沖簡識宇標峻德敷象魏道藹丘園高挹榮冕凝心塵外清光粹範振俗淳風兼以累朝延賞聲華在詠而嘉篆闕文猷策韜采尚想遙分興懷寢寤便可詳定輝謚式旌追典謚為文貞公。

劉延孫為侍中僕射卒有司奏謚忠穆詔為文穆南齊長沙王晃有武力為太祖所愛太祖嘗曰:此我任城也。世祖緣此意故謚曰:威。

褚彥回為尚書令卒先是陶季直齊初為尚書比部郎時彥回與季直素善頻以為司空司徒主簿委以府事彥回卒尚書令王儉以彥回有至行欲謚為文孝公季直請曰:文孝是司馬道子謚恐其人非具美不如文簡儉從之。

王晏為吏部尚書以舊恩見寵時尚書令王儉雖貴而疏晏既領選權行臺閣與儉頗不平儉卒禮官議謚帝欲依王導謚為文獻晏啟帝曰:導乃得此謚但宋來不加素侯出謂親人曰:平頭憲事已行矣。梁劉有賢行天監元年下詔為立碑謚曰:貞簡先生。

徐勉為侍中衛將軍卒有司奏謚曰:居敬行簡曰:簡帝謚曰:執心決斷曰:肅因謚簡肅公。

沈約為尚書令侍中天監十二年卒有司謚曰:文高祖曰:懷情不盡曰:隱故改為隱。

劉峻居東陽吳會人士從其學普通二年卒時年六十八門人謚曰:玄靖先生。

安成康王秀世子機為寧遠將軍湘州刺史大通二年薨於州時年二十機美姿容善吐納家既多書博學強記然而好弄尚力遠士子近小人為州專意聚斂無治績頻被案劾及將葬有司議謚高祖詔曰:王好內怠政可謚曰:煬。

蕭子顯為吳郡太守卒性凝簡負其才氣及葬請謚高祖手詔云:恃才傲物宜謚曰:驕。

蕭曄為晉陵太守卒於郡初曄寢疾歷年官曹壅滯有司按謚。《法言》行相違曰:替乃謚替侯。

邵陵王綸為西魏晉軍所敗死於汝南嶽陽王詧遣迎喪葬於襄陽望楚山南贈太宰謚曰:安後元帝議追加謚尚書左丞劉穀議謚法怠政交外曰:攜從之。

王僉為太子中庶子卒贈侍中承聖三年世祖追贈曰:賢而不伐曰:恭謚恭。

王孺為吏部尚書以母憂去職居喪未期以毀卒時年五十九謚曰:孝子。

劉︳平原人州辟主簿不就及卒宗人至友相與刊石立銘謚曰:玄貞處士。

阮孝嗣陳留尉氏人性至孝沈靜為名流所欽重南平元襄王聞其名致書要之不赴後卒時年五十八門徒誄其德行謚曰:文貞處士。

劉高攵博學有文才不娶不仕隱居求誌遨遊林澤以山水書籍相娛精心學佛及卒親故誄其行跡謚曰:貞節處士。

示素徵中書侍郎辭不就及卒親故跡其事行謚曰:貞文先生。

陳周敷為鎮南將軍豫州刺史討周迪與迪對迪紿敷曰:吾昔與弟戮力同心宗從匪他豈規相害今願伏罪還朝因弟披露心腑乞先挺身共立盟誓敷許之方登壇為迪所害詔曰:敷受任遐征淹時違律虛襟奸詭遂貽喪仆但夙著勤誠亟勞戎旅猶深惻慘湣悼於懷可存其第賦量所賻卹還喪京邑謚曰:脫袁泌為司徒左長史卒於官臨終戒其子芳華曰:吾於朝廷素無功績瞑目之後無得受贈謚其子述泌遺意朝廷不許謚曰:質。

魯悉達幼以孝聞及為吳州刺史遭母憂哀毀過禮因遘疾卒謚曰:孝侯。

後魏穆崇為太尉封宜都公天賜三年薨先是衛王儀逆崇預焉道武惜其功而秘之及有司奏謚帝親覽謚法至述義不克曰:丁太祖曰:此當矣。乃謚曰:丁公。

樂王丕坐劉潔事以憂薨謚曰:戾王。

任城王世雋為尚書令輕薄好去就及薨謚曰:躁戾鄭羲為兗州刺史多所受納政以賄成徵為秘書監卒尚書奏謚曰:宣詔曰:蓋棺定謚先典成式激揚清濁治道明範故何曾幼學良史不改繆醜之名賈充寵晉直士猶立荒公之稱羲雖宿有文業而治闕廉清稽古之效未光於朝榮昧貨之談已形於民聽謚以善問殊乖於衷。又前歲之選匪繇備行充舉自荷後任勛績未昭尚書何乃情遺至公愆違明典依謚法博聞多見曰:文不勤成名曰:靈可贈以本官加謚文靈。

高祐為宋王昶傅昶薨徵為宗正卿久而不赴詔免卿太和二十三年卒太常議謚曰:煬侯詔曰:不遵上命曰:靈可謚為靈。

彭城王勰孝文宣武時累有功及薨太常卿劉芳議勰謚曰:王挺德弱齡誕資至孝睿性過人學不師授卓爾之操發自天然不群之美幼而獨出及入參政務綸有光爰登中鉉敷明五教漠北告危皇赫問罪王內親藥膳外總六師及宮車晏駕上下哀忄栗奮猛禦戚英略潛通翼衛靈輿整戎振旆歷次宛謝迄於魯陽送往奉居無慚周霍稟遺作輔遠至邇安分陜常方流詠燕趙廓清江西威懾南越入整百揆庶績咸熙履勤不憚在功愈挹溫恭愷悌忠雅寬仁興居有度善終篤始高尚厥心功成身退義亮聖衷美光世典依謚法保大定功曰:武善問周達曰:宣謚曰:武宣王。

於忠為尚書右僕射薨贈侍中司空公有司奏太常少卿元端議忠剛直猛暴專戇好殺按謚法性剛理直曰:武怙威肆行曰:醜宜謚武醜公太常卿元修儀議忠盡心奉上翦除凶逆依謚法除偽寧真曰:武夙夜恭事曰:敬宜謚武敬公二議不同事奏靈太后令曰:可依正卿議。

石祖興常山九門人也。太守田文彪縣令和直等喪亡祖興自出家絹二百餘疋營護喪事州郡表列孝文嘉之賜爵二級為上造後拜寧陵令卒吏部尚書李韶奏其節義請加贈謚以獎來者靈太后令所奏有司乃謚曰:恭。

源懷為車騎大將軍卒贈司徒冀州刺史盧昶奏太常寺議謚曰:懷體尚寬柔器操平正依謚法柔直考終曰:靖宜謚靖公司徒府議懷作牧陜西民飲惠化入總端貳朝列歸仁依謚法布德執義曰:穆宜謚穆公二議不同詔曰:府寺所執並不克允愛民好與曰:惠可謚惠公。

索敞為中書博士篤勤訓教多所成益前後所出顯達位至尚書牧守者數十人出補扶風太守在位清貧未幾卒官時舊同學生等為請謚詔謚曰:獻。

王肅為散騎常侍都督淮南諸軍事揚州刺史薨有司奏以肅貞心大度宜謚康公詔謚宣簡。

甄琛孝明時為車騎將軍特進加侍中卒贈司徒公尚書左僕射太常議謚文穆吏部袁翻奏曰:案禮謚者行之跡也。車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生於已名生於人故闔棺然後定謚者累其生時美惡所以為將來勸戒身雖死使名常存也。凡薨亡者所屬即言大鴻臚移本郡大中正條其行跡功過承中正移言公府下太常部博士評議為謚列上謚不應法者博士坐如選舉不以實論。若行狀失實中正坐如博士自古帝王莫不殷勤慎重以為褒貶之實也。今之行狀皆出自其家行其臣子自言君父之行無復相是非之事臣子之欲光揚君父但苦跡之不高行之不美是以極辭恣意無復限量觀其狀也。則周孔聯鑣伊顏接礻壬論其謚也。雖窮文盡武罔或加焉然今之博士與古不同唯知依其行狀。又先問其家人之意臣子所求便為議上都不復斟酌與奪商量是非致號謚之加與汎階莫異專以極美為稱無復貶降之名禮官之失一至於此案甄司徒行狀至德與聖人齊蹤鴻名共大賢比跡文穆之謚何足加焉但比來贈謚於例普重如甄之流無不復謚謂宜依謚法慈惠愛民曰:孝宜謚曰:孝穆公自今已後明勒太常司徒有行狀如此言辭流宕無復節限者悉請裁量不聽為受必準人立謚不得優越復有踵前來之失者付法司科罪從之。

馮誕為司徒卒有司奏謚詔曰:案謚法善行仁德曰:元柔克有光曰:懿昔貞惠兼美受三謚之榮忠武雙徽錫兩號之茂式準前跡宜契具瞻既自少綢繆知之唯朕案行定名謚曰:元懿。

羊祉為平北將軍卒太常少卿元端博士劉臺龍議謚曰:祉志在埋輪不避強禦及贊戎律熊武斯裁仗節撫藩邊夷識德化沾殊俗繈負懷仁謹案謚法布德行剛曰:景宜謚為景侍中侯剛給事黃門侍郎元纂等駁曰:臣聞唯名與器弗可妄假定謚準行必當其跡案祉誌性急酷所在過戚布德罕聞暴聲屢發而禮官虛述謚之為景非直失於一人實毀朝則請還付外準行更量虛實靈太后令曰:依駁更議元端臺龍上言竊唯謚者行之跡狀者跡之稱然尚書銓衡是司品庶物。若狀與跡乖應抑而不受錄其實狀然後下寺謚法準狀科正,豈有舍其行跡外有所求去狀去稱將何所準簡祉以母老辭藩乃降手詔云:卿綏撫有年聲實兼著安邊寧境實稱朝望及其歿也。又加顯贈言祉誠著累朝效彰內外詔冊褒美無替倫望然君子使人器之義無求備德有數德優劣不同剛而能克亦為德焉謹依謚法布德行剛曰:景謂前議為允司徒右長史弘烈主簿李㻛敕稱按祉歷官累朝當官允稱委捍西南邊隅靖遏準行易名獎戒攸在竊謂無虧體例尚書詔。又述奏以府寺為允太后可其奏。

馬熙文明太后之兄也。為內都大官太師薨於代有司奏謚詔曰:可以威彊恢遠曰:武奉謚於公柩。

後周趙善為左僕射西魏文帝大統九年從戰芒山屬大軍不利善為敵所獲卒於東魏建德初周齊通好齊人乃歸其柩其子表請贈謚詔謚曰:敬。

隋揚雄封觀德王及薨有司考行請謚曰:懿帝曰:王道高雅俗德冠生民乃賜謚曰:德。

劉炫太學博士以品卑去任歸於河間時盜賊蜂起穀食踴貴教授不行因凍餒而死時年六十八其後門人謚曰:宣德先生。

唐陳叔達貞觀初為尚書坐閨庭不理歸第及卒太常議謚曰:繆後贈戶部尚書改謚曰:忠。

皇甫無逸貞觀中為益州刺史其母疾篤太宗令驛召之無逸性至孝承問惶懼不能飲食因道病而卒贈禮部尚書太常考行謚曰:孝禮部尚書王珪駁之曰:無逸入蜀之初自當扶持老母與之同去申其色養而乃留在京師子道未足何得為孝謚為良虞世南卒贈禮部尚書貞觀十二年十一月敕曰:

虞世南學綜古今行篤終始至孝忠直事多弘益易名之典抑有舊章前雖謚懿未盡其美可謚曰:文懿。

蕭瑀卒贈司空太常初謚曰:德尚書省謚曰:肅太宗以易名之典必考其行蕭瑀性多猜貳有失其真更據實謚曰:貞褊公。

封德彜卒贈司空太常初謚曰:明後治書侍御史唐臨追駁曰:包藏之狀死而後發猥加贈謚未正嚴科太宗令百官詳議民部尚書唐儉等議曰:罪暴身後恩結生前所歷之官不可追奪請除贈改謚詔從之乃謚曰:繆。

宇文士及卒贈左衛大將軍初謚為恭黃門侍郎劉洎駁之曰:士及居家侈縱不宜為恭竟議謚為縱許敬宗為侍中高陽郡公卒太常定謚博士袁思古議曰:敬宗位以才升歷居清級棄長子於荒僥嫁少女如夷落聞詩學禮事絕於趨庭納采問名唯聞於黷貨白圭斯玷有累清虛易名之典須憑實行按謚法名與實爽曰:繆請謚為繆敬宗孫太子舍人彥伯訟稱思古與許氏先有嫌怨請改謚博士黃福畤議曰:謚者飾終之稱也。得失一朝榮辱千載。若使嫌隙是實即合據法推繩如其不然未虧直道義不可奪官不可侵二三其德何以言禮請依思古議為定戶部尚書戴至德謂福畤曰:高陽公任遇如此何以定謚為繆答曰:昔晉司空何曾既忠直。且孝徒以日食萬錢所以貶為繆醜況敬宗忠孝不逮於何曾飲食男女之累有逾於何曾而定謚為繆無負於許氏矣。詔令尚書省集五品以上重議禮部尚書楊思敬議稱按謚法既過能改曰:恭請謚曰:恭。

韋巨源卒贈特進荊州大都督太常博士李處直議謚曰:昭戶部員外郎李邕駁之曰:三思引之為相阿韋之為親無功而封無德而祿同族則醜正安石他人則附邪楚客謚之曰:昭良恐不當初巨源與安石叠為宰相時人以為情不相葉故邕以此稱之處直仍因請依前謚為定邕。又貶曰:夫古之議謚在乎!勸沮將杜小人之業冀長君子之風故善者雖在不貴仕而沒有餘名此賢達所以守節也。為惡者雖生有所幸死懷所懲此回邪所以易心也。嗚呼巨源嘗未斯察而乃聞義不從與惡相濟蓄罔上之志葉群凶之謀茍容聖朝貪昧厚祿自以宰臣之貴不崇朝而賈害者固鬼得而誅之也。彼則匹夫之微未受命而行刑者固人得而誅之也。幽明之慎斷焉可知天地之心自此而見矣。頃者皇運中興功臣翼政時序未幾邪逆執權奸慝者拜爵於私門忠正者降黜於藩郡巨源此際用事方殷於阿韋何親而結為昆季於國家何力而累忝大官此則關通中人附會武氏城社之固亂皇家之基其罪一也。又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酌於禮經陳於郊野將以對越天地光揚祖宗既告成功以觀海內推昔亞獻不聞婦人阿韋蓄無君之誠懷自達之意潛圖帝位議啄皇孫壇擬儀拜賜明命將豫家事無守國章巨源創跡於前悖演成功於後時有禮部侍郎徐堅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彭景直並言之莫從其罪二也。又上天不吊先帝遇毒悔禍無欽阿韋將篡畫計未果逆心尚搖周章夷猶倉卒迷繆,於是太平公主矯為陳謀上官昭容給草遺詔故得今上輔政阿韋參謀大業垂成而休命中輟者職繇巨源躡韋溫之足楚客附巨源之耳梟聲遽發狼顧相驚以阿韋臨朝以韋溫當國其罪三也。又人為邦本財實聚人奪其財則人心自離無其人則國本何恃巨源屢踐臺輔專行勾徵廢越條章崇尚侵刻樹怨天下剝害生靈兆庶流離戶口減耗況以三思食邑往在貝州時屬九陰災逄多雨租庸捐免甲令昭明匪今獨然自古不易三思慮其封物巨源啟此異端以為稼穡湮沈雖無菽粟蠶桑織可輔庸調致使河朔黎人海內士女去其鄉井鬻其子孫饑寒切身朝夕奔命其罪四也。但巨源長於華宗仕於累代作萬國之相處具瞻之秋蔽日月之層輝負丘山之重責今乃妄加褒述安能分謗者哉!當時雖不從邕議論者是之。

程行諶卒贈尚書左丞相謚曰:貞與岐王府長史裴子餘謚曰:孝同時列上中書令張訟省之曰:程裴二謚可謂議之無愧者。

宋慶禮卒贈工部尚書太常博士張星定謚曰:慶禮太剛則折至察無徒有事東北所亡萬計所謂害於家凶於國按謚法好功自是曰:專請謚為專禮部員外郎張九齡駁之曰:營州鎮彼戎夷扼喉斷臂逆則制其死命順則為其主人是稱樂都其來尚矣。尋罷海運充廣歲儲邊亭晏然河朔無擾與夫興師之費轉輸之勞較其優劣孰為利害而云:所亡萬計一何繆哉!安有踐其跡以制實貶其謚以詢虛乘慮始之謗聲忘經遠之權利義非得所孰謂其當請以所議更下太常庶表行之跡可尋而易名之典不墜也。星復執前議慶禮兄子辭上稱冤乃謚曰:敬。

張說為尚書左丞燕國公卒太常初謚為文貞左司郎中楊伯成駁曰:謚者德之表行之跡將以激厲風俗簡束名教固無虛譽是存實錄準張說罷相制云:不肅細微之人頗乖周慎之旨。又致仕制云:行虧半古防闕周身未免瓜李之嫌而喧眾多之口。且玉之有瑕尚可磨也。人之斯玷焉可追也。謚曰:文貞何成勸沮請下太常更據行事定謚工部侍郎張九齡。又議請依太常為定眾論未決上為制碑文賜謚曰:文貞由是始定。

裴光庭為侍中卒贈太師太常博士孫琬將議光庭謚以其用循資格非獎勸之道建議謚為克時人以為希蕭蒿意旨帝聞而特下詔賜謚曰:忠獻仍令中書令張九齡為其碑文史官韋述以改謚為非論曰:春秋之義諸侯死王事葬之加一等蓋加其有功也。而不及其賞也。爰至漢魏則礻遂之即受寵被窀穸唯德是褒豈虛受也。近代以來寵贈無紀,或以職位崇顯一切優錫,或以子孫榮貴恩例無加賢愚虛實為一貫矣。裴光庭以守法之吏驟登相位踐我機衡,豈不多愧贈以師範何其濫歟張燕公有扶翊之勛居講諷之舊秩躋九命官歷二端議者猶謂贈之過當況光庭去斯猶遠何妄竊之甚哉!蓋名器假人昔賢之所惋也。

杜暹卒贈尚書左丞相初謚貞肅右司員外郎劉同都官員外郎韋康廉駁曰:暹有忠孝之美太常所謚不盡其行博士裴總執曰:杜尚書往以墨受職事雖奉國不得為孝請依舊為定暹子孝友詣闕陳訴上聞而更令所司詳定竟謚曰:貞。

肅盧奕為安祿山所害贈兵部尚書太常博士獨孤及議曰:盧奕剛毅樸忠直方而清勵精吏事所居可紀天寶十四載雒陽陷沒於時東京人事狼狽鹿駭猛虎磨牙而爭其肉居位者皆欲保性命而全妻子或競先策蹇爭脫羿彀,或不恥茍活甘飲盜泉奕獨正身守位仗義不去以死全節誓不辱身勢窮力屈以朝服就死猶慷慨數賊梟獍之罪觀者伏忄栗奕不變其色西面辭君而後受害雖古烈士方之者鮮矣,或曰:雒陽之存操兵者實任其咎非執法吏所能抗師敗將奔去之可也。委身寇讎以死誰懟奕以為不然勇者禦而忠者守必社稷是衛則死生以之危而去之是智免也。忠於何有荀息殺身於晉不食其言也。仲由結纓於衛不避其難也。玄冥勤其官而水死守位而忘軀也。伯姬待姆而火死先禮而後身也。彼四人者死之日皆於事無補夫豈愛死而賈禍也。以為死輕於義而捐生古史書之使事君者勸。然則安祿山亂大於裏丕奕廉察之任切於玄冥之官分官所系不啻於保姆逆黨兵威烈於水火於斯時也。與能執干戈者同其戮力挽之不來推之不去,豈不以師可虧免不可茍身可殺節不可奪故全其特操於白刃之下孰與夫懷安偷生者同其風義謹按謚法圖國忘死曰:貞秉德遵業曰:烈奕執憲戎馬之間誌藩王室可謂圖國國危不能拯而繼之以死可謂忘死歷官十一任言必正事必果而清節不撓去之。若始至可謂秉德先黃門以直道佐時奕嗣之忠純可謂遵業請謚曰:貞烈從之。

韋陟為左僕射卒太常博士程皓議謚為忠孝刑部尚書顏真卿以為忠則以身許國見危致命孝則晨昏色養取樂庭闈不合二行殊高以成忠孝主客員外郎歸崇敬。又駁之紛議不已右僕射郭英乂不達其體請從太常之狀。

吳兢為常王傅天寶八載卒於家寶應二年三月洪吉等州觀察使洪州刺史張鎬奏曰:故常王傅吳兢先朝史臣歷踐中外大行忠信彰於朝野伏以訓誡明旨謚法攸遵臣早歲服膺備知名實相副特乞聖恩褒其嘉謚從之。

苗晉卿卒贈太師初謚為懿獻及敕出改曰:文懿(太常議謚曰:懿獻初晉卿東都留守引用大理評事元載為推官至是載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懷舊恩諷有司改謚曰:文貞)。

郭知運為隴右節度使卒贈涼州都督子英乂等劍南節度議謚曰:威右司員外郎崔厚駁之曰:郭知運承恩詔葬向五十餘年今請易名竊謂非禮。又按禮經云:禮時為大。又曰:過時不及為禮也。昔衛公叔。《文子》卒將葬其子戍請謚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蓋時不可逾也。今知運既名不浮行數紀之前門生故吏已合請謚今乃申請竊將有為而為其子英乂頃屬多故屢制方隅朝廷會勛崇位端揆附從者竊不中之禮會無妄之求況今裂土者接軫專征者百輩。若率而行之誰曰:無請不唯有司疲於簡牘抑恐名器等於草芥雖欲曲全竊將不可。又禮經云: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謚。若知運合謚而不以其時則嗣子廢先君之德。若不合謚而茍遂其志則先君因嗣子而見尊以僕射而言既詒越禮之誚以國家而言。又殊旌善之體請下太常寺重議博士獨孤及議曰:禮時為大順次之將葬易名時也。有故闕禮追遠請謚順也。公叔戍請謚適當葬前謹按三百經禮三千威儀曾不言已葬則不追謚況帝王殊途不相沿襲新禮則死必有謚不云:日月有時今請易名者五家無非葬後苗太師一年矣。呂禋四年矣。盧奕五年矣。顏杲卿八年矣。並荷褒寵無異同之論獨知運不幸遂以過時見抑茍必以巳葬未葬為節則八年與五年其緩一也。而與奪殊制無乃不可乎!議云: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謚此謂其父無爵而子居貴位不當以己之貴加榮於父。若知運方面重寄列位九卿茂勛崇名與衛霍侔飾終之禮宜加於他將一等豈待因嗣子然後作謚今之專征者率多起屠販皂隸之中雖逢風雲化為王侯而其間祖父爵位與知運等當請謚者有幾何乃懼名器等於草芥以是廢禮竊為近誣考彼載籍徵諸舊史易名之禮請如前議。

呂禋為江陵尹卒贈吏部尚書太常議謚曰:恭度支員外郎嚴郢駁曰:今太常議荊南之政詳矣。而曰:在臺司齪齪無匪躬之能者乃搜瑕掩德非中道之言也。國家故事宰臣之謚皆有二字以彰善旌德焉夫呂公文能禁異貞則事身則利人威烈懿規不可備舉傳敘八元之德曰:忠肅恭懿。若以美謚擬於形容博士獨孤及議曰:秦苻必加謚二字具以忠配肅謹按舊議凡沒者之故吏得以行狀請謚於尚書省而考行定謚則有司存朝廷辨可否宜在眾議今駁議撰謚異同之說並故吏專之伏恐亂庖人屍祝之分違公器不私之誡。且非唐虞師人僉曰:之道謚法在懲惡勸善不在字多必稱其大而略其細故言文不言武言武不言文三代以下樸散禮壞乃有二字之謚非古也。其源生於衰周漢蕭何張良霍去病霍光俱以文武大略佐漢致太平其業不一謂一名不足以紀其善,於是有文終文成景桓宣成之謚雖黷禮棼天然猶褒不失人唐興參用周秦之制以魏徵為文貞蕭瑀為貞褊其杜如晦封德彜陳叔達溫彥博岑文本唐休璟魏知古崔日用並當時赫赫以功名居宰相者謚之不過一字不聞子孫佐吏有以字少稱屈者。此言二字不必為褒一字不必為貶。若褒貶果存乎!數字則是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不如周威烈慎靚也。齊宣晉文不如趙武靈魏安也。杜如晦王珪已下或成或明或懿或憲不如蕭瑀之貞褊也。然肅者盛德克就之名足以表之矣。以禋之從政威能閑邪德可濟眾故以肅易名而忠在其中矣。亦猶隨會寧俞之不稱文豈必因重之然後為美魏晉以賈詡之籌賈逵之忠壯張既之政能程普之勇智顧雍之密重王渾之器量劉惔之鑒裁庾翼之志略彼八君子者方之東平宜無慚德身死之日並謚曰:肅當代不以為貶何嘗徵一字二字為之升降乎!上稽前典下據甲令參之禮經而究其行事請依前謚曰:肅。

楊綰卒贈司徒太常謚為文貞比部郎中蘇端駁曰:古者美惡無私褒貶必當將以嘉善而退惡為列辟之明典也。可不慎歟今謹詳前謚文貞者稽法考來恐非光允時論發揚來訓矣。夫道德博聞曰:文清白守節曰:貞。且元載與司徒友敬殊深推為長者首舉清要人莫與京及司徒寵望漸高載畏其逼。又知載隳壞紀綱心貳於君既懼其疑因而疏簡有口皆知載惡而獨曾無一言或有發載之惡證告未明抱誠坐法者司徒時居上列奏達非難不能因此披衷正詞全志士之命露凶狡之私而乃宴安自泰優遊過日使元載禍大滅身竟勞聖上防伺之慮豈守節不隱耶豈懷道無毒耶非謂文貞明矣。洎元載將謀不忠罔聰蔽聖嗇恩於下招怨於上使北塞人勞有過時之戍西郊兵入無吊災之惠磁邢堅義之士將死復生梁宋傷夷之人或寒或餒搜訪旌恤中外所急載皆絕之王澤不及於下為行路所嗟而楊公當聖上維新之時居天下得賢之望誠宜不俟終日造次速言乃寂寥啟悟禁閉謨猷貪食萬錢之賜虛承一心之顧使防河之人家聞采綠之嘆近甸諸邑多興祈父之憂豈慈惠愛人乎!既曰:不慈不惠何以謂之文有隱有毒何以謂之貞矣。古者諸侯有國卿大夫有家上以報祖宗下以處子孫之義也。楊公歷處厚俸人謂儒宗曾不立家。又無私廟寧使人世間敬祖之禮位極亡祭禰之宮凡在衣冠誰不嘆恨。又乖大義克就湣仁接禮之義矣。曰:文與貞曷可以議聖人立謚有公無私所以周宣不敢私於父謚曰:厲漢宣不敢私於祖謚曰:戾百王明制歷聖通則昔公叔之子有死衛之節修班制之勤社稷不辱方居此謚爰及太宗初魏徵有規救公直之忠中宗末蘇瑰有保安不奪之節所以諸賢甚眾謚文貞者不過數公至於燕公張說先朝輸能名節昭著省司尚謂不可至今人故稱之由是言之焉可比德請牒太常詳他謚以守彜章庶乎!青史之筆不乖於周漢黃泉之魂免慚於蘇魏詔曰:褒德勸善春秋之舊章考行易名禮經之通典垂範作則存乎!格言故朝議大夫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崇文館太學博士修國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贈司徒楊綰履道居貞含和毓德行為人紀文合典謨清而晦名無自伐之善約以師儉有不矜之謙方冊直書秩宗相禮辟稱良史學茂醇儒委任樞衡掌茲密命彌契沃心之道累陳造膝之誠將以布天下五行之和同君臣一德之運遽軫藏舟之嘆未展濟川之材素業久而逾彰清風沒而可尚自古飾終之義皆賜以美名謚法曰:忠信愛人曰:文平易不懈曰:簡宜謚曰:文簡以其簡儉之風厚於俗也。

張伯儀為荊南節度使李希烈叛詔伯儀收安州官軍失利後除右龍武統軍及卒伯儀故吏請謚於有司博士李吉甫論之曰:,或以伯儀嘗以推轂之任挫師安州於謚法得無貶乎!愚以為不然自中興三十年而來兵未戰者患在將帥以養寇自重縱敵藩身。若進而亡師貶以為義誡總干戈者必托於萬全之名而忘一戰之效矣。然則保其利者亦君子所嫌也。錄其忠而勸善者非陽秋之志歟矧平居進退之節不敢二色稱為忠臣議名之際褒勸所在請謚曰:恭以旌厥美。

秀實為朱Г所害贈太尉興元初加褒贈謚曰:忠烈初Г盜據宮闕也。Г以秀實嘗為涇源節度頗得士心後罷兵權以為蓄憤。且久必肯同惡乃召與謀秀實初詐從之陰說大將劉海賓何明禮姚令言判官岐靈嶽同謀殺Г以兵迎乘輿三人者皆秀實夙所獎遇遂皆許諾Г時遣其將韓為馬步三千疾趨奉天時倉皇之中未有武備秀實以為宗社之危期於頃刻乃使人走諭靈嶽教其竊令言印不遂乃以司農印倒印符以追兵還至雒驛得牒莫辨其印惶遽而回秀實謂海賓等曰:之來吾黨無類矣。我當直搏殺Г不得則死終不能向此賊稱臣乃與海賓約事急繼而令明禮應於外明日Г召秀實議事原休姚令言李子平皆在坐秀實戎服與休並膝語至僭位秀實勃然而起執休腕奪其象笏奮躍而前唾Г面大罵曰:狂賊吾恨不斬汝萬我豈逐汝反耶遂擊之Г舉臂自捍才中其顙流血匍匐而走凶徒愕然初不敢動而海賓不至秀實乃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殺我凶黨群至遂遇害焉至是加褒贈。

馬燧為司徒卒太常奏燧謚景武上改為莊武以避太祖謚。

王武俊為成德軍節度使貞元十七年薨太常謚曰:威烈德宗曰:武俊盡忠奉國賜謚忠烈。

張柬之為相誅張昌宗轉立中宗為武三思所害元和三年柬之曾孫曛以謚事詣中書陳訴宰相上聞因令有司授曛官仍定柬之等謚柬之為文正彥範為忠烈敬暉為貞烈崔玄為文忠袁恕已為貞烈。

●卷五百九十六

○掌禮部·謚法希旨繆妄謚法第二

唐鄭珣瑜為相卒贈尚書右僕射太常博士徐復議請謚文獻兵部侍郎李巽駁曰:夫謚所以昭德德既昭矣。則文無以加焉故相國鄭公端操持立寡言慎行及居臺司有蠲逋恤人之美有知難不之節雖無文。若之進拔無孟子之是非無賑施之仁無謇諤之義然足以稱賢相也。夫文者大則經緯天地次則潤色王猷周文以至德為西伯季孫以道事其主咸謚曰:文為美無以尚矣。亦焉用兩字然後為備哉!竊觀兩字之謚或有兼德一字不足以盡盛德之形容故有兩字生焉然亦興於近古非三代兩漢之事也。夫舉典之道信其正不信其邢春秋大旨也。則兩字之謚非春秋之正也。故相國鄭公之謚為文足矣。焉用獻哉!為獻可矣。焉用文哉!兩字兼謚切所未諭請下太常重議太常博士徐復議曰:鄭珣瑜令德清規坐鎮風俗理人而善政浹洽作相而謀猷密勿其終始事跡當時罕儔所以表賢易名實曰:文獻夫文者煥乎!大行獻者軒然高名今而褒之厥有經義亦猶貞惠。《文子》累數其功至於再三以勸事君者今奉駁議議其無進拔無是非無賑施無謇諤。且曰:二字之謚非三代兩漢事愚以為巽之駁所謂進拔者,豈不推擇群萃致之於庭乎!珣瑜往司銓衡暨當鈞軸流品式敘英髦在朝。若無獎拔之明則何以至此但如來議寡言慎行故其端兆不可得而窺也。當先朝之日上體不平奸臣王叔文招權作朋將害於國其視丞相如無也。輕詣相府不循舊章珣瑜意雖難誅力固不足移疾高謝萬情所歸則是非之明孰大於此夫所謂賑施者在禮家施不及國賢人君子廣為心莫不開稱物之源布厚生之政曩者恤災患免逋租亦既當之矣。其闕於篤親庇族衣無常主踐名教者誰則不行。若以分孤寡之資同於賑施則珣瑜所羞言也。奚謂無哉!至如謇謇匪躬前議已書其微婉矣。既承高論敢不指明德宗季年李實為京兆尹殊恩晝接貴幸無比而實以羨餘稱代莫之敢非珣瑜眾詰所繇上陳利害。且曰:取於人而未讎其直焉得有餘是其言不可謂之無謇諤矣。伏以國朝宰輔謚文而兼字者代有人焉故房玄齡謚曰:文昭狄仁傑謚曰:文惠魏徵陸象先蘇瑰宋璟張說崔祐甫並謚曰:文貞劉仁軌劉幽求姚元崇裴耀卿張九齡並謚曰:文獻李元紘韓休並曰:文忠薛元超曰:文懿盧懷慎曰:文成蘇曰:文憲楊綰曰:文簡其餘不可悉數。若以文包美不宜以他字配之則房玄齡狄仁傑以降昭惠貞獻忠懿成簡皆不得正矣。我唐聲名文物二百年更閱群才發揮王度豈擬名之典獨未得中邪不然何輕沮之為駁正所設但當論謚之當否不宜詰字之多少茍有不當雖一字可乎!若皆允宜雖二字何害如韋巨源附會凶黨李北海奪其嘉名所言至公人則悅服今既曰:賢相而。又非之君子於其言豈得茍而已乎!若曰:二字非三代兩漢之規則。又異乎!愚所學者矣。夫威烈慎靚周王之文謚也。文修文成漢祖之佐命也。霍光為宣成孔光為宣烈中代之勛德也。劉寬為昭烈楊賜為文烈東都之鼎臣也。安謂其無二字哉!況文之為名其義多矣。有經緯天地焉有忠信節禮焉有寬立不懾堅強不暴焉有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焉夫匪一端各有所當。若皆西伯季孫之德然後可稱文則魯侯與文伯歜之類皆不為文矣。故誄謚之制因時旌別前狀議珣瑜之行曰:為一代之名臣斯其旨歟謹上采禮經旁觀舊史參諸國典以定二名請依前謚曰:文獻兵部侍郎李巽再議曰:鄭珣瑜兩字之謚今太常請依前謚曰:文獻者夫謚者春秋褒貶之旨也。仲尼書法隨類推廣雖一字褒貶其文猶博蓋欲指明事業以昭示後代俾後之人懲其惡而勸其善政不可茍夫謚一字正也。堯舜禹湯周公邵公是也。兩字非正也。故謚法不載或人臣不守彜章茍逞異端威烈慎靚是也。或時主之權以功德加厚於臣也。蕭何霍光房玄齡魏徵是也。不加而加僭也。孔光劉寬薛元超李元紘是也。三字過也。貞惠。《文子》是也。亦謚法所不載也。古今無有也。公叔。《文子》謚衛君之過也。衛之亂制也。不。然則記之失也。以一善加一字即堯舜禹湯當累數十字以為謚也。夫禮記者非盡聖賢之意也。非盡宣尼所述也。當時雜記也。昔後蒼為曲臺記其弟子戴聖增損刊定為小戴禮今禮記是也。若盡宣尼所述即戴聖豈得而增也。昔宣尼修春秋遊夏不能措一詞以知禮記非盡宣尼所述故戴聖得以增損也。則貞惠。《文子》之謚衛君亂制也。古今無有也。非宣尼所述。又何足法哉!鄭珣瑜和茂修整始終無缺可謂美矣。至於議行考功而度越等輩比於鄭文成梁文昭魏文貞則不侔而謚號無差輕用國典失春秋之旨矣。向者鄭梁數公皆經綸草昧輔翼興王以道輔君致於化洽彰灼千古言之者凜然生敬而以珣瑜齒之豈無愧於心哉!夫數公者皆時王感風雲之會懷謨明之美故加於常典以明其行亦所以篤君臣之義也。然非正也。權制也。若後之人非數賢之比則當循常以避數賢地也。其劉仁軌薛元超李元紘等加字之謚皆黷國典而昧彜倫言之可為寒心豈當舉之為訓也。其餘姚元崇宋璟劉幽求或輔相一代致理平之化或忘身犭旬難成中興之業。又豈珣瑜之比以典選為進善以辭疾為嫉邪皆尚口為辨非守典確論也。夫以典選者皆為進善邪。若然者則國家有天下二百年何裴行儉馬戴盧從願等數賢獨見稱於時也。循資置署謂為進善異乎!余所聞也。又珣瑜之病數月而終豈偽疾邪借使偽疾尤可怪也。昔子路之冗食家臣尤殺身徇難而珣瑜履臺輔之重當危難之際居平則享其高爵厚祿見危則奉身自保以此為是非之明即董狐之書趙盾為妄作也。珣瑜之辭可質於太常舉以為德信君臣之義非常人所知也。珣瑜之下詰李實誠中其病可謂美矣。然則珣瑜自始筮仕至於啟手足垂四十年曆諫職持風憲特中規激發恐有過此者今太常舉其下詰李實未為多也。謂為謇諤者眾,豈能使汲黯魏徵有慚色哉!前巽議云:三代兩漢無二字之謚此未學之過也。無荀令君之進善無孟軻之是非無。《文子》之賑施無周舍之謇諤以珣瑜之行清而無缺可謂掩之不足辨也。今所議兩字之謚亦。又不當其議固不足斥也。前巽之言過也。但兩字之謚加等之美以蕭何房玄齡言不在珣瑜也。巽雖不敏至於言美謚以惑人聽此當所激切而不平也。終不欲有僭齒於蕭何房玄齡之宗不欲有造次擬於魏文貞姚元崇宋璟劉幽求之讜言悟主茂績殊勛也。夫前車之覆後車所以易轍也。前有司之失後有司則當以矯之也。不矯則逶迤遂遠以至於亂制也。此有國之誡也。威烈慎靚孔光劉寬薛元超李元紘之同於禹湯文武蕭何霍光房玄齡魏徵前有司之過也。後之專筆削則宜有以矯之典禮浸亂矣。有司不可以尤而效之也。不可黨所見而遂僭典也。鄭珣瑜兩字之謚請下太常重議。若一字不足盡珣瑜之盛德必須兩字則敢候再告敬從復議謚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