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府元龜 (四庫全書本)/全覽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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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十九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公正  清亷
  公正
  夫率性蹈道中立不倚毅然其色確乎其志其行已也強禦不畏其事上也詭隨靡縱斯烈士之所守也漢氏之後選辟尤盛故戎府之賓佐州郡之從事濟濟乎其多賢才焉乃有涖職剛果遇事忼慨臨難不茍當官而行靡念媮合未嘗曲意杜塞請託之徑勸激忠義之節持論守正造次由禮脅逼而無撓危險而靡憚乃至言之不用志之不伸投傳而去褁足而逝者盖有之矣斯皆含忠履潔立誠秉操守死而不貳者也顧豈肯枉道而事人希世而取容者哉詩曰靖恭爾位好是正直傳曰不為利回不為義疚盖古之益友者歟
  漢尹翁歸為河東督郵河東二十八縣分為兩部汾北翁歸部汾南所舉應法得其罪辜屬長吏雖中傷莫有怨者
  後漢樊準字㓜陵南陽人為州從事一云為郡功曹臨職介正不發私書
  衛羽為兖州從事時中常侍單超兄子康為濟陰太守負其勢大為貪放刺史第五種欲劾之聞羽素抗厲乃召羽謂曰聞公不畏強禦今欲相委以重事若何對曰願庶幾於一割羽出遂馳至定陶閉城門收康賓客親吏四十餘人七日中糾發其贜五六千萬種即舉奏一州震慄
  楊倫為大將軍梁商長史諫諍不合出補常山王傅呉祐為大將軍梁冀長史及冀誣奏大尉李固祐聞而請見與冀爭之不聽時扶風馬融在坐為冀章草祐因謂融曰李公之罪成于卿手李公即誅卿何面目見天下之人乎冀怒而起入室祐亦徑去冀遂出祐為河間相楊仁辟云徒桓虞府掾有宋章者貪奢不法仁終不與交言同席時人畏其節
  陳蕃字仲舉汝南平輿人也初仕郡舉孝亷刺史周景辟别駕從事以諫爭不合投傳而去
  何敞辟大尉宋由府時齊殤王子都鄉侯暢奔弔國憂上書未報侍中竇憲遂令人刺殺暢于城門屯衛之中而主名不立敞又說由曰劉暢宗室肺腑茅土藩臣來弔大憂上書湏報親在武衛致此殘酷奉憲之吏莫適討捕蹤迹不顯主名不立敞備數肱股職典賊曹故欲親至發所以糾其變而二府以為故事三公不與賊盗昔陳平生於征戰之世猶知宰相之分云外鎮四夷内撫諸侯使卿大夫各得其宜今二府執事不深惟大義或於所聞公縱姦慝莫以為咎惟明公運獨見之明昭然勿疑敞不勝所見請獨奏案由乃許焉二府聞敞行皆遣主者隨之於是推舉具得事實京師稱其正朱震字伯厚初為州從事奏齊陰太守單康贓罪并連單兄中常侍車騎將軍超桓帝收康下廷尉以譴超超詣獄謝三府諺曰車如雞栖馬如狗疾惡如風朱伯厚胡騰字子升桂陽人桓帝廵狩南陽以騰為䕶駕從事公卿貴戚車騎萬計徴求費役不可勝極騰上言天子無外乘輿所幸即為京師臣請以荆州刺史比司𨽻校尉南陽屬荆州故請以刺史比司𨽻臣自同都官從事帝從之都官從事主雒陽百官朝㑹與三府掾同也自是肅然莫敢妄有所干騰以此顯名盖勲為漢陽長史時武威太守倚恃權勢恣行貪横從事武都蘇正和案致其罪凉州刺史梁鵠畏懼貴戚欲殺正和以免其負乃訪之于勲勲素與正和有仇或勸勲可因此報隙勲曰不可謀事殺良非忠也乗人之危非仁也乃諫鵠曰夫紲食鷹鳶欲其鷙鷙而烹之將何用哉鵠從其言正和喜于得免而詣勲求謝勲不見曰吾為梁使君謀非為蘓正和也怨之如初
  王允太原人為郡吏郡人有路佛者少為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補吏允犯顔固爭球怒收允欲殺之刺史鄧盛聞而馳傳辟為别駕從事
  劉惠為冀州治中董卓廢少帝袁紹奔冀州紹舉兵刺史韓馥乃謀於衆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惠勃然曰興兵為國安問袁董
  孔融辟司徒楊賜府時隠覆官僚之貪濁者將加貶黜融多舉中官親族尚書畏廹内寵召掾屬詰責之融陳對罪惡言無阿撓
  韓嵩北海人避難南方劉表逼以為别駕轉從事中郎表郊祀天地嵩正諫不從漸見違忤
  魏牽招字子經冀州牧袁紹辟為督軍從事兼領烏丸突騎紹舍人犯令招先斬乃白紹奇其意而不見罪也徐奕為太祖東曹屬丁儀等見寵於時竝害之而奕終不為動或謂奕曰夫以史魚之直孰與遽伯玉之智丁儀方貴重冝思所以下之奕曰以公明聖儀豈得久行其偽乎且姦以事君者吾所能禦也子寜以他規我
  國淵辟太祖司空掾屬每於公朝論議常直言正色退無私焉
  袁渙避地江淮間為袁術所命術每有所咨訪渙常正議術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禮也
  崔琰初為袁紹所辟後太祖領冀州牧又辟琰為别駕從事太祖謂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萬衆故為大州也琰對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親尋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聞王師仁聲先路存問風俗救其塗炭而挍計甲兵唯此為先斯豈鄙州士女所望於明公哉太祖改容謝之於時賔客皆伏失色
  邴原為五官將長史閉門自守非公事不出
  賈逵為文帝丞相主簿從至黎陽津渡者亂行逵斬之乃整
  高堂隆㤗山人太守薛悌命為督郵郡督軍與悌爭論名悌而呵之隆按劒叱督軍曰昔魯定見侮仲尼歴階趙彈秦筝相如進缶臨臣名君義之所討也督軍失色悌驚起止之
  蜀費詩為部永昌從事初漢陽縣降人李鴻來詣諸葛亮時蔣琬與詩在坐鴻謂亮曰孟達委仰明公無復已巳亮謂琬詩曰還都當有書與子度相聞詩進曰孟逹小子昔事振威不忠後又背叛先主反覆之人何足與書耶亮黙然不答
  呉劉繇東萊牟平人漢末州辟部濟南濟南相中常侍子貪穢不修繇奏免之
  潘濬字承明武陵漢夀人漢未荆州牧劉表辟為部江夏從事時沙羡長贓穢不修濬按殺之一郡震靖晉劉毅字仲雄魏平陽太守杜恕請為功曹沙汰郡吏百餘人三魏稱焉為之語曰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魏末辟司𨽻都官從事京邑肅然彈河南尹司吏不許曰攫獸之犬鼷鼠蹈其背毅曰既能攫獸又能殺鼠何損于犬投傳而去
  盧欽字子若初仕魏大將軍曹爽辟為掾爽弟嘗有所屬請欽白爽子弟不宜干犯法度爽深納之而罰其弟程衛為劉毅都官從事毅奏中䕶軍羊琇犯憲應死武帝與琇有舊乃遣齊王攸喻毅許之衛正色以為不可徑自馳車入䕶軍營収琇屬吏考問陰私先奏琇所犯狼籍然後言於毅由是名振遐邇百官厲行
  傅咸為司徒左長史在位多所執正豫州大中正夏侯駿上言魯國小中正司馬孔毓四移病所不能接賓求以尚書郎曹馥代毓旬日復上毓為中正司徒三却駿故據正咸以俊與奪惟意乃奏免駿大中正司徒魏舒駿之姻屬屢却不署咸據正甚苦舒終不從咸遂獨上舒奏咸激訕不直詔轉咸為車騎司馬
  王濬宏農人州辟河東從事守令有不廉潔者望風自引而去
  王銓為梁王肜大將軍叅軍肜嘗大會謂銓曰我從兄為尚書令不能啖大臠大臠故難銓曰公在此獨嚼尚難矣肜曰長史大臠為誰曰盧播是也肜曰是家吏隠之耳銓曰天下咸是家吏便恐王法不可復行肜又曰我在長安作何等不善因指單衣補幰以為清銓答曰朝野望公舉薦賢才使不仁者逺而位居公輔單衣補幰以此為清無足取也肜有慙色
  羊亮為太傅楊駿叅軍時京兆多盗竊駿欲更重其法盗百錢加大辟請官屬會議亮曰昔楚江一母失布以為盗由令尹公若無欲盗宜自止何重法為駿慙而止卞敦字仲仁為東海王越主簿王彌逼雒敦及胡母輔之勸越擊王彌而王衍潘滔共執不聽敦庭爭苦至衆咸壯之陳頵字延思陳國苦人州辟部從事劾按沛王韜獄未竟會解結代楊凖為刺史韜因河間王顒屬結結至大㑹問主簿史鳯曰沛王貴藩州據何法而擅拘邪時頵在坐對曰甲午詔書刺史銜命國之外臺其非所部而在境者刺史竝糾事徴文墨前後列上七被詔書如州所劾無有違謬結曰衆人之言不可妄聽宜依法窮竟陶侃為盧江郡主簿㑹州部從事之郡欲有所按侃閉門部勒諸吏謂從事曰若鄙郡有違自當明憲直繩不宜相逼若不以禮吾能禦之從事即退
  何充為大將軍王敦主簿敦兄含時為廬江郡貪汙狼藉敦嘗於座中稱曰家兄在郡定佳廬江人士咸稱之充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于此敦黙然傍人皆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遷東海王文學宋劉敬宣晉末為會稽王元顯驃騎從事中郎元顯驕滛縱肆羣下化之敬宣每預燕會未嘗飲酒調戲之來無所酬答元顯甚不悦
  吉翰字休文為長沙王道璘驃騎中兵叅軍從事中郎為將佐十餘年清謹剛正甚為高祖所知賞
  劉湛為廬陵王義貞車騎長史義貞居高祖憂使帳下備膳湛禁之義貞乃使左右人索魚肉珍羞於齋内别立厨帳會湛入因命臑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貞曰旦甚寒一盌酒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為異酒既至湛因起去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沈演之為彭城王義康别駕從事史領本郡中正深為義康所待故在府州前後十餘年後劉湛劉威等結黨欲排廢尚書僕射殷景仁演之雅㐲正義與湛等不同湛因此讒之於義康嘗因論事不會義康㫖義康變色曰自今後我不復相信演之與景仁素善盡心於朝廷太祖甚嘉之
  袁淑為彭城王義康軍司時祭酒劉湛淑從母兄也欲其附已而淑不以為意由是大相乖失以久疾免官張暢為南譙王義宣長史及義宣有異圖蔡超等以暢人望勸義宣留之乃解南蠻校尉以授暢加冠軍將軍領丞相長史暢遣門生荀僧寶下郡因顔竣陳義宣釁狀僧寶載私貨止巴陵不時下㑹義宣起兵津路斷絶遂不得前義宣將為逆使嬖人翟靈寶告暢暢陳必無此理請以死保之靈寶還白義宣云暢必不可廻請殺以狥衆賴丞相司馬竺超民得免進號撫軍别立軍部以收人望暢雖署文檄飲酒常醉不省其事
  阮韜為兖州别駕時刺史江夏王義恭起逆求其資費錢韜曰此朝廷物執不與
  南齊劉璡建元初為武陵王瞱冠軍征虜叅軍瞱與寮佐飲自割鵝炙璡曰應刃落爼膳夫之事殿下親執鸞刀下官未敢安席因起請退
  蕭暢為始安王遥光諮議叅軍遥光初起兵問暢暢正色拒折不從乃與撫軍長史沈昭略潛自南出濟淮還臺
  梁孫謙仕宋為征北司馬府主簿建平王將稱兵患謙彊直託事遣使京師然後作亂及建平誅遷左軍叅軍夏侯詳為齊明帝豫州别駕及帝輔政招令出都將大用之每引詳及鄉人裴叔業日夜與語詳輒末畧不酬帝問叔業叔業告詳詳曰不為福始不為禍先由此微有忤出為征虜長史義陽太守
  庾蓽仕齊為荆州别駕初梁州人益州刺史鄧元起功勲甚著名地卑𤨏願名挂士流時始興忠武王憺為州將元起位已高謂挂籍不先州官則不為鄉里所悉元起上籍出身州從事憺命蓽用之蓽不從憺大怒責之曰元起已經我府卿何為茍惜從事蓽曰府是尊府州是蓽州宜湏品藻憺不能折遂止
  庾喬蓽子也為荆州别駕時元帝為荆州刺史而州人范興話以寒賤仕加九流選為州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勒喬聽興話到職及屬元日府州朝賀喬不肯受列曰庾喬忝為端右不能與小人范興話同處興話羞慙還鄉憤卒世以喬為不墜家風
  沈瑀為尋陽太守仍為信威蕭頴逹長史太守如故瑀性崛強每忤頴逹頴逹銜之天監八年因入諮事辭又激厲頴逹作色曰朝廷用君作行事邪瑀出謂人曰我死而後已終不能傾側面從是日於路為盗所殺多以頴逹害焉子續累訟之遇頴逹亦尋卒由是遂不窮竟後魏公孫同慶篤厚亷慎為李崇驃騎府外兵叅軍隨崇北征有方直之稱
  陽固為大將軍宋王劉㫤征義陽法曹行叅軍昶嚴暴治軍甚急三軍戰慄無敢言者固啟諫并面陳事冝昶大怒欲斬之使監當攻道固在軍勇決志意閑雅了無懼色昶甚奇之
  費穆字郎興為涇州平西府長史時刺史皇甫集靈太后之元舅恃外戚之親多為非法穆正色規諫集亦憚之轉安定太守仍為長史
  辛少雍為高陽王雍田曹叅軍少雍性清正不憚彊禦積年久訟造次決之請託路絶時稱堅明
  辛雄為清河王懌司徒左曹叅軍竝當煩劇爭訟填委雄用心平直加以閑明政事經其斷割莫不悅服懌重之每謂人曰必也無訟乎辛雄有焉由是名顯懌遷太尉又為記室叅軍
  鹿悆為貴州彭城王劭府司馬廣川人劉鈞清河人房湏反劭遣悆監州軍討之戰於商山頗有所㨗將統皆劭左右擅增首級妄請賞帛悆面執不與劭弗從悆勃然作色曰竭志立言為王為國豈悆家事不辭而出劭追而謝焉竊勲者放言噂𠴲欲加私害悆聞而笑之不以介意
  羊敦為梁州别駕公平正直見有非法敦終不判署于烈為司空長史太傅錄尚書北海王詳親尊權重將作大匠王遇多隨詳所欲而給之後因公事烈于詳前謂遇曰殿下國之周公阿衡王室所湏財用自應關㫖何至阿諛附勢損公惠私也遇既不寜詳亦慙謝北齊盧勇為高祖丞相主簿屬山西霜儉運山東租輸皆令載實違者治罪令勇典其事瑯邪公主虚僦千餘車勇繩劾之公主訢于高祖而勇守法不屈高祖謂郭秀曰盧勇懍懍有不可犯之色真公直人也方當委之大事豈直納租而已
  杜弼為大行臺郎中相府法曹辛子炎議事云湏取署子炎讀署為樹高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諱弼進曰禮二名不偏諱子炎因䝉釋宥世子在京聞之語楊愔曰王左右賴有此人方正庶天下皆䝉其利豈獨吾家也
  李繪天保初除司徒右長史繪質性方重未嘗趨事權門以此久而沉屈
  隋李雄為鴻臚卿開皇中晉王出鎮并州高祖以雄為河北行臺兵部尚書雄當官正直侃然有不可犯之色王甚敬憚吏民稱焉
  王韶為晉王并州行臺右僕射韶性剛直王甚憚之每事詔詢不敢違於法度
  元巖為兵部尚書封平昌郡公蜀王秀鎮益州以巖為總管長史王性好奢侈嘗欲取獠口以為閹人又欲生剖死囚取膽和為藥巖皆不奉敎排閣切諫王輒謝而止憚巖為人每循法度蜀中獄訟巖所裁斷莫不悅服其有得罪者相謂曰平昌公與吾何怨焉帝甚嘉之賞賜優洽
  房彦謙年十八屬齊廣寜王孝衍為齊州刺史辟為主簿時禁網疎濶州郡之職尤多縱弛及彦謙在職清簡守法州境肅然莫不敬憚
  唐杜景儉為益州録事叅軍時隆州司馬房嗣業除益州司馬除書未到欲即視事又鞭笞僚吏特以威勝景儉謂曰公雖受命為此州司馬而州司莫受命也何藉數日之禄而不待九重之㫖即欲視事不亦急耶益怒景儉又曰今公持咫尺之制真偽未知即欲攬一州之權誰敢相保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之禍非此類邪遂叱左右各罷散房慙赧而止俄有制除嗣業荆州司馬竟不得視事人吏為之語曰錄事意與天通益州司馬折威風景儉由是稍知名
  韋倫天寶末為劒南節度行軍司馬時中官及禁軍人相次到蜀多所侵暴號為難理倫清儉率身以化之蜀川咸賴其理竟遭中官毁譖貶衡州司户
  穆寜上元二年為殿中侍御史佐鹽鐵轉運使副元帥李光弼以餉運不繼或惡寜者誣譖於光弼且言將殺寜以脅之寜直抵徐州見光弼喻以義理不為撓折光弼深敬之寜得行職
  崔祐甫為永平軍行軍司馬尋知本軍京師留後性剛直無所容受遇事不回
  高郢為朔方節度郭子儀掌書記儀嘗怒從事張曇奏殺之郢極言爭救遂忤其意奏貶猗氏丞
  王宗為夀州團練副使貞元十五年夀州刺史楊承恩老耄多病其政事委於男澄及判官卿侃孔目官林扆等至是疾甚侃等乃與將校等謀以澄為刺史宗知之密與大將軍田瑀等議曰楊大夫暫疾耳當即痊平脫有不諱即朝廷自除刺史豈可便令楊澄知事也遂囚繫澄侃等驛騎以聞故授宗權知夀州刺史事扆侃等得罪尋加宗御史中丞
  李藩為東都留守杜亞從事雒中盗發有誣牙將令狐運者亞信之拷掠竟罪藩知其寃爭之不從辭出後獲真盗宋瞿曇藩益知名
  薛戎少有學術不求聞逹居陽羡山辟江西從事府罷歸山栁冕為福建觀察表戎為從事會泉州闕刺史冕署戎權領州事是時姚南仲節制鄭滑從事馬摠以其直道為監軍使誣奏貶泉州别駕冕附㑹權勢將搆成摠罪使戎案問曲成之戎以摠無辜不從冕意别白其狀戎還自泉州冕盛氣據衙令引戎入戎叱引者曰安有觀察使據衙而見賓客哉遂歴東廂從容而入冕度勢未可屈徐起以見一揖而退又搆其罪具以狀聞置戎于佛寺環以武夫恣其侵辱如是累月誘令成摠之罪戎操心如一竟不動揺杜佑鎮淮南知戎之寃乃上其表發書諭之戎難方解遂辭職寓居於江湖間賈直言居河朔間始以孝聞鄉里得齒士類後為李師道賓佐頗以逆順之理規正之師道前後將加危害者數四及師道就戮劉悟於禁錮之所引為上介移鎮東郡上黨皆在府幕悟有纖毫之失未嘗緘言於是正直之譽頗洽羣聽朝廷以謀議大夫徴之詔下之時無不稱當
  韓愈貞元中叅故相董晉汴州幕府後為張建封徐州從事言多率直無所畏避
  孔戡元和初為昭義軍節度盧從史從事從史狂恣不道戡以言直不從引去及從史敗時已死贈司勲員外郎
  後唐譚善逹為寧江軍節度使西方鄴判官鄴為政貪虐善逹每箴其失鄴忿形於色令左右告善逹受人金下獄拷掠善達亦剛詞多不遜遂殺於獄中無幾寢疾時見善逹入其户俄卒於治所
  劉賛明宗朝為刑部侍郎時秦王為元帥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與賛鄉曲之舊以秦王盛年自恣湏朝中選端士納誨冀其稟畏乃薦賛明宗授秘書監兼秦王傅賛性雍和與物無忤居官畏慎人若以私故干之雖權豪不能移其操及在秦府因事或發正論王側目怒視殊無下賢之色或與諸僚候於外屏有竟日不召而不得食而指闕之謀故不預聞及秦府得罪或傳㫖安慰言止於朝降而賛已被麻衣驢乘在門聞其安慰曰此存撫之情也豈有國君之嗣一旦舉室塗地而叅佐朝降免死幸也俄而臺吏示勅長流即時詣貶所在嵐州踰年放歸田里
  晉符䝉倅常山戎事安重榮在鎮所為不法䝉多否之為左右所間幾罹其禍
  清亷
  夫委之貨財不虧其義儒者之行也約失者鮮儉則固先民之訓也由漢而下盛幕府之選士之負氣節懷智術者多歸焉故有敦尚名檢砥礪亷隅内懷耿介無所遷染以至奉身居家儉而有度輕財辭賂舉無矯飾受賜不思於茍得安貧未聞於改樂自非道義中積志尚絶俗又惡能確然秉操言不隕獲者哉
  漢趙廣漢涿郡蠡吾人少為郡吏州從事以廉潔通敏下士為名
  後漢王良為大司徒司直在位恭儉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
  聞人襲為郡督郵行則負擔卧則無被連麕皮以自覆不受人之費
  雷義字仲公豫章鄱陽人初為郡功曹嘗濟人死罪罪者後以金二斤謝之不受金主伺義不在密投金於承塵上後葺理屋宇乃得金金主已死無所復還義乃以付縣曹范丹辟公府步行無被囊自隨
  蓋勲為漢陽長史中平初黄巾賊起故武威太守黄㒞被徴失期刺史梁鵠欲奏誅㒞勲為言得免㒞以黄金二十斤謝勲謂㒞曰吾以子罪在八議故為子言吾豈賣評哉終辭不受
  魏王修為袁譚别駕袁氏政寛在職勢者多蓄聚太祖破鄴籍沒審配等家財物貨以萬數及破南皮閱修家榖不滿十斛有書數百卷太祖歎曰士不妄有名乃辟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將
  晉薛亷為元帝丞相長史甚勤王事以上佐祿優每自約損取周而已
  南齊王延之仕宋為司徒建安王休仁左長史加寧朔將軍延之清貧居宇穿漏褚淵往候之見其如此具啟明帝帝即勅有司為搆三間齋室
  梁范岫仕齊為蔡興宗荆州主簿興宗將卒以岫貧乏遺㫖賜錢二十萬岫辭拒之
  庾蓽仕齊為荆州别駕前後紀綱皆致富饒蓽再為之清身率下杜絶請託布被蔬食妻子不免飢寒明帝聞而嘉焉手勅褒美州里榮之
  庾黔婁為鄧元起益州長史及成都平城中珍寶山積元起悉分與僚佐唯黔婁一無所取元起惡其異衆厲聲曰長史何獨為高黔婁示不違之請書數篋
  蕭介為武陵王揚州長史在職清白為朝廷所稱蕭洽為南徐州中從事近畿重鎮職吏數千人前後居者皆致巨富洽清身率職饋遺一無所受妻子不免飢寒
  江革歴官八府長史四王行事旁無姬侍家徒壁立世以此高之
  後魏高允神嘉三年大武舅陽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將軍鎮鄴以允為從事中郎年四十餘矣超以方春而諸州囚多不决乃表允與中郎呂熙等分詣諸州共評獄事熙等皆以貪穢得罪唯允以清平獲賞
  劉懋為太尉司馬家甚清貧亡之日家徒四壁而已太傅清河王懌及當時才雋莫不痛惜之
  張普惠為任城王澄叅軍及澄轉揚州普惠又為開府主簿歴佐二藩甚有聲譽旋京之日裝束藍縷澄賚絹二十疋以充行資
  鹿悆為真定公元子直國中尉子直出鎮梁州悆隨之州州有兵糧和糴者靡不潤屋悆不取子直強之終不從命
  平恒為幽州别駕亷貞寡欲不營資産衣食至常不足妻子不免飢寒
  温子昇為廣陽王東北道行臺郎中高車破走珍寶盈滿子昇取絹四十疋
  北齊張耀為中軍大都督韓軌府長史及軌除瀛冀二州長史又以耀為軌諮議叅軍後為御史所劾州府僚佐及軌左右以贓罪挂網者百有餘人唯耀以清白獨免徴為丞相府倉曹
  後周裴文舉為齊王憲府司錄憲出鎮劒南復以文舉為益州總管府中郎蜀土沃饒商販百倍或有勸文舉以利者文舉答之曰利人為貴莫若身安身安則道隆非貨之謂是以不為非惡財也憲矜其貧窶每欲資給之文舉常自謙遜辭多受少
  隋趙軌開皇初為齊州别駕有能名其東隣有桑葚落其家軌遣人悉拾還謂其諸子曰吾非以此求名意者非機杼之物不願侵人汝等宜以為誡在州考績連最持節使者郃陽公梁子恭上狀文帝賜以米帛甚優令入朝父老將送者各揮涕曰别駕在官水火不與百姓交是以不敢盃酒相送公請酌一盃水奉餞軌受飲之韋師平陳之役領元帥掾陳國府藏悉委於師秋豪無犯稱為清白
  陳孝意大業中為鴈門郡丞時政刑日紊長吏多贓汚孝意清節彌勵
  敬肅大業末為潁川郡丞去官之日家無餘財
  唐崔義元清河人大業末說賊帥黄君漢歸國拜懷州總管府司馬王世充遣將高毗畧河内義元擊敗之君漢將分所獲金帛義元拒而不受
  杜暹為婺州叅軍秩滿將歸州吏以紙三萬餘張以贈之暹唯受一百餘悉還之時州僚别者見而歎曰昔清吏受一文錢復何異也
  韋倫天寶末為劍南節度行軍司馬時中官及禁軍相次到蜀多所侵暴號為難理倫清儉率身以化之蜀川咸賴其理
  晉李遐天福初為西京留守判官兼監西京左藏庫㑹張從賓作亂使人輦取金帛以賞羣逆遐曰不奉詔書安敢承命遂為其下所害
  漢王松晉高祖鎮太原時松為節度判官晉祖令監帑廩以清苦見重
  周馮道初為河東節度掌書記所得廩賜不置别庖皆與從者共之










  册府元龜卷七百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謀畫
  仲尼曰可與立未可與權盖夫揣摩成敗之理裁量用捨之要終以寡過而有成功者為難矣漢氏而下公卿牧伯多所聘署故其從事掾佐頗有卓犖竒偉之士至或叅議正典經綸戎務决機制勝料敵應變慮必周物舉無遺策斯固心術明悟出於中智之上識理深粹預乎天下之精者已乃有失於聼納終貽悔吝事機既徃追咎奚及盖俊哲之忠謀賢逹之嘉論不可以不察也漢杜欽字子夏大將軍王鳯輔政奏欽為其軍武庫令㑹西南夷夜郎王等相攻漢遣大中大夫張康解和不從命欽説鳯曰大中大夫康使和解蠻夷王侯王侯受詔已復相攻輕易漢使不憚國威其效可見恐議者選耎復守和解選耎怯不前之意也太守察動靜有變廼以聞如此則復曠一時一時三月也言空廢一時不早發兵王侯得收獵其衆申固其謀黨助衆多各不勝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逺藏温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吴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徃必焦没知勇亡所施屯田攻守之費不可勝量冝因其罪惡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隂勅旁郡守尉練士馬大司農豫調榖積要害處選任職太守徃以秋凉時入誅其王侯尤不軌者即以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聖主不以勞中國不毛言不生草木冝罷郡放棄其民絶其王侯勿復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墮壊墮毁也亦冝因其萌芽早斷絶之及已成形然後戰師則萬姓被害鳯納其説後為議郎以病免徵詣大將軍幕府欽見鳯專政㤗重戒之曰昔周公身有至聖之德屬有叔父之親而成王有獨見之明無信䜛之聼然管蔡流言而周公懼穰侯昭王之舅也權重於秦威震鄰敵有旦暮偃伏之愛言昭王㓜少旦夕偃伏戲弄於舅之旁側也心不介然有間然范睢起徒步繇異國無雅信雅信謂素相任信開一朝之説而穰侯就封范睢為丞相穰侯就國及近者武安侯之見退武安侯謂田蚡也退謂請考工地益宅帝怒乃退也三事之跡相去各數百嵗若合符節甚不可不察願將軍由周公之謙懼損穰侯之威放武安之欲毋使范雎之徒得間其説頃之復日蝕京兆尹王章上封事求見果言鳯專權蔽主之過冝廢勿用以應天變於是天子感寤召見章與議欲退鳯鳯甚憂懼欽令鳯上疏謝罪乞骸骨文指甚哀太后涕泣為不食帝少而親倚鳯亦不忍廢復起鳯就位鳯心慙稱病篤欲遂退欽復説之曰將軍深悼輔政十年變異不已故乞骸骨歸咎於身刻已自責至誠動衆愚知莫不感傷雖然是無屬之臣執進退之分潔其去就之節者耳無屬無親屬於上也分等或作介介隔其義兩通非主上所以待將軍非將軍所以報主上也昔周公雖老猶在京師明不離成周示不忘王室也仲山父異姓之臣無親於宣就封于齊詩言仲山甫徂齊者言銜命徃治齊城郭也而韓詩以為封於齊故欽引之猶嘆息永懐宿夜徘徊不忍逺去况將軍之於主上主上之與將軍哉夫欲天下治安變異之意莫若將軍言衆人之意皆不如也主上昭然知之故攀援不遣援引也書稱公毋困我此周書洛誥成王告周公詞也言公必湏留此毋得遂去而令我困盖成帝與鳯詔書引此言之唯將軍不為四國流言自疑於成王以固至忠鳯復起視事上令尚書劾奏京兆尹章章死詔獄章既死衆庶寃之以譏朝廷欽欲救其過復説鳯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宻吏民見章素好言事以為不坐官職疑其以日蝕見對有所言也假令章内有所犯雖䧟正法事不暴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自京師不曉况於逺方恐天下不知章實有罪而以為坐言事也如是塞争引之原損寛明之德争引謂引事類以諌争也一曰下有諌争之言上引而納之也欽愚以為冝因章事舉直言極諌竝見郎從官展盡其意加於徃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聖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則流言消釋疑惑著明鳯白行其策欽之補過將美皆此類也
  後漢馮衍初為王莽更始將軍亷丹掾丹討伐山東與衍俱至定陶莽追詔丹曰倉廪盡矣府庫空矣可以戰矣將軍受國重任不捐身於中野無以報恩塞責丹惶恐夜召衍以書示之衍因説丹曰衍聞順而成者道之所大也逆而功者權之所貴也是故期於有功不問所由論於大體不守小節昔逄丑父伏軾而使其君取飲稱於諸侯鄭祭仲立突而出忽終得復位見美春秋盖以死易生以存易亡君子之通也詭於衆意寜國存身賢智之慮也故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是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若夫知其不可而必行之破軍殘衆無補於主身死之日負義於時智者不為勇者不行且衍聞之得時無怠張良以五世相韓椎秦始皇博浪之中勇冠乎賁育名高乎㤗山將軍之先為漢信臣新室之興英俊不附今海内潰亂人懐漢德甚於詩人思召公也愛其甘棠而况子孫乎人所歌舞天必從之方今為將軍計莫若屯據大郡鎭撫吏士砥厲其節百里之内牛酒日賜納雄傑之士詢忠智之謀要將士之心待從横之變興社稷之利除萬人之害則福禄流於無窮功烈著於不滅何與軍覆於中原身膏於草野功敗名䘮耻及先祖哉聖人轉禍而為福智士因敗而為功願明公深計而無與俗同丹不能從進及睢陽復説丹曰盖聞明者見於無形智者慮於未萌况其昭晳者乎凡患生於所忽禍發於細微敗不可悔時不可失公孫鞅曰有高人之行負非於世有獨見之慮見贅於人故信庸庸之論破金石之策襲當世之操失高明之德夫决者智之君也疑者事之役也時不重至公勿再計丹不聼遂進及無鹽與赤眉戰死衍乃亡命河東
  衛羽為兖州刺史第五種從事是時太山賊叔孫無忌等暴横一境州郡不能討羽説種曰中國安寜忘戰日久而太山險阻冦猾不制今雖有精兵難以赴敵羽請徃譬降之種敬諾羽乃徃傋説禍福無忌即帥其黨與三千餘人降
  韓嵩為劉表從事中郎劉先為别駕時曹操與袁紹方相持於官渡紹遣人求助於表表許之而不至亦不佐操欲保江漢間觀天下變嵩先説表曰豪傑竝争兩雄相持天下之重在於將軍將軍若欲有為起乘其𡚁可也若不然固將擇所從將軍擁十萬之衆安坐而觀望夫求援而不能助見賢而不肯歸此兩怨必集於將軍將軍不得中立矣夫以曹公之明哲天下賢俊皆歸之其勢必舉袁紹然後稱兵以向江漢恐將軍不能禦也故為將軍計者不若舉州以附曹公曹公必重德將軍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此萬全之䇿也表大將蒯越亦勸表表狐疑乃遣嵩詣曹操以觀虛實嵩還深陳操威德説表遣子入質表疑嵩反為太祖説大怒欲殺嵩考䆒隨嵩行者知嵩無他意乃止
  魏荀彧為太祖奮武將軍司馬太祖領兖州牧任彧留事㑹張邈陳宮以兖州潜迎呂布彧召東郡太守夏侯惇至誅叛者乃定時豫州刺史郭貢帥衆數萬來至城下或言與呂布同謀衆甚懼貢求見彧彧將徃惇等曰何知貢不與呂布同謀而輕欲見之君一州鎭也徃必危不可彧曰貢與邈等分非素結也今來速計必未定及其未定説之縱不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將怒而成計貢見彧無懼意謂鄄城未易攻遂引兵去又與程昱計使説范東阿卒全三城以待太祖太祖自徐州還擊布濮陽布東走二年夏太祖軍乘民大饑人相食陶謙死太祖欲遂取徐州還乃定布彧曰昔高祖保闗中光武據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足以勝敵退足以堅守故雖有困敗而終濟大業將軍本以兖州首事平山東之難百姓無不歸心悦服且河濟天下之要地也今雖殘壊猶易以自保是亦將軍之闗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以破李封薛蘭若分兵東擊陳宫宫必不敢西顧以其間勒兵收熟麥約食畜榖一舉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後南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共討袁術以臨淮泗若舍布而東多留兵則不足用少留兵則民皆保城不得樵採布乘虛冦暴民心益危唯鄄城范衛可全其餘非已之有是無兖州也若徐州不定將軍當安所歸乎且陶謙雖死徐州未易亡也彼懲往年之敗將懼而結親相為表裏今東方皆以收麥必堅壁清野以待將軍攻之不㧞略之無獲不出十日則十萬之衆未戰而自困耳前討徐州威罰實行其子弟念父兄之恥必人自為守無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夫事固有棄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權一時之勢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願將軍熟慮之太祖乃止大收麥復與布戰分兵平諸縣布敗走兖州遂平建安元年太祖擊破黄巾漢獻帝自河東還雒陽太祖議奉迎都許或以山東未平韓暹楊奉新將天子到雒陽北連張楊未可卒制彧勸太祖曰昔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景從高祖東伐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天子播越將軍首唱義兵徒以山東擾亂未能逺赴闗右然猶分遣將帥蒙險通使雖禦難於外乃心無不在王室是將軍匡天下之素志也今車駕旋軫東京榛蕪義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舊而増哀誠因此時奉主上以從民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傑大略也扶宏義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雖有逆節必不能為累明矣韓暹楊奉其敢為害若不時定四方生心後雖慮之無及太祖遂至雒陽奉迎天子都許
  毛玠為太祖治中從事語太祖曰今天下分壊國主遷移生民廢業饑饉流亡公家無經嵗之儲百姓無安固之志難以持久今袁紹劉表雖士民衆强皆無經逺之慮未有樹基建本者也夫兵義者勝守位以財冝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軍資如此則霸王之業可成也太祖敬納其言轉幕府功曹
  劉曄為太祖司空主簿從征張魯既至漢中山峻難登軍食頗乏太祖曰此妖妄之國耳何能為有無吾軍少食不如速還便自引歸令曄督後諸軍使以次出曄䇿魯可克加糧道不繼雖出軍猶不能皆全馳白太祖不如致攻遂進兵多出弩以射其營魯奔走漢中遂平曄進曰明公以步卒五千將誅董卓北破袁紹南征劉表九州百郡十并其八威震天下勢慴海外今舉漢中蜀人望風破膽失守推此而前蜀可傳檄而定劉備人傑也有度而遲得蜀日淺蜀人未恃也今破漢中蜀人震恐其勢自傾以公之神明因其傾而壓之無不克也若小緩之諸葛亮明於治而為相雲長翼徳勇冠三軍而為將蜀民既定據險守要則不可犯矣今不取必為後憂太祖不從大軍遂還後蜀降人言蜀中一日數十驚雖斬之不能安也太祖延問曰今尚可擊否曄曰今已小定未可擊也賈詡參太祖司空軍事太祖破荆州欲順江東下詡諫曰明公昔破袁紹今収漢南威名逺著軍勢既大若乘舊楚之饒以饗吏士撫安百姓使安土樂業則可不勞衆而江東稽服矣太祖不從軍遂無利
  司馬朗為太祖丞相主簿朗以為天下分崩之勢由秦滅五等之制而郡國無蒐狩習戰之備故也今雖五等未可復行可令州郡竝置兵外備四夷内威不軌於策為長又以為宜復井田徃者以民各有累世之業難中奪之是以至今今承大亂之後民人分散土業無主皆為公田宜及此時復之議雖未施行然州郡領兵朗本意也
  高柔為太祖倉曹屬時太祖欲遣鍾繇等討張魯柔諫以為今猥遣大兵西有韓遂馬超謂為已而舉將相扇動作逆宜先招集三輔三輔茍平漢中可傳檄而定也繇入闗遂超等果仄
  曹純以議郎參太祖軍事督虎豹騎從圍南皮袁譚出戰士卒多死太祖欲緩之純曰今千里蹈敵進不能克退必䘮威且懸師深入難以持久彼勝而驕我敗而懼以懼敵驕必可克也太祖善其言遂急攻之譚敗純麾下騎斬譚首
  陳羣頴川人蜀先主臨豫州辟為别駕時陶謙病死徐州迎先主先主欲徃羣説先主曰袁術尚强今東必與之争呂布若襲將軍之後將軍雖得徐州事必無成先主遂東與袁戰布果襲下邳遣兵助術大破豫州軍先主恨不用羣言
  趙浮為韓馥冀州都督從事浮與程奐將强弩萬張屯河陽浮等聞馥欲以冀州與袁紹自孟津馳東下時紹常在朝歌清水口浮等從後來船數百艘衆萬餘人整兵皷夜過紹營紹甚惡之浮等到謂馥曰袁本初軍無斗糧各已離散雖有張楊於扶羅新附未肯為用不足敵也小從事等請自以見兵拒之旬日之間土分瓦解明將軍但當開閤高枕何憂何懼馥不從乃避位出居趙忠故舍遣子齎冀州印綬於黎陽與紹
  董昭字公仁為袁紹叅軍事紹逆公孫瓉於界橋鉅鹿太守李邵及郡冠盖以瓉兵强皆欲屬瓉紹聞之使昭領鉅鹿問禦以何術對曰一人之微不能消衆謀欲誘致其心唱與同義及得其情乃當權以制之耳計在臨時未可得言時郡右姓孫伉等數十人專為謀主驚動吏民昭至郡偽作紹檄告郡云得賦羅𠉀安平張吉辭當攻鉅鹿賊故孝亷孫伉等為應檄到收行軍法惡止其身妻子弗坐昭案檄告令皆即斬之一郡惶恐乃以次安慰遂皆平集事訖白紹紹善之
  程昱東郡人太祖辟昱表為東平相太祖與呂布戰於濮陽數不利蝗蟲起乃各引去於是袁紹使人説太祖連和太祖亦欲遣家居鄴太祖新失兖州軍食盡將許之時程昱使適還引見因言曰竊聞將軍欲遣家與袁紹連和誠有之乎太祖曰然昱曰昔田横齊之世族兄弟三人更王據千里之齊擁百萬之衆與諸侯竝南面稱孤既而高祖得天下而横顧為降虜當此之時横豈可為心哉太祖曰然此誠丈夫之至辱也昱曰昱愚不識大㫖以為將軍之志不如田横田横齊一壯士耳猶羞為高祖臣今聞將軍欲遣家徃鄴將北面事袁紹夫以將軍之聰明神武而反不羞為袁紹之下竊為將軍恥之意者將軍殆臨事而懼不然何慮之不深也夫袁紹據燕趙之地有并天下之心而知不能濟也將軍自度能為之下乎將軍以龍虎之威可為韓彭之事邪今兖州雖殘尚有三城能戰之士不下萬人以將軍之神武與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之業可成也願將軍更慮之太祖乃止
  郭嘉為太祖司空軍祭酒太祖將討袁紹嘉曰紹方北擊公孫瓉可因其逺征東取呂布不先取布若紹為冦布為之援此深害也太祖曰然太祖討呂布欲引軍還嘉曰昔項籍七十餘戰未嘗敗北一朝失勢而身死國亡者恃勇無謀故也今布每戰輒破氣衰力盡内外失守布之威力不及項籍而困敗過之若乗勝攻之此成禽也太祖曰善急攻之遂禽布太祖欲速征劉備議者懼軍出袁紹襲其後進不得戰而退失所據太祖疑以問嘉嘉勸太祖曰紹性遲而多疑來必不速備新起衆心未附急擊之必敗此存亡之機不可失也太祖曰善遂東征備備敗奔紹紹果不出後嘉從討袁譚袁尚於黎陽連戰數克諸將欲乘勝遂攻之嘉曰袁紹愛此二子莫適立也有郭圖逄紀為之謀臣必交鬬其間還相離也急之則相持緩之而後争心生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劉表者以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定也太祖曰善乃南征軍至西平譚尚果争冀州譚為尚軍所敗走保平原遣辛毗乞降太祖還救之遂從定鄴又從攻譚於南皮冀州平封嘉洧陽亭侯河北既平太祖多辟召青冀幽并知名之士漸臣事之以為省事掾屬皆嘉之謀也太祖將征袁尚及三郡烏丸諸下多懼劉表使劉備襲許以討太祖嘉曰公雖威震天下胡恃其逺必不設備因其無備卒然擊之可破滅也且袁紹有㤙於民夷而尚兄弟生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舍而南征尚因烏丸之資招其死主之臣胡人一動民夷俱應以生蹋頓之心成覬覦之計恐青冀非已之有也表坐談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備重任之則恐不能制輕任之則備不為用雖虛國逺征公無憂矣太祖遂行至易嘉言曰兵貴神速今千里襲人輜重多難以趨利且彼聞之必為備不如留輜重輕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太祖乃宻出盧龍塞直指單于庭虜卒聞太祖至惶怖合戰大破之斬蹋頓及名王已下尚及兄熈走遼東
  沮授為袁紹從事太祖征紹還官渡紹進保陽武授曰北兵數衆而果勁不及南南榖虛少而貨財不及北南利在於急戰北利在於緩搏冝持久曠以日月紹不從李孚為袁尚冀州主簿後尚與其兄譚爭鬬尚出軍詣平原留别駕審配守鄴城孚隨尚行㑹太祖圍鄴尚還欲救鄴行未到尚疑鄴中守備少復欲令配知外動止與孚議所遣孚答尚言今使小人徃恐不足以知外内且恐不能自逹孚請自徃尚問孚當何所得孚曰聞鄴圍甚堅多人則覺以為直當將三騎足矣尚從其計孚自選温信者三人不語所之皆勅使具脯糧不得持兵仗各給快馬遂辭尚來南所在止亭傳及到梁淇使從者研問事杖三十枚繫著馬邉自著平上幘將三騎投暮詣鄴下是時大將軍雖有禁令而芻牧者多故孚因此夜到以一鼓中自稱都督歴北圍循表而東從東圍表又循圍而南步步呵責守圍將士隨輕重行其罰遂歴太祖營前徑南過從南圍角西折當章門復責怒守圍者收縛之因開其圍馳到城下呼城上人城上人以䋲引孚得入配等見孚悲喜鼓譟稱萬嵗守圍者以狀聞太祖笑曰此非徒得入也方且復得出孚事訖欲得還而顧外圍必急不可復冐謂已使命當速反乃隂心計請配曰今城中榖少無用老弱為也不如驅出之以省穀也配從其計乃復夜簡别數千人皆使持白幡從三門竝出降又使人持火孚乃無何將本所從作降人服隨輩夜去時守圍將士聞城中悉降火光炤曜但共觀火不復視圍孚出北門遂從西角突圍得去其明太祖聞孚已得出抵掌笑曰果如吾言也孚北見尚尚甚歡喜㑹尚不能救鄴破走至中山而袁譚又追撃尚尚走孚與尚相失遂詣譚復為譚主簿
  郭淮為征西將軍夏侯淵司馬淵與蜀戰淮時有疾不出淵遇害軍中擾擾淮收散卒推盪冦將軍張郃為軍主諸營乃定其明日蜀先主欲渡漢水來攻諸將議衆寡不敵備便乗勝欲依水為陣以拒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敵非算也不如逺水為陣引而致之半濟而復擊備可破也既陣蜀先主疑不渡淮遂堅守示無還心以狀聞太祖善之假郃節復以淮為司馬
  趙儼為扶風太守時蜀將闗雲長圍征南將軍曹仁於樊儼以議郎叅仁軍事南行與平冦將軍徐晃俱前既到關圍仁遂堅餘救兵未到晃所督不足解圍而諸將呵責晃促救儼謂諸將曰今敵圍素固水潦猶盛我徒卒單少而仁隔絶不得同力此舉適所以𡚁内外耳當今不若前軍偪圍遣諜通仁使知外救以勵將士計北軍不過十日尚足堅守然後表裏俱發破敵必矣如有緩救之戮余為諸軍當之諸將皆喜便作地道箭飛書與仁消息數通北軍亦至并勢大戰蜀軍既退舟船猶據沔水襄陽隔絶不通而孫權襲取關輜重關聞之即走南還仁㑹諸將議咸曰今因關危懼必可追禽也儼曰權邀關連兵之難欲掩制其後顧關還救恐我承其兩疲故順辭求救乗釁因變以觀利鈍耳今關已孤迸更冝存之以為權害若深入追北權則改慮於彼將生患於我矣王必以此為深慮仁乃解嚴太祖聞關走恐諸將追之果疾勅仁如儼所䇿
  蔣濟字子通楚國平阿人為州别駕建安中吴大帝率衆圍合肥時大軍征荆州遇疾疫唯遣將軍張喜單將千騎過領汝南兵以觧圍頗復疾疫濟乃宻白刺史為偽得喜書云步騎四萬已到雩婁遣主簿迎喜三部使齎書語城中守將一部得入城二部為賊所得大帝信之遽燒圍走城用得全後為太祖丞相主簿時闗侯圍樊襄陽太祖以漢帝在許近賊欲徙都司馬宣王及濟説太祖曰于禁等為水所没非戰攻之失於國家大計未足有損劉備孫權外親内疎闗若得志權必不願也可遣人勸躡其後許割江南以封權則樊圍自解太祖如其言權聞之即引兵西襲公安江陵關遂見擒常林為文帝五官功曹時太祖西征田銀蘇伯反幽冀扇動文帝欲親討之林曰昔忝博陵又在幽州賊之形勢可度料也北方吏民樂安厭亂服化已久守善者多銀伯犬羊相聚智小謀大不能為害方今大軍在逺外彊敵將軍為天下之鎮也輕動逺舉雖克不武文帝從之遣將往伐應時克滅
  蜀殷觀為先主荆州主簿吴大帝遣使云欲共取蜀或以為宜報聼許吴終不能越荆有蜀蜀地可為已有觀進曰若為吴先驅進未能克蜀退為吴所乘即事去矣今但可然賛其伐蜀而自説新據諸郡未可以動吴必不敢越我而獨取蜀如此進退之計可以収吴蜀之利先主從之吴果輟計遷觀為别駕從事
  龎統為先主軍師中郎將説先主曰荆州荒殘人物殫盡東有吴孫北有曹氏鼎足之計難以得志今益州國富民彊戸口百萬四部兵馬所出必俱寳貨無求於外今可權借以定大事備曰今指與吾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寛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譎吾以忠毎與操反事乃可成耳今以小故而失信義於天下者吾所不取也統曰權變之時固非一道所能定也兼弱攻昧五伯之事逆取順守報之以義事定之後封以大國何負於信今日不取終為人利耳備遂行統隨從入蜀益州牧劉璋與先主㑹涪統進策曰今因此㑹便可執之則將軍無用兵之勞而坐定一州也先主曰初入他國恩信未著此不可也璋既還成都先主嘗為璋北征漢中統復説曰陰選精兵晝夜兼道徑襲成都璋既不武又素無預備大軍卒至一舉便定此上計也楊懷髙沛璋之名將各杖彊兵據守闗頭聞數有牋諫璋使發遣將軍還荆州將軍未至遣與相聞説荆州有急欲還救之竝使裝束外作歸形此二子既服將軍英名又喜將軍之去計必乘輕騎來見將軍因此執之進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計也退還白帝連引荆州徐還圖之此下計也若沉吟不去將致大困不可久矣先主然其中計即斬懷沛還向成都所過輙克
  楊洪字季休為益州治中從事時先主征吴不克還住永安漢嘉太守黄元素為丞相諸葛亮所不善聞先主疾病懼有後患舉郡反燒臨卭城時亮東行省疾成都單虛是以元益無所憚洪即啓太子遣其親兵使將軍陳曶鄭綽討元衆議以為元若不能困成都當繇越嶲據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無他恩信何能辦此不過乗水東下兾主上平安面縛歸死如其有異奔吴求活耳勅𠯳綽但於南安峽口遮即便得矣曶綽承洪言果生獲元
  馬謖為諸葛亮丞相叅軍建興三年亮征南中謖送之數十里亮曰雖共謀之歴年今可更惠良規謖對曰南中恃其險逺不服久矣雖今日破之明日復反耳今公方傾國北伐以事强賊彼知官勢内虛其叛亦速若殄盡遺類以除後患既非仁者之情又且不可倉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願公服其心而已亮納其策赦孟獲以服南方故終亮之世南方不敢反
  吴張紘初為大帝長史從征合肥城久不㧞紘進計曰古之圍城開一面以疑衆心今圍之甚宻攻之又急誠懼并命戮力死戰之㓂固難卒㧞及救未至可小寛之以觀其變議者不同㑹救騎至數至圍下馳騁挑戰晉何惲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别駕刺史周浚隨王渾伐吴與中軍大戰俘馘萬計進軍屯于横江時聞龍驤將軍王濬既破上方惲説浚曰張悌率精鋭之卒悉吴國之衆殄滅於此吴之朝野莫不震懾今王龍驤既破武昌兵威甚盛順流而下所向輒尅土分之勢見矣竊謂冝速渡江直指建業大軍卒至奪其膽氣可不戰而擒浚善其謀便使白渾惲曰渾闇於事機而欲愼已免咎必不我從浚固使白之渾果曰受詔但令江北抗衡吴軍不使輕動貴州雖武豈能獨平江東今者違命勝不足多若其不勝為罪已重且詔令龍驤受我節度但當具君舟檝一時俱濟耳惲曰龍驤尅萬里之冦以既濟之功來受節度未之聞也且握兵之要可則奪之所謂受命不受辭也今渡江必全尅獲將有何慮若疑於不濟不可謂智知而不行不可謂忠實鄙州上下所以恨恨也渾執不聼居無何而濬至渾召之不來乃直指三山孫皓遂降於濬渾深恨之
  任明為益州刺史羅尚從事時流人李特冦成都尚據大城自守李流進屯江西尚懼遣使求和是時蜀人懼竝結村堡請命于特特遣人安撫之明説尚曰特既凶逆侵暴百姓又分人散衆在諸村堡驕怠無備是天亡之也可告諸村宻尅期日内外擊之破之必矣尚從之明先偽降特特問城中虛實明曰米榖已欲盡但有貨帛耳因求省家特許之明潜説諸村悉聼命還報尚尚許如期出軍諸村亦許一時赴㑹二年惠帝遣州刺史宋岱建平太守孫阜救尚阜已次德陽特遣蕩督李璜助任臧阜尚遣大衆奄襲特營連戰三日衆少不敵特軍大敗收合餘卒引趣新繁尚軍引還特復追之轉戰三十餘里尚出大軍逆戰特軍敗績斬特及李輔李逺皆焚尸傳首雒陽
  陳珍為凉州牧張荗叅軍劉曜遣將攻韓璞於冀城荗出次石頭謂珍曰劉曜以乗勝之聲握三秦之鋭繕兵積年士卒習戰若以精騎奄尅南安席卷河外長驅而至者計將何出珍曰曜雖乗威怙衆恩德未結於下又其闗東離貳内患未除精卒寡少多是氐羗烏合之衆終不能近舍闗東之難増隴上之戍曠日持久與我争衡也若一旬不退者珍請為明公率𡚁卒數千以擒之荗大悦以珍為平虜䕶軍率卒騎一千八百救韓璞曜隂欲引歸聲言要先取隴西然後廻滅桑壁珎暮發氐羗之衆擊矅走之克復南安茂深嘉之拜折衝將軍趙誘字元孫州辟主簿値刺史郗隆被齊王冏檄使起兵討趙王倫隆欲承檄舉義而諸子姪竝在雒陽欲坐觀成敗恐為冏所討進退有疑㑹羣吏計議誘説隆曰趙王簒逆海内所病今義兵飈起其敗必矣今為明使君計莫若自將精兵徑赴許昌上䇿也不然且可留後遣猛將將兵㑹盟亦中策也若遣小軍隨形助勝下䇿也隆不從遂被攻死
  盧志字子道自尚書郎出為鄴令成都王頴之鎭鄴也愛其才量委以心膂遂為謀王齊王問起義遣使告頴頴召志計事志曰趙王無道肆行簒逆四海人神莫不憤怒今殿下㧾率三軍應期電發子來之衆不召自至掃夷凶逆必有征無戰然兵事至重聖人所愼冝旌賢任才以收時望頴深然之改選上佐高辟掾屬以志為諮議叅軍仍補左長史専掌文翰頴前鋒都督趙驤為倫所敗士衆震駭議者多欲還保朝歌志曰今我軍失利敵新得勝必有輕易凌轢之情若頓兵不進三軍畏衂懼不可用且戰何能無勝負冝更選精兵星行倍道出賊不意此用兵之竒也頴從之及倫敗志勸頴曰齊王號衆百萬與張泓等相持不能决大王逕得濟河北之大勲莫之與比而齊王當今與大王共輔朝政志聞兩雄不俱處功名不竝立今冝因太妃微疾求還定省推崇齊王徐結四海之心此計之上也頴納之遂以母疾還藩委重於冏由是頴獲四海之譽天下歸心朝廷封志為武彊侯加散騎常侍
  淳于定為南陽王模謀臣模為征西大將軍鎭闗中東海王越表徴模為司空遣中書監傅抵代之定説模曰闗中天府之國霸王之地今以不能綏撫而還既於聲望有虧义公兄弟唱起大事而竝在朝廷若自彊則有専權之罪弱則受制於人非公之利也模納其言不就徴
  潘滔為東海王越司馬時茍晞為撫軍將軍都督青兖有威名滔説越曰兖州要衝魏武以之輔相漢室茍晞有大志非純臣久令處之則患生心腹矣若遷于青州厚其名號晞必悦公自牧兖州經緯諸夏藩衛本朝此所謂謀之于未有為之於未亂也越以為然乃遷晞征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假節都督青州諸軍事領青州刺史
  孔坦為尚書左丞相時蘇峻挾天子幸石頭坦奔陶侃侃引為長史時侃等夜築白石壘至曉而成聞峻軍嚴聲咸懼來攻坦曰不然若峻攻壘必須東北風急令我水軍不得往救今天氣清净賊必不動决遣軍出江乗掠京口以東矣果如所籌時郗鍳鎭京口侃等各以兵㑹既至坦議以為本不應湏召郗公遂使東門無限今宜遣還雖晩猶勝不也侃等猶疑坦固爭甚切始令鍳還據京口遣郭黙屯大業又令驍將李閎曹統周光與黙并力賊遂勢分率如坦計
  高崧為簡文帝撫軍司馬時桓温擅威率衆北伐軍次武昌簡文患之崧曰冝致書諭以禍福自當反斾如其不爾便六軍整駕逆順於兹判矣若有異計請先釁鼓便於坐為簡文書草曰冦難冝平時㑹冝接此實為國逺圖經略大算能宏斯㑹非足下而誰但以此興師動衆要當以資實為本運轉之艱古人之所難不可易之於始而不熟慮須所以深用為疑在乎此耳然異常之舉衆之所駭遊聲噂𠴲想足下亦少聞之茍患失之無所不至或能望風振擾一時分散如其不然者則望實竝䘮社稷之事去矣皆吾闇弱德信不著不能鎭静羣庶保固維城所以内愧于心外慙良友吾與足下雖職有内外安社稷保國家其致一也天下安危繫之明徳先存寜國而後圖其外使王基克隆大義𢎞著所望於足下區區誠懐豈可復顧嫌而不盡哉温得書還鎭郄超為桓温叅軍太和中温將伐慕容氏於臨潼超諌以道逺汴水又淺運道不通温不從遂引軍自濟入河超又進䇿於温曰清水入河無通運理若冦不戰運道又難因資無所實為深慮也今盛夏悉力徑造鄴城彼伏公威畧必望陣而走退還幽朔矣若能决戰呼吸可定設欲城鄴難為功力百姓布野盡為官有易水以南必交臂請命但恐此計輕次公必務其持重耳若此計不從便當頓兵河濟控引粮運令資儲充備足及來夏雖如賖遲終亦濟尅若舍此二䇿而連軍西進進不逺决退必愆乏賊因此勢日月相引僶俛秋冬船道澁滯且北地早寒三軍裘褐者少恐不可以涉來此大限閡非惟無食而已温不從果有枋頭之敗温深慙之鄧潜之為何無忌大將軍府長史無忌將率衆以距盧循潜之諌曰今以神武之師抗彼逆衆廻山壓卵未足為譬然國家之計在此一舉聞其舟艦大盛勢居上流蜂蠆之毒邾魯成鍳冝决破南塘守二城以待之其必不敢捨我逺下蓄力𠉀其疲老然後擊之若棄萬全之長䇿而决成敗於一戰如其失利悔無及矣無忌不從果敗
  宋劉敬宣晉末為㑹稽王世子元顯征虜叅軍事隆安二年王恭起兵於京口以誅司馬尚之兄弟為名敬宣父牢之時為恭前軍司馬輔國將軍晉陵太守置佐領兵而恭以豪戚自居甚相陵忽牢之心不能平及恭此舉使牢之為前鋒太𫝊㑹稽王道子與牢之書備言禍福使以兵反恭牢之呼敬宣謂曰王恭昔蒙先帝殊恩今居伯舅之重義心未彰唯兵是縱吾不能審恭事㨗之日必能奉戴天子緝穆宰相與不今欲奉國威靈以明逆順汝以為何如敬宣曰朝廷雖無成康之隆未有桓靈之亂而恭怙亂阻兵志陵京邑大人與恭親無骨肉分非君臣雖共事少時意好不恊今日討之於情何有牢之至竹里斬恭大將顔延遣敬宣率高雅之等還京襲恭恭方出城耀軍馳騎横擊之一時散潰元顯進號後將軍以敬宣為諮議叅軍加寜朔將軍
  胡藩為高祖鎭軍叅軍事從征鮮卑賊屯聚臨朐藩言於高祖曰賊屯軍城外守者必寡今徃取其城而斬其旗幟此韓信所以克趙也高祖乃遣檀韶與藩等潜徃既至即克其城賊見城䧟一時奔走還保廣固
  王誕為高祖太尉長史盧循自察洲南走毅固求追討高祖持疑未决誕宻白曰公既平廣固復滅盧循則功盖終古勲無與二如此大威豈可餘人分之毅與公同起布衣一時相推耳今既已䘮敗不冝復使立功高祖從其説
  顔竣為孝武安北鎭軍北中郎府主簿魏軍自彭城北歸復求互市竣議曰愚以為與虜和親無益已然之明效何以言其然夷狄之欲侵暴正苦力之不足耳未嘗拘制信義用輟其謀昔年江上之役乃是和親之所招歴稔交聘遂求國婚朝廷覊縻之義依違不絶既積嵗月漸不可誣獸心無厭重以忿怒故至於深入今幸因兵交之後華戎隔判若言互市則復開曩𡚁之萌議者不過言互市之利在得馬今棄此所重得彼下駟四千匹尚不足言况所得之數裁不十百耶一相交闗卒難閉絶㓂負力玩陵驕黠已甚雖云互市實覘國情多贍其求則桀敖罔已通而為節則必生邉虞不如塞其端漸杜其觖望内修德化外經邉事保境以觀其釁於事為長
  沈慶之年三十未知名往襄陽省兄倫之見而賞之倫之子伯符時為竟陵太守倫之命伯符㧞為寜逺中兵叅軍竟陵蠻屢為冦慶之為設規略毎擊破之伯符由此致將帥之稱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一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謀畫第二
  南齊紀僧真為太祖領軍功曹太祖將廢立謀於袁粲禇淵僧真啓曰今朝廷猖狂人不自保天下之望不在袁禇明公豈得黙然坐受夷滅存亡之機仰希熟慮太祖納之太祖欲渡廣陵起兵僧真又啓曰主上累世皇基猶固磐石今百口北渡何必得俱縱得廣陵城天子居深宫施號令目明公為逆何以避此如其不勝則應北走胡中竊謂此非萬全䇿也太祖曰卿顧家豈能逐我行耶僧真頓首稱無貳
  梁夏侯詳仕宋為豫州刺史殷琰主簿㤗始初琰叛明帝遣輔國將軍劉勔討之攻守連月人情危懼將請救於魏詳説琰曰今日之舉本效忠節若社稷有奉便歸身朝廷何可屈身北面異俗且今魏氏之卒近在淮次三軍未測去就懼有異圖今若遣使致欵必厚相慰納豈免罪而已若謂不殺請充一介琰許之出見勔曰将軍嚴圍崤壘矢刃如霜城内愚迷實同困獸士庶懼誅咸欲投魏僕所以踰城歸德敢布腹心願将軍宏曠蕩之恩垂霈然之惠觧圍退舍則皆相率而至矣勔曰審爾當如君言請反命勔遣人到城下呼城中人語以勔辭即日琰及衆俱出一州以全勔為刺史又補詳主簿陳毛喜為宣帝叅軍時廢帝冲昧僕射到仲舉與右衛将軍韓子髙通謀其事未發喜請帝曰且簡選人馬配與子髙并賜鐡炭使修器甲帝驚曰子髙謀反即欲收執何為更如是耶喜答曰山陵始畢邉㓂尚多而子髙受委前朝名為効順然甚輊狷不時授首脱其稽誅或愆王度冝推心安誘使不自疑一壯士之力耳帝深然之卒行其計
  後魏李先為衛王府左長史從平鄴到義臺破慕容驎軍囬定中山先毎一進䇿所向尅平道武還代以先為尚書左中兵郎
  酈範為征南大将軍慕容白曜左司馬師次無鹽宋戍主申纂慿城拒守識者僉以攻具未周不冝便進範曰今輕軍逺襲深入敵境無冝淹留久稽機候且纂必以我軍来速不去攻守謂方城可慿弱卒可恃此天亡之時也今若外潜威刑内整戎旅密厲将士出其非意可一攻而尅之白曜曰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今若舒遲民心固矣司馬之䇿是也遂潜軍偽退示以不攻纂果不設備於是即夜部分旦便騰城崇朝而尅白曜将盡以其人為軍實範曰齊四履之地世號東秦不逺為經略恐未可定也今皇威始被民未霑澤連城有懷貳之将比邑有拒守之夫冝先信義示之軌物然後民心可懷二州可定白曜曰此上䇿也乃免之進次肥城白曜将攻之範曰肥城雖小攻則淹日得之無益軍聲失之有損威勢且見無鹽之卒死者塗炭成敗之機足為鍳矣若飛書告喻可不攻自伏縱其不降亦當逃散白曜乃以書曉之肥城果潰白曜目範於衆曰此行也得卿三齊不足定矣軍達升城宋太原守房崇吉棄母妻東走宋青州刺史沈文秀遣其寜朔將軍張元孫奉牋歸欵請軍接援白曜將遣偏師赴之範曰桑梓之戀有懷同徳文秀家在江南青土無墳栢之累擁衆數萬勁甲堅城強則拒戰勢屈則走師未逼之朝夕無事竟何所畏已求援軍且觀其使詞煩而顔愧視下而志怯幣厚言甘誘我也若不逺圗懼虧軍勢既進無所取退遇強敵羝羊觸籓羸角之謂未若先守歴城平盤陽下梁鄒尅樂陵然後方軌連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旌直進何患不壺漿路左以迎明公者哉白曜曰卿前後納䇿皆不失衷今日之筭吾所不取何者道固孤城裁能自守盤陽諸戍勢不野戰文秀必能尅除意在先誠天與不取後悔何及範曰如範短見猶謂不真歴城足食足兵非一朝可㧞文秀既據東陽為諸城根本多遣軍則歴城之固不立少遣衆則無以懼敵心脫文秀還叛閉門拒守偏師在前為其所挫梁鄒諸城追擊其後文秀身率大軍必相乗廹腹背受敵進退無途雖有韓白恐無全理願更思審勿入賊計中白曜乃止遂表範為青州刺史以撫新民李璨為中書郎太安初宋徐州刺史薛安都舉彭城降詔鎮南大将軍博陵公尉元鎮東将軍陽城公孔伯恭等率衆迎之獻文復以璨叅二府軍事逹九里山安都率文武出迎元不加禮出接安都還城使遂不至時宋将張永沈攸之等率先屯下𥕤元令璨與中書郎髙閣入彭城説安都安都即與俱載赴軍元等入城收管鑰其夜永攻南門不尅退還時永輜重在武原璨勸元乗永失據攻永米船大破之斫首數千級時大雪寒氷軍凍死者萬計於是遂定淮地加璨寜朔将軍
  鄭羲為中書博士大安初宋司州刺史嘗珍竒據汝南来降獻文詔殿中尚書元石為都将赴之并招慰淮汝遣羲叅右軍事到上蔡珍竒率文武三百人来迎既相見議欲頓軍於汝北未即入城羲謂石曰機事尚速今珍竒雖来意未可量不如直入其城奪其管鑰據有府庫雖出其非意要以全制為勝石從羲言遂䇿馬徑入其城城中尚有珍竒親兵數百人在珍竒宅内石既尅城意益驕怠置酒嬉戲無警防之虞羲謂石曰觀珍竒甚有不平之色可嚴兵設備以待非常其夜珍竒果使人燒府廂屋欲因救火作難以石有備乃止明旦羲齎白虎幡慰郭邑衆心乃定明年春又引軍東討汝隂劉彧汝隂太守張超城守不下石率精鋭攻之不尅遂退至陳項議欲還軍長社待秋擊之諸將心樂早還咸稱善計羲曰今張超驅市人負擔石蟻聚窮城命不延月冝安心守之超食已盡不降當走可翹足而待成擒物也而欲棄還長社道塗懸逺超必修城深塹多積薪榖將来難圖矣石不納遂旋師長社至冬復往攻超超果設備無功而還歴年超死楊文長代戍食盡城潰乃尅之竟如羲䇿
  楊侃為長孫稚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錄事叅軍梁豫州刺史裴䆳治合肥城規相掩襲宻購夀春郭人李𤓰花袁建等令為内應䆳已募勒兵士有期日矣而慮夀春疑覺遂謬移云魏始於馬頭置戍如聞復欲修白捺舊城若爾便稍相侵逼此亦湏營歐陽設交境之備今板卒已集唯聼信還白捺佐寮咸欲以實答之云無修白捺意而侃曰白捺小城本非形勝䆳好小黠今集兵遣移虚搆是言得無有别圖也稚深悟之乃云錄事可造移報侃曰彼之募兵想别有意何為妄搆白捺也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勿謂秦無人也䆳得移謂已知覺便爾散兵𤓰花等以期契不㑹便相告發伏辜者十數家
  酈惲字㓜和為長孫稚行臺郎惲頗兼武略嘗以功名自許毎進計於稚多見納用以功賞魏昌縣開國子邑三百户
  甄楷中山無極人為尚書儀曹郎丁憂在鄉時定州刺史廣陽王淵被徴還朝臨發召楷兼長史委以州任尋值鮮于修禮毛普賢等率北鎮流民反於州西北之左人城屠村掠野引向州城州城之内先有燕常雲三州避難之民皆依傍市𨞬草廬攅住修禮等聲云欲收此軰共為舉動既外㓂將逼恐有内應楷見人情不安慮有變起乃收州人中麄豪者皆殺之以威外賊固城民之心及刺史元固大都督楊津等至楷乃還家
  陽固孝明初征陜右以固為僕射李平行臺七兵郎中平命固節度水軍固設竒計先期乗賊獲其外城北齊魏蘭根初仕魏為尚書令李崇討茹茹都督長史因說崇曰緣邊諸鎮控攝長逺昔時初置地廣人稀或激發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来有司乖實號曰府户役同厮養官婚班齒致失清流而本宗舊類各各榮顯顧瞻彼此理當憤怨更張琴瑟今也其時静境寕邉事之大者宜改鎮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户悉免為民入仕次叙一凖其舊文武兼用威恩竝施此計若行國庶無北顧之慮矣崇以奏聞事寢不報薛琡初仕魏為上黨王天穆討邢果行臺尚書時元顥已據鄼城天穆集文武議其所先議者咸以果衆強盛宜先經略唯琡以為邢果聚衆無名雖強猶賊元顥皇室昵親来稱義舉此恐難測果鼠盗狗竊非有逺志宜先討顥天穆以羣情所欲遂先討果果降軍還顥入雒天穆謂琡曰不用君言乃至於此天平初髙祖引為丞相長史時髙祖大舉西伐将渡蒲津琡諌曰西戎遇年饑饉無可食㗖故冒死来入陜州欲取倉粟今髙司徒已圍陜城粟不得出但置兵諸道勿與野戰比及来年麥秋人民盡應餓死寳炬黒獺自然歸降願王無渡河也侯景亦曰今者之舉兵衆極大萬一不㨗卒難收歛不如分為二軍相繼而進前軍若勝後軍承之髙祖皆不納遂有沙苑之敗陳元康為相府功曹𠫭軍從髙祖破周文帝於邙山大會諸将議進退之䇿咸以為野無青草人馬疲痩不可逺追元康曰兩雄交争歲月已久今得大捷便是天授時不可失必湏乗勝追之髙祖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濟元康曰王前沙苑還軍彼尚無伏今奔敗若此何能逺謀若捨而不追必成後患髙祖竟不從後為大行臺右丞及髙祖疾篤謂文襄曰邙山之戰不用元康之言方貽汝患以此為恨死不瞑目
  後周徐招初仕後魏為廣陽王深府長流㕘軍深討鮮于修禮招陳䇿請離間之葛榮竟殺修禮自為魁帥盧柔初仕後魏為賀㧞勝荆州大行臺郎中掌書記軍之機務柔多預之及勝為太保以柔為掾孝武後召勝引兵赴雒勝以問柔柔曰髙歡託晋陽之甲意實難知公宜席卷赴都與决勝負存没以之此忠臣之上䇿也若北阻曽陽南并舊楚東連兖豫西接闗中帶甲十萬觀釁而動亦中䇿也舉三荆之地通欵梁國可以身免功名去矣䇿之下者勝輕柔年少唯而不應及孝武西遷東魏遣侯景襲穣勝敗南奔梁
  唐瑾初仕後魏吏部尚書于謹南伐江陵以瑾為元帥府長史軍中謀略多出瑾焉
  李棠字長卿初仕東魏為髙仲宻北豫州掾先是仲宻與吏部郎中崔暹有隙暹被齊文襄委遇仲宻恐其搆已毎不自安將圗来附時東魏又遣鎮城奚夀興典兵事仲宻但知民務而已既至州遂與棠謀伏壮士欲因此執之夀興辭而不赴棠遂往見之曰君與髙公義符昆季今日之席以為君首豈有賓客總萃而公無事不行将恐逺近聞之竊有疑恠夀興遂俱赴便發伏執之乃帥其士衆據城遣棠詣關歸欵
  宇文深為太祖丞相府直閣齊神武屯蒲坂分遣其將竇泰趣潼闗髙敖曹圍雒陽太祖將襲泰諸将咸難之太祖乃隐其事陽若未謀者而獨問䇿於深深對曰竇氏歡之驍將也頑凶而勇戰亟勝而輕敵歡毎仗之以為禦侮今者大軍若就蒲坂則髙歡拒守竇泰必援之内外受敵敗之道也不如選輕銳之卒潜出小闗泰性躁急必来决戰髙歡持重未即救之則泰可擒也既虜竇泰歡勢自阻廻師禦之可以制勝太祖喜曰是吾心也軍遂行果獲泰而齊神武亦退深又説太祖進取𢎞農復克之太祖大悅謂深曰君即吾家之陳平也
  隋李詢初仕後周為司衛大将軍髙祖為丞相尉遲逈作亂遣韋孝寛擊之以詢為元帥長史委以心膂軍至永橋諸将不一詢宻啟髙祖請重臣監䕶髙祖遂令髙熲監軍與熲同心恊力唯詢而已
  李德林為髙祖丞相府屬時鄖公韋孝寛為東道元帥師次永橋為沁水泛長兵未得渡長史李詢上宻啓云大将梁士彦宇文欣崔宏度竝受尉遲逈金軍中恟恟人情大異髙祖得詢啟深以為憂與鄭譯議欲代此三人德林獨進計云公與諸将竝是國家貴臣未相伏馭今以挾令之威使得之耳安知後所遣者能盡腹心前所遣人獨致乖異又取金之事虚實難明即令換易彼将懼罪恐其逃逸便湏禁錮然則鄖公以下必有驚疑之意且臨敵代将自古所難樂毅所以辭燕趙括以之敗趙也如愚所見但遣公一腹心明於智略為諸将舊来所信服者速至軍所觀其情偽縱有異志必不敢動丞相大悟曰若公不發此言幾敗大事即令髙熲馳驛往軍所為諸将節度竟成大功凡厥謀多此類也李徹為左武衛将軍突厥沙鉢略可汗犯塞髙祖令衛王爽為元帥擊之以徹為長史遇虜於白道行軍總管李充請襲之諸将多以為疑唯徹奨成其事請同行遂掩擊大破之沙鉢略棄所服金甲而遁因此稱籓唐裴寂為髙祖大将軍府長史從至河東屈突通拒命攻之不下三輔豪傑歸義者日有千數髙祖将先定京師議者恐通為後患猶豫未决寂進説曰今通據蒲闗若不先平前有亰城之守後有屈突之援此乃腹背受敵敗之道也未若攻蒲州下之後入闗亰師無援可不攻而定太宗曰不然兵法尚權權在於速宜乗機早度以駭其心我若遲留彼則生計且闗中羣盗所在此徒未有定主易可招懷賊附兵強何城不尅屈突通自守賊耳不足為虞若入関之機則事未可知矣髙祖两從之留兵圍河東而引軍入闗
  劉文静為髙祖大将軍府司馬文静勸改旗幟以彰義舉又請連突厥以益兵威髙祖竝從之
  房元齡為太宗秦王府記室叅軍太宗甞至隐太子所食中毒而歸府中震駭計無所出元齡因謂長孫無忌曰今嫌隙已成禍機将發天下恟恟人懷異志變故一作大亂必興非直禍及府朝正恐傾危社稷此之際會安可不深思也僕有愚計莫若遵周公之事外寜區夏内安宗社申孝飬之禮古人有云為國者不顧小節此之謂歟孰若國家淪亡身名俱滅乎無忌曰乆懷此謀未敢披露公定所説深㑹宿心乃入白之太宗召元齡謂曰阽危之兆其跡已見将若之何對曰國家患難今古何殊自非睿聖欽明不能安輯大王功盖天地事鍾壓紐神賛所在匪藉人謀因與府屬杜如晦同心戮力隐太子将有變太宗令無忌召房𤣥齡及如晦令衣道士服潜引入閣計事遂平内難
  杜如晦為太宗秦王府屬從征薛仁杲劉武周王世𠑽竇建徳甞叅謀帷幄及隐太子之變如晦嘗入畫䇿及事㨗與房元齡功等
  薛收為太宗秦王府主簿判陜東道行臺北部郎中太宗之討王世充也竇建徳率兵来拒諸将皆以為宜且退軍以觀賊形勢收獨建䇿曰世充據有東都府庫填積其兵皆是江淮精鋭所患者在於乏食是以為我所持求戰不可建徳親總軍旅来拒我師亦當盡彼驍雄期於奮决若縱其至此两㓂相連轉河北之糧以相資給則伊雒之問戰鬪不已今冝分兵守營深其溝防即世充欲戰慎勿出兵大王親率猛鋭先據成臯之險訓兵坐甲以待其至彼以疲敝之師當我堂堂之勢一戰必尅建徳即破世充自下矣不過两旬二國之君可面縛麾下若退兵自守計之下也太宗納之卒擒建德叚秀實天寳十二年為安西節度封嘗清判官開大勃律師次賀薩勞城一戰而勝嘗清逐之秀實進曰賊兵行餌我也請備左右搜其山林遂殱其伏大歴中秀實為涇原節度馬璘行軍司馬時吐蕃来㓂戰于鹽倉官軍不利璘為㓂戎所隔逮暮未還敗将潰兵争道而入時都将焦令諶與諸将四五輩狼狽而至秀實召譲之曰兵法大将麾下當斬公等忘其死而欲安其家耶令諶等恐懼下拜數十秀實乃悉驅城中士卒未出戰者使驍将統之東依古原列竒兵示賊将戰且以收合敗亡蕃衆望之不敢逼及夜璘方獲歸
  李芃永泰初為江西觀察使李勉判官時宣饒二州人方清陳莊聚衆據山洞西絶江路刼商旅以為亂芃乃請於秋浦置州守其要地以破其謀勉然其計以聞代宗嘉之以宣州之秋浦青陽饒州之至徳置池州以芃攝行州事
  齊抗大歴中為夀州刺史張鎰判官鎰為江西觀察隴西節度前後籌量幕中事多出抗
  嚴郢為河東副元帥郭子儀判官子儀遷鎮邠州郢領留府時軍士乆處河中各有生業不樂遷徙多匿名姓自邠逃還郢悉捕得其渠帥戮之人心方定
  李自良徳宗初為試殿中監𨽻浙東節度使薛兼訓移鎮太原自良從至鎮兼訓卒鮑防代為節度使㑹囬鶻入㓂防令大将焦伯瑜杜榮國将兵擊之自良言於防曰囬鶻逺来不可與争鋒不如于歸路築二壘以兵守之堅壁不動虜求戰不得師老必退還然後出兵逐之二壘扼其歸路䇿之上者也防不從趣伯瑜等與戰于百井軍大敗自良繇是稍知名
  齊映建中末為鳳翔行軍司馬時徳宗居奉天鳯翔逼於賊泚節度使張鎰懦緩不曉事部将有李楚琳者剽悍兇暴軍中皆畏之乗間将謀亂先數日映與同列齊抗皆覺之乃宻言於鎰令殺之鎰不從映言乃示其寛大召楚琳語云欲令公使於外楚琳恐懼是夜作亂乃殺鎰以應泚軍中多為映指導故得免因赴奉天行在除御史中丞
  崔宏禮元和中為東都留守呂元膺從事時淮西吴少陽初死吴元濟阻兵拒命山東反側之徒為之影援東平李師道謀驚東雒以脅朝廷宏禮為元膺籌畫部分兵衆以固東都平亦無累
  梁謝曈唐末居太祖門下太祖據同州遂署右職廣明初太祖與河中交戰再不利連上章請兵於黄巢偽右軍中尉孟楷抑而不進曈揣太祖有擇福意乃進説曰黄家以數十萬之師值唐朝乆安人不習戰因利乗便遂下両京然始竊偽號任用已失其所今将軍勇冠三軍力戰於外而孟楷專務壅蔽奏章不逹下為庸才所制上無獨斷之明破亡之兆必矣况土徳未厭外兵四集漕運波注日以收復為名惟所天察之太祖曰我意素决爾又如是復何疑哉翌日遂定䇿戮偽監軍使悉衆歸順于河中王重榮表曈為檢校屯田員外郎賜緋令奉表于蜀僖宗大悦召入顧問錫賚甚厚以功授朝散大夫太子率更令賜紫
  李振為太祖從事唐光化中往長安議事時昭宗為中尉劉季述廢為太上皇振東歸太祖方在邢雒遽還于梁大計未决季述遣飬子希度以社稷委輸於梁欲中帝意又遣供奉官李奉本副介支彦勲稱上皇誥喻以傳皆季述黨也振入言曰夫䜿刁伊戻之亂所以資霸者之事也今閹䜿幽辱天子王不能討無以令諸侯時監軍使劉重楚季述兄也固黨其族舊相張濬在河南緱氏亦来謂帝曰同中官則事易濟且得所欲唯振堅執不改獨曰行正道則大勲可立帝英悟忽厲色曰張公勸我同勅使是欲傾附自求宰相耶乃定䇿縶偽使李奉本支彦勲與希度等即日召程巖折足械至鎮杖殺之請振将命于京師遂與宰臣謀返正
  裴廸為太祖節度判官唐天復中太祖駐軍于岐下忽有青州徤步苖公立者齎其帥王師範書問至府廸召之詢以東事㣲覺色動因去左右宻徴其説公立乃具述師範稱兵之状時太祖猶子友寕為馬步軍指揮使廸不俟命遽請友寕統在府諸軍至兖鄆廵警以示軍威及昭宗還長安太祖歸梁邸凡府僚竝被命遷秩兼錫功臣之號廸獨轉官為檢校司徒號寕鑾叶賛功臣一日賓佐集謁太祖目廸曰叶賛之名唯司徒獨有之他人莫及也其見重如此
  李班為成汭荆州掌書記天復中淮㓂大舉圍夏口逼巴陵太祖患之飛命成汭率水軍十萬援于鄂李班入言曰今舳艫容介士千人載稻倍之緩急不可動吳人剽輕若為所絆則武陵武安皆我之讎也将有後慮不如遣饒将屯巴陵大軍對岸一月不與戰則吳㓂粮絶而鄂圍觧矣汭性剛决不聼淮人果乗風縱火舟盡焚兵盡溺汭亦自沉于江郎人潭人遂入荆渚一如所料後唐李愚同光中自翰林學士為魏王繼岌征蜀都綂判官仍帶夲職從軍物議以蜀險阻未可長驅招計使郭崇韜問計於愚愚曰如聞蜀人厭其主荒恣倉卒必不為用冝乗其人情二三風馳電掣彼必破膽安能守險及前軍至固鎮守軍食十五萬斛崇韜因謂愚曰公能料事吾軍濟矣招討判官陳乂至寳鷄稱疾乞留在後愚厲聲曰陳乂見利則進懼難則止今大軍涉險人心易惑正可斬之以殉繇是軍中無敢遲留者是時軍書羽檄皆出其手筆蜀平就拜中書舍人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二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禆贊
  二漢而下公卿牧伯皆有官屬㕘于幕府盖其辟署之為盛焉故丗之英髦多齒乎賓佐其於周旋禆賛著之話言者亦不乏其人矣觀其被知己之遇敦報徳之義或推達名士置于賓舘或裁製條式施於軍務辨刑章之枉則釋其非辜陳政事之失則救其不逮乃至轉禍為福知所去就狥公滅私不畏彊禦竭慮而納忠盡規而補過用能彌縫其失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美臨機事而無爽全大節而克終仲尼之所謂益友者斯近之矣
  漢杜欽字子夏成帝時為議郎以病免徵詣大將軍王鳳幕府國家政謀鳳嘗與欽慮之慮計也數稱達名士王駿韋安世王延等王駿王陽子也韋安世韋賢之孫方山之子也王延即成帝時塞河堤者救觧馮野王王尊胡嘗之罪過及繼功臣絶丗鎮撫四夷當世善政多出於欽者
  後漢陳寵沛國人少為州郡吏辟司徒鮑昱府是時三府掾屬專尚交逰以不肯視事為髙寵常非之獨勤心物務數為昱陳當世便冝昱髙其能
  韓稜潁川人為郡功曹時太守葛興中風病不能聼政稜隂代興視事出入二年令無違者興子嘗發教欲署吏稜拒執不從因令怨者章之事下案騐吏以稜掩蔽興病專典郡職遂致禁錮明帝知其忠後特詔原之劉⿰為頴川功曹時陽翟黄綗恃程夫人權力求占山澤以自營植太守种拂召⿰問曰程氏貴盛在帝左右不聼則恐見怨與之則奪民利為之柰何⿰曰名山大澤不以封盖為民也明府聼之則被侫倖之名矣若以此獲禍貴子申甫則自以不孤也拂從⿰言遂不與之魏國淵為太祖司空屬太祖征闗中以淵為居府長史綂留事田銀蘇伯反河間銀等既破後有餘黨皆應伏法淵以為非首惡請不行刑太祖從之頼淵得生者千餘人
  董昭為司空軍祭酒時建議冝修古建封五等太祖曰建設五等者聖人也又非人臣所制吾何以堪之昭曰自古以来人臣佐世未有今日之功有今日之功未有乆處人臣之勢者也今明公恥有慙德而未盡善樂保名節而無大責德美𬨨於伊周此至德之所極也然太甲成王未必可遭今民難化甚於殷周處大臣之勢使人以大事疑己誠不可不重慮也明公雖邁威徳明法術而不定其基為萬世計猶未至也定基之本在地與人冝稍建立以自藩衛明公忠節頴露天威在顔耿弇牀下之言朱英無妄之論不得𬨨耳昭受㤙非凡不敢不陳
  何䕫為太祖丞相東曹掾言於太祖曰自軍興以来制度草創用人未詳其本是以各引其類時忘道徳䕫聞以賢制爵則民慎徳以庸制祿則民興功以為自今所用必先核之鄉閭使長㓜順敘無相踰越顯忠直之賞明公實之報則賢不肖之分居然别矣又可修保舉故不以實之令使有司别受其負在朝之臣時受教與曹竝選者各任其責上以觀朝臣之節下以塞争競之源以督羣下以率萬民如是則天下幸甚太祖稱善劉壹為豫章太守華歆功曹時孫䇿在椒邱遣虞翻説歆翻既去歆請壹入議壹勸歆在城遣檄迎軍歆曰吾雖劉刺史新置上用猶是剖符吏也劉繇為楊州刺史豫章楊之屬郡也今從卿計恐死有餘責矣壹曰王景興既漢朝所用且爾時㑹稽人衆盛彊猶見原恕明府何慮於是夜遂作檄明旦出城遣吏齎迎䇿便進軍與歆相見待以上賓接以朋友之禮
  王基字伯輿為青州刺史王凌别駕凌流稱青土盖繇基恊和之輔也
  蜀来忠敏之子也博覧經學有敏風與尚書向充等竝能恊賛大将軍姜維維善之以為叅軍
  吴駱綂字公緒大帝領㑹稽太守召為功曹行騎都尉妻以從兄輔女綂志在補察茍所聞見夕不待旦甞勸帝以尊賢接士勤求損益饗賜之日可人人别進問其燥濕加以宻意誘諭使言察其志趣令皆感㤙戴義懷欲報之心帝納用焉
  晉丁𧷤為齊王攸主簿攸都督青州将就國不悦𧷤曰昔太公封齊猶表東海桓公九合以長五伯况殿下誕徳欽明恢弼大藩穆然東軫莫不得所何必綘闕乃宏帝載攸曰吾無佐時之用卿言何多
  何攀蜀郡郫人也王濬為益州辟為别駕濬謀伐吴遣攀奉表詣臺口陳事機詔再引見乃令張華與攀籌量進討之冝濬兼遣攀𬨨羊祜面陳伐吴之䇿攀善於将命武帝善之詔攀叅濬軍事及孫皓降於濬而王渾恚於後機将攻濬攀勸濬送皓與渾繇是事觧以攀為濬輔國司馬封闗内侯
  何惲為周浚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别駕浚随王渾伐吴惲勸浚速渡江詣建業浚言於王渾渾不從及孫皓降王濬渾深恨之而欲與濬争功惲牋與浚曰書貴克謙易大謙光斯古文所詠道家所崇前破張悌吴人失氣龍驤因之䧟其區宇論其前後我實緩師動則為傷事則不及而今方競其功彼既不吞聲将虧雍穆之宏興矜争之鄙斯愚情之所不取也浚得牋即諫止王渾渾不能納遂相表奏
  孫洵為新野郡公歆叅軍時趙王倫簒位以歆為南中郎将及齊王冏舉義移檄天下歆未知所從嬖人王綏曰趙親而彊齊疎而弱公冝從趙洵大言於衆曰趙王凶逆天下當共討之大義滅親古之明典歆從之乃使洵詣冏冏迎執其手曰使我得成大節者新野公也冏入雒歆躬冐甲胄率所領導冏以勸進封新野郡王嵇含為長沙王乂驃騎記室都尚書郎乂與成都王頴交戰頴軍轉盛尚書郎旦出督戰夜還理事含言於乂曰昔魏武每有軍事増置掾属青龍二年尚書令陳嶠以有軍務亦奏増郎今姦逆四逼王路擁塞倒懸之急不復過此但居曹理事尚湏増郎况今都官中騎三曹晝出督戰夜還理事一人两役内外廢乏含謂今有千萬人都督各有主帥推轂授綏委付大将不宜復令臺僚雜與其間乂從之乃増郎及令史
  郭舒為荆州刺史王澄别駕澄終日酣飲不以衆務在意舒嘗切諌之及天下大亂又勸澄修徳養威保完州境澄以為亂自京都起非復一州所能禦雖不能從然重其忠亮
  虞預會稽人太守庾琛命為主簿預上記陳時政所失曰軍㓂以来賦役繁數兼值年荒百姓失業是輕繇薄歛寛刑省役之時也自頃長吏輙多去来送故迎新交錯道路受迎者惟恐船馬之不多見送者惟恨吏卒之常少窮奢竭費謂之忠義省煩從簡呼為薄俗轉相倣效流而不反雖有常防莫肯遵修加以三途未夷所在停滯送者經年永失播植一夫不耕十夫無食况轉百數所妨不訾愚謂宜勒属縣若令尉先去官者人船吏侍皆具條例到當依法减省使公私允當又今綂務多端動加重制毎有特急輙立督郵計今直兼三十餘人人船吏侍皆當出官益不堪命冝復减省嚴為之防琛善之即皆施行
  孔嚴為殷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别駕時朝廷崇樹浩以抗擬桓温温深以不平浩又引接荒人謀立功於閫外嚴言於浩曰當今時事艱難可謂百六之運使君屈己應務屬當其㑹聖懷所以日昃匪懈臨朝斤斤毎欲深根固本静邉寕國耳亦豈至私哉而處任者所志不同所見各異人口云云無所不至頃来天時人情良可寒心古人為政防人之口甚於防川間日侍坐亦已粗申所懷不審竟當何以鎮之老子云夫惟不争則萬物不能與之争此言不可不察也愚意故謂朝廷冝更明授任之方韓彭可專征伐蕭曹可守管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亷藺屈伸之道平勃相和之義令婉然通順人無間言然後乃可保大定功平濟天下也又觀頃日降附之徒皆人面獸心貪而無親難以義感而聚著都邑雜處人間使君嘗疲聖體以接之虚府庫以拯之足以疑惑視聼耳浩深納之
  習鑿齒為桓温别駕温出征伐鑿齒或從或守所在任職毎處機要蒞事有績
  宋劉穆之髙祖初定京城辟為主簿時晋綱寛弛威禁不行盛族豪右負勢陵縱小民窮蹙自立無所重以司馬元顯政令違舛桓𤣥科條繁宻穆之斟酌時宜随方矯正不盈旬日風俗頓改髙祖書素拙穆之曰此雖小事然宣被四逺願公小復留意髙祖既不能留意又禀分有在穆之乃曰公但縱筆為大字一字徑尺無嫌大既足有所𮎛且其勢亦偉髙祖從之一紙不過六七字便滿穆之外所聞見莫不大小必白雖復閭里言謔塗陌細事皆一一以聞髙祖毎得民間委宻消息以示聰明皆繇穆之也又爱好賓逰坐客甞滿布耳目以為視聼故朝野同異穆之莫不畢知雖復親䁥短長皆陳奏無隐人或譏之穆之曰以公之明将来㑹自聞逹我𫎇公恩義無隐諱此張遼所以告闗侯欲叛也
  謝晦為髙祖太尉主簿從征闗雒内外要任悉委之帝於彭城大㑹命紙筆賦詩晦恐帝有失起諌帝即代作曰先蕩臨淄穢却清河雒塵華陽有逸驥桃林無伏輪於是群臣並作
  張邵為髙祖太尉叅軍髙祖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邵補主簿悉心政事精力絶人及誅劉藩邵時在西州直廬即夜誡衆曹曰大軍當大討可各修舟船倉庫及曉取辨旦日髙祖求諸簿署應時即至怪問其速諸曹答曰昨夜受張主簿處分髙祖曰張邵可謂同我慮憂矣
  殷景仁為髙祖太尉叅軍建議冝令百官舉才以所薦能否為黜陟
  蒯恩為世子征虜将軍中兵叅軍髙祖北伐留恩侍衛世子命朝士與之交恩益自謙損與人語甞呼位官而自稱為鄙人撫待士卒甚有綱紀衆咸親附之
  張暢為南譙王義宣司空長史元凶弑逆義宣發哀之日即便舉兵暢為元佐舉哀畢改服着黄韋袴褶出射堂簡人音儀容止衆皆矚目見者皆願為盡命事平徵為吏部尚書封夷道縣侯
  顔竣為世祖撫軍主簿甚被愛遇竣亦盡心補益沈懐文為西陽王子尚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别駕從事及子尚移鎮會稽遷撫軍長史行府州事時囚繋甚多動經年月懐文到任訊五郡九百三十六獄衆咸稱平後為竟陵王誕驃騎録事叅軍淮陵太守時國哀未釋誕欲居内齋懐文以為不可乃止
  南齊蔡約為宜都王冠軍長史時諸王行事多相裁割約在任主佐之閒穆如也
  梁庾黔婁鄧元起之鄉人也元起為益州刺史黔婁為録事叅軍又得荆州刺史蕭遥欣故客蔣光濟竝厚待之任以州事黔婁甚清潔光濟多計謀竝勸為善政陳虞寄初為梁岳陽王詧中記室詧為會稽太守寄領郡五官掾在職簡略去煩苛務存大體曹局之内終日寂然
  後魏髙允為樂安王範從事中郎範大武之寵弟西鎮長安允甚有禆益秦人稱之
  游肇為南安王禎鎮北府長史王薨復為髙陽王雍鎮北府長史為政清簡加以禆賛歴佐二王甚有聲迹韓務為征蠻都督李崇司馬崇翦蕩羣蠻除近畿之患務有力焉
  傅永字脩期為王肅豫州平南長史咸陽王禧慮肅難信言於孝文孝文曰已選傅脩期為其長史雖威儀不足而文武有餘矣肅以永宿士禮之甚厚永亦以肅為孝文眷遇盡心事之情義至穆
  酈範為慕容白矅征南大将左司馬範前後屢陳䇿畫大破宋師乃表範為青州刺史以撫新民
  髙顥為冀州别駕時軍旅之後因之饑饉顥為綱紀務在寛静甚收時譽
  路恃慶為定州河間王琛長史琛貪暴肆意恃慶毎進苦言
  王則驍果有武藝初随叔父廣平王内史老生征討毎有戰功
  盧道約為開府髙岳長史岳除青冀二州道約仍為長史兩藩有毗佐之稱
  北齊徐逺為髙祖丞相騎兵叅軍事嘗征伐克濟軍務深為髙祖所知
  後周蘇綽為太祖行臺郎中在官嵗餘太祖未深知之然諸曹疑事皆詢於綽而後定所行公文綽又為之條式臺中咸稱其能
  㓂儁為太祖行臺記室時侯莫陳悦阻兵隴右太祖志在平之乃令儁偽作魏帝勅書與費也頭令将兵助太祖討悦儁依舊勅模冩及代舍人主書等署與真無異太祖悦費也頭已曽得魏帝勅書及見此勅不以為疑遂遣步騎一千受太祖節度
  唐温彦博初仕隋為幽州總管羅藝司馬藝以幽州歸國彦博賛成其事授幽州總管府長史
  禇亮為秦王文學太宗平王世充竇建徳等亮甞侍從軍中宴筵必預歡賞從容諷議多所禆益
  元萬頃乾封中從英國公李勣征髙麗為遼東道管記時别帥馮本以水軍援禆将郭待封船破失期待封作書與勣恐髙麗知其救兵不至乗危廹之乃令萬頃作離合詩贈勣勣不逹其意大怒曰軍機危切何用詩為必斬之萬頃為觧釋之乃止
  第五琦天寳末為湏江丞時太守賀蘭進明甚重之㑹安禄山反進明遷北海郡太守奏琦為録事叅軍禄山已䧟河間信都等五郡進明未有戰功元宗大怒遣中使封刀促之曰不即進復斬進明之首進明惶懼不知所出琦乃勸令厚以財帛募勇敢士出竒力戰遂收所䧟之郡
  齊映大歴中為滑亳節度令狐彰掌書記彰疾甚草遺表因與謀後事映説彰令上表請代令子建歸京師彰然之
  劉昌為宋州牙門将李靈曜據汴州反刺史李僧惠将受靈曜牽制宻遣僧神表潜説僧惠僧惠因問昌昌泣賛其事乃使神表齎表詣闕下遂翦靈曜左翼汴州平李忠臣嫉僧惠功遂殺之昌潜遁及劉元佐為刺史乃復其職
  柳渾為江西觀察使魏少遊判官時與崔祐甫同在使府竝推公正州有開元寺僧徒夜飲因醉失火延燒講堂翌日歸罪於守門瘖奴虞侯亦受財而同其狀械奴送府少逰将斷獄人知瘖奴之寃莫敢言者渾與祐甫遽入具言醉僧之罪内外𫎇蔽致有寃濫少逰大驚趣令訊鞫醉僧首狀瘖奴見原少逰謝曰㣲二君子之言幾成老夫闇劣矣
  馬彛為㐮陽節度嗣曹王臯賓介以正直彊幹稱漢陽王張柬之有園林在州西公府多假之宴集臯甞謂彛曰漢陽子孫貧弱欲買之如何彛歛容曰張漢陽有中興大功其遺業故第當百世保之王縱欲之柰何令其子孫自衒鬻焉臯黙然有慚色謂彛曰臯失詞為足下羞微足下臯安得聞此言
  李憲晟之子也起家太原叅軍于頔鎮襄陽憲自醴泉尉為從事時吴少誠據淮西與襄陽壓境少誠叛頔屢有功淮西獨惮頔之令以憲之軍謀致使然也
  韋詞為韋夏卿東都留守從事頗有禆助其後累佐使府以公才聞
  後唐李冲為平盧軍節度使房知温行軍司馬初明宗鎮北靣知温為副部署廢帝為别将長興末知温在青州位望驕倨及聞京師變起廢帝起鳳翔隂有窺伺之志甞於宻室召冲謀之曰吾嘗為眀宗軍副自有天下吾受恩隆異今岐陽不順内侮王室豈可坐觀其危亡哉吾養士數千鎧仗萬計有錢數室今圗建義何慮不成冲曰以公之英武誠如所料然主上冲年未更大事以岐帥之聲望勇略世亦罕儔又藉以屬親以彊侮弱何事不濟禍福紏纒不可誤計也僕願為公奉表而西徐觀其釁然後圖之及冲到京廢帝已改元踐阼羣藩職貢冲還優詔奨諭冲謂知温曰京邑熈熈然速宜入覲以保逺圖及知温至帝以宿舊待之異禮
  晉顔衎正直之士也為青州房知温幕客知温厚歛不已積貨數百萬治第於南城出則以妓樂相随任意所之曾不以政事為務衎委曲陳其利病知温不能用及髙祖建義入雒尚不即進獻耀兵於牙帳之下衎正色謂曰偽主當有天下多力善戰豈明公之比而天運有歸坐成灰燼今青州遷延入貢何以求安千百武夫無足為恃深為明公之所憂也知温遂馳表稱賀青人乃安及知温卒部曲將吏分其所聚列為富室衎又勸其子彦儒進錢十萬貫以助國用朝廷除彦儒為沂州刺史其家保全皆衎之力也
  熊皦閩人多知數邠州節度使劉景巖辟為判官景巖比以盗據延州朝廷嘗姑息之皦前入朝言已説景巖肯移近地遂降命改鎮執政以為皦有緩頰之力乃賜以金紫
  漢王敏有文學舉進士第依杜重威歴數鎮從事重威在任以黷貨為務毎箕歛民賦敏力止之十亦行其一二人甚嘉之及重威鎮鄴不以朝命為事多失人情敏嘗勸之泣下重威始則不從及其窮也納敏之言翻然来降時以敏深逹逆順有紓難之力亦近代之良士也髙祖命以憲秩奨其節義時重威幕容有劉當王祐鞫明德皆謫焉
  周邉蔚為毛璋邠寜觀察判官時璋為麾下所惑有䟦扈之意蔚知其事急因乗間極言又喻以逆順之理璋即時遣妻子入貢朝廷以蔚有賛畫之效錫以三品章綬改許州戍判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三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規諷
  兩漢而下自将相府寺以至州郡率有掾屬從事多自辟召以為佐助其所禮命良在正人是以有知己之義焉有賔主之道焉若乃政或未臧事有𬨨舉或失仁而趨利或慿勢以縱欲則必激切忠告奏記盡規諭以正道革其非心故從之者不失其令名拒之者或䧟於不義布在方册可以明徴孔子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盖有是夫
  漢崔朝為幽州從事諫刺史無與燕刺王通及刺王敗昭帝擢朝為侍御史燕刺王旦武帝子坐與上官桀等謀亂自殺
  杜欽辟大将軍王鳯幕府時瑯邪太守馮野王病滿三月賜告與妻子歸杜陵就醫藥鳯風御史中丞劾奏野王風讀曰諷賜告飬病而私自便便安也持虎符出界歸家奉詔不敬欽素髙野王父子行能奏記於鳯為野王言曰竊見令曰吏二千石告𬨨長安謁謁者自白得告也律二千石以上告歸歸寕道不𬨨行在所者便道之官無辭不分别予賜予予告也賜賜告也今有司以為予告得歸賜告不得是一律兩科失省刑之意省减也夫三最予告令也在官連有三最則得予告也病滿三月賜告詔恩也今告則得詔恩則不得失輕重之差又二千石病賜告得歸有故事不得去郡亡著令律施行無不得去郡之文也傳曰賞疑從予所以廣恩勸功也疑當賞不當賞則予之疑厚薄則從厚罰疑從去所以慎刑闕難知也疑當罰不當罰則赦之疑輕重則從輕今釋令與故事而假不敬之法釋廢棄也假謂假託法律而致其罪甚違闕疑從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馬之重不冝去郡将以制刑為後法者則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賞大信不可不慎鳯不聼竟坐免野王
  後漢范升王莽時為大司空王邑議曹史王莽頻發兵役徴賦繁興升乃奏記邑曰升聞子以人不間於其父母為孝臣以下不非其君上為忠今衆人咸稱朝聖皆曰公明盖明者無不見聖者無不聞今天下之事昭昭於日月震震於雷霆而朝云不見公云不聞則元元焉所呼天公以為是而不言則𬨨小矣知而從令則𬨨大矣二者於公無可以免宜乎天下歸怨於公矣朝以逺者不服為至念升以近者不悦為重憂今動與時戾事與道反馳騖覆車之轍探湯敗事之後後出益可怪晚發愈可懼耳方春嵗首而動發逺役藜藿不充田荒不耕糓價騰躍斛至數千吏人䧟於湯火之中非國家之人也如此則胡貊守關青徐之㓂在於帷帳矣升有一言可以觧天下倒懸免元元之急不可書傳願𫎇引見極陳所懷邑雖然其言而竟不用
  後漢虞延陳留人太守富宗聞延名召署功曹宗性奢靡車服器物多不中節延諌曰昔晏嬰輔齊鹿裘不完季文相魯妾不衣帛以約失之者鮮矣宗不悦延即辭退居有頃宗果以侈縱被誅臨當伏刑𢱯涕而歎曰恨不用功曹虞延之諫光武聞而竒之
  彭修會稽人仕郡為功曹時西部都尉宰鼂行太守事以微過收吴縣獄吏将殺之主簿鍾離意争諫甚切鼂怒使收縛意欲案之掾吏莫敢諫修排閣直入拜於庭曰眀府發雷霆於主簿請聞其過鼂曰受教三日初不奉行廢命不忠豈非過邪修因拜曰昔任座面折文侯朱雲攀毁欄檻自非賢君焉得忠臣今慶明府為賢君主簿為忠臣鼂遂原意併赦獄吏罪
  崔駰為大将軍竇憲掾憲擅權驕恣駰數諫之及出征匃奴道路愈多不法駰為主簿前後奏記數十指切長短憲不能容稍疏之因察駰髙第出為長岑長駰自以逺去不得意遂不之官而歸
  何敞辟太尉宋繇府時竇氏專政外戚奢侈賞賜過制倉帑為虚敞奏記繇曰敞聞事君之義進思盡忠退思補過歴觀世主時臣無不各欲為化垂之無窮然而平和之政萬無一者盖以聖主賢臣不能相遭故也今國家秉聰明之宏道明公履晏晏之純徳君臣相合天下翕然治平之化有望於今孔子曰如有用我者三年有成今明公視事出入再朞冝當克己以醻四海之心禮一糓不升則損服徹膳天下不足若已使然而比年水旱人不收穫凉州縁邉家被凶害男子疲於戰陳妻女勞於轉運老㓜孤寡歎息相依又中州内郡公私屈竭此實損膳節用之時國恩覆載賞賚過度但聞臘賜自郎官以上公卿王侯以下至於空竭帑藏損耗國資尋公家之用皆百姓之力明君賜賚冝有品制忠臣受賞亦應有度是以夏禹元圭周公束帛今明公位尊任重責深負大上當規正綱紀下當濟安元元豈但空空無違而已哉冝先正己以率羣下還所得賜因陳得失奏王侯就國除苑囿之禁節省浮費賑卹窮孤則恩澤下暢黎庶悦豫上天聰明必有立應使百姓歌誦史官紀徳豈但子文逃禄公儀退食之比哉繇不能用
  周章字次叔南陽随人仕郡為功曹時大将軍竇憲免封冠軍侯就國章從太守行春到冠軍太守猶欲謁之章進諌曰今日公行春豈可越儀私交且憲椒房之親勢傾王室而退就藩國禍福難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任舉止進退其可輕乎太守不聼遂便升車章前㧞佩刀絶馬鞅於是乃止及憲被誅公卿以下多以交關得罪太守幸免以此重章
  張敞南陽人為郡功曹太守王暢下車奮厲威猛豪右大震敞奏記諫曰五教在寛著之經典湯去三面八方歸仁武王入殷先去炮烙之刑髙祖鍳秦唯定三章之法孝文皇帝感一緹縈蠲除肉刑卓茂文翁召父之徒皆疾惡嚴刻務崇温厚仁心賢政流聞後世夫明哲之君網漏吞舟之魚然後三光明於上人物悅於下言之若迂其效甚近發屋伐樹將為嚴烈雖欲懲惡難以聞逺以明府上智之才日月之曜敷仁惠之政則海内改觀實有折枝之易而無挾山之難郡為舊都侯甸之國園廟出於章陵三后生自新野士女沾教化黔首仰風流自中興以来功臣将相継世而隆愚以為懇懇用刑不如行恩孳孳求姦未若禮賢舜舉臯陶不仁者逺随㑹為政晉盗奔秦虞芮入境譲心自生化人在德不在用刑暢深納敞諫更崇寛政慎刑簡罰教化遂行周舉辟司徒李郃府後長樂少府朱倀代郃為司徒舉猶為吏時宦者孫程等坐懷表上殿争功順帝怒悉徙封逺縣於是乃勅雒陽令促期發遣舉説倀曰朝廷在西鍾下時非孫程等豈立雖韓彭吴賈之功何以加諸今忘其大徳録其小𬨨如道路夭折帝有殺功臣之譏及今未去宜急表之倀曰今詔怒二尚書已奏其事吾獨表此必致罪譴舉曰明公年𬨨八十位為台輔不於今時竭忠報國惜身安寵欲以何求禄位雖全必䧟佞邪之譏諫而䕶罪猶有忠貞之名若舉言不足採請從此辭倀乃表諫順帝從之
  李固為大将軍梁商從事中郎商以后父輔政而柔和自守不能有所整裁災異數見下權日重固欲令商先正風化退辭髙滿乃奏記曰春秋褒儀父以開義路貶無駭以閉利門夫義路閉則利門開利門開則義路閉也前孝安皇帝内任伯榮樊豐之屬外委周廣謝惲之徒開門受賂署用非次天下紛然怨聲滿道朝廷初立頗存清静未能數年稍復堕損左右黨進者日有遷拜守死善道者滯涸窮路而未有改敝立徳之方又即位以来十有餘年聖嗣未立羣下絶望可令中宫博簡嬪媵兼採微賤宜子之人進御至尊順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養無委保妾醫巫以致飛燕之禍明将軍望尊位顯當以天下為憂崇尚謙省垂則萬方而新營祠堂費功億計非以昭明令徳崇示清儉自數年以来災怪屢見比無雨潤而沈隂欎⿰雲起貌宫省之内容有隂謀孔子曰智者見變思刑愚者觀怪諱名天道無親可為祗畏加近者月食既於端門之側月者大臣之體也夫窮髙則危太滿則溢月盈則缺日中則移凡此數者自然之數也天地之心福謙忌盛是以賢達功遂身退全名養夀無有怵廹之憂誠令王綱一整道行忠立明公踵伯成之髙全不朽之譽豈與此外戚凡軰耽榮好位者同日而論哉固狂夫下愚不逹大體竊感古人一飯之報况受顧遇而容不盡乎商不能用
  朱穆字公叔大將軍梁冀使典兵事桓帝即位順烈太后臨朝穆以冀勢地親重望有以扶持王室因推災異奏記以勸戒冀曰穆伏念明年丁亥之歲刑徳合于乾位易經龍戰之會其文曰龍戰于野其道窮也謂陽道將勝而隂道負也今年九月天氣欝冐五位四候連失正氣此互相眀也夫善道屬陽惡道屬隂若脩正守陽摧折惡類則福從之矣穆每事不逮所好唯學傳受扵師時有可試願將軍少察愚言申納諸儒而親其忠正絶其姑息専心公朝割除私欲廣求賢能斥逺佞惡夫人君不可不學當以天地順道漸清其心宜為皇帝選置師傅及侍講者得小心忠篤敦禮之士將軍與之俱入叅勸講授師賢法古此猶倚南山坐平原也誰能傾之今年夏月暈房星明年當有小戹宜急誅姦臣為天下所怨毒者以塞災咎議郎大夫之位本以式序儒術髙行之士今多非其人九卿之中亦有乖其任者惟將軍察焉又薦种暠欒巴等而明年嚴鮪謀立清河王蒜又黄龍二見沛國冀無術學遂以穆龍戰之言為應扵是請暠為從事中郎薦巴為議郎舉穆髙第為侍御史冀驕暴不悛朝野嗟毒穆以故吏懼其釁積招禍復奏記諫曰古之明君必有輔徳之臣規諫之官下至器物銘書成敗以防遺失故君有正道臣有正路從之如升堂違之如赴壑今明將軍地有申伯之尊位為羣公之首一日行善天下歸仁終朝為惡四海傾覆頃者官人俱匱加以水蟲為害京師諸官費用増多詔書發調或至十倍各言官無見財皆當出民搒掠割剝強令充足公賦既重私歛又深牧守長吏多非徳選貪聚無厭遇人如虜或絶命於箠楚之下或自賊扵廹切之求又掠奪百姓皆托之尊府遂令將軍結怨天下吏人酸毒道路歎嗟昔秦政煩苛百姓土崩陳勝奮臂一呼天下鼎沸而面䛕之臣猶言安耳諱惡不悛卒至亡滅昔永和之末綱紀少弛頗失人望四五嵗耳而財空户散下有離心馬兎之徒乘敝而起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間幾成大患質帝時九江賊馬兎稱黃帝歴陽賊華孟稱黒帝竝九州都尉滕撫討斬之幸頼順烈皇后初政清靜内外同力僅乃討定今百姓戚戚困扵永和内非仁愛之心可得容忍外非守國之計所宜久安也夫將相大臣均體元首共輿而馳同舟而濟輿傾舟覆患實共之豈可以去明即昧履危自安主孤時困而莫之䘏乎宜時易宰守非其人者減省第宅園池之費拒絶郡國諸所奉送内以自明外解人惑使挾姦之吏無所依託司察之臣得盡耳目憲度既張逺邇清一則將軍身尊事顯徳燿無窮天道明察無言不信惟垂省覽冀不納而縱放日滋遂復賂遺左右交通宦者任其子弟賔客以為州郡要職穆又奏記極諫冀終不悟報書云如此僕亦無一可邪穆言雖切然亦不甚罪也
  蓋勲為漢陽長史時梁州刺史宋梟一作宋泉患多冦謂勲曰凉州寡扵學術故屢致反暴今欲多冩孝經令家家習之庶或使人知義勲諫曰昔太公封齊崔杼殺君伯禽侯魯慶父簒位此二國豈乏知學者今不急静難之術遽為非常之事既足結怨一州又當取笑朝廷勲不知其可也梟不從遂奏行之果被詔書詰責坐以虚慢懲
  陳琳為大將軍何進主簿進欲誅諸宦官太后不聽進乃召四方猛将並使引兵向京城欲以刼恐太后琳諫進曰易稱即鹿無虞諺有掩目捕雀夫㣲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龍驤虎歩髙下在心以此行事無異扵皷洪爐以燎毛髮但當速發雷霆行權立斷遵經合道天人順之而反委釋利器更徴外助大兵合聚彊者為雄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必不成功祗為亂階進不納其言竟以取禍
  梁衍為皇甫嵩左將軍長史嵩與董卓有怨卓後秉政初平元年乃徴嵩為城門校尉因欲殺之嵩將行衍説曰漢室㣲弱閹竪亂朝董卓雖誅之而不能盡忠扵國遂復㓂掠京邑廢立從意今徴將軍大則危禍小則困辱今卓在洛陽天子來西以將軍之衆精兵三萬迎接至尊奉命討逆發命海内徴兵羣帥袁氏逼其東將軍廹其西此成禽也嵩不從遂就徴
  鮑信為兖州刺史劉岱從事初平三年青州黃巾衆百萬入兖州殺任城相鄭遂轉入東平岱欲擊之信諫曰今賊衆百萬百姓皆震恐士卒無鬬志不可敵也觀賊衆群軰相隨軍無輜重唯以鈔略為資今不若畜士衆之力先為固守彼欲戰不得攻又不能其勢必離散後選精鋭據其要害擊之可破也岱不從遂與戰果為所殺
  閻圃巴西人張魯領漢寧太守圃為功曹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魯為漢寜王圃諫魯曰漢川之民户出十萬財富土沃四面險固上佐天子則為桓文次及竇融不失富貴仐承制署置勢足斬斷不煩於王願且不稱勿為禍先魯從之
  閻象為袁術大將軍主簿興平中獻帝播越敗於曹陽術大會羣下因謂曰今海内鼎沸劉氏微弱吾家四世公輔袁安及二子敞京京子湯湯子逄竝為司空百姓所歸欲應天順民扵諸君何如衆莫敢對象進曰昔周自后稷至扵文王積徳累功三分天下猶服事殷明公雖奕世克昌孰若有周之盛漢室雖㣲未至殷紂之敝也術黙然使召張範範辭疾遣弟承往應之術問曰昔周室陵遲則有桓文之覇秦失其政漢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廣士人之衆欲徼福扵齊桓接迹扵髙祖可乎承對曰在徳不在衆茍能用徳以同天下之欲雖云匹夫覇王可也若陵僣無度干時而動衆之所棄誰能興之術不説
  沮授為袁紹冀州别駕紹有三子譚熙尚譚長而慧尚少而美紹後妻劉氏偏寵愛尚數稱扵紹紹亦竒其姿容欲使得嗣乃以譚繼兄後出為青州刺史授諫曰世稱一兎走衢萬人逐之一人獲之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賢徳均則卜古之制也願上惟先代成敗之戒下思逐兎分定之義紹曰孤欲令兒各據一州以觀其能授出曰禍其始此乎
  崔琰為袁紹從事時士卒横暴掘發丘壠琰諫曰昔孫卿有言不素教甲兵不利雖湯武不能以戰勝今道路暴骨民未見徳宜勅郡縣掩骼埋胔示憯怛之愛追文王之仁紹以為騎都尉後紹治兵黎陽次扵延津琰復諫曰天子在許民望助順不如守境述職以寧區宇紹不聽遂敗扵官渡
  王修為袁譚治中從事譚欲攻弟尚修諫曰兄弟還相攻擊是敗亡之道也譚不恱然知其忠節後又問修計安出修曰夫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將鬬而斷其右手而曰我必勝若是者可乎夫棄兄弟而不親天下其誰親之屬有䜛人固將交鬬其間以求一朝之利願明使君塞耳勿聽也若斬佞臣數人復相親睦以禦四方可以横行天下譚不聽遂與尚相攻擊
  魏傅幹為太祖丞相叅軍太祖征呉幹諫曰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與武也用武則先威用文則先徳威徳足以相濟而後王道備矣往者天下大亂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十平其九今未承王命者呉與蜀也呉有長江之險蜀有崇山之阻難以威服易以徳懐愚以為可直按甲寢兵息軍養士分土定封論功行賞若此則内外之心固有功者勸而天下知制矣然後漸興學校以導其善性而長其義節公神武震四海若修文以濟之則普天之下無思不服矣今舉十萬之衆屯之長江之濵若賊負固深藏則士馬不得逞其能竒變無所用其權則大威有屈而敵心未能服矣唯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義全威養徳以道制勝太祖不從軍遂無功杜襲為太祖留府長史駐關中時將軍許攸擁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大怒先欲伐之羣臣多諫可招懷攸共討彊敵太祖橫刀扵膝作色不聽襲入欲諫太祖逆謂之曰吾計已定卿勿復言襲曰若殿下計是邪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計非邪雖成宜改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閎乎太祖曰許攸慢吾如何可置乎襲曰殿下謂許攸何如人邪太祖曰凡人也襲曰夫惟賢知賢惟聖知聖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方今豺狼當路而狐狸是先人將謂殿下避彊攻弱進不為勇退不為仁臣聞千鈞之弩不為鼷䑕發機萬石之鐘不以莛撞起音今區區之許攸何足以勞神武哉太祖曰善遂厚撫攸攸即歸服又文帝為太子夏侯尚暱扵太子情好至宻襲謂非益友不足殊待以聞太祖文帝初甚不恱後乃追思其柔而不犯皆此類也
  邢顒為太祖丞相東曹掾初太子未定而臨淄侯植有寵丁儀等竝賛翼其美太祖問顒顒對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願殿下深重察之太祖識其意後遂以為太子少傅遷太傳
  蜀王商為益州牧劉璋治中從事時王塗隔絶州之牧伯猶七國之諸侯也而璋懦弱多疑不能黨信大臣商奏記諫璋璋頗感悟
  黄權為劉璋主簿璋用别駕從事張松計遣法正將兵迎先主權諫曰劉備有梟名梟即驍也今以部曲遇之則不滿其心以賔客待之則一國不容二王此非自安之道從事王累自倒懸扵州門以諫璋一無所納
  李邈為丞相諸葛亮叅軍亮西征馬謖在前敗績亮將殺之邈諫以秦赦孟明用覇西戎楚誅子玉二世不競失亮意還蜀
  楊顒為諸葛亮主簿亮嘗自校簿書顒直入諫曰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請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執耕稼婢典炊㸑雞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負重載馬渉逺路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髙枕飲食而已忽一旦盡欲以身親其役不復付任勞其體力為此碎務形疲神困終無一成豈其智之不如奴婢雞狗哉失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故丙吉不問横道死人而憂牛喘陳平不肯知錢榖之數云自有主者彼誠逹扵位分之體也今明公為治乃躬自校簿書流汗竟日不亦勞乎亮謝之王連為屯騎校尉領丞相長史時南方諸郡不賔諸葛亮將自征之連諫以為此不毛之地疫癘之鄉不宜以一國之望冐險而行亮慮諸將才不及己意欲必往而連言輙懇至故停㽞者久之
  晉荀朂叅文帝大將軍事時魏髙貴鄉公欲為變大將軍掾孫佑守閶闔門帝弟安陽侯幹聞難欲入佑謂幹曰未有入者可從東掖門及幹至帝遲之幹以狀白帝欲族誅佑朂諫曰孫佑不納安陽誠宜深責然事有逆順用刑不可以喜怒為輕重今戍倅刑止其身佑乃族誅恐義士私議乃免佑爲庶人
  李憙為并州别駕時驍騎將軍秦朗過并州州將畢軌敬焉令乘車至閤憙固諫以為不可軌不得已從之江統蔡克棗嵩等為成都王頴官屬陸雲為孟玖所譛頴將害之統等上䟽曰統等聞人主聖眀臣下盡規茍有所懷不敢不獻昨聞敎以陸機後失軍期師徒敗績以法加刑莫不謂當誠足以肅齊三軍威示逺近所謂一人受戮天下知誡也且聞重教以機圖為反逆應加族誅未知本末者莫不疑惑夫爵人扵朝與衆共之刑人扵市與衆棄之惟刑之恤古人所慎今明公興舉義兵以除國難四海同心雲合嚮應罪人之命縣扵漏刻太平之期不旦則夕矣機兄弟竝𫎇㧞擢俱受重任不當背罔極之恩而向垂亡之㓂去太山之安而赴累卵之危也直以機計慮淺近不能董攝羣帥致果殺敵進退之間事有疑似故令聖鑒未察其實耳刑誅事大言機有反逆之徴宜令王粹牽秀檢校其事令事驗顯然暴之萬姓然後加雲等之誅未足為晩今此舉錯實為太重得之則足令天下情服失之則必使四方心離不可不令審諦不可不令詳慎統等區區非為陸雲請一身之命實慮此舉有得失之機敢竭愚戅以備誹謗頴不納統等重請頴遲廽者三日盧志又曰昔趙王殺中䕶軍趙浚赦其子驤驤詣明公而擊趙即前事也蔡克入至頴前叩頭流血曰雲為孟玖所怨逺近莫不聞今果見殺罪無彰驗將令羣心疑惑竊為明公惜之僚屬隨克入者數十人流涕固請頴惻然有宥雲色孟玖扶頴入催令殺雲時年四十二有二女無男門生故吏迎喪𦵏清河
  孫惠為齊王冏賊曹屬齊王輔政驕恣日甚終無悛志惠諫王曰惠聞天下五難四不可而明公皆以居之矣捐宗廟之主忽千乘之重躬貫甲胄犯冐鋒刃此一難也奮三百之卒决全勝之策集四方之衆致英豪之士此二難也舎殿堂之尊居單幕之陋安囂塵之慘同將士之勞此三難也驅烏合之衆當凶強之敵任神武之畧無疑阻之懼此四難也檄六合之内著盟信之誓升幽宫之帝復皇祚之業此五難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權不可久執大威不可久居未有行其五難而不以為難遺其不可而謂之為可惠竊所不安也自永熙以來十有一載人不見徳惟戮是聞公族搆簒奪之禍骨肉遭梟夷之刑群王被囚檻之困妃主有離絶之哀歴觀前代國家之禍至親之亂未有今日之甚者也良史書過後嗣何觀天下所以不去扵晉符命長存扵世者主無嚴虐之暴朝無酷烈之政武帝餘恩獻王遺愛聖慈惠和尚結人心四海所係實在於兹今眀公建不世之義而未為不世之讓天下惑之思求所悟長沙成都魯衛之宻國之親親與明公計功受賞尚不自先今之宜倣桓文之勲邁臧札之風芻狗萬物不仁其化崇親推近功遂身退委萬機扵二王命方嶽扵群后燿義讓之旗鳴思歸之鑾宅大齊之墟振泱泱之風垂拱青徐之域髙枕營丘之藩金石不足以銘髙八音不足以賛美姬文不得專聖扵前太伯不得獨賢扵後今明公忘亢極之悔忽窮髙之凶棄五嶽之安居累卵之危外以權勢受疑内以百揆損神雖處髙臺之上逍遥重仞之墉反其危亡之憂過於頴翟之慮羣下竦戰莫之敢言惠以衰亡之餘遭陽九之運甘矢石之禍赴大王之義脱褐冠胄從戎于許契濶戰陣功無可記當隨風塵待罪初服屈原放斥心存南郢樂毅適趙志戀北燕况惠受恩偏䝉識養雖復蹔違情隆二臣是以披露血誠冐昧干迕言入身戮義讓功舉退就鈇鑕此𠅤之死賢於生也冏不納
  熊逺字孝文元帝作相引爲主簿時傳北陵被發帝將舉哀逺上疏曰園陵既不親行承傳言之者未可為定且園陵非一而直言侵犯逺近弔問答之宜當有主謂應更遣使攝河南尹按行得審問然後可發哀即宜命將至雒修復園陵討除逆類昔宋殺無畏莊王奮袂而起衣冠相追於道軍成宋城之下况此酷辱之大耻臣子奔馳之日夫修園陵至孝也討逆叛至順也救社稷至義也䘏遺黎至仁也若修此四道則天下響應無思不服矣昔項羽殺義帝以為罪漢祖哭之以為義劉項存亡在此一舉羣賊豺狼弱於往日惡逆之甚重扵邱山大晉受命未改於上兆庶謳吟思徳扵下今順天下之心命貔貅之士鳴檄前駈大軍後至威風赫然聲振朔野則上副西土義士之情下允海内延頸之望矣屬有杜弢之難不能從建興初正旦將作樂逺諫曰謹按尚書四海遏宻八音禮云㐫年天子徹樂减膳孝懐皇帝梓宫未反豺狼當塗人神同忿公明徳茂親社稷是頼今杜弢蟻聚湘川比嵗征行百姓疲𡚁故使蟻衆奉迎未舉履端元日正始之初貢士鱗萃南北雲集有識之士扵是觀禮公與國同體憂容未歇昔齊桓貫澤之會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數國及葵丘自矜叛者九國人心所歸惟道與義將詔皇綱扵既往叛覇業於來今表道徳之軌闡忠孝之儀眀仁義之統宏禮樂之本使四方之士退懷嘉則今榮耳目之觀崇戯㺯之好懼違雲韶雅頌之美非納軌物有塵大教謂宜設饌以賜羣下而已元帝納之是時瑯琊國侍郎王鑒勸帝親征杜弢逺又上疏曰皇綱失統中夏多故聖主肇祚逺奉西都梓宫外次未反園陵逆冦逰魂國賊未夷眀公憂勞乃心王室伏讀聖教人懐慷慨杜弢小竪冦抄湘州比年征討經載不夷昔髙宗伐鬼方三年乃剋用兵之難非獨在今伏以古今之覇王遭時艱難亦有親征以隆大勲亦有遣將以平小冦今公親征文武將吏度支籌量舟輿器械所出若足用者然後可征愚謂宜如前遣五千人徑與水軍進征既可得速必不後時昔齊用穰苴燕晉退軍秦用王翦剋平南荆必使督䕶得才即賊不足慮也會弢已平轉從事中郎
  羊亮為太傅楊駿叅軍時京兆多盗竊駿欲更重其法盗百錢加大辟請官屬會議亮曰昔楚江乙母失布以為盗繇令尹公若無欲盗宜自止何重法為駿慙而止羊琇叅鎮西鍾會軍事從平蜀及會謀反琇正言苦諫還賜爵關内侯
  熊甫為大將軍王敦府叅軍見敦委任錢鳳將有異圖因酒酣謂敦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佞倖在位鮮不敗業敦乃作色曰小人阿誰甫無懼容因此告歸臨與敦别因酒歌曰隂風飈起蓋山陵氛霧蔽日玉石焚往事既去可長歎念别惆悵會復難敦知其諷已而不納謝鯤為王敦長史初敦謂鯤曰吾當以周伯仁為尚書令戴若思為僕射及至都復曰近來人情何如鯤對曰明公之舉雖欲大存社稷然悠悠之言實未逹髙義周顗戴若思南北人士之望明公舉而用之羣情帖然矣是日敦遣兵收周戴而鯤弗知敦怒曰君麤踈邪二子不相當吾已收之矣鯤與顗素相親重聞之愕然若喪諸已叅軍王𤩝以敦誅顗諫之甚切敦大怒命斬𤩝時人士畏懼莫敢言者鯤曰明公舉大事不戮一人𤩝以獻替忤㫖便以釁皷不亦過乎敦乃止敦既誅害忠賢而稱疾不朝將還武昌鯤喻敦曰公大存社稷建不世之勲然天下之心實有未逹若能朝天子使君臣釋然萬方之心扵是乃服伏衆望以順群情盡冲退以奉主上如斯則勲侔九合名垂千載矣敦曰君能保無變乎對曰鯤近日入覲主上側席遲得見公宫省穆然必無虞矣公若入朝鯤請侍從敦勃然曰正復殺君等數百人亦復何損扵時竟不朝而去
  王濛為司徒王導府掾導復引康術弟孝濛致牋扵導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杖徳義以尹天下方將澄清彛倫崇重名器軍國殊用文武異容豈可令涇渭混流虧清穆之風何以允答具瞻儀形海内導不答
  王述為庾氷征虜長史氷弟安西將軍翼鎮武昌以累有妖人猛虎入府欲移鎮避之述與氷牋曰竊聞安西欲移鎮樂鄉不審此為筭邪將是情邪若謂爲筭則彼去武昌千有餘里數萬之衆造創移徙方當興立城壁公私勞擾若信要害之地所宜進據猶當計移徙之煩權二者輕重况此非今日之要邪方今彊胡陸梁當蓄力養鋭而無故遷動自取非筭又江州當泝流數千供繼軍府力役増倍疲曳道路且武昌實是江東鎮戍之中非但扞禦上流而已急緩赴告駿奔不難若移樂鄉逺在西陲一朝江渚有虞不相接救方嶽馭重將故當居要害之地倚為内外形勢使闚𨵦之心不知所向若是情邪則天道𤣥逺鬼神難言妖祥吉凶誰知其故是以逹人君子直道而行不以情失昔秦忌亡胡之䜟卒為劉項之資周惡檿弧之謡而成褒姒之亂此既然矣歴觀古今鑒其遺事妖異速禍敗者蓋不少矣禳避之道茍非所審且當擇人事之勝理思社稷之長計斯則天下幸甚令名可保矣若安西盛意已耳不能安扵武昌但得近移夏口則其次也樂鄉之舉咸謂不可願將軍體國為家固審此舉時朝議亦不允翼遂不移鎮郭瑀符氏之末為雒陽王穆左長史穆惑扵䜛間西伐索嘏瑀諫曰昔漢定天下然後誅功臣今事業未建而誅之立見麋𢉖㳺於此庭矣穆不從
  劉牢之為王恭司馬泰起兵將以誅王愉為名牢之諫曰將軍今動以伯舅之重執忠貞之節相王以姬旦之尊時望所係昔年已戮寳緒送王廞書是深伏將軍也頃所授用雖非皆允未為大失割庾楷四郡以配王愉於將軍何損晉陽之師其可再乎恭不從
  前燕封裕為記室將軍慕容皝以牧牛給貧家田於苑中公収其八二分入私有牛而無地者亦田苑中公收其七三分入私封裕諫曰臣聞聖王之宰國也薄賦而藏扵百姓分之以三等之田十一而税之寒者衣之饑者食之使家給人足雖水旱而不為災者何也髙選農官務盡勸課人給周田百畒亦不假牛力力田者受旌顯之賞惰農者有不齒之罰又量事置官量官置人使官必稱職人不虚位度嵗入多少裁而禄之供百僚之外藏之太倉三年之耕餘一年之粟以斯而積公用於何不足水旱其如百姓何雖務農之令屢發二千石令長莫有志勤在公鋭盡地利者故漢祖知其如此以墾田不實徴殺二千石以十數是以明章之際號稱升平自永嘉喪亂百姓流亡中原蕭條千里無煙饑寒流隕相繼溝壑先王以神武聖略保全一方威以殄姦徳以懐逺故九州之人塞表殊類襁負萬里若赤子之歸慈父流人之多舊土十倍有餘人殷地狹故無田者十有四焉殿下以英聖之資克廣先業南摧彊趙東滅句麗開境三千户増十萬繼武闡廣之功有髙西伯宜省罷諸苑以業流人人至而無資産者賜之以牧牛人既殿下之人牛豈失乎善藏者藏扵百姓若斯而已爾者深副樂土之望中國之人皆將壺飱奉迎石季龍誰與居乎且魏晉雖道消之世猶削百姓不至扵七八特官牛而官田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私牛而官田者與官中分百姓安之人皆悦樂臣猶曰非明王之道而况増乎且水旱之厄堯湯所不免王者宜濬治溝澮循鄭白西門史起溉灌之法旱則决溝為雨水則入扵溝瀆上無雲漢之憂下無昏墊之患句麗百濟及宇文叚部之人皆兵勢所徙非如中國慕義而至咸有思歸之心今户垂十萬狹湊都城恐方將為國家深害宜分其兄弟宗屬徙扵西境諸城撫之以恩簡之以法使不得散在居人知國之虚實今中原未平資畜宜廣官司猥多㳺食不少一夫不耕歳受其饑必取扵耕者而食之一人食一人之力㳺食數萬損亦如之安可以家給人足治致升平殿下降覽古今之事多矣政之巨患莫甚於斯其有經略出世才稱時求者自可隨須置之列位非此已往其耕而食蠶而衣亦天之道也殿下聖性寛明思言若渴故人盡芻蕘有犯無隐前者叅軍王憲大夫劉明竝竭忠獻欵以貢至言雖頗有逆鱗意在無責主者奏以妖言犯上致之扵法殿下慈宏包納恕其大辟猶削黜禁錮不齒扵朝其言是也殿下固宜納之如其非也宜亮其狂狷罪諫臣而求直言亦猶北行詣越豈有得邪右長史宋該等阿媚茍容輕劾諫士已無骨鯁嫉人有之掩蔽耳目不忠之甚四業者國之所資教學者有國盛事習戰務農尤其本也百工商賈猶其末耳宜量軍國所湏置其員數已外歸之扵農教之戰法學者三年無成亦宜還之扵農不可徒充大員以塞聰雋之路臣之所言當也願時速施行非也登加罪戮使天下知朝廷從善如流罰惡不淹王憲劉明忠臣也願宥忤鱗之愆收其藥石之效
  宋孔寗子為髙祖太尉主簿上書陳損益曰隆化之道莫先扵官得其才枚卜之方莫若扵人慎其舉雖復因革不同損益有異求賢審官未之或改師錫僉曰煥乎欽明之誥㧞茅征吉著扵幽賛之爻晉師有成𤓰衍作賞楚乘無入蒍賈不賀今舊命惟新幽人引領韶之盡美已備扵振綱武之未盡善或存扵理目雖九官之職未可備舉親民之選尤宜在先愚欲使天朝四品官外及守牧各舉一人堪為二千石長吏者以付選官隨缺叙用得賢受賞失舉任罰夫惟帝之難豈庸識所易然舉爾所知非求多之用百官之眀孰與一識之見執咎在已豈容殉物之私今非以選曹所銓其扵乖謬衆職所舉必也惟良宜申求賢權其廣塗考績取其少殿若才實㧞群進宜尚徳治阿之宰不必計年免徙之守豈限資秩自此以還故當才均以資資均以地宰莅之官誠曰吏職然監觀民瘼翼化宣風則隱厚之求急扵刀筆能事之功接扵徳心以此論才行之年歳豈惟政無粃蠧民庇手足而已將使公路日清私請漸塞仕無心競人必由已處士砥自求之節士子藏交馳之情寗子庸㣲不識治體冐昧陳愚退懼違謬
  何尚之為盧陵王義真車騎諮議叅軍義真與司徒徐聿之尚書令傅亮等不恊每有不平之言諫戒不納義真被廢入為中書侍郎
  南齊周顒為蕭惠開府主簿嘗諫惠開性太險峻惠開不悦答顒曰天險地險王公設險但問用險何如耳後魏韓麒麟叅征南慕容白曜軍事進攻升城師人多傷及城潰白曜將坑之麒麟諫曰今始踐偽境方圖進趣宜寛威厚惠以示賊人此韓信降范陽之計勍敵在前而便坑其衆恐自此以東將人各為守攻之難剋日久師老外民乘之以生變故則三齊未易圖也白曜從之皆令復業齊人大悦
  辛琛為榮陽郡丞太守元麗性頗使酒每諌之麗後醉輙令閉閤曰勿使丞入也
  張普惠為任城王澄所知澄為雍州刺史啟普惠為府録事叅軍澄功衰在身欲扵七月七日集會文武北園馬射普恵奏記扵澄曰竊聞三殺九親别疎昵之叙五服六術等衰麻之心皆因事餙情不易之道者也然則莫大之痛深扵終身之外書䇿之哀除於喪紀之内外者不可無節故斷之以三年内者不可遂除故敦之以日月禮大練之日皷素琴蓋推以即吉也若小功以上非虞附練除不沐浴此拘之以制也曾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扵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祭既不與疑無宴食之道又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子曰脱衰與奠非禮也注云爲其忘哀疾愚謂除喪之始不與饋奠小功之内其可觀射乎雜記云大功以下既𦵏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其黨弗食也食猶擇人於射為惑伏見明教立射會之限將以二七令辰集城中文武肄武藝扵北園行揖讓扵中否時非大閲之秋景渉妨農之節國家縞禫甫除殿下功衰仍襲釋而為樂以訓百姓便是易先王之典教忘哀慼之至情恐非所以昭令徳示子孫者也按射義射者以禮樂為本怠而從事不可謂禮鐘皷弗設不可謂樂捨此二者何用射為又七日之戯令制無之班勞所施慮違事體庫府之虚宜待新調二三之趣停之為便乞至九月備飾盡行然後奏貍首之章宣矍相之令聲軒懸建雲鉦神民訢暢扵斯時也伏惟慈明逺被萬民是望舉動以書發言唯則願更廣訪賜垂曲採昭其管見之心恕其讜言之責則芻蕘無遺歌輿人有獻誦矣澄意納其言托辭自罷乃答曰文武之道自昔成規明耻教戰振古常軌今雖非公制而此州承前已有斯式既不勞民損公任其私射復何失也且纂文習武人之常藝豈可扵常藝之間要湏令制乎比適欲依前州府相率王務之暇肄藝良辰亦未言費用庫物也禮兄弟内除明哀已殺小功客至主不絶樂聽樂則可觀武豈傷直自事縁湏罷先以令停方獲此請深具來意
  北齊陳元康為髙祖相府功曹叅軍髙祖嘗怒世宗扵内親加毆蹋極口罵之出以告元康元康諫曰王教訓世子自有禮法儀形式瞻豈宜至是言辭懇懇至扵流涕髙祖從此為之懲忿時或恚撻輙曰勿使元康知之其敬憚如此
  杜弼為髙祖大行臺郎中相府法曹辛子炎諮事云湏取署子炎讀署為樹髙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諱杖之於前弼進曰禮二名不偏諱孔子言徴不言在言在不言徴子炎之罪理或可恕髙祖罵之曰眼㸔人瞋乃復牽經引禮叱令出去弼行十歩許呼還子炎亦䝉釋宥
  隋王韶為晉王廣行臺右僕射韶嘗奉使簡行長城其後王穿池起三山韶既還自鎻而諫王謝而罷之髙祖聞而嘉歎賜金百兩并後宮四人
  源師為蜀王秀益州總管司馬秀被徴恐京師有變將謝病不行師數勸之不可違命秀作色曰此自我家事何預卿師垂涕對曰師荷國厚恩忝叅府幕僚吏之節敢不盡心但比年已來國家多故秦孝王寢疾奄致薨殂二十年庶人太子相次淪廢聖上之情何以堪處而有勅追王已淹時月今乃遷延未去百姓不識王心儻生異議内外疑駭發雷霆之詔降一介之使王何以自明願王熟計之秀乃從徴秀廢之後益州官屬多相連坐師以此獲免
  皇甫誕為漢王諒并州總管司馬煬帝即位徴諒入朝諒用諮議王頗之謀發兵作亂數諫止諒不納誕因流涕曰竊料大王兵資無敵京師者加以君臣位定逆順勢殊士馬雖精難以取勝願王奉詔入朝守臣子之節必有松喬之壽累代之榮如更遷延䧟身叛逆一挂刑書為布衣黔首不可得也願察區區之心思萬全之計敢以死請諒怒而囚之
  陶模為嵐州司馬漢王諒據并州作亂刺史喬鍾葵發兵將赴逆模拒之曰漢王所圖不軌公荷國厚恩致位方伯謂宜竭誠效命以答慈造豈有大行皇帝梓宫未掩飜為厲階鍾葵失色曰司馬反耶臨之以兵辭氣不撓鍾葵義而釋之軍吏進曰若不斬模何以壓衆心扵是囚之扵獄悉掠取資財分賜黨與及諒平煬帝嘉之拜開府授大興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四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武功
  士之結髮筮仕委質從政叅預幕畫列扵丞佐又豈只樽俎刀筆之用而已哉乃有内懷義勇兼資英槩因㓂鈔之竊發或夷蠻之内侮而能率勵驍果挺身進擊冐刄轉鬬刼質靡顧臨機制變殱厥醜類以至追討亡叛乘危轉禍叅從征伐分部四方或逆黨侵逼奸謀中遘驅攘摧敗先期翦滅堅壁固守保完城堞集兹茂伐載之策府繇東漢而下咸可述焉
  後漢孔奮為武都郡丞時隴西餘賊隗茂等夜攻府舎殘殺郡守賊畏奮追急乃執其妻子欲以為質奮年已五十唯有一子終不顧望遂窮力討之吏民感義莫不倍用命焉郡多氐人便習山谷其大豪齊鍾留者為郡氐所信向奮乃率勵鍾留等令要遮鈔擊共為表裏賊窘懼逼急乃推奮妻子以置軍前兾當退却而擊之愈勵遂擒滅茂等奮妻子亦為所殺光武下詔褒美拜爲武都太守
  楊竦為益州刺史張喬從事元初五年越嶲夷叛詔喬選堪能從事討之喬乃遣竦將兵至楪榆擊之賊盛未敢進先以詔書告示二郡宻徴求武事重其購賞乃進軍與封離級等戰大破之斬首三萬級獲生口千五百人資財四千餘萬悉以賞軍士封離級等惶怖斬其同謀渠帥詣竦乞降竦厚加慰納其餘三十六種皆來降附竦等因奏長吏奸猾侵犯蠻夷者九十人皆减死州中論功未及上會竦病創卒張喬深痛惜之乃刻石勒銘圖畫其像
  董卓為凉州從事胡嘗出鈔多虜民人刺史成就使卓領兵騎討捕大破之斬獲千計
  魏龎徳字令明南安桓道人也少為郡吏州從事漢初平中從馬騰擊反羗叛氐數有功稍遷至校尉
  吕䖍為太祖兖州從事將家兵守湖陸襄陵校尉杜松部民炅毋等作亂與昌豨通太祖以𧆛代松𧆛到招誘炅毋渠率及同惡數十人賜酒食簡壯士伏其側𧆛察炅毋等皆醉使伏兵盡格殺之撫其餘衆羣賊乃平田豫為鄢陵侯彰相彰征代郡軍次易北虜伏騎擊之軍人擾亂莫知所為豫因地形囬車結圜陣弓弩持滿扵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進散去追擊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
  蜀張嶷巴西郡人州召為從事會廣漢綿竹山賊張慕等鈔盗軍資刼掠吏民嶷以都尉將兵討之嶷度其鳥散難以戰擒乃詐與和親尅期置酒酒酣嶷身率左右因斬慕等五十餘級渠帥悉珍尋其餘類旬日清㤗呉朱治字君理丹陽故鄣人為孫堅司馬從討長沙零桂等三郡賊周朝蘇馬等有功堅表治行都尉
  晉羊琇少舉郡計叅鎮西鍾會軍事從平蜀還賜爵關内侯
  劉喬為王戎建威將軍叅軍事伐呉之役戎使喬與叅軍羅尚濟江破武昌還授榮陽令
  紀瞻為元帝鎮東長史以討周馥功封都鄉侯遷丞相軍諮祭酒以討陳敏功封臨湘侯
  陶侃為劉宏寧朔將軍司馬會張昌妖亂破武昌攻宛及襄陽江楊跨𢃄五州詔宏鎮宛宏遣侃與叅軍蒯桓皮初等率衆討昌於竟陵劉喬又遣將軍李陽督䕶尹奉總兵向江夏侃等與昌苦戰累日大破之納降萬計昌乃流竄扵下雋山明年秋乃擒之傳首京師
  禇裒為呉王功文學蘇峻之逆車騎將軍郗鑒以裒為叅軍峻平以功封都鄉亭侯
  毛穆之為安西將軍庾翼司馬翼薨大將于瓉戴羲等作亂穆之與安西長史江霖司馬朱濤等共平之桓温伐蜀復取為叅軍從温平蜀
  孫盛為桓温叅軍與温俱伐蜀軍次彭模温自以輕兵入蜀盛領羸老輜重在後賊數千忽至衆皆遑遽盛部分諸將并力拒之應時敗走蜀平賜爵安懷縣侯累遷温從事中郎從入闗平雒以功封呉昌縣侯
  劉牢之為謝𤣥叅軍會苻堅將句難南侵𤣥率何謙等拒之牢之破難輜重於盱眙獲其運船
  毛璩為譙王恬司馬海陵縣界地名青蒲四面湖澤皆是菰葑逃亡所聚威令不能及璩建議率千人討之時大旱璩因放火菰葑盡然亡户窘廹悉出詣璩自首近有萬户皆以補兵朝廷嘉之
  宋劉敬宣初仕晉為後將軍元顯諮議叅軍孫恩為亂東土騷擾敬宣父牢之自表東討軍次虎疁賊皆死戰敬宣請以騎傍南山趣其後呉賊畏焉又懼首尾受敵遂大敗進平會稽尋加臨淮太守遷後將軍從事中郎後為髙祖中軍諮議叅軍髙祖伐鮮卑敬宣從至臨朐慕容超出軍拒戰敬宣與兖州刺史劉藩等奮擊大破之龍驤將軍孟龍符戰没敬宣并領其衆圍廣固屢獻規略
  朱齡石為髙祖叅軍盧循之逼京師齡石率勁勇千餘人過淮群賊數千皆長刀矛鋋精甲曜日奮力爭進齡石所領多鮮卑善歩矟竝結陣以待之賊短兵弗能抗死傷者數百人乃退走會日暮衆亦歸
  朱超石為髙祖太尉中兵叅軍義熙十二年髙祖北伐超石前鋒入河魏主姚興之壻也遣弟黄門郎鵝青冀州刺史安平公乙㫋眷襄州刺史拓㧞道生青州刺史阿薄干歩騎十萬屯河北嘗有數千騎縁河隨大軍進止時軍人縁河南岸牽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輙為魏軍所殺略遣軍纔過岸魏軍便退走軍還即復東來髙祖乃遣白直隊主丁旿率七百人及車百乘河北岸上去水百餘歩為却月陣兩頭抱河車置七仗士事畢使竪一長白旄魏軍見數百人歩牽車上不解其意並未動高祖先命超石戒嚴白旄既舉超石馳往赴之并齊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鼔排於轅上魏軍見營陣既立乃進圍營超石先以軟弓小箭射虜虜以衆少兵弱四面俱至魏主又遣南平公長孫嵩三萬騎至遂内薄攻營於是百弩俱發又選善射者藂箭射之魏軍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别齎大鎚并千餘張矟乃斷矟長三四尺以鎚鎚之一矟輒洞貫三四人魏軍不能當一時奔潰臨陣斬阿薄干首虜退還平城超石率胡蕃斬劉榮祖等追之復為虜所圍奮擊盡日殺虜千計虜乃退走髙祖又遣振武將軍徐猗之五千人向越騎城虜圍猗之以長㦸結陣超石赴之未至悉奔走大軍進尅蒲坂以超石為河東太守戍之
  蒯恩為髙祖太尉長史領衆二千隨益州刺史朱齡石伐蜀至彭模恩所領居前大戰自朝至日旰勇氣益奮賊破走進平成都擢為行叅軍恩自從征討每有危急輒率先諸將嘗䧟堅破陣不避艱險凡百餘戰身被重瘡
  劉懷慎為髙祖鎮軍叅軍從征鮮卑每戰必身先士卒及尅廣固懷愼率所領先登從髙祖拒盧循扵石頭屢戰克㨗
  向彌為髙祖鎮軍叅軍從征鮮卑大敗扵臨朐累日不决彌與檀韶等分軍自間道攻臨朐城彌擐甲先登即時間潰斬其牙旗賊遂奔走攻㧞廣固彌又先登孟龍符為髙祖建武叅軍江乘羅落覆舟三戰竝有功叅鎮軍事封平昌縣五等子
  劉穆之為髙祖主簿以平桓元功封西華縣五等子王鎮惡為髙祖前部賊曹拒盧循扵查浦屢戰有功髙祖討劉毅鎮惡叅軍事襲毅扵江陵未至五六里毅將朱顯之覺之馳去告毅行令閉諸城門鎮惡亦馳進軍人縁城得入門猶未及下關因得開大城東門大城内毅凡有八隊帯甲千餘已得戒嚴蒯恩入東門便北廻擊射堂前攻金城東門鎮惡入東門便直擊金城西門軍分攻金城内東從舊將猶有六隊千餘人西將及能細直吏快手復有二千餘人食時就鬬至中晡西人退散及歸降畧盡鎮惡入城便因風放火燒大城南門及東門又遣人以詔及赦文并髙祖手書凡三凾示毅毅皆燒不視全城内亦未信髙祖自來有王桓者家在江陵昔手斬桓謙為髙祖所賞㧞嘗在左右求還西迎家至是率十餘人助鎮惡戰下晡間扵金城東門北三十歩鑿城作一穴桓便先衆入穴鎮惡自後繼之隨者稍多因短兵接戰鎮惡軍人與毅東將或有是父兄子弟中表親者鎮惡令且鬬且共語衆并知髙祖自來人情離懈一更許聽事前陣散潰斬毅勇將趙蔡毅左右兵猶閉東西閣拒戰鎮惡慮闇夜自相傷犯乃引軍出繞金城開其南面以為退路毅慮南有伏兵三更中率左右三百許人開北門突出初毅嘗所乗馬在城外不得入倉卒無馬毅便就子肅民取馬肅民不與朱顯之謂曰人取汝父而惜馬不與汝今自走欲何之奪馬以授毅初出正值鎮惡軍衝之不得去廽衝蒯恩軍軍人鬬已一日疲倦毅得從大城東門出奔牛牧佛寺自縊死鎮惡身被五箭射鎮惡手所執矟扵手中破折江陵平後二日大軍方至署中兵出為安逺䕶軍武陵内史以討劉毅功封漢夀縣子食邑五百户
  王仲徳為髙祖中兵叅軍髙祖伐廣固仲徳為前鋒大小二十餘戰輒尅及盧循逼京師以仲徳屯越城賊自蔡州南走遣仲徳追之賊留親黨范崇民五千人髙艦百餘戍南陵仲徳攻之大破崇民焚其舟艦收其散卒功冠諸將封新塗縣侯
  檀祗初仕晉為孫無終輔國叅軍隨無終東征孫恩屢有戰功
  劉懷肅晉末為劉敬宣寜朔府司馬東征孫恩有戰功振武將軍長沙王道規追桓𤣥以懷肅為司馬𤣥留何澹之郭銓等戍桑落州進擊破之頴川太守劉統平除髙平太守𤣥既死從子振大破義軍扵楊林義軍退尋陽懷肅與江夏相張暢之攻澹之扵西塞破之偽鎮東將軍馮該戍夏口東岸孟山圖據曽山城桓仙客守月壘皆連壁相望懷肅與道規攻之躬擐甲胄䧟二城馮該走石城生擒仙客義熙元年正月振敗走道規遣懷肅平石城斬馮該及其子山靖三月桓振復襲江陵荆州刺史司馬休之出奔懷肅自雲杜馳赴晝夜兼行七日而至振勒兵三萬旗幟蔽野躍馬横矛躬自突陣流矢傷懷肅額衆懼欲奔懷肅瞋目奮戈膽氣益壯扵是士卒爭先臨陣斬振首江陵既平休之反鎮執懷肅手曰㣲子之力吾無所歸矣偽輔國將軍符司馬孫偽龍驤將軍金符靚樂志等屯結中夏懐肅又討之梟樂志等道規加懷肅督江夏九郡權鎮夏口
  沈叔任晉末為朱齡石伐蜀司馬齡石遣叔任戍涪蜀人侯産徳作亂攻涪城叔任擊破之斬産徳
  胡藩為髙祖太尉叅軍統别軍至河東暴風漂藩重艦渡北岸魏軍牽得此艦取其器物藩氣厲心憤率左右十二人乘小船徑往河北賊騎五六百見藩來竝笑之藩素善射登岸射賊應弦而倒者十許人賊皆奔退悉収所失而反又與朱超石等擊姚業扵蒲坂超石失利退還藩收超石所捨資實徐行而反業不敢追
  陸仲元為長沙王道璘司馬道璘自京口入朝仲元居守時刁逹子彌為亡命刁姓彌名率數十人入京城仲元擊斬之
  裴方明為劉道濟振武中兵叅軍立功蜀土
  桞元景為南雍州刺史竟陵王誕中兵叅軍元嘉末文帝欲大舉北討以襄陽外接關河欲廣其資力乃罷江州軍府文武悉配雍州湘州八臺税租雜物悉給襄陽及大舉北伐命諸蕃竝出師莫不奔敗唯元景先克宏農關陜三城多獲首級
  劉亮為巴陵王休若鎮東中兵叅軍北伐南討功冠諸將封順陽侯食邑六百户
  張興世竟陵人白衣隨王元謨伐蠻每戰輙有擒獲元謨舊部曲諸將不及甚竒之還都白文帝稱其膽力後隨孝武鎮尋陽以補南中叅軍督䕶入討元凶劭桞元景為前鋒事定轉員外將軍領從隊南郡王義宣反又隨元謨出梁山有戰功除建平王宏中軍行叅軍領長刀
  劉康祖為南平王鑠安蠻府司馬元嘉末後魏太武親率大衆攻圍汝南文帝遣諸軍救援康祖總統為前驅軍次新蔡與魏軍戰俱前百餘里濟融水魏衆大至奮擊破之斬其殿中尚書任城公乞地真去懸瓠四十里太武燒營退走轉左軍將軍
  焦度為青州刺史顔師伯輔國叅軍魏遣清水公捨賁勅文㓂清口度領軍救援刺魏騎將豹皮公墮馬獲其具裝鎧矟手殺數十人
  劉悛為劉延孫南徐州從事隨父司空勔征竟陵王誕以功拜駙馬都尉轉宗殼寜蠻府主簿建安王司徒騎兵叅軍復隨父勔征殷琰於壽春累戰皆勝
  沈敞之為趙倫之征虜叅軍監南陽郡擊蠻有功遂即真
  沈攸之元嘉二十九年征西陽蠻始補隊主巴口建義南中郎府板長史兼行叅軍新亭之戰身被重創事寧為大尉行叅軍封平雒縣五等侯又隨沈慶之征廣陵屢有功被箭破骨孝武以其善戰配以仇池歩矟南齊劉懐珍平原人宋文帝時本州辟主簿時亡命司馬順則聚黨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遣懷珍數千人掩討平之
  梁李畟為交州長史天興四年刺史李凱據州反畟討平之
  蕭昻為廣州長史時司空王茂子貞秀有罪留廣州乃潜結仁威府中兵叅軍杜景欲襲州城昻討之景與貞秀同戮
  荀朗為廬陵王府叅軍侯景之亂朗招率徒旅據巢湖聞無所屬臺城䧟後簡文帝宻詔授朗雲麾將軍豫州刺史令與外藩討景景使儀同宋子仙任約等頻往征之朗據山立寨自守子仙不能尅時京師大饑百姓皆扵江外就食朗更招致部曲解衣推食以相賑贍衆至數萬人侯景敗扵巴陵朗出自濡湏截景破其後軍後梁尹正為宣帝雍州中兵叅軍擒張纉獲杜岸皆正之力
  陳侯安都初為梁始興内史蕭子範主簿侯景之亂招集兵甲至三千人髙祖援京邑安都引從髙祖攻蔡路養破李遷仕尅平侯景竝力戰有功元帝授猛烈將軍通直散騎常侍富川縣子邑三百户
  侯瑱巴西人事益州刺史蕭子範委以將帥之任山谷夷獠不賓附者竝遣瑱征之累功授輕車府中兵叅軍後魏崔敬邕為中山王英南討都督府長史以功賜爵臨淄男
  楊侃為叔椿雍州録事叅軍帯長安令北地功曹毛洪賓據郡引㓂抄掠渭北侃啓自出討之遂購募戰士信宿之間得三千餘人啣枚夜進至馮翊郡西賊見大軍卒至衆情離解洪賔遂通書送質乞求自効扵是擒送𢉖悆為彭城王邵司馬先是梁武遣将彭城郡王辯率衆七萬圍逼琅邪自春及秋官軍不至而兩青士馬裁可萬餘師次鄖城久而未進邵乃遣悆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長史劉仁之并監勒諸將徑赴賊壘大破之斬首俘馘二千餘級孝明嘉之璽書勞問
  王嘗伽為行豫州事堯雄外兵叅軍雄隨行臺任延敬討賀若徽扵頴州延敬等失利雄収集散卒保大梁周文帝因延敬之敗遣其右丞韋孝寛等攻豫州雄都督郭丞伯程多寳等舉豫州降敵執刺史馮邕并家屬及部下妻子數千口欲送之長安至樂口嘗伽與都督赫連雋等數十騎從大梁邀之斬多寳㧞雄等家口還大梁
  北齊尉興敬為常山公府叅軍晉州民李小興羣聚為賊興敬隨司空韓軌討平之
  封隆之為汝南王悦中兵叅軍後魏延昌中道人法慶作亂冀方自號大乘衆五萬餘遣大都督元遥及隆之擒獲法慶賜爵武城子
  張晏之字熙徳髙岳征頴川以晏之為都督中兵叅軍兼記室晏之文士兼有武幹每與岳帷帳之謀又嘗以短兵接刃親獲首級深為岳所嗟賞
  後周吕思禮初仕魏為相州功曹叅軍葛榮圍鄴思禮有守禦勲賜爵平陸縣伯欒城令
  王子直初仕後魏為太尉叅軍時梁人圍夀春臨淮王元彧率軍赴援子直以本官叅彧軍事與梁人戰斬其軍主夏侯景超梁人乃退淮南民庶因兵㓂之後猶聚為盗彧令子直招撫之咸來復業自合肥以北安堵如舊
  于謹初仕後魏為行臺僕射元纂鎧曹從事纂令謹率二千騎追茹茹前後十七戰盡降其衆
  令狐整初仕魏為東陽王元榮主簿及鄧彦竊據𤓰州拒不受代整與開府張穆等宻應使者申徽執彦送京師太祖嘉其忠節表為都督
  王悦為太祖相府刑獄叅軍東魏將侯景攻圍雒陽太祖赴援悦又率鄉里千餘人從軍至雒陽将戰夕悦罄其行資市牛饗戰士悦所部盡力斬獲居多遷大行臺右丞
  伊婁穆為衛公直襄州長史郢州城民王道胥反襲䧟州城直遣穆率百餘騎馳往援之穆至城下頻破道胥衆會大將軍髙琳率衆軍繼進道胥等乃降唐州山蠻恃險逆命穆率軍討之蠻酋等保據石窟一十四處穆分軍進討旬有四日并破之虜獲六千五百人
  隋趙賢通初為周太祖相府叅軍從事破雒陽及太祖班師賢通請留撫納亡叛太祖從之於是帥所領與齊人前後五戰斬郡守鎮將縣令五人虜獲甚衆以功封平定縣男邑三百户
  桞旦初仕後周為兵部下大夫頃之益州總管王謙起逆拜為行軍長史從梁睿討平之以功授儀同三司令狐熙為司徒左長史時吐谷渾㓂邊以行軍長史從元帥元諧討之以功進位上開府
  盧毓字道生少英果有氣節漢王諒出鎮并州毓以妃兄為王府主簿從趙仲卿北征突厥以功授儀同三司劉宏開皇初為齊州長史志在立功不安佐職平陳之役表請從軍以行軍長史從總管吐萬緒渡江以功加上儀同封濩澤縣公
  段文振開皇初以行軍長史從逹奚震討蠻平之加上開府
  王仁恭為驃騎將軍典蜀王軍事山獠作亂蜀王命仁恭討破之賜奴婢三百口
  張湏陁大業中為齊郡丞賊帥裴長才石子河等衆二萬奄至城下縱兵大掠湏陁未暇集兵親率五騎戰賊競赴之圍百餘重身中數瘡勇氣彌厲會城中兵至賊稍却湏陁督軍復戰長才敗走
  唐髙士亷隋末為交趾太守邱和司法書佐欽州俚帥寗長真衆率攻和和欲出門迎之廉進説曰長真兵勢雖多懸軍逺至内離外蹙不能持久且城中勝兵足以當之奈何而欲受人所制和從之因命士亷為軍司馬水陸俱進逆擊破之長真僅以身免餘衆盡降
  竇軌字士則扶風人隋末為資陽郡東曹掾去官歸于家髙祖義兵起以為大丞相諮議叅軍時稽胡賊五萬餘人掠宜君命軌討之行次黄欽山與賊相遇賊乘髙縱矢王師稍却軌斬其部將十四人㧞隊中小帥以代之軌自率數百騎殿扵軍後令之曰聞皷聲有不進者自後斬之既皷士卒爭死皆登山赴敵賊射之不能止因大破之斬首千餘級虜男女二萬口
  唐休璟為營府户曹調露中單于突厥背叛誘扇奚契丹侵掠州縣其後奚渴胡又與桑乾突厥同反都督周道務遣休璟将兵擊破之于獨䕶山斬獲甚衆超拜豐州司馬
  伊慎大厯中為江州别駕以西江牙軍從李希烈討梁崇義慎摧鋒䧟敵功居多希烈意欲縻之慎以計遁歸曹王臯希烈懼慎為曹王所任遣慎七屬之甲詐為慎書行間焉徳宗遣中使即軍以詰之曹王乃抗疏論雪上章未報會賊兵泝江來㓂曹王乃召慎勉之令戰大破三千餘衆朝廷始信其不貳累㧞蔡山柵取蘄州降其將李良又攻黄梅縣殺賊將韓霜露斬首千餘級優詔褒異授試太子詹事
  韋萬為福建從事貞元四年福建叛卒逐其觀察使呉詵詵奔建州而叛兵四百餘人潰亡入海延至温台眀州㓂掠鄉閭頗為人患徳宗憂其滋長令中使皇甫政設策備之政乃令萬廵撫二州擇海浦形便起城柵修艦教弩選豪士者為統將以招討之萬有方略數月之間殺獲頗衆餘悉降之自是瀕海皆寜萬及將吏各加官賜帛有差
  劉昌裔為許州節度留後上官涗判官貞元十五年呉少誠攻許州日夕攻急堞壞不得修昌裔令造戰棚木柵以待募壯士斫營得突將千人鑿城分出大破之固立戰棚木柵於城上以故不䧟兵馬使安國寜與涗不善謀反以城降賊事泄昌裔宻討斬之即召其麾下千餘人就食之人賞縑兩疋伏兵扵委巷令見持縑者悉斬之無一人得脱十六年以全陳許功以涗為節度使昌裔為陳州刺史
  任廸簡為左庶子及張茂昭去易定以廸簡為行軍司馬既至屬虞侯楊伯玉以府城叛俄而衆殺之將納廸簡兵馬使張佐元又叛廸簡攻殺之乃得入加檢校工部尚書充節度觀察使
  鄭權為涇原節度使劉昌從事昌病亟請入覲度軍中必有變以權寛厚善容衆俾主留務既而兵果為亂權挺身扵白刄中抗詞以明逆順因殺其首亂者數人士卒皆戢伏時徳宗厭言兵藩鎮將吏得人心者多超授官爵扵是自試衛佐擢為行軍司馬兼御史中丞王棲曜為常州别駕時江左兵荒詔内常侍馬日新領汴滑五千人鎮之日新貪暴賊蕭庭蘭乘人怨訴逐之而刼其衆時棲曜逰奕逺郊遂為賊所脅進圍蘇州棲曜因其怠懈挺身登城率城中出攻賊衆大潰
  衡方厚為邕管舘驛廵官前試左衛兵曹叅軍太和五年五月方厚狀奏去年冬本使差入谿洞招諭賊帥黄承祖部領至府本使己薦諭伏乞准容管告㨗官例䖏分授邕州錄事叅軍
  後唐任圜為潞州觀察判官莊宗以上黨之師攻常山城中萬人突出大將孫文進死之賊逼王師圜麾騎士擊之頗有殺獲嘗以禍福諭其城中鎮人信之使人乞降
  淳于晏為霍彦威徐州從事同光末彦威從明宗入魏州監軍使謀害彦威家屬及所留部曲欲據城拒命晏率部將先殺之天成初彦威授平盧軍節度使以晏為副使
  晉呉巒為沙彦珣從事累遷大同軍節度判官髙祖建號契丹之援太原也彦珣據雲中二三顧望及契丹還塞彦珣出城迎謁尋為所虜時巒在城中謂其衆曰豈有禮義之人而臣扵夷狄乎即與雲中將吏關門拒守契丹大怒攻之半嵗不能下髙祖致書扵契丹乃解圍而去召巒歸闕授徐州節度副使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四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五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盡忠
  夫委質事人有死無貳烈士之節也繇漢而下公府方面咸得聘署以至丞掾之選率多英豪乃有當艱虞之際盡忠貞之效亢直以禦侮奔走以赴難盡力扵救惡而忘其楚毒悉心扵濟難而安乎厮役勵節以固守蹈刃而無悔以至規諫之不聽死以為謝事勢之既去義不改圖追懐恩紀甘就鼎鑊斯固英風激於頺俗茂烈著於信史千載之下凛乎其有生氣矣
  後漢周榮辟司徒袁安府安數與議論甚器之及安舉奏竇景與竇憲爭立北單于事皆榮所具草竇氏客太尉掾徐齮深惡之脅榮曰子為袁公腹心之謀排奏竇氏竇氏悍士刺客滿城中謹備之矣榮曰榮江淮孤生𫎇先帝大恩以歴宰二城今復得備宰士榮辟司徒府故稱宰士縱爲竇氏所害誠所甘心故嘗勅妻子若卒遇飛禍無得殯歛飛祸言倉卒而死也冀以區區腐身覺悟朝廷及竇氏敗榮繇此顯名
  袁祕汝南汝陽人爲郡門下議生黄巾起祕從太守趙謙擊之軍敗祕與功曹封觀主簿陳端門下督范仲禮賊曹劉偉徳主記史丁子嗣記室史張仲然等七人以身扞刃皆死於陣謙以得免詔祕等旌表門閭號曰七賢
  耿武爲韓馥冀州長史袁紹至馥從事十人棄馥去唯恐在後獨武與别駕閔純杖刀兵不能禁紹後令田豐殺此二人
  鮮于輔漢末爲幽州牧劉虞從事時公孫瓉既殺劉虞輔以燕國閻柔有恩信共推柔爲烏丸司馬及瓉敗死輔持其衆奉王命以輔爲建忠將軍督幽州六郡太祖與袁紹相拒於官渡閻柔遣使詣太祖受事遷䕶烏丸較尉而輔身詣太祖拜左渡遼將軍封亭侯遣還鎮撫本州
  祖授為袁紹冀州别駕官渡之敗授為曺公軍所執乃大呼曰授不降也為所執爾曹公見授謂曰分野殊異遂用起絶不圖今日乃得相見授對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智力俱困宜其見禽曹公曰本初無謀不相用計今喪亂過紀國家未定十二年曰紀方當與君圖之授曰叔父母弟懸命袁氏若䝉公靈速死為福曹公歎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尋謀歸袁氏乃誅之
  魏賈逵為太祖丞相主簿太祖欲伐呉而大霖雨三軍多不願行太祖知其然恐外有諫者教曰今孤戒嚴未知所之有諫者死逵受教謂其同僚三主簿曰今實不可出而教如此不可不諫也乃建諫草以示三人三人不獲已皆署名入白事太祖大怒収逵等當送獄取造意者逵即言我造意遂去詣獄獄吏以逵主簿也不即著械謂獄吏曰促械我尊者且疑我在近職求緩扵卿今将遣人來察我逵著械適訖而太祖果遣家中人就獄視逵既而教曰逵無惡意原復其職
  魯芝為大将軍曹爽司馬爽将誅芝與主簿楊綜斬闗奔爽及爽之将歸罪也芝綜泣諫曰公居伊周之任挟天子杖天威孰敢不從舎此而欲就東市豈不痛哉一云公挟天子權捨此以至東市乎爽不從有司奏収芝綜科罪司馬宣王赦之曰以勸事君者
  龎淯為凉州從事守破羗長㑹武威太守張猛反殺刺史邯鄲啇淯號哭尸所猛兵欲來縛淯猛聞之歎曰猛以殺刺史為罪此人以至忠為名如又殺之何以勸一州履義之士邪遂使行服
  蜀黄權為益州牧劉璋主簿璋欲迎先主權諫不聽出為廣漢長及先主襲取益州将帥分下郡縣望風景附權閉城堅守須劉璋稽服乃詣降先主先主假權偏將軍
  呉虞翻為孫策功曹時策討山越斬其渠帥悉令左右分行逐賊獨騎與翻相得山中翻問左右安在策曰悉行逐賊翻曰危事也令策下馬此草深卒有驚急馬不及縈策但牽之執弓矢以歩翻善用矛請在前行得平地勸策乘馬策曰卿無馬奈何答曰翻能歩行日可三百里自征討以來吏卒無及翻者明府試躍馬翻能䟽歩隨之行及大道得一鼓吏策取角自鳴之部曲識聲小大皆出遂從周旋平定三郡策薨權統事定武中郎將暠策之從兄也屯烏程整帥吏士欲取㑹稽㑹稽聞之使民守城以俟嗣主之命因令人告諭暠翻説暠曰討逆明府不竟天年今攝事統衆宜在孝亷翻已與一郡吏士嬰城固守必欲出一旦之命為孝亷除害惟執事圖之扵是暠退
  晉郭瑀敦煌人苻氏之末為雒陽王穆太府左長史穆惑扵䜛間西伐敦煌索嘏瑀諫曰昔漢定天下然後誅功臣今事業未建而誅之立見麋鹿㳺扵此庭矣穆不從瑀出城大哭舉手謝城曰吾不復見汝矣還而引被覆面不與人言不食七日輿疾而歸旦夕祈死
  郭舒為荆州刺史王澄别駕澄終日酣飲不以衆務在意舒嘗切諫之及天下大亂又勸澄修徳養威保完州境澄以為亂自京都起非復一州所能防禦雖不能從然重其忠亮荆土士人宗欽嘗因酒忤澄澄怒叱左右棒欽舒厲色謂左右曰使君過醉汝軰何敢妄動澄恚曰别駕狂邪誑言我醉因遣搯其鼻炙其眉頭舒領而受之澄意少釋而欽遂得免
  桓雄長沙人少仕州郡譙王承為湘州刺史命為主簿王敦之逆承為敦将魏乂所執佐吏奔散雄與西曹韓階從事武延竝毁服為僮豎隨承向武昌又見雄姿貌長者進退有禮知非凡人有畏憚之色因害之
  謝純字景懋晉末為劉毅豫州别駕毅鎭江陵以為衛軍長史南平相髙祖遣王鎭惡率軍襲毅已至城下時毅疾病佐吏皆入叅承純叅承畢已出聞兵至馳還入府左右引車欲還外𪠘純叱之曰我人吏也逃欲安之乃入及毅兵敗衆散時已暗夜司馬毛修之謂純曰君但隨僕純不從挟兩人出火光中為人所殺
  韓延之為平西將軍荆州刺史司馬休之平西府録事叅軍休之以子文思為宋髙祖所殺遂結雍州刺史魯宗之謀誅執政髙祖討之未至江陵宻使與延之書曰文思事源逺近所知去秋遣康之送還司馬君者推至公之極也而了無愧心又絶表䟽此是天地之不容吾受命西討止其父子而已彼土僑舊為所驅逼一無所問徃年郗僧施謝邵任集之等交搆積嵗専為劉毅謀主所以至此卿等諸人一時逼廹本無纎釁吾虚懐期物自有繇來今在近路正是諸人歸身之日若大軍先登交鋒接刃蘭艾雜揉或恐不分故白此意并可示同懐諸人延之報曰承親率戎馬逺履西畿闔境士庶莫不驚駭何者莫知師出之名故也今辱來䟽始知以譙王前事良増歎息司馬平西體國忠貞欵愛待物當扵古人中求爾以君公有興復之勲家國䝉頼推徳委誠每事詢仰譙王徃以微事見劾猶自表遜位况以大過而當嘿然邪但康之前言有所不盡故重使胡道諮白所懐道未及反已奏表廢之所不盡者命爾推寄相與之懷正當如此有何不可便興兵戈自義旗秉權以來四方方伯誰敢不先相諮疇而徑表天子可謂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劉裕足下海内之人誰不見足下此心而復欲欺誑國士天地所不容在彼不在此矣來言虚懷期物自有繇來今伐人之君䧟人以利眞可謂虚懷期物自有繇來者矣劉藩死扵閶闔之門諸葛斃扵左右之手甘言詫方伯襲之以輕兵遂使席上靡欵懷之士閫外無自信諸侯以是為得筭良可耻也貴府将佐及朝廷賢徳寄性命以過日心企太平久矣吾誠鄙劣嘗聞道扵君子以平西之至徳寕可無授命之臣乎未能自投虎口比迹郗任之徒明矣假令天長喪亂九流渾濁當與臧洪逰扵地下不復多言公視書歎息以示諸佐曰事人當使如此
  宋劉穆之爲髙祖司馬食必方丈嘗爲十人饌穆之嘗謂髙祖曰穆之家本貧贍生多闕自叨沗以來雖每存納損而朝夕所須微爲過豐自此之外一毫不以負公胡藩初爲荆州刺史殷仲堪𠫵軍嘗説仲堪以崇待桓𤣥太過後𠫵𤣥軍事𤣥敗髙祖素聞藩直言扵殷氏又爲𤣥盡節召爲員外散騎侍郎𠫵鎮軍事
  謝方明爲髙祖中兵主簿方明事思忠益知無不爲髙祖謂之曰愧未有𤓰衍之賞且當與卿共豫章國禄屢加賞賜
  賀弼爲竟陵王誕記室叅軍孝武将誅誕誕閉城拒弼固諌再三誕怒抽刀向之乃止或勸弼出降弼曰公舉兵向朝廷此事既不可從荷公厚恩又義無違背唯當死明心爾乃服藥自殺
  邉榮爲沈攸之荆州倉曹𠫵軍嘗爲府録事所辱攸之爲榮鞭殺録事及攸之自江陵下以榮爲留府司馬守城張敬兒将至人或説之使詣敬兒降榮曰受沈公厚恩一朝緩急便改易本心不能也城敗見敬兒問曰邉公何為同人作賊不早來榮曰沈荆州舉義兵安社稷身雖可滅要是宋世忠臣天下尚有直言之士不可謂之為賊身本不蘄生何湏見問敬兒曰死何難命斬之榮歡𥬇而去容無異色
  臧寅為沈攸之功曹攸之兵敗諸将軍皆奔散唯寅曰我委質事人豆可茍免乃投水死
  宗儼之為沈攸之記室攸之抗齊太祖表檄文䟽皆儼之辭也及事敗責之答曰士為知巳用豈為軍軰所識遂伏誅
  南齊房叔安為青州刺史王𤣥邈長史齊髙帝之鎮淮隂為宋明帝所疑乃北勸魏遣書結𤣥邈叔安進曰夫布衣韋𢃄之士御一飡而不忘義使之然也今将軍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義無故舉忠孝而棄之三齊之士寧蹈東海死爾不敢随将軍也𤣥邈意乃定仍使叔安使建業發髙帝謀髙帝扵路執之并求𤣥邈表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子不上将軍且僕之所言利國家而不利将軍無所應問荀伯玉勸殺之髙帝曰物各為主無所責也
  鄭紹叔為夀州治中從事時刺史蕭誕以弟湛誅䑓遣収誕兵卒至左右莫不驚散紹叔聞難獨馳赴焉誕死侍誕喪柩人咸稱之到京師司空徐孝嗣見而異之曰祖逖之流也
  北齊孫騰初為髙祖晉州長史髙祖自晉陽出塗口行至襄垣爾朱兆率衆追髙祖髙祖與兆宴飲扵水濵誓為兄弟各還本營明旦兆復招髙祖髙祖欲安其意将赴之臨上馬騰牽衣止之兆乃隔水肆罵馳還晉陽髙祖遂東
  綦連猛魏末為爾朱兆都督猛父母兄弟皆在山東爾朱京纒欲投髙祖謂猛曰王以爾父兄皆在山東每懷不信爾若不走今夜必當殺爾可走去猛以素䝉兆恩拒而不從京纒曰我今亦欲去爾從我不猛又不從京纒乃舉矟曰爾不從我必刺爾猛乃從之去城五十里即背京纒復歸及爾朱兆敗乃歸髙祖問曰爾朱京纒将爾投我爾中路背去何也猛乃具陳服事之理不可貳心髙祖曰爾莫懼服事人法須如此遂補都督慕容紹宗魏末為爾朱兆長史兆之敗於韓陵也士卒多奔兆懼将欲潜遁紹宗建旗鳴角招集義徒軍容既振與兆徐而上馬
  後周周惠逹㓜有志操魏齊王蕭寳寅為瀛州刺史召惠逹及河間馮景同在閣下甚禮之及寳寅還朝惠逹隨入雒陽領軍元乂勢傾海内惠逹嘗因寳寅與乂言論乂歎重之扵座遺惠逹衣物孝昌初魏臨淮王彧北討以惠逹為府長流叅軍及万俟醜奴等搆亂蕭寳寅西征惠逹復隨入闗寳寅後與賊戰不利退還仍除雍州刺史令惠逹使雒陽未還而寳寅反謀聞扵京師有司以惠逹是其行人将執之乃私馳還至潼闗遇大使楊侃侃謂惠逹曰蕭氏逆謀已成何為故入虎口惠逹曰蕭王為左右所誤今徃庶其改圖及至寳寅反形已露不可彌縫遂用惠逹為光祿勲中書舎人寳寅既敗人悉逃散唯惠逹等數人從之寳寅語惠逹曰人生富貴左右咸言盡節及遭厄難乃知嵗寒也後為賀㧞岳闗中大行臺從事中郎嘗使至雒魏孝武與惠逹語及世難惠逹陳天下事勢述岳有誠節唯以憂國定難為事言辭激切帝甚嘉之及還具以白岳岳曰人生扵天受命於君豈有利人榮祿而不憂其禍難卿之所奏實獲吾心自是更被親禮岳每征討嘗命惠逹居守又轉岳府屬岳為侯莫陳悦所害悦得惠逹辭以疾不見許乃遁入漢陽之麥積崖
  賈直言從事扵李師道時師道不恭朝命直言冒刃説者二輿襯説者一師道訖不從
  劉昌裔太原陽曲人少逰三蜀楊琳之亂昌裔説其歸順及琳授雒州刺史以昌裔為從事琳死乃去
  馮宿為徐州節度使張建封掌書記建封卒其子愔為軍士所立淄清李師古欲乘喪襲取冀鎮時王武俊且觀其釁愔恐懼計無所出宿乃以檄書招師古而説武俊曰張公與君爲兄弟欲同力驅兩河歸天子衆所知也今張公殁㓜子爲亂兵所脅内則誠欵隔絶扵朝廷外則境土侵逼扵强冦孤危若此公安得坐視哉誠能奏天子念先僕射之忠勲捨其子之迫脅使得束身歸闕公扵朝廷有靖亂之功扵張氏有繼絶之徳矣武俊大悦即以表聞繇是朝廷賜愔節仍贈建封司徒蘇兆爲淮西呉少陽判官與陽元卿及其将侯惟清同爲少陽畫朝覲計及元濟自領軍事昏狠無知所暱皆軍中凶悍之徒素不便兆等既不受詔其左右告兆等有異志元濟乃引兆扵别寝縊殺之歸其屍扵家械侯惟清而囚之時朝廷聞清已死贈兵部尚書贈兆以右僕射
  後唐苻習爲鎮州王鎔都校自荘宗經略河朔與鎔連衡嘗令率師從征鎔爲大将軍王徳明所害徳明據鎮州時習在徳勝行臺徳明上書請習歸藩荘宗召習謂之曰王徳明召爾歸藩自為行計習雨泣而進曰臣本趙人家世事王氏嘗効忠義而徳明乃幽滄叛卒趙王知人不盡過意任使果致此反噬臣等雖不武願在霸府血戰而死不能委身於兇首被其屠割荘宗曰爾等既懷舊君之愛則能復𬽦乎吾當助爾習等舉身投地號動感激良久謝曰王必以故使輔翼之勞雪其寃耻臣不敢期師旅爲助但悉本軍可以誅其逆豎帝即令閻寳史建塘助習興師討徳明乃以習為鎮冀節度留後及徳明誅将正授節鉞習不敢當其任辭曰臣縁故使未葬無嗣息臣合服斬衰𠉀臣禮制畢聽命及莊宗兼領鎮州乃割相衛二州置義寧軍以習為節度使習奏曰魏慱六州覇王之府不宜遽有割𨽻但授臣河南一鎮臣自攻取便也乃授天平軍節度鄆齊埭觀察東南面招討等使習有器度性忠壯於荷恩感遇之際而能𡚒勵思報自荘宗十年㳂河拒戰左犄右角習嘗以本軍景從心無顧望諸将服其為人
  淳于晏登州人以明經登第自霍彦威為禆将日寄食於門下彦威嘗敗獨脱其身左右莫繼唯晏仗劍從之徒歩草莾自是彦威髙其氣義相得甚歡及歴數鎮皆為判官軍府之事咸取决焉至扵私門簿籍婢僕支分事無巨細但取决扵晏幕下兼家宰之任爾後公卿之門客往徃效焉時謂之效淳俾彦威數鎮稱治晏之盡心他人又不可階也
  晉顔衍為青州節度房知温從事知温貪暴積貨數百萬治第於南城出則以妓樂相隨任意所之曽不以政事為務衍委曲陳其利病知温不能用焉及髙祖建義入雒尚不即進獻耀兵扵牙帳之下衍正色謂曰清泰帝富有天下多力善戰豈明公之比而天運有歸坐成灰燼今青州遷延不貢何以求安千百武夫無足為恃深為大王之所憂也知温遂馳表稱賀青州乃安未幾以沉湎成病而卒部曲将吏分其所聚例為富室衍又勸其子彦儒進錢十萬貫以助國用朝廷除彦儒爲沂州刺史其家幸獲保全皆衍之力也
  漢李恕初仕後唐爲燕王趙延夀賔佐延夀䧟虜十年朝廷不欲恕在朝出爲從事未幾虜犯京師延夀爲虜相輔復召恕委用㑹延夀子賛爲河中尹命恕徃佐之其年虜主死髙祖有中原移賛於京兆賛懼漢不能容潜通蜀軍将謀夜遁恕謂賛曰燕王入胡非所願也漢朝建國必務懐來太尉泥首歸朝必保富貴今若狼狽入蜀理難萬全所謂蹄涔不能容吞舟之魚後悔無及願公歸漢其福萬全茍聽卑言請先入朝爲公申理即命恕上章髙祖引見謂恕曰賛何以附西川軍恕曰賛以家在胡中身受胡命自懷憂恐謂陛下終不能容招引川軍蓋圖茍免以㣲臣意必料國家撫安所以令臣哀祈請覲髙祖曰賛父子皆吾人也事虜出扵不幸今聞延夀落扵檻穽吾爭忍不容賛恕未還賛已離永興朝廷嘉恕之忠以爲邠州節度判官
  周和凝仕梁為滑州節度賀瓌賓幕時瓌與後唐荘宗相拒於河上戰於胡桞陂瓌軍敗而北唯凝随之瓌顧曰無相隨當自努力凝對曰大丈夫受人知有難不報非素志也但恨未有死所旋有一禆将來逐瓌凝叱之不止遂引弓以射應弦而斃瓌復免既而謂諸子曰昨非和公無以致此和公文武全才而有志氣後必享重位爾宜謹事之遂以女妻之繇此聲望益隆
  王敏仕晉為杜重威數鎮從事漢初重威叛扵鄴時敏為㽞守判官嘗泣諌重威懇請歸順重威始則不從及其窮也納敏之言以其城降時魏之饑民十猶四五咸保其餘生者敏之力也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六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辟署
  漢氏公卿郡守皆得自舉其屬中興之後辟召尤盛故當時幕府彬彬然多賢才焉魏晉而下内居宰弼之任外膺將領之寄者曷嘗不選衆而舉得人爲盛哉盖夫藩輔之重安危注意綱紀之職左右惟人故能叅賛扵策畫經綸扵政務藹涖官之嘉績昭治戎之善志周旋翊佐以成其美焉至乃羔鴈之贄璧馬之聘盖所以致禮才彦將其厚意然而宣尼有擇木之喻展禽懷枉道之耻若夫含忠履潔之士非志義相期而用舎同趣又豈肯屈身而茍合哉漢倪寛爲廷尉從史之北地視畜數年還至府上畜簿㑹廷尉時有疑奏已再見郤矣掾史莫知所爲寛爲言其意掾史因使寛爲奏成讀之皆服以白廷尉湯湯大驚召寛與語乃竒其材以爲掾湯繇是鄉學以寛爲奏讞掾甚重之及湯爲御史大夫以寛爲掾
  蕭望之署小苑東門𠉀免歸爲郡吏御史大夫魏相除望之爲屬
  尹翁歸河東人太守田延年除補卒吏案事發姦窮竟事情延年大重之自以能不及翁歸徙署郵督
  薛廣徳字長卿蕭望之爲御史大夫除廣徳爲屬數與論議噐之
  馮奉世以選爲郎前將軍韓増奏以爲軍司空令本始中從事擊匈奴軍罷復爲郎
  陳湯免射聲校尉大將軍王鳳奏以爲從事中郎幕府事盡决扵湯
  王尊涿郡人給事太守府問詔書行事尊無不對太守竒之補除書佐署守屬監獄久之稱病去復召署守屬治獄為郡决曹
  諸葛豐字少季以明經爲郡文學名特立剛直貢禹爲御史大夫除豐爲屬舉侍御史
  孫寳潁川人以明經為郡吏御史大夫張忠辟寳為屬欲令授子經更為除舎設儲偫寳自劾去忠固還之心内不平後署寳主簿寳徙入舎祭竈請比隣忠隂察怪之使所親問寳前大夫為君設除大舎子自劾去者欲為髙節也今两府髙士俗不為主簿子既為之徙舎甚説何前後不相副也寳曰髙士不為主簿而大夫若以寳為可一府莫言非士安得獨自髙前日君男欲學文而移寳自近禮有來學義無往教道不可詘身詘何傷且不遭者可無不為况主簿乎忠聞之甚慙
  侯文京兆故吏剛直不茍合嘗稱疾不肯仕孫寳為京兆尹以恩禮請文欲為布衣友日設酒食妻子相對文求署為掾進見如賓禮數日以立秋署文東部督郵厚渉字巨先父為南陽太守父死渉還南陽賻送行喪塜廬三年繇是顯名京師禮畢扶風謁請為議曺陳咸為御史中丞頗言石顯短後坐事减死髠為城旦因廢成帝初即位大将軍王鳳以咸前指言石顯有忠直節奏請咸補長史
  杜欽延年子也王鳳以外戚輔政求賢以自助鳳父頃侯禁與欽兄緩相善故鳳深知欽能奏請欽為大将軍武庫令職閒無事欽所好也
  谷永為長安小吏博學經書建昭中御史大夫繁延夀聞其有茂材除補屬舉為太常丞
  杜鄴以病去郎王商為大司馬衛将軍除鄴以為腹心舉侍御史
  母将隆字君房王音為大司馬車騎将軍内領尚書外典兵馬踵故選置從事中郎踵猶躡也言承躡故事也與叅謀議奏請隆為從事中郎
  後漢卓茂初辟丞相府史事光光稱為長者
  董均建武中舉孝亷司徒府博通古今數言政事魯㳟扶風平陵人十五與弟丕俱舉大學兄弟俱為諸儒所稱㳟憐弟丕小欲先就其名託疾不仕郡舉丕方正恭始為郡吏大傅趙熹聞而辟之
  尹敏待詔公車拜郎中辟大司空府
  呉良齊國人初為郡吏嵗旦與掾史入賀門下掾王望舉觴上夀謟稱太守功徳良勃然責之太守歛容而止轉良功曺耻以言受進終不肯謁時驃騎将軍東平王蒼聞而辟之署西曹甚相敬愛
  董宣初為司徒侯覇所辟舉髙第累遷北海相
  鮑永字君長上黨人父宣哀帝時任司𨽻校尉為王莾所殺永為郡功曺莾以宣不附已欲滅其子孫都尉路平承望風㫖規欲害永太守茍諌擁䕶召以為吏嘗置府中諌卒永自送喪歸扶風平遂収永弟升新太守趙興到聞乃歎曰我受漢茅土不能立節而鮑宣死之豈可害其子也勅縣出升復署永功曹
  周澤建武末辟大司馬府署議曹祭酒數月徴試博士衛颯字子産建武二年辟大司徒鄧禹府舉能案劇除侍御史
  王景少學易沈深多伎藝辟司徒伏恭府
  崔駰善屬文竇憲為車騎将軍辟駰為掾憲府貴重掾屬三十人皆故刺史二千石唯駰以處士年少擢在其間及憲遷大将軍復以傅毅為司馬班固為中䕶軍憲府文章之盛冠於當世
  杜篤字季雅車騎将軍馬防擊西羌請為從事中郎将戰殁於射姑山
  第五倫京兆長陵人京兆尹閻興召倫爲主簿
  樂恢京兆長陵人為郡功曺辟司空牟融府
  何敞扶風平陵人元和中辟太尉宋繇府繇待以殊禮胡廣南郡人六世祖剛清髙有志節平帝時大司徒馬宫辟之
  桓榮字春卿少習歐陽尚書教授江淮間年六十餘始辟大司徒府
  張興辟司徒馮勤舉孝亷稍遷博士
  楊震字伯起鄧隲為大将軍屬人士荒饑死者相望盗賊羣起四夷侵畔隲崇節儉罷力役辟震與朱寵陳禪置之幕府故天下復安
  朱穆字公叔舉孝亷屬江淮盗賊羣起州郡不能禁或説大将軍梁兾曰朱公叔才兼文武海内竒士若以爲謀主賊不足平也兾亦素聞穆名乃辟之使典兵事甚見親任
  劉寛字文饒桓帝時大将軍辟五遷司徒長史大将軍梁兾也應奉為武陵太守坐公事免延熹中武陵蠻復冦亂荆州車騎将軍馮緄以奉有威恩為蠻夷所服上請與俱征拜從事中郎奉勤設方略賊破軍罷緄推功扵奉薦為司𨽻校尉
  馬融字季長大将軍鄧隲聞融名召為舎人非其好也遂不應命客於凉州武都漢陽界中㑹羗虜飈起邊方擾亂菜糓踴貴自闗以西道殣相望融既饑困乃悔而歎息謂其友人曰古人有言左手據天下之圖右手刎其喉愚夫不為所以然者生貴於天下也今以世俗咫尺之羞滅無貲之軀殆非老莊所謂也故徃應隲召周舉字宣光初辟司徒李郤府後為蜀郡太守坐事免大将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甚重焉
  董昌字聖真㑹稽餘姚人曉習文法仕郡為决曹史行部見昌竒之辟從事
  杜喬字叔榮少為諸生舉孝亷辟司徒楊震府
  李膺初舉孝亷為司徒胡廣所辟髙第遷青州刺史杜宻爲人沈躓少有厲俗志爲司徒胡廣所辟
  魏朗詣太學受五經京師長者李膺之徒争從之辟司徒府再遷彭城令
  范滂汝南人為光祿主事棄官而去後為太尉黄瓊所辟
  巴肅為具丘長辭病去辟公府
  羊陟少清直有學行舉孝亷辟大尉李固府
  張儉山陽人初舉茂材以刺史非其人謝病不起太守崔超請為東部督郵
  岑晊南陽人雖在閭里慨然有董正天下之志太守𢎞農成瑨下車欲振威嚴聞晊髙名請為功曹
  陳翔少知名舉孝亷太尉周景辟髙第拜侍御史何顒字伯求黨事起變名姓亡匿事解辟司空府董尚為蜀郡太守免大将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特甚敬重
  陳蕃汝南人周景為豫州刺史辟為别駕又辟潁川李膺荀緄杜宻沛國朱㝢為從事皆天下英俊之士也史弼字公謙少篤學聚徒數百人州郡辟公府
  童恢琅琊人少仕州郡為吏司徒楊賜聞其執法亷平乃辟之
  王允太原人仕郡為吏人有路佛者少無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補吏允犯顔固争球怒収允欲殺之刺史鄧盛聞而馳傳辟為别駕從事允繇是知名而路佛以之廢棄允後為冀州刺史辟荀爽孔融等為從事
  虞詡字升卿早孤祖母終服闋辟太尉李修府拜郎中邉讓字文禮初大将軍何進聞讓才名欲辟命之恐不至詭以軍事徴召既到署令史進以禮見之讓善占謝能辭對賓客滿堂莫不羨其風采
  趙岐字邠卿辭司空掾後為大将軍梁兾所辟為陳損益求賢之策兾不納舉理劇為皮氏長避𬽦逃難四方蔵北海孫嵩家複壁中後因赦出三府聞之同時竝辟九年乃應司徒胡廣之命
  盧植涿郡人為尚書免官隱於上谷不交人事冀州牧袁紹請為軍師蔡邕辟司徒喬𤣥府甚敬待之出補河平長
  孔融辟司徒楊賜府㑹河南尹何進當遷為大将軍賜遣融奏謁賀進不時通融即奏謁還府投劾而去河南官屬耻之私遣劒客欲追殺融客有言於進曰孔文舉有重名将軍若造怨此人則四方之士引領而去矣不如因而禮之以示廣於天下進然之既拜而辟融髙第為侍御史
  劉表初被訕議為八顧詔書捕黨人亡走得免黨禁解辟大将軍何進掾
  鍾繇為莒長委官還家初州牧陶謙初辟别駕從事辭疾遜遁謙重令楊州從事㑹稽呉範宣㫖堅守意不移欲威以刑罰然後乃起
  魏夏侯惇字元讓太祖初起惇嘗為禆将從征伐太祖行𡚒武将軍以惇為司馬
  荀攸字公逹為漢尚書太祖素聞攸名與語大悦謂荀彧鍾繇曰公逹非嘗人也吾得與之計事天下當何憂哉以為軍師
  國淵字子尼樂安人與邴原管寧等避亂遼東既還舊土太祖辟為司空掾
  王修字叔治北河營陵人初平中北海相召以主簿袁譚在青州辟為治中從事别駕袁紹又辟修除即墨令後復為譚别駕袁氏政寛在職者多蓄聚太祖破鄴籍没審配等家財物貨以萬數及破南皮閲修家榖不滿十斛書數百卷太祖歎曰士不妄有名乃禮辟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虗人在遼東一年後太祖辟為司空掾又云孔融在北海以鄭𤣥為計掾彭璆為計吏邴原為計位
  管寧字㓜安避亂於遼東太祖辟為司空掾
  崔琰字季珪清河人就鄭𤣥學㑹黃巾賊起去家四年乃歸以琴書自娯大将軍袁紹聞而辟之太祖破袁氏領冀州牧辟琰為别駕從事
  徐奕字季才東莞人避難江東孫策禮命之奕改姓名微服還本郡太祖為司空辟為掾屬
  何䕫字叔龍陳郡人避難淮南不應袁術辟閒行道本郡頃之太祖辟為司空掾
  邢顒字子昻為廣宗長以故将喪棄官太祖更辟司空掾除行唐令入為丞相門下督郵
  鮑勛字叔業父信爲濟北相恊規太祖身以遇害太祖爲丞相追録信功封勛兄邵新都亭侯辟勛丞相掾華歆字子魚為下邽令㑹天子使太傅馬日磾安集闗東日磾辟歆為掾
  郭嘉字奉孝太祖召見論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事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眞吾主也表為軍司空董昭字公仁除癭陶長相人令袁紹以為叅軍事劉蕐字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太祖辟為司空倉曺掾
  劉放字子棄遭世大亂漁陽王松據其土徃依之太祖克冀州劉放説松舉雍奴泉州安次以附之放為松答太祖書其文甚麗太祖既善之又聞其説繇是遂辟放與松俱至以放叅司空軍事
  劉馥字元頴避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建安初説袁術将戚寄秦翊使率衆與俱詣太祖太祖悦之辟為司徒掾
  王粲字仲宣漢末西京擾亂乃之荆州依劉表表卒粲勸表子琮令歸太祖太祖辟為丞相掾後遷軍叅謀祭酒
  荀緯字公髙少喜文學建安中召署軍謀掾
  衛覬字伯儒少夙成以才學稱太祖辟為司空掾屬劉廙字㳟嗣南陽人兄望之有名於世荆州牧劉表辟爲從事後望之見害廙懼奔楊州遂歸太祖太祖辟為丞相掾屬轉五官将文學後徙署丞相倉曹屬
  阮瑀字元瑜太祖雅聞瑀名辟之不應連見偪促乃逃入山中太祖使人焚山得瑀送至以為司空軍謀祭酒管記室
  范粲州府交辟皆無所就久之乃應命為治中轉别駕辟太尉掾
  司馬朗字伯逹年二十二太祖辟為司空掾屬
  賈逹字梁道除澠池令以祖父喪去官司空辟為掾徐邈字景山燕國人太祖平河朔召為丞相軍謀掾試守奉髙令入為東曺議令史
  胡質字文徳壽春人為丞相東曹叅令史州請為治中王凌字彦雲稍遷至中山太守所在有治迹太祖辟為丞相掾屬
  和洽字陽士汝南人太祖定荆州辟為丞相掾屬沐竝字徳信為人公果不畏彊禦丞相召署軍謀掾裴潜字文行河東人避亂荆州劉表待以賓禮潜私謂所親曰劉牧非覇王之才敗無日矣遂南適長沙太祖定荆州以潜叅丞相軍事出歷三縣令入為倉曺掾屬韓暨字公至南陽人避袁術命召徙居山都之山劉表禮辟遂遁居孱陵界表深恨之暨懼應命除宜城長太祖平荆州辟為丞相士曺屬
  髙柔字文惠袁紹甥髙幹之弟幹以并州叛太祖欲因事誅之以為刺姦令史柔夙夜匪懈至擁膝抱文書而寝太祖嘗夜㣲出觀察諸吏見柔哀之徐解䘮覆柔而去自是辟為丞相倉曺屬
  孫禮字徳逹涿郡人太祖平幽州召為司空軍謀掾王觀字偉臺少孤貧厲志太祖召為丞相文學掾楊阜字義山天水人以州從事為州牧韋端使詣許拜安定長史非其好遂去官端徴為大僕子康代為刺史辟阜為别駕察孝亷辟丞相府州表留叅軍事
  髙堂隆字升平泰山人少為諸生太守薛悌命為督郵後去吏避地濟南太祖召為丞相軍謀掾
  滿寵字伯寧山陽人守髙平令棄官歸太祖臨兖州辟為從事及為大将軍辟署西曹屬
  田豫字國讓漁陽人公孫瓚敗而鮮于輔為國人所推行太守事以豫為長史豫謂輔曰終能定天下者曹氏也宜速歸命輔從其計太祖召豫為丞相軍謀掾牽招字子經安平人冀州牧袁紹辟為督軍從事兼領烏丸突騎太祖領冀州辟為從事
  杜䕫字公良避亂奔荆州荆州降太祖以䕫為軍謀祭酒叅大樂事
  郭淮字伯濟文帝為五官将召署門下賊曺轉丞相兵曹議令史
  鄧艾字士載義陽人為典農綱紀上計吏因使見太尉司馬宣王宣王竒之辟之為掾
  管輅字公明平原人清河太尉華表召為文學掾安平趙孔曜薦輅於冀州刺史裴徽徽辟為文學從事引與相見大善友之徙部鉅鹿遷治中
  傅嘏字蘭石弱冠知名司空陳羣辟為掾
  胡遵安定人張既為雍凉二州刺史與天水楊之阜酒泉龎涓燉煌張恭周生烈等為既所禮辟終皆有名位張遼少為郡吏漢末并州刺史丁原以遼武力過人召為從事使将兵詣京都
  單固字㳟夏山陽人為人有器識正始中兖州刺史令狐愚與固父伯龍善辟固欲以爲别駕固不樂為州吏辭以疾愚禮意愈厚固母夏侯氏謂固曰使君與汝父久善故命汝不止汝亦固當仕進自可徃耳固不獲已遂徃
  虞松字叔茂陳留人弱冠有才從司馬宣王征東宣王命作檄及破賊作露布松從宣還宣王辟為掾時年二十四
  蜀周羣字仲直巴西閬中州牧劉璋辟為師友從事劉琰字威碩魯國人先主在豫州辟為從事以其宗姓有風流善談論厚親待之遂隨從周旋嘗為賓客劉巴字子㓜零陵人曹公征荆州辟為掾使招納長沙零陵桂陽㑹先主略有三郡巴不得反使遂逺適交趾先主深以為恨巴復從交趾至蜀俄而先主定益州巴辭謝罪負先主不責而諸葛孔明數稱薦之先主辟為左将軍西曹掾
  龎統字士元襄陽人郡命為功曹先主治荆州以從事守耒陽令在縣不治免官呉将魯肅遺先主書曰龎士元非百里才也使處治中别駕之任始得展其𩦸足耳諸葛亮亦言之先主先主見與善譚大器之以為治中從事
  麋竺字子仲東河人徐州牧陶謙辟為别駕從事後曹公表竺領嬴郡太守去官隨先主周旋先主将適荆州遣竺先與劉表相聞以竺為左将軍從事中郎
  孫乾字公祐北海人先主領徐州辟為從事後隨從周旋
  簡雍字憲和少與先主有舊随從周旋先主至荆州雍與麋竺孫乾同為從事中郎
  伊籍字機伯隨先主南渡江從入益州益州定以為左将軍從事中郎
  秦宓字子𠡠廣漢人先主定益州廣漢太守夏侯纂請為師友祭酒領五官掾稱曰仲父益州辟宓從事祭酒建興二年丞相亮領益州牧選宓迎為别駕
  董和字㓜宰劉璋以為益州太守先主定蜀徴為掌軍中郎将
  馬良字季常先主領荆州辟為從事先主入蜀辟良左将軍
  廖立字公淵先主領荆州牧辟為從事年未三十楊儀字威公襄陽人太守闗侯命為功曹奉使詣先主先主大悦之辟為左将軍兵曹掾後為遥署𢎞農太守丞相亮以為叅軍署府事遷長史
  費詩字公舉犍為人先主領益州以為督軍從事杜瓊字伯瑜益州牧劉璋辟為從事先主定益州以為議曹從事
  尹黙字思潜梓潼人先主定益州以為勸學從事譙周字允南巴西人丞相亮領益州牧命為勸學從事大将軍蔣琬領刺史徙為典學從事
  黄權字公衡巴西人少為郡吏州牧劉璋召為主簿李恢字徳昻建寧人先主領益州牧以為公曹書佐主簿更遷别駕從事
  蔣琬字公琰諸葛亮為丞相開府辟琬為東曹掾舉茂材琬固讓劉邕隂化龎延廖淳亮教答曰思惟背親捨徳以殄百姓衆人既不隱於心實又使逺近不解其義是以君宜顯其功舉以明此選之清重也遷為叅軍又代張裔為長史
  姚伷字子緒為廣漢太守丞相亮北駐漢中辟為掾竝進文武之士亮稱曰忠益者莫大於進人進人者各務其所向今姚掾竝存剛柔以廣文武之用可謂博雅矣願爲掾各希此事以屬其望遷為叅軍
  霍弋字紹先先主末年為太子舍人後主踐祚除謁者丞相諸葛亮北臨漢中請爲記室使與子喬共周旋㳺處
  姜維天水冀人爲中郎叅本郡軍事丞相諸葛亮軍向祁山時天水太守⿺辶商出案行維及功曹梁緒主簿尹賞主記梁䖍等從行太守聞蜀軍垂至而諸縣響應疑維等皆有異志於是夜亡保上邽維等覺太守去追遲至城門城門已閉不納維等相率還冀冀亦不入維維等乃懼詣諸葛亮㑹馬謖敗於街亭亮㧞將西縣千餘家及維等還故維遂與母相失亮辟為倉曹掾加奉義將軍封當陽亭侯
  呉張昭字子布孫策創業命為長史
  程秉字徳樞避亂交州士爕命爲長史
  朱治字君理丹陽故鄣人初為縣吏後察孝亷州辟從事
  虞翻字仲翔㑹稽人太守王朗命為功曹孫策征㑹稽翻勸朗避策策後命爲功曹待以交友之禮
  陸績字公紀大帝統事辟為奏曹掾以直道見憚出為鬰林太守
  駱綂字公緒大帝以将軍領㑹稽太守綂年二十試為烏程相民户過萬咸歎其惠理帝嘉之召為功曹行騎都尉
  吾粲字孔休孫河為将軍表粲為曲河丞遷為長史大帝為車騎将軍召為主簿
  全柔呉郡錢塘人漢靈帝時補尚書郎右丞董卓之亂棄官歸州辟别駕從事後為丹陽都尉大帝為車騎将軍以柔為長史
  潘濬字承明武陵人年三十荆州牧劉表辟為部江夏從事先主領荆州以為治中從事
  胡綜字偉則大帝為討虜将軍以綜為金曹從事歩隲字子山大帝為討虜将軍召隲為主記除海鹽長還辟車騎将軍東曹掾帝爲徐州牧以隲為治中從事舉茂才
  顧徽字子欽少㳺學有脣吻大帝統事聞徽有才辯召署主簿
  闞澤字徳潤䆒覽群籍兼通歴數大帝為驃騎将軍辟補西曹掾
  聶支有唇吻少為縣吏虞翻徙交州縣令使支送之翻與語而竒焉為書與豫章太守謝斐令以為功曹郡時見有功曹斐見之問曰縣吏聶支可堪何職對曰此人縣間小吏耳猶可堪曹佐斐曰論者以為宜作功曹君其避之乃用為功曹
  徐平字伯先諸葛恪為丹陽太守討山越以平威重思慮可與效力請平為丞
  晉王祥漢末遭亂擕弟覽避地廬江三十餘年徐州刺史吕䖍檄為别駕祥年垂耳順固辭不受覽勸之為具車牛祥乃應召𧆛委以州事
  王覽字𤣥通祥之弟也名亞扵祥應本郡之召稍遷司徒西曹掾
  魯芝扶風郡人辟州别駕魏車騎将軍郭淮為雍州刺史深敬重之舉孝亷除郎中㑹丞相諸葛亮攻隴右淮復請芝為别駕從事
  王沉好書善屬文大將軍曹爽辟為掾
  鄧殷亮直强正鍾㑹伐蜀竒其才自黽池令召為主簿賈充伐呉請殷為長史
  劉毅僑居平陽太守杜恕請為功曹後辟司𨽻從事大常鄭袤舉博士文帝辟為相國掾辭疾積年不就時人謂毅忠於魏氏而帝怒其顧望将加重辟毅懼應命轉主簿
  裴秀字季彦度遼将軍毌丘儉嘗薦秀扵大將軍曹爽爽乃辟為掾
  唐彬魯國鄒人初為郡門下掾累遷别駕彬忠肅公亮盡規扶救不顯諫以自彰又奉使詣相府計事于時僚佐皆當世英彦見彬莫不欽悦稱之於文帝薦為掾屬帝以問其叅軍人皆切忌其能良久不答陳騫在坐歛板而稱曰彬之為人勝騫甚逺帝笑曰但能如卿固未易得何論於勝因辟彬爲鎧曹屬帝問曰卿何以致辟對曰修業陋巷觀古人之遺跡言滿天下無口𬨨行滿天下無怨惡帝顧四坐曰名不虚行他日謂孔顥曰近見唐彬卿受蔽賢之責矣
  裴楷字叔則鍾㑹薦之扵文帝辟相國掾
  荀朂字公曽仕魏辟大将軍曹爽掾
  荀䆳字道𤣥弱冠辟趙王倫相國掾
  荀闓字道明有名稱大司馬齊王冏辟爲掾
  荀組字大章為榮陽太守趙王倫為相國欲収大名選海内徳望之士以江夏李重及組為左右長史東平王堪沛國劉謨爲左右司馬
  韓夀字徳真美姿貌善容止賈充辟為司空掾
  李熹字季和宣帝辟為大傅屬固辭疾郡縣扶輿上道王渾字𤣥冲雅有器量魏世辟大将軍曹爽掾
  王睿字士治𢎞農人州辟部河東從事守令有亷潔者皆望風自引而去
  山濤字巨源河内人年四十始爲郡主簿功曹上計掾州辟部河南從事
  郭舒順陽人刺史夏侯含辟為西曹轉主簿含坐事舒自繫含事得釋刺史宗岱命為治中䘮母去職劉𢎞守荆州引為治中𢎞卒王澄代之聞其名引為别駕後轉順陽太守王敦召爲叅軍從事中郎
  樂廣字彦輔裴楷薦廣扵賈充遂辟太尉掾
  温羨字長卿少以朗寤見稱齊王攸辟為掾選尚書郎程衛字長𤣥強正方嚴劉毅聞其名辟為都官從事奏中䕶軍羊琇隂私所犯狼藉繇是名振遐邇遂辟公府掾
  何攀字惠興蜀郡人仕州為主簿王濬為益州辟為别駕
  劉頌字子雅少能辨物理為時人所稱察孝亷舉秀才不就文帝辟為相府掾
  傅敷字頴根清凈有道素解屬文永嘉之亂避地㑹稽元帝引為鎮東從事中郎
  向雄字茂伯河内人太守劉毅嘗以非罪笞雄及呉𡚒代毅為太守又以少譴繫獄司𨽻鍾㑹於獄中辟雄為都官從事
  阮籍字嗣京太尉蒋濟聞其有雋才而辟之籍詣都亭奏記曰伏惟明公以含一之徳據三台之位英豪翹首俊賢抗足開府之日人人自以為掾屬辟書始下而下走為首昔子夏在西河之上而文侯擁篲鄒子處黍谷之隂而昭王陪乘夫布衣韋𢃄之士孤居特立王公大人所以禮下之者爲道存也今籍無鄒卜之道而有其陋猥見採擢無以稱當方将耕於東臯之陽輸黍稷之税避當塗者之路負薪疲病足力不彊補吏之召非所克堪乞廽謬恩以光清舉初濟恐籍不至得記欣然遣卒迎之而籍已去濟大怒於是鄉親共喻之乃就吏宣帝為大傅命爲從事中郎又爲景帝大司馬從事中郎文帝輔政以為大将軍從事中郎籍後遺落世事雖去佐職嘗逰府内朝宴必與焉
  阮瞻字千里見司徒王戎戎問曰聖人貴名教老莊眀自然其旨同異瞻曰将無同戎咨嗟良久即辟之時人謂之三語掾
  阮孚字遥集初辟大傅府遷騎兵屬避亂渡江元帝以爲安東叅軍轉丞相從事郎中終日酣縱嘗為有司所紏帝每優容之
  庾峻字山甫潁川人少好學有才思歴郡功曹舉計掾州辟從事
  郭象字子𤣥少有才理辟司徒掾稍至黄門侍郎東海王越引爲大傅主簿甚見親委遂任職當權熏灼内外繇是素論去之
  摯虞字仲冶京兆人才學博通著述不倦郡檄主簿王接字祖㳺河東人為郡主簿迎太守温宇宇竒之轉功曹史州辟部平陽從事泰山羊亮為平陽太守薦之於司𨽻校尉王堪出補都官從事
  郤詵字廣基爲議郎母憂去職召為征東叅軍
  華譚字令思廣陵人爽慧有口辯為隣里所重楊州刺史周凌引爲從事史愛其才器待以賔友之禮建興初元帝命爲鎮東軍諮祭酒轉丞相軍諮
  陸機字士衡太康末入雒張華薦之諸公太傅楊駿辟為祭酒
  陸雲字士龍呉郡人刺史周駿召爲從事謂人曰士龍當今之顔子也
  潘岳字安仁少以才頴見稱早辟司空太尉府
  江霦字思𤣥陳留人本州辟舉秀才平南将軍温嶠以爲叅軍後爲州别駕辟司空郗鍳掾除長山令鍳又請爲司馬轉黄門侍郎車騎将軍庾氷鎮江州請爲長史氷薨庾翼以爲諮議叅軍
  江淳字思悛蘇峻之亂避地東陽山太尉郗鍳檄為兖州治中又辟太尉掾康帝為司徒亦辟為征西将軍庾亮請為儒林叅軍
  孫楚字子荆叅鎮東石苞軍事苞表楚訕毁時政湮廢積年征西将軍扶風王駿與楚舊好起為叅軍
  孫綽字興公除著作佐郎征西将軍庾亮請為叅軍後遷尚書郎楊州刺史殷浩以爲建威長史㑹稽王羲之引爲右軍長史
  羅尚字敬之荆州刺史王戎以尚及劉喬爲叅軍竝委任之
  趙誘字元孫淮南人世以將畧顯州辟主簿刺史郗隆為其下所害誘還家杜門不出右将軍王敦以爲叅軍周訪字士逹汝南人察孝亷除郎中上甲令皆不之官元帝渡江命叅鎮東軍事
  周撫字道和元帝辟爲丞相掾父喪去官後除武昌太守王敦命爲從事中郎将咸和初司徒王導以為從事中郎
  皇甫啇秦州刺史重之弟齊王冏輔政以啇為叅軍冏誅長沙王乂以爲叅軍
  李含字世容隴西人州以短檄召爲門亭長刺史郭奕素聞其賢下車擢爲别駕處群僚之右尋薦之公府大保衛瓘辟爲掾
  索靖字㓜安燉煌人州辟别駕舉賢良方正
  賈疋字彦度初辟公府遂歴顯職
  荀晞字道將少爲司𨽻部從事累遷平陽太守齊王冏輔政晞叅冏軍事冏誅坐免長沙王乂爲驃騎将軍以晞爲從事中郎
  祖納有操行性至孝平北将軍王敦聞之遺其二婢辟為從事中郎有戲之曰奴價倍婢納曰百里奚何必輕於五羖皮耶
  范汪弱冠至京屬蘇峻作亂汪乃遁逃西歸庾亮温嶠屯兵潯陽汪勸嶠等急宜進討是日䕶軍平南二府禮命交至始解褐叅䕶軍軍事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六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七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辟署第二
  晉羊曼字祖延少知名本州禮命太傅辟皆不就避難渡江元帝以爲鎮東叅軍轉丞相主簿委以機宻王珣字元琳弱冠與陳郡謝𤣥爲桓温掾後轉主簿從討袁真轉大司馬叅軍
  陶侃字士行爲盧江縣吏鄱陽孝亷范逵𬨨盧江太守張䕫稱美之䕫召爲督郵遷主簿後除郎中伏波将軍孫秀以亡國支庶府望不顯中華人士耻爲掾屬以侃寒宦召爲舎人
  温嶠字大真年十七州郡辟召不就司𨽻命為都官從事後舉秀才灼然司徒辟東閣祭酒補上黨令平北大将軍劉琨請爲叅軍琨遷大將軍嶠爲從事中郎琨遷司空以爲右司馬
  楊方字公囬賀循稱之扵京師司徒王導辟為掾轉東安太守遷司徒叅軍事
  薛兼字令長察河南孝亷辟公府累歴懷令司空東海王越引爲叅軍轉祭酒元帝爲安東将軍以爲軍諮祭酒稍遷丞相長史
  劉阮字大連彭城人爲彭城内史避亂渡江元帝以爲從事中郎遷丞相司直委以刑憲
  刁恊字𤣥亮成都王頴請爲平北司馬後歴趙王倫相國叅軍長沙王乂驃騎司馬東嬴公騰鎮臨漳以恊爲長史避亂渡江元帝以爲鎮東軍諮祭酒轉長史戴淵字若思舉孝亷入雒陸機薦之扵趙王倫倫乃辟之累轉東海王越軍諮祭酒後元帝召爲鎮東右司馬戴邈字望之永嘉中元帝版行邵陵内史丞相軍諮祭酒
  周覬字伯仁累遷尚書吏部郎東海王越子毗為鎮軍将軍以覬爲長史元帝鎮江右請爲軍諮祭酒
  應詹字思逺初辟公府爲太子舍人趙王倫以爲征東長史倫誅坐免城都王頴辟爲掾鎮南大將軍劉𢎞詹之祖舅也請爲長史
  卞壺字望之永嘉中除著作佐郎征東將軍周馥請爲從事中郎不就元帝鎮建業召爲從事中郎將委以選舉甚見親仗
  鄧攸字伯通爲太子洗馬東海王越世子文學吏部郎中越弟騰爲東中郎将請攸爲長史
  孫惠字徳施永寧初赴齊王冏義辟以大司馬户曹掾轉東曹屬冏敗成都王頴以爲大將軍叅軍後改姓名以遁東海王越舉兵下邳惠詭稱南嶽逸士秦秘之以書干越越榜道以求之惠乃出見越即以爲記室叅軍後除太子中庶子復請補司空從事中郎
  熊逺字孝文豫章人太守㑹稽夏静辟為功曹及静去職逺送至㑹稽以歸州辟主簿元帝作相引爲主簿轉從事中郎
  顧和爲司徒掾時東海王冲爲長水校尉妙選僚屬以劉眈爲司馬庾懌爲功曹和爲主簿
  陳頵字延思陳國人仕郡督郵簡獲隱匿者三千人爲一州尤最太守劉享㧞爲主簿州辟從事乘馬車還家宗黨榮之
  髙崧字茂琰總角時司空何充稱其明慧充爲楊州引爲主簿益相欽重轉驃騎主簿累遷黄門侍郎簡文輔政引爲撫軍司馬
  庾亮美姿儀善談論而方嚴自守元帝爲鎮東時聞其名辟西曹掾及引見風情都雅𬨨於所望甚器重之庾翼字稚恭蘇峻作逆時翼年二十二兄亮使白衣領數百人備石頭亮敗與翼俱奔事平始辟太尉陶侃府轉叅軍累遷從事中郎在公府雍容諷議
  庾懌字叔預東海王冲爲長水校尉清選綱紀以懌爲功曹又爲冲中軍司馬
  王承字安期永寧初爲驃騎将軍後避難南下遷司空從事中郎後東海王越鎮許以爲記室叅軍雅相知重王述字懷祖年三十尚未知名人或謂之癡司徒王導以門地辟爲中兵屬既見無他言惟問以江東米價述張目不答導曰王掾不癡人何言癡也康帝爲驃騎将軍召補功曹又歴庾氷征虜長史
  王坦之字文度簡文帝爲撫軍将軍辟爲掾累遷叅軍從事中郎仍爲大司馬桓温長史
  王廙字世将初辟太傅掾轉叅軍出爲濮陽太守元帝作鎮江右廙棄郡𬨨江帝見之大悦以爲司馬後以冠軍将軍領丞相軍諮祭酒
  蔡謨字道明父克爲成都王頴大将軍記室頴爲丞相擢爲東曹掾後絶不仕東嬴公騰爲車騎将軍鎮河北以克爲從事中郎知必不就以軍期致之謨避亂渡江明帝爲東中郎将引為叅軍元帝拜丞相復辟爲掾轉叅軍後歴大将軍王敦從事中郎司徒左長史
  諸葛恢字道眀元帝爲安東将軍以恢為主簿復爲鎮東叅軍與卞壺竝以時舉遷從事中郎兼統記室孔愉字敬康㑹稽人值亂入新安山中改姓孫氏永嘉中元帝始以安東将軍鎮楊土命愉爲叅軍邦族尋求莫知所在建興初始出應召爲丞相掾仍除駙馬都尉叅丞相軍事時已五十矣
  謝尚字仁祖司徒王導深器之比之王戎嘗呼爲小安豐辟為掾轉西曹屬
  謝安字安石年四十征西大將軍桓温請爲司馬既到温甚喜言生平歡笑竟日既出温問左右頗嘗見我有如此客不
  王獻之字子敬轉秘書丞謝安甚欽愛之請爲驃騎長史安進號衛将軍復為長史
  桓宣譙國人爲元帝丞相舎人時塢主張平自稱豫州刺史樊雅自稱譙郡太守轉宣行叅軍使説平雅平雅遣将軍主簿詣丞相府受節度南中郎將王含請爲叅軍
  桓伊字叔夏有武幹摽悟簡率為王濛劉琰所知頻叅諸府軍事累遷大司馬𠫵軍
  毛穆之字憲祖寳之子果毅有父風安西将軍庾翼以爲𠫵軍翼子方之爲建武将軍守襄陽方之年少翼選武将可信仗者爲輔弼乃以穆之爲建武司馬
  桓遐字應逺勇力絶人桓温以爲𠫵軍數從温征伐虞預字叔寧餘姚人太守庾琛命爲主簿預上計陳時政所失琛善之即皆施行太守記瞻到預復爲主簿轉功曹史安東從事中郎諸葛恢𠫵軍庾亮等薦預召爲丞相行𠫵軍兼記室
  棗據字道彦美容貌善文辭弱冠辟大将軍府
  周玘字宣佩弱冠州郡辟命不就刺史初到召爲别駕從事虚已備禮方始膺命
  車𦙍風姿美劭機悟敏速甚有鄉曲之譽桓温在荆州辟爲從事以辯識義理深重之引爲主簿
  習鑿齒字彦威荆州刺史桓温辟爲從事江夏相袁喬深器之數稱其才於温轉西曹主簿親遇隆宻
  謝𤣥字㓜度有經國才略屢辟不起後與王珣俱被桓温辟爲掾竝禮重之
  謝萬弱冠辟司徒掾遷右西蜀不就簡文帝作相聞其名召為撫軍從事中郎萬著白綸巾鶴𣰉裘履版而前既見與帝共談移日
  鄧粲長沙人少以髙潔著名與南陽劉麟之南郡劉尚公同志友善竝不應州郡辟命荆州刺史桓冲卑辭厚禮請粲爲别駕粲爲其好賢乃起應召
  孫盛字安國補瀏陽令太守陶侃請爲𠫵軍庾亮代侃引爲征西主簿轉𠫵軍庾翼代亮以爲安西諮議𠫵軍桓温代翼留爲𠫵軍與俱伐蜀累遷從事中郎
  羅企生字宗伯豫章人爲臨汝令刺史王凝之請爲别駕殷仲堪之鎮江陵引爲功曹累遷武陵太守未之郡而桓𤣥攻仲堪仲堪更以企生爲諮議𠫵軍
  宋徐羨之字宗文少為王雅太子少傅主簿劉牢之鎮北功曹又爲桓循撫軍中兵𠫵軍與髙祖同府深相親結義旗建髙祖㧞爲鎮軍𠫵軍領軍司馬補瑯邪王大司馬𠫵軍司徒左西屬深州别駕從事義熙十一年除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将軍瑯邪内史仍爲大司馬從事中郎将髙祖北伐轉太尉左司馬嘗留任以副劉穆之
  王鎮惡北海人廣固之役或薦鎮惡扵髙祖即以爲青州治中從事史行𠫵中軍大尉軍事署前部賊曹義熙八年大軍西討轉𠫵軍事十二年髙祖将北伐轉諮議𠫵軍行龍驤将軍領前鋒
  孟龍符懐玉弟也早爲髙祖所知既克京城以爲建武𠫵軍
  朱齡石初爲桓循撫軍𠫵軍髙祖克京城以爲建武叅軍後遷武康令又召爲𠫵軍累遷尚書都官郎尋復爲𠫵軍坐事免復爲𠫵軍
  朱超石齡石之弟桓謙爲衛将軍以補行𠫵軍又𠫵何無忌輔國右軍軍事徐道覆破無忌得超石以爲叅軍至石頭説其司舟人單舸走歸髙祖髙祖甚喜之以爲徐州主簿遷車騎𠫵軍事復補中兵𠫵軍
  毛修之字敬文少有大志頗讀史籍荆州刺史殷仲堪以爲寜逺𠫵軍後爲桓𤣥𠫵佐桓𤣥平還至京師髙祖以爲鎮軍諮議𠫵軍
  羊欣字敬元桓𤣥輔政領平西将軍以欣爲平西𠫵軍義熙中弟徽被遇扵髙祖髙祖謂諮議鄭鮮之曰羊徽一時美器時論猶在兄後恨不識之即㧞欣補右将軍劉璠司馬轉長史中軍将軍道璘諮議𠫵軍
  傅𢎞之字仲度少倜儻有大志義旗建輔國将軍劉道規以爲𠫵軍
  劉道産彭城人初爲輔國𠫵軍無錫令有能名髙祖㧞爲中軍行𠫵軍又爲道憐驃騎𠫵軍後又爲彭城王驃騎中兵𠫵軍
  王敬𢎞琅邪人桓𤣥輔政及簒位屢召不至髙祖以爲車騎從事中郎徐州治中從事征西将軍道規諮議𠫵軍
  謝靈運陳郡人初爲晉琅邪王大司馬行𠫵軍撫軍将軍劉毅鎮姑熟以爲記室𠫵軍毅鎮江陵又以爲衛軍從事中郎毅伏誅髙祖㧞爲太尉𠫵軍髙祖伐長安驃騎将軍道憐居守㧞爲諮議𠫵軍
  劉秀之字道寳父仲道髙祖克京城以補建武𠫵軍秀之累官建業令太祖鎮襄陽以爲撫軍録事𠫵軍張敷性整實風韻甚髙好讀古書兼屬文論少有盛名髙祖見而愛之以爲世子中軍𠫵軍數見接父邵爲湘州去官侍從太祖㧞爲西中郎𠫵軍江夏王義㳟鎮江陵以爲撫軍功曹轉記室𠫵軍
  王華父廞起兵兵敗不知存亡華布衣蔬食十餘年髙祖欲収其才用乃發廞喪問使華制服服闋髙祖北伐長安領鎮西将軍北徐州刺史辟華爲州王簿仍轉鎮西主簿治中從事史歴職著稱
  袁淑字陽源遷太子洗馬以脚疾不拜衛軍臨川王義慶雅性好文章請爲諮議𠫵軍遷司徒左西屬
  謝莊爲吏部尚書免官時北中郎將新安王子鸞有盛寵欲令招引才望孝武乃使子鸞㧞莊爲長史
  顔延之字延年文章之美冠絶當時飲酒不䕶細行後将軍呉國内史劉桞以爲行𠫵軍因轉主簿豫章公世子中軍行𠫵軍
  顔師伯字長淵父邵剛正有局力爲謝晦所知晦鎮江陵請爲諮議𠫵軍領掾事師伯方孤貧劉道産為雍州以為輔國行𠫵軍弟師仲妻臧質女也質爲徐州辟師伯爲主簿衡陽王義季代質爲徐州質薦之扵義季即命爲征西行𠫵軍興安侯義賔代義季世祖代義賔仍爲輔國安北行𠫵軍諮議𠫵軍王景文薦之世祖乃以爲徐州主簿世祖鎮尋陽啓太祖請爲南中郎主簿太祖不許謂典籖曰中郎府主簿那得用顔師伯世祖又啓爲長流正佐太祖又曰朝廷不能除之卿可自授亦不宜署長流乃㧞爲𠫵軍事署刑獄
  沈慶之字𢎞先兄敬之爲趙倫之征虜𠫵軍南陽太守慶之往襄陽省兄倫之見而賞之倫之子伯符爲竟陵太守倫之命伯符㧞為寜逺中兵𠫵軍
  顧覬之呉郡人初爲郡主簿謝晦為荆州以爲南蠻功曹仍爲晦衛軍𠫵軍晦愛其雅素深相知待王𢎞辟爲陽州主簿仍爲𢎞衛軍𠫵軍鹽官令衡陽王義季右軍主簿
  沈穆夫字彦和少好學王㳟命爲前軍主簿與其父警書曰足下既秉不㧞之志髙卧東南故屈賢子共事非以吏職嬰之也
  劉勔少有志節兼好文義家貧爲廣州増城令廣州刺史劉道錫引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烈府主簿
  何長瑜東海人盧陵王紹鎮尋陽以長瑜爲南中郎行𠫵軍掌書記之任
  龔頴遂寧人少好學益州刺史毛璩辟爲勸學從事璩爲譙縱所殺縱脅頴以兵刃頴終不屈節其後刺史至輙加辟引歴府𠫵軍州别駕從事
  袁顗父爲呉郡顗隨父在官值元凶弑立安東将軍隨王誕舉兵入討㧞顗爲諮議𠫵軍
  南齊孔稚珪字徳璋㑹稽人少學渉獵有美譽太守王僧𧆛見而重之引爲主簿州舉秀才解褐安成王車騎法曹行𠫵軍後為殿中郎太祖爲驃騎以稚珪有文翰取爲記室𠫵軍對掌辭筆
  辛普明河南人有賢行後遭母喪幾至毁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豫章王辟爲議曹從事
  夏侯㳟叔譙國人桓崇祖為豫州聞其才義辟爲主簿兼掌書翰
  庾杲之爲王儉衛軍長史時人呼儉府爲入芙蓉池儉謂人曰昔袁公作衛軍欲用我爲長史雖不獲就要是意向如此今亦應湏知我軰人也乃用杲之
  垣崇祖字敬逺下邳人年十四有幹略刺史劉道隆辟爲主簿厚遇之
  劉懐珍字道玉平原人本州辟主簿江夏王義恭出鎮旴𣅿道遇懐珍以應對見重取為驃騎長史兼墨曹行𠫵軍
  劉善明平原人年四十刺史劉道隆辟治中從事父懐民謂善明曰我已見汝立身復欲見汝立官也善明應辟
  周山圖字季寂初爲呉郡晉陵防郡隊主兖州刺史沈僧榮鎮瑕丘與山圖有舊以爲已建武府𠫵軍
  焦度字文續孝武帝初青州刺史顔師伯出鎮臺以度領幢主送之與魏軍戰扵沙溝破陣大㨗師伯㧞爲已輔國府𠫵軍後補晉安王子勛夾轂隊主子勛起兵事敗逃宫亭湖中朝廷聞其勇甚憂患之使江州刺史王景文誘降度景文以爲已鎮南𠫵軍尋領中直兵虞玩之少閑刀筆沉渉書史累遷安成王車騎録事轉少府太祖鎮東府朝野致敬玩之猶躡履造席太祖引爲驃騎諮議𠫵軍覇府初開賔客輻凑玩之與樂安任遐俱以應對有席上之美齊名見遇
  謝超宗陳郡人爲新安王撫軍行𠫵軍泰始初為建安王司徒𠫵軍事遷司徒主簿丹陽丞建安王休仁引爲司徒記室正員郎太祖爲領軍數與超宗共屬文愛其才翰衛将軍袁粲聞之謂太祖曰超宗開亮逈悟善可與語取爲長史臨淮太守
  虞悰字景豫㑹稽人少而謹正有至性州辟主簿累至州治中别駕黄門郎武帝爲中軍引悰爲諮議𠫵軍遣吏部江謐持手書謂悰曰今因江吏部有白以君情意顧欲相屈
  胡諧之豫章人州辟從事主簿累爲邵陵王左軍諮議武帝頓盆城使諧之守尋陽城及爲江州復以諧之爲别駕以事任
  蕭景先南蘭陵人太祖鎮淮隂以景先領軍主除後軍行𠫵軍與世祖欵暱世祖爲廣興郡啓太祖求景先同行除世祖寧朔府司馬自此嘗相隨逐
  江祏字𢎞業累官南徐州别駕髙宗輔政委以心腹髙宗爲驃騎鎮東府以祏爲諮議𠫵軍
  江斆字叔文濟陽人少有美譽桂陽王休範臨州辟迎主簿不就後為安成王撫軍記室轉驃騎從事禇淵爲衛将軍重斆爲人先通㫖意引為長史
  何昌㝢字儼望廬江人宋建安王休仁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辟昌㝢州主簿遷司徒行𠫵軍太傅五官司徒東閣祭酒建平王景素爲征北南徐州昌㝢又爲府主簿以風素見重謝𤅢字義絜累官至撫軍功曹武帝爲中軍引爲記室建元初累至中書郎衛軍王儉引為長史雅相禮遇王思逺琅邪人少無仕心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王簿甚見禮遇
  陸惠曉字叔明呉郡人初應州郡辟舉秀才衛尉史歴諸府行叅軍以母老還家太祖輔政除尚書殿中郎太祖表禁奢侈惠曉撰答詔草為太祖所賞引爲太𫝊東閣祭酒
  王融字元長少而神明警惠晉安王南中郎授行叅軍坐公事免竟陵王爲司徒授法曹行叅軍
  謝朓字𤣥暉爲新安王中軍記室尋兼尚書殿中郎髙宗輔政以眺爲驃騎諮議領記室掌覇府文筆又掌中書詔誥
  張欣泰字義亨宋左衛将軍興世之子少有志節不以武業自居好讀子史辟州主簿歴諸王府佐
  卞彬字士蔚才操不羣文多指刺州辟西曹主簿丘巨源少舉丹陽郡孝亷為宋孝武所知江夏王義恭取爲掌書記
  王智深字雲才建平王景素爲南徐州作觀法篇智深和之見賞辟爲西曹書佐未到職而景素敗
  賈淵字希鏡世傳譜學大始初辟丹陽郡主簿昇明中太祖嘉淵世學取爲驃騎𠫵軍
  李珪之字孔璋江夏人少辟州從事宋㤗始初蔡興宗爲郢州以珪之爲安西府佐委以職事
  封延伯字仲璉渤海人有學行不與世人交州辟主簿不就垣崇祖爲豫州辟啓太祖用爲長史𢃄梁郡太守平藹爲豫章王嶷荆州刺史主簿𠫵知州事嶷甚重焉州人嫉之或譛藹廨門如市嶷遣覘之方見藹閉閣讀書嶷還都以藹為太尉刑獄𠫵軍典書記
  樂頥字文徳南陽人世居南郡少而言行和謹湘州刺史王僧𧆛引爲主簿以同僚非人棄官去
  蔡樽舉髙第為司徒法曹行𠫵軍王儉髙選府僚以樽爲主簿
  梁沈約起家奉朝請濟陽蔡興宗聞其才而善之興宗爲郢州刺史引爲安西外兵𠫵軍兼記室興宗嘗謂其諸子曰沈記室人倫師表宜善事之
  范岫與呉興沈約俱爲蔡興宗所禮興宗爲安西将軍引爲主簿
  陸倕呉郡人年十七舉本州秀才刺史竟陵王子良開西邸延英俊倕亦預焉辟議曹叅軍
  周捨有口辨王亮爲丹陽尹聞而喜之辟爲主簿政事委焉
  龔惬遂寧人劉季連爲益州刺史辟為府主簿愜之孫累世有學行故引
  王僧孺爲太學慱士尚書僕射王晏深相賞好晏爲丹陽尹召補郡功曹使僧孺撰東宫新記後兼太學博士晏子得元出爲晉安郡以僧孺補郡丞
  任昉爲征西行叅軍永明初衛将軍王儉領丹陽尹引爲主簿儉雅欽重昉以爲當時無軰
  劉景昕事母孝謹母病三十年一朝而瘳鄉里以爲誠感荆州刺史湘東王辟爲主簿
  江淹昇明初齊帝輔政聞其才召爲尚書駕部行驃騎叅軍事
  王亮爲大司馬從事中郎出爲衡陽太守以南土卑濕辭不之官遷給事黄門侍郎尋拜晉陵太守在職清公有美政時齊明帝作相聞而嘉之引爲領軍長史甚見賞納
  鄧元起爲武寜太守戍三闗郢州刺史張冲督河北軍事元起累與冲書求旋軍冲報書曰足下在彼吾在此表裏之勢所謂金城湯池一旦捨去則荆棘生焉乃表元起爲平南中兵叅軍事
  樂法才少逰京師造沈約約見而稱之和帝爲相國召爲府叅軍鎮軍蕭頴胄辟爲主簿
  王志字次道司空僧𧆛之子爲大尉行叅軍又爲武陵王文學禇淵爲司徒引志爲主簿謂僧𧆛曰朝廷之恩本爲殊特所可光榮在屈賢子
  桞慶逺字文和為襄陽令髙祖臨雍州問京兆人杜惲求州綱惲舉慶逺髙祖曰文和吾已知之所問未知者耳因辟别駕從事史
  夏侯詳字叔逺譙郡人年十六遭父艱服闋刺史殷琰召補主簿琰叛輔國将軍劉勔討平代爲刺史又補主簿頃之爲新汲令豫州刺史表轉治中從事仍遷别駕歴事八将州部稱之
  蔡道㳟字懐儉少寛厚有大量齊文帝為雍州召補主簿
  鄭紹叔字仲明榮陽人年二十餘爲安豐令有能名本州召補主簿轉治中從事史髙祖臨司州命爲中兵叅軍領長流
  桞惔字文通年十七齊武帝爲中軍命爲叅軍轉主簿桞憕字文深爲中庶子後爲鎮北始興王長史王移鎮益州復請憕帝曰桞憕風標才氣恐不能久爲少王臣王請數四不得已以爲鎮西長史
  宗夬字明敭南陽人宋明帝即位爲郢州治中以父老去官南康王爲荆州刺史引爲别駕
  樂藹字蔚逺南陽人宋建平王景素爲荆州刺史辟爲主簿景素爲南徐州復引爲征北刑獄叅軍遷龍陽相齊豫章王嶷爲武陵太守雅善藹爲政及嶷爲荆州刺史以藹爲驃騎行叅軍領州主簿叅知州事嶷還都以藹爲太尉刑獄叅軍典書記遷支江令還爲大司馬中兵叅軍轉都記室後南康王爲西中郎以藹爲諮議叅軍
  傅昭字茂逺宋世太原王延秀薦於丹陽尹袁粲深為所禮辟爲郡主簿
  蕭琛字彦瑜少而朗悟爲齊太學博士王儉宴於樂道苑琛著虎皮靴䇿桃杖直造儉坐儉與語大悦儉爲丹陽尹辟爲主簿後爲晉熙王長史行南徐州兼少府髙祖定京邑引爲驃騎諮議領録事
  裴子野字幾原爲右軍安成王叅軍俄遷兼廷尉正免職呉平侯蕭景爲南兖州刺史引爲冠軍録事府遷職觧
  顧恊字正禮爲安成王國左常侍兼廷尉正大尉臨川王聞其名召掌書記累遷輕車湘東王叅軍事兼記室西豐侯正徳受詔北討引爲府録事叅軍掌書記賀琛字國寳㑹稽人於鄉里聚徒教授普通中刺史臨川王辟爲祭酒從事
  劉孺字季雉彭城人本州召迎主簿起家中軍法曹行叅軍鎮軍沈約聞其名引爲主簿嘗與逰宴賦詩大爲約所嗟賞
  劉遵字孝陵累遷晉安王宣惠雲麾二府記室甚見賔禮轉南徐州治中王後爲雍州復引爲安北諮議叅軍臧盾字宣卿齊世爲丹陽尹丞髙祖平京邑覇府建引爲驃騎刑獄叅軍
  丘遲字希範呉興人州辟從事累遷車騎録事𠫵軍髙祖平京邑覇府開引爲驃騎主簿甚被禮遇
  庾於陵字介傳學有才思齊隨王子隆爲荆州召爲主簿子隆代還又以爲送故主簿後始興王遥光爲撫軍引爲行叅軍兼記室
  呉均字叔彦呉興人家世寒賤至均好學有俊才桞惲爲呉興召補主簿日引與賦詩建安王偉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引兼記室掌文翰
  劉峻字孝標齊蕭遥光爲豫州引爲府刑獄禮遇甚厚後爲西省學士免安成王季好峻文學及遷荆州引爲户曹叅軍
  伏挺字士摽髙祖義師至挺迎謁於新林髙祖見之甚悦謂曰顔子引爲征東行叅軍時年十八
  顔見逺博學有志行齊和帝之鎮荆州以見逺爲録事叅軍
  庾域少沉静有名鄉曲梁文帝爲郢州辟爲主簿歎美其才曰荆南柯梓其在斯乎加以恩禮
  陳蔡景歴字茂世爲海陽令侯景之亂客逰京口髙祖鎮朱方素聞其名以書要之景歴對使人答書筆不停綴文不重改髙祖得書甚加欽賞仍更賜書報答即日授征北府中兵叅軍仍領記室衡陽獻王昌時爲呉興郡昌年尚少呉興王之鄉里父老故人尊卑有序髙祖恐昌年少接對乖禮乃遣景歴輔之
  沈恪呉興武康人深有幹局梁新渝侯蕭映爲郡特召爲主簿映遷北徐州恪隨映之鎮映又遷廣州以恪兼府中兵叅軍嘗領兵討伐
  江徳藻濟陽人爲武陵王行叅軍南平王偉爲大司馬聞其才名請爲東閣祭酒
  杜之偉㓜精敏有才爲邵陵王叅軍侯景之亂逃竄山澤及髙祖爲丞相素聞名召補記室叅軍
  周鐵虎膂力𬨨人便馬槊事梁河東王譽以敢勇聞奏授爲府中兵叅軍
  張種爲梁西昌侯府西曹掾時武陵王爲益州刺史重選府僚以種爲征西曹掾侯景之亂種奉其母東奔母卒以凶荒未獲葬服制雖畢而常若在喪侯景平司徒王僧辯以狀聞起爲貞威将軍治中從事史并爲具葬禮訖方即吉
  沈烱字禮明少有雋才初爲賊将宋子仙所逼掌書記子仙敗梁将王僧辯購得之羽檄軍書皆出扵禮明僧辯爲司徒以禮明爲從事中郎
  虞寄字安次㑹稽人閉門稱疾以書籍自娯岳陽王爲㑹稽太守引爲行叅軍遷記室叅軍領部五官掾轉爲中記室掾
  到仲舉字徳言侯景之亂依文帝及景平文帝爲呉興郡守以仲舉為郢郡丞與頴川庾持俱爲文帝賔客文帝為宣毅将軍以仲舉爲長史
  蕭乾字思惕五舉明經再遷太子舎人建安侯蕭正立出鎮南豫州授録事叅軍累遷中軍宣城王中録事諮議𠫵軍侯景平髙祖鎮南徐州引爲貞威将軍司空從事中郎
  孔奐字休文爲儀曹侍郎丹陽尹何敬容以奐剛直請補功曹史喪母以孝聞侯景平司徒王僧辯先下辟書引爲左西掾又補丹陽丞元帝即位扵荆州徴奐及沈禮明僧辯表留之帝手勅曰孔沈二士今且借公爲朝廷所重如此仍除太尉從事中郎僧辯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又補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治中從事髙祖作相除司徒右長史
  沈君理字仲倫起家湘東王法曹叅軍髙祖鎮南徐州遣君理謁見髙祖髙祖器之辟爲府西曹掾
  徐凌字孝穆梁晉安王爲平西将軍寧蠻校尉父摛爲王諮議王又引凌叅寜蠻府軍事
  謝貞字元正累官駕部侍郎始興王叔陵爲楊州刺史引爲祠部侍郎阮卓記室辟貞爲主簿貞不得已乃行尋遷府録事𠫵軍領丹陽丞
  註亨字亨通侯景之亂避地郢州梁邵陵王引爲諮議叅軍王僧辯之襲郢州也素聞其名召爲儀同從事郎中遷太尉從事中郎
  徐度字孝節安陸人世居京師少倜儻不拘小節及長姿貌瓌偉嗜酒好博嘗使童僕屠酤爲事始與内史蕭介之郡度從之将領士卒征諸山洞以驍勇聞髙祖征交阯厚禮招之度乃委質
  何之元解褐梁太尉臨川王楊州議曹從事史尋轉主簿及袁昻爲丹陽尹辟爲丹陽五官掾總户曹事安西武陵王爲益州刺史以之元爲安西刑獄叅軍侯景之亂王琳召爲記室叅軍其後湘州刺史始興王叔陵遣功曹史桞咸齎書召之之元始與朝廷有隙及書至大惶恐讀書至孔章無罪左車見用之元仰而歎曰辭㫖若此豈欺我哉遂隨咸至湘州再遷中衛府諮議𠫵軍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七百二十八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辟署第三
  後魏莫含鴈門繁畤人家世殖貨貲累巨萬劉琨為并州辟含從事含居近塞下嘗往來國中穆帝愛其才器善待之及為代王備置官屬求含於琨琨遣含入國含心不願琨喻之曰當今胡冦滔天泯滅諸夏百姓流離死亡塗地主上幽執沉溺醜虜唯此一州介在羣胡之間以吾薄徳能自存立者頼代王之力是以傾身竭寳長子遠質覬滅殘賊報雪大恥卿為忠節亦是𡚒義之時何得苟惜共事之小誠以忘出身之大益入為代王腹心非但吾願亦一州所頼含乃入代叅國官
  郎博字㓜和范陽涿鹿人好學有文才尤長吏幹刺史裴延雋用為主簿
  崔孝暐字敬業博陵安平人少寛雅早著長者之風彭城王勰之臨定州辟為主簿釋褐冀州安東府外兵叅軍
  崔孝芬字㳟梓博學好文司徒彭城王勰㧞為行叅軍後除著作郎尚書令髙肇親寵權盛子植除青州刺史啓孝芬為司馬後除司徒記室叅軍司空屬
  崔士和為西道行臺元脩義左丞行涇州事蕭寳寅之在闗中髙選寮佐以為督府長史
  崔長謙清河人好學脩立少有令名刺史尉景取為開府諮議叅軍事
  崔勉字宣祖永安初除建節將軍尚書䂖中兵郎中後太尉豫章王蕭賛啓為諮議叅軍
  辛纂為越騎校尉尚書令李崇北伐蠕蠕引為録事叅軍臨淮王彧北征以纂隨崇有稱啓為長史及廣陽王淵北伐又引為長史
  李瑾美容貌有才學清河王懌知賞之辟司徒叅軍宋輔字處仁少慷慨有大操博覧羣書州辟别駕李東字休賢郡辟功曹以父憂去職終身不食酒肉孝明初司空任城王澄嘉其操尚以為叅軍事
  張普惠以學業為任城王澄所重澄為安西將軍雍州刺史啓普惠為府録事叅軍
  房士逹起家濟州左將軍府倉曹叅軍時京兆王繼為大將軍出鎭聞其名徴補騎兵叅軍領帳内綂軍房景遠事二兄至謹撫養兄孤恩訓甚篤益州刺史傳堅烺慕其名義啓為昭武府功曹叅軍
  盧道將秘書監淵之子渉獵經史頗有文才諸父竝敬憚之彭城王勰任城王澄皆虗襟相待勰為中軍大將軍辟行叅軍遷司徒東閣祭酒
  裴仲規少好經史頗有志節咸陽王禧為司州牧辟為主簿
  裴瑗字珍寳河北郡人少孤貧而清苦自立太守司馬恱召為中正悦為將軍征義陽引為中兵叅軍瑗夙夜恭勤為悦所知
  郭祚字季祐孫小為并州刺史以祚為主簿重祚文才兼任之以書記時人多之
  李元忠少勵志操居喪以孝聞清河王懌為司空辟為士曹叅軍
  崔道固字季堅父輯南徙青州為泰山太守道固賤出適母兄等輕侮之時宋孝武為徐兖二州刺史得辟他州民為從事輯乃資給道固令其南征既至彭城駿以為從事道固美形容善舉止便弓馬好武事駿稍嘉之㑹青州刺史新除過彭城駿謂之曰崔道固人身如此豈可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其偏庶便相陵侮可為歎息青州刺史至州辟為主簿轉治中後為義隆諸子叅軍
  薛謹字法順辯之子也宋武帝擒姚泓辟相府行叅軍隨武帝渡江轉記室叅軍
  冦讃字奉國少以清素知名苻堅僕射韋華州里髙逹雖年時有異嘗以風味相待華為馮翊太守召為功曹髙允字伯恭渤海人郡召功曹神龜三年太武舅陽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將軍鎭鄴以允為從事中郎年四十餘矣
  髙爕字季和渤海人亦有文才嘗從容於家州辟主簿隂道方性和雅頗渉書傳為李神雋所知賞神雋為前將軍荆州刺史請道方為其府長流叅軍
  姜儉字文簡起家徐州車騎府田曹叅軍轉太尉外兵叅軍蕭寳寅討關西引為開府屬寳寅為雍州仍請開府從事帶長安令
  甄楷字徳方粗有文學頗習吏事除祕書郎免官任城王澄為司徒引為法曹叅軍稍遷尚書郎孝明末定州刺史廣陽王淵被徵還朝時楷丁憂在鄉臨發召楷兼長史委以州任
  楊固字敬安太和中從大將軍劉昶征義陽板府法曹行叅軍還言之髙祖年三十餘始辟大將軍府叅軍事署城局仍從昶鎭彭城神龜末清河王懌領太尉辟固從事中郎懌被害汝南王恱為太尉辟固從事中郎不就正光二年京兆王繼為司徒髙選官寮辟固從事中郎
  李琰之曾遊河内北山便欲有隱遁意㑹彭城王勰辟為行臺叅軍苦相敦引
  胡叟少聰慧好屬文孤標坎𡒄未有仕路遂入漢中宋梁秦三州刺史馮翊吉翰以叟才士頗相禮接授叟末佐不稱其懐未幾翰遷益州叟隨入蜀多為豪雋所尚穆子琳出帝時為鎭東將軍以占奪民田免官爵乆之阿至羅國主副越居為蠕蠕所敗其子去賔來奔齊獻武王奏去賔為安北將軍肆州刺史封髙車王招慰夷虜表子琳為去賔長史復其前封
  羊侃字士業年三十一襲父爵華隂伯釋褐太尉汝南王恱騎兵叅軍楊州刺史長孫稚請為錄事叅軍後奏為統軍又請為其府錄事叅軍帶長安令府州之務多所委決
  王士良字君明少脩謹不妄交逰孝莊末爾朱仲遠啓為府叅軍事
  叱羅恊少寒微嘗為小吏以㳟謹見知嘗州刺史楊均擢為從事
  北齊司馬子如雲中人孝昌中北州淪䧟子如擕家口南奔肆州為爾朱榮所禮遇假以中軍榮之向雒也以子如為司馬
  龐蒼鷹太原人知髙祖有霸王之量每私加敬割其宅半以奉髙祖繇此遂𫎇親識髙祖之牧晉州引為兼治中從事
  李繪字敬文儀貌端偉神情朗俊齊王蕭寳寅引為主簿記室専管表檄待以賔友之禮
  王絃字師羅大安人初從葛榮反爾朱榮遣使喻之然後始降以為府從事中郎
  封子繪字仲藻渤海人爾朱兆之亂與父隆之舉義信都奉使詣髙祖髙祖至信都召署開府主簿仍典書記中興元年轉大丞相主簿
  張華原字蒲國代郡人少明敏有器度髙祖開驃騎府引為法曹叅軍遷大丞相府屬仍侍左右從於信都深為髙祖所親待
  崔陵字長儒河東人釋褐太學博士坐事免歸鄉里髙祖於信都起義陵歸焉髙祖見之甚悦以為諮議叅軍崔瞻字彦通陵之子也年十五刺史髙昻召署主簿清河公岳辟為開府西閣祭酒後除御史髙祖入朝還晉陽被勅與北海王晞陪從俱為諸子賔友仍為相府中兵叅軍轉主簿
  祖鴻勲涿郡人魏永安初元羅為東道大使署封隆之邢邵李渾李象及鴻勲竝為子使
  髙徳政字士貞北海蓨人父顯魏滄州刺史徳政㓜而敏慧有風神儀表文宣引為開府叅軍知管記事甚相親狎神武入擢為相府掾委以腹心
  徐逺字彦遐廣寜人少習吏事郡辟功曹髙祖以逺閑習書計命為丞相騎兵𠫵軍深為髙祖所知
  崔昂性端直少華沉深志略堅實難傾動少好章句頗綜文詞文襄廣開幕府引為記室叅軍
  張亮字伯徳西河人初事爾朱兆拜平逺將軍兆敗自縊於樹亮伏屍而哭髙祖嘉歎之授丞相府叅軍事漸見親待委以書記之任
  元景安魏昭成五世孫也沉敏有幹局少工騎射善於事人釋褐爾朱榮大將軍府長流叅軍
  張纂字徽纂代郡人初為爾朱兆都督長史為兆使於髙祖遂被顧識髙祖起義山東劉誕據相州拒守纂亦在其中髙祖攻而㧞之引叅丞相軍事
  獨孤永業字世基中山人也有才幹便弓馬被簡擢補定州六州都督宿衛晉陽或稱其有識用文襄與語悅之超授中外府外兵叅軍
  王峻字巒嵩零丘人明悟有幹略髙祖以為相府墨曹叅軍坐事去官乆之文宣為儀同開府引為城局叅軍崔廓之陳郡陽夏人沉隱有識量以學業見稱自臨水令為瑯邪王儼大司馬西閤祭酒遷領軍功曹叅軍李元忠趙郡人魏清河王懌為司空辟為士曹叅軍遷太尉啓復為長流叅軍懌後為太傅被詔為營搆明堂大都督又引為主簿
  羊烈字信卿太山人魏孝昌中方弱冠州辟主簿又兼治中從事史以吏事為意幹濟見知擇中太師咸陽王行叅軍
  盧文偉字休族范陽人北州冠族少為鄉閭所敬州辟主簿年三十八始舉秀才
  盧㳟道性温良有文學州辟主簿李崇北征以為開府墨曹叅軍
  李㓜亷趙郡人初為濟州長史文襄嗣事召詣晉陽除覇府掾謂杜弼曰并州王者之基須好長史各舉所知時𤣥有所稱皆不允衆人未荅文襄乃謂陳元康曰我教君好長史處李㓜亷即其人也遂命為并州長史嘗在文襄第内與隴西辛術等六人號為舘客待以上賔之禮
  平鑒燕郡人鑒歸爾朱榮於晉陽因陳靖亂安民之䇿榮大竒之即署叅軍前鋒從平鞏宻每陳先登除撫軍襄州刺史
  孫搴字彦舉樂安人髙祖西討令作檄其文甚美髙祖大恱即署相府主簿専典文筆
  崔伯謙字士遜少孤貧善養母髙祖召赴晉陽補相府功曹稱之曰清直奉公眞良佐也遷𤅀州别駕
  蘇瓊字珍之㓜時随父在邉嘗謁東荆州刺史曹芝芝戲問之曰卿欲官否對曰設官求人非人求官芝異其對署為府長流叅軍
  髙隆之字延興身長八尺美鬚髯沉深有志氣魏汝南王悅為司州牧以為戸曹從事遷員外散騎侍郎髙祖與行臺于暉出討羊侃於太山暉引隆之為行臺郎中孫騰少質直明解吏事屬爾朱榮建義騰隨榮入雒髙祖之為晉州引騰為長史加後將軍
  斛律羡字豐雒少有機警尤善射藝髙祖見而稱之世宗擢為開府叅軍
  薛元頴太常卿光熾之子亷謹有信義起家永安王叅軍
  陸卬為吏部郎中上雒王思宗為清郡尹辟為邑中正食具邱縣幹
  盧潜范陽涿人容貌瓌偉善言談少有成人志上儀同賀㧞勝辟開府行叅軍
  劉逖字子長彭城人少而聰敏弋獵騎射以行樂為事愛交逰善戲謔郡辟功曹
  崔暹字季倫世為北州著姓父穆州主簿暹書生避地渤海依髙乾以妹妻乾弟愼後臨光州啓暹為長史宋遊道廣平人魏廣陽王深北伐請為鎧曹及為定州刺史又以為府佐
  盧斐字子章性殘忍以強斷知名世宗引為刑獄叅軍李愍孝昌之末天下兵起愍潜居林慮山觀候時變賊帥鮮于脩禮毛普賢作亂詔遣大都督長孫稚討之稚素聞愍名召兼帳内統軍
  裴諏之為沛王大司馬府記室遷鄴後諏之留在河南西魏領軍獨孤信入據金墉以諏之為開府屬號曰雒陽遺彦又周書云柳蚪退耕陽城大統三年馮翊王元季海領軍獨孤信鎮雒陽時舊京荒廢人物罕存唯有蚪在陽城諏在潁川信等乃俱徴之以蚪為行臺郎中諏為督府屬竝掌文翰時人為之語曰北府裴諏南省柳蚪
  裴藻少機辯有不覊志太𫝊司馬子如以為主簿子如之子消難鎭北豫又以為中兵叅軍
  後周宇文深初仕後魏祕書郎時群盗𧊵起深屢言時事爾朱榮雅知重之拜厲武將軍尋除車騎府主簿後為子都督太祖以深有謀略欲引致左右圖議政事乃啓為丞相府主簿
  周惠達字懐文章武人魏齊王蕭寳寅為瀛州刺史召惠達及河間馮景同在閣下甚禮之孝昌初魏臨淮王彧以惠達為府長流叅軍又云寳寅為大督景同為功曹叅軍
  皇甫璠安定人少忠謹有幹略州辟為掾太祖為牧補主簿以勤事被知每䝉褒賞引為丞相府行叅軍冀雋魏太昌初為賀㧞岳墨曹叅軍及岳被害太祖引為記室
  薛端字仁直河東人年十七司空髙乾邕辟為叅軍賜平隂男
  柳帶韋字孝孫深沉有度量少好學身長八尺三寸美風儀善占對韓賢素為雒州刺史召為主簿
  蘓亮字景順魏齊王蕭寳寅引為叅軍後寳寅開府為其府主簿寳寅西征轉記室叅軍寳寅遷大將軍仍為之掾寳寅雅知重之
  柳敏河東解縣人為河東郡丞及文帝尅復河東見而器異之乃謂之曰今日甚喜得卿也即拜丞相府叅軍事轉户曹叅軍兼記室
  盧柔字子剛賀㧞勝出牧荆州以柔為大行臺郎中掌書記及勝為大保以柔為掾
  趙善字僧慶爾朱天光為肆州刺史辟為主簿深器重之又以為長史軍中謀議每叅預之天光為闗右行臺表善為行臺右丞後賀㧞岳總關中兵復以為長史韓裒為大中大夫魏室亂裒避地於夏州太祖為丞相引裒為録事叅軍尋為丞相府屬
  趙肅河南人早有操行魏正光中酈元為河南尹辟為主簿
  薛寘為中書令車騎大將軍儀同蕪公于謹征江陵以寘為司録軍中謀略寘竝叅之
  李旭頓邱人初謁太祖深竒之綏徳公陸通盛選僚宷請以旭為司馬太祖許之後太祖嘗欲以書記委之於是以旭為丞相府記室叅軍
  檀翥髙平人司州牧城陽王元徽以翥為從事尋謝病客遊三輔時毛遯為行臺鎭北雍州表翥為行臺郎中元偉河南人為幽州都督府長史尉遲廽伐蜀以偉為司録書檄文記皆偉所為
  梁昕安定人為關中著姓後居京兆之盩厔魏正光中秦隴亂蕭寳寅為大都督統兵出討以昕為行叅軍以功累進征西將軍爾朱天光入關復引為外兵叅軍太祖迎魏孝武軍次雍州昕以三輔望族上謁太祖見昕容貌瓌偉深賞異之即授右府長流叅軍
  辛慶之隴西狄道人為祕書郎司空楊津為北道行臺討爾朱氏啓慶之為行臺左丞與叅謀議後賀㧞岳為行臺復啓慶之為行臺吏部郎中開府掾
  樊深字文深河東猗氏人于謹引為府叅軍事累轉從事中郎謹拜司空以深為諮議
  杜叔毗字子弼性慷慨有志節晉公䕶辟為中外府樂曹叅軍
  令狐整字延保燉煌人世為西土冠族魏東陽王元榮辟為主簿
  顔之儀父協在梁不仕元帝為湘東王引恊為其府記室叅軍恊不得已乃應命
  隋柳雄亮字信誠㓜有志節好學不倦柱國蔡國公廣欽其名行引為記室叅軍年始弱冠府中文筆頗亦委之
  趙芬字士茂少有辯智頗渉經史太祖引為相府鎧曹叅軍歴記室
  辛彦之不交非𩔗博渉經史太祖見而器之引為中外府禮曹賜以衣馬珠玉
  衛𤣥字文昇少有器識周武帝在藩引為記室
  柳彧少好學頗渉經史大冡宰宇文䕶引為中外府記室
  李文博為縣丞數載不調薛道衡為司𨽻大夫遇之於東都尚書省甚嗟愍之遂奏為從事因謂齊王司馬李網曰今日遂遇文博得奏用之以為懽笑其見賞知音如此
  劉行本自梁歸周以諷讀為事性剛烈大冡宰宇文䕶引為中外府記室
  元巖少以名節自許與髙頴友善周大冡宰宇文䕶見而器之以為中外府記室
  郭榮太原人周大冡宰宇文䕶引為親信䕶察榮謹厚擢中外府水曹叅軍
  李徳林字公輔在齊為殿中將軍天保之季謝病還鄉闔門自守乾明初尚書令楊遵彦奏追徳林入議曹長廣王作相居守在鄴引授丞相府行叅軍
  趙賢通沉深有器局周太祖引為相府叅軍事
  王邵字君懋少沉嘿好讀書弱冠齊尚書僕射魏收辟開府軍事
  庾季才㓜頴悟好占𤣥象梁廬陵王續辟荆州主簿湘東王繹重其術藝引授外兵叅軍
  蕭寳美風儀善談笑年未弱冠名重一時髙祖輔政引為丞相府典籖深被識遇
  諸葛頴清辯有俊才晉王廣素聞其名引為叅軍事韋師字公頴京兆人周大冡宰宇文䕶引為中外府記室轉賔曹叅軍齊王憲為雍州牧引為主簿
  韋世康京兆人㓜而沉敏有器度年十嵗州辟主簿叚文振性剛直明逹時務為後周宇文䕶親信知其有幹用擢授中外府兵曹
  韋夀字世齡孝寛之子在周以貴公子罕有令譽趙王為雍州牧引為主簿
  韋肅在周為宣納上士髙祖為相引為賔曹叅軍長孫熾字仲光在州為御正上士髙祖作相擢為丞相府功曹叅軍
  盧愷字長仁神情爽悟沿渉書記頗解屬文周齊王憲引為記室
  盧昌衡字子均年十七魏濟隂王元暉召補太尉叅軍事兼外兵叅軍
  魏澹字彦深世以文學自業齊博陵王濟聞其名引為記室及琅邪王儼為京畿大都督以澹為鎧曹叅軍陸爽字開明少而聰敏年十七齊司州牧清河王岳引為主簿
  趙綽周初為夏官下士以明幹見知後為掌教中士髙祖為丞相知其清正引為録事叅軍
  鮑宏字潤身嘗和梁湘東王繹詩嗟賞不已引為中記室
  裴政字徳表年十五辟梁邵陵王府法曹叅軍事累轉枝江令湘東王之臨荆州召為宣惠府記室
  柳莊字思敬少有逺量博覧墳籍兼善辭令梁岳陽王蕭詧辟為叅軍轉法曹
  郎茂字蔚之為陳州戸曹屬髙祖亳州總𬋩見而恱之命掌書記
  髙搆字孝基北海人好讀書工史事弱冠州補主簿仕齊河南王叅軍事
  張處威字元敬年十二州補主簿十八為太尉中兵叅軍齊亡仕周為宣納中士髙祖得政引為相府典籖裴矩字𢎞大河東人齊北平王貞為司州牧辟為典曹從事轉髙平王文學及齊王不得調髙祖為定州總𬋩召補記室甚親敬之以毋憂去職髙祖作相遣使者馳召叅相府記室事
  何稠字桂林仕周御飭下士及髙祖為丞相召補叅軍兼掌細作署
  皇甫誕字𤣥憲安定人少剛毅有器局周畢王賢通引為倉曹叅軍
  游元字楚客廣平人少聰敏年十六齊司徒徐顯秀引為叅軍事開皇中為殿内侍御史晉王廣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總管以元為法曹叅軍
  張祥京兆人少為髙祖所知其後引為丞相叅軍事陸彦師字雲房好學解屬文魏襄城王元旭引為叅軍事齊彭城王浟為司州牧召補主簿後歴中外府東閣祭酒
  趙軌河南人少有行簡周蔡王引為記室以清苦聞劉綽字士元都昌人以儒學知名為州博士刺史趙賢通引為從事
  劉炫字光伯河間人周武帝平齊瀛州刺史宇文亢引為戸曹從事後刺史李繪署禮曹從事以吏幹知名劉臻字宣摯沛國人仕梁為召陵王東閣祭酒後仕蕭詧為中書侍郎周冡宰宇文䕶辟中外府記室叅軍事羽檄多成其手
  孫萬夀字仙期信都人滕穆王引為文學坐衣冠不整配防江南行軍總𬋩宇文述召典軍書
  唐儉字茂約并州人髙祖在太原留守儉與太宗周宻髙祖開大將軍府授簡記室叅軍
  劉政㑹滑州人隋大業中為太原鷹揚府司馬髙祖大將軍府建引為戸曹叅軍從平長安除丞相府掾武士彠并州人髙祖初行軍於汾晉休止其家因𫎇顧接及為太原留守引為行軍司鎧以士彠為大將軍府鎧曹姜謩秦州人大業末為晉陽長髙祖留守太原見謩深器之大將軍府建引為功曹叅軍平京城除相國賔曹叅軍
  温大雅字彦𢎞髙祖在太原甚禮之義兵起引為大將軍府記室叅軍専掌文翰
  竇威字文蔚隋蜀王秀辟為記室以秀行事多不法稱疾還田里累轉考功郎中坐事免髙祖入關召補大丞相府司録叅軍
  李綱字文紀少慷慨有志節每以忠義自命周齊王憲引為叅軍
  封倫字徳彛隋開皇末江南作亂内史楊素徃征之署為行軍記室
  房喬字𤣥齡齊人太宗狥渭北一見便如舊識署為北道行軍記室叅軍
  杜如晦字克明仕隋補淦陽尉尋棄官而歸太宗平京城引為秦王府兵曹叅軍
  張公謹字𢎞懐倜儻好竒略檢校郢州别駕初未知名太宗為秦王李勣驟薦之於是引入幕府
  岑文本字景仁南陽人蕭銑僣號召署中書侍郎及河間王孝恭定荆州署荆州别駕孝㳟進擊輔公祐召典軍書復署行臺考功郎中
  令狐徳棻宜州人義旗建淮安王神通據太平宫自稱總管以徳棻為記室叅軍髙祖入關引直大丞相府記室
  于志寜為銀青光祿大夫太宗為秦王天䇿上將志寜累授天䇿府從事郎中
  李守素有實學髙才為山東名族容儀魁偉性識通辯工談論言詞簡要文洞名理太宗平王世充徴為學士署天䇿府倉曹
  李桐客仕隋為門下録事從討竇建徳建徳平太宗授秦府法曹叅軍
  蔡允㳟初仕隋為起居舍人太宗平山東召入幕府署叅軍事補學士
  蘇味道為咸陽尉吏部侍郎裴行儉甚加禮遇及征突厥阿史那都之引為管記
  徐堅為太子文學聖歴中車駕在三陽宫御史大夫楊再思太子左庶子王方慶為東都留守引堅為判官牛仙客涇州鶉觚人初為縣吏縣令傅文靜甚重之文靜後為隴右營田使引仙客叅預其事遂以軍功累轉洮州司馬開元初王君𡙟為河西節度使以仙客為判官甚委信之
  封常清為四鎭都知兵馬使髙仙芝傔人以破逹奚功授疊州戍主便以為判官仙芝代夫𫎇靈詧為安西節度使便奏為慶王府録事叅軍充節度判官每出征討常令知留後事
  崔圓累官司勲員外郎宰臣楊國忠遥制劒南節度使引圓佐理乃奏授尚書郎兼蜀郡大都督府左司馬知節度留後
  叚秀實隴州人沉厚多斷天寳初安西節度馬靈詧署為别駕奏從討䕶宻有功授安西府别將七載髙仙芝代靈詧舉兵圍怛羅斯黒衣救至靈詧大衂軍士相失夜中聞都將李嗣業之聲因大呼責曰軍大而求免非夫也嗣業甚慙遂與秀實紏合散卒復成其軍師還嗣業請于仙芝以秀實為判官授大侯府果毅後又為節度荔非元禮白孝徳判官孝徳改鎮邠寜奏秀實試大常卿支度營田二副使
  苗晉卿深沉有精識為中書舍人時宰臣李林甫兼河南節度使以晉卿為判官處事精審林甫重之
  裴冕為渭南縣尉以吏道聞御史中丞王鉷𠑽京畿採訪使表為判官遷監察御史鉷有罪誅河西節度使哥舒翰表冕為行軍司馬
  呂諲為寜陵尉本道採訪使韋陟以為支使及哥舒翰為隴右河西節度使奏授左龍武軍倉曹𠑽支度判官厯太子通事舍人性謹宻勤於職務在使幕縱無事塊然獨坐不離案牘翰益親之
  徐浩字季海累遷右拾遺麗正殿校理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奏在幕府改監察御史
  令狐濞彰父也天寳中仕鄧州録事叅軍以清白聞本道採訪使宋鼎引為判官
  髙適好學以詩知名為汴州封邱尉時邊將用事務收俊乂河西節度使哥舒翰表適為左驍衞兵曹充掌書記
  趙驊為河東縣丞採訪使韋陟以驊履操清直頗推敬之表為賔僚使罷陳留採訪使郭納復奏驊為支使韋倫為藍田尉以吏事勤恪楊國忠署為鑄錢内作使判官
  馬炫以儒學著名隱蘇門山李光弼鎭太原辟為掌書記累遷侍御史嘗叅軍府謀議光弼益器之
  韓滉字太冲少貞介好學至徳初青齊節度鄧景山辟為判官授監察御史兼北海郡司馬以道路阻絶不獲赴因辟地山南採訪使李承昭奏充判官授通州長史彭王府諮議叅軍
  杜亞京兆人善言物理及歴代成敗之事至徳初獻封章授校書郎杜鴻漸為河南節度辟為從事永㤗末劒南叛亂鴻漸以宰相出領山南副元帥以亞及楊炎竝為判官
  陸長源少渉獵書記乾元中䧟河北諸賊因為昭義軍節度薛嵩從事累授檢校郎中
  張鎰蘇州人朔方節度齊邱之子以門䕃授左衛兵曹叅軍郭子儀為關内副元帥以嘗伏事齊邱辟鎰為判官後為殿中侍御史坐事貶撫州司戸量移晉陸令未之官洪吉觀察張鎬辟為判官奏授殿中侍御史元載為監察御史韋鎰充使監選黔中引載為判官崔元翰年已五十餘李勉鎭滑臺辟為從事後馬燧在太原聞其名致禮之又為燧府掌書記
  裴胄為秘書郎陳少遊為陳鄭節度使留後奏授大理司直少遊罷隴右節度李抱玉奏授監察御史不得意歸免陳少遊為宣歙觀察復辟在幕府抱玉發怒奏貶桐盧尉江西觀察使李栖筠有重望虗心下士幕府盛選才彦觀察判官許鳴謙有學識栖筠嘗異席咨事之崔造軰皆所薦引一見胄深重之薦於栖筠奏授大理評事觀察支使
  馬燧字洵美寳應中澤潞李抱玉署奏趙城尉令説相衛薛嵩拒絶僕固懐恩署奏左武衛兵曹歴太子通事舍人遷著作郎營田判官
  齊抗少遊㑹稽剡溪中好讀書為文長於牋奏夀州刺史張鎰辟為判官閑史事而敏於機鎰甚重之鎰為江南西道都圑練觀察使抗隨在幕府建中三年鎰自中書侍郎平章事出為鳯翔隴西節度使奏抗為監察御史前後籌量幕中事多出抗
  張建封兖州人大歴初道州刺史裴蚪薦建封於觀察使韋之晉辟為叅謀奏授左清道兵曹不樂吏役而去素與馬燧有故燧為河陽三城鎭過使辟為判官及燧為河東節度復奏建封為判官特拜侍御史
  裴延齡乾元末為汜水縣尉遇東都陷賊因寓居鄂州後華州刺史董晉辟為防禦判官
  姚南仲自右補闕貶海鹽令浙江東西觀察使韓滉辟為推官無何表殿中侍御史内供奉充支使
  齊暎少舉進士以博學宏詞授河南府叅軍滑亳節度令狐彰辟為掌書記及彰卒後兵亂暎脫身歸東都河陽三城使馬燧辟為判官奏殿中侍御史張鎰出為鳯翔節度使署奏為判官
  杜佑字君卿京兆萬年人父希望西河郡太守佑以䕃入仕補濟南郡叅軍剡縣丞時潤州刺史韋元甫嘗受恩於希望佑謁見元甫元甫未之知以故人子待之他日元甫視事有疑獄不能决佑時在旁元甫試訊於佑佑口對響應皆得其要元甫竒之乃奏為司法叅軍及為浙西觀察淮南節度皆辟為從事深信委之
  盧羣字載初少好讀書初學於垂山淮南節度陳少遊聞其名辟為從事建中末薦於朝廷㑹李希烈反叛詔諸將討之以群為監察御史江西行營糧料使興元元年江西節度嗣曹王臯奏為判官曹王移鎭江陵襄陽皆佐使幕府中事多以咨委以正直聞
  嚴礪為梓州𤣥武尉從祖兄震節制南梁委以廪餉之職事甚修辨署為從事加兼監察御史
  路泌為城門郎從幸梁州以策説渾瑊署為從事瑊討李懐光累奏為副元帥判官
  李景略幽州人為幽府功曹寓居河中李懐光為朔方節度招在幕府懐光反狀始萌景略退歸私家尋為靈武節度杜希全辟在幕府轉殿中侍御史
  髙郢字公楚授咸陽尉郭子儀辟為掌書記後忤子儀㫖奏貶猗氏丞李懐光節制邠寜奏為從事轉副元帥判官及懐光叛馬燧平河中又辟郢為掌書記
  權徳輿字載之韓洄黜陟河南辟為從事試祕書省校書郎貞元初復為江西觀察使李兼判官府罷杜佑裴胄皆奏請表同日至徳宗雅聞其名徴為太常博士李若初為陳州太康令刺史李克厚遇之克遷河陽三城使奏若初為從事軍中事多委之
  李融少孤自修立性嚴正善吏事累官至美原尉京兆尹賈至舉授長安主簿朔方節度郭子儀署奏監察御史為賔佐居無何子儀聽䜛署奏大理司直兼襄陵令官罷鮑防署奏監察御史福建都圑練判官
  馬彛扶風人嗣曹王臯為襄陽節度善用人彛未知名臯始辟之卒以正直強幹稱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九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辟署第四
  唐于頎字休甫河南人少以吏事聞累授京兆府士曹為尹史翽所知翽出鎭襄陽奏為御史充判官大歴中第五琦署為河東租庸糧料鹽鐵等使務元載為諸道營田使又署為郎官令於東都汝州開置屯田
  于頔字允元河南人始以千牛備身調華隂尉黜陟使劉灣辟為判官
  李元諒勇敢多計少從軍備禁衛積功勞至試太子詹事鎭國軍節度使李懐讓署奏鎮國軍副使使領州盧綸建中初為昭應令朱泚之亂咸寜王渾瑊充京城西面副元帥板綸為元帥判官檢校金部郎中
  呂元膺鄆州東平人質度瓌偉有公侯之器建中初䇿賢良對問髙第授陕州安邑尉同州刺史侯鐈聞其名辟為長春宮判官屬蒲賊侵軼鐈失所守元膺遂潜跡不務進取貞元初論惟明節制渭北延在賓席自是名逹於朝廷
  鄭雲逵滎陽人大歴初舉進士性果誕敢言客遊兩河以畫干朱泚泚恱表為判官授大理評事累諌議大夫奉天之難奔赴行在居數月李晟表為行軍司馬戎略多咨之賊平拜給事中
  趙植奉天人朱泚之亂徳宗幸奉天以家人奴客奮力拒守仍獻家財以助軍資賊平咸寕王渾瑊辟為推官貞元初遷鄭州刺史鄭滑節度使李融奏兼副使郗士美字和夫未冠為陽翟丞李抱真鎮潞州辟為從事雅有叅賛之績
  李鄘字建侯為李懐光所辟懐光叛鄘宻奏賊軍虚實及攻取之勢事泄懐光囚之獄中懐光死馬燧就獄致禮表為河東從事尋以言不行歸養雒中襄州節度嗣曹王臯致禮延辟署為從事
  崔從貞元初進士登第釋褐山南西道推官以父憂免䘮不應辟命乆之西川節度韋臯奏掌西山運務知卭州事劉闢阻命從拒守不從之闢平從事坐累多伏法唯從以拒闢免盧坦在宣州辟為圑練副使
  胡証字啓中河東人舉進士貞元中登科渾瑊為河中節度使辟為從事自殿中侍御史拜韶州刺史以母年髙不可適逺改授太子舍人襄陽節度使于頔請為掌書記程异為華州鄭縣尉精於吏職剖析無滯杜雍之刺同州帥河中辟為賔佐
  韋綬字子章初為長安尉朱泚之亂變服乘驢赴奉天于頔鎮襄陽辟為賔佐
  叚平仲舉進士杜佑李復相繼鎭淮南皆表為掌書記復移鎭華州仍為從事
  劉伯芻登進士第志行脩謹淮南杜佑辟為從事穆員工文詞尚節義杜亞為東都留守辟為從事檢校員外郎
  路隨泌子也為潤州叅軍為李錡所困使知市事隨翛然坐市中不介意韋夏卿為東都留守聞而辟之由是聲名自振
  孟郊少隱於嵩山稱處士李翺分司雒中與之遊薦於留守鄭餘慶辟為賔佐餘慶鎭興元又奏為從事辟書下而卒
  竇羣為侍御史順宗時附王叔文為叔文之黨出為唐州刺史羣至唐州節度使于頔以故人待之署羣為副使表兼御史中丞賜金紫
  竇嘗字中行大歴十四年登進士第寓居廣陵之柳楊結廬種樹不求茍進以講學著書為事凡二十年不出貞元十四年杜佑鎮淮南奏授校書郎為節度叅謀馬總字㑹元為刑部侍郎元和十二年宰相裴度為淮西宣慰處置使奏總為宣慰副使司勲員外郎李正封都官員外郎馮宿禮部員外郎李宗閔等為兩使判官書記皆從之
  韓愈字退之元和中為右庶子時方討淮蔡兵乆無功丞相裴度兼淮西節度督軍於郾城奏愈守本官兼御史中丞為行軍司馬仍賜金紫旋以蔡州平隨度歸闕拜刑部侍郎
  崔戎字可大為藍田主簿為藩鎭名公交辟裴度領太原署為叅謀
  竇鞏字友封元和二年登進士第袁滋鎭滑州辟為從事滋改荆襄二鎭皆從之掌書記之任平盧薛平又辟為副使入朝為刑部郎中元稹觀察浙東奏為副使兼中丞賜金紫移鎭武昌鞏又從之終於鄂渚
  孔敏行字至之元和五年進士擢第呂元膺亷問岳鄂辟為賔佐丁毋憂而罷後元膺為東都留守移鎭河中敏行皆從之
  梁覲梁州城固人夫妻隱於城固南山山南西道節度使鄭餘慶髙其行辟為節度叅謀
  賈直言初從事於李師道師道不恭朝命直言冐刃說者二輿襯說者一師道訖不從及劉悟斬師道節制鄭滑得直言於禁錮之間又嘉其所為因奏置幕中悟遷於潞亦與之俱後穆宗以諌議大夫徴之悟拜章乞留復授檢校右庻子兼御史大夫依前充昭義軍行軍司馬
  張又新為左補闕與拾遺李續之尤𫎇宰相李逄吉睠待指為鷹犬逢吉出為山南東道節度使請又新為行軍司馬續之為副使
  薛戎字元夫河中寳鼎人少有學術不求聞逹居於毗陵之陽羡山年踰四十不易其操江西觀察使李衡辟為從事使者三返方應召故相齊映代衡又留署職府罷歸之
  髙瑀少好論兵釋褐右金吾曾曹累辟諸府從事王質字華卿釋褐嶺南管記歴佐淮蔡許昌梓潼興見四府累奏兼監察御史入朝累官戸部員外郎舊府延薦檢校司封郎中賜紫金魚袋充興元節度副使崔咸少有林壑之志往往潜逰南山經時不返既冠連中文科尤長於篇詠好飲酒每風月孤靜吟嘯移時多悽愴流涕至酷醉則已鄭餘慶李夷簡皆辟於幕中如奉師反
  崔珦博陸人王質為宣州觀察使辟珦及劉蕡裴夷直趙哲為從事皆一代名流
  羅讓丁父憂䘮服既除尚麻衣茹荼不從四方之辟者十年李鄘為淮南節度就其家拜請從事除監察御史李徳裕字文饒元和初以父再秉國均避嫌不仕臺省累辟諸府從事張引靖罷相鎭太原辟為掌書記繇大理評事遷殿中侍御史
  李石元和十三年進士擢第從凉國公李聽歴四鎭從事後為兵部郎中令狐楚奏為太原節度副使
  韋澳字子斐太和六年擢進士第性貞退登第後十年不仕周墀鎭鄭滑辟為從事
  劉蕡寳歴二年擢進士第太和二年䇿試賢良不第令狐楚在興元牛僧儒在襄陽辟為從事待如師友鄭亞字子佐李徳裕在翰林亞以文干謁深知之出鎭浙西辟為從事
  鄭畋字台文亞之子也釋褐汴州節度推官大中朝白敏中令狐綯相繼秉政素與李徳裕相惡凡徳裕親舊多廢斥之畋不得偕於士伍咸通末令狐綯出鎭淮海劉瞻鎭北門辟為從事
  盧簡求字子藏釋褐江西王仲舒從事又從元𬓲為浙東江夏二府掌書記裴度鎮襄陽保釐東雒皆辟為賔佐入朝為監察御史裴度鎮太原復奏為記室
  令狐楚弱冠擢進士第桂州觀察使王拱愛其才辟為幕府懼不從請飛章而後致意父承簡時為太原功曹楚有庭闈之戀至桂林謝知不預晏逰乞解職奉養李説嚴綬鄭儋繼鎭太原髙其節行累辟為掌記
  鄭朗字有融長慶元年登進士甲科覆落柳公綽鎭襄陽首辟之朗後為名相公綽又辟盧簡辭崔璵夏侯孜韋長李拭皆至公卿
  柳璧進士第文格髙雅馬植鎭陳許辟為掌書記又從植汴州李瓉鎭桂州奏為觀察判官
  柳玭初辟髙湜度支推官踰年拜左補闕湜出鎭澤潞奏為節度副使入為殿中侍御史李尉鎮襄陽辟為掌書記湜再鎭澤潞復為副使
  李商隱少負竒才令狐楚罷相歴汴州興元節度辟為從事逰處之間未嘗相捨楚卒王茂元鎭涇原聞其才命為管記茂元移任俱之河陽茂元卒桂州鄭亞復奏為判官官至侍御史在嶺表累年大中十三年入朝京兆尹盧𢎞正奏署掾曹令典牋奏明年令狐綯作相商隱屢啓陳情綯不之省𢎞正鎭徐州又從為掌書記府罷復以文章干綯乃補太學博士㑹河南尹柳仲郢鎭東蜀辟為節度判官
  劉三復潤州人李徳裕為浙西觀察使三復以所業詣郡干謁徳裕閱其文倒屣迎之辟為從事徳裕三為浙西三復皆從太和中徳裕輔政用為員外郎居無何罷相復鎭浙西三復從之汝州刺史劉禹錫以宗人遇之深重其才嘗為詩贈三復序曰從弟三復三為浙右從事凡十餘年往年主公入相薦用登朝中復從公之京口未幾而罷昨以尚書員外郎奉使至潞旋承新命改轅而東三從公皆在舊地徵諸故事夐無其比因賦詩餞别以志之又從徳裕歴滑臺西蜀揚州累遷御史中丞
  楊收字藏之兄發為潤州從事因家金陵收得第東歸路繇淮右故相司徒杜悰鎭揚州延收署節度推官奏授校書郎自悰罷相鎭西川復管記室宰相馬植奏為渭南尉充集賢校理改監察御史收辭以兄尚從事侯府植嘉之收即宻逹意於西蜀願復為叅佐悰即表為節度判官植乃以收弟嚴代為校理周墀罷相鎭西蜀表嚴為掌書記墀至鎭而卒悰乃辟嚴為觀察判官兄弟同幕為兩使判官時人榮之
  劉鄴三復子也三復嘗為李徳裕浙西從事大中初徳裕貶逐鄴無所依以文章客逰江浙髙元裕亷察陜虢署為圑練推官
  王蕘龜子也苦學善屬文以季父作相避嫌不就科試乾符初崔瑾亷察湖南崔涓鎭江陵皆辟為從事温庭筠太原人本名岐字飛卿大中初應進士累年不第徐商鎭襄陽往依之署為廵官
  李磎字景望大中十三年登進士第歸仁晦鎭大梁穆仁裕鎭河陽自監察殿中相次奏為從事
  王調為長安令鄭從讜罷相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兼行營招討制下許自擇叅佐乃奏調為副使兵部員外郎史館修撰劉崇龜為節度判官前司勲員外郎史館脩撰趙崇為觀察判官前進士劉崇魯充推官前左拾遺李渥充掌書記前長安尉崔澤充支使開幕之盛冠於一時中朝瞻望者目太原為小朝廷言名人之多也
  劉崇望登進士科王凝亷問宣歙辟為廵官崔安潜鎭許昌成都崇望昆仲四人皆在安潜幕下
  趙光裔為膳部郎中知制誥劉季述廢立之後旅遊江表以避患嶺南劉隱深重之奏為副使
  司空圖咸通中登進士第三司王凝於進士中尤竒之凝亷問宣歙為上客召拜殿中侍御史以赴闕遲留責授光祿寺主簿分司東都宰相盧擕罷免以賔客分司嘉其髙節擕入朝路繇分陜謂陜帥盧渥曰司空御史髙士也公其厚之渥即日奏為賔佐後為禮部郎中故相王徽鎭澤潞乃表圖為副使徽不赴鎭而止
  韋寂字處黙釋褐為萬年尉同州夏陽令崔裔知為循吏辟鹽鐡廵官
  梁張策為膳部員外郎華帥韓建辟為戎判及建領許州又為掌書記天復中䇿奉其主書幣來聘太祖見而喜曰張夫子且至矣即奏為掌記兼賜金紫
  孫隲滑臺人知書亦㣲有詞筆唐光啓中魏博從事公乘億以女妻之因教以牋奏程式時中原多難縫掖之士縮影竄跡不復自顯億既死魏帥以表章牋疏淹積兼月不能發一字或以隲為言即署末職主奏記事累遷職自支使掌記至節度判官
  敬翔字子振同州馮翊人唐平陽王暉之後也翔好讀書尤長刀筆應用敏㨗乾符中舉進士不第及黄巢䧟長安乃東出闗時太祖初鎭大梁有觀察使支使王發者翔里人也翔往依焉發以故人遇之然無繇薦逹翔乆之計窘乃與人為牋刺徃徃有警句傳於軍中太祖比不知書章檄喜淺近語聞翔所作愛之謂發曰知公鄉人有才可與俱來及見應對稱㫖即補右職每令從軍翔不喜武職求補文吏即署館驛廵官俾専掌檄奏龍紀元年六月以朝散大夫前太子中允為中大夫檢校水部郎中守揚州大都督府左司馬賜紫金魚袋翔始以書檄從軍每進規畫自經始蔡冦至于殄滅梁祖嘉其侍從禆賛之績特表其事遂有此授
  李振仕唐為台州刺史㑹盗據浙東不克之任以䇿干太祖太祖竒之辟為從事太祖兼領鄆州署天平軍節度副使
  韋震仕唐為右武衛將軍歸于太祖表為揚州左司馬又表為蔡州四靣都統判官尋奏授檢校左僕射充宣武節度副使
  謝瞳字子明為亳州圑練使太祖征淮南過郡因求侍府幕表為宣義節度副使留後
  髙途字昭逺初為鄜州從事為鹽鐡使秦韜玉所知薦於太祖乃署宣武軍掌記遷汴宋亳觀察判官改平宣義兩府從事
  盧曾頗好書有所執守始為齊州防禦使朱⿰王𤔫 -- 瓊從事⿰王𤔫 -- 瓊降與之偕來太祖辟為宣義幕職
  李珽字公度為監察御史丁内艱憂闋再徴為御史以疾不起成汭鎭荆州辟為掌書記踰時乃就汭死襄帥趙凝復奏為掌記入為左補闕太祖為元帥復署為天下掌記一日大㑹將佐指珽曰此真書記也
  羅隱餘杭人也唐廣明中因亂歸鄉里節度使錢鏐辟為從事
  後唐任圜京兆人李嗣昭典兵於晉陽與圜逰處分義甚洽及鎮澤潞請為觀察判官制授廷評解褐賜朱紱王緘幽州劉仁恭故吏也少以刀筆直記室仁恭假以幕職令使鳯翔還經太原屬仁恭阻命武皇留之緘堅辭復命書詞稍抗武皇怒下獄詰之謝罪聽命乃署為推官歴掌書記從莊宗經略山東授檢校司空魏博節度副使趙光逢㓜嗜墳典動守規檢議者目之為玉界尺昭宗朝登進士第踰月辟度支廵官鳯翔支使
  豆盧革少直亂離避地鄜廷轉入山中王處直禮之辟於幕下有奏記之譽因牡丹㑹賦詩諷處直以葉枯為意言甚古雅漸加器仰轉節度判官
  趙鳯幽州人從劉守竒奔梁用守竒為博州刺史表鳯為判官
  何瓉閩人也天祐三年登進士第謁莊宗於晉陽一見受知辟河東推官漸轉留守判官張承業卒代知軍府處事明敏胥吏畏其清而服其能好㑹賓友飲饌精簡談笑婉洽外疎内宻事有所執性愎不回鄴中建號拜諫議大夫慮帝業不成堅乞判留守於北京詔下許之未行車駕已平梁苑瓉從至雒下郭崇韜欲留於兩掖為人所忌竟赴北京
  盧汝弼唐大順中登進士第宣歙觀察使裴樞辟為判官後為祠部員外郎知制誥從昭宗遷雒移疾退居客逰上黨過潞府為太原所攻節度使丁㑹歸降汝弼從㑹至太原武皇奏為節度副使累奏户部侍郎
  盧程天復末登進士第為鹽鐡廵官昭宗遷雒陽程客逰燕趙中山王處直禮遇未優故投于太原莊宗署為推官尋改支使後歴觀察判官
  李敬義衛公徳裕孫也嘗從事浙東退歸雒南平泉舊業昭宗遷都雒陽敬義為司勲員外郎辭疾不授乃為衛尉寺主簿後挈族客居衛州者累年莊宗定河朔遣使迎至魏州署北京留守判官
  孔邈兖州曲阜人乾寜五年登進士第除校書郎崔逺在中書奏萬年尉充集賢校理以親舅獨孤損方在廊廟避嫌不赴職謁羅紹威於鄴下辟為判官
  蕭希甫梁時登進士第之鎭州王鎔署叅軍後遁於易州落髪為僧莊宗搜揚賢俊幽州馬紹宏以希甫聞召至魏州辟為推官
  李襲吉乾符末為河東節度李都榷鹽判官時䘮亂之後衣冠多逃難汾晉間襲吉訪舊至太原武皇署為府掾出宰榆社光啓初武皇遇難上源記室歿焉既歸鎭辟掌奏者多不如㫖或有薦襲吉能文召試稱㫖即奏為掌書記三遷節度副使
  陳人少好學善屬文嘗客於浮陽㑹浮陽軍亂徙居大梁莊宗平梁郭崇韜遥領常山召居賔榻崇韜從魏王繼岌伐蜀署為招討判官
  藥縱之太原人少為儒明宗刺代州署為軍事衙推從明宗鎭邢州為掌書記歴天平宣武兩鎭節度副使馬郁幽州人劉仁㳟入燕用為掌書記唐天祐元年汴人冦滄景仁㳟求援於武皇武皇徴其兵同攻潞州仁㳟遣郁與監軍張居翰率師數萬赴㑹澤潞既平仁㳟為其子守光所囚兄守文又失滄景乃留郁不遣署為副留守累官至檢校司空秘書監武皇與莊宗禮遇俱厚嵗時給賜優異
  司空頲貝州清陽人景福中舉進士不第羅紹威為節度副大使頲以所業干之幕客公乘億為延譽羅𢎞信署為府叅軍辟館驛廵官改節度廵官歴掌書記張憲字允中晉陽人精力逰學莊宗嗣世補太原府司録叅軍天祐十三年授監察賜緋署魏博推官改掌書記魏博觀察判官鎭州平授魏博鎭冀十郡觀察判官胡装禮部尚書曾之孫莊宗署館驛廵官未幾遷節度廵官賜緋尋歴推官
  王正言鄆州人早孤貧為沙門密州刺史賀徳倫令歸俗署郡職徳倫鎭青州表為推官改鎭青州觀察判官周𤣥豹本燕人有袁許之術莊宗署𤣥豹北京廵官石知訥本梁時之走吏也漸厠簮組夏魯竒辟為河陽節度判官移任許州亦佐之
  晉趙瑩初依梁將康延孝延孝奔唐莊宗同光初用為鄭州防禦使表瑩為判官三年延孝為陜帥又署賔職髙祖為陜府兩使留後瑩時在郡以前官謁之一見如舊相識即奏署官髙祖歴諸鎭皆從之
  劉昫涿州人文學優贍隱居上谷太寜山與呂夢竒張麟結菴共處定州連帥王處直以其子都為易州刺史署昫為軍事衙推及都去任假五廻令都招昫至中山㑹其兄晅為節度衙推不踰嵗命為觀察推官
  馮玉字璟臣少應進士不第唐長興中宣徽使馮贇出鎭太原玉以宗盟之分徃依之贇乃奏玉為從事府罷入朝拜監察御史
  崔税梁永明三年舉進士主文薛廷珪愛其才擢升甲科開封尹王瓉表為從事専掌書奏瓉待之若親友呂琦幽州人勵志勤學遊於汾晉唐天祐中莊宗方開覇府翹佇賢士墨制授琦代州軍事判官秩滿歸太原監軍使張承業重琦器業禮遇尤厚㑹其子瓘領麟州刺史乃辟琦從事同光中趙徳均鎭滄州表琦為節度推官徳均移鎭幽州亦從之
  殷鵬字大舉大名人少而雋秀為鄉曲所稱弱冠擢進士第唐閔帝之鎭魏州聞其名辟為從事
  曹國珍字彦輔少值燕薊亂離因落髪被緇客于河西延州髙萬興兄弟皆好文辟為從事國珍嘗以文章自許求貢禮闈萬興飛表薦之梁永明中特勅進士及第還為萬興幕客且掌書奏朞年入為左拾遺
  史圭常山人後唐同光中任圜為眞定尹擢本府司録不應命郭崇韜領其地辟為從事及明宗代崇韜復以舊職縻之尹玉羽京兆長安人杜門隱居無名宦之意梁永明中劉鄩開幕鄜坊辟為保大軍節度推官歴雍汴滑兖從事
  孔崇弼登進士第為𢎞文校理昭宗幸雒陽河南尹張宗奭以崇弼名家子署為幕賔
  陳保極閩中人也少好學善屬文後唐天成中擢進士第泰王榮後聞其名辟為從事
  漢李崧深州饒陽人仕後唐為太常寺恊律郎王師伐蜀王繼岌為都統署都統掌書記
  蘇逢吉京兆人也父恱為髙祖從事因從容薦逢吉令事左右髙祖召見以神情爽惠甚憐之有頃擢為賔佐為節度判官
  李鏻少舉進士累舉不第客逰河朔入常山趙王鎔辟為從事常山平莊宗以鏻為覇府支使
  龍敏幽州人少為儒丐逰都邑莊宗定魏博敏聞故人馮道為覇府記室乃客于河中嵗内歸太原舘於馮道之家監軍使張承業從容謂道曰吾子鄉友南來何不相見遂得通刺㑹莊宗在魏州召道從軍承業即署敏為廵官典監軍奏記
  張允鎭州人㓜學為儒仕本州為叅軍張文禮之據州叛唐莊宗致討允隨文禮子處瑾請降於鄴不允與處瑾竝繋于獄鎭冀平宥之留于鄴署府功曹趙在禮嬰城叛署節度推官從事滄兖二鎭書記
  周馮道瀛州人唐天祐中劉守光署為幽府掾守光敗遁歸太原監軍使張承業辟為本院廵官尋為覇府從事莊宗歸寜太原置酒公宴舉酒謂張承業曰予今於此㑹取一書記先以巵酒辟之即舉酒屬道道以所舉非次抗酒辭莊宗曰勿謙抑無踰於卿也遂署太原掌書記
  馬𦙍孫同光末擢進士第唐末帝為潞王鎭河中𦙍孫客逰依之署為支使俄改記室潞王守河中留京師嵗餘𦙍孫不離于邸第長興中潞王自西京留守改節鳯翔𦙍孫累轉觀察判官
  和凝字成績十九登進士第滑師賀環知其名辟寘幕下
  蘇禹珪字𤣥錫以五經中第為潞并管記漢髙祖作鎭并門奏為亷判
  楊凝式為禮部員外郎三川守張宗奭見而嘉之請以本官充留守廵官
  王仁裕天水人入蜀為翰林學士蜀亡入雒復為秦州戎判秩滿歸田里時王思同鎭興元聞仁裕名奏辟為幕賔尋改西京留守判官
  司徒詡清河人少好讀書弱冠應鄉舉不第唐明宗鎭邢臺詡往謁之甚見禮遇命試吏歴須城令有能名長興初唐末帝鎭河中奏辟為從事
  賈緯眞定人舉進士不第歸河朔本府累署叅軍邑宰范延光鎭眞定表授趙州軍事判官
  劉皥後唐初投髙季興於荆南累為荆州攝官既而兄昫明宗朝為學士遣人召歸梁漢顒鎭鄧州辟為從事入為監察御史歴水部員外郎史館脩撰長興末宰臣趙鳯鎭邢臺表為節度判官
  張沆徐州人登進士第唐明宗子秦王好文每賔寮大集手自出題令面前賦詩少不如意則壊裂抵棄沆初通刺屬合座客各為南湖𠫊記謂沆曰聞生名久矣請為此文沆不獲已從之及羣士記成獨取沆所為勒之於石繇是署為河南府廵官秦王敗勒歸鄉里晉初桑維翰秉政沆以文干進用為著作佐郎集賢校理右拾遺維翰出鎭奏為記室
  張昭趙郡寜晉人後唐同光中依興唐尹張憲憲奏為從事及憲移河東留守與之俱行遇莊宗雒陽之變憲為部將苻彦超所害昭僅以身免



  册府元龜卷七百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   宋 王欽若等 撰幕府部
  連累  貪縱  邪謀  譴斥
  連累
  古者三公將帥竝開幕府必精於聘選以為叅佐故崇璧馬之禮盛弓旌之招為之佐𦔳待以師友若乃禆賛無狀計畫靡聞使其僣擬致禍驕侈取亡或隂拱以觀其謀或踴躍以挺其惡以至法當連茹禍及淪胥至於禁錮終身孥戮親族豈繇天孽非不幸焉
  後漢傅毅為車騎將軍馬防軍司馬毅以文雅顯於朝廷防外戚尊重待以師友之禮及馬氏敗免官而歸班固為大將軍竇憲中䕶軍與叅議及憲敗固先坐免官
  崔瑗為度遼將軍鄧遵所辟居無何遵被誅瑗免歸羊陟辟大尉李固府舉髙第拜侍御史㑹固被誅陟以故吏禁錮歴年
  何休辟太尉陳蕃府與叅政事蕃敗休坐廢錮
  魏王基為大將軍曹爽官屬除河南尹未拜而爽伏誅基隨例罷
  盧欽為大將軍曹爽掾除尚書郎爽誅免官
  裴秀為大將軍曹爽掾遷黄門侍郎及爽誅以故吏免蜀向朗領丞相諸葛亮長史隨亮漢中朗素與馬謖善謖逃亡朗知情不舉亮恨之免官還成都
  晉潘岳為太𫝊楊駿主簿駿誅除名
  嵇含為楚王緯掾緯誅坐免
  應詹為趙王倫征東長史倫誅坐免
  陸玩徴拜侍中以疾辭王敦請為長史逼以軍期不得已而從命敦平尚書令郗鍳議敦佐吏不能諌正姦惡宜皆免官禁錮㑹温嶠上表申理得不坐復拜侍中宋庾登之為謝晦撫軍長史及晦拒王師欲使登之留守登之不許晦敗登之以無任免罪禁錮還家
  陸展為臧質車騎長史尋陽太守質敗伏誅
  荀伯玉為晉安王子勛鎭軍行叅軍子勛舉事伯玉友人孫冲為將帥伯玉𨽻其驅使封新亭侯事敗伯玉還都賣卜自業
  陳韋諒為始興王叔陵録事叅軍兼記室叔陵謀逆諒伏誅
  後魏路仲信章武王融之討葛榮也仲信為其都督府長史融敗殁仲信遂亦免棄
  李鳯為定州刺史安樂王長樂主簿長樂以罪賜死時卜筮者河間邢瓉辭引鳯曰長樂不𮜿鳯為謀主伏誅李遺元為京兆王愉功曹叅軍帶扶卭令為愉所親逼與同反愉敗遺元逃竄㑹赦乃雪
  北齊王晞為常山王友時文宣昏逸常山王數諌帝疑王假辭於晞欲加大辟王私謂晞曰博士明日當作一條事為欲相活亦圖自全宜深體勿怪乃於衆中杖晞二十帝尋發怒聞晞得杖以故不殺髠鞭鉗配甲坊居三年王又固諫爭大被歐撻閉口不食太后極憂之帝謂左右曰儻小兒死柰我老母何於是每問王疾謂曰努力強食當以王晞還汝乃釋晞令徃王抱晞曰吾氣息惙然恐不復相見晞流涕曰天道神明豈令殿下遂斃比舍至尊親為人兄尊為人主安可與計殿下不食太后亦不食殿下縱不自惜不惜太后乎言未卒王強坐而飯晞繇是免徙還為王友
  後周陸逞為河州刺史晉公䕶雅重其才表為中外府司馬頗委任之尋復為司㑹兼納言遷小司馬及䕶誅坐免官
  隋蘇沙羅為益州總𬋩長史㑹越嶲人王奉舉兵作亂沙羅從叚文振討平之賜奴婢百口㑹蜀王秀廢吏案奏沙羅云王奉為奴所殺秀乃詐稱左右斬之又調屬僚令出奴婢沙羅隱而不奏繇是除名
  李圓通為并州長史時秦孝王為刺史以奢侈得罪圓通亦免官
  唐崔噐天寳中為監察御史中丞宋渾東畿採訪使渾引器為判官渾坐𧷢流嶺南器亦隨貶
  李白天寳末為永王璘江淮兵馬都督從事璘謀亂兵敗白坐長流夜郎遇赦得還
  盧徴永㤗中江淮轉運使劉晏辟為從事委以腹心之寄累授殿中侍御史晏得罪徴貶珍州司戸元琇亦晏之門人興元中為户部侍郎判度支薦徴為度支員外郎琇得罪徵坐貶為信州長史
  馬總貞元中姚南仲鎭滑䑓辟為從事南仲與監軍使不叶監軍誣奏南仲不法及罷免總坐貶泉州别駕監軍入掌機務福建觀察使柳冕希㫖欲殺總遣從事穆賛鞫總賛稱無罪總方免死
  沈亞之為桓耆滄徳宣慰判官耆帥數百騎入滄州取節度使李同㨗赴京諸將害耆邀功爭上表論列耆貶循州司戸亞之貶䖍州南康尉
  錢可復太和末為禮部郎中鄭注出鎭鳯翔李訓選名家子以為賔佐授可復檢校兵部郎中兼御史中丞充鳯翔節度副使訓注敗可復為鳯翔監軍使所害李巨川為王重榮河中府掌書記重榮為部下所害朝議罪叅佐貶為漢中掾
  後唐劉賛明宗朝為刑部侍郎時秦王為元帥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與賛鄉曲之舊以秦王盛年自恣湏朝中選士納誨兾其凛畏乃薦賛明宗授祕書監兼秦王傅賛性雍和與物無忤居官畏愼人若以私故干之雖權豪不能移其操及在秦府因事或發正論王側目怒視殊無下賢之色或與諸僚候於外屏有竟日不召而不得食而指闕之謀故不預聞及秦府得罪或傳㫖安慰言止於朝降而賛已被麻衣乗驢在門聞其安慰曰此存撫之情也豈有國君之嗣一旦舉室塗地而叅佐朝降免死幸也俄而䑓吏示勅長流即時赴貶所
  後唐樂文紀為亳州判官刺史李鄴為政貪穢長流崖州百姓文紀坐昧於賛佐配祁州長流百姓
  貪縱
  漢陳湯為大將軍王鳯從事中郎湯明法令善因事為執納說多從嘗受人金錢作章奏卒以此敗
  後漢宋章為司徒桓虞掾章貪而不法同府掾楊仁脩不與交言同席
  魏丁斐為太祖典軍校尉從征吳斐以家牛羸私易官牛
  晉郭象辟司徒掾稍至黄門侍郎東海王越引為太𫝊主簿甚見親委遂任職當權熏灼中外繇是表論去之諸葛長民為桓𤣥平西叅軍有文武幹用然不持行簡無鄉曲之譽尋以貪刻免
  後魏韓務為平北長史頗有受納為御史中尉李平所劾付廷尉㑹赦免
  張僧皓為歴城郡功曹時内史房伯祖闇弱委事僧皓僧皓大有受納伯祖衣食不充
  祖瑩為冀州鎮東府長史以貨事發除名後李崇為都督北討引瑩為長史又坐截沒軍資除名
  羊祉為司空輔國長史侵盗公私營搆居宅有司按之抵死孝文特恕逺徙復還
  元慶智為太尉主簿事無大小得物然後判或十錢或二十錢得便取之府號曰十錢主簿
  東魏裴景顔孝靜初徙司空長史在官貪穢武定二年為中尉崔暹所劾事下廷尉遇疾死於獄中
  北齊陳元康為神武相府功曹叅軍便辟善事人希顔候意多有進舉而不能平心處物溺於財利受納金帛不可勝紀放債交易徧於州郡為清論所譏
  祖珽為神武開府倉曹叅軍性疎率不能亷愼守道倉曹雖云州局乃受山東大文綾并連珠孔雀羅等百餘疋令諸嫗擲摴蒲調新曲招城市年少歌舞為娛遊諸倡家與陳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亮等為聲色之遊文宣罷州珽例應隨府規為倉局之間致請於陳元康元康為白繇是還任倉曹珽又委體附叅軍事攝典籖陸子先并為畫計請糧之際令子先宣教出倉粟十車為寮官捉送神武親問之珽自言不署歸罪子先神武信而釋之珽出而言曰此丞相天縁明鍳然實孝徴所為珽字孝徴珽後為秘書丞領舍人事文襄州客至請賣華林遍略文襄多集書人一日一夜冩畢退其本曰不湏也珽以遍略數帙質錢摴蒱文襄杖之四十又與令史李䨇倉督成祖等作晉州啓請粟三千石代功曹叅軍趙彦深宣神武教給城局叅軍事過典籖髙景略疑其不實宻以問彦深彦深答都無此事遂被推檢珽即引伏神武大怒决鞭二百配甲坊加鉗其榖倍徴未及科㑹并州定國寺成神武謂陳元康温子升曰昔作芒山寺碑文時稱妙絶今定國寺碑當使誰作詞也元康因薦珽才學并觧鮮卑語乃給筆札就禁所具草二日内成文甚麗神武以其工而且速特恕不問然猶免官散叅軍府文襄嗣事以為功曹叅軍及文襄遇害元康被傷創重倩珽作書屬家累事并云祖喜邉有少許物宜早索取珽乃不通此書喚祖家私問得金二十五鋌唯與祖喜二鋌餘盡自入又盗元康家書數千卷祖喜懐恨遂告元康二弟叔諶季璩等叔諶以語楊愔愔嚬眉答曰恐不益亡者因此得停文宣作相珽擬補令史十餘人皆有受納據法處絞帝尋捨之又盗官遍略一部事發文宣付從事中郎王士雅推檢并與平陽公淹令録珽付禁勿令越逸淹遣田曹叅軍孫子寛徃珽受命便爾私逃黄門郎髙徳正留䑓事謀云珽自知有犯驚恐是常但宣一命向祕書稱奉并州約束須五經三部仰丞親檢校催遣如此則珽意安夜當還宅然後掩取珽果如德正所圖遂還宅薄晚就家掩之縛珽送廷尉據犯枉法處絞刑文宣以珽伏事先世諷所司命特寛其罰遂奏免死除名天保元年復被召從駕依除免例叅於晉陽珽尋遷典御又奏造胡桃油復為割藏免官文宣每見之常呼為賊
  唐陸長源為宣武節度行軍司馬好輕言無威儀自到汴州不為軍州所禮重判官孟叔度性苛刻又縱恣聲色數至樂營與諸婦人嬉戲自稱孟郎繇是人惡而輕之衆心共怒故節度使董晉卒未十日兵亂殺長源叔度仍臠食之
  卿侃為夀州刺史楊承恩判官侃擅行威令貪冐貨財多欲枉法貞元十五年七月命權知夀州刺史王宗集衆决疑
  後唐馬郁唐末為幽州李儔掌書紀嘗使於鎮州王鎔官妓有轉轉者美麗善歌舞因宴席郁屢桃之鎔幕客張澤亦以文章有名謂郁曰子能坐上成賦可以此妓奉酬郁抽筆操紙即時成賦擁妓而去
  豆盧革初為定州王處直判官理家無法有日獨請謁見處直慮布政有闕疑有所勉歛板出迎革立通尺牘處直搢笏披之乃為嬖人祈軍職也
  司空頲為莊宗魏博節度判官是時帝方事河南連年征役魏博軍政决之於頲累遷檢校右僕射權軍府事長史補署多通賂遺家畜妓妾不修亷隅同職惡之晉張從朏為晉昌府節度行軍司馬以偽蜀故䕫王媵李氏富於粧奩從朏略娶為妻李氏訴之天福七年四月勅以曽該赦宥止配靈武收管永不任用
  邪謀
  夫漢魏之後竝開幕府叅佐之列其猶股肱莫不資濟濟之賢成婉婉之畫也若乃以利傷行枉道事人毁信廢忠交私逢惡縱肆邪説恊比匪人故大則毁其龜玉小亦累其長上聽其言者曽不是圖觀其謀始之端猶謂相得之晚稔其干紀俾之覆宗斯則為人謀而不忠當法家之所恥者也是以於奉國為不臣於事人為不義前車之覆可以明徴謀謨是資尤所深誡者矣晉錢鳯為大將軍王敦鎧曹叅軍數得進見知敦有不臣之心因進邪説遂相朋搆専弄威權言成禍福遭父䘮外託還葬而宻為使與沈充交搆沈充為王敦叅軍明帝將伐敦遣其鄉人沈禎諭充許以為司空充謂禎曰三司具瞻之重豈吾所任幣厚言𠂀古人所畏且丈夫共事終始當同寜可中道改易人誰容我禎曰不然舍忠與順未有不亡者也大將軍阻兵不朝爵賞自己五尺之童知其異志今此之舉將行簒弑耳豈同於徃年乎是以疆塲諸將莫不歸赴本朝内外之士咸願致死正以移國易主義不北面以事之也奈何恊同逆謀當不義之責朝廷誠信禎所見也賊之黨類猶宥其罪與之更始况見機而作邪充不納率兵臨發謂其妻子曰男兒不竪豹尾終不還也及敗歸吳興亡失道誤入其故將吳儒家為儒所殺
  周撫為王敦從事中郎與鄧嶽俱為敦爪牙甘卓遇害敦以撫為沔北諸軍事南中郎將鎮沔中及敦作逆撫領二千人從之敦敗撫與嶽俱亡走
  任讓為冠軍將軍蘇峻叅軍庾亮輔政徴峻為散騎常侍峻疑亮害已表乞補青州界一荒郡以展鷹犬之用復不許峻嚴裝將赴召猶豫未决讓謂峻曰將軍求處荒郡而不見許事勢如此恐無生路不如勒兵自守峻從之遂不應命
  郗超為大司馬桓温征西將軍枋頭之敗温深恥之既而超就温宿中夜謂温曰明公都有慮不温曰卿欲有所言邪超曰明公既居重任天下之責將歸於公矣若不能行廢立大事為伊霍之舉者不足鎮壓四海震服宇内豈可不深思哉温既得此計深納其言遂定廢立超始謀也
  卞範之為桓𤣥江州刺史委以心膂之任潜謀宻計莫不决之後𤣥將為纂亂以範之為丹陽尹與殷仲文隂撰䇿命𤣥僣位其禪詔即範之文也
  殷仲文為桓𤣥諮議叅軍時王謐見禮而不親卞範之被親而少禮而仲文寵遇隆重兼於王卞矣𤣥將為亂使總領詔命以為侍中領左衛將軍𤣥九錫仲文之辭也初𤣥簒位入宫其牀忽䧟羣下失色仲文曰將軍聖徳深厚地不能載𤣥大悦
  後秦韋宗為姚宣叅軍姚泓初立宣時鎮李閏北地太守毛雍據趙氏塢以叛于泓泓使姚超擒之宣未知雍敗遣部將姚佛生等來衛長安衆既發宗姦謟好亂説宣曰主上初立威化未著勃勃彊盛為害必深本朝之難未可弭也殿下居維城之任宜深慮之邢望地形險固總三方之要若能據之虗心無禦非但克固維城亦覇王之業也宣乃率戸三萬八千棄李閏以叛
  宋何承天為謝晦荆州諮議叅軍領記室文帝元嘉三年晦將見討其弟黄門郎㬭宻信報之晦問承天曰若果爾卿令我云何承天曰以王者之重舉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順逆又異境外求全上計也其次以腹心領兵戍於義陽將軍率衆於夏口一戰若敗即趨義陽以出北境其次也晦良久曰荆楚用武之國兵力有餘且當决戰走不晚也乃使承天造立表檄
  宗儼之為沈攸之荆州主簿攸之既舉兵反初至郢州有順流之志儼之勸功曹臧寅以為攻守勢異非旬日所㧞若不時舉挫鋭損威今順流長駈計日可㨗既傾根本則郢城豈能自固攸之不從
  焦度為江州刺史王景文鎮南叅軍隨景文還都嘗在府州内景文被害度大怒勸景文拒命景文不從陳彭嵩為始興王叔陵書記領衡陽内史叔陵為逆嵩伏誅嵩叔陵舅也有寵謀謨皆預焉
  後魏斛斯椿既歸爾朱榮署外兵事椿性侫巧甚得榮心軍之宻謀頗亦關預
  北齊司馬子如魏末為爾朱榮司馬榮之誅子如知有變自宫内突出榮宅棄家隨榮妻子與爾朱世隆走出京城世隆便欲還北子如曰事貴應機兵不厭詐天下洶洶唯強是視於此際㑹不可以弱示人若必走北即恐變故隨起不如分兵守河橋廽軍向京出其不意或可離潰假不如心猶足示有餘力使天下觀聽懼我威強於是世隆還逼京城
  隋張衡為漢王諒侍讀及諒轉牧揚州衡復為掾諒甚親任之衡以竭慮盡誠事之奪宗之計多衡所建唐髙尚𤣥宗天寳末為安禄山平盧掌書記出入卧内禄山甚信用之禄山肥疾若睡尚執筆在旁通宵不寐繇是益親信遂與嚴莊等共解圖䜟因其疑懼勸其謀反禄山累表至屯田員外郎及隨禄山冦䧟東京偽授中書侍郎偽赦書制勑盡尚為之毁黷本朝所不忍聞皆繇尚曲説其事也
  盧㑹昌德宗貞元中為昭義節度李抱眞營田副使抱眞卒其子緘匿䘮不發㑹昌令抱眞從甥元仲經潜與緘謀其明日將吏㑹集仲經詐為抱眞令曰吾疾甚不能𦲷職今令緘掌軍事諸軍善佐之節度副使李涚及諸將吏俛首皆曰諾須臾緘盛服而出衆拜之緘乃悉府藏頒賞軍士㑹昌仍詐為抱眞表請以職事付緘翌日又令諸將連奏請緘領軍事帝聞抱眞卒乃遣中使第五守進馳傳觀變且命以軍事屬於大將軍王延貴守進至潞州緘詐言抱眞疾病請見明日如此者凡三日緘乃出造中使左右皆陳兵甚嚴備中使謂緘曰朝廷已知相公薨歿令以軍務屬延貴侍御宜歸發䘮行服也緘愕然出謂諸將曰有詔不許緘掌軍事諸公意如何將吏莫有對者緘懼而退遽以使印及管鑰歸監軍是日乃發䘮畢一哭中使召延貴以口詔令視事趣遣緘赴東都元仲經逃于外延貴捕得殺之既歸罪仲經㑹昌因得不坐
  卿侃貞元中為夀州刺史楊承恩判官承恩老耄多病其政事委男澄及侃與孔目官林扆等承恩既疾甚侃等乃與將校等謀以澄為刺史圑練副使王宗知之宻與大將田瑀等議曰楊大夫暫疾病當即痊平脱有不諱即朝廷自除刺史豈可便令楊澄知事也遂因繋澄侃等驛騎以聞故授宗官扆侃等得罪
  季貞抱昭宗時為幽州李威幕客威以軍亂故推其弟衛為留後鎭州王鎔以威失國因請税駕於常山北郭海子園託以親弋既造之威遂逼以兵仗同詣理所乃入自子城東偏門内有鎔之親騎營中之卒忽掩其外關復於缺垣中有一人識是闕文
  譴斥
  唐殷嶠為吏部侍郎從太宗擊薛舉為元帥府司馬時太宗遇疾委軍於劉文靜誡之曰賊衆逺來利在急戰難與爭鋒且宜持乆待糧盡然後可圖也嶠謂文靜曰王體不安慮公不濟故發此言宜可因機破賊乃以勍敵遺王也久之言於文靜曰王不愈恐賊輕我請耀武以威之遂陳兵墌圻為薛舉所乘軍乃大敗嶠坐减死除名
  元萬頃為李勣遼東道管記勣嘗令萬頃作文檄髙麗其語有譏髙麗不知守鴨渌水險莫離友報云謹聞命矣遂移兵固守鴨渌官軍不得入萬頃坐是流于嶺外張𢎞靖為東都留守杜亞從事留守將令狐運逐獸出郊其日有刼運絹於道者亞以運豪家子意其為之乃令判官穆員及𢎞靖同鞫其事員與𢎞靖皆以運職在衙必不為盗刼堅請不按亞不聽遂以獄聞仍斥員及𢎞靖出幕府有詔令三司使雜治之後果於河南界得賊
  後唐盧程莊宗在晉陽程為推官及出師趙魏欲遷為書記程以無刀筆才不敢奉命故盧質典記室留於晉陽自行臺駐魏州河東軍之務専制於監軍張承業承業嘗命程監諸廪出納程辭之曰此事非僕所能請擇其能者承業叱之曰公稱文士即合飛書草檄開濟覇圖命為書記堅稱短拙及令監廪又以為辭公所能者何也程垂涕謝之
  勾龍階為陜州觀察判官清㤗二年勒停追毁見任官牒以斷獄謬誤故也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一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總序
  古者建侯分土皆有臣吏若有虞庖正有仍牧正之比夏商以徃其詳蓋闕周王之制始以諸侯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爲五等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而國皆有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平王東遷諸侯立政家陪之職多擬王室其見於春秋者魯有司徒司馬司空司宼太宰皆卿官也諸侯倣此祝宗卜史之職大祝掌祠祀宗人掌禮太卜掌卜筮太史掌記事諸國皆有但不備見於經爾魯太史之外復有外史又有工正掌車服隧正主役徒周人掌圖籍宰人掌禮書馬正校人掌馬縣邑則有大夫宰以守邑有賈正掌物價諸國縣邑皆有大夫唯楚縣置尹或僣稱公宋以司徒爲司城避武公諱有大司馬少司馬司馬大司徒司徒右師左師大司宼少司宼司宼太宰太宰督少宰大尹卿正門尹又有御士主公御司里掌閭里迹人主迹禽獸校正主馬工正主車晉以司徒為中軍避僖侯諱有大司空司空太傅司㓂司馬太師太史之職三軍之外復有中行右行左行之官周制大國三軍皆以卿將之大夫佐之晉舊有三軍又新作三軍避天子六軍之制故以行爲右又有軍司馬軍尉軍候亞旅侯奄皆掌軍事又有候正主斥𠉀輿師主兵車校正主馬司士主車右五正主五官執秋主爵秩七輿大夫主車輿大士主治獄公族旄車掌公族餘子掌公適子之母弟公行掌庶子輿尉掌役司典掌典籍復陶主衣服筮史膳宰樂師各掌其事齊卿官及太史太師之外有銳司徒主銳兵辟司徒主辟壘工正主百工衡虞主山舟鮫掌澤虞候掌藪祈望掌海又有侍漁監取魚虞人掌山澤縣大夫之外别有師掌地域楚有令尹太宰右尹宰少宰司徒司空司馬左司馬右司馬司敗陳楚謂司寇爲司敗七大夫莫敖若敖連尹工尹樂尹藍尹箴尹鍼尹囂尹陵尹寢尹沈尹芉尹郊尹卜尹莠尹門尹馬尹宫廐尹中廐尹又有太師掌環列之尹封人主役右領左史爲賤官縣尹之外又有司馬鄭卿官之外有司宮主宮令正主作辭令馬師主馬封人主封疆卜大夫府人庫人郊人各掌其事其餘國則衛有右宰吳有太宰隨有少師它職皆不見於經其戰國之際公侯多僣王號諸國皆有相國假相國上卿客卿國尉御史田部吏其用兵則有大將軍將軍軍師監宰禆將等官縣則有園吏市椽監門之職秦孝公時又置縣令以公士上造簪褭不更不更亦見於春秋大夫公大夫官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右庶長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駟車庶長大庶長關内侯徹侯爲二十爵惠文君時又置左右丞相及有犀首之官若漢虎牙將軍楚又有左徒三閭大夫其家臣則春秋時有冡宰冡司馬祝宗差車戰國有舍人中庶子其太子官及官者皆見於本序此不復紀夫陪貳藩國分守官次所以輔翊其主尊屏王室而有智用淵達謀慮沈敏挺賢懿之德秉忠亮之操方正不撓辭令克允爲禮明上下之等臨政適寛猛之要規正闕失薦達賢彥臨難而盡節受邑而建嗣至於擅命恣横僣上奢縱罔循典禮連搆禍危詭譎交變戕賊肆害任性以忿競棄國而奔越咸用論叙以著於篇凡陪臣部二十門
  封邑  立嗣
  封邑
  周制卿大夫士有禄秩之差諸侯亦自命其陪臣卿佐故其家邑采地制䘵受封亦惟舊矣東遷之後庶邦立政雖大國之卿當命於天子者亦罕聞焉若夫覇者之土過於數圻强家之賦踰於百乘當其以能詔爵以功裂壤賞之以衍沃錫之以陪敦傳世延嗣保姓受氏自爾胄緒蕃衍宗族熾大專制國命以弱公室者亦固有之傳曰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其是之謂也
  桓叔晉文侯弟成師也文侯封之於曲沃曲沃邑大於翼翼晉君都邑也成師封曲沃號爲桓叔靖侯庶孫欒賔相桓叔桓叔是時年五十八矣好德晉國之衆皆附焉君子曰晉之亂其在曲沃矣末大於本而得民心不亂何待
  共叔段鄭莊公母弟也母姜氏爲共叔段 -- 𠭊 or 叚 ?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惟命虢叔東虢君也恃制巖險而不修德鄭滅之恐段 -- 𠭊 or 叚 ?復然故闢以他邑虢國號今滎陽縣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公順姜請使段 -- 𠭊 or 叚 ?居京師謂之京城大叔言寵異於衆臣京鄭邑今滎陽京縣
  季犮魯莊公弟也僖公元年以汝陽鄪封季友汝陽鄪魯二邑韓武子爲晉大夫封於韓原
  趙夙畢萬皆晉大夫晋獻公伐魏趙夙御戎畢萬爲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賜趙夙耿賜畢萬魏
  趙衰晉大夫晉文公伐曹衛兵先下山東而以原封趙衰河内沁水縣西北有原城
  狐溱陽處父皆晉大夫先食於溫地
  郤缺晉大夫晉襄公反自箕以一命命郤缺爲卿復與之冀
  孫叔敖爲楚相及卒其子窮困負薪逄優孟優孟謂楚莊王曰念爲亷吏奉法守職竟死不敢爲非亷吏安可爲也楚相孫叔敖持亷至死及今妻子窮困負薪而食不足爲也於是莊王謝優孟乃召孫叔敖子封之寢丘在固始四百户以奉其祀後十世不絶
  士伯晉大夫晉荀林父敗赤狄於曲梁乃滅潞晉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賞桓子林父也狄臣千室賞士伯以𠇊 -- 瓜衍之縣曰吾獲狄士子之功也微子吾䘮伯氏矣北郭佐齊大夫齊慶氏亡皆召羣公子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
  子展子産皆鄭大夫鄭伯賞入陳之功享子展賜之先輅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子產次輅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產辭邑曰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賞禮請辭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鬬辛楚大夫魯昭公十四年楚子殺鬬成然後滅養氏之族使鬬辛居鄖
  魏舒爲晉卿韓宣子卒魏獻子爲政獻子即魏舒也分祁氏之田以爲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爲三縣司馬彌牟為鄔大夫賈辛爲祁大夫司馬烏爲平陵大夫魏戍爲梗陽大夫知徐吾爲塗水大夫韓固爲馬首大夫孟丙爲孟大夫樂霄爲銅鞮大夫趙朝爲平陽大夫僚安爲楊氏大夫
  夫概王吳王闔閭弟也夫概王自立爲王敗走奔楚楚王封夫概王於棠谿在慎縣一云汝南有吳房縣爲棠谿氏
  田常齊大夫割安平以東爲己封封邑大於齊
  顏涿聚齊大夫顏庚也魯哀公二十七年晉荀瑤伐鄭鄭請救于齊齊師將興陳成子設乘車兩馬繫五邑焉乘服車兩馬大夫服又加之五邑召涿聚之子晉曰隰之役而父死焉隰役在二十三年以國之多難未汝恤也今君命汝以是邑也服車而朝無廢前勞
  伯魯趙簡子太子也簡子廢伯魯立子母䘏簡子卒毋䘏立是爲襄子襄子姊前爲代王夫人簡子既塟未除北登夏屋山在廣武請代王使厨人操銅枓以食代王及從者行斟隂令宰人各一作雒以枓擊殺代王及從官遂興兵平代地遂以代封伯魯子周爲代成君
  樂羊為魏文侯將伐取中山文侯封樂羊以靈壽屬在恒山蘇秦爲趙相既約六國從親歸趙趙肅侯封爲武安君樂毅爲燕亞卿伐齊破之濟西追至於臨淄齊湣王之敗濟西亡走保於莒樂毅獨留狥齊齊皆城守樂毅攻入臨淄盡取齊寳財物祭器輸之燕燕昭王大悅親至濟上勞軍行賞饗士封樂毅於昌國屬齊號爲昌國君毅狥齊五嵗下齊七十餘城唯獨莒即墨未服昭王死惠王使騎刼代將而召樂毅樂毅畏誅西降趙趙封樂毅於觀津號曰望諸君燕王復以樂毅子樂間爲昌國君田單爲齊將大敗燕軍燕軍敗走楚王遂夷殺其將騎刼燕軍擾亂奔走齊人追亡逐北所過城邑皆畔燕而歸齊田單兵日益多乘勝燕日敗亡卒至河上而齊七十餘城皆復爲齊乃迎襄王於莒入臨淄而聼政襄王封田單號曰安平君
  亷頗爲趙將大破燕軍於鄗殺燕將栗腹遂圍燕燕割五城請和乃聽之趙以尉文邑也封亷頗爲信陵君爲假相國
  樂乘昌國君樂間之宗也燕王喜用其相栗腹之計欲攻趙而問樂間樂間曰趙四戰之國也其民習兵伐之不可燕王不聽遂伐趙趙使亷頗擊大破栗腹之軍於鄗禽栗腹樂乘趙封樂乘爲武襄君
  范睢爲秦相秦昭王封睢以應號爲應侯
  蔡澤爲秦相數月人或惡之懼誅乃謝病歸相印號爲綱成君
  李宗老子之子也爲魏相封於段 -- 𠭊 or 叚 ?魏邑名
  馮亭爲韓上黨守秦昭王四十五年伐韓之野王野王降秦上黨道絶亭與民謀曰鄭道已絶河南新鄭韓之國都是也韓必不可得爲民秦兵日進韓不能應不如以上黨歸趙趙若受我秦怒必攻趙趙被兵必親韓韓趙爲一則可以當秦因使人報趙趙孝成王與平陽君平原君計之平陽曰不如勿受受之禍大於所得平原君曰無故得一郡受之便趙受之因封馮亭爲華陽君
  樗里子秦惠王弟也惠王二十五年使樗里子爲將伐趙虜趙將軍莊豹㧞藺明年助魏章攻楚敗楚將屈匄取漢中地秦封樗里子號爲嚴君
  魏冉爲秦相秦昭王封魏冉於穰復邑於陶一作隂號曰穰侯
  衛鞅爲秦相孝公使鞅將而伐魏既破魏還秦封之於商𢎞農商縣也十五邑號爲商君
  趙奢趙之田部吏也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令趙奢將救之大破秦軍秦軍解而走遂解閼與之圍而歸趙惠文王賜奢號爲馬服君
  李牧爲趙將趙幽繆王三年封李牧爲武安君
  田嬰爲齊大夫齊將封嬰於薛楚武王聞之大怒將伐齊齊王有輟志公孫閈曰封之成與不非在齊也又將在楚閈說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於齊嬰曰願委之於子公孫閈謂楚王曰魯宋事楚而齊不事者齊大而魯宋小王獨利魯宋之小不惡齊之大何也夫齊之削地而封田嬰是其所以弱也願勿止楚王曰善因不止田文爲齊相封孟嘗君既救趙趙王封之武城
  田忌爲齊大夫亡齊而之楚鄒忌代之相齊恐田忌欲以楚權復於齊杜赫曰臣請爲留楚謂楚王曰鄒忌所以不善楚者恐田忌以楚權復於齊也王不如封田忌於江南以示忌之不復返齊也鄒忌必以齊厚事楚田忌亡人也而得封必德王若復於齊必以齊事楚此用二忌之道也楚果封之於江南
  鄒忌子以鼔琴見齊威王三月而受相印期年封以下邳號曰成侯
  公子無忌魏昭王少子安釐王異母弟也昭王薨安釐王即位封公子爲信陵君
  黄歇爲楚相封春申君賜淮北地十二縣後十五嵗黄歇言於楚王曰淮北邊齊其事急請以爲郡便因獻淮北十二縣請封於江東考烈王許之春申君因城故吳墟自以爲都邑
  趙勝爲趙相封於東武城屬清河
  張儀秦惠王時爲相封五邑號武信君
  白起秦昭王時爲相封武安君
  李同趙邯鄲傳舍吏子也秦惠王圍邯鄲邯鄲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李同説平原君平原君從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與三千人赴秦軍秦軍爲之却三十里亦㑹楚魏救至秦兵遂罷邯鄲復存李同戰死封其父爲李侯河南成臯有李城
  虞卿遊說之子也說趙季成王再見爲趙上卿食邑於虞故號為虞卿
  呂不韋陽翟人也秦莊襄王元年爲丞相封文信侯食河內雒陽十萬戸
  立嗣
  春秋之世諸侯立政家陪之列或執國命傳祚强大與國升降遠者綿綿不絶近者不十數世其有父没子繼兄亡弟及或家老請嗣或宗人議立或决於龜筮或私於憎愛亂亡之患爭奪之源於兹多矣然而年鈞擇賢義鈞以卜所以生世適之嗣承大宗之重克荷先業大庇族人自非奉若前訓以稽乎至順愼求令德無忝爾祖亦曷能潔蒸嘗而纉基緒者哉
  石駘仲衛大夫石碏之族也駘仲卒無適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爲後者莫適立也曰沐浴佩玉則兆言齊潔則得吉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䘮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王心正且知禮石祁子兆衞人以龜爲有知也
  趙衰字子餘晉大夫初從公子重耳文公也奔狄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納諸公子公子以叔隗妻趙衰生盾後文公妻趙衰文公以女妻趙衰生原同屏括樓嬰趙姬請逆盾與其母趙姬文公女子餘辭姬曰得寵而忘舊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請許之來以盾爲賢請于公以爲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
  公孫敖魯大夫也出奔莒魯人立文伯文伯敖子敷也文伯疾而請曰榖之子弱子孟獻子年尚少請立難也難敷弟許之文伯卒立惠叔
  趙武晉大夫盾之孫朔之子也朔妻晉成公女莊姬也晉討趙同趙括同括竝盾之弟也武從姬氏畜於公宮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晉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成季趙衰宣孟趙盾而無後爲善者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仲嬰齊魯大夫公孫嬰齊也未見於經爲公孫嬰齊今見於經爲仲嬰齊公孫嬰齊則曷爲謂之仲嬰齊爲兄後也爲兄後則曷爲謂之仲嬰齊括本公孫爲人後者爲之子也更爲公孫之子故不得復氏公孫爲人後者爲其子則其稱仲何括氏非一孫以王父字爲氏也謂諸侯子也顧興滅繼絶故紀族明所出然則嬰齊孰後後歸父也歸父使于晉而未反宣公十八年自晉至檉奔齊訖今未還何以後之括已絶也叔仲恵伯傳子赤者也叔仲者叔彭生氏也文家自積於叔叔仲有長幼故連氏之經云仲者明春秋質家當積於仲惠謚也文公死子幼子赤幼也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禮大夫七十而致仕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几杖行役以婦人從適四方乘安車自稱曰老夫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殺叔仲惠伯不書者舉弑君爲重叔仲惠伯事與荀息相類不得爲累者有異也叔仲惠伯直先見殺耳不如荀息死之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臧孫許宣謚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爲之諸大夫皆雑然曰仲氏也其然乎於是遣歸父之家時見君幼欲以防示諸大夫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於介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徐者皆共之辭也闗東語傷其先人爲惡身見逐幼不忿懟也於是使嬰齊後之也弟無後兄之義爲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故不言仲孫明不與子爲父孫
  鮑牽齊大夫也齊刖鮑牽來召鮑國而立之國牽之弟文子初鮑國棄鮑氏而來爲施孝叔臣氏施卜宰句湏吉卜立冡宰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句湏邑使爲宰以譲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爲鮑氏後
  國佐齊大夫殺慶克以榖叛齊侯復之國勝言難于晉使待命于清勝國佐子使以髙氏之難告晉齊欲討國佐故留其子於外成十八年齊殺國佐于内宮之朝使清人殺國勝國弱來奔弱勝之弟王湫奔萊湫國佐黨慶封爲大夫慶佐爲司寇封佐皆慶克子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佐云罪不及乏祀
  荀偃晉大夫將中軍伐齊還荀偃癰疽生瘍於頭濟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歸者皆反士匄請見弗納請後曰鄭甥可鄭甥荀吳其母鄭女
  公孫黒肱鄭大夫黒肱有疾歸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段子石黒肱子
  季武子魯大夫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公彌公鉏悼子紇也訪於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申豐季氏屬大夫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其然猶必爾乃止止不立紇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爲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爲客爲上賓既獻己獻酒臧孫命北靣重席新樽潔之酒樽既新復潔澡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臧孫下迎悼子及旅而召公鉏獻酬禮畢而通行爲旅使與之齒使從庶子之禮列在悼子之下季孫失色恐公鉏不從季氏以公鉏爲馬正馬正家司馬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閔子馬閔馬父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爲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所位處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廢置在父無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父寵之則可富姦囘不軌禍倍下民可也禍甚於貧賤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次舍也季孫喜使飲己酒而以具徃盡舍旃具饗燕之具故公鉏氏富又出爲公左軍出季氏家臣仕於公
  孟莊子魯大夫也孟孫惡臧孫不相善季孫愛之愛其成己志孟氏之御騶豐點好羯也羯孟莊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曰從余言必爲孟孫爲孟孫後再三云羯從之孟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茍立羯請讐臧氏使孟氏與公鉏共憎臧孫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當立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臧氏因季孫之欲立紇而定之猶爲有力今若專立孟氏之少則季氏有力過於臧氏矣弗應孟孫卒公鉏奉羯立於尸側尸側䘮位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季孫廢鉏立紇云欲擇才故以此答之且夫子之命也遂誣孟孫遂立羯秩奔邾
  臧孫紇魯大夫出奔邾初臧宣叔娶於鑄生賈及爲而死鑄國濟北蛇邱縣所治繼室以其姪女子謂兄弟之子爲姪穆姜之姨子也姪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姨兄弟生紇長於公宮姜氏愛之故立之立爲宣叔嗣臧賈臧爲出在鑄還舅氏也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大蔡大龜曰紇不敏失守宗祧逺宗廟爲祧敢告不弔不爲天所弔恤紇之罪不及不祀言應有後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請爲先人立後賈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爲以納請賈使爲爲己請遂自爲也爲自爲請臧孫如防臧孫邑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言使甲從己但慮事淺耳非敢私請爲其先人請也茍守先祀無廢二勲二勲文仲宣叔敢不辟邑據邑請後故孔子以爲要君乃立臧爲臧紇致防而奔齊
  崔杼齊大夫也生成及疆而寡偏䘮曰寡寡特也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無咎棠公之子與東郭偃相崔氏東郭偃姜之弟也崔成有疾而廢之有惡疾而立明成請老於崔濟南東朝陽縣西北有崔氏城欲居崔邑以終老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宗邑宗廟所在宗主謂崔明成與疆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夫子謂崔杼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嫳慶封屬大夫封以成疆之言告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讐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君謂齊莊公爲崔杼所弑崔之薄慶之厚也崔敗則慶專權他日又告成疆復告慶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汝崔成崔疆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圉人養馬者寺人奄士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恐滅家禍不止其身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言如一家是何敢然請爲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宮而守之堞短垣使其衆居短垣内以守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疆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妻東郭姜也嫳復命於崔子且御而歸之嫳爲崔子御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開先人之塜以藏之遂奔魯
  髙止齊大夫也出奔燕故髙䜿以盧叛䜿髙止子閭丘嬰帥師圍盧髙䜿曰茍使髙氏有後請致邑還邑於君齊人立敬仲之曽孫酀敬仲髙傒良敬仲也良猶賢也髙䜿致盧而出奔魯駟偃字子游鄭大夫也偃娶於晉大夫生絲弱弱幼少其父兄立子瑕子瑕子游淑父駟乞
  臧㑹魯人也臧昭伯如晉㑹竊其寳龜僂句僂句龜所出地名以卜爲信與僣僣吉僣不信也臧氏老將如晉問問昭伯起居㑹請徃代家老行昭伯問家故盡對故事也及内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内子昭伯妻不對若有他故再三問不對歸及郊㑹逆問又如初又不對至次於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郈郈魴假使爲賈正焉郈在東平無鹽縣東南魴假郈邑大夫賈正掌貨物使有常價若市吏然計於季氏送計簿於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諸桐汝之間桐汝里名㑹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季臧有惡相怨惡及昭伯從公昭伯從昭公孫齊平子立臧㑹立以爲臧氏後㑹曰僂句不余欺也傳言卜筮之驗善惡由人
  季桓子有疾命正常曰無死正常桓子之寵臣欲付以後事故勅令勿從己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南孺子桓子之妻言若生男告公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肥康子也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在公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退辟公公使共劉視之共劉魯大夫則或殺之矣乃討之討殺者
  公儀仲子之䘮檀弓免焉故爲非禮以非仲子也禮朋友皆在他邦乃袒免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此其所立非也公儀蓋魯同姓周禮適子死命適孫爲後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居讀爲姬姓之姬齊魯之間語也前猶故也趨而就子服伯子於門右曰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何也去賓位就主人兄弟之賢者而問之子服伯子蓋仲孫蔑之𤣥孫子服景伯蔑魯大夫伯子曰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孫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伯子爲親者隠耳立子非也文王之立武王權也微子適子死立其弟衍者乃殷禮也子游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據周禮
  惠叔蘭衛將軍文子彌牟之弟司寇惠子也惠子之䘮惠叔蘭生子虎子游爲之麻衰牡麻絰惠子廢適立庶爲之重服以譏之麻衰以重服之布爲衰文子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謝其存時又辱爲之服敢辭止之服也子游曰禮也文子退反哭子游名習禮文子亦以爲當然未覺其所譏子游趨而就諸臣之位深譏之大夫之家臣位在賓後文子又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爲之服又辱臨其䘮敢辭止之在臣位子游曰固以請再不從命文子退扶適子南靣而立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爲之服又辱臨其䘮虎也敢不復位覺所譏也虎適子名文子親扶而辭敬子游也南靣而立則諸臣位在門内北靣明矣子游趨而就客位
  趙簡子晋大夫也子母䘏襄子也母賤翟婢也簡子盡召諸子與語母䘏最賢乃廢太子伯魯而以母䘏爲太子趙㐮子爲兄伯魯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傳位與伯魯子代成君代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爲太子
  田嬰齊宣王庶弟也嬰有子四十餘人其賤妾有子曰文嬰使文主家待賓客賓客日進名聲聞於諸侯諸侯皆使人請薛公田嬰以文爲太子嬰許之嬰卒謚爲靖郭君皇覧曰靖郭君冢在魯國薛城中東南陬而文果代立於薛是爲孟嘗君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二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智識
  古人有言曰智者心之符又曰識洞機先則知智識之爲用也德必有鄰道無不在奉國之主當爲政之先經濟之有成故動静而無爽言以見志可威强敵之兵默以成謀乃挫鄰國之勢至於立功遂事出言有章爲當時之規範埀後世之鑒戒信爲覇者之佐焉
  士蔿晉大夫也莊公二十七年晉侯將伐虢士蔿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棄其民棄民不養之無衆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衆所畜也夫民譲事樂和愛親哀䘮而後可用也止之使民以義譲不可哀樂爲本言力彊虢弗畜也亟戰將饑言虢而不畜譲而力戰
  荀息晉大夫也晉獻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產之乘埀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屈邑產駿馬垂棘出良璧公曰此晉國之寳也如受吾幣而不借吾道則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此謂璧馬之屬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幣如受吾幣而借吾道則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廐而置之外廐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宮之奇虞之賢大夫必不使受也荀息曰宮之奇之爲人也達心而懦懦弱又少長於君達心則其言略明達之人言則舉綱領要不言提其耳則愚者不悟懦則不能彊諌少長於君則君輕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此中知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宮之奇諫曰晉國之使者其辭卑而幣重必不便於虞虞公弗聽遂受其幣而借之道宫之奇諫曰語曰唇亡則齒寒其斯之謂歟語諺言也挈其妻子以奔曹獻公亡虢五年而後舉虞荀息牽馬操璧而前曰璧則猶是也而馬齒加長矣
  郄叔虎晉大夫也晉獻公田見翟祖之氛田獵名祖國名氛灾氣凶象也凶曰氛吉曰祥歸寢不寐欲伐翟祖寐瞑也郄叔虎朝公語之語以寢不寐郄叔父晉大夫郤芮之父郤豹對曰床第之不安邪笫簀抑驪姬之不在側邪公辭焉出遇士蔿曰今夕君寢不寐必爲翟祖君意在翟祖夫翟祖之君好專利而不忌忌難也其臣競謟以求媚其進者壅塞其臣競諂故進者則壅塞其上使不聞過也其退者距違其退去者則距違其君其上貪以忍忍爲不義也其下偷以幸偷茍也幸是徼倖有縱君而無諫臣縱放也有冒上而無忠下冒怯冒言貪以是處國不亦難乎君若伐之可克也吾不言子必言之不言譲其上士蔿以告公說乃伐翟祖
  史蘇晉大夫獻公卜伐驪戎史蘇占之曰勝而不吉公曰何謂也遇兆挾以衘骨齒牙爲猾遇見也挾㑹也骨所以鯁刺人猾㺯也齒牙謂兆端左右亹坼有似齒牙中有從畫故曰衘骨骨在口中齒牙弄之以象讒口之爲害也禮卜師作龜大夫占色史占墨戎夏交捽兆有二畫外象戎内象諸夏夏謂晉也兆端㑹齒牙有似捽交對也交捽是交勝也臣故云且懼有口擕人國移公焉公曰何口之有口在寡人寡人弗受誰敢興之對曰茍可以擕其人也必甘逞而不知胡可壅也公不聼遂伐驪戎尅之獲驪姬以歸有寵立爲夫人公飲大夫酒令司正實爵與史蘇曰飲而無肴夫驪之役女曰勝而不吉故賞女以爵罰女以無肴克國得妃其有吉孰大焉史蘇卒爵再拜稽首曰兆之有臣不敢蔽蔽兆之紀失臣之官有二罪焉何以事君大罰將及不惟無肴抑君亦樂其吉而備其凶凶之無有備之何害若其有之備之爲瘳臣之不信國之福也何敢憚罰飲酒出史蘇告大夫曰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晉以男戎勝戎而戎亦必以女戎勝晋其若之何里克曰何如史蘇曰昔夏桀伐有施氏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寵於是乎與伊尹比而亡夏殷辛伐有蘇氏有蘇氏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寵於是乎與膠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褒人有褒人以褒姒女焉褒姒有寵生伯服於是乎與虢叔甫比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申人繒人召西戎以伐周周於是乎亡今晉寡德而安俘女又増其寵雖當三季之王不亦可乎且其兆云挾以衘骨齒牙爲猾我卜伐驪龜徃離散以應我夫若是賊之兆也非吾宅也離則有之不跨其國可謂挾乎不得其君能衘骨乎若跨其國而得其君雖逢齒牙以猾其中誰云弗從諸夏從戎非敗而何從政者不可以不戒亡無日矣郭偃曰夫三季王之亡也宜民之主也縱惑不疚肆侈不違流志而行無所不疚是以其亡而不獲追鑒今晉國之方偏侯也其土又小大國在側雖欲縱惑未獲專也且夫口三五之門也是以讒口之辭不過三五且大家隣國將師保之多而驟立不其集亡雖驟立不過五矣夫挾小鯁也可以小戕而不能䘮國當之者戕焉於晋何害雖謂之挾而猾以齒牙口弗堪也其與㡬何晋國懼則甚矣亡猶未也商之衰也其銘有之曰嗛嗛之德不足就也不可以矜而祗取憂也嗛嗛之食不足狃也不能爲膏而祗離舍也雖驪之亂其離咎而已其何服吾聞之以亂得聚者非謀不卒時非人不免難非禮不終年非義不盡齒非德不及世非天不離數今不據其安不可謂能謀行之以齒牙不可謂得人廢國而向己不可謂禮不度而過求不可謂義以寵賈怨不可謂德少族而多敵不可謂天吾觀君夫人也若爲亂其猶𨽻農也雖獲沃田而勤易之將弗克饗爲人而己士蔿曰戒莫如豫豫而後給夫子戒之抑二大夫之言其皆有焉既而驪姬不克晉正於秦五立而後平正者爲秦所輔正謂以兵納惠公文公殺呂郄之属也五立謂奚齊卓子惠公懷公至文公乃平
  里克晉大夫驪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公將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齊里克丕鄭荀息相見里克曰夫史蘇之言將及矣其若之何荀息曰吾聞事君者竭力以役事不聞違命君立臣從何貳之有丕鄭曰吾聞事君者從其義不阿其惑也惑則誤民民誤失德是棄民也民之有君以治義也義以生利利以豐民若之何其民之與處而棄之也必立太子里克曰我不佞雖不識義亦不阿惑吾其静也獻公使太子伐東山里克諌曰君行太子居以監國也君行太子從以撫軍也今君居太子行未有此也公曰非子之所知也寡人聞之立太子之道三身鈞以年年同以愛愛疑决之以卜筮子無謀吾父子之間吾以此觀之公不說里克退見太子太子曰君賜我以偏衣金玦何也里克曰孺子懼乎衣躬之偏而握金玦令不偷矣孺子何懼夫爲人子者懼不孝不懼不得立且吾聞之敬賢於請孺子勉之乎君子曰善處父子之間矣
  卜偃晉大夫也僖公二十三年晉懷公殺狐突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乃大明服周書康誥言君能大明則民服己則不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德而惟戮是聞其何後之有
  舅犯晉大夫也與公子重耳同奔重耳自翟適齊過五鹿乞食於野人野人舉塊以與之公子怒將鞭之子犯曰天賜也民以土服又何求焉天事必象十有二年必獲此土二三子志之嵗在壽星及鶉尾其有此土乎天以命矣復於壽星必獲諸侯天之道也由是始之有此其以戊申乎所以申土也再拜稽首受而載之獻公之䘮秦穆公使人弔重耳獻公殺其世子申生重耳辟難出奔是時在翟就弔之且曰寡人聞之亡國恒於斯得國恒於斯言在䘮代之際雖吾子儼然在憂服之中䘮亦不可乆也時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圖之勸其反國意欲納之䘮謂亡失位孺稺也以告舅犯舅犯重耳之舅犯偃也字子犯舅犯曰孺子其辭焉䘮人無寳仁親以爲寳寳謂善道可守者仁親親行仁義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欲反國求爲後是利父死而天下其孰能說之孺子其辭焉說謂解也公子重耳對客曰君惠弔亡臣重耳身䘮父死不得與於哭泣之哀以爲君憂謝之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義稽顙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他志謂私心子顯以致命於穆公使者公子縶也盧氏云古者名字相配顯當作韅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顙而不拜則未爲後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則愛父也起而不私則逺利也里克殺奚齊卓子丕鄭使屠岸夷告公子重耳於翟曰國亂民擾得國在亂治民在擾子盍入乎吾請爲子鉥重耳告舅犯曰里克欲納我舅犯曰不可夫堅樹在始始不固本終必槁落夫長國者唯知哀樂喜怒之節是以導民不哀䘮而求國難因亂以入殆以䘮得國則必樂䘮樂䘮必哀生因亂以入則必喜亂喜亂必怠德是哀樂喜怒之節易也何以導民民不我導誰長重耳曰非䘮誰代我非亂誰納我舅犯曰偃也聞之䘮亂有小大大䘮大亂之剡也不可犯也父母死爲大䘮讒在兄弟爲大亂今適當之是故難公子重耳出見使者曰子惠顧亡人重耳父生不得供備洒掃之臣死又不敢蒞䘮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辭夫固國者在親衆而善鄰在因民而順之茍衆所利鄰國所立大夫其從之重耳不敢違重耳在翟十二年狐偃曰自吾來此也非以翟爲榮可以成事也吾日奔而易達因而有資資以擇利可以戾也今戾乆矣戾乆將底底著滯淫誰能興之盍速行乎吾不適齊楚避其遠也蓄力一紀可以遠矣齊侯長矣而欲親晉管仲沒矣多讒在側謀而無正𠂻而思始夫必追擇前言求善以終饜邇逐逺逺人入服不爲郵矣㑹其季年可也兹可以親皆以爲然乃行又僖公二十七年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公孫固莊公孫 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覇於是乎在矣先軫晉下軍之佐原軫也報宋贈馬之施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昏於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又云楚圍宋宋復告急晉文公欲救宋則攻楚爲楚嘗有德不欲伐也欲釋宋宋又嘗有德於晉晉患之先軫曰執曹伯分曹衛地以與宋楚急曹衛其勢宜釋宋於是文公從之而楚成王乃引兵歸
  胥臣晉大夫也文公問于胥臣曰吾欲使陽䖏父傅讙也而教誨之其能善之乎對曰是在讙也蘧除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僬僥不可使舉侏儒不可使援矇瞍不可使視嚚瘖不可使言聾瞶不可使聽童昏不可使謀質將善而賢良贊之則濟可竢也若有違質教將不入其何善之爲臣聞昔者太任娠文王不變少溲于豕牢而文王不加病焉文王在母不憂在傅弗懃處師弗煩事王不怒敬友二虢而惠慈二蔡刑于太姒比于諸弟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于是乎用四方之賢良及其即位也詢于八虞而咨于二虢度于閎天而謀於南宮諏于蔡原而訪於辛尹重之以周召畢榮億寧百神而和柔萬民故詩曰惠于宗公神罔時恫若是則文王非專教誨之力也公曰然則教無益乎對曰胡爲文益其質故人生而學非學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對曰官師之所材也戚施直鎛蘧蒢𫎇璆侏儒扶盧矇瞍修聲聾瞶司火僮昏嚚瘖僬僥官師之所不材也以實裔土夫教者因體能質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卬浦而後大卬迎也言川己有原因開利迎之以浦後能大也
  原軫晉大夫僖公三十三年初秦使孟明西乞白乙襲鄭不克而還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爲死君乎言以君死故忘秦施先軫曰秦不哀吾䘮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爲言秦以無禮加已施不足顧吾聞之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言不可謂背君遂發命敗秦師
  趙衰晉大夫也文公二年秦孟明視敗於彭衙秦伯猶用孟明孟明増修國政重施於民趙成子言於諸大夫曰成子趙衰秦師又至將必辟之懼而増德不可當也詩曰毋念爾祖聿修厥德詩大雅言念其祖考則宜述修其德以顯之毋念念也孟明念之矣念德不怠其可敵乎
  荀林父晉大夫也文公七年晉襄子卒靈公少趙孟使先蔑迎公子雍於秦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趙孟患之乃背先蔑立靈公而敗秦師先蔑奔秦士㑹從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將及禍將及己攝卿以徃可也何必子同官爲寮吾嘗同寮敢不盡心乎弗聼爲賊板之三章板詩大雅其三章義取蒭蕘之言猶不可忽况同寮乎僖二十八年林父將中行先蔑將左行又弗聽及亡荀伯盡送其孥及其器用財賄於秦曰爲同寮故也
  中行桓子晉大夫也赤狄伐晉圍懷及邢邱邢邱今河西平臯縣晉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驕則數戰爲民使疾以盈其貫將可殪也殪盡也貫猶習也周書曰殪戎殷周書康誥也義取周武王以兵伐殷盡滅之此類之謂也
  荀首晉大夫楚圍鄭晉救鄭及河聞鄭楚平晉荀林父欲還士㑹曰善先縠曰不可以中軍佐濟知莊子曰此師殆哉莊子荀首周易有之在師☷☵坎下坤上師之臨☷☱兊下坤上臨師初六變而之臨曰師出以律否臧凶此師卦初六爻辭律法否不也執事順成爲臧逆爲否今彘子逆命不順故應否臧之凶衆散爲弱坎爲衆今變爲兊兊柔弱川壅爲澤坎爲川今變爲兊兊爲澤是川見壅有律以如己也如從也法行則人從法法敗則法從人坎爲法象今爲衆則散爲川則壅是失法之用從人之象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竭敗也坎變爲兊是法敗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水過天塞不得整流則竭涸也不行之謂臨水變爲澤乃成臨卦澤不行之物有帥而不從臨孰甚焉此之謂矣譬彘子之違命亦不可行果遇必敗遇敵必敗彘子尸之主此禍雖免而歸必有大咎晉師果敗明年晉殺先縠
  伯宗晉大夫也宣公十五年楚子圍宋宋使樂嬰齊告急于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言非所當擊天方授楚未可與争雖晉之强能違天乎諺曰髙下在心度時制宜川澤納汙山藪藏疾山之有林藪毒害者居之瑾瑜匿瑕言雖美玉之質亦或居藏瑕穢國君含垢忍垢恥天之道也晋侯恥不救宋故伯宗說小惡不損大德之喻君其待之待楚衰乃止又晉侯將伐潞諸大夫皆曰不可鄷舒有三雋才鄷舒潞相雋絶異也言有才藝勝人者三不如待後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雋才雖多何補焉不祀一也嗜酒二也棄仲章而奪黎民地三也仲章潞賢人也黎民黎侯國上黨壺關縣有黎亭虐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五也怙其雋才而不以茂德兹益罪也後之人將敬奉德義以事神人而申其固命審其政令若之何待之不討有罪曰將待後後有辭而討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與衆亡之道也商紂繇之故滅繇用也天反時爲灾寒暑易節地反物爲妖羣物失性民反德爲亂亂則妖灾生故文反正爲乏文字反其正字即爲乏字伐果克之又與夏陽說衛孫良夫寗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夏陽說晋大夫蠻氏戎别種也河南新城縣東南有蠻城經唯書孫良夫獨衛吉也以其辭㑹也師于鍼衛人不保不守備說欲襲衞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衞唯信晉故師其在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雖多衞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還衛人登陴又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傳驛也伯宗辭重曰辟傳重載之軰重人曰待我不如㨗之速也㨗邪出也問其所曰絳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主謂所主祭故山崩川竭君爲之不舉去盛饌降服捐盛服乘縵車無文徹樂息音聲出次舍於郊祝幣陳圭帛史辭自罪責以禮焉禮山川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見之於晋君不可不肯見遂以告而從之從重人言
  范武子晉大夫也郄獻子聘于齊齊頃公使婦人觀而笑之郄獻子怒歸請伐齊范武子退自朝謂其子曰爕乎吾聞之千人之怒必獲毒焉夫郄子之怒甚矣不逞於齊必發諸晉國不得政何以逞怒余將致政焉以成其怒無易内以外也爾勉從二三子以承君命唯敬乃老乃告老
  范文子晉大夫也秦晉爲成將㑹于令狐晉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渉河次于王城使史顆盟晉侯于河東史顆秦大夫晉郄犫盟秦伯于河西記盟二城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齊盟所以質信也齊一心質成也㑹所以信之始也始之不從其可質乎秦伯歸而背晋成晉人執魯季文子魯使叔聲伯請于晉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二君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不受郄犫清邑謀國家不貳謂四日不食以堅事晉圖其身不忘其君辭邑不食皆先君而後身若虚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又鄢陵之役晉伐鄭荆救之欒武子將上軍范文子將下軍欒武子將戰范文子不欲曰吾聞之惟厚德者能受多福無德而服者衆必自傷也今我戰又勝荆與鄭吾君將伐智而多力怠教而重歛大其私暱而益婦人用戰若勝亂地之秩者也其產將害大盍姑無戰乎武子曰昔韓之役惠公不復舍邲之役三軍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復命晉國固有大恥三今我任晉國之政不損晉恥又以違蠻夷重之雖有後患非吾所知也范文子曰擇福莫若重擇禍莫若輕福無所用輕禍無所用重晉國固有大恥與其君臣不相聽以爲諸侯笑也盍姑以違蠻夷爲恥乎欒武子不聽遂與荆人戰於鄢陵大勝之於是乎君伐智而多力怠教而重歛大其私暱殺三郄而尸諸朝納其室而分婦人於是乎國人弗蠲遂弑諸翼𦵏之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乘厲公之所以死者唯無德而功烈多服者衆也一說鄢陵之役晉伐鄭荆救之大夫欲死戰范文子不欲曰吾聞君人者刑其民成而後振武於外是以内和而外威今吾司寇之刀鋸日弊而斧鉞不行也内猶不刑而况外乎夫戰刑也刑之過也過由大而怨由細故以惠誅怨以忍去過細無怨而大不過而後可以武刑外之不服者今吾刑外乎大夫而忍於小民將誰行武武不行而勝幸也幸以爲政必有内憂且惟聖人能無外患又無内憂詎非聖人必偏而後可偏而在外猶可救也疾自中起是難盍姑釋荆與鄭以爲外患乎釋置也又厲公將伐鄭范文子不欲曰若以吾意諸侯皆畔則晉可爲也唯有諸侯故擾擾焉凡諸侯難之本也得鄭憂滋長安用鄭郄至曰然則王者多憂乎文子曰我王者之功也乎哉夫王者成其德而遠人以其方賄歸之故無憂今我寡德而求王者之功故多憂子見無土而欲富者樂乎哉無土求富厲公敗荆師於鄢將歸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弱諸臣不佞吾何福以及此吾聞天道無親惟德是授晋且以勸荆乎君與二三臣其戒也夫德福之基也無德而福隆猶無基而厚墉也其壞也無日矣又厲公敗荆於鄢而反范文子謂其宗祝曰君驕泰而有烈夫以德勝者猶懼失之而况驕泰乎君多私令以勝歸私必昭昭私難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謂我析死先難爲免七年夏范文子卒冬難作始於三郄卒及於公
  范宣子晉大夫也㐮公五年楚子囊為令尹公子貞范宣子曰我䘮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改子辛所行而疾討陳疾急也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徃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言晋力不能及陳故七年陳侯逃歸也
  韓獻子晉大夫也成公十五年楚子侵鄭及暴隧隧侵衞及首止鄭子罕侵楚取新石新石楚邑晉欒武子欲報楚韓獻子曰無庸庸用也使重其罪民將叛之背盟數戰罪也無民孰戰遂止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使偏師與鄭人侵宋子重爲後鎮宋華元如晉告急韓獻子爲政於是欒書卒韓厥代將中軍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勤恤其急成覇安强自宋始矣晉侯師於台谷以救宋台谷地闕遇楚師於靡角之谷楚師還畏晋强也靡角宋地又楚司馬何忌魯襄公三年侵陳四年春楚師爲陳叛故猶在繁陽前年何忌之師侵陳猶未還繁陽楚地在汝南鮦陽縣南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時未可争今我易之難哉晋力未能服楚受陳爲非時
  中行獻子晉大夫也諸侯伐鄭鄭人恐乃行成與晋成也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獻子荀偃也恐楚救鄭鄭復属之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敝罷也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爲三部與諸侯之鋭以逆來者來者楚也於我未病楚不能矣晋各一動而楚三來故曰不能猶愈於戰勝聚戰暴骨以逞不可以争言争當以謀不可以暴骨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艾息也言當從勞心之勞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又襄公十四年衞侯出奔衞人立公孫剽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問衞逐君當討否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衞有君矣謂剽己立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重不可移就撫安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仲虺湯左相君其定衞以待時乎待其昏亂之時乃伐之冬㑹于戚謀定位也謀定立剽
  荀罃晉大夫也哀公十年宋公享晉侯于楚邱請以桑林桑林殷天子之樂名荀罃辭辭譲之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於是觀禮宋王者後魯以周公故皆用天子禮樂故可觀魯有禘樂賓祭用之禘三年大祭則作四代之樂別祭羣公則用諸侯之樂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言其天子樂也舞師題以旌夏師帥也旌夏大旌也題識也以大旌表識其行列晉侯懼而退入于房旌夏非常卒見之人心偶有所畏去旌卒享而還及著雍疾晉侯疾也著雍晋地卜桑林見祟見於卜兆荀偃士匄欲奔請禱焉奔走還宋禱荀罃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之以用也猶有鬼神於彼加之言自當加罪于宋
  韓宣子晉大夫襄公二十七年初宋向戍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爲名欲獲息民之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蠧害物之蟲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言雖知兵不得乆弭今不可不許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爲盟主矣晋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擕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爲㑹於宋
  叔向晉大夫也襄公二十一年諸侯㑹於商任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㑹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又宋向戍如晉請弭諸侯之兵爲㑹於宋楚人𠂻甲趙孟患楚𠂻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爲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單盡也斃踣也若合諸侯之卿以爲不信必不㨗矣食言者不病不病者單斃於死非子之患也楚食言當死晋不食言故無患夫以信召人而以僣濟之濟成也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爲楚所病則欲入宋城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宋爲地主致死助我則力可倍楚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稱舉也吾庸多矣非所患也晋獨取信故其功多宋之盟弭兵之盟楚人固請先㰱叔向謂趙文子曰夫覇王之勢在德不在先㰱子若能以忠信質君而禆諸侯之闕㰱雖後諸侯將載之何争於先若違於德而以賄成事今雖先諸侯將棄之何欲以先昔成王盟諸侯於岐陽楚爲荆蠻置茅蕝設望表與鮮牟守燎故不與盟置立也蕝束茅而立所以縮酒也望祭山川立木爲表其位也鮮牟東夷國也今將與狎主諸侯之盟唯有德也子務德無争先務德所以服楚也乃先楚人譲使楚先昭公五年韓宣子如楚逆女叔向爲介鄭子皮子太叔勞諸索氏河南成臯縣東有大索城太叔謂叔向曰楚王汰侈己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己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事皆可復行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以先王之禮成其好度之以二國度晋楚之勢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將以韓宣子爲閽叔向爲司宮薳啓疆曰不可乃厚爲其禮又昭十三年諸侯㑹于平丘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獻公王卿士劉子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底信底致也君茍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董督也庸功也討之有辭故功多也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啓行天子大夫稱老元戎戎車在前者啓開也行道也遲速惟君欲佐晋討齊叔向告於齊曰諸侯求盟己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爲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托用命以拒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業貢賦之業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行禮而有次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禮湏威嚴而後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威湏昭告神明而後信義著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繇傾覆也信義不明則棄威不威棄禮無禮無威無經無業故百事不成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嵗聘以志業志識也嵗聘以修其職業間朝以講禮二年而一朝正班爵之義率長幼之序再朝而㑹以示威六年而一㑹以訓土下之則制財用之節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十二年而一盟所以昭信義也凡八聘四朝再㑹王一廵狩盟于方嶽之下志業於好䀻也講禮於等朝也示威於衆㑹也昭明於神盟也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常繇是興晉禮主盟依先王先公舊禮主諸侯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齊盟之犧牲而布諸君求終事也終竟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矣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聼從既聞命矣敬共以徃遲速惟君叔向曰諸侯有間矣間隙也不可以不示衆八月辛未治兵習戰建而不斾建立旌旗不曵其斾斾游也壬申復斾之諸侯畏之軍將戰則斾故曵斾以恐之昭公十五年荀躒如周塟穆后籍談爲介既塟除䘮以文伯宴樽以魯壺且求彛器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吾聞之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天子絶期惟服三年故后雖期通謂之三年䘮於是乎以䘮賓宴又求彛器樂憂甚矣且非禮也彛器之來嘉功之繇非繇䘮也三年之䘮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言今雖不能遂服猶當静嘿而便宴樂又失禮也禮王之大經也一動而失二禮無大經矣失二禮謂既不遂服又設宴樂言以考典考成也典以志經忘經而多言舉典將焉用之昭公十三年楚靈王之弑也子干自晉歸楚人立爲君韓宣子問於叔向曰子干其濟乎對曰難宣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難宣子謂棄疾親恃子干共同好惡故言如市賈同利以相求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言棄疾不與子干同好則亦不得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寵湏賢人而固有人而無主二也雖有賢人當湏内主爲應有主而無謀三也謀策謀也有謀而無民四也衆有民而無德五也四者既備當以德成子干在晉十二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可謂無人晉楚之士從子干游皆非達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親族在楚無釁而動可謂無謀召子干時楚未有大釁爲羈終世可謂無民終身羈客在晋楚是謂無民亡無愛徵可謂無德楚人無愛念之者王虐而不忌靈王暴虐無所畏忌將自亡楚君子干渉五難以弑舊君誰能濟之言楚借君子干以弑靈王終無能成有楚國者其棄疾乎君陳蔡城外属焉城方城也時穿封戍既死棄疾并領陳事苛慝不作盜賊伏隠私欲不違不以私欲違民事民無怨心先神命之先神謂羣望國民信之芈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當璧拜有民二也民信之令德三也無苛慝寵貴四也貴妃子居常五也棄疾季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干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遠之其貴亡矣位不尊其寵棄矣父既殁故民無懷焉非令德國無與焉無内主將何以立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皆言賤對曰齊桓衞姬之子也有寵於僖衛姬齊僖公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以爲輔佐有莒衞以爲外主齊桓出奔莒衞有舅氏之助有國髙以爲内主國氏髙氏齊上卿從善如流言其疾也下善齊肅齊嚴也肅敬也不藏賄清也不從欲儉也施舍不倦施舍猶言布恩德求善不厭是以有國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於獻好學而不貳言篤志生十七年有士五人狐偃趙衰顚頡魏武子司空季子五士從出有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爲腹心子餘趙衰子犯狐偃有魏犫賈佗以爲股肱魏犫魏武子也稱五人而説四士賈佗又不在本數内盖叔向所賢有齊宋秦楚以爲外主齊妻以女宋贈以馬楚王享之秦伯納之有欒郤狐先以爲内主謂欒枝卻縠狐突先軫也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懷棄民惠公懷公不恤民也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獻公之子六人惟文公在天方相晉將何以代文此二君者異於子干共有寵子國有奥主謂棄疾也無施於民無援於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言子干所以𫎇弑君之名棄疾所以得國又昭公十一年周單子歸韓宣子于戚單子單成公視下言徐叔向曰單子其將死乎朝有著定著定朝内列位常處謂之表著㑹有表野㑹設表以爲位衣有襘𢃄有結襘領㑹結𢃄結也㑹朝之言必聞於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視不過結襘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則有闕今單子爲王官伯而命事於㑹視不登帯言不過歩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從貌正曰容言順曰從無守氣矣爲此年冬單子卒起本又叔向見司馬侯之子撫而泣之曰自其父之死吾蔑與北面而事君矣昔者其父始之我終之我始之夫子終之無不可者籍偃在側曰君子有比乎叔向曰君子比而不别比德以贊事比也引黨以封己利己而忘君别也又楚令尹享趙孟事畢趙孟謂叔向曰令尹自以爲王矣何如問將能成否對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言可成雖可不終趙孟曰何故對曰强以克弱而安之彊不義也安於勝君是彊而不義不義而彊其斃必速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彊不義也詩小雅褒姒周幽王后幽王惑焉而行不義是以滅之令尹爲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懦弱也諸侯將徃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滋益也民弗堪也將何以終夫以彊取取不以道不義而克必以爲道以不義爲道道以虐淫弗可乆也矣
  女叔侯晉大夫也襄二十九年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魯治杞田使魯歸前侵杞田所歸少故不書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慍曰齊也取貨夫人平公母杞女也謂叔侯取貨於魯故不盡歸杞田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不尚叔侯之取貨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楊韓魏皆姬姓也八國皆晉所滅焦在陜縣楊属平陽縣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武公獻公晋始盛之君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行夷禮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何有盡歸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絶書書魯之朝聘府無虚月無月不受朝貢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寧夫人而焉用老臣先君毋寕怪夫人之所爲毋用責我
  士文伯晉大夫魯昭公六年三月鄭人鑄刑書士文伯曰火見鄭其火乎火心星也周五月昏見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刑器鼎也藏争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爲象類也同氣相求火未出而用火相感以致灾六月丙戍鄭灾終文伯之言
  祁午晉大夫也昭公元年諸侯盟於虢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得志謂先㰱午祁奚子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恐楚復得志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駕猶陵也詐謂衷甲况不信之尤者乎尤甚也楚重得志於晉晉之恥也子相晉國以爲盟主於今七年矣㐮二十五年始爲政以春言故云七年再合諸侯㐮二十五年㑹夷儀二十六年㑹澶淵三合大夫㐮二十七年㑹於宋三十年㑹澶淵及二㑹虢也服齊狄寧東夏㐮二十八年齊侯白狄朝晋平秦亂㐮二十九年秦晋爲成城淳于㐮二十九年城杞之淳于杞遷都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讟誹也諸侯無怨天無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耻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賜矣受午言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僭不信非所害也武將信以爲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是蓘穮耘也壅苗爲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言耕耘不以水旱息必獲豐年之収也且吾聞之能信不爲人下吾未能也自恐未能信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爲則信也詩大雅僭不信賊害人也能爲人則者不爲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爲患
  史趙晉大夫也昭公八年楚師滅陳晉侯問於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公曰何故對曰陳顓頊之族也陳祖舜舜出顓頊嵗在鶉火是以卒滅陳將如之顓頊氏以嵗在鶉火而滅火盛而水滅也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繇箕斗之間有天漢故謂之析木之津繇用也且陳氏得政于齊而後陳卒亡物莫能兩盛自幕至于瞽瞍無違命幕舜之先瞽瞍舜父從幕至瞽瞍間無違天命廢絶者舜重之以明德寘德於遂遂舜後盖殷興存舜之後而封遂言舜德乃至于後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賜之姓使祀虞帝胡公滿遂之後也事周武王賜姓曰嬀封諸陳繼舜後臣聞盛德必百世祀虞之世數未也繼守將在齊其兆既存矣後陳滅而陳完之後復代齊
  荀吳晉大夫也昭公十一年楚師在蔡荀吳謂韓宣子曰不能救蔡物以無親物事也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遂救蔡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穆子荀吳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淮水名坻山名寡君中此爲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澠水出齊國臨淄縣北入時水陵大阜也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代更也亦中之伯瑕謂穆子曰伯瑕士文伯曰子失辭吾固師諸侯矣壺何為焉其以中雋也言投壺中不足爲雋異齊君弱吾君歸弗來矣欲與晋君代興是弱之穆子曰吾軍師彊禦卒乘競勸今猶古也齊將何事言晋德不衰於古齊不事晋將無所事公孫傁趨進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齊侯出傁齊大夫傳言晋之衰司馬寅晉大夫也初哀公十三年魯哀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潢池吳晉争先争㰱血先後吳人曰於周室我爲長吳爲太伯後故爲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爲伯爲侯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旰晚也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大事盟也二臣鞅與寅建鼔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墨黒色下也肉食之人氣色下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國爲敵所勝太子死乎且夷德輕不忍乆請少待之少待無與争乃先晋人盟不書諸侯恥之故
  士鞅晉大夫也定公八年趙鞅言於晉侯曰諸侯惟宋事晋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絕諸侯也將歸樂祁士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晋執樂祁在六年獻子私謂子梁曰獻子范鞅子梁樂祁寡君懼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溷樂祁子子梁以告陳寅陳寅曰宋將叛晉是棄溷也不如待之留待勿以子自代樂祁歸卒于大行大行晉東南山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諸州州晋地
  訾祐范宣子家臣也范宣子與龢大夫争田乆而無成宣子欲攻之問於伯華伯華曰外有軍内有事赤也外事也不敢侵官且吾子之心有出焉可徵訊也問於孫林父林父曰魯人所以事子也惟事是待問於張老張老曰老也以軍事承子非戎則非吾所知也問於祈奚祈奚曰公族之不恭公室之有囘内事之邪大夫之取是吾罪也若以軍官從子之私懼子之應且憎也問於籍偃籍偃曰偃也以斧鉞從於張孟日聽命焉若夫子之命也何二之有釋夫子而舉是反吾子也問於叔魚叔魚曰待吾爲子戮之叔向聞之范宣子曰聞子與龢未寧徧問於大夫又無决盍訪之於訾祐訾祐質直而博直能端辯之博能上下比之且吾子之家老也吾聞國家有大事必順於典刑而訪咨於耉老而後行之宣子問於訾祐訾祐對曰昔隰叔子違周難於晋國生子輿爲貪理以正於朝朝無姦官爲司空以正於國國無敗績世及武子佐文襄爲諸侯諸侯無二心後之人可則是以受隨范及文子成晋荆之盟豐兄弟之國今吾子嗣位於朝無姦行於國無邪民無四方之患無内外之憂頼三子之功而享其䘵位今既無事矣而非龢於是加寵將何治爲宣子說乃益龢田而與之和訾祐死范宣子謂獻子曰鞅乎昔者吾有訾祐也吾朝夕顧焉以相晉國且爲吾家今吾觀女也專則不能謀則無與也將若之何對曰鞅也居處恭不敢安易敬學而好仁和於政而好其道謀於衆不以賈好和志雖𠂻不取謂是也必長者之繇宣子曰可以免耳
  趙簡子晉大夫也昭二十五年諸侯㑹於黄父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於周爲客二王後爲賓客若之何使客晉士伯曰自踐土以來踐土在僖二十八年宋何役之不㑹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㑹大事而宋背盟無乃不可乎右師不敢對受牒而退右師樂大心士伯告簡子曰宋右師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無不祥大焉言不善無大於此者定十年宋樂大心出奔又簡子有兩白驪而甚愛之陽城胥渠疾陽城姓胥渠名疾猶病廣門之官夜欵門而謁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廣門邑之官小臣欵叩趙簡子門簡子晋大夫稱主君醫教曰得白驪之肝病則止止愈也不得則死謁者入董安于御于側慍曰譆胥渠胥渠也欺吾君請即刑焉安于簡子家臣也慍怒也即刑請就胥渠而刑之簡子曰夫殺人以活畜不仁乎殺畜以活人不亦仁乎於是召庖人殺白驪取其肝以予陽城胥渠處無幾何病愈趙興兵而攻習廣門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獲甲首衣甲者之首也傅傁晉趙簡子屬也晋趙鞅與鄭師戰鄭師大敗獲齊粟干車趙孟喜曰可矣傅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未艾也言知氏將爲難後竟有晉陽之患
  趙襄子晉大夫也智伯攻趙襄子趙襄子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罷民力以困之又斃死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之倉庫實襄子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尹鐸之所寛也民必和矣乃走晉陽晉師圍而灌之沉竈產蛙民無畔意趙㐮子攻翟而勝之尤人終人尤人終人翟之二邑也使者來謁之襄子方將食而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兩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憂色何也襄子曰江河之大也不過三日三日而滅也飄風暴雨日中不須臾言其不能終日今趙氏之德行無所積今一朝兩城下亡及其我乎孔子聞之曰趙氏其昌乎夫憂所以爲昌也而喜所以爲亡也勝非其所難者也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
  絺疵晉大夫也初智伯從韓魏兵以攻趙圍晉陽而水之城下不沉者三版絺疵謂智伯曰韓魏之君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絺疵曰以其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君而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浸者三版臼竈生鼃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韓魏之君無喜志而有憂色是非反如何明日智伯以告韓魏之君曰疵言君之且反也韓魏之君曰夫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將㧞矣夫二家雖愚不棄美利於首背信盟之約而爲危難不可成之事其勢可見也是疵爲趙計矣使君疑二主之心而解於攻趙也今君聽謂臣之言而離二主之交爲君惜之趨而出絺疵謂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吿韓魏之君爲智伯曰子安知之對曰韓魏之君視疵端而趨疾絺疵知其言之不聽請使於齊智伯遣之韓魏之君果反矣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巻七百三十三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智識第二
  叔詹鄭大夫也晉公子重耳出奔過鄭鄭文公弗禮叔詹諌其君曰晉公子賢而其從者皆國相且又同姓鄭之出自厲王而晉之出自武王鄭君曰諸侯亡公子過此者衆安可盡禮叔詹曰君不禮不如殺之且後爲國患鄭君不聽晉重耳返國是爲文公以無禮討鄭申繻魯大夫也初内蛇與外蛇鬬於鄭南門中内蛇死六年而厲公入公聞之問於申繻曰猶有妖乎對曰人之所忌其氣燄以取之妖繇人興也尚書洛誥無若火始燄燄未盛而進退之時以喻人心不堅正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棄常則妖興故有妖
  孔叔鄭大夫諸侯盟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周公宰孔也王恨齊桓定太子之位故召鄭伯使叛齊也晋楚不服於齊故以鎭安鄭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於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親黨携也失親患必至患而乞盟所䘮多矣君必悔之弗聼逃其師而歸明年諸侯伐鄭
  子良鄭大夫也宣公九年初楚子爲厲之役故伐鄭六年楚伐鄭取成於厲既成鄭伯逃歸晉郤缺救鄭鄭伯敗楚師於柳棼柳棼鄭地國人皆喜惟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自是晉楚交兵伐鄭十二年卒有楚子入鄭之禍
  子展鄭大夫也襄公二十九年塟周靈王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叚徃伯有曰弱不可印叚年少官卑子展曰與其莫徃弱不猶愈乎詩云王事靡盬不遑啓處詩小雅盬不堅固也啓跪也言王事無不堅固不暇啓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謂上卿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言我固事晉楚乃所以藩屏王室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叚如周傳言周衰卑於晉楚魯襄公二十二年十二月游眅將歸晉游眅公孫蠆子未出竟遭逆妻者奪之以館于邑舍之其邑不復行丁巳其夫攻子明殺之子明即游眅以其妻行十二月無丁巳丁巳十一月十四日也子展廢良而立太叔良游眅子太叔眅弟曰國卿君之貳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茍請舍子明之類子明有罪而良又不賢故求亡妻者使復其所使游氏勿怨鄭國不討專殺之人所以抑强扶弱臨時之宜曰無昭惡也交怨則父之不修益明也
  子產鄭大夫子國之子襄公八年鄭人欲媚於晉使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爕鄭侵蔡欲以求媚於晋子耳子良之子不言敗故以獲吿鄭人皆喜子產曰小國無文德而有武功禍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寧矣子國怒之曰爾何知國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將爲戮矣大命起師行軍之命鄭簡公三年鄭相子駟欲自立爲君子孔使尉子殺相子駟而代之子孔又欲自立子產曰子駟爲不可誅之今又效之是亂無時息也於是子孔從之而相鄭簡公又襄公十年子孔當國代子駟爲載書以位序聽政辟自羣卿諸司各守其職位以受執政之法不得與朝政大夫諸司門子弗順將誅之子孔欲誅不順者子產止之請爲之焚書既止子孔又勸令燒除載書子孔不可曰爲書以定國衆怒而焚之是衆爲政也國不亦難乎難以至治子產曰衆怒難犯專欲難成合二難以安國危之道也不如焚書以安衆子得所欲欲爲政也衆亦得安不亦可乎專欲無成犯衆興禍子必從之乃焚書於倉門之外衆而後定不於朝内燒欲使遠近見所燒其年鄭尉止作亂殺子國子耳子西聞盜不儆而出子西公孫夏子駟子尸而追盗先臨尸而追賊盗入於北宮乃歸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䘮子產聞盜爲門者置守門庀羣司具衆官閉府庫愼閉藏完守備成列而後出兵車十七乘千二百七十五人尸而攻盜於北宮子蟜帥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僕盗衆盡死侯晉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尉翩尉止子司齊司成子又襄二十六年楚子及秦人侵鄭印堇父與皇頡戌城麋印堇父鄭大夫楚人囚之以獻於秦鄭人取貨於印氏以請之子太叔爲令正主作辭令之正以爲請子產曰不獲謂太叔辭以貨請堇父必不得受楚之功而取貨於鄭不可謂國秦其不然受楚獻功大名也以貨免之小利故謂秦不爾若曰拜君之勤鄭國㣲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辭如此堇父可得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子產而獲之更遣使執幣用子產辭乃得堇父傳稱子產之善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之子產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昧謂貪昧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逞快也夫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釁動也嗇貪也言鄭之故與楚戰者皆釁事勇名之人非能爲國計慮乆利不可從也子展說不禦寇子產相鄭伯以如晉叔向問鄭國之政焉對曰吾得見與否在此嵗也駟良方争未知所成駟氏子晳也良氏伯有也若有所成吾得見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對曰伯有侈而愎愎狠也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雖其和也猶將積惡也惡至無日矣此年秋良霄出奔襄公三十年子產爲政有事伯石賂與之邑伯石公孫叚有事欲使之子太叔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與焉言鄭大夫共憂鄭國事奚爲獨賂之子產曰無欲實難言人不能無欲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言成猶在我非在人也何愛於邑邑將焉徃言猶在國子太叔曰若四國何恐爲四鄰所笑子產曰非相違也而相從也言賂以邑欲爲和順四國何尤焉鄭書有之鄭國史書曰安定國家必大焉先先和大族而後國家安姑先安大以待其所歸要其成也既伯石懼而歸邑卒與之卒終也伯有既死使太史命伯石爲卿辭太史退則請命焉請太史更命已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產以是惡其爲人也惡其虚飾使次己位畏其作亂故寵之襄三十一年子皮欲使尹何爲邑爲邑大夫子產曰少未知可否尹何年少子皮曰愿吾愛之不吾叛也愿謹善也使夫徃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夫謂尹何子產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以政與之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多自傷子之愛人傷之而已其誰敢求愛於子子於鄭國棟也棟折榱崩僑將厭焉敢不盡言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製裁也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爲美錦不亦多乎言官邑之重多於美錦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貫習也若未嘗登車射御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聞君子務知大者逺者小人務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愼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遠而慢慢易之微子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爲鄭國我爲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後知不足自知謀慮不足謀其家自今請雖吾家聽子而行子產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靣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謂危亦以吿也子皮以爲忠故委政焉子產是以能爲鄭國傳言子產之治乃子皮之力其年鄭人游於鄉校鄉之學校以論執政論其得失然明謂子產曰毁鄉校何如患人於中謗議國政子產曰何爲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吾聞忠善以損怨爲忠善則怨謗息不聞作威以防怨欲毁鄉校即作威豈不遽止然猶防川遽畏懼也大决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道通也不如吾聞而藥之也以爲藥石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惟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仲尼以二十二年生於是十嵗長而後聞之昭公元年游吉如楚𦵏郟敖且聘立君歸謂子產曰具行器矣行器曽備楚王汰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吾徃無日矣子產曰不數年未能也昭公四年楚子使椒舉如晋求諸侯楚子問於子產曰晋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晋君少安不在諸侯安於小小不能遠圖其大夫多求貪也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晋楚同也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焉用宋盟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大國晋也不來者其魯衞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衞偪於齊而親於晋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言楚威力所能及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逞快也求人以快意人必違之與人同欲盡濟申之㑹魯衞曹邾不㑹其年子產作丘賦國人謗之子産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吾不遷矣遷移也渾罕曰渾罕子寛國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於凉其敝猶貪凉薄也作法於貪敝將若之何言不可乆行姬在列者在列國也蔡及曹滕其先亡乎偪而無禮蔡偪楚曹滕偪宋鄭先衞亡偪而無法偪晋楚政不率法而制於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子産權時救急渾罕譏之正道昭公七年子產聘於晉爲豐施歸州田於宣子豐施鄭公孫叚之子三年晋以州田賜叚曰日君以夫公孫叚爲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今無禄早世不獲乆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聞於君私致諸子此年正月公孫叚卒宣子辭子產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荷擔也以㣲薄喻重貴施將懼弗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國之賜縱吾子爲政而可後之人若屬有疆場之言敝邑獲戾恐後代宣子者將以鄭取晋邑罪鄭而豐氏受其大討吾子取州是免敝邑於戾而建置豐氏也敢以爲請傳言子產貞而不諒宣子受之以吿晋侯晋侯以與宣子宣子爲初言病有之初言謂與趙文子争州田以易原縣於樂大心樂大心宋大夫原晋邑以賜樂大心也魯昭公十一年秋㑹于厥憗謀救蔡也不書救蔡不果救鄭子皮將行子產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順楚大而不德天將棄蔡以壅楚盈而罰之盈楚惡蔡必亡矣且䘮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元年楚子弑君而立嵗在大梁後三年十三嵗嵗星周復于大梁晉人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狐父晋大夫昭公十三年晉㑹諸侯同盟于平丘齊服也令諸侯日中造于除除地爲壇盟㑹處癸酉退朝先盟朝晉子產命外僕速張于除張帷幕子太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産聞其未張也使速徃乃無所張矣地已滿也傳言子產每事敏于太叔十六年鄭大旱使屠擊祝欵豎柎有事於桑山三子鄭大夫有事祭也斬其木不雨子產曰有事於山藝山林也當藝養令繁殖而斬其木其罪大矣奪之官邑鄭禆竈言於子產曰宋衞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瓚鄭必不火瓘珪也斝玉爵也瓚勺也欲以禳火子產弗與以爲天灾流行非禳所息故也明年五月宋衞陳鄭皆火禆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前年禆竈欲用瓘斚禳火子產不聽今復請用之鄭人請用之信竈言子產不可子太叔曰寶以保民也若有火國幾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產曰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多言者或時有中遂不與亦不復火傳言天道難明雖禆竈猶不足以盡知之鄭之未灾也里析吿子產曰將有大祥里析鄭大夫祥變異之氣民震動國幾亡吾身冺焉弗良及也言將先灾死國遷其可乎子產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子產知天灾不可逃非遷所免故託以知不足昭公十六年晉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玉人同工其朴成此䨇環宣子謁諸鄭伯謁請也子產弗與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太叔子羽謂子產曰韓子亦無幾求言所求少晉國亦未可以貳晉國韓子不可偷也偷薄也若屬有讒人交鬭其間鬼神而助之以興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愛於一環其以取憎於大國也盍求而與之子產曰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忠信故也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立而無令名之患僑聞爲國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難無禮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獲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爲罪滋大滋益也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吾且爲鄙邑則失位矣不復成國若韓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貪淫甚矣獨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韓子成貪將焉用之且吾以玉賈罪不亦銳乎銳細小也韓子買諸賈人既成賈矣商人曰必吿君大夫韓子請諸子產曰日起起宣子名請夫環㼬政弗義弗敢復也復重求也今買諸商人商人曰必以聞敢以爲請子產對曰昔我先君桓公與商人皆出自周鄭本在周畿内桓公東遷并與商人俱庸次比耦庸用也用次更相從耦耕以艾殺此地斬之蓬蒿藜藿而共處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爾無我叛我無强賈無强市其物毋或匄奪爾有利市寳賄我勿與知恃此質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來辱而謂敝邑强奪商人是敎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諸侯必不爲也若大國令而其無藝藝法也鄭鄙邑也亦弗為也不欲為鄙邑之事僑若獻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布陳也韓子辭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辭之傳言子產知禮宣子能改過昭公十九年鄭大水龍鬬於時門之外洧淵時門鄭城門也洧水出滎陽密縣東南至潁川長平入潁國人請爲禜焉子產弗許曰我鬬龍不我覿也覿見也龍鬬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淵龍之室吾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止也傳言子產之知昭公十年鄭子皮如晋塟平公將以幣行見新君之贄子産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兩載幣用車百乘百兩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行用也不行必盡用之不得見新君將自費用盡幾千人而國不亡言千人之費不可當子皮固請以行既塟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孫昭子曰非禮也弗聽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送葬禮畢而又命孤孤斬焉在縗絰之中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其以嘉服見則䘮禮未畢其以䘮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言不患不知患不能行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言已繇子產之戒既知其不可而遂行之是我之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商書我之謂矣夫子知度與禮矣我實縱欲而不能自克也欲因喪以慶新君故縱而行之不能自勝
  子羽鄭大夫也襄公二十九年楚郟敖即位郟敖康王子熊麋也王子圍爲令尹圍康王弟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栢之下其草不殖言楚君弱令尹強物不兩盛昭元年圍殺郟敖昭元年楚公子圍聘于鄭且娶於公孫叚氏伍舉爲介伍舉椒舉介副也將入館就客舍鄭人惡之知楚懷詐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於外舍城外既聘將以衆逆以兵入逆婦子産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從者請墠聽命欲以城外除地爲壇行昏禮令尹命太宰伯州犂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豐氏公孫叚圍布几筵吿於莊共之廟而來莊王爲之祖共王爲之父若野賜之是委君貺於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於諸卿也言不得從卿禮不寧惟是又使圍𫎇其先君𫎇欺也吿先君而來不得禮於女氏之廟故以爲欺先君將不得爲寡君老大臣稱老懼辱命而黜退其蔑以復矣惟大夫圖之子羽曰小國無罪恃實其罪恃大國而無偹則是罪將恃大國之安静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言已失所恃則諸侯懲恨以距君命壅塞不行所懼惟此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館人守舍人也其敢愛豐氏之祧祧遠祖廟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埀櫜而入埀櫜示無弓許之入逆而出子太叔鄭大夫也楚子使薳射城州屈復茄人矣還復茄人於州屈城丘皇遷訾人焉移訾人於州皇使熊相楳郭巢季然郭卷使二大夫爲巢巻築郭也巻城在南陽華縣南子太叔聞之曰楚王將死矣使民而不安其土民必憂憂將及王弗能乆矣
  駟引鄭大夫也晉荀罃帥師圍鄭未至鄭駟引曰知伯愎而好勝是下之則可行也行去聲乃先保南里以恃之曹劌魯人也莊公十年齊師伐魯莊公將戰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肉食在位者間猶與也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遠謀乃入見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今公衣食所惠不過左右故曰未徧公曰犠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祝辭不敢以小爲大以惡爲美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孚大信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必盡己情察審也對曰忠之屬也上思利民忠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乘共乘兵車戰于長勺公將皷之劌曰未可齊人三皷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視車跡也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皷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恐詐也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臧文仲魯大夫也僖公二十年宋襄公欲合諸侯文仲聞之曰以欲從人則可屈己之欲從衆之善以人從欲鮮濟齊國莊子來聘於魯自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迎來曰郊勞送去曰贈賄敏審當於事臧文仲言於公曰國子爲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有禮社稷之衞也公如齊縣子魯大夫嵗旱穆公召而問焉凡穆公或作繆公曰天乆不雨吾欲暴尫而奚若奚若何如也尫者面鄉天覬天哀而雨之曰天則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與錮疾人之所哀暴之是虐然則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於以求之毋乃己疏乎己猶甚也巫主接神亦覬天哀而雨之春秋傳説巫曰在女曰巫在男曰覡周禮大巫旱暵則舞雩也徙市則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爲之徙市不亦可乎徙市者庶人之䘮禮今徙市是憂戚於旱若䘮公子偃魯大夫也莊公十年齊師宋師伐魯次於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魯莊公弗許自雩門竊出𫎇臯比而先犯之雩門魯南城門臯比虎皮公從之大敗宋師於乘丘齊師乃還
  季文子魯大夫也文公十五年初齊侯侵魯遂伐曹討其朝魯也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執王使而伐無罪而討於有禮者曰女何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己則反天之道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詩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詩小雅君子之不虐幼賤畏于天也在周頌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詩周頌言畏天威於是保福禄不畏于天將何能保以亂取國奉禮以守猶懼不終多行無禮弗能在矣十八年齊人弑其君商人成公七年吳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振整也旅衆也無弔者也夫言中國不能相愍恤故夷狄内侵詩曰不弔昊天亂靡有定其此之謂與詩小雅刺在上者不能弔愍下民故號天吿亂有上不弔其誰不受亂主謂覇主吾亡無日矣君子曰知懼如是斯不亡矣成公八年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季文子餞之餞送行飲酒私焉私與之言曰大國制義以爲盟主是以諸侯懷德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用師鞍之戰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言不復肅敬於晋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爽差也極中也詩衞風婦人怨丈夫不一其行喻魯事晋猶女之事夫不敢過差而晋有罔極之心反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予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䘮妃耦而况覇主覇主將德是以以用也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遠是用大簡猶圖也簡諌也詩大雅言王者圖事不遠故用大道諌之行父懼晉之不遠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季武子魯大夫也襄公三十年魯使者在晉晉趙孟以絳縣人爲絳縣師於是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晉未可偷也偷薄也有趙孟以爲大夫有伯瑕以爲佐伯瑕士文伯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偷乎勉事之而後可
  孟獻子魯大夫也聘於晉宣子觴之三徙鐘石之懸不移而具獻子曰富家哉宣子曰子之家孰與我家富獻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顏向慈無靈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恊惟此二者耳吾盡於此矣獻子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畜賢爲富我鄙人也以鐘石金玉爲富孔子曰孟獻子之富可著於春秋宣公十四年楚伐宋孟獻子言于宣公曰臣聞小國之免於大國也聘而獻物物玉帛皮幣也於是有庭實旅百主人亦設籩豆百品實於庭以答賓朝而獻功獻其治國者征伐之功於牧伯於是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貨容貌威儀容貌也采章車服文章也嘉淑令辭稱贊也加貨命宥幣帛也言徃共則來報亦備謀其不免也誅而薦賄則無及也薦進也見責而徃則不足解罪今楚在宋君其圖之公說明年歸父㑹楚子于宋襄公二年秋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于戚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鄭虎牢舊鄭邑今属晋知武子曰善鄫之㑹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元年孟獻子與齊崔杼次于鄫崔杼有不服晉之言獻子以吿知武子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三國齊之属寡君之憂不惟鄭言復憂齊叛罃將復於寡君而請於齊以城事白晋君而請齊㑹之欲以觀齊志得請而吿吾子之功也得請謂齊人應命吿諸侯㑹築虎牢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將伐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城虎牢足以服鄭息征伐豈唯寡君賴之傳言荀罃能用善謀冬復㑹于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武子言事將在齊齊人懼帥小國而㑹之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如孟獻子之謀又襄公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郊祀后稷以配天后稷周始祖能播植者是故啓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啓蟄夏正建寅之月耕謂春分晉使郤錡來乞師將事不敬將事致君命孟獻子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郤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衞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爲郤錡郤克子故曰嗣卿後晉果殺郤錡
  叔孫穆子魯大夫也虢之㑹諸侯之大夫尋盟未退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吿於㑹楚人將以叔孫穆子爲戮晉樂王鮒求貨於穆子曰吾爲子請於楚穆子不予梁其踁謂穆子曰有貨以衞身也出貨而可以免子何愛焉穆子曰非女所知也承君命以㑹大事而國有罪我以貨私免是我㑹吾私也苟如是則又可以出貨而成私欲乎雖可以免吾其若諸侯之事何夫必將或循之曰諸侯之卿有然者故也則我求安身而爲諸侯法矣君子是以患作作而不𠂻將或導之是昭其不𠂻也余非愛貨惡不𠂻也且罪非我之繇爲戮何害楚人乃赦之又衞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尋孫桓子之盟盟在成三年公登亦登禮登階臣後君一等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嘗後衞君敵體並登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必少安安徐也孫子無辭亦無悛容悛改也穆叔曰孫子必亡爲臣而君過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委蛇順貌詩召南言人臣自公門入私門無不順禮謂從者也從順也衡而委蛇必折衡横也横不順道必毁折其後林父逐君又魯襄公在楚楚人使公親襚諸侯有遣使贈襚之禮今楚欲依遣使之禮公患之穆叔曰袚殯而襚則布幣也先使巫袚除殯之凶邪而行襚禮與朝而布幣無異乃使巫以桃茢先袚殯茢黍穣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又楚子郟敖即位襄公三十年使薳罷聘魯穆叔問王子之爲政何如王子圍爲令尹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吿穆叔吿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子蕩薳罷助之匿其情矣子圍素貴郟敖㣲弱諸侯皆知其將爲亂故穆叔問之其後圍弑郟敖澶淵之㑹穆叔至自㑹見孟孝伯語之曰晉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偷茍且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成二年戰於鞍趙朔已死於是趙文子始生至㐮公三十年㑹澶淵盖年四十七八故言未盈五十若趙孟死爲政者其韓子乎韓子韓起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言韓起有君子之德今方知政可素徃立善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使韓子早爲魯備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吿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言朝不及夕偷之甚也又與季孫語晉故知與孟孫言季孫不從及趙文子卒在昭公元年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宣子爲政不能圖諸侯魯不堪晉求䜛慝𢎞多是以有平丘之㑹又昭公三年小邾穆公來朝季武子欲卑之不欲以諸侯禮待之穆子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一睦謂小邾逆羣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灾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季孫從之又襄公二十八年崔杼弑其君而後自縊齊人求杼尸將戮之不得叔孫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亂臣十人亂治也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與我拱璧吾獻其柩於是得之
  襄仲魯大夫也如齊拜榖之盟復曰臣聞齊人將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將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明年齊人弑懿公
  臧武仲魯大夫也襄公四年陳成公卒楚人將伐陳聞䘮乃止軍禮不伐䘮陳人不聽命不聽楚命臧武仲聞之曰陳不服於楚必亡大國行禮而不服在大猶有咎而况小乎楚彭名侵陳陳無禮故也又襄公十四年衞侯奔齊在邾武仲如齊唁衞侯衞侯與之言虐退而吿其人曰衞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之見武仲與之言道順道理臧孫說謂其人曰衞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又襄公十九年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林鍾律名鑄鐘聲應林鍾因以爲名武仲謂季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德天子銘德不銘功諸侯言時計功舉得時動有功則可銘也大夫稱伐銘其功伐之勞今稱伐則下等也從大夫故計功則借人也借晋力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爲銘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彛器彛常也謂鐘鼎爲宗廟之常器銘其功烈以示子孫昭明德而懲無禮也今將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銘之小國幸於大國以勝大國爲幸而昭所獲焉以怒之亡之道也
  孟公綽魯大夫也襄公二十五年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以報孝伯之師前年魯使孟孝伯爲晋伐齊公患之使吿于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寇不爲寇害使民不嚴欲得民心異於他日齊師徒歸徒空也展莊叔魯大夫也襄二十八年齊慶封奔魯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光鑑形也莊展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
  叔弓魯大夫也昭二年聘於晉晉侯使郊勞聘禮賓至近郊君使卿勞之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爲賓徹命於執事敝邑𢎞矣徹達也敢辱郊使請辭辭郊勞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得通君命則於己爲榮禄敢辱大館敢不敢也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宗猶主也辭不忘國忠信也謂稱舊好先國後己卑譲也始稱敝邑之宏先國也次稱臣之禄後己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子服惠伯魯大夫也昭公七年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薳啓疆來召魯昭公公將徃夣襄公祖祖祭道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夣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若不行何之後公如楚
  叔孫昭子魯大夫也魯昭公二十年二月己丑日南至是嵗朔旦冬至之嵗也當言正月己丑朔日南至史失閏閏更在二月後故經因史書正月傳更具於二月記南至日以正厯也梓慎望氛氛氣也時魯侯不行登臺之禮使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亂國幾亡三年而後弭蔡有大䘮後宋華向出奔蔡侯卒叔孫昭子曰然則戴桓也戴族華氏桓族向氏汰侈無禮已甚亂所在也傳言妖繇人興二十一年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南里以叛先是九年冬築郎囿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孫昭子曰詩曰經始勿亟庶民子來詩大雅言文王始經營靈臺非急疾之衆民自以子義來歡樂為之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勦勞也無囿猶可無民其可乎
  叔仲昭伯魯大夫也從襄公如楚及漢聞康王卒欲還叔仲昭伯曰君之來也非爲一人也爲其名與其衆也今王死其名未改其衆未敗何爲還諸大夫皆欲還子服惠伯曰不知所爲姑從君乎叔仲曰子之來也非欲安身也爲國家之利也故不憚勤遠而聽於楚非義楚也畏其名與衆也夫義人者固慶其喜而弔其憂况畏而服乎聞畏而徃聞䘮而還苟芉 -- or 𦍋 ?姓實嗣其誰代之任䘮王太子又長矣執政未改子爲先君來死而去之其誰曰不如先君將爲䘮舉聞䘮而還其誰曰非侮也事其君而任其政其誰曰己貳求說其侮而亟於前之人其讐不滋大乎說侮不懦執政不貳帥大讐以憚小國其誰云待之若從君而走患則不如違君以避難且夫君子計成而後行二三子計乎有禦楚之術而有守國之備乎則可也若未有不如徃也乃遂行
  子家覊魯大夫也魯昭公二十五年昭公伐季氏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魯城南有沂水平子欲出城待罪也大沂水出盖縣南至下邳入泗請囚於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乆矣隠民多取食焉隠約窮困爲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慝姦惡也日𠖇姦人將起其衆助季氏不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季氏衆蓄而弗治將蘊藴積也蘊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與季氏同求叛君者君必悔之弗聽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懿子仲孫何忌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於其衆曰若之何莫對衆疑所助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𩱛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徃䧟西北隅以入陷公圍也公徒釋甲執冰而踞言無戰心也冰櫝丸蓋或云櫝丸是箭筩其蓋可以取飮遂逐之逐公徒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吿孟氏執郈昭伯殺之于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僞刼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使若非君本意者君自可止不出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意如季平子名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祭先君且謀所奔遂行己亥公孫于齊臧昭伯率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一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信明也處者有罪從者無罪繾綣從公無通外内於是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覊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以爲皆有罪從者䧟君留者逐君皆有罪也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去君僞負罪出奔不必繾綣從公二三子好亡而惡定焉可同也䧟君於難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爲而何守焉乃不與盟
  子服景伯魯大夫也魯哀公十三年㑹晉侯吳子於黄池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言而止既而悔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何景伯名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惟命遂囚以還及戸牖戸牖陳留外黄縣西北東昬城是謂太宰嚭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有職於祭事自襄以來未之改也魯襄公若不㑹祝宗將曰吳實然言魯祝宗將吿神云景伯不㑹坐爲吳所囚吳人信鬼故以是恐之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太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祗爲名適爲惡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陽文子爲魯大夫楚惠王以梁與魯陽文子文子辭曰梁險而在北境懼子孫之有貳者也夫事君無憾憾則懼偪偪則懼貳夫盈而不偪憾而不貳者臣能自壽也不知其他縱臣而得以其首領没懼子孫之以梁之險而乏臣之祀也王曰子之仁不忘乎子孫施及楚國敢不從子與之賜魯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七百三十四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智識第三
  仲孫湫齊大夫也魯莊公之薨閔公元年仲孫湫來省魯難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已時慶父亦已還魯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將自斃斃踣也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能重能固則當成之間携貳離而相疑者其當因而間之覆昬亂覆敗也覇王之器也又齊湫聘且言王子帶前年王子帶奔齊言欲伐之事畢不與王言不言子帶事歸復命曰未可王怒未息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管仲齊大夫也僖公七年諸侯盟于寗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擕以禮懷逺以徳擕離也徳禮不易無人不懷齊侯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諸侯官司各於齊受其方所當貢天子之物鄭伯使其太子華聽命於㑹言於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此三族者實違君之命三族鄭之大夫也君若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以鄭事齊如封内臣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守君命共時事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㨗今茍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子華犯父命是其釁隙對曰君若綏之以徳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總將領也子華奸父之命即罪人鄭有辭矣何懼以大義為辭且夫合諸侯以崇徳也㑹而列姦何以示後嗣列姦用子華夫諸侯之㑹其徳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姦之位位㑹位也子華為姦人而列在㑹位將為諸侯所記君盟替矣替廢也作而不記非盛徳也君舉必書雖復齊史隠諱亦損盛徳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為太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介因也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齊侯辭焉子華繇是得罪于鄭冬鄭伯使請盟於齊曹沬為魯将與齊戰三敗北魯荘公與齊桓公盟曹沬執匕首刼桓公桓公乃許盡歸魯之侵地沬下壇桓公怒欲倍其約管仲曰不可夫貪小利以自快棄信於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與之於是桓公乃遂割魯侵地曹沬三戰所亡地盡復予魯齊桓公合諸侯衛人後至公朝而與管仲謀伐衛罷朝而入衛姬望見君下堂再請衛君之罪公曰吾與衛無故子曷為請對曰妾望見君之入也足髙氣彊伐國之志也見妾而有動色伐衛也眀日君朝揖管仲而進之管仲曰君舍衛乎公曰仲父安識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見臣而有慙色臣是以知之公曰善管仲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終不為諸侯笑矣
  東郭郵齊人也齊桓公與管仲闔門而謀伐莒未發而已聞於國矣桓公宻謂管仲曰寡人與仲父闔門而謀伐莒未發也而已聞於國其故何也管仲曰國必有聖人桓公曰然夫日之役者有執席食以上視者彼必是邪桓公與管仲謀時役人於前乃有執席而食私目上視所以察君也必是人者知君謀於是乃令之復役毋復相代時執席而食者代人入役因得察君今不令相代彼亦知君覺已必當自來之也少焉東郭郵至桓公令擯者延而上擯謂贊引賓客者也與之分級而上公以客禮待之故與之分級而上謂使之就賓階也問焉曰子言伐莒者乎東郭郵曰然臣也桓公曰寡人不言伐莒而子言伐莒其故何也東郭郵對曰臣聞之君子善謀而小人善意善以意度之也臣意之也桓公曰子奚以意之東郭郵曰夫欣然喜樂者鐘鼓之色也淵然清静者縗絰之色也漻然豐滿心在兵武則氣盛故其貎豐滿而手足拇動者中勇外形必應故手足拇動也兵甲之色也日者視二君之在臺上也口開而不闔是言莒也莒字兩口故二君開口相對即知其言莒也舉手而指勢當莒也且臣觀小國諸侯之不服者唯莒於是惟莒不服於是知之臣故曰伐莒桓公曰善哉以微射明此之謂乎言以形色之微知伐國之明子其坐寡人與子同之同伐莒之謀也又云齊桓公與管仲謀伐莒謀未發而聞於國桓公恠之曰與仲父謀伐莒未發而聞於國其故何也管仲對曰國必有聖人也桓公曰譆日之役者有執蹠胎而上視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復役毋得相代少頃東郭郵至管仲曰此必是已乃令賔者延之而上分之而立管仲曰即言伐莒者對曰然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子何以意之對曰臣聞君子有三色顯然喜樂者鐘鼓之色愀然清静者縗絰之色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臣望君之在臺上者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唫呿開唫閉所言者莒也君舉臂而指所當者莒也臣切聞諸侯之不服者其莒乎臣故言之
  晏桓子齊大夫也公孫歸父㑹齊侯於穀桓子與之言魯樂桓子告髙宣子桓子晏嬰父宣子髙固也曰子家其亡乎懐於魯矣子家歸父字懐思也懐必貪貪必謀人謀人亦謀已一國謀之何以不亡後歸父奔齊
  晏平仲齊大夫也晉欒盈奔楚魯襄公二十二年秋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㑹受命於晉受錮欒氏之命今納欒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乆矣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将作矣齊将伐晉不可以不懼眀年齊伐晉齊侯自衛将遂伐晉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徳而有功憂必及君襄公二十八年慶封患子雅子尾之怒使析歸父告晏平仲欲與共謀子雅子尾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不敢洩謀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子家析歸父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子車齊大夫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佐子車名又昭公三年齊公孫竈卒竈子雅司馬竈見平仲司馬竈齊大夫曰又䘮子雅矣平仲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以旗不臣姜族弱矣而媯将始昌媯陳氏二恵競爽猶可子雅子尾皆齊惠公之孫也競强也爽明也又弱一个一作介焉姜其危哉齊侯伐北燕将約簡公簡公北燕伯三年出奔齊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二吾君賄左右諂䛕作大事不以信未甞可也又髙子問晏子曰子事靈公荘公景公皆敬子三君之心一邪夫子之心三邪對曰善哉問事君嬰一心可以事百君三心不可以事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心也而嬰之心非三心也且嬰之於靈公也盡復而不能立之政所謂僅全其四支以從其君者也及荘公陳武夫尚勇力欲辟勝於邪而嬰不能禁故退而野處嬰聞之言不用者不受其禄不理其事者不與其難吾於荘公行之矣今之君輕國而重樂薄於民而厚於養籍歛過量使令過任而嬰不能禁庸知能全身以事君乎又晉叔向問晏子曰齊國之治衰矣今子若何晏子對曰嬰聞之事眀君者竭心力以沒其身行不逮則退不以誣持禄事惰君者優游其身以沒其世力不能則去不以䛕持危且嬰聞君子之事君也進不失忠退不失行不茍合以隠志可謂不失忠不持利以傷亷可謂不失行叔向曰善哉詩有之曰進退惟谷其此之謂歟叔向又問曰事君之倫徒處之義奚如晏子曰事君之倫知慮足以安國譽厚足以道君和柔足以懐衆不亷上以為名不倍民以為行上也潔於治已不飾過以求先不䜛䛕以求進不阿所私不誣所能次也盡力守職不敢怠奉官從上不敢惰畏上故不茍忌罪故不辟下也三者事君之倫也及夫大賢則徒處與有事無擇也随時宜者也有所謂君子者能不足以補上退處不順上治唐園考菲履共恤上令第長鄉里不夸言不愧行君子也不以上為本不以民為憂内不恤其家外不顧其交夸言愧行自勤於饑寒不及醜儕命之曰狂辟之民明上之所禁也進不能及上退不能獨處作窮於富利之門畢志於𤱶畆之業窮通行無常處之慮佚於心利通不能窮業不成命之曰處封之民眀上之所誅也有知不足以補君有能不足以勞民俞身徒處謂之傲上茍進不擇所道茍得不知所惡謂之亂賊身無以與君能無以勞民飾徒處之義揚輕上之名謂之亂國眀君在上三者不免罪叔向曰賢不肖性夫吾毎有問而退未甞自得也又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事景公以勇力搏虎聞晏子過而趨三子者不起晏子入見公曰臣聞眀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有君臣之義下有長率之倫内可以禁暴外可以威敵上利其功下服其勇故尊其位重其禄今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無君臣之義下無長率之倫内不可以禁暴外不可以威敵危國之器也不若去之公曰三子者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晏子曰此皆力攻勍敵之人也無長幼之禮因請公使人少餽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計功而食桃公孫接仰天而歎曰晏子智人也夫使公之計吾功者不受桃是無勇也士衆而桃寡何不計功而食桃矣接一搏特豬而再摶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援桃而起田開疆曰吾伏兵而郤三軍者再若開疆之功亦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援桃而起古冶子曰吾甞從君濟於河黿衘左驂以入砥柱之流當是時也冶少不能游濳行逆流百歩順流九里得黿而殺之左操驂尾右挈黿頭鶴躍而出津人皆曰河伯也若冶視之則大黿之首也若冶之功者亦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二子者何不反桃抽劒而起公孫接田開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讓是貪也然而不死無勇也皆反其桃挈領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獨生之不仁夫恥人以言而夸其聲不義恨乎所行而不死無勇雖然二子同桃而節冶專桃而宜亦反其桃挈領而死侍者復曰已死矣殮之以服𦵏之以士禮焉
  陳文子齊大夫也襄二十四年齊侯伐晉而懼将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啓疆如齊聘且請期請㑹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祭社因閱數軍器以示薳啓疆文子曰齊将有㓂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戢藏也族類也取族還自害也
  苑何忌齊大夫也昭公二十年齊侯使公孫青聘于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及衛告寧于齊且言子石子石公孫青言其有禮齊侯将飲酒徧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喜青敬衛侯苑何忌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於其罰言青若有罪亦并受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尚書康誥况在羣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乎言受賜則犯康誥之義
  騶忌子齊大夫也魏恵王圍邯鄲趙求救於齊齊威王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叚干朋曰不救則不義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對曰夫魏氏并邯鄲其於齊何利哉且夫救趙而軍其郊是趙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㧞而乘魏之弊威王從其計一說魏伐趙趙與韓親共擊魏趙不利戰於南梁韓氏請救於齊齊宣王召大臣而謀曰蚤救孰與晩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則韓且折而入于魏不如蚤救之孫子曰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魏有破國之志韓見亡必東靣而愬於齊矣吾因深結韓之親而晚受魏之弊則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隂告韓之使者而遣之韓因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於齊齊因起兵使田忌田嬰將徐廣曰嬰一作朌孫子為帥救韓趙以擊魏大敗之馬陵殺其將龎涓虜魏太子申又國䇿云南梁之難韓氏請救於齊田侯召大臣而謀曰早救之孰與晩救之便張丐對曰晚救之韓且折而入魏不如早救之便田忌曰不可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我救之是我代韓而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夫魏有破韓之志韓見其亡必東愬於齊我因隂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弊則國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隂告韓氏使者而遣之韓自以專有齊國五戰五不勝東愬於齊齊因起兵擊魏大敗之馬陵魏破韓弱韓魏之君因田嬰北靣而朝田侯田侯齊宣王也
  田文齊公子號孟甞君初趙王封孟甞君以武城孟甞君擇舍人以為武城吏而遣之曰鄙語豈不曰借車者馳之借衣者被之哉皆對曰有之孟甞君曰文甚不取也夫所借衣車者非親友則兄弟也夫馳親友之車被兄弟之衣文以為不可今趙王不知文不肖而封之以武城願大夫之任也毋伐樹木毋發屋室訾然使趙王悟而知文也
  宫之竒虞大夫也僖公五年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竒諌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啓寇不可翫翫習也一之謂甚其可再乎為二年假晉道滅下陽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乎輔頰輔車牙車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太伯虞仲皆太王之子不從父命俱讓適吳仲雍支子别封西吳虞公其後也穆生昭昭生穆以世次計之故太伯虞仲於周為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王季者太伯虞仲之母弟也虢仲虢叔王季之子文王之母弟也仲叔皆虢君字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於盟府盟府司盟之官将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荘乎其愛之也桓荘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偪乎桓叔荘伯之族晉獻公之從袓昆弟獻公患其偪盡殺之親以寵偪猶尚害之况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潔神必據我據安也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唯徳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徳是輔周書逸書又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馨香之逺聞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黍稷牲玉無徳則不見享有徳則見享言物一而用異如是則非徳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慿依将在徳矣若晉取虞而明徳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聴許晉使宫之竒以其族行行去也曰虞不臘矣臘嵗終祭衆神之名在此行也晉不更舉矣晉伐虢之役師出於虞宫之竒諫而不聽出謂其子曰虞将亡矣惟忠信者能留外宼而不害除闇以應外謂之忠定身以行事謂之信今君施其所惡於人闇不除矣貪賄滅親身不定矣夫國非忠不立非信不固既不忠信而留外宼人知其釁而歸圖焉已自㧞其本矣何以能乆吾不去懼及焉因以其孥適西山三月虞乃亡公孫枝秦大夫也僖公九年晉惠公入秦伯謂公孫枝曰夷吾其定乎公孫枝秦大夫子桑也對曰臣聞之唯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謂也詩大雅帝天也則法也言文王闇行自然合天之法又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僭過差也賊傷害也能不然則可為人法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既僭而賊難哉言能自定難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僖十三年晉荐饑荐饑皆不熟使乞糴于秦秦伯謂子桑子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将何求言不損秦也重施而不報其民必攜攜而討焉無衆必敗不義故民離謂百里與諸乎百里秦大夫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鄰道也行道有福百里奚秦大夫也僖公二十三年秦伯将襲鄭輕行疾至不戒以入曰襲百里子與蹇叔子諫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行疾不假途變必生道逺多險阻遭變必亡秦伯怒曰若爾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宰冡也拱可以手對抱爾曷知師出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爾即死必於殽之嶔巖是文王之所辟風雨者也其處險阻隘勢一人可要百故文王之驅馳常若辟風雨襲鄭所當繇也過吾将尸爾焉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子揖師而行揖其父于師中介胄不拜為其拜如尊百里子與蹇叔子從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爾曷為哭吾師對曰臣非敢哭君師哭臣之子也言恐臣先死子不見臣故先哭之弦髙者鄭商也鄭商賈人僖三十三年遇之殽矯以鄭伯之命而犒師焉詐稱曰矯犒勞也見其軍於非常不似君子恐見虜掠故生意矯君命勞之或曰往矣或曰反矣軍中語也時以為鄭實使弦髙來犒之或以為鄭伯已知将見襲必設備不如還或曰緒也當遂往之然而晉人與姜戎要之殽而撃之匹馬隻輪無反者
  繞朝秦大夫也文公十三年晉使魏夀餘偽以魏叛者以誘士㑹秦伯師于河西魏人在東夀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欲與晉人在秦者共先告諭魏有司使士㑹士㑹辭曰晉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為戮無益於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孥者有如河言必歸其妻子明白如河士㑹往繞朝贈之以䇿䇿馬撾别授之馬撾并示已所䇿以展情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示已覺其情既濟魏人譟而還秦人歸其孥
  后子秦大夫也昭公元年奔晉見趙孟趙孟曰吾子其曷歸問何時當歸對曰鍼懼選於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趙孟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趙孟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國未艾也艾絶也國於天地有與立焉言欲輔助之者多不數世滛弗能斃也趙孟曰天乎對曰有焉趙孟曰其幾何對曰鍼聞之國無道而年穀和熟天贊之也贊助也鮮不五稔鮮少也少尚當歴五年多則不啻趙孟視蔭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蔭日景也趙孟意衰以日景自喻故言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趙孟将死矣主民翫嵗而愒日翫愒皆貪也其與幾何言不能乆
  甘茂事秦武王為左丞相武王三年謂甘茂曰寡人欲容車通三川以窺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甘茂曰請之魏約以伐韓而令向夀輔行甘茂至謂向夀曰子歸言之於王曰魏聴臣矣然願王勿伐事成盡以為子功向夀歸以告王王迎甘茂於息壤甘茂至王問其故對曰宜陽大縣也上黨南陽積之久矣名曰縣其實郡也今王倍數險行千里而攻之難矣昔曽參之處費魯人有與曽參同姓名者殺人人告其母曰曽參殺人其母織自若也頃之一人又告其母曰曽參殺人其母尚織自若也頃又一人告之曰曽參殺人其母投杼下機踰牆而走夫以曽參之賢與其母之信也三人疑之其母懼焉今臣之賢不若曽參王之信臣又不若曽參之母信曽參也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始張儀西并巴蜀之地北開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多張子而以賢先王魏文侯令樂羊将而攻中山三年而㧞之樂羊返而論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樂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覊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孫奭二人者挾韓而議之王必聴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一作馮之怨也王曰寡人不聽也請與子盟於是與之盟於息壤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伐宜陽五月而不㧞樗里子公孫奭果爭之武王召甘茂欲罷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大悉起兵使甘茂擊之斬首六萬遂㧞宜陽韓襄王使公孫侈入謝與秦平武王竟至周而卒于周
  甯荘子衛大夫也衛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有事祭也甯荘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伯長也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
  甯武子衛大夫也僖公三十一年衛成公夣康叔曰相奪予享相夏后啓之孫居帝丘享祭也公命祀相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歆猶享也杞鄫何事言杞鄫夏後自當祀相相之不享於此久矣非衛之罪也言帝丘乆不祀相非衛所絶不可以間成王周公之命祀諸侯受命各有常祀請改祀命改祀相之命從之右宰榖襄公二十六年衛獻公出奔求復國於寗喜寗喜告右宰榖右宰穀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前出獻公今弑剽天下誰畜之畜猶容也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悼子寗喜也穀曰我請使焉而觀之觀之可還否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淹久也而無憂色亦無寛言猶夫人也言其為人猶如故若不已死無日矣已止也悼子曰子鮮在右宰穀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言子鮮為義多不過亡出悼子曰雖然弗可以已獻公入而果誅喜
  北宫文子衛大夫也初襄公三十一年相衛襄公以如楚文子北宫佗襄公獻公子過鄭印段延勞于棐林如聘禮而以勞辭用聘禮而用郊勞之辭文子入聘報印叚子羽為行人馮簡子與子太叔逆客逆文子事畢而出言於衛侯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詩云誰能執熱逝不以濯詩大雅濯以水濯手禮之於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之有此以上文子辭衛侯在楚北宫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衛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言語瞻視行歩不常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詩邶風棣棣富而閑也選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詩大雅攸所也攝佐也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周書數文王之徳曰逸書大國畏其力小國懐其徳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大雅又言文王行事無所斟酌惟在則象上天紂囚文王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於是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文王聞崇徳亂而伐之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蠻夷帥服可謂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為法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徳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
  褚師圃衛大夫也初齊伐晉衛侯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城謂夷儀也帥謂東郭書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
  公叔文子衛大夫也定公十三年文子朝而請享靈公欲令君臨其家退見史鰌而告之史鰌史魚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言能執臣禮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上下同之言尊卑皆然戍也驕其亡乎戍文子之子富而不驕者鮮吾惟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與禍難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将去夫人之黨靈公夫人南子黨宋朝之徒夫人愬之曰戍将為亂於是戍奔魯
  目夷宋大夫也字子魚僖公二十一年宋襄公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於楚楚人許之公子目夷諫曰小國争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諸侯㑹宋公盟于盂子魚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於是楚執宋公以伐宋㑹于薄以釋之子魚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及二十二年夏宋公伐鄭子魚曰所謂禍在此矣與楚戰於泓宋師敗績公傷股
  公孫固宋大夫也晉重耳過宋宋襄公新困兵於楚傷於泓聞重耳賢欲得晉援乃以國禮禮於重耳以馬二十乘公孫固善於舅犯曰宋小國新困不足以求入更之大國重耳乃去
  西鉏吾宋大夫也成公十八年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與吾同惡以徳於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貳矣惡謂魚石大國無厭鄙我猶憾言已事之則以我為鄙邑猶恨不足此吾患也不然而收吾憎使贊其政謂不同惡魚石而用之使佐政以間吾釁亦吾患也今将崇諸侯之姦而披其地崇長也謂楚今取彭城以封魚石披猶分也以塞夷庚夷庚吳晉往来之要道楚封魚石於彭城欲以截吳晉之道逞姦而攜服毒諸侯而懼吴晉隔吳晉之道故懼攜離也吾庸多矣非吾憂也且事晉何為晉必恤之言宋常事晉何為顧有此患難
  子罕宋大夫也襄公二十七年向戍㑹諸侯之大夫以弭兵向戍宋左師左師請賞曰請免死之邑欲宋君稱功加厚賞故謙言免死之邑也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金木水火土也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謂湯武亂人以廢謂桀紂廢興存亡昬明之術皆兵之繇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削賞左師之書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司城子罕左師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詩鄭風司主也樂喜之謂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逸詩恤憂也收取也向戍之謂乎善向戌能知其過
  仲幾宋大夫也昭二十五年宋元公将為魯昭公故如晉請納公夢太子欒即位於廟已與平公服而相之平公元公父且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父兄謂華向以為二三子憂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沒唯是楄柎所以藉幹者楄柎棺中笭牀也幹骸骨也請無及先君欲自貶損仲幾對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昵近也降昵宴謂降損親近宴樂飲食之事若夫宋國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墜臣之失職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言君命必不行適以自辱也宋公遂行卒於曲棘
  逄滑為陳大夫哀元年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懐公懐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都邑之人無田者随黨而立不知所與故直從所居田在西者居右在東者居左逄滑當公而進不左不右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棄吳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楚為吳所勝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况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臣如傷是其福也如傷恐驚動其亡也以民爲土芥是其禍也芥草也楚雖無德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於兵暴骨如莾草生於廣野莾莾然故曰草莾而未見德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使懼而改過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言至今陳侯從之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四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五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智識第四
  鬬伯比楚大夫也楚武王侵隨魯桓公六年使薳章求成焉薳章楚大夫軍於瑕以待之瑕隨地隨人使少師董成少師隨大夫董正也鬬伯比言於楚子曰吾不得志於漢東也我則使然我張吾三軍而被吾甲兵以武臨之彼則懼而恊以謀我故難間也漢東之國隨為大隨張必棄小國張自侈大也小國離楚之利也少師侈請羸師以張之羸弱也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熊率且比楚大夫季梁隨賢臣鬬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言季梁之諫不過一見從隨侯卒當以少師為計故云以為後圖二年蔡侯鄭伯㑹于鄧始懼楚楚子自此遂盛終於抗衡中國故傳備言其事以終始之王毁軍而納少師從伯比之謀少師歸請追楚師隨侯將許之季梁止之隨侯懼而修政楚不敢伐
  叔伯楚大夫也僖公二十三年成得臣帥師伐陳成得臣子玉也討其貳於宋也取焦夷城頓而還子文以為之功使為令尹叔伯曰子若國何叔伯楚大夫薳吕臣也以為子玉不任令尹對曰吾以靖國也夫有大功而無貴仕貴仕貴位其人能靖者與有幾
  蒍賈楚大夫僖公二十七年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暌子文時不為令尹故云使治兵習號令也暌楚邑終朝而畢不戮一人終朝自旦及食時也子玉復治兵於蒍子玉為令尹故蒍楚邑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賀子玉堪其事蒍賈尚幼後至不賀子文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於子玉曰以靖國也靖諸内而敗諸外所獲幾何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將何賀焉子玉剛而無禮不可以治民過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茍入而賀何後之有潘尫楚大夫也文公十六年楚伐庸自廬以往振廩同食往往伐庸也振發也廩倉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于句澨楚西界也使廬戢黎侵庸戢黎廬大夫及庸方城方城庸地上庸縣東有方城亭也庸人逐之囚子揚窻窻戢黎官屬三宿而逸曰庸師衆羣蠻聚焉不如復大師還復句澨師且起王卒合而後進師叔曰不可師叔尫字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我怒而後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蚡冒楚武王諸父陘隰地名又與之遇七遇皆北軍走曰北唯禆鯈魚人實逐之禆鯈魚庸三邑魚魚復縣今巴東永安縣輕楚故但使三邑人逐之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乘驛㑹師于臨品驛傳車也臨品也名也分為二隊隊部也分為兩道攻之子越自石溪子貝自仭以伐庸子越鬭椒也石溪仭入庸道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蠻見楚强故遂滅庸
  申叔時楚大夫也成公十六年晉侯伐鄭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姚句耳與往句耳鄭大夫與往非使也楚子救鄭司馬將中軍子反令尹將左子重右尹子辛將右公子壬夫過申子反入見申叔時曰叔時老在申師其何如對曰徳刑詳義禮信戰之器也器猶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詳以事神義以建利禮以順時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財足則思無邪用利而事節動不失利則事得其節時順而物成羣生得所上下和睦周旋不逆動順理求無不具下應上各知其極無二心故詩曰立我蒸民莫匪爾極蒸衆也極中也詩頌言先王立其衆民無不得中正是以神降之福時無災害民生敦厖和同以聽敦厚厖龎也莫不盡力以從上命致死以補其闕闕戰死也此戰之所繇克也今楚内棄其民不施惠而外絶其好義不建利瀆齊盟不詳事神而食話言信不守物奸時以動禮不順時周四月今二月妨農業而疲民以逞刑不正邪而苟快意民不知信進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誰致死底至也子其勉之吾不復見子矣言其必敗不反姚句耳先歸子駟問焉對曰其行速過險而不整速則失志不思慮也不整則䘮列志失列䘮將何以戰楚懼不可用也戰於鄢陵楚師敗績薳子馮楚大夫也襄公二十四年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啟疆帥師送陳無宇傳言齊楚固相結也吳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在此年夏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舒鳩楚屬國名欲興兵以伐楚也楚子師於荒浦荒浦舒鳩地使沈尹夀與師祁犁讓之二子皆楚大夫也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終也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彼無辭我有功明年楚滅舒鳩
  薳啓疆楚大夫也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啓疆如齊聘且請期請其㑹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祭社因閱數軍噐以示薳啓疆陳文子曰齊將有寇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戢藏也族類也取族還自害
  沈尹戌楚大夫也昭公二十三年楚囊瓦為令尹囊瓦子囊之孫子常也代陽匄城郢楚用子囊遺言已築郢城矣今畏吳復増修以自固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茍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德及逺天子卑守在諸侯政卑損諸侯守在四鄰鄰國為之守諸侯卑守在四境裁省愼其四境結其四援結四鄰之國以為援助民狎其野狎安習也三務成功春夏秋三時之務民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吳是懼而城於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不獲守四境昔梁伯溝其公宫而民潰在僖公十八年也民棄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埸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走集邉境之壘壁親其民人明其伍𠉀使民有部伍相為𠉀望信其鄰國愼其官守守其交禮交接之禮僭不貪不懦不耆懦弱也耆强也完其守傋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詩大雅無念念也聿述也義取念祖考則述其治德以顯之無亦監乎若敖蚡冒至於武文四君皆楚先君之賢者土不過同方百里為一同言未滿一圻愼其四境猶未城郢今土數圻方千里為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言守若是難以為安也定四年吳入楚
  寜國楚大夫也楚莊王欲伐陳使人視之使者曰陳不可伐也莊王曰何故對曰城郭高溝洫深畜積多也寜國曰陳可伐也夫陳小國而積畜多賦歛重也則民怨上矣城郭高溝洫深則民力罷矣興兵伐之陳可取也莊王聼之遂取陳
  孫叔敖楚大夫也狐丘大人謂孫叔敖丈人老人而居狐丘者曰人有三怨子知之乎孫叔敖曰何謂也對曰爵高者士妬之官大者主惡之祿厚者怨處之孫叔敖曰吾爵益高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祿益厚吾施益博是以免三怨可乎故老子曰必貴而以賤為本必高而以下為基又孫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數封我矣吾不受也孫叔敖薳賈之子莊王之令尹也我死王必封汝汝必無受利地人所貪利之地楚越之間寢之邱者此其地不利人不利之而名甚惡謂邱也荆人鬼而越人機言荆人畏鬼神越人信吉凶之機詳此地名邱惡畏之終不利可長有者唯此也唯獨也孫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辭而請寢之丘至今不失孫叔敖之知知以不利之為利矣知以人之所惡為巳之所善矣此有道者之所異乎俗也衆人利利孫叔敖病利
  申無宇楚大夫也昭公四年楚子欲遷許於頼使鬬韋龜與公子棄疾城之而還為許城也韋龜子文之元孫申無宇曰楚禍之首將在此矣召諸𠉀而來伐國而克城境莫校謂築城於外境諸侯無與争王心不違民其居乎言將有事不能安也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禍亂也
  椒舉楚大夫也昭公四年申之㑹楚子示諸侯侈自奢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六王湯武成康穆啓也二公齊桓公晉文公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繇用命也夏桀為仍之㑹有緡叛之仍緡皆國名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黎東夷國名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大室中岳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繇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聼子産見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諫愎恨也不過十年左師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逺遠惡而後棄惡及逺方而人棄之善亦如之德逺而後興
  范無宇楚大夫也楚靈王城陳蔡不羮使僕夫子晳問於范無宇曰吾不服諸夏而獨事晉何也唯晉近我逺也今我城三國賦皆千乘亦當晉矣又加之以楚諸侯其來乎對曰其在志也國為大城未有利者昔鄭有京櫟衛有蒲戚宋有蕭䝉魯有卞費齊有渠丘晉有曲沃秦有徴衙叔叚以京患莊公鄭幾不封櫟人實使鄭子不得其位衛蒲戚實出獻公宋蕭𫎇實弑昭公魯卞費實弱襄公齊渠丘實弑無知晉曲沃實納齊師秦徴衙實難桓景皆志於諸侯此其不利者也且夫制城邑若體性焉有首領股肱至於指拇毛脉大能掉小故變而不動地有高下天有晦明民有君臣國有都鄙古之制也先王懼其不帥故制之以義旌之以服行之以禮辯之以名書之以文道之以言既其失也易物之繇夫邉境者國之尾也譬之如牛馬處暑之既至䖟䗽之既多而不能掉其尾臣亦懼之不然是三城也豈不使諸侯之心惕惕焉子晳復命王曰是知天咫安知民則是言誕也右尹子革侍曰民天之生也知天必知民矣是其言可以懼哉三年陳蔡及不羮人納棄疾而弑𤫊王王子勝楚大夫也昭十八年言于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居楚地以不禮於鄭十五年平王復遷邑許自夷還居葉恃楚而不事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䘮地矣君盍遷許許不專於楚自以舊國不專心事楚鄭方有令政許曰余舊國也許先鄭封鄭曰余俘邑也隠十一年鄭滅許而復存之故曰我俘邑葉在楚國方城之外蔽也為方城外之蔽障士不可易易輕也國不可小謂鄭許不可俘讎不可啓君其圖之楚子説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實白羽於傳時白羽改為析
  士尹池楚大夫也使於宋司城子罕止而觴之南家之牆犨於前而不直犨猶出也出於子罕堂前西家之潦經其宮而不止西家地高潦流注子罕之宮而不禁之也尹池問其故子罕曰南家工人也為鞔者也鞔作履之工也吾將徙之其父曰吾恃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是宋國之求鞔者不知吾處也吾將不食願相之憂吾不食也為是故吾不徙之也西家高吾宮卑潦之徑吾宮也利故不禁也士尹池歸楚適興兵而將攻宋士尹池諫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得民仁者能用人若攻之必無功徒為天下笑耳遂釋宋而攻鄭孔子聞之曰夫修之於廟堂之上而折衝乎千里之外者其司城子罕之謂乎
  藍尹亹楚大夫也子西歎於朝藍尹亹曰吾聞君子惟獨居思念前世之崇替與哀殯䘮於是有歎其餘則否君子臨政思義飲食思禮同宴思樂在樂思善無有歎焉今吾子臨政而歎何也子西曰闔廬能敗吾師闔廬即世吾聞其嗣又甚焉吾是以歎對曰子患政德之不修無患吳矣夫闔廬口不貪嘉味耳不樂逸聲目不滛於色身不懐於安朝夕勤志恤民之羸聞一善若驚得一士若賞有過必悛有不善必懼是故得民以濟其志今吾聞夫差好罷民力以成私好縱過而翳諌一夕之宿臺榭陂池必成六畜玩好必從夫先自敗也已焉能敗人子修德以待吳吳將斃矣
  子西楚大夫也哀公元年吳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惟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栢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平地作室不起壇也器不彤鏤彤丹也鏤刻也宫室不觀觀臺榭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選取堅厚不尚細靡在國天有菑癘癘疾疫也親廵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必湏軍士皆分熟食不敢先食分猶徧也其所嘗者卒乘與焉所嘗甘珍非常食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知不曠知身死不見曠棄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易猶反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積土為高曰臺有木曰榭過再宿曰次宿有妃嬙嬪御焉妃嬙貴者嬪御賤者皆内官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已安能敗我
  范蜎楚臣也齊使甘茂於楚楚懐王新與秦合㛰而驩昭王二年時迎婦於楚而秦聞甘茂在楚使人謂楚王曰願送甘茂於秦楚王問於范蜎曰蜎一作蠉寡人欲置相於秦孰可對曰臣不足以識之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對曰不可夫史舉下蔡之監門也大不為事君小不為家室以茍賤不亷聞於世甘茂事之順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張儀之辯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無罪茂誠賢者也然不可相於秦夫秦之有賢相非楚國之利也且王前嘗用召滑于越滑一作涓而内行章義之難一云内自章昧之難越國亂故楚南塞厲門一作瀬胡而郡江東計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國亂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諸越而忘用諸秦臣以王為鉅過矣然則王若欲置相於秦則莫若向壽者可夫向壽之於秦王親也少與之同衣長與之同車以聼事王必相向壽於秦則楚國之利也於是使使請秦相向壽於秦秦卒相向夀而甘茂竟不得復入秦卒於魏
  季札吳大夫也襄公二十九年聘魯見叔孫穆子説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不得以壽死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愼所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昭四年豎牛作亂殺穆子遂聘於齊説晏平仲謂之曰子速納邑與政納歸之于公無邑無政乃免於難齊國之政將有所歸未獲所歸難未歇也歇盡也故晏子因陳桓子以納政與邑是以免於欒高之難聘於鄭見子産如舊相識與之縞帶子産獻紵衣焉大帶也吴地貴縞鄭地貴紵故各獻已所貴示損己而不為彼貨利謂子產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政必及子子為政愼之以禮不然鄭國將敗侈謂伯有適衛説蘧瑗蘧伯玉史狗史朝之子文子史鰌史魚公子荆公叔發公叔文子公子朝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衛如晉將宿于戚戚孫文子之邑聞鐘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德必加於戮辯猶争也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孫文子以戚叛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言至危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獻公卒未𦵏遂去之不止宿文子聞之終身不聼琴瑟聞義能徙適晉説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家乎言晉國之政將集於三家説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富而厚施故政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於難
  李克魏大夫魏武侯之居中山也問於李克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曰驟戰而驟勝武侯曰驟戰而驟勝國家之福也其亡也何故對曰驟戰則民罷驟勝則主驕以驕主使罷民然而不亡者鮮矣驕則恣恣則極物罷則極慮上下俱極吳之亡也猶晚
  趙奢趙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趙奢以法治之殺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將殺奢奢因説曰君於趙為貴公子今縱君家而不奉公則法削法削則國弱國弱則諸侯加兵諸侯加兵是無趙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貴奉公如法則上下平上下平則國强國强則趙固而君為貴戚豈輕於天下邪平原君以為賢言之於王王用之治國賦國賦太平民富而府庫實
  藺相如趙大夫也為上卿位在亷頗之右亷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大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之勞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相如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㑹相如毎朝時常稱病不欲與亷頗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見亷頗相如引車避匿於是舍人相與諫曰臣所以去親戚而事君徒慕君之高義也今君與亷頗同列亷君宣惡言而君畏匿之恐懼殊甚且庸人尚羞之況於將相乎臣等不肖請辭去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視亷將軍孰與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相如雖駑獨畏廉將軍哉顧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鬬其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讐也亷頗聞之肉袒負荆因賔客至藺相如門謝罪曰鄙賤之人不知將軍寛之至此也卒相與驩為刎頸之交
  宋公者趙仇液之客也秦昭王七年樗里子死而使涇陽君質於齊趙人樓緩來相秦趙不利乃使仇液之秦請以魏冉為秦相仇液將行其客宋公謂液曰秦不聼公樓緩必怨公公不若謂樓緩曰請為公毋急秦秦王見趙請相魏冉之不急且不聼公公言而事不成以德樓子事成魏冉故德公矣於是仇液從之而秦免樓緩而魏冉相秦
  寗越趙大夫也齊攻廪邱趙使孔青將兵救之與齊人戰大敗齊將死得車二千得屍二萬以為二京京觀也寗越謂之曰惜矣不如歸屍以内攻之越聞之古之善戰莎隨賁服賁置也服則置之郤舍延屍郤舍以緩其民使得收之車甲盡於戰府庫竭於葬此之謂内攻之孔青曰敵齊不屍則如何寗越曰不然彼戰而不勝其罪一與人出而不與之入其罪二與之屍而不取其罪三民以此三者怨其上則上無以使下下無以事上是之謂重攻之寗越可謂知用文武矣
  商文事魏呉起謂商文曰事君果有命矣夫商文曰何謂也起曰治四境之内成馴敎變習俗使君臣有義父子有親子與我孰賢商文曰吾不若子曰今日置質為臣其主安重今日釋璽辭官其主安輕子與我孰賢商文曰吾不若子起曰士馬成列馬與人敵人在馬前援桴一鼓使三軍之士樂死若生子與我孰賢商文曰吾不若子起曰三者子皆不吾若也位則在吾上命也未事君商文曰善哉亦問子世變主少羣臣相疑黔首不定屬之子乎屬之我乎起黙然不對少頃乃曰吾不若子商文曰是吾所以加於子之上矣
  魏敬魏臣也初秦王立帝宜陽令計綰誕魏王將入秦魏敬謂魏王曰以河内孰與梁重王曰梁重又曰梁孰與身重王曰身重若使秦求河内則王將與之乎王曰不與魏敬曰河内三論之下也秦索其下而王不聼之臣竊不取也王曰善乃輟行
  公子無忌魏信陵君也無忌與魏王博而北境傳舉烽言趙宼至且入界作高木櫓櫓上作桔橰頭兠零以薪置其中謂之烽常眂之有寇即火燃舉之以相告魏王釋博欲召大臣謀公子止王曰趙王田獵耳非為寇也復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頃復從北方來傳言曰趙王獵矣非為寇也魏王大驚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趙王隂事者趙王所為客輙以報臣臣以此知之是後魏王畏公子之賢能不敢任公子以國政又齊楚相約而攻魏秦昭王救之故欲親秦而伐韓以求故地無忌謂魏王曰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無信不識禮義德行茍有利焉不顧親戚兄弟若禽獸耳此天下之所識也非有所施厚積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憂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奪之國此以親戚若此而况於仇讐之國乎今王與秦共伐韓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不識則不明羣臣莫以聞則不忠今韓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内有大亂外交强秦魏之兵王以為不亡乎韓亡秦有鄭地與大梁隣王以為安乎王欲得故地今負强秦之親王以為利乎秦非無事之國也韓亡之後必將更事更事必就易與利就易與利必不伐楚與趙矣是何也夫越山踰河絶韓上黨而攻强趙是復閼與之事秦必不為也若道河内倍鄴朝歌絶漳釜水與趙兵決於邯鄲之郊是知伯之禍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鄳阨之塞楚之險塞也或以為今江夏鄳縣所行甚逺所攻甚難秦又不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蔡左召陵與楚兵決陳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與趙矣又不攻衛與齊矣夫韓亡之後兵出之日非魏無攻已秦固有懷茅在修武軹縣有茅亭邢邱在平臯城垝津以臨河内河内共汲必危汲縣属河内有鄭地成臯滎陽亦属鄭得垣雍垣雍城在巻縣巻縣属魏地巻縣又有長城經陽武到宻者也決滎澤水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過而惡安陵氏於秦召陵有安陵郡征羌有安陵亭也秦之欲誅之久矣秦葉陽昆陽與舞陽鄰聼使者之惡之隨安陵氏而亡之繞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南國必危國無害己夫憎韓不愛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愛南國非也異日者秦在河西晉國去梁千里魏國之界千里又云河南梁縣有注城有河山以闌之有周韓以間之從林鄉軍林鄉在宛縣以至于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一作城中邉城盡㧞文臺墮垂都焚一云魏山都焚句陽有垂亭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繼以圍又長驅梁北東至陶衞之郊北至平監平縣属河南平或作乎字史記齊闞止作監字闞在東平須昌縣所亡於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内大縣數十一作百名都數百一作十秦乃在河西晉去梁千里而禍若是矣又况於使秦無韓有鄭地無河山而䦨之無周韓而間之去大梁百里禍必繇此矣異日者從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韓不可得也今韓受兵三年秦橈之以講識亡不聼投質于趙請為天下鴈行頓刄楚趙必集兵皆識秦之欲無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國而臣海内必不休矣是故臣願以從事王王速受楚趙之約趙挾韓之質以存韓而求故地韓必效之此士民不勞而故地得其功多於與秦共伐韓而又免與彊秦鄰之禍也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時已通韓上黨於共甯朝歌有甯鄉使道安成出入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今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德魏愛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是韓則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衞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韓二周安陵必危楚趙大破衞齊甚畏天下西鄉而馳秦入朝而為臣不久矣
  惠施魏人也齊魏戰於馬陵齊大勝魏殺太子申覆十萬之軍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齊寡人之讐也怨之至死不忘國雖小吾嘗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對曰不可臣聞之王者得度而霸者知計今王所以告臣者疏於度與計王固先属怨於趙而後與齊戰今戰不勝國無守戰之備王又欲悉起兵而攻齊此非臣之所諭也王若欲報齊乎則不如因變服折節而朝齊楚王必怒矣王游人而令其鬬則楚必伐齊以休楚而伐罷齊則必為楚擒矣是王以楚致齊也王曰善乃使人報於齊願臣畜而朝田嬰許諾張尹曰不可戰不勝魏而得朝禮與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勝也今戰勝魏覆十萬之軍而擒太子申臣萬乘之魏而卑秦楚此其於暴戻矣且楚王之為人也好用兵而甚務名終為齊患者必楚也田嬰不聼遂内魏王而與之竝朝齊使再至趙氏醜之楚王怒自將而伐齊趙應之大敗齊於徐州
  虞卿趙上卿也秦趙戰於長平趙不勝亡一都尉趙王召樓昌與虞卿曰軍戰不勝尉復死復一作係寡人使束甲而趨之何如樓昌曰無益也不如發重使為媾右后切求和曰媾虞卿曰昌言媾者以為不媾軍必破也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論秦也欲破趙之軍乎不邪王曰秦之不遺餘力矣必且欲破趙軍虞卿曰王聼臣發使出重寳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寳必内吾使趙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之合從且必恐如此則媾乃可為也趙王不聼與平陽君為媾發鄭朱入秦秦内之趙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陽君為媾於秦秦已内鄭朱矣卿以為奚如虞卿對曰王不得媾軍必破矣天下賀戰勝者皆在秦矣鄭朱貴人也入秦秦王與應侯必顯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趙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則媾不可得成也應侯果顯鄭朱以示天下賀戰勝者終不肯媾長平大敗遂圍邯鄲為天下笑秦既解邯鄲圍而趙王入朝王入朝使趙郝音釋一作攻約事於秦割六縣而媾虞卿謂趙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歸乎王以其力尚能進愛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趙郝趙郝曰虞卿誠能盡秦力之所至乎誠知秦力之所不能進此彈丸之地弗與令秦來年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内而媾乎王曰請聼子割矣子能必使來年秦之不復攻我乎趙郝對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晉之交於秦相善也今秦善韓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為足下解負親之攻開闗通幣齊交韓魏至來年而王獨取攻於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韓魏之後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對曰郝言不媾来年秦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内而媾乎今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復攻也今雖割六城何益來年復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媾秦雖善攻不能取六縣趙雖不能守終不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罷秦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强秦哉今郝曰秦善韓魏而攻趙者必以為韓魏不救趙也而王之軍必孤有以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嵗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盡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與之乎弗與是棄前功而挑秦禍也與之則無地而給之語曰强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聼秦秦兵不𡚁而多得地是强秦而弱趙也以益强之秦而割愈弱之趙其計故不止矣且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己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己之求其勢必無趙矣趙王計未定樓緩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予秦地何如毋予孰高緩辭讓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雖然試言公之私樓緩對曰王亦聞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於魯病死女子為自殺於房者二人其母聞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於魯而是人不隨也今死而婦人為之自殺者二人若是者必其於長者薄而於婦人厚也故從母言之是為賢母從妻言之是必不免為妬妻故其言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今臣新從秦來而言勿予則非計也言予之恐王以臣為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為大王計不如與之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曰此飾説也王眘徐廣曰音慎勿予樓緩聞之徃見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樓緩對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趙搆難而天下皆説何也曰吾且因强而乘弱矣今趙兵困於秦天下之賀戰勝者則必盡在於秦矣故不如亟割地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强怒乘趙之弊瓜分之趙且亡何秦之圖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願王以此决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徃見王曰危哉樓子之所以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獨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於王而王以六城賂齊齊秦之深讎也得王之六城并力西擊秦齊之聼王不待辭之畢也則是王失之於齊而取償於秦也而齊趙之深讐可以報矣而示天下有能為也王以此發聲兵未窺於境臣見秦之重賂至趙而反媾於王也從秦為媾韓魏聞之必盡重王重王必出重寳以先於王則是王一舉而結三國之親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則使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反秦使者已在趙矣樓緩聞之亡去趙於是封虞卿以一城居頃之而魏請趙王為從趙孝成王召虞卿謀過平原君平原君曰願卿之論從也虞卿入見王王曰魏請為從對曰魏過古卧切王曰寡人固未之許對曰王過王曰魏請從卿曰魏過寡人未之許又曰寡人過然則從終不可乎對曰臣聞小國之與大國從事也有利則大國受其福有敗則小國受其禍今魏以小國請其禍而王以大國辭其福臣故曰王過魏亦過竊以為從便王曰善乃合魏為從
  叚規韓康子臣也趙葭魏宣子臣也張孟談趙襄子臣也知伯帥趙魏而伐范中行氏滅之休數年使人請地於韓韓康子欲勿與叚規諌曰不可夫知伯之為人也好利而鷙愎來請地不與必加兵於韓矣君其與之與之彼狃又將請地於他國他國不聼必鄉之以兵然則韓可以免於患難而待事之變康子曰善使使者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如伯説又使人請地於魏魏宣子欲弗與趙葭諌曰彼請地於韓韓與之請地於魏魏弗與則是魏内自强而外怨知伯也然則其錯兵於魏必矣不如與之宣子曰諾因使人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伯説又使人之趙請蔡臯狼之地趙襄子弗與知伯因隂結韓魏將以伐趙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為人陽親而隂疏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安於簡主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尹鐸循之其餘政敎猶存君其定晉陽君曰諾乃使延陵王將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廪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廪實矣無矢奈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公宮之垣皆以狄蒿苫楚牆之其高至丈餘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之其堅則箘簵之勁不能過也君曰矢足矣吾銅少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宫之室皆以鍊銅為柱質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以定備守以具三國之兵乘晉陽城遂戰三月不能㧞因舒軍而圍之决晉水而灌之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釡而炊財食將盡士卒羸病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張孟談於是隂見韓魏之君曰臣聞唇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亡矣亡則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之為人也麤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隂約三軍與之期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張孟談因朝知伯而出遇知過一云知果轅門之外知過入見知伯曰二主殆將有變君曰何如對曰臣遇張孟談於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必不欺也子釋之勿出於口知過出見二主入説知伯曰二主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知伯曰兵著晉陽三年矣旦暮當㧞之而嚮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愼勿復言知過曰不殺則遂親之知伯曰親之奈何知過曰魏宣子之謀臣曰趙葭韓康子之謀臣曰叚規是皆能移其君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不變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趙而分其地又封二子者萬家之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知過見君之不用也言之不聽出更其姓為輔氏遂去不見張孟談聞之入見襄子曰臣遇知過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入見知伯出更其姓今暮不擊必後之矣襄子曰諾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曰夜期敎守堤之吏而决水灌知伯軍知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知伯軍而擒知伯知伯身死國亡地分為三而天下笑此貪欲無厭也夫不聼知過亦所以亡也知氏盡滅惟輔氏存焉三晉已破知氏分其地叚規謂韓王曰分地必取成臯韓王曰成臯
  石溜之地也寡人無所用之叚規曰不然臣聞一里之厚而動千里之權者地利也萬人之衆而破三軍者不意也王用臣言則韓必取鄭矣王曰善東取成臯至韓之取鄭也果從成臯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巻七百三十六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智謀
  傳云智者利人又云咨難曰謀盖智以興利謀以紓難者古之道也春秋之世下逮戰國諸侯競取其覇大夫各圖其功故有處重臣之列負先見之明考幾㣲極思慮畫經久之畧獻康濟之謀詭辭以濟禍亂重幣以誤仇敵或兵車之既㑹金皷之既陳辨盟載之義決勝負之策飾之以文辭潤之以禮樂足以讋服諸夏光啓邦家若其合從連衡搆怨速禍專任喉舌遐棄二刑者盖不足稱焉
  管子名夷吾字敬仲齊大夫也桓公問於管仲曰楚者山東之强國也其人民習戰鬬之道舉兵伐之恐力不能過兵𡚁於楚功不成於周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即以戰鬬之道與之矣曰何謂也管子對曰公貴買其鹿桓公即為百里之域使人之楚買生鹿楚生鹿當一而八萬管子即令桓公與民通輕重藏榖什之六令左司馬伯公將白徒而鑄錢於莊山令中大夫王邑載錢二千萬求生鹿於楚楚王告其相曰彼金錢人之所重也國之所以存明主之所以賞有功禽獸者羣害也明主之所棄逐也今齊以重寳貴買吾羣害則是楚之福也天且以齊私楚也子告吾民𢚩求生鹿以盡齊之寳楚民即釋其耕農而田鹿管仲告楚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生鹿二十賜子金百斤什至而金千斤也則是楚不賦於民而財用足也楚之男子居外女子居涂隰朋殺民藏粟伍倍楚以生鹿藏錢伍倍管子曰楚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楚錢伍倍其君且自得而修榖錢伍倍是楚强也桓公諾因令人閉闗不與楚通使楚王果自得而修榖榖不可三月而得也楚糴四百齊因令人載粟處芉之南楚人降齊者十分之四三年而楚服桓公又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賀獻不足為此有數乎管子對曰請以令城隂里使其牆三重而門九襲因使玉人刻石而為璧尺者萬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數已具管子西見天子曰敝邑之君欲率諸侯而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請以令使天下諸侯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者不得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許之曰諾號令於天下諸侯載黄金珠玉五榖文采布帛輸齊以收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財物流而之齊故國八歳而無藉隂里之謀也桓公又曰寡人多務令衡籍吾國之富商蓄賈稱貸家以利吾貧萌農夫不失其本事反此有道乎管子對曰惟反之以號令為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使賓胥無馳而南隰朋馳而北寗戚馳而東鮑叔馳而西四子之行定夷吾請號令謂四子曰子能為我君視四方稱貸之間其受息之氓幾何干家以報吾鮑叔馳而西反報曰西方之氓者帶濟負河沮澤之萌也漁獵取薪蒸而為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鍾少者六七百鍾其出之鍾也一鍾其受息之萌九百餘家賓胥無馳而南反報曰南方之萌者山居谷處登降之萌也上斷輪軸下采杼栗田獵而為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伍也其受息之萌八百餘家寗戚馳而東反報曰東方之萌帶山負海若處上斷福漁獵之萌也治葛縷而為食其稱貸之家丁惠高國多者五千鍾少者三千鍾其出之中鍾五釡也其受息之萌八九百家隰朋馳而北反報曰北方之萌者衍處負海煮泲為鹽梁濟取漁之萌也薪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二十也受息之萌九百餘家凡稱貸之家出泉三千萬出粟三數千萬鍾受子息民三萬家四子已報管子曰不棄我君之有萌中一國而五君之正也然欲國之無貧兵之無弱安可得哉桓公曰為此有道乎管子曰惟反之以號令為可耳諸以令賀獻者皆以鐻枝蘭皷則必坐長什倍其本矣君之棧臺之職以坐長什倍請以令召稱貸之家君因酌之酒太宰行觴桓公舉衣而問曰寡人多務令衡藉吾國聞子之假貸吾貧萌使有以終其上令寡人有鐻枝蘭皷其賈中純萬泉也願以為吾貧萌決其子息之數使無劵契之責稱貸之家皆齊首而稽顙曰君之憂萌至於此請再拜以獻堂下桓公曰不可子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決芸寡人之德子無所寵若此而不受寡人不得於心故稱貸之家曰皆再拜受所出棧臺之職未能參千純也而決四方子息之數使無劵契之責四方之萌聞之父敎其子兄敎其弟曰夫墾田發務上之所𢚩可以無庶乎君之憂我至於此此之謂反凖管子曰昔者癸度居人之國必四面望於天下天下高亦高天下高我獨下必失其國於天下桓公曰此若言曷謂也管子對曰昔萊人善染練茈之於萊純錙緺綬之於萊亦純錙也其周中十金萊人知之聞綦茈空周且歛馬作見於萊人操之萊有推馬是自萊失綦茈而反凖於馬也故可因者因之乘者乘之此因天下以制天下此之謂國凖桓公又曰寡人以定三君之居處矣三君杞邢衛今又將何行管子對曰臣聞諸侯貪于利勿與分于利君何不發虎豹之皮文錦以使諸侯令諸侯以縵帛鹿皮報桓公曰諾於是以虎豹皮文錦使諸侯諸侯以縵帛鹿皮報則令因始行於天下矣又桓公曰仲父何不遂交楚哉管子對曰不可楚人攻宋鄭燒𤋲熯焚鄭地使城壊者不得復築也屋之燒者不得復葺也令人有喪雌雄居屋如鳥鼠處穴要宋田夾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東山之西水淺滅垝四面百里而後可田也楚欲吞宋鄭思人衆兵强而能害已者必齊也是欲以文克齊以寳幣賂齊而齊自服故曰以文克齊而以武取宋鄭也楚取宋鄭而不知禁是失宋鄭也禁之則是又不信于楚也知困於内兵困於外非善舉也桓公曰善然則若何管子對曰請興兵而南存宋鄭而令曰無攻楚言與楚王遇冬㑹曰遇至於遇上而以鄭城與宋水為請楚若許則是我以文令也楚若不許則遂以武令焉桓公曰善于是遂興兵而南存宋鄭與楚王遇于召陵之上而令于遇上曰無貯粟無曲堤無擅廢適子無置妾以為妻因以鄭城與宋水為請于楚楚人不許遂退七十里而舍使軍人城鄭南之地立百代城焉取其雖百代而無敢毁者曰自此而北至于河者鄭自城之而楚不敢隳也東發宋田夾兩川使水復東流而楚不敢塞也遂南伐及踰方城濟于汝水望汶山汶音岷岷山江水所從出南致楚越之君而西伐秦北伐狄東存晉君于南自伐秦而自存晉於晉之南故曰東存北伐孤竹還存燕山兵車之㑹六乘車之㑹三九合諸侯反位為己覇修鐘磬而復樂管子曰此臣之所謂樂也又桓公問於管子曰代國之出何有管子對曰代之出狐白之皮公其貴買之管子曰狐白應隂陽之變六月而一見公貴買之代人忘其難得喜其貴賈必相率而求之則是齊金錢不必出代民民必去其本而居山林之中離枝聞之必侵其北離枝侵其北代必歸於齊公因令齊載金錢而徃桓公曰諾即令中大夫王師北將人徒載金錢之代谷之上求狐白之皮代王聞之即告其相曰代之所以弱於離枝者以無金錢也今齊乃以金錢求狐白之皮是代之福也子急令民求狐白之皮以致齊之幣寡人將以來離枝之民代人果去其本處山林之中求狐白之皮二十四月而不得一離枝聞之則侵其北代王聞之大恐則將其士卒保於代谷之上離枝遂侵其北王即將其士卒願以下齊齊未亡一錢幣使修三年而代服桓公又問於管子曰吾欲制衡山之術為之奈何管子曰公其令人貴買衡山之械噐而賣之燕代必從公而買之秦趙聞之必與公爭之衡山之械器必倍其賈天下爭之衡山械器必十倍以上公曰諾因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不敢辨其賈齊修械器於衡山十月燕代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燕代修三月秦國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噐衡山之君告其相曰天下争吾械器令其賈再什以上衡山之民釋其本修械器之巧齊即令隰朋漕粟於趙趙糴十五隰朋取之石五十天下聞之載粟而之齊齊修械器十七月修糴五月即閉闗不與衡山通使燕代秦趙即引其使而歸衡山械器盡魯削衡山之南齊削衡山之北内自量無械器以應二敵即奉國而歸齊矣又桓公問曰夫軍令則寄諸内政矣齊國寡甲兵為之若何管子對曰輕過而移諸甲兵制重罪贖以犀甲一㦸重罪死罪犀犀皮可為甲㦸車㦸也袐長丈六尺輕罪贖以鞼盾一㦸輕罪劓刖之屬鞼盾綴華有文如繢小罪讁以金分小罪不入五刑者以金贖有分兩之差今之罰金是也書曰金作贖刑宥閒罪宥赦也閒罪刑罰之疑者尚書曰五刑之疑有赦索訟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索求也求訟者之情三禁禁之三日使審實其辭不可上下辭定不可移也坐成獄訟之坐已成也十二矢為東矢取徃而不反周禮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于朝然後聼之美金以鑄㦸劍鑄冶試諸狗馬狗馬難為利者惡金以鑄鉏夷斤𢺡惡粗夷平也所以削草平地也斤形似鉏而小𢺡研也試諸壤土則甲兵大足也
  王繆秦繆公内史也戎將由余使秦秦繆公問之得失之要對曰古有國者未嘗不以恭儉也失國者未嘗不以驕奢也由余因論五帝三王之所以衰及至布衣之士所以亡繆公然之於是告王繆曰鄰國有聖人敵國之憂也由余聖人也將奈之何王繆曰夫戎王居僻陋之地未嘗見中國之聲色也君遺之女樂以媱其志亂其政其臣下必踈因為由余請緩期使其君臣有間然後可圖繆公曰善乃使王繆以女樂二列遺戎王為由余請緩期戎王大悦許之於是張酒聼樂日夜不休終嵗媱縱牛馬多死由余歸數諫不聼去之秦繆公迎拜之上卿遂以并國十二辟地千里又云秦繆公見由余悦而欲留之由余不肯繆公以告蹇叔曰君以告史廖廖曰戎人不逹于五音與五味君不若遺之繆公以女樂二人與良宰遺之宰謂膳宰戎王喜迷惑大亂飲酒晝夜不休由余驟諫不聽因怒而歸秦
  屈瑕楚莫敖也楚伐絞軍其南門屈瑕曰絞小而輕輕則寡謀請無扞采樵者以誘之扞衛也樵薪也從之絞人獲三十人獲楚人也明日絞人爭出驅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門而覆諸山下坐猶守也覆設伏兵而待之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
  公孫偃魯大夫也齊師宋師伐魯次于郎公孫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魯莊公弗許自雩門竊出䝉臯比而先犯之雩門魯南城門臯比虎皮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乘丘齊師乃還
  鬬亷楚大夫也屈瑕將盟貳軫貳軫二國名鄖人軍于蒲騷將與隨絞州蓼伐楚師鄖國在江夏雲杜縣東南有鄖城蒲騷鄖邑絞國名州國在南郡華容縣東南蓼國今義陽棘陽縣東南湖陽城莫敖患之莫敖楚官名即屈瑕鬬亷曰鄖人軍其郊必不誡且日虞四邑之至也虞度也四邑隨絞州蓼也君次于郊郢以禦四邑君謂屈瑕也郊郢楚地我以銳師宵加于鄖鄖有虞心而恃其城恃近其城莫有鬬志若敗鄖師四邑必離莫敖曰盍請濟師於王盍何不也濟益也對曰師克在和不在衆商周之不敵君之所聞也商紂也周武王也傳曰武王有亂臣十人紂有億兆夷人成軍以出又何濟焉莫敖曰卜之對曰卜以決疑不疑何卜遂敗鄖師于蒲騷卒盟而還
  荀息晉大夫也晉獻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産之乘垂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荀息晉大夫屈邑産駿馬垂棘出良璧公曰此晉國之寳也如受吾幣而不借吾道則如之何荀曰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此謂璧馬之屬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幣如受吾幣而借吾道則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廐而置之外廐也公曰宮之竒存焉宮之竒虞之賢大夫必不使受也荀息曰宮之竒之為人也逹心而懦懦弱又少長於君逹心則其言畧明逹之人言則舉綱領要不言提其耳則愚者不悟也懦則不能彊諌少長於君則君輕之且夫玩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此中知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公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宮之竒諌曰晉國之使者其辭卑而幣重必不便於虞虞公弗聼遂受其幣而借之道宫之竒諫曰語曰唇亡則齒寒其斯之謂與語諺語也挈其妻子以奔曹獻公亡虢五年而後舉虞荀息牽馬操璧而前曰璧則猶是也而馬齒加長矣猶是言如故
  先軫晉大夫也楚伐宋宋人使門尹般如晉師告急門尹般宋大夫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則絶與晉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未肯戰先軫曰使宋舍我而賂齊秦求救於齊秦藉之告楚假借齊秦使為宋請我執曹君而分曹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必不許也不許齊秦之請喜賂怒頑能無戰乎言齊秦喜得宋賂而怒楚之頑必自戰也不可告請故曰頑公悦執曹伯分曹衛之田以畀宋人楚子使子玉去宋子玉使宛春告於晉師曰請復衛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衛侯未出境曹伯見執在宋已失位故言復衛封曹子犯曰子玉無禮哉君取一臣取二君取一以釋宋圍惠晉侯臣取二復曹衛為己功不可失矣言可伐先軫曰子與之定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何以戰乎不許楚言是棄宋也救而棄之謂諸侯何言將為諸侯所怪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讎已多將何以戰不如私許復曹衛以擕之私許二國使告絶于楚而後復之擕離也執宛春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須勝負決乃定計公悦乃拘宛春於衛且私許復曹衛曹衛告絶于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軍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師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師直為壯曲為老豈在久乎㣲楚之惠不及此重耳過楚楚成王有贈送之禮退三舍辟之所以報也一舍三十里初楚子云若返國何以報我故退三舍以報背惠食言以亢其讎亢猶當也讎謂楚也我曲楚直其衆素飽不可謂老直氣盈飽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衆欲止子玉不可戰於莘北楚師敗績
  狐偃晉大夫也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公孫固宋莊公孫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覇於是乎在矣先軫晉下軍之佐原軫也報宋贈馬之施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昬於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楚圍宋宋復告急于晉晉文公欲救則攻楚謂楚嘗有德不欲伐也欲釋宋宋又嘗有德于晉晉患之先軫曰執曹伯分曹衛地以與宋楚急曹衛其勢宜釋宋於是文公從之而楚成王乃引兵歸
  師叔楚大夫潘尫也楚伐庸自廬以徃振廪同食徃徃伐庸也振發也廪倉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于句澨楚西界也使廬戢黎侵庸戢黎廬大夫及庸方城方城庸地上庸縣東有方城亭庸人逐之囚子揚䆫䆫戢黎官屬三宿而逸曰庸師衆羣蠻聚焉不如復大師還復句澨師且起王卒合而後進師叔曰不可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我怒而後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蚡冒楚武王諸父陘隰地名也又與之遇七遇皆北軍走曰北惟禆儵魚人實逐之禆儵魚庸三邑魚魚復縣今巴東永安縣輕楚故但使三邑人逐之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僃楚子乘驛㑹師於臨品驛傳車也臨品地名分為二隊隊部也兩道攻之子越自石溪子貝自仞以伐庸子越鬬椒也石溪仞皆庸道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蠻見楚强故遂滅庸公孫申鄭大夫也晉人執鄭伯鄭人圍許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示不畏晉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紓緩也勿亟遣使詣晉示欲更立君也晉必歸君明年晉歸鄭伯
  仲孫蔑魯大夫孟獻子也襄公二年秋㑹晉荀罃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于戚謀鄭故也鄭人叛晉謀計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鄭虎牢舊鄭邑今屬晉知武子曰善鄫之㑹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元年孟獻子與齊崔杼次于鄫崔杼有不服晉之言獻子以告武子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三國齊之属寡君之憂不惟鄭言復憂齊叛罃將復於寡君而請于齊以城事白晉君而請㑹之欲以觀齊志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得請謂齊人應命告諸侯㑹築虎牢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將伐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城虎牢足以服鄭息征伐豈惟寡君頼之傳言荀罃能用善謀冬復㑹于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武子言吾事將在齊齊人懼帥小國而㑹之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如獻子之謀
  慶虎陳大夫也楚子嚢圍陳諸侯㑹陳侯于鄬以救之晉㑹諸侯陳侯患楚楚圍陳故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孫黄徃而執之二慶陳執政大夫公子黄哀公弟楚人從之為執黄二慶使告陳侯于㑹鄬之㑹曰楚人執公子黄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背君屬楚陳侯逃歸
  知武子晉大夫也諸侯伐鄭鄭人恐乃行成與晉成也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獻子荀偃也恐楚救鄭鄭復屬之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敝罷也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為三部與諸侯之鋭以逆來者來者楚也於我未病楚不能矣晉各一動而楚三來故曰不能猶愈於戰勝聚戰暴骨以逞不可以爭言爭當以謀不可以暴骨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艾急也言當從勞心之勞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
  子展鄭大夫也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幾近也楚弱於晉晉不吾疾也疾急也晉疾楚將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於我言當作何計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固與晉也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乃固與晉大夫説之使疆埸之司惡於宋使守疆埸之吏侵犯宋宋向戍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聼命焉且告於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言如此乃免於晉楚之難子展侵宋欲以致諸侯諸侯伐鄭齊太子光宋向戍先至於鄭門於東門其莫晉荀罃至于西郊東侵舊許許之舊國鄭新邑衛孫林父侵其北鄙諸侯㑹于北林師于向向地在潁川長社縣東北右還次于𤨏北行而西為右還榮陽宛陵縣西有𤨏𠉀亭圍鄭觀兵于南門觀示也西濟于濟隧濟隧水名鄭人懼乃行成
  荀偃晉大夫中行獻子也衛侯出奔衞人立公孫剽晉侯問衞故於中行獻子問衛逐君當討否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衞有君矣謂剽已立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重不可移就撫安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仲虺湯左相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待其昏亂之時乃伐之冬㑹於戚謀定衛也定立剽
  樂王鮒晉大夫桓子也晉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入絳獻子魏舒絳晉國都初欒盈佐魏莊子於下軍莊子魏絳獻子之父獻子私焉故因之私相親愛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成八年荘姫譖之欒郤為徵韓趙方睦韓起讓趙武故和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十四年晉伐秦欒黶違荀偃命曰余馬首欲東而固與范氏和親范宣子佐中行偃于中軍知悼子少而聼於中行氏悼子知罃之子荀盈也少年十七知氏中行氏同祖故相聴從程鄭嬖於公鄭亦荀氏宗惟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七輿官名樂王鮒侍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無害也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内其利多矣既有利權又執民柄賞罰為民柄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惟魏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亂在權子無懈矣公有姻喪夫人有杞喪王鮒使宣子墨縗冐絰晉自殽戰還遂常墨縗二婦人輦以如公恐欒氏有内應拒之故為婦人服而進奉公以如固宮固宮宮之有臺官備守者
  叔孫豹魯大夫穆叔也襄公在楚楚康王卒楚人使公親襚望侯有遣使賵禭之禮今楚欲依遣使之禮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禭則布幣也先使巫祓除殯之凶而行禭禮與朝而布幣無異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
  厨人濮宋厨邑大夫也華登以吳師救華氏登前年奔吳齊烏枝鳴戍宋烏枝鳴齊大夫厨人濮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衆矣悔無及也從之齊師宋師敗吴師于鴻口獲其二帥公子苦雂偃州員
  冀芮晉大夫也晉獻公二十三年遂發賈華等伐屈賈華晉右行大夫屈潰夷吾將奔翟冀芮曰不可重耳已在矣今徃晉必移兵伐翟翟畏晉禍且及不如走梁梁近於秦秦强吾君百嵗後可以求入焉遂奔梁二十五年晉伐翟翟以重耳故亦擊晉於齧桑翟地晉兵解而去晉既殺奚齊卓子秦穆使公子縶弔公子重耳重耳再拜不稽首起而哭退而不私縶退弔公子夷吾于梁如弔重耳之命夷吾告冀芮曰秦人勤我矣冀芮曰公子勉之乎亡人無狷潔狷潔不行重賂配德公子盡之無愛財人實有之我以徼幸不亦可乎夷吾出見使者再拜稽首而不哭退而私於公子縶曰中大夫里克與我矣吾命之以汾陽之田百萬丕鄭與我矣吾命之以負蔡之田七十萬君茍輔我蔑天命矣吾必遂矣亡人茍入掃除宗廟定社稷亡人何國之與有君實有郡縣且入河外列城五豈謂君無有亦為君之東游津之上無有難急也亡人之所環挾纓瓌以望君之塵垢者黄金四十鎰白玉之珩六雙不敢當公子請納之左右公子縶反致命穆公曰吾與公子重耳重耳仁再拜不稽首不敢為後也起而哭愛其父也退而不私不没於利也公子縶曰君之言過矣君若求置晉君而戴之置仁不亦宜乎君若求置晉君以成名於天下則不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進退臣聞之仁有置武有置仁置徳武置服是故先置公子夷吾寔為惠公穆公問冀芮曰公子誰恃於晉國對曰臣聞之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夷吾之少也不好弄戲不過所復怒不及色及其長也弗改是故出亡亦無惡於國而衆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誰能恃君子曰善以徴勸
  張孟談趙臣也知伯帥趙魏而伐范中行氏滅之休數年使人請地於韓韓康子欲勿與叚規諌曰不可夫知伯之為人也好利而鷙復來請地不與必加兵於韓矣君其與之與之彼狃又將請於他國他國不與必鄉之以兵然則韓可以免於患難而待事之變康子曰善使使者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伯悦又使人請地於魏魏宣子欲勿與趙葭諫曰彼請地於韓韓與之請地於魏魏弗與則是魏内自强而外怒知伯也然則其錯兵於魏必矣不如與之宣子曰諾因使人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伯悦又使人之趙請蔡臯狼之地趙襄子弗與知伯因隂結韓魏將以伐趙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為人陽親而隂踈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安于簡子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尹鐸循之其餘政敎猶存其定居晉陽君曰諾乃使延陵君將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廪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廪實矣無矢奈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公宫之垣皆以狄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之其堅則箘簬之勁不能過也君曰矢足矣吾銅少若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室皆以鍊銅為柱質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以定備守以具三國之兵乘晉陽城遂戰三月不能㧞因紓軍而圍之決晉水而灌之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釜而炊財食將盡士卒羸病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張孟談於是隂見韓魏之君曰臣聞唇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亡矣亡則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矣夫知伯之為人也麤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隂約三軍與之期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張孟談因朝知伯而出遇知過一云知果轅門之外知過入見知伯曰二主殆將有變君曰何如對曰臣遇張孟談於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必不欺也子釋之勿出諸口知過出見二主入説知伯曰二子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知伯曰兵著晉陽三年矣旦暮當拔之而嚮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愼勿復言知過曰不殺則遂親之知伯曰親之奈何知過曰魏宣子之謀臣曰趙葭韓康子之謀臣曰叚規是皆能移其君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不可變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則吾所得者少不可知過見君之不用也言之不聼出更其姓為輔氏遂去不見張孟談聞之入見襄子曰臣遇知過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入見知伯出更其姓今暮不擊必後之矣襄子曰諾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日夜期敎守堤之吏而決水灌知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知伯軍而禽知伯知氏盡滅惟輔氏存焉
  叚規韓臣也三晉已破知氏將分其地叚規謂韓王曰分地必取成臯韓王曰成臯石溜之地也寡人無所用之叚規曰不然臣聞一里之厚而動千里之權者地利也萬人之衆而破三軍者不意也王用臣言則韓必取鄭矣王曰善果取成臯至韓之取鄭也果從成臯始大伍員事吳吳子問於伍員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徃也又惡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焉肄猶勞也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罷敝于道亟肄以罷之亟數也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於是乎始病文種越大夫也吳王夫差起師伐越越王勾踐起師逆之江大夫種乃獻謀曰夫吳之與越惟天所授王其無庸戰夫申胥華登簡服吳國之士於甲兵而未嘗有所挫也一人善射百夫决拾勝未可成也夫謀必素見成事焉而後履之不可以授命王不如設戎約辭行成以喜其民以廣侈吳王之心吾以卜之於天天若棄吳必許吾成而不吾足也將必寛然有伯諸侯之心焉既罷𡚁其民而天奪之食安受其燼乃無有命矣越王許諾乃令諸稽郢行成于吳曰寡君勾踐使下臣郢不敢顯然布幣行禮敢私告於下執事曰昔者越國見禍得罪於天王天王親舉玉趾以心孤勾踐而又赦宥之君王之於越也繄起死人而肉白骨也孤不敢忘天災其敢忘君王之大賜乎今句踐申禍無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德而思邉垂之小怨以重得罪於下執事句踐用帥二三之老親任重罪頓顙於邉今君王不察盛怒屬兵將殘伐越國越國固貢獻之邑也君王不以鞭箠使之而辱軍士使寇令焉句踐請盟一介嫡女執箕帚以晐姓於王宫一介嫡男奉盤匜以隨諸御春秋貢獻不解於王府天王豈辱裁之亦征諸侯之禮也夫諺曰狐埋之而狐搰之是以無成功今天王既封殖越國以名聞於天下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無成勞也雖四方之諸侯則何實以事吳敢使下臣盡辭惟天王秉利度義焉吳王夫差乃許越成
  范蠡越大夫也越國大饑榖不熟王恐召范蠡而謀之蠡曰王何患焉今之饑此越國之福而吳之禍也夫吳國甚富而財有餘其王年少智寡剽輕好須㬰之名不思後患其王吳王夫差王若重幣卑辭以請糴於吳則食可得也王越王勾踐也食得其糶越必有吳而王何患焉得其糶終必得吳國王何憂焉王曰善乃使人請食於吳王將與之伍子胥諫曰不可與也夫吳之與越接土鄰境道易人通仇讎敵國也非吳喪越越必喪吳若燕秦齊魯山處陸居豈能踰五湖九江越十七陂以有吳哉踰渡也越歴也陂險難也故曰非吳䘮越越必喪吳今將輸之粟與之食是長吾讎而飬吾死也財匱而民怨悔無及也不若勿與而攻之固其數也數術也此昔吾先王之所以覇且夫饑代事也先王闔閭也代更也猶淵之與陂誰國無有吳王曰不然吾聞之義兵不攻服仁者食饑餓今服而攻之非義兵餓而不食非仁者不仁不義雖得十越吾不為也遂與之不出三年而吳亦饑使人請食於越越王弗與乃攻之夫差為禽陳軫與張儀俱事秦惠王皆貴重爭寵軫奔楚楚未之重也而使陳軫使於秦過梁欲見犀首犀首謝弗見軫曰吾為事來公不見軫軫將行不得待異日犀首見之陳軫曰公何好飲也犀首曰無事也曰吾請令公饜事可乎曰奈何曰田需約諸侯從親楚王疑之未信也公謂於王曰臣與燕趙之王有故數使人來曰無事何不相見願謁行於王王雖許公公請勿多車以車三十乘可陳之於庭明言之燕趙燕趙客聞之馳車告其王使人迎犀首楚王聞之大怒曰田需與寡人約而犀首之燕趙是欺我也怒而不聼其事齊聞犀首之北使人以事委焉犀首遂行三國相事皆斷於犀首軫遂至秦韓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惠王欲救之問於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為之决陳軫適至秦惠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陳軫對曰王聞夫越人莊舄乎王曰不聞曰越人莊舄仕楚執珪有頃而病楚王曰舄故越之鄙細人也今仕楚執珪富貴矣亦思越不中謝對曰凡人之思故在其病也彼思越則越聲不思越則楚聲使人徃聼之猶尚越聲也今臣雖棄逐之楚豈能無秦聲哉惠王曰善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或謂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決願子為子主計之餘為寡人計之陳軫對曰亦嘗有以夫卞莊子刺虎聞於王者乎莊子欲刺虎館竪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鬬鬬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兩虎果鬬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國傷小國亡從傷而伐之一舉必有兩實此猶莊子刺虎之類也臣主與王何異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國果傷小國亡秦興兵而伐大尅之此陳軫之計也
  張儀事秦惠王王欲發兵以伐蜀以為道險狹難至而韓又來侵秦秦惠王欲先伐韓後伐蜀恐不利欲先伐蜀恐韓襲秦之敝猶豫未能決司馬錯與張儀争論於惠王之前司馬錯欲伐蜀張儀曰不如伐韓王曰請聞其説儀曰親魏善楚下兵三川塞什谷之口徐廣曰一作尋成臯鞏縣有尋口當屯留之道魏絶南陽楚臨南鄭秦攻新城宜陽以臨二周之郊誅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能救九鼎寳噐必出據九鼎按圖籍挾天子以令於天下天下莫敢不聼此王業也今夫蜀西僻之國而戎翟之倫也敝兵勞衆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為利臣聞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也而王不爭焉顧争於戎翟去王業逺矣司馬錯曰不然臣聞之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强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德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今王地小民貧故臣願先從事於易夫蜀西僻之國也而戎翟之長也有桀紂之亂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得其地足以廣國取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衆而彼已服焉拔一國而天下不以為暴利盡西海而天下不以為貪是我一舉而名實附也而又有禁暴止亂之名今攻韓劫天子惡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義之名而攻天下所不欲危矣臣請論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齊韓之與國也周自知失九鼎韓自知亡三川將二國并力合謀以因乎齊趙而求解乎楚魏以鼎與楚以地與魏王不能止也此臣之所謂危也不如伐蜀完惠王曰善寡人請聼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貶蜀王更號為侯而使陳莊相蜀蜀既屬秦秦以益强富厚輕諸侯儀又以商於六百里地詐楚懐王後秦要楚欲得黔中地欲以武闗外易之楚王曰不願易地願得張儀而獻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張儀乃請行惠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負以商於之地是且甘心於子張儀曰秦强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鄭袖所言皆從且臣奉王之節使楚楚何敢加誅假令誅臣而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願遂使楚楚懐王至則囚張儀將殺之靳尚謂鄭袖曰秦王甚愛張儀而不欲出之今將以上庸之地六縣賂楚以美人聘楚以宫中善謳歌者為媵楚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貴而夫人斥矣不若為言而出之於是鄭袖日夜言懐王曰人臣各為其主用今地末入秦秦使張儀來至重王王未有禮而殺張儀秦必大怒攻楚妾請子母俱遷江南毋為秦所魚肉也懐王後悔赦張儀厚禮之如故
  叚干朋齊臣也魏惠王圍邯鄲趙求救於齊齊威王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叚干朋曰不救則不義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對曰夫魏氏并邯鄲其於齊何利哉且夫救趙而軍其郊是趙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𡚁魏邯鄲拔而乘魏之𡚁威王從其計
  無忌魏公子也齊楚相約而攻魏秦昭王救之魏王以秦救之故欲親秦而伐韓以求故地無忌謂魏王曰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無信不識禮義德行茍有利焉不顧親戚兄弟若禽獸耳此天下之所識也非有所施厚積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憂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奪之國此於親戚若此而况於仇讎之國乎今王與秦共伐韓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不識則不明羣臣莫以聞則不忠今韓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内有大亂外交强秦魏之兵王以為不亡乎韓亡秦有韓地與大梁鄰王以為安乎王欲得其故地今負强秦之親王以為利乎秦非無事之國也韓亡之後必將更事更事必就易與利就易與利必不伐楚與趙矣是何也夫越山踰河絶韓上黨而攻强趙是復閼與之事秦必不為也若道河内倍鄴朝歌絶漳滏水與趙兵決於邯鄲之郊是知伯之禍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冥阨之塞楚之險塞也徐廣曰或以為今江夏鄳縣所行甚逺所攻甚難秦又不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蔡左召陵與楚兵決陳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與趙矣又不攻衞與齊矣夫韓亡之後兵出之日非魏無攻已秦固有懐茅在修武軹縣有茅亭邢丘在平臯城垝津以臨河内河内共汲必危汲縣屬河内有鄭地成臯滎陽亦屬鄭得垣雍垣雍城在卷縣卷縣屬魏地巻縣又有長城經陽武到密者也決滎澤水灌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過而惡安陵氏於秦召陵有安陵郡征羌有安陵亭也秦之欲誅之久矣秦葉陽昆陽與舞陽鄰聼使者之惡之隨安陵氏而亡之繞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南國必危國無害已夫憎韓不愛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愛南國非也異日者秦在河西晉國去梁千里魏國之界千里又云河南梁縣有注城有河山以䦨之有周韓以間之從林鄉軍林鄉在宛縣以至於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一作城中邉城盡拔文臺墮垂都一云魏山都句陽有垂亭焚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繼以圍又長驅梁北東至陶衛之郊北至平監平縣屬河南平或作乎字史記齊闞止作監字闞在東平須昌縣所亡於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内大縣數十一作百名都數百一作十秦乃在河西晉去梁千里而禍若是矣又況於使秦無韓有鄭地無河山而䦨之無周韓而間之去大梁百里禍必繇此矣異日者從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韓不可得也今韓受兵三年秦撓之以講識亡不聼投質於趙請為天下雁行頓刄楚趙必集兵皆識秦之欲無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國而臣海内必不休矣是故臣願以從事王王速受楚趙之約趙挾韓之質以存韓而求故地韓必効之此士民不勞而故地得其功多於與秦共伐韓而又免與彊秦鄰之禍也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時已通韓上黨於共甯朝歌有甯鄉使道安城出入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今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德魏愛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是韓則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韓二周安陵必危楚趙大破衛齊甚畏天下西鄉而馳秦入朝而為臣不久矣
  虞卿為趙上卿秦趙戰於長平趙不勝亡一都尉趙王召樓昌與虞卿曰軍戰長平不勝尉復死復一作係寡人使束甲而趨之何如樓昌曰無益也不如發重使為媾古后切求和曰媾虞卿曰昌言媾者以為不媾軍必破也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論秦也欲破趙之軍乎不邪王曰秦不遺餘力矣必且欲破趙軍虞卿曰王聼臣發使出重寳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寳必内吾使趙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之合從且必恐如此則媾乃可為也趙王不聼與平陽君為媾發鄭朱入秦秦内之趙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陽君為媾於秦秦已内鄭朱矣卿以為奚如虞卿對曰王不得媾軍必破矣天下賀戰勝者皆在秦矣鄭朱貴人也入秦秦王與應侯必顯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趙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則媾不可得成也應侯果顯鄭朱以示天下賀戰勝者終不肯媾長平大敗遂圍邯鄲為天下笑秦解邯鄲圍而趙王入朝使趙郝約事於秦割六縣而媾虞卿謂趙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歸乎王以其力尚能進愛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趙郝趙郝曰虞卿誠能盡秦力之所至乎誠知秦力之所不能進此彈丸之地弗與秦來年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内而媾乎王曰請聼子割矣子能必使來年秦之不復攻我乎趙郝對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晉之交於秦相善也今秦善韓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為足下解負親之攻開關通幣齊交韓魏至來年而王獨取攻於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韓魏之後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曰郝言不媾來年秦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内而媾乎今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復攻也今雖割六城何益來年復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媾秦雖善攻不能取六縣趙雖不能守終不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罷秦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强秦哉今郝曰秦善韓魏而攻趙者必以為韓魏不救趙也而王之軍必孤又以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歳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地盡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與之乎弗與是棄前功而挑秦禍也與之則無地以給之語曰强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聼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强秦而弱趙也以益强之秦而割愈弱之趙其計固不止矣且王之地盡而秦之求無已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已之求其勢
  必無趙矣趙王計未定樓緩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予秦地何如毋予孰吉緩辭讓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雖然試言公之私樓緩對曰王亦聞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於魯病死女子為自殺於房中者二人其母聞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聖人也逐於魯而是人不隨也今死而婦人為之自殺者二人若是者必其於長者薄而於婦人厚也故從母言之是為賢母從妻言之是必不免為妬妻故其言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今臣新從秦來而言勿予則非計也言予之恐王以臣為為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為大王計不如予之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曰此飾説也王眘音慎勿予樓緩聞之徃見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樓緩樓緩對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趙搆難而天下皆説何也曰吾且因强而乘弱矣今趙兵困於秦天下之賀戰勝者則必盡在於秦矣故不如亟割地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强怒乘趙之𡚁𤓰分之趙且亡矣何秦之圖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願王以此決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徃見王曰危哉樓子之所以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獨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於王而王以六城賂齊齊秦之深讎也得王之六城并力西擊秦齊之聼王不待辭之畢也則是王失之於齊而取償於秦也而齊趙之深讎可以報矣而示天下有能為也王以此發聲齊兵末窺於境臣見秦之重賂至趙而反媾於王也從秦為媾韓魏聞之必盡重王重王必出重寳以先於王則是王一舉而結三國之親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則使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返而秦使者已在趙矣樓緩聞之亡去趙於是封虞卿以一城虞卿又謂趙王曰人之情寜朝人寜朝於人乎趙王曰寜朝人耳何故寜朝於人虞卿曰夫魏為從主而違者范痤也今王能以百里之地君萬戸之都請殺范痤痤死則從事可移於趙趙王曰善乃使人以百里之地請殺范痤於魏魏主許諾使司空執范痤而未殺也痤獻書魏主曰臣聞趙王以百里之地請殺痤之身也夫殺無罪痤薄故也而得百里之地大利也臣竊為大王美之雖然而有一焉百里之地大可得而死者不可復生也則王必為天下笑也臣竊以為與其死人市不若以生人市便也又遺其後相信陵君一作信安君書曰夫趙魏敵戰之國也趙王以咫尺之書來而魏王輕為之殺無罪之痤痤雖不肖故魏之免相也嘗以魏之故得罪於趙夫國内無用臣外雖得地勢不能守然今能用魏者莫如君矣王聼趙殺痤之後强秦襲趙之欲倍趙之割君將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曰諾遽言之王而出之
  孫臏齊臣也魏伐趙趙與韓親共擊魏趙不利戰於南梁宣王召田忌復故位韓氏請救於齊宣王召大臣而謀曰蚤救孰與晩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則韓且折而入於魏不如蚤救之孫臏曰夫韓魏之兵未𡚁而救之是吾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聼命於韓也且魏有破國之志韓見亡必東面而愬於齊矣吾因深結韓之親而晩承魏之𡚁則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隂告韓之使者而遣之韓因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於齊齊因起兵使田忌田嬰將嬰一作盻孫子為師救韓趙以擊魏大敗之馬陵殺其將龎涓虜魏太子申又云南梁之難韓氏請救于齊田侯召大臣而謀曰早救之孰與晚救之便張丐對曰晩救之韓且折而入于魏不如蚤救之田忌曰不可夫韓魏之兵未𡚁而我救之是我代韓而受魏之兵顧反聴命于韓也且夫魏有破韓之志韓見且亡必東愬于齊我因隂結韓之親而晩承魏之𡚁則國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隂告韓使者而遣之韓自以専有齊國五戰五不勝東愬于齊齊因起兵擊魏大敗之馬陵魏破韓弱韓魏之君因田嬰北面而朝田侯田侯齊宣王也
  樂毅為燕亞卿當是時齊湣王强南敗楚相唐昧於重丘西摧三晉於觀津遂與三晉擊秦助趙滅中山破宋廣地千餘里與秦昭王爭重為帝已而復歸之諸侯皆欲背秦而服於齊湣王自矜百姓弗堪於是昭王問伐齊之事樂毅對曰齊覇國之餘業也地大人衆未易獨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與趙及楚魏於是使樂毅約趙恵文王别使連楚魏令趙嚪秦嚪進説之意以伐齊之利諸侯害齊湣王之驕暴皆爭合從與燕伐齊樂毅還報燕昭王悉起兵使樂毅為上將軍
  惠施魏臣也齊魏戰於馬陵齊大勝魏殺太子申覆十萬之軍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齊寡人之讎也怨之至死不忘國雖小吾嘗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對曰不可臣聞之王者得度而覇者知計今王所以告臣者疏於度與計王固先屬怨於趙而後與齊戰今戰不勝國無守戰之備王又欲起而攻齊此非臣之所諭也王若欲報齊乎則不如因變服折節而朝齊楚王必怒矣王㳺人而令其鬬則楚必伐齊以休楚而伐罷齊則必為楚禽矣是王以楚毁齊也王曰善乃使人報於齊願臣畜而朝田嬰許諾張丑曰不可戰不勝魏而得朝禮與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勝也今戰勝魏覆十萬之軍而禽太子申臣萬乘之魏而卑秦楚此其暴戾定矣且楚王之為人也好用兵而甚務名終為齊患者必楚矣田嬰不聼遂内魏王而與之並朝齊使再至趙氏醜之楚王怒自將而伐齊趙應之大敗齊於徐州










  册府元龜巻七百三十六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七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薦賢 賢徳
  薦賢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同行厥有我師舉爾所知惟君子之不比各於其黨見士庶之相讓若乃春秋務戰之世敵國急賢之際而有處大夫之列挾覇王之術以尊其主者何嘗不勤接士類汲引材智推轂靡遺於後進拔茅乃至于彚征大則讓卿宰之位小則備家陪之列或以素敦友善夙知隐滯或以方在羈旅久為僕御並加推奨俾之效用至於舉讎取盜曽無嫌間自非深於知人忠於事上者其能若是乎
  鮑叔牙齊大夫也桓公使為宰宰太宰也辭曰臣君之傭臣也君加惠于臣使不凍饑則君之賜也若必治國家者則非臣之所能也其惟管夷吾乎臣之所不如管夷吾者有五寛惠愛民臣不如也治國家不失其秉臣不如也秉柄也柄所操以作事國柄者賞罰之紀要故也忠信可結於諸侯臣不如也制禮義可法於四方臣不如也執枹皷立於軍門使百姓皆加勇焉臣不如也夫管子民之父母将欲治其子不可棄其父母公曰夫管夷吾射寡人中鈎殆於死今乃用之可乎鮑叔對曰彼為其君動也君若宥而反之其為君猶是也桓公遂任以政
  管仲相齊三月請論百官桓公曰諾管仲曰升降揖讓進退閑習辯辭之剛柔臣不如隰朋請立以為大行墾草入邑辟土聚粟多衆盡地之利臣不如寗戚請立以為司田平原廣牧廣遠可牧之地車不結轍士不旋踵皷之而三軍之士視死如歸臣不如王子城父請立以為大司馬決獄折中不殺不辜不輕有罪臣不如賓胥無請立以為大司理犯君顔色進諫必忠不避死亡不撓富貴臣不如東郭牙請立以為大諫之臣此五子者夷吾一不如於五子者各不如其一然而以易夷吾夷吾不為也以五子之能易夷吾之徳則夷吾所以不能君若欲治國强兵則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夷吾在此桓公曰善孔子曰管仲遇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者僻也可人也言此人可也但居惡人之中使人犯法管仲死桓公使為之服宦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爾也亦記失禮所由也善桓公不忘賢者之舉宦猶仕也此仕于大夫連升于公與為大夫之諸侯同爾禮不反服
  佚之狐鄭大夫晉文公與秦伯圍鄭佚之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燭之武亦鄭大夫公從之辭曰臣之壮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蚤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秦師乃還
  臼季晉大夫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饁之臼季胥臣也冀晋邑耨鋤也野饋曰饁敬相待如賓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賔如見大賔承事如祭常敬謹也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缺父冀芮欲殺文公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禹鯀子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恭不相及也祗敬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君取節焉可也葑菲之菜上善下惡食之者不以其惡而棄其善言可取其善節文公以為下軍大夫
  百里奚秦大夫初仕虞虞亡走宛秦繆公以五羖羊皮贖之授之國政號曰五羖大夫百里奚讓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嘗㳺困於齊而乞食䬹人䬹一作姪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頺好牛臣以養牛干之及頺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祿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於是穆公使人厚幣迎蹇叔以為上大夫
  虞丘相為楚相孫叔敖者楚之處士也虞丘相進之於楚荘王以自代
  趙文子趙武也為晉大夫所舉於晋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管庫之士府史以下官長所置也舉之於君以為士大夫也管鍵也庫物所藏晉平公過九原而歎曰嗟呼此地之蘊吾良臣多矣若使死者起也吾将與誰歸乎叔向對曰趙武乎平公曰子黨於子之師也對曰臣敢言趙武之為人也立若不勝衣言若不出於口然其身舉士於白屋下者四十六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頼之及文子之死也四十六人皆就賔位是其無私徳也臣故以為賢也平公曰善夫趙武賢臣也相晉天下無兵革者九年春秋曰晉趙武之力盡得人也
  司馬侯為晉大夫悼公與之升臺而望曰樂夫對曰臨下之樂則樂矣徳義之樂則未公曰何謂徳義對曰諸侯之為日在君側以其善行以其惡戒可謂徳義矣公曰孰能對曰羊舌肸習於春秋乃召叔向使傅太子彪祁奚為晉大夫請老老致仕也問嗣焉嗣續其職者稱解狐其讎也将立之而卒解狐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午祁奚子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赤職之子伯華於是使祁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各代其父君子謂祁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讎不為諂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諂媚也偏媚屬也周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蕩蕩平正無私其祁奚之謂矣解狐得舉未得位故曰得舉祁午得位伯華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一官軍尉物事也能舉善也夫惟善故能舉其類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言惟有徳之人能舉似己者
  趙盾為晉大夫趙盾宣子也言韓獻子於靈公獻子韓厥也以為司馬河曲之役趙孟使人以其乗車行獻子執而戮之衆咸曰韓厥必不没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車其誰安之宣子召而禮之曰吾聞事君者比而不黨夫周以舉義比也舉以其私黨也夫軍事無犯犯而不隐義也吾言汝於君懼汝不能也舉而不能黨孰大焉勉之臨長晉國者非汝其誰皆告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賀我矣吾舉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於罪也
  公叔文子為衛大夫薦其家臣僎與文子同升諸公僎本文子家臣薦之使與己並為大夫同升在公朝上孔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言行如是可謚為文
  晏嬰為齊相景公時晉伐阿鄄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景公患之晏嬰薦田穰苴曰穰苴雖田氏庶孽司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然其人文能附衆武能威敵願君試之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説之以為将軍嬰嘗出其御之妻從門間而闚其夫其夫為相御擁大蓋策駟馬意氣揚揚甚自得也旣而歸其妻請去夫問其故妻曰晏嬰長不滿六尺身相齊國名顯諸侯今者妾觀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長八尺乃為人僕御然子之意自以為足妾是以求去也其後夫自抑損晏子怪而問之御以實對晏子薦以為大夫
  魏冉為秦相舉白起使代向夀将而攻韓魏敗之伊闕斬首二十四萬虜魏将公孫喜明年又取楚之宛葉公仲連為趙烈侯相國烈侯好音謂公仲連曰寡人有愛可以貴之乎公仲連曰富之可貴之則否烈侯曰然夫鄭歌者槍石二人吾賜之田八萬畆公仲曰諾不與居一月烈侯從代來問歌者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頃烈侯復問公仲終不與乃稱疾不朝蕃吾君蕃音盤常山有蕃吾縣自代來謂公仲曰君實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趙於今四年亦有進士乎公仲曰未也蕃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公仲乃進三人及朝烈侯復問歌者田何如公仲曰方使擇其善者牛畜侍烈侯施以仁義約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選練舉賢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節財儉用察度功徳所與無不充君説烈侯使使謂相國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為帥荀欣為中尉徐越為内史賜相國衣二襲單復具為一襲
  趙勝封平原君趙奢者趙之田部吏也平原君以為賢言之於王王用之治國賦國賦大平民富而府庫實田忌為齊大夫孫臏至齊田忌善而客待之進於威王威王問兵法遂以為帥大破梁軍
  貂勃為齊大夫常惡安平君田單小人也安平君聞之故為酒而召貂勃曰單何以得罪於先生故常見譽於朝貂勃曰跖之狗吠堯非貴跖而賤堯也狗固吠非其主也且今使公孫子賢而徐子不肖然而公孫子與徐子鬬徐子之狗由将攫公孫子之腓而噬之也若乃得去不肖者而為賢者狗豈得攫其腓而噬之哉安平君曰敬聞命明日任之於王王有所幸臣九人之屬傷安平君相與語於王曰燕之伐齊之時楚王使将軍将萬人而佐齊今國已定而社稷已安矣何不使使者謝於楚王王曰左右孰可九人之屬曰貂勃可貂勃使楚李克為魏大夫文侯謂李克曰先生嘗教寡人家貧則思良妻國亂則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璜翟璜也成文侯弟二子何如李克對曰臣聞之卑不謀尊疎不謀戚臣在關門之外不敢當命文侯曰先生臨事勿讓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李克趨而出過翟璜之家璜曰今者聞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誰為之乎李克曰魏成子為相矣翟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覩記臣何負於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進也君内以鄴為憂臣進西門豹君謀欲伐中山臣進樂羊中山已拔無使守之臣進先生君之子無傅臣進屈侯鮒臣何負於魏成子克曰且子之言克於子之君者豈将比周以求大官哉君問置相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克對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是以知魏成子之為相也且子安得與魏成子比乎魏成子食祿千鍾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東㳺得卜子夏田子方叚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師之子之所進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惡得與魏成子比也翟璜逡廵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對願卒為弟子
  鄭安平魏人范睢旣為魏齊笞擊得出後魏齊悔復召求之安平聞之乃遂操范睢亡伏匿更名姓曰張祿當此時秦昭王使謁者王稽於魏鄭安平詐為卒侍王稽王稽問魏有賢人可與俱西㳺者乎鄭安平曰臣里中有張祿先生欲見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晝見王稽曰夜與俱來鄭安平夜與張祿見王稽語未究王稽知范睢賢謂曰先生待我於三亭之南與私約而去王稽辭魏去過載范睢入秦至湖關望見車騎從西來范睢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秦相穰侯東行縣邑范雎曰吾聞穰侯專秦權惡内諸侯客此恐辱我我寧且匿車中有頃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車而語曰闗東有何變曰無有又謂王稽曰謁君得無與諸侯客子俱來乎無益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范睢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遲鄉者疑車中有人忘索之於是范睢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里果使騎還索車中無客乃已王稽遂與范睢入咸陽已報使因言曰魏有張祿先生天下辯士也曰秦王之國危於累卵得臣則安不可以書傳也臣故載來後秦王拜睢為相
  賢徳
  夫家陪攸設命曰諸侯之臣徳用孔彰乃為巨室之慕本自列國政出多門武力相征謀臣並騖達從政之道處交兵之間而能滅私狥公克己致讓謙抑周慎教戒垂裕改過不吝容衆在寛正以御家忠以事上信義兼著貞白自守飭行以絜矩恕已以推義無遺時哲得是民好謹厚而知節亷約而繕性至於進退語黙咸適其宜昭厥聲猷為人景仰斯乃得士君子之道矣
  臾駢為晉上軍佐初賈季奔狄趙宣子使臾駢送其孥孥妻子也宣子以賈季中軍之佐同官故夷之蒐賈季戮臾駢臾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臾駢曰不可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敵猶對也若及子孫則為非對非對則為遷怒夫子禮於賈季我以其寵報私怨無乃不可乎言已䝉宣子寵位介人之寵非勇也介因也損怨益仇非知也殺季家欲以除怨宣子将復怨已是益仇以私害公非忠也釋此三者何以事夫子盡具其帑與其器用財賄親帥扞之送致諸境
  子良鄭公子也鄭靈公遇弑鄭人将立子良穆公庶子辭曰以賢則去疾不足去疾子良名以順則公子堅長乃立襄公襄公堅也襄公将去穆氏逐羣兄弟而舍子良以其讓已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則固願也若将亡之則亦皆亡去疾何為何為獨留乃舍之皆為大夫
  郤克郤獻子也為晉大夫将中軍靡笄之役韓獻子将斬人郤獻子馳将救之至則旣斬之矣郤子使速以狥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不欲韓氏獨受謗
  士爕范文子也為晉大夫佐上軍靡笄之役郤獻子師勝而反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爕乎汝亦知吾望爾也乎對曰夫師郤子之師也其事臧若先則恐國人之屬耳目於我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
  公子黒肱為鄭大夫有疾歸邑于公黒肱子張召室老宗人立叚叚子石黒肱子而使黜官薄祭黜官無多受職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時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足以供祀盡歸其餘邑曰吾聞之生於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後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是月子張卒君子曰善戒詩曰愼爾侯度用戒不虞鄭子張其有焉詩大雅侯維也義取慎法度戒未然
  華元為宋大夫宋城華元為植廵功植將主也城者謳曰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睅出皤大腹棄謂亡師于思于思棄甲復來于思多鬚之貌使其驂乗謂之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那猶何也役人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華元曰去之夫其口衆我寡傳言華元不吝其咎寛而容衆
  子罕為宋司城鄭尉氏司氏之亂其餘盜在宋亂在魯襄公十年鄭人以子西伯有子産之故納賂于宋三子之父皆為尉氏所殺故以馬四十乗百六十匹與師茂師惠樂師也茂惠其名也公孫黒為質焉公孫黒子晢也司城子罕以堵汝父尉翩司齊與之良司臣而逸之賢而放之託諸季武子武子寘諸卞子罕以司臣託季氏鄭人醢之三人也三人堵汝父尉翩司齊也師慧過宋朝将私焉私小便其相曰朝也相師者慧曰無人焉相曰朝也何故無人慧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以千乗之相易淫樂之矇必無人焉故也千乗之相謂子産等也言不為子産殺三盗得賂而歸之是重淫而輕國相子罕聞之固請而歸之言子罕能改過
  荆人士尹尹一作君池使於宋子罕止而觴之南家之墻擁於前而不直西家之潦經於宫而不止士尹池問其故子罕曰南家工人也為鞔者也吾将徙之其父曰吾恃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是宋邦之求鞔者不知吾處也吾将不食願相國之憂吾不食也為是故不徙也西家髙吾宫卑潦之經吾宫也利為是故吾不禁也士尹池歸荆適興兵欲攻宋士尹池諫於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得民仁者能用人攻之無功為天下笑楚乃釋宋而攻鄭孔子聞之曰夫修之于廟堂之上而折衝于千里之外者司城子罕之謂也
  范武子為晉大夫宋向戍請弭諸侯之兵為㑹于宋楚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徳何如士㑹賢聞於諸侯故問之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隠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祝陳馨香徳足副之故不愧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尚上也能歆神人歆享也使神享其祭人懷其徳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五君文襄靈成景也
  子産為鄭大夫豐卷将祭請田焉弗許田獵也曰惟君用鮮鮮野獸衆給而已衆臣祭以芻豢為足子張怒子張豐巻也退而徵役召兵欲攻子産子産奔晉子皮止之而逐豐巻豐巻奔晉子産請其田里請於公不没入三年而復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田里所收入
  叔孫豹為魯大夫季武子伐莒莒人告於虢之㑹楚告於晉請戮其使時叔孫豹在㑹欲戮之樂王鲋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叔孫弗與曰諸侯之㑹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為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趙孟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謂言魯國何罪思難不越官信也謂言叔出季處圖國忘死貞也謂不以禍免謀主三者義也三者忠信貞有是四者又可戮乎并義而四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執事謂叔孫畏威而敬命矣謂不敢避戮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處不避汙汙勞事出不逃難不茍免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汙而不治難而不守所由來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又誰從之安靖則衆賢能附從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子㑹而赦有罪不伐魯又賞其賢赦叔孫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遠如邇疆塲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恤大舍小足以為盟主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
  陳桓子為齊大夫欒施髙疆來奔於魯陳鮑分其室晏子謂桓子必致諸公讓徳之主也讓之謂懿徳凡有血氣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彊不可彊取思義為愈義利之本也蘊利生孽蘊畜也孽妖害也姑使無蘊乎可以滋長桓子盡致諸公而請老于莒莒齊邑桓子召子山子山子商子周襄三十一年子尾所逐羣公子私具幄幕器用從者之衣屨私具不告公而反棘焉棘子山故邑齊國西安縣東有㦸里亭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與之夫于子周本無邑故更與之齊南於陵縣西北有于亭反子城子公公孫捷三子襄八年子旗所逐而皆益其祿凡公子公孫之無祿者私分之邑桓子以己邑分之國之貧約孤寡者私與之粟公與桓子莒之旁邑辭讓不受穆孟姬為之請髙唐陳氏始大穆孟姬景公母傳言陳氏所以興
  叔孫婼魯大夫也為晉人所執叔孫所舘者雖一日必葺其牆屋葺補治也去之如始至不以當去而有所毁壞
  延陵季子吳公子也楚子期伐陳季子救之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徳二君吳楚而力争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季子吳王夀夢少子
  司馬牛為宋大夫桓魋之弟也桓魋之寵害于公恃寵驕盈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夫人景公母也數請享飲欲因請討未及魋先謀公請以鞍易薄鞍向魋邑薄公邑欲因易邑為公享宴而作亂乃益鞍七邑而請享公焉僞喜于受賜以日中為期家備盡徃甲兵之備公知之魋奔衞司馬牛致其邑與珪焉而適齊珪守邑符信向魋出於衛地公文氏攻之公文氏衛大夫求夏后氏之璜焉與之他玉而奔齊陳成子使為次卿司馬牛又致其邑焉而適吳示不與魋同吳人惡之而反趙簡子召之陳成子亦召之卒於魯郭門之外阬氏葬之丘輿阬氏魯人也泰山南城縣北有輿城錄其卒葬所在愍賢者失所
  沈諸梁字子髙為楚葉公白公勝作亂殺令尹子西司馬子期圍公陽穴宫負王昭王子惠王也以如昭夫人之宫公陽楚大夫昭夫人王母越女葉公亦至及北門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國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盜賊之矢若傷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進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國人望君如望歲焉歲年榖也日月以幾冀君來若見君面是得艾也艾安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奮心猶将旌君以狥於國旌表也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進言葉公得民心遇箴尹固帥其屬将與白公欲與白公并子髙曰微二子者楚不國矣二子子西子期也栢舉之敗二子功多棄徳從賊其可保乎乃從葉公使與國人以攻白公白公縊死沈諸梁兼二事二事令尹司馬國寧乃使寧為令尹子西之子子國使寛為司馬子期之子而老於葉
  趙文子為晉大夫其中退然如不勝衣中身也退柔和貌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退或為安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呐呐舒囁貌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管庫之士府史以下官長所置也舉之於君以為大夫士也管鍵也生不交利亷也死不屬其子焉潔也
  晏嬰為齊大夫事齊靈公荘公景公其在朝君及之卽危言語不及之即危行國有道即順命無道即衡命以此三世顯名於諸侯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三十八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為政  知禮
  為政
  自周室東遷諸侯為政咸保世以傳祚必得士而乃昌焉故其覇者之佐乗時間出為國以盡慮居位而不懈斟酌政典講求治道制禮俗之法定兵賦之度修職秩之序搜遺滯之雋明刑賞之訓申儆備之畧謹賔聘之儀翦寇盗之戾恤鰥窮之戚振威讓之令由是綱目咸舉而軌物以甄國以富强民斯嘉靖觀其總庶績之要治千乗之邦裁成物宜導揚官業彞倫克叙而不紊成憲遵行而可久非夫包兼濟之術極惟幾之慮者疇克以奮庸而垂裕哉
  孔子為魯大司寇攝行相事與聞國政三月鬻羔豚者弗飾價男女行者别於塗塗不拾遺四方之客至於邑者不求有司有司常共其職客求而有在也皆予之以歸初魯有沈猶氏旦飲羊飽之以欺市人公愼氏有妻而滛慎憒氏奢侈驕佚魯市之鬻牛馬者善豫賈孔子将為魯司寇沈猶氏不敢朝飲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憒氏踰境而徙魯之鬻牛馬不豫賈布正以待之也旣為司寇季孟墮郈費之城齊人歸所侵魯之地由積正之所致也子服景伯魯大夫子服何也哀公三年五月辛卯司鐸火司鐸官名火踰公宫桓僖災桓公僖公廟救火者皆曰顧府言常人愛財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于宫敬叔孔子弟子南宫閲周人司周書典籍之官御書進于君者也使其待命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庀具也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宰人家宰之屬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待求之命校人乗馬巾車脂轄校人掌馬巾車掌車乗馬使四四相從為四馬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官人肅給國有大災恐有變難故慎為備濟濡帷幕鬱攸從之鬱攸火氣也濡物于水出用為濟𫎇葺公屋以濡物冒覆公屋自太廟始外内以悛悛次也先尊後卑以次救之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刑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乗車乗車公車季桓子至御公立於象魏之外象魏門闕命救火者傷人則止財可為也命藏象魏周禮正月縣教令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之故謂其書為象魏曰舊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無備而官辦者猶拾瀋也槐富父終生之後瀋汁也言不備而責辦不可得於是乎去表之槀表表火道風所向者去其槀積道還公宫開除道周匝公宫使火無相逼
  趙盾晉大夫宣子也初晉使狐射姑将中軍代先且居趙盾佐之代趙衰也盾趙衰子陽處父至自溫往年聘衛過温今始至改蒐于董易中軍易以趙盾為帥射姑佐之河東汾隂縣有董亭陽子成季之屬也處父常為趙衰屬大夫故黨於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於是乎始為國政宣趙盾謚制其典典常也正法罪輕重當辟獄刑辟猶理也董逋逃董督也由質要由用也質要契券也治舊洿治理洿穢本秩禮貴賤不失其本續常職修廢官出淹滯拔賢能也旣成以授太傅陽子與太師賈佗使行諸晉國以為常法隨㑹晉大夫范武子也㑹聘于周王饗之餚蒸㑹私於原公曰吾聞王室之禮無毁折今此何禮也王曰子弗聞乎親戚宴饗則有餚蒸武子遂不敢對而退歸乃講聚三代之典禮於是乎修執秩以為晉法㑹将中軍且為太傅於是晉國之盜逃奔於秦羊舌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稱舉也不善人遠此之謂也夫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善人在位也言善人居位則無不戒懼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也是無善人之謂也
  魏絳晉大夫也初晉㑹諸侯伐鄭諸侯皆不欲戰乃許成楚子伐鄭楚荘王夫人卒共王母王未能定鄭而歸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舍施恩惠舍勞役輸積聚以貸輸盡也自公以下茍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散在民亦無困人不匱乏公無禁利與民共亦無貪民禮讓行祈以幣更不用牲賔以特牲務崇省器用不作因仍舊車服從給足給事也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争三駕三興師謂十年師于牛首十二年師于向其秋觀兵于鄭東門自是鄭遂服
  趙武晉大夫也代范匄為政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以重禮待諸侯穆叔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徃兵其少弭矣弭止也齊崔慶新得政将求善于諸侯武也知楚令尹令尹屈建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初齊人成郟之歲其夏齊烏餘以廪丘奔晉烏餘齊大夫廪丘今東郡廪丘縣故城是襲衛羊角取之今廪丘縣所治羊角城是遂襲魯髙魚髙魚城在廪丘縣東北有大雨自其竇入雨故水竇開介于其庫入髙魚庫而介其甲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於是范宣子卒宣子范匄諸侯弗能治也及武為政乃卒治之武言于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言如此宜見討類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
  叔向為晉太傅秦后子來仕其車千乗楚公子干來仕其車五乗叔向實賦祿韓宣子問二公子之祿焉對曰大國之卿一旅之田公之孤四命五百人為旅為田五百頃上大夫一卒之田上大夫一命百人為卒為田一百頃也夫二公子者上大夫也皆一卒可也宣子曰秦公子富若之何其均之也對曰夫爵以建事祿以食爵徳以賦之功庸以稱之若何其以富賦祿也夫絳之富商韋藩木楗以過於朝韋藩專蔽前後木楗木擔惟其庸功少也而能金玉其車文錯其服能行諸侯之賄而無尋尺之祿無大績于民故也且秦楚匹也若之何其回於富也乃均其祿
  樂喜宋大夫也初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典政樂喜子罕也為正卿知将有火災素戒為備火之政使伯氏司里伯氏宋大夫司里里宰也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大屋難徹就屋塗之陳畚挶具綆缶畚簣籠挶土轝綆汲索缶汲器備水器盆罌之屬量輕重計人力所任蓄水潦積土塗廵丈城繕守備廵行也丈度也繕治也行度守備之處恐因災有亂表火道火起則從其所趣摽表之使華臣具正徒華臣華元子為司徒正徒役徒也司徒之所主令隧正納郊保奔火所隧正官也五縣為隧納聚郊野保守之民使隨火所起往救之使華閲討右官官庀其司亦華元子代元為右師討治也庀具也使具其官屬向戍討左亦如之向戍左師使樂遄庀刑器亦如之樂遄司寇也刑器刑書也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皇鄖皇父充石之後校正主馬工正主車使各備其官使西鉏吾庀府守鉏吾太宰也府六官之典令司宫巷伯儆宫司宫奄臣巷伯寺人皆掌宫内之事二師令四卿正敬享二師左右師也四卿大夫享祝也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馬祭于四城以禳火盤庚殷王宋之遠祖城積隂之氣故祀之凡天災有幣無牲用馬祀盤庚皆非禮子皮鄭大夫也子展卒子皮即位子皮代父為上卿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戸一鍾在䘮故以父命也六斛四斗曰鍾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為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民亦望君為善宋亦饑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施而不徳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叔向聞之曰鄭之罕宋之樂其後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國乎得掌國政民之歸也施而不徳樂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升降隨宋盛衰國僑字子産為鄭大夫子産為政使都鄙有章國都及邊鄙章服尊卑各有分部上下有服公卿大夫服不相踰田有封洫封疆也洫溝也廬井有伍廬舍也九夫為井使五家相保大夫之忠儉者謂卿大夫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因其有罪而斃踣之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禇之禇蓄也奢侈者畏法故蓄藏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産吾其與之並畔為疇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我有田疇子産殖之殖生也子産而死誰其嗣之一曰子産者鄭之列大夫也鄭昭公之時以所愛徐摯為相國亂上下不親父子不和大宫子期言之君以子産為相為相一年竪子不戲狎斑白不提挈僮子不犁畔二年市不豫賈三年門不夜關道不拾遺四年田噐不歸五年士無尺籍䘮期不令而治鄭二十六年而死丁壮號哭老人兒啼曰子産去我死乎民将安歸又曰子産相鄭内無國中之亂外無諸侯之患也子産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子太叔美秀而文其貌美其才秀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知諸侯所欲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禆諶能謀謀於野則獲得所謀也謀於邑則否此才性之𡚁鄭國将有諸侯之事子産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使多為辭令與禆諶乗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太叔使行之以應對賔客是以鮮有敗事北宫文子所謂有禮也傳跡子産行事以明北宫文子之言子産作丘賦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子産别賦其田如魯之田賦田賦在哀公十一年國人謗之謗毁也曰其父䘮于路謂子國為尉氏所殺已為蠆尾謂子産重賦毒害百姓以令於國國将若之何子寛以告子寛鄭大夫也子産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以用也且吾聞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濟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度法也詩曰禮義不愆何恤于人言逸詩也子産自以為權制濟國於禮義無愆吾不遷矣遷移也鄭定公六年五月鄭火作子産辭晉公子公孫于東門晉人新來未入故辭不使前也使司寇出新客新來聘者禁舊客勿出于宫為其知國情不欲令去使子寛子上廵羣屏攝至於大宫二子鄭大夫屏攝祭祀之位大宫鄭祖廟廵行宗廟不得使火及之也使公孫登徙大龜登開卜大夫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廟告于先君祏廟主石凾周廟厲王廟也有火災故合羣主于祖廟易救䕶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儆備火也商成公儆司宫商成公鄭大夫司宫巷伯寺人之官出舊宫人寘諸火所不及舊宫人先公宫女司馬司寇列居火道備非常也行火所焮焮戻也城下之人伍列登城為部伍登城備姦也明日使野司寇各保其徵野司寇縣士也火之明日四方乃聞災故戒保所徵役之人郊人助祝史除于國北為祭處于國北者就大隂禳火禳火于𤣥㝠回禄𤣥㝠水神回禄火神祈于四鄘鄘城也城積土隂氣所聚故祈祭之以禳火之餘災也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財征賦税也三日哭國不市示憂戚不㑹市使行人告于諸侯七月子産為火故大為社為治也祓禳于四方振除火災禮也振棄也乃簡兵大蒐将為蒐除治兵于廟城内地廹故除廣之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其庭小庭蒐塲也過期三日處小不得一時畢使除徒陳於道南廟北曰子産過女而命速除乃毁於而鄉而女也毁女所向子産朝朝君過而怒之怒不毁除者南毁子産及衝使從者止之曰毁于北方言子産仁不忍毁人廟火之作也子産授兵登陴子太叔曰晉無乃討乎辭晉公子公孫而授兵似若叛晋子産曰吾聞之小國忘守則危况有災乎國之不可小有備故也子産有疾謂子太叔曰我死子必為政惟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狎輕也則多死焉故寛難難治也疾數月而卒太叔為政不忍猛而寛鄭國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澤萑苻澤名於澤内劫人太叔悔之曰吾蚤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糾猶攝也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寛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寛也詩大雅汔其也康綏皆安也周厲王暴虐民勞于苛政故詩人刺之欲其施之以寛也毋從詭隨詭人隨人無正心不可從以謹無良謹勑慎也式遏寇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式用也遏止也慘曽也言為寇虐曽不畏明法者亦當用猛政糾治之也柔遠能邇以定我王予之以和也柔安也邇近也遠者懷附近者各以能進則王室定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詩殷頌言湯政得中和競强也絿急也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優優和也遒聚也和之至也
  管仲旣任政相齊以區區之齊在海濵通貨積財富國强兵與俗同好惡故其稱曰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固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管子曰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亷四曰恥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順民心故論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其為政也善因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貴輕重順權衡管子卒齊國遵其政常彊于諸侯
  蔿掩為楚司馬蔿子馮之子子木使庀賦庀治數甲兵閱數之蔿掩書土田書土地之所宜度山林度量山林之材以共國用鳩藪澤鳩聚也聚成藪澤使民不得焚燎壞之欲以備田獵之處辨京陵辨别也絶髙曰京大阜曰陵别之以為冡墓之地表淳鹵淳鹵埇薄之地表異輕其賦税數疆潦疆界有流潦者計數減其租入規偃豬偃豬下濕之地規度其受水多少也町原防廣平曰原防隄也隄防間地不得方正如井田别為小頃町牧隰臯隰臯𤓰岸下隰為芻牧之地井衍沃衍沃平美之地則如周禮制以為井田六尺為歩歩百為畆畆百為夫九夫為井量入修賦量九土之所入而治理其賦税賦車籍馬齒疏其毛色歲籍以備軍用賦車兵車兵甲士徒兵歩卒甲楯之數使器楯有常數旣成以授子木禮也得治國之禮
  孫叔敖為楚相施教導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緩禁止吏無姦邪盜賊不起秋冬則勸民山採春夏以水乗多水時而出村竹各得其所使民皆樂其生荘王以為幣輕更以小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業市令言之相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不定相曰如此幾何頃乎市令曰三月頃相曰罷吾今令之復矣後五日朝相言之王曰前日更幣以為輕今市令來言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之不定臣請遂令復如故王許之下令三日而市復如故楚民俗好庳車王以為庫車不便馬後下令使髙之相曰令數下民不知所好不可王必欲髙車臣請教閭里使髙其梱乗車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數下車王許之居半歲民悉自髙其車此不教而民從其化近者視而效之逺者四靣望而法之莊王十五年叔敖城沂沂楚邑使封人慮事封人其時主築城者慮事先慮計功以授司徒司徒掌役量功命日命作日數分財用財用築作之具平版榦榦楨也稱畚築稱量輕重畚盛土器程土物為作程限議逺邇均勞逸畧基趾趾城足畧行也具餱糧餱乾食也度有司謀監主事三旬而成十日為旬不愆于素不過素所慮之期也言叔敖之能使民也
  吴起相楚悼王明法審令捐不急之官廢公族踈逺者以撫養戰鬭之士要在強兵破馳説之言從横者於是南平百越北并陳蔡却三晉西伐秦
  申不害為韓昭侯相内修政教外應諸侯十五年終申子之身國治兵强無侵韓者
  衛鞅為秦左庶長定變法之令令民為什伍而相牧司連坐不告姦者腰斬告姦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姦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陪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音律受上爵為私鬬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僇力本業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貪者舉以為牧孥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旣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邑民怪之莫敢從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於民期年秦國之民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法衛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䖍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趍令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遺山無盗賊家給人足民勇于公戰怯于私鬭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者鞅曰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於邊城其後民莫敢議令於是以鞅為大良造居三年作為築冀鬬宫庭於咸陽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為禁而集小都鄉邑聚為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為田開阡陌封疆而賦税平平斗桶音勇今之斛也權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䖍復犯約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致胙于孝公諸侯畢賀
  知禮
  禮者國之幹也身之文也於人之若麴蘖在治之由粉澤降自中古下逮列國承商因之制増周監之文故有家陪之臣禮義是習辨尊卑之序達升降之節别㑹盟之等詳贈勞之規或辭享於王朝徹加於鄰國避湛露之賦歸宰旅之司致三肅以惟恭薦六儀而靡忒宜乎寵以文路賜之州田享昌阜之祥加好貨之數傳曰忠信之人可以學禮其斯之謂歟
  韓厥為晉大夫晉郤克與齊侯戰于鞍魯成公二年齊師敗績韓厥從齊侯及之執縶馬前縶馬絆也執之示修臣僕之職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進觴璧亦以示敬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本但為二國救請不意乃過入君地謙辭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隠屬適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若奔避則為辱晉君并為齊侯羞故言二君此盖韓厥自處臣僕謙敬之飾言敢告不敏攝官承乏言欲以己不敏攝承空乏從君俱還齊侯以逢丑父故獲免丑父齊臣與公易位故韓厥獲丑父也其後晉侯享齊侯魯成公二年齊侯視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戎朝異服也言服改明識其人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
  郤至為晉大夫鄢陵之戰魯成公十六年郤至以韎韋之跗注三遇王卒賈逵云一染曰韎鄭司農説以為韎茅蒐染也韎齊也韋昭謂茅蒐今絳草也急疾呼茅蒐成韎也凡染一入為縓跗注兵服也自腰以下注于跗也見王必下奔下下車奔走退戰王使工尹襄問之以弓工尹楚官襄名問遺也曰方事之殷也事戎事殷中也有韎韋之跗注君子也屬見不榖而下無乃傷乎屬適傷恐其傷郤至甲胄而見客免胄而聽命免脱也脱胄為障耳曰君之外臣至以寡君之靈間𫎇甲胄𫎇被也被介在甲胄之間不敢當拜君命之辱為使者故敢三肅之禮軍事肅拜肅拜者下手至地也君子曰勇以知禮禮軍禮也
  韓宣子為晉大夫聘于周魯襄公二十六年王使請事問何事來聘對曰晉士起将歸時事于宰旅無他事矣起宣子名禮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時事四時貢職宰旅冡宰之士言獻職貢於宰旅不敢斥尊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辭不失舊阜大也傳言周衰諸侯莫能如禮惟韓起不失舊趙文子為晉大夫楚屈建卒魯哀公二十八年趙文子䘮之如同盟禮也宋之盟有𠂻甲之隙不以此廢好故曰禮
  公孫叚為鄭大夫鄭伯如晉魯昭公三年公孫叚相甚敬而卑禮無違者晉侯嘉焉授之以策策賜命之書曰子豐有勞於晉國子豐叚之父余聞而弗忘賜女州田州縣今屬河内郡以胙乃舊勲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禮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伯石叚字汰驕也一為禮於晉猶荷其祿况以禮終始乎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其是之謂乎女叔齊為晉大夫魯昭公如晉五年自郊勞至於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於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利人之難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将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将於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以習儀為急言善于禮不亦遠乎君子謂叔齊於是知禮趙孟為晉大夫越圍吳魯哀公二十年趙孟降於䘮食趙孟襄子無恤也時有父簡子之䘮楚隆曰三年之䘮親暱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乎楚隆襄子家臣趙孟曰黄池之役先主與吳王有質先主簡子質盟信也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吳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嗣子襄子自謂欲敵越救吳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楚隆曰若使吳王知之若何趙孟曰可乎隆曰請嘗之嘗試之也乃往先造乎越軍曰吳犯間上國多矣聞君親討焉諸夏之人莫不欣喜惟恐君志之不從請入視之許之告于吳王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展陳也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今君在難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與之一簞珠簞小笥使問趙孟問遺也曰句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
  皇武子為鄭卿宋成公如楚還入於鄭魯僖公二十四年鄭伯將享之問禮於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事祭宗廟也膰祭肉尊之故賜以祭胙有䘮拜焉宋弔周䘮王特拜謝之豐厚可也鄭伯從之享宋公有加禮也
  子産為鄭大夫鄭簡公卒魯昭公十二年將為葬除除葬道及游氏之廟游氏子太叔族將毁焉子太叔使其除徒執用以立而無庸毁用毁廟具曰子産過女而問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廟也諾將毁矣教毁廟者之辭既如是子産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當道者簡公别營葬地不在鄭先公舊墓故道有臨時遷直也司墓之室鄭之掌公墓大夫徒屬之家毁之則朝而□□下棺弗毁則日中而□子太叔請毁之曰無若諸侯之賔何不欲乆留賔子産曰諸侯之賔能來㑹吾䘮豈憚日中無損於賔而民不害何故不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謂子産於是乎知禮禮無毁人以自成也是嵗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辭於享請免䘮而後聽命簡公未葬晉人許之禮也善晉不奪孝子之情
  季孫宿為魯大夫如晉魯昭公六年拜莒田也謝前年受牟夷邑不見討晉侯享之有加籩籩豆之數多于常禮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國之事大國也茍免於討不敢求貺貺賜也得貺不過三獻常禮大夫三獻今豆有加下臣弗堪無乃戾也懼以不堪為罪宣子曰寡君以為驩也以加禮致驩對曰寡君猶未敢未敢當此加也况下臣君之隸也敢聞加貺固請徹加而後卒事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宴好之貨
  叔孫武叔為魯大夫從哀公㑹吳子伐齊魯哀公十一年将戰吳子呼叔孫叔孫武叔州仇也曰而事何也問其何職對曰從司馬從吳司馬所命王賜之甲劍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賜子貢孔子弟子也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拜受之縣子為魯大夫陳荘子死赴於魯魯人欲勿哭君無哭鄰國大夫之禮陳荘子齊大夫陳常之孫名伯繆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修之問不出竟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以其不外交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國雖欲弗哭焉得而勿哭言時君弱臣强政在大夫專盟㑹以交接且臣聞之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以權激勸之公曰然然則如之何而可縣子曰請哭諸異姓之廟明不當哭於是與哭諸縣氏
  寗武子為衛大夫聘於魯魯文公四年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非禮之常公特命樂人以示意故言為賦湛露彤弓詩小雅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私問之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肄習也魯人失所賦寗武子佯不知此其愚不可及昔諸侯朝正於王朝而受政教也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湛露曰湛湛露斯匪陽不晞晞乾也言露見日而乾猶諸侯禀命天子而行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敵猶當也愾恨怒也王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覺報宴覺明也謂諸侯有四夷之功王賜之弓矢又為歌彤弓以明報功宴樂今陪臣來繼舊好方論天子之樂故自稱陪臣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戾罪也
  合左師為宋大夫楚子合諸侯于申魯昭公四年使問禮於左師與鄭子産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言所聞謙言所未行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其禮六儀也宋爵公故獻公禮子産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鄭伯爵故稱伯子男㑹公之禮其禮同所從言之異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産善相小國
  管仲為齊大夫齊侯使管仲平戎於王魯僖公十二年平和也王以上卿之禮享管仲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國子髙子天子所命為齊守臣皆上卿也荘公二十二年髙傒始見經僖公二十八年國歸父乃見傳歸父之父曰懿仲髙傒之子曰荘子不知當今誰世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節時也陪臣敢辭諸侯之臣曰陪臣王曰舅氏伯舅之使故曰舅氏余嘉乃勲應乃懿徳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無逆朕命功勲美徳可謂正而不可忘者不言位而言職者管仲位卑而執齊政故欲以職尊之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管仲不敢以職自髙卒受本位之禮君子曰管仲之世祀也宜哉讓不忘其上詩曰愷悌君子神所勞矣
  國荘子為齊大夫聘于魯魯荘公三十三年自郊勞至於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迎來曰郊勞送去曰贈賄敏審當于事也
  穆叔為魯大夫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襄公二十四年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大路天子所乗車之總名
  商陽為楚工尹與陳棄疾追吳師及之工尹楚官名棄疾楚公子棄疾也陳棄疾謂工尹商陽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諸商陽仁不忍傷人以王事勸之射之斃死韔弓不忍復射斃死人死也韔韜也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毎斃一人掩其目掩其目不忍視之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與殺三人亦足以反命矣朝燕於寢大夫坐于上士立于下然則商陽與御者皆士也兵車叅乗射者在左戈盾在右御在中央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善之








  册府元龜巻七百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巻七百三十九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忠義
  夫珪璋之徳投烈火而辨松栢之姿渉歲寒而顯忠臣之志因危難而覩義士之操遇顛沛而彰當夫周道衰微諸侯立政旣有内患且多外虞茍或失人何以為國乃有叅家陪之列當囏阨之㑹秉大節仗明誠不以利囘不以威奪臨鈇鉞而靡懼隳肝膽而無悔或身狥於社稷或功濟於邦家雖成敗有殊而蹈死無異故可書之竹帛賁其封樹聳觀於千載伸勸於多士焉
  徒人費齊人也齊襄公以魯桓十八年殺公子彭生魯荘公八年齊連稱管至父謀作亂冬齊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貝丘姑棼貝丘皆齊地田獵也樂安博昌縣南有地名貝丘見大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見大豕從者見是彭生皆妖鬼公怒曰彭生敢見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隊于車傷足喪屨反誅屨于徒人費誅責也弗得鞭之見血走出遇賊于門劫而束之費曰我奚禦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請先入詐欲助賊伏公而出鬬死於門中石之紛如死於堦下石之紛如齊小臣亦鬬死賊入殺孟陽於牀孟陽亦小臣代公居牀
  仇牧宋大夫也魯荘公十二年宋長萬搏閔公絶其脰牧聞難而至遇萬於門手劍而叱之萬臂擬仇牧而殺之齒著乎門闔
  鬻拳楚大閽也魯荘公十九年春巴人伐楚楚子禦之大敗于津禦巴人為巴人所敗津楚地或曰江陵縣有津鄉還鬻拳弗納遂伐黄黄嬴姓國今弋陽縣敗黄師于踖陵踖陵黄地還及湫有疾南郡鄀縣東南有湫城夏六月卒鬻拳葬諸夕室夕室地名亦自殺也而葬于絰皇絰皇冢前闕生守門故死不失職初鬻拳彊諫楚子楚子不從臨之以兵懼而從之鬻拳曰吾懼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為大閽謂之大伯若今城門校尉官使其後掌之使其子孫掌主此官君子曰鬻拳可謂愛君矣諫以自納于刑刑猶不忘納君于善言愛君明非法也楚文王能盡其忠愛所以興也
  季友魯公子也魯荘公三十二年公疾問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盖欲進其同母兄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季友荘公母弟故欲立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成季季友也鍼巫氏魯大夫使鍼季酖之酖鳥名其羽有毒以畫酒飲之則死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逵泉魯地不以罪誅故得立後世其祿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子般即位
  鬬穀於莵為令尹申公鬬般殺子元申楚縣也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𢎞演一作寅衛懿公之臣也受命而使未及反魯閔公二年翟人攻衛於是懿公欲興師迎之其民皆曰君之所與祿位者鶴也所富者宫人也不若亦使鶴與宫人戰余安能戰左傳曰狄伐衛懿公好鶴鶴有乗軒者将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祿位余焉能戰遂潰而皆去翟人至追及懿公于熒澤殺之盡食其肉獨舍其肝𢎞演至報使於肝辭畢呼天而號盡哀而止曰若臣者獨死可耳於是遂自刳出腹實納懿公之肝乃死齊桓公聞之曰衛之亡也以無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存於是復立衛于楚丘如𢎞演可謂忠士矣殺身以狥其君非徒狥其君又令衛之宗廟復立祭祀不絶可謂有大功者矣
  荀息晉大夫也魯僖公九年九月晉獻公卒里克丕鄭欲納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亂丕鄭晉大夫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初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諸孤言其㓜賤與諸子縣藐辱在大夫其若之何欲屈辱荀息使保䕶之荀息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偶俱無猜貞也往死者居生者偶兩也送死事生兩無猜疑所謂正也及里克将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三公子之徒秦晉輔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無益也荀叔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言而愛身乎荀叔荀息也復言言可復也雖無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誰不如我我欲無貳而能謂人已乎言不能止里克使勿忠于申生等冬十月里克殺奚齊于次次喪寢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詩所謂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荀息有焉
  叔詹鄭大夫也晉公子重耳過曹曹共公不禮焉聞其駢脅欲觀其狀止其舍諜其将浴設微薄而觀之未候微蔽薄廹也公子過鄭鄭文公亦不禮焉叔詹諫弗聽請殺之弗聽公子反國是為文公文公誅觀狀以伐鄭鄭人以名寳行成公不許曰與我詹而師還詹叔儋伯也詹請往鄭伯不許詹固請曰一臣可以救百姓而定社稷君何愛于臣也鄭人以詹與晉人晉人将烹之詹曰臣欲盡辭而死公聽其辭詹曰天降鄭禍使淫觀状棄禮違命淫放也放曹國不禮於君臣曰不可夫晉公子賢明若使復國而得志於諸侯禍不赦矣今禍及矣尊明勝患智也明謂公子勝猶過也殺身贖國忠也乃就烹據鼎耳而疾號曰自今以往知忠以事君者與詹同命乃不殺厚為之禮而歸之鄭人以詹伯為将軍
  侯獳曹伯之豎豎掌通内外者魯僖公二十八年晉執曹伯晉侯有疾晉侯文公也侯獳貨筮史史晉史使曰以曹為解以滅曹為解故齊桓公為㑹而封異姓封邢衛今君為㑹而滅同姓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叔振鐸曹始封之君文王之子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衛偕命私許復曹衛而不與偕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刑也衛已復故禮以行義信以守禮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将若之何公説復曹伯寗俞衛大夫也初衛侯與元咺訟寗武子為輔鍼荘子為坐士榮為大士大士治獄官也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元咺又不宜與其君對坐故使鍼荘子為主又使衛之忠臣及其獄官質正元咺傳曰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坐獄于王庭各不身親盖今長吏有罪先騐吏卒之義衛侯不勝三子辭屈殺士榮刖鍼莊子謂寗俞忠而免之執衛侯歸之於京師寘諸深室深室别為囚室寗子職納槖饘焉寗俞以君在幽隘故親以衣食為己任槖衣之槖饘糜也言其忠志所慮者深也魯僖公三十年晉侯使醫衍酖衛侯衍醫名晉侯實怨衛侯欲殺而罪不及死故使醫因治疾而加酖毒俞貨醫使薄其酖衛侯不死俞視衛侯衣食故得知之
  弦髙鄭商人也魯僖公三十三年春秦使孟明西乞白乙侵鄭及滑弦髙将市於周遇之以乗韋先牛十二犒師商行賈也乗四韋先韋乃入牛古者将獻遺于人必有以先之曰寡君聞吾子将歩師出于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腆厚也淹久也積芻米菜薪行則備一夕之衛且使遽告于鄭
  若敖克黄令尹子文之孫為楚箴尹魯宣公四年楚子文卒子越将攻王戰于臯滸遂滅若敖氏克黄使於齊還及宋聞亂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棄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而自拘于司敗王思子文之治楚國也曰子文無後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曰生易其名也
  解揚晉大夫魯宣公十五年楚圍宋宋人告急于晉晉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曰晉師悉起将至矣鄭人囚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反言晉不救不許三而許之登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殺之使與之言曰爾旣許不穀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成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社稷民之主也義無二信欲為義者不行兩言信無二命欲行信者不受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無隕隕廢墜也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福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考成也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歸
  逢丑父為齊頃公車右魯成公二年六月齊侯與晉師戰于鞍齊師敗績逢丑父與公易位居公位将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驂馬維也韓厥執縶馬前韓厥晉中軍司馬縶馬絆也執之示修臣僕之禮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隐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佐車副車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将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将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齊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重其代已故三入晉軍求之
  子叔聲伯魯大夫也成公十六年秋公㑹諸侯於沙隨初宣伯叔孫僑如通於穆姜穆姜成公之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季文子孟獻子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㑹晉伐鄭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孫鉏趨過二公子公庶弟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言欲廢公更立君公待於壞隤申宫儆備申勑宫備設守而後行七月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復欲使公逐季孟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督揚鄭東地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於晉師豹叔孫僑如弟也僑如於是遂作亂豹因奔齊為食於鄭郊師逆以至聲伯戒叔孫以必須所逆晋師至乃食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使者豹之介而後食言其忠也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政不由君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蔑無也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行父季文子也我斃蔑也蔑孟獻子也時留守公官而事晉蔑有二矣魯不二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侯執季文子於苕丘公還待於鄆鄆魯西邑東郡廪丘縣東有鄆城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郤讐曰茍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親魯甚于晉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聞其淫慝之情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仇讎謂齊楚也亡而為讎治之何及言魯屬齊楚則還為晉讎郤犨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隸也隸賤官敢介大國以求厚焉介由也承寡君之命以請承奉也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二君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不受郤犨請邑謀國家不二謂四日不食以堅事晉圖其身不忘其君辭邑不食皆先君而後身若虚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
  韓厥晉大夫韓獻子也魯成公十七年晉厲公旣殺三郤欒武子中行獻子圍公於匠麗氏乃召獻子獻子辭曰殺君以求威非吾所能為也威行為不仁事廢為不智享一利亦得一惡非所務也昔者吾畜於趙氏孟姬之讒吾能違兵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安用厥也中行偃欲伐之欒書曰不可其身果而辭順順無不行果無不徹犯順不祥伐果不克乃止
  子駟鄭大夫也魯襄公二年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於晉欲避楚役以負擔喻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目謂鄢陵之戰晉人射楚王中目非異人任寡人也言楚子任此患不為他人盖在己若背之是棄力與言其誰暱我言盟誓之言也免寡人惟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鄭伯㫻卒於是子罕當國攝國事子駟為政為政卿子國為司馬晉師侵鄭晉伐䘮非禮也諸大夫欲從晉子駟曰官命未改成公未葬嗣君未免䘮故言未改不欲違先君意
  公子貞字子SKchar楚令尹也魯襄公十四年SKchar還自伐吳卒将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楚都郢未有城郭公子爕公子儀因築城為亂事未得訖子囊欲訖而未暇故遺言見意君子謂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謂謚君為共将死不忘衛社稷可不謂忠乎一云荆人與吳人将戰荆師寡吳師衆荆将軍子囊曰我與吳人戰必敗若敗王師辱王名虧壤土忠臣不忍為也不復于王而遁至于郊使人復於王曰臣請死王曰将軍之遁也以其為利今誠利将軍何死子囊曰遁者無罪則後世之為主将者皆依不利之名而赦臣遁若是則荆國終為天下笑遂伏劍而死王曰請成将軍義乃為之桐棺三寸加斧鑕其上可
  賈獲陳大夫魯襄公二十五年鄭伐陳陳侯扶其太子偃師奔墓遇賈獲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舍而母辭曰不祥雖急猶不欲男女無别與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祝佗父齊大夫魯襄公二十五年五月崔杼弑荘公佗父祭於髙唐髙唐有齊别廟至復命不脱弁而死於崔氏爵弁祭服申蒯齊侍漁者侍漁監取魚之官崔杼之亂蒯退謂其宰曰爾以孥免孥宰之妻子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反死君之義與之偕死一曰申蒯漁於海将入死之其御止之曰君無道聞於天下不可死也申蒯曰安得食亂君之祿而死治君之事乎及門門者止之申蒯曰汝疑我乎吾與汝臂乃斷左臂以與門者以示崔杼崔杼陳八列令其入申蒯拔劍呼天鬬殺七列未及崔子二列而死之
  陳不占齊人也崔氏之亂不占聞君之難将赴之比去飡則失匕上車失式御者曰怯如是去之益乎不占曰死君之義公也無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聞戰鬬之聲恐駭而死人曰不占可謂仁者之勇矣
  申鮮虞齊荘公近臣也崔氏之亂鮮虞奔魯僕賃于野以䘮荘公
  袁克陳侯嬖人之貴者魯昭公八年四月陳侯溺卒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圍陳孫吳悼太子偃師之子惠公也十一月壬午滅陳壬午十月十八日言十一月誤也克殺馬毁玉以葬欲以非禮厚葬哀公楚人将殺之請寘之寘馬玉旣又請私私盡君臣恩私於幄加絰於顙而逃幄帳也逃不欲為楚臣也
  夙沙釐鼓子之臣也魯昭公十五年晉中行伯旣克鼓以鼓子宛支來令鼓人各復其所非寮勿從夙沙釐以其孥行軍吏執之辭曰我君是事非事土也名曰君臣豈曰土臣今君實遷臣何頼於鼓穆子召之曰鼓有君矣爾正事君吾定而爵祿對曰臣委質于翟之鼓未委質于晉之鼓也臣聞之委質為臣無有貳心委質而策死古之法也君有烈名臣無畔質敢即私利以煩司寇而亂舊法其若不虞何穆子歎而謂其左右曰吾何徳之務而有是臣也乃使行旣獻言於頃公與鼔子田于河陰使夙沙釐相之
  申亥楚芊尹無宇之子也魯昭公十三年楚靈王聞羣公子之死也㳂夏将欲入鄢夏漢别名順流為㳂順漢水南至鄢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謂斷王旌執人于章華宫王弗誅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棄吾其從王乃求王遇諸棘闈以歸棘里名闈門也厨人濮宋人也魯昭公二十一年宋華氏之亂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戍宋華登敗宋師宋公欲出出奔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難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請君待復戰决勝負乃狥曰揚徽者公徒也徽識也衆從之公自陽門見之見國人皆揚徽雎陽正東門名陽門下而廵之曰國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豈専孤之罪也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於新里新里華氏所取邑
  諸梁楚葉公也楚令尹子西将召白公葉公止之不從及白公之亂子西子期死葉公聞之曰吾怨其棄吾言而徳其治楚國之能平均以復先王之業者夫子也以小怨棄大徳吾不義也将入殺之帥方城之外以入殺白公而定王室葬二子之族
  王孫由于楚大夫魯定公四年吳伐楚入郢楚昭王濟江入于夢中入于雲夢澤中所謂江南之夢王寢盜攻之以戈撃王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由于徐蘇而從以背受戈故當時悶絶子西楚令尹也吳伐楚楚昭王奔隨王之在隨也子西為王車服以保路國于脾洩脾洩楚邑也失王則恐國人潰散故僞為王車服立國脾洩以保安道路之人聞王所在而後從王王使由于城麋於麋築城復命子西問髙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辭言自知不能當辭勿行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對曰固辭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盜于雲中余受其戈其所猶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洩之事余亦弗能也鄖公辛楚鬬辛也吳伐楚楚敗鄖公辛之弟懷将弑昭王曰平王殺吾父吾殺其子不亦可乎辛蔓成然之子也昭公十四年楚平王殺成然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誰讎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禦惟仁者能之言不辟强陵弱違强陵弱非勇也乗人之約非仁也滅宗廢祀非孝也弑君罪應滅宗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殺女鬬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
  子期楚昭王兄公子結也昭王奔隨吳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𠂻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竄匿也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奨天𠂻奨成也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隨公宫也吳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吳曰以隨之僻小而宻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於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惟一人一人楚王也若鳩楚竟敢不聽命吳人乃退鳩安集也
  申包胥楚人也吳敗楚兵于栢舉遂入郢昭王出亡在隨申包胥不受命而赴于秦乞師曰吳為無道行封豕長蛇以蠶食天下從上國始於楚寡君失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吳夷狄之求無饜滅楚則西與君接竟若鄰于君君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患也逮吳之未定君其圖之若得君之靈存撫楚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其就舘将圖而告子對曰寡君越在草茅未獲所休下臣何敢即安依於庭牆立哭日夜不絶聲水漿不入口七日七夜秦哀公為賦無衣之詩兵出包胥九頓首而坐秦哀公曰楚有臣若此而亡吾無臣若此吾亡無日矣於是乃出師救楚申包胥以秦師至楚秦大夫子蒲子虎率車五百乗子蒲曰吾未知吳道使楚人先與吳人戰而㑹之大敗吳師吳師旣退昭王復國而賞始於包胥包胥曰輔君安國非為身也救急除害非為名也功成而受賞是賣勇也君旣定矣又何求焉遂逃賞終身不見
  棼冐勃蘇楚人也吳入郢棼冐勃蘇羸糧潜行十日而薄秦朝鶴立不轉晝吟宵泣七日不得告水漿不入於口秦王聞而走之冠劍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於是秦救楚退吳師復楚
  茅夷鴻邾大夫也季康子伐邾以邾子益來獻於亳社邾夷鴻以束帛乗韋自請救於吳無君命故言自也曰魯弱晉而遠吳慿恃其衆慿依也而背君之盟辟君之執事辟陋也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於鄫衍鄫衍即鄫也秋而背之成求其不違言魯成其所求無違逆也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乗君之貳也貳敵也魯以八百乗之賦貢于吳言其國大也邾賦六百乗君之私也為私屬以私奉貳惟君圖之吳子從之明年吳伐魯
  子閭楚公子也魯哀公六年七月楚子在城父将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前已敗于栢舉今若退還亦是敗棄盟逃讎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讎乎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公子啟申子西結子期啟子閭皆昭王之兄五辭而後許将戰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㝠卒於城父大㝠陳地吳師所在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從命許立立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與子西子期謀潜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潜師宻發也閉塗不通外使也越女昭王妾章惠王也公山不狃魯人奔吳魯哀公八年吳為邾故将伐魯問於叔孫輒問可伐否輒亦故魯人叔孫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有大國之名無情實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違奔亡也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未臣所適之國若有伐本國者則可還奔命死其難所託也則隠曽所因託則為之隐惡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不以其私怨惡廢棄其鄉黨之好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輒公族故謂之宗國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将使我子張病之子張輒也王問於子洩子洩不狃對曰魯雖無與立緩時若無能自立必有與斃急則人人知懼皆将同死戰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與魯而四夫魯齊晉之唇唇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子洩率故道險從武城故由險道欲使魯成備孔子魯人也哀公十四年齊陳成子弑簡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陳常弑其君請討之将告君故先齊齊必沐浴公曰告夫三子謂三卿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我禮當告君不當告三子君使我在故復往告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孔子由君命之三子告不可故復以此辭語之而止
  仲     字子路卞人也哀公十五年齊陳瓘如楚瓘陳恒之兄子玉也過衛仲由見之曰天或者以陳氏為斧斤旣斵䘮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終饗之亦不可知也饗受也若善魯以待時不亦可乎何必惡焉仲由事孔子故為魯言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吾弟弟成子也冬及齊平子服景伯如齊子贛為介見公孫成公孫成成宰公孫宿也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齊人雖為子役其有不貳乎言子叛魯齊人亦将叛子也子周公之孫也多饗大利猶思不義利不可得而䘮宗國将焉用之䘮宗國謂以邑入齊使魯有危亡之禍也成子曰善哉吾不蚤聞命傳言仲尼之徒皆忠于魯國
  慶忌吴公子也魯哀公二十年慶忌驟諫吴子曰不改必亡弗聽吴子弗聽出居于艾艾吴邑豫章有艾縣遂適楚聞越將伐吴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説于越吴人殺之城北餘子由基者魯人也佛肸以中牟縣叛設禄邑炊鼎曰與我者受邑不與我者烹中牟之士皆與之由基獨後至袪衣將入鼎曰由基之義軒冕在前非義不乗斧鉞於後義死不避遂袪衣將入鼎佛肸止之趙簡子屠中牟得而取之論有功者用由基為始基曰吾聞亷士不恥人如此受中牟之功則中牟之士終身慙矣遂襁負其母南徙於楚楚王髙其義待以司馬
  申鳴者楚士也治園以養其母孝聞於楚國王欲授之相申鳴辭不受其父曰王欲相汝汝何不受乎申鳴對曰捨父之孝子而為王之忠臣何也其父曰使其祿於國立義於庭汝樂吾無憂矣吾欲汝之相也申鳴曰諾遂入朝楚王因授之相居三年白公為亂殺司馬子期申鳴将往死之父止之曰棄父而死其可乎申鳴曰聞夫士者身歸於君而祿歸於親今去父事君得無死於難乎遂辭而往因以兵圍之白公謂石乞曰申鳴者天下之孝子者也子往劫其父以兵申鳴聞之必來與之語白公曰善則往取其父持之以兵告申鳴曰子與吾吾與子分楚國子不與吾子父則死矣申鳴流涕而應之曰始吾父之孝子也今吾君之忠臣也吾聞之也食其食者死其事受其祿者畢其能今吾已不得為孝子矣乃君之忠臣也吾何得以全身援桴皷之遂殺白公其父亦死王賞之百斤金申鳴曰食君之食避君之難非忠臣也定君之國殺臣之父非孝也名不可兩立行不可兩全也如是而生何面目立於天下遂自殺荘善楚人也惠王有白公之難荘善辭其母将往死之其母曰棄其親而死其君可謂義乎荘善曰吾聞事君者内其祿而外其身今所謂養母者君之祿也身安得無死乎遂辭而行比至公門三廢車中其僕曰子懼矣曰懼曰旣懼何不返荘善曰懼者吾私也死義吾公也吾聞君子不以私害公及公門刎頸而死君子曰好義乎哉
  屈盧楚人也楚白公勝将殺惠王王出亡令尹司馬皆死復拔劍而屬之于屈盧曰子與我将舍子不與我将殺子屈盧曰詩有之曰莫莫葛虆延於條枚愷悌君子求福不回今子殺子叔父而求福於盧也可乎且吾聞之知命之士見利不動臨難則死是謂人臣之禮故上知天命下知臣道其有可劫乎子胡不推之白公勝乃入其劍焉
  石他人齊人也陳恒弑簡公而盟者皆完其家不盟即殺之石他人曰昔之事其君者皆得其君而事之今謂他人曰舍而君而事我他人不能雖然不盟則殺父母也從而盟是無君臣之禮也生於亂世不得正行劫於暴上不得道義故雖盟必以父母之死不如退而自殺以禮其君乃自殺
  子淵捷齊人也陳恒弑君使勇士六人劫之子淵捷曰子之欲與我以我為知乎臣弑君非知也以我為仁乎見利而倍君非仁也以我為勇乎劫我以兵懼而與子非勇也使吾無此三者與何補於子若有此三者終不從子矣乃舍之
  孔伋字子思孔子孫也居於衛衛有齊寇或曰寇至盍去諸子思曰如伋去君誰與守
  王孫賈年十五事齊閔王王出走失王之處王孫賈乃入市中曰淖齒亂齊國殺閔王欲與我誅者袒右市人從者四百人與之誅淖齒刺而殺之
  王蠋齊畫邑人齊西南近邑畫音獲燕之初入齊聞蠋賢令軍中曰環畫邑三十里無入以王蠋之故已而使人謂蠋曰齊人多髙子之義吾以子為将封子萬家蠋固謝燕人曰子不聽吾引三軍而屠畫邑王蠋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齊王不聽吾諫故退而耕於野國旣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劫之以兵為君将是助桀為暴也與其生而無義固不如烹遂經其頸于樹枝自奮絶脰而死齊亡大夫聞之曰王蠋布衣義不北面於燕况在位之食祿者乎乃相聚如莒求諸子立為哀王
  縮髙秦安陵人其子為管守魏攻管不下信陵君使人謂安陵君曰其遣縮髙吾将仕之以五大夫使為持節尉安陵君曰安陵小國也不能必使其民使者自往請使使道使者至謂縮髙曰将使髙為将縮髙曰君之幸髙也将使髙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宗人大笑也見臣而下是倍主也父教子倍亦非君之所喜也敢再拜辭使者以報信陵君信陵君大怒遣大使之安陵曰安陵之地亦猶魏也今吾攻管而不下則秦兵及我社稷必危矣願君之生束縮髙而致之若君弗致也無忌将發十萬之師以造安陵之城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詔襄王以守此地手受太府之憲憲之上篇曰子殺父臣弑君有恒不赦國雖大赦降城亡子不得與焉縮髙辭大位以全父子之義而君曰必生致之是使我負襄王詔而廢太府之憲也雖死終不敢行縮髙聞之曰信陵君為人悍而自用此辭反必為國禍吾已全己之為人臣之義矣豈可使吾君有魏患也乃之使者之舍刎頸而死信陵君聞縮髙死素服辟舍使使者謝安陵君曰無忌小人也困於思慮失言於君敢再拜釋罪
  樂毅為燕将去燕之趙趙王欲圖燕毅泣曰臣事昭王猶事大王若獲戾在於他國終身不敢謀趙之徒隸况燕昭王後嗣乎
  李同趙邯郸傳舍吏子也秦圍邯郸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同説平原君曰君不憂趙亡耶平原君曰趙亡則朕為虜何為不憂乎同曰邯郸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謂急矣而君之後宫以百數婢妾被綺縠餘梁肉而民褐衣不完糟糠不厭民困兵盡或剡木為矛矢而君噐物鐘磬自若使秦破趙君安得有此使趙得全君何患無有今君誠能令夫人以下編於士卒之間分功而作家之所有盡散以饗士方其危苦之時易徳耳於是平原君遂從之得敢死士三千人李同遂與三千人赴秦軍秦軍為之却三十里亦㑹楚魏救至秦兵遂罷邯鄲復存李同戰死封其父為李侯
  申公子培荆大夫也荆荘哀王獵於雲夢荆荘哀王考烈王之子在春秋後雲夢楚澤也今在南郡華容縣射隨兕中之申公子培劫王而奪之隨兕惡獸申公子培申邑宰也楚僣稱王邑宰稱公也殺隨兕者凶故劫奪王受殃也王曰何其𭧂而不敬也命吏誅之下陵其上謂之暴誅之誅子培也左右大夫進諫曰子培賢者也又為王百倍之臣此必有故願王察之也子培之賢百倍于人必有所為也故願王察之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為代王殺隨兕故死也荆與晉師戰于兩裳大勝晉兩裳地名也荆克晉負故曰大勝歸而賞有功者申公培之弟請賞于吏曰人之有功也於軍旅臣之兄有功也於車下于王車下奪王隨兕所以代王死臣之兄是有功也王曰何謂也對曰臣之兄犯𭧂不敬之名觸死亡之罪於王之側其愚心将以忠於君王之身而持千歲之夀忠猶愛也持猶得也忠愛君王犯奪隨兕是代君受死亡之疾使君王得千歲之夀也臣之兄嘗讀古記曰殺隨兕者不出三月古記古書也三月必死故曰不出也是以臣之兄驚懼而争之驚懼王夀之不長故與王争隨兕而奪王也故伏其罪而死罪殃也王令人發平府而視之於古記果有乃厚賞之平府府名也賞之賞子培之地
  黄歇楚人事頃襄王頃襄王使歇與太子完入質於秦秦留之數年楚頃襄王病太子不得歸而楚太子與秦相應侯善於是黄歇乃説應侯曰相國誠善楚太子乎應侯曰然歇曰今楚王恐不起疾秦不如歸其太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徳相國無窮是親與國而得儲萬乗也若不歸則咸陽一布衣耳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夫失與國而絶萬乗之和非計也願相國熟慮之應侯以聞秦王曰令楚太子之傅先往問楚王之疾返而後圖之黄歇為楚太子計曰秦之留太子也欲以求利也今太子立未能有以利秦也歇憂之甚而陽文君子二人在中王若卒大命太子不在陽文君子必立為後太子不得奉宗廟矣不如亡秦與使者俱出臣請止以死當之楚太子因變衣服為楚使者御以出關而黄歇守舍常為謝病度太子已遠秦不能追歇乃言秦昭王曰楚太子已歸出遠矣歇當死願賜死昭王大怒欲聽其自殺也應侯曰歇為人臣出身以狥其主太子立必用歇故不如無罪而歸之以親楚秦因遣黄歇歸歇至楚三月頃襄王卒太子完立是為考烈王










  册府元龜巻七百三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規諷
  百王以下皆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至於𥌒史百工亦得獻規而納誨矧内叅家陪之列居卿佐之任者乎春秋之世逮於戰國其間挺公正之操懷忠讜之節或引經據古援事取譬弼違箴闕以貢乎讜言拂心逆耳以救乎失徳非惟官守言責之使然也至或農夫漁者樂正膳宰亦能有犯無隐罄其誠心原乎進不圖寵動非徼福以愛君利國為念雖𫎇恥觸禍而靡憚自非蹇蹇匪躬之子坦坦履道之士亦惡能及是者哉故獻可替否所以濟其美改過從善所以成其徳詩云彼已之子邦之司直盖神明之介福焉
  石碏為衛大夫衛荘公夫人無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嬖親幸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荘姜惡之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驕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将立為太子則宜早定若不早定州吁必緣而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如此言少也降其身則必憾憾則思亂不能自安自重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小國而加兵于大國如息侯伐鄭之比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臣行君之義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将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
  臧僖伯魯大夫魯隠公将如棠觀魚者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大事祀與戎也其材不足以備器用則君不舉焉材謂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也君将納民於軌物者也故講事以度軌量謂之軌取材以章物采謂之物不軌不物謂之亂政亂政亟行所以敗也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蒐索擇取不孕者苗為苗除害也獮殺也以殺為名順秋氣也狩圍守也冬物畢成獲則取之無所擇也皆於農隙以講事也各隨時事之間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雖四時講武猶復三年而大習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禮畢整衆而還振整也旅衆也歸而飲至以數軍實飲于廟以數車徒器械及所獲也昭文章車服旌旗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于俎俎祭宗廟之器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豋于噐謂以飾法度之噐則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澤之事噐用之資皂隸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隸言取此雜猥之物以資噐備是小臣有司之職非諸侯之所親也公曰吾将畧地焉孫辭以畧地畧總攝廵行之名傳曰東畧之不知西則否矣遂往陳魚而觀之陳設張也公大設捕魚之備而觀之僖伯稱疾不從
  公子佗陳桓公弟五父也鄭伯請成于陳成猶平也陳侯不許五父諫曰親仁善鄰國之寳也君其許鄭陳侯曰宋衛實難畏難也鄭何能為遂不許
  臧哀伯魯大夫僖伯之子也魯桓公取郜大鼎於宋納于太廟宋華督弑殤公以郜大鼎賂魯也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将昭徳塞違以臨炤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孫是以清廟茅屋以茅飾屋著儉也清廟肅然清浄之稱大路越席大路玉路祀天車也越席結草大羮不致大羮肉汁不致五味粢食不鑿黍稷曰粢不精鑿昭其儉也此四者皆示儉衮冕黻珽衮畵衣也冕冠也黻韋𩏂以蔽膝也珽玉笏也若今吏之持簿帶裳幅舄帶革帶也衣下曰裳幅若今行縢者舄複履衡紞紘綖衡維持冠者紞冠之垂者也紘纓從下而上者綖冠上覆昭其度也尊卑各有制度藻率鞞鞛藻率以韋為之所以藉玉也王五采公侯伯三采子男二采鞞佩刀弰上飾鞛下飾鞶厲斿纓鞶紳帶也一名大帶厲大帶之垂者㳺旌旗之㳺纓在馬膺前如索帬者昭其數也尊卑各有數火龍黼黻火畵火也龍畵龍也白與黒謂之黼若斧形黑與青謂之黻兩已相戾昭其文也以文章明貴賤五色比象昭其物也車服器械之有五色皆以比象天地四方以示噐物不虚設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鸞和鈴昭其聲也錫在馬額鸞在鑣和在衡鈴在斾動皆有鳴聲三辰旂旗昭其明也三辰日月星也畵于旂旗象天之明夫徳儉而有度登降有數登降謂上下尊卑文物以紀之聲明以發之以臨炤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滅徳立違謂立華督違命之臣而置其賂噐於太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于雒邑九鼎殷所受夏九鼎也武王克商乃營雒邑而後去之又遷九鼎焉時但營雒邑未有都城至周公乃卒营雒邑謂之王城即今河南城也故傳曰成王定鼎于郟鄏義士猶或非之盖伯夷之屬而况将昭違亂之賂噐於太廟其若之何公不聽周内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後於魯乎君違不忘諫之以徳
  季梁隨賢臣也楚武王侵隨使薳章求成焉薳章楚大夫軍於瑕以待之瑕隨地隨人使少師董成少師隨大夫董正也鬬伯比言於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漢東也我則使然鬬伯比楚大夫令尹子文之父我張吾三軍而被吾甲兵以武臨之彼則懼而恊以謀我故難間也漢東之國隨為大隨張必棄小國張自侈大也小國離楚之利也少師侈請羸師以張之羸弱也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熊率且比楚大夫鬬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言季梁之諫不過一見從隨侯卒當以少師為計故云以為後圖王毁軍而納少師從伯比之言少師歸請追楚師隨侯将許之信楚弱也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誘我也君何急焉臣聞小之能敵大也小道大淫所謂道忠於民而信於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辭信也正辭不虚稱君美今民餒而君逞欲逞快也祝史矯舉以祭臣不知其可也詐稱功徳以欺鬼神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豐備何則不信牲牛羊豕牷純色完全也腯亦肥也黍稷曰粢在噐曰盛對曰夫民神之主也言鬼神之情依民而行是以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博廣也碩大也謂其畜之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咸有也雖告神以博碩肥腯其實皆當兼此四謂謂民力適完則六畜旣大而滋也皮毛無疥癬兼備而無有所闕奉盛以告曰潔粢豐盛謂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三時春夏秋奉酒醴以告曰嘉栗㫖酒嘉善也栗謹敬也謂其上下皆有嘉徳而無違心也所謂馨香無䜛慝也馨香之遠聞故務其三時修其五教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親其九族以致其禋祀禋潔敬也九族謂外祖父外祖母從母子及妻父妻母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之子并已之同族皆外親有服而異族者於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動則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民饑餒也君雖獨豐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親兄弟之國庶免於難隨侯懼而修政楚不敢伐
  曹劌為魯大夫魯荘公如齊觀社二十三年齊因祀社蒐軍實以示客公往觀之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正民也是故先王制諸侯使五年四王壹相朝也王謂王事天子也五年之間四聘於王而一相朝相朝者将朝天子先相朝也終則講於㑹以正班爵之義終畢講習班次也謂朝畢則習禮於㑹以正爵位次序尊卑之義也夫齊棄太公之法而觀民於社太公齊始祖太公望君為是舉而往觀之舉舉動也非故業也業事何以訓民土發而社助時也土發春分周語曰土方脉發社者助時祈福為農始收攟而烝納要也攟拾也冬祭曰烝因祭祀以納五穀之要休農夫也月令孟冬祀于天宗大祀公社及門閭今齊社而往觀旅非先王之訓也旅衆天子祀上帝上帝天也諸侯㑹之受命焉助祭受君命諸侯祀先王先公先王謂若宋祖帝乙鄭祖厲王之屬先公先君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事職事也臣不聞諸侯之相㑹祀也祀又不法不法謂觀民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不聽遂如齊一云荘公如齊觀社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㓜之序征伐以討其不庭諸侯有王王有廵狩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故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
  御孫慶為魯掌匠大夫魯荘公丹桓宫之楹而刻其桷桓宫桓公廟也楹柱也荘公娶于齊曰哀姜哀姜将至當見于廟故丹柱刻榱以誇之也匠師慶言於公曰臣聞聖王公之先封者謂若湯武周公太公遺後人之法今先君儉而君侈之先君桓公令徳替矣替滅公曰吾屬欲美之屬適也適欲自美之非先君之意對曰無益於君而替前之令徳臣故曰庶可以已乎已止公弗聽一云荘公丹桓宫之楹又刻桓宫桷御孫諫曰臣聞之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乎
  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公侯伯子男執玉諸侯世子附庸孤卿執帛小者禽獸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以章物也章所執之物以别貴賤女贄不過榛栗棗修以告䖍也榛小栗也修脯䖍敬也皆取其名以示敬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而由夫人亂之無乃不可乎
  夏父展魯宗人也宗人宗伯主男女贄幣之禮哀姜至公使大夫宗婦覿用幣宗婦同宗大夫之婦覿見也見夫人也用幣與大夫同贄夏父展曰非故也公曰君作故言君所作則為故事展對曰君作而順則故之順順于禮則書為故事逆則亦書其逆也臣從有司懼逆之書於後也故不敢不告從有司言備位隨從有司後行夫婦贄不過棗栗以告䖍也棗取蚤起栗取敬栗䖍敬也曲禮婦人之贄脯修棗栗也男則玉帛禽獸以章物也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執蒲璧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章明也明尊卑異物今婦執幣是男女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不可無也公弗聽
  管仲為齊大夫齊桓公㑹魯莊公于柯魯荘公十三年曹沬劫盟桓公桓公乃許盡歸魯之地旣而桓公怒欲倍其約管仲曰不可夫貪小利以自快棄信於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與之于是桓公乃遂割魯侵地曹沬三戰所亡地盡復于魯桓公盟于寗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遠以德攜離也德禮不易無人不懐齊侯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諸侯官司各於齊受其方所當貢天子之物鄭伯使太子華聽命於㑹言於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三族鄭大夫君若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以鄭事齊如封内臣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守君命共時事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茍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子華犯父命是其釁隙對曰君若綏之以德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總將領也子華奸父之命即罪人鄭有辭矣何懼以大義為辭且夫合諸侯以崇徳也㑹而列姦何以示後嗣列姦用子華夫諸侯之㑹其徳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姦之位位㑹位也子華為姦人而列在㑹位将為諸侯所記君盟替矣替廢也作而不記非盛徳也君舉必書雖復齊史隐諱亦損盛徳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旣為太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介因也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齊侯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鄭伯使請盟於齊桓公旣覇㑹諸侯於葵丘而欲封禪魯僖公九年葵丘在陳留外黄縣禪音上載反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父音甫而夷吾所記者十有二焉昔無懷氏封泰山禪云云無懷古之王者在伏羲前見荘子云云山在𫎇陰縣故城東北下有云云亭虙羲封泰山禪云云虙讀曰伏神農氏封泰山禪云云炎帝封泰山禪云云炎帝神農後黄帝封泰山禪亭亭鉅平有亭亭山顓頊封泰山禪云云帝嚳封泰山禪云云堯封泰山禪云云舜封泰山禪云云禹封泰山禪㑹稽湯封泰山禪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在鉅平南十三里皆受命然後得封禪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過孤竹伯夷國也在遼西令支令音郎定反支音神祇之祇西伐束馬縣車上卑耳之山将上山纒束其馬縣釣其車世卑耳即齊語所謂辟耳南伐至召陵召陵地也在汝南召讀曰劭登熊耳山以望江漢熊耳山在順陽北益隂縣東北禹貢所云導雒自熊耳者也其山兩峯狀若熊耳因以為名也兵車之㑹三乗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兵車之㑹三謂荘十二年㑹於北杏以平宋亂僖四年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涇六年伐鄭圍新城也乗車之㑹六謂荘十四年㑹于鄄十五年㑹于鄄十六年同盟于幽僖五年㑹于首止八年盟于洮九年㑹于葵丘也一匡天下謂定襄王為天子之位也一説謂陽穀之㑹令諸侯云無鄣谷無貯粟無以妾為妻天下皆從故云一正也諸侯莫違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異乎於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設之以事曰古之封禪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為盛鄗音臛鄗上北里皆地名也盛謂以實簠簋江淮之間一茅三脊所以為藉也茅草有三脊也謂靈茅也藉以藉地藉音才夜反東海致比目之魚爾雅云東方有比目魚言不比不行其名謂之鰈音土盍反西海有比翼之鳥山海經云崇吾之山有鳥狀如鳬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其名曰鸞爾雅云南方有比翼鳥焉不比不飛其名謂之鶼鶼而管仲乃云西海其説異也然後物有不召而至者十有五焉今鳯凰麒麟不至嘉禾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鴟梟羣翔蓬蒿藜莠皆穢惡之草梟不祥之鳥也鴟盖今所謂角鴟也梟土梟也而欲封禪無乃不可乎於是桓公乃止葵丘之㑹天子使宰孔賜桓公文武胙且曰謂爾伯舅無下拜桓公召管子謀對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懼出見客又桓公問管仲曰寡人願聞國君之信對曰民愛之鄰國親之天下信之此國君之信公曰善請問信安始而可對曰始于為身中于為國成于為天下公曰請問為身對曰道血氣以求長心長徳長心謂謀慮速長徳謂恩施廣此為身也公曰請問為國對曰遠舉賢人慈愛百姓外存亡國繼絶世起諸孤孤謂死王事者子孫薄税歛輕刑罰此為國之大禮也法行而不苛刑亷而不赦有司寛而不陵不虐惸獨菀濁困滯皆法度不亡菀濁謂穢塞不潔清者也困滯謂疲羸微隐者也有如此者此皆以法度加之不令有所失也往行不來而民游世矣其行法度者但往行而進不却來而退而人以此自得行于世也此為天下也又桓公之時宋伐杞狄伐邢衛桓公不救祼體紐胃稱疾紐摩也自摩其胸若有所痛患也召管仲曰寡人有千歲之食而無百歲之夀今有疾病姑樂乎管子曰諾於是令人懸鐘磬之装装可以嚴飾之陳歌舞竽瑟之樂日殺數十牛者數旬羣臣進諫曰宋伐杞狄伐邢衛君不可不救桓公曰寡人有千歲之食而無百歲之夀今又有疾病姑樂乎且彼非伐寡人之國也伐鄰國也子無事焉宋已取杞狄已拔邢衛矣桓公起行筍簴之間管子從之從至大鐘之西桓公南而立管仲北向對之大鐘鳴桓公視管仲曰樂夫仲父管仲對曰此臣之所謂哀非樂也臣聞之古者之言樂於鐘磬之間者不如此言脱于口而令行乎天下脱出在鐘磬之間而無四面兵革之憂今君之事言脱於口令不得行於天下在鐘磬之間而有四面兵革之憂此臣所謂哀非樂也桓公曰善於是伐鐘磬之懸伐謂折斷併歌舞之樂也併除宫中虛無人不令人掌守之桓公曰寡人已伐鐘磬之縣併歌舞之樂矣請問所始於國将為何行管子對曰宋伐杞狄伐邢衛而君之不救也臣請以慶以不救為是故慶之臣聞之諸侯争於强者勿與分於强若救三國是分于强今君何不定三君之處哉三君旣失國當定其君處也於是桓公曰諾因令以車百乗卒千人以緣陵封杞車百乗卒千人以夷儀封邢車五百乗卒五千人以楚丘封衛又桓公問於管仲曰王者何貴曰貴天桓公仰視天管仲曰所謂天非蒼莽之天也王以百姓為天百姓與之即安輔之即强非之即危倍之即亡又桓公置酒令諸侯大夫曰後者飲一經程管仲後當飲一經程飲其半而棄其半桓公曰仲父當飲一經程而棄之何也管仲曰臣聞之酒入者舌出舌出者棄其身與其身不寧寧棄酒乎桓公曰善又桓公出㳺於野見亡國故城郭氏之墟問於野人曰是為何墟野人曰是為郭氏之墟桓公曰郭氏者何為為墟野人曰郭氏者善善而惡惡桓公曰善善而惡惡人之善行也其所以為墟者何也野人曰善善而不能行惡惡而不能去是以為墟也桓公歸以語管仲管仲曰其人為誰桓公曰不知也管仲曰君亦一郭氏也於是桓公召野人而賞焉
  公子完陳公子也為齊工正飲桓公酒樂齊桓賢之故就其家㑹據主人之辭故言飲桓公酒公曰以火繼之辭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禮不繼以淫義也夜飲為淫樂以君成禮弗納於淫仁也
  鮑叔為齊大夫齊桓公與管仲鮑叔寗戚飲酒桓公謂鮑叔姑為寡人祝乎鮑叔奉酒而起曰祝吾君無忘其出亡而在莒也使管仲無忘其束縛而從魯也使寗武子無忘其飯牛于車下也桓公辟席而拜曰寡人與二大夫皆無忘夫子之言齊國之社稷必不廢此言嘗思困隘之時必不驕矣
  輪扁齊人也桓公讀書於堂輪扁斵輪於堂下釋其椎鑿而問桓公曰君之所讀書者何書也桓公曰聖人之書輪扁曰其人焉在問作書之人何在也桓公曰已死矣輪扁曰是直聖人之糟粕耳糟酒滓也粕已漉之精也桓公勃然作色而怒曰寡人讀書工人焉得譏之哉有説則可無説則死輪扁曰然有説臣試以臣之斵輪語之太疾則苦而不入苦急意也太徐則甘而不固甘緩意也不甘不苦應於手厭於心而可以至妙者臣不能以教臣之子而臣之子亦不能得之於臣是以行年六十老而為輪今聖人之所言者亦已懷其實窮而死獨其糟粕在耳
  士蒍為晉大夫晉侯将伐虢士蔿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棄其民棄民不養之無衆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蓄也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上之使臣以義讓哀樂為本言不可力屈也虢弗蓄也亟戰将饑言虢不蓄義讓而力戰
  里克為晉大夫晉獻公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赤狄别種也臯落其氏族里克諫曰太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里克晉大夫冢大也以朝夕視君膳者也膳厨膳故曰冢子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古之制也夫帥師專行謀帥師者必專謀軍事誓軍旅宣號令也君與國政之所圖也非太子之事也國政正卿師在制命而已命者将軍所制禀命則不威專命則不孝故君之嗣適不可以帥師君失其官帥師不威将焉用之太子帥師是失其官也專命則不孝是為帥必不威也且臣聞臯落氏将戰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不對而退孔叔為鄭大夫楚人伐鄭鄭伯欲成孔叔曰不可齊方勤我孔叔鄭大夫勤恤其難棄徳不祥祥善也齊桓公與諸侯盟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周公宰孔也王恨齊桓定太子之位故召鄭伯使叛齊也楚不服于齊故以鎮安鄭也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於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親黨援也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䘮多矣君必悔之弗聽逃其師而歸其後諸侯伐鄭孔叔言於鄭伯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於病競强也憚難也旣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欲以申侯説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鄭殺申侯以説於齊
  宫之竒為虞大夫魯僖公五年晉獻公復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諌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翫翫習也一之為甚其可再乎為二年假晉道滅下陽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輔夾輔車牙車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太伯虞仲皆太王之子不從父命俱讓適吳仲雍之子别封西吳虞公其後也穆生昭昭生穆以世次計故太伯與虞仲于周為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王季者太伯虞仲之母弟也虢仲虢叔文王之母弟也仲叔皆虢君字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於盟府盟府司盟之官将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荘乎其愛之也桓荘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惟偪乎桓叔荘伯之族晉獻公之從祖昆弟獻公患其偪盡殺之親以寵偪猶尚害之况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潔神必據我據猶安也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惟徳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徳是輔周書逸書又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馨香之逺聞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黍稷牲玉無徳則不見享有徳則見享言物一而用異如是則非徳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慿依将在徳矣若晉取虞而明徳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聽許晉使宫之竒以其族行行去也曰虞不臘矣臘嵗終祭衆神之名在此行也晉不更舉矣不更舉兵是年晉滅虢師還舘於虞遂襲虞滅之
  慶鄭為晉大夫秦饑使乞糴於晉晉人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貪愛不祥怒鄰不義四徳皆失何以守國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虢射惠公舅也皮以喻所寄秦城毛以喻糴言旣背秦施為怨已深雖與之糴猶無皮而施毛也慶鄭曰棄信背鄰患孰恤之無信患作失援必斃是則然矣虢射曰無損於怨而厚於寇不如勿與言與秦粟不足解怨適足使秦强慶鄭曰背施幸災民所棄也近猶讎之况怨敵乎弗聽退曰君其悔是哉秦伯伐晉晉惠公乗小駟鄭入也鄭所獻馬名小駟慶鄭曰古者大事必乗其産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訓而服習其道惟所納之無不如志今乘異産以從戎事及懼而變将與人易變易人意亂氣狡憤隂血周作張脉僨興外彊中乾狡戾也僨動也氣狡僨於外則血脉必周身而作隨氣張動外雖有强形而内實乾燥進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聽
  臧文仲為魯大夫魯僖公伐邾取須句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卑小也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備雖衆不可恃也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詩小雅言常戒懼也又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顯明也思猶辭也命不易哉周頌言有國宜敬戒天明臨下奉承其命甚難先王之明徳猶無不難也無不懼也况我小國乎君其無謂邾小蠭蠆有毒而况國乎弗聽公及邾師戰于升陘我師敗績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尫巫尫女巫也主祈祝請雨者或以為尫非巫也瘠病之人其面上向俗謂天哀其病恐雨入其鼻故為之旱是以公欲焚之文仲曰非旱備也修城郭貶食省用務穡勸分穡稻也勸分有無相濟也此其務也巫尫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公從之是歲也饑而不害
  公子目夷宋司馬子魚也宋人圍曹子魚言於宋公曰文王聞崇徳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崇崇侯虎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復往攻之備不改前而崇自降也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詩大雅言文王之教自近及遠寡妻嫡妻謂太姒也刑法也今君徳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無闕而後動
  公孫固宋荘公之孫也為大司馬楚人伐宋宋公将戰固諌曰天之棄商久矣君将興之弗可赦也已言君興天所棄必不可不如赦楚勿與戰也弗聽戰于泓宋師敗績
  寗荘子名俞衛大夫也衛文公有邢翟之虞不能禮晉文公重耳寗荘子言於公曰夫禮國之紀也親民之結也善徳之建也此三者公之所慎也晉公子善人也而衛親也君不禮焉棄三徳矣君其圖之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周之大功在武茍姬未絶周室而卑守天聚者必武族武族惟晉實昌晉裔公子實徳晉仍無道天祚有徳晉之守祀必公子也若復而修其徳鎮撫其民必獲諸侯以討無禮君弗蚤圖衛而在討小人是懼敢不盡心公弗聽
  叔詹詹一作瞻鄭大夫也晉公子重耳過鄭鄭文公不禮焉叔詹諫曰天之所啟人弗及也晉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諸君其禮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蕃息也晉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大戎狐姬之子故曰姬出離外之患出亡在外而天不靖晉國殆将啟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從之三也國語云狐偃趙衰賈佗三人皆卿才晉鄭同儕儕等也其過子弟固将禮焉况天之所啟乎弗聽叔詹曰若不禮焉則請殺之諺曰黍稷無成不能為榮稷粢也無成謂死榮秀也黍不為黍不能蕃廡為成蕃滋廡豐也稷不為稷不能蕃殖殖長所生不疑惟徳之基所生謂生黍得黍種稷得稷若不禮重耳則當除之不耳則當宜厚之如此不疑是為得基公弗聽
  胥臣晉大夫晉文公問曰吾欲使陽處父傅讙也而教誨之其能善乎陽處父晋太傅陽子也讙文公子襄公名對曰是在讙也蘧蒢不可使俯蘧蒢直者為疾戚施不可使仰戚施屈者僬僥不可使舉僬僥長三尺不能舉重侏儒不可使援侏儒短者不能亢援矇瞍不可使視有眸子而無見曰矇無眸子曰瞍嚚瘖不可使言口不道忠信之言為嚚瘖不能言者聾瞶不可使聽耳不别五音之和曰聾生而聾曰瞶僮昬不可使謀僮無知昬闇亂質将善而賢良賛之則濟可竢也賛導也若有違質違邪教将不入不入其心其何善之為言不使臣臣聞昔者太姒娠文王不變娠有身也不變不動也少溲于豕牢少不溲便也而得文王不加病焉言易也文王在母不憂體不變故不憂在傳不懃處師弗煩事王不怒王謂王季敬友二虢善兄弟曰友二虢文王弟虢仲虢叔而慈惠二蔡惠愛也二蔡文王子也管叔初亦為蔡刑于太姒刑法也太姒文王妃也比于兄弟比親也兄弟同宗之弟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寡妻寡徳之妻謂太妊也御治也於是乎用四方之賢良以自輔也及其即位也詢于八虞詢謀也八虞周八士皆在虞官而咨于二虢咨謀也度于閎天而謀于南宫皆周賢臣度亦謀也南宫括諏于蔡原而訪于辛尹諏訪皆謀也蔡公原公辛辛甲尹尹佚皆周賢大夫也重之以周召畢榮周周文公召召康公畢畢公榮榮公也億寧百神億安也而和柔萬民柔安也故詩曰惠于宗公神罔時恫惠順也宗公大臣也恫痛也言文王為政咨于臣順而行之故鬼神無怨恫者也若是則文王非專教誨之力也言因體也公曰然則教無益乎對曰胡為文益其質亦有美質加以文采乃善故人生而學非學不入不入不入于道也公曰柰夫八疾何蘧蒢至僮昬對曰官師之所材也師長也材古裁字戚施直鎛直主擊者鎛主鐘者蘧蒢𫎇璆𫎇載也璆玉磬不能俯故使擊磬侏儒扶盧扶緣也盧矛㦸也緣之以為戲也矇瞍循聲目無見于音聲則聞使循之聾瞶司火耳無聞于視則審故使主火僮昬嚚瘖僬僥官師之所不材也所不能裁用以實裔土荒裔夫教者因體能質而利之者也能質性能也若川然有原以印浦而後大印迎也言川已有原因開利迎之以浦然後大也
  郭偃晋大夫晋文公問於郭偃曰始也吾以國為易今也難對曰君以為易其難也将至矣君以為難其易也将至矣以為難而勤修之故其易将至矣
  䰻者史失其名晋人也晉文公出田逐獸碭入大澤迷不知所出其中有䰻者文公謂曰我若君也道安從出我且厚賜若䰻者曰臣願有獻文公曰出澤而受之於是遂出澤文公令曰子之所欲以教寡人者何等也願受之䰻者曰鴻鵠保河海之中厭而欲移徙于小澤則必有繳矰之憂蚖鼉保深淵厭而之淺渚則必有羅網釣射之憂今君逐獸碭入至此何行之太遠文公曰善哉謂從者記䰻者名䰻者曰君何以名為君其尊天事地敬社稷固四國慈愛萬民薄賦歛輕租税者臣亦與焉君不敬社稷不固四國外失禮於諸侯内逆民心一國流亡䰻者雖有厚賜不得保也遂辭不受曰君亟歸國臣亦反吾䰻所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一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規諌第二
  老古晉之農夫也晉文公逐麋而失之問老古曰吾麋何在老古以足指曰如是往公曰寡人問子子以足指何也老古振衣而起曰壹不意人君如此也虎豹之居也厭閒而近人故得魚鱉之居也厭深而之淺故得諸侯厭衆而亡其國詩曰維鵲有巢維鳩居之君故不歸人將居之於是文公恐歸遇欒武子欒武子曰獵得獸乎而有悅色文公曰寡人逐麋而失之得善言故有悅色欒武子曰其子安在曰吾未與來也欒武子曰處上位而不恤其下驕也緩令急誅暴也取人之言而棄其身盗也文公曰善還載老古與俱歸
  子上楚令尹也楚成王將以商臣為太子訪諸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齒年也言尚少而又多愛黜乃亂也楚國之舉常在少者舉立也且是人也蠭目而豺聲忍人也能忍行不義不可立也弗聽
  樂豫宋大夫也宋昭公將去群公子樂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廕矣葛藟猶能庇其本根葛之能藟蔓繁滋者以本枝廕庇之多故君子以為比謂詩人取以喻九族兄弟况國君乎此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縱放也必不可君其圖之親之以德皆股肱也誰敢擕貳若之何去之不聽穆襄之族率國人以攻公穆公襄公之子孫昭公所欲去者殺公孫固公鄭於公宫二子在公宫故為亂兵所殺六卿和公室叔仲惠伯魯大夫也穆伯公孫敖也如莒莅盟且為襄仲逆女見之美自娶之仲請攻之公將許之惠伯諫曰臣聞之兵作於内為亂於外為冦冦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不禁以啓冦讎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平二子使仲舎之舎不娶公孫敖反之還莒女復為兄弟如初從之士季晉大夫隨㑹也晉靈公不君宰夫胹熊蹯不熟殺之𡨋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畚以草索為之菅屬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將諌士季曰諌而不入則莫之繼也㑹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溜而後視之士季隨㑹也三進伏公不省又前也公知欲諌故佯不見曰吾知所過矣將改之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夫如是則能補過者鮮矣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惟群臣頼之又曰衮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衮君之上服闕過也言服衮者有過則惟仲山甫能 之君能補過衮不廢矣常服衮也
  孫息晉大夫也晉靈公造九層臺費用千億謂左右曰敢有諌者斬孫息求見靈公張弩持矢見之謂之曰子欲諌邪孫息曰臣不敢諌也臣能累十二博棊加九雞子於其上公曰吾未嘗見也子為寡人作孫息即正顔色定志意以棊子置下雞子置其上左右慴息靈公曰危哉孫息曰復有危於此者公曰願復見之息曰九層之臺三年不成男不得耕女不得織國用空虚户口减少吏人叛亡隣國謀議將興兵公乃壞臺一云晉平公為九層之臺又曰叔向見司馬侯之子撫而泣曰自其父之死吾蔑與事君矣昔者其父始之我終之我始之夫子終之無不可者是女齊事君必有規諌必諌作臺
  洩冶陳大夫也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𠂻其衵服以戲於朝二子陳卿夏姬鄭穆公女陳大夫御叔妻𠂻懷也衵服近身衣洩冶諌曰公卿宣滛民無效焉宣示也且聞不令君其納之納藏衵服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
  蘇從楚大夫也楚莊王侣即位三年不出號令日夜為樂令國中曰有敢諌者死無赦伍舉入諌莊王左抱鄭姬右抱越女在鍾皷之間伍舉曰願有進隱隱謂隱藏之意曰有鳥在於阜三年不蜚不鳴是何鳥也莊王曰三年不蜚蜚將冲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舉退矣吾知之矣數月滛益甚蘇從乃入諌王曰若不聞令乎對曰殺身以明君臣之願也於是罷滛樂聽政所誅者數百人所進者數百人任伍舉蘇從以政國人大說一云楚莊王莅政三年不治社稷危國將亡士慶問左右羣臣曰王莅事政三年不治而好隱戲社稷危國將亡胡不入諌左右曰子其入士慶入再拜而進隱曰有大鳥來上南山之陽三年不蜚不鳴不審其故何也王曰子其去矣寡人知之矣士慶曰臣言亦死不言亦死愿聞其說王曰此鳥不蜚以長羽翼不鳴以觀群臣之慝是鳥雖不蜚蜚必冲天雖不鳴鳴必驚人士慶稽首曰所愿聞已王大說士慶之問而拜之以為令尹授之相印
  申叔時楚大夫也楚莊王為陳夏氏亂故伐陳夏姬子徵舒弑靈公謂陳人無動將討於少西氏少西徵舒之祖子夏之名遂入陳殺夏徵舒轘諸栗門轘車裂也栗門陳城門因縣陳城陳以為楚縣申叔時使於齊反復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徵舒為不道殺其君寡人以諸侯討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楚縣大夫皆僭稱公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徵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討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抑詞也蹊徑也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討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對曰可哉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懐而與之也叔時謙言小人意淺謂譬如取人物於其懷而還之為愈於不還乃復封陳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申公巫臣楚大夫也楚莊王討陳夏氏欲納夏姬巫臣曰不可君召諸侯以討罪也今納夏姬貪其色也貪色為滛滛為大罰周書曰明徳愼罰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徳務崇之之謂也愼罰務去之之謂也若興諸侯以取大罰非愼之也君其圖之王乃止
  孫叔敖楚令尹也楚莊王將興師伐晉告士大夫曰有敢諌者至死無赦孫叔敖曰臣聞畏鞭箠之嚴而不敢諌其父非孝子也懼鈇鉞之誅而不敢諌其君非忠臣也於是遂進諌曰臣園中有榆其上有蟬蟬方奮翼悲鳴欲飲清露不知螳螂之在後曲其頸欲攫而食之也螳螂方欲食蟬而又不知黄雀在後舉其頸欲噣而食之也黄雀方欲食螳螂不知童子挾彈丸在榆下迎而欲彈之童子方欲彈黄雀不知前有深坑後有掘也此皆言前之利而不顧後害者也又莊王問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為國是也孫叔敖曰國之有是衆非之所惡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獨在君乎亦在臣乎孫叔敖曰國君驕士曰士非我無道安富士驕君曰國非士無道安強人君或至失國而不悟士或至饑而不進君臣不合國是無道定矣夏桀殷紂不定國是而以合其取舎者為是以為不合其取舎者為非故致亡而不知莊王曰善哉願相國與諸侯士大夫共定國是寡人豈敢以褊國驕士民哉
  田賛衣儒衣而見荆王楚莊王也荆王曰先生之衣何其惡也田賛對曰衣又有惡於此者荆王曰可得而聞耶對曰甲惡於此王曰何謂也對曰冬日則寒夏日則熱衣無惡於甲者也賛也貧故衣惡也今大王萬乘之主也富厚無適而好衣人以甲臣竊為大王不取也意者為其義邪甲者兵之事折人之首刳人之腹墮人城郭係人子女其名尤甚不榮意者為其貴邪茍慮害人人必慮害之茍慮危人人亦必慮危之其貴人甚不安之二者為大王無取焉荆王無以應也
  詹何楚人也楚莊王問詹何曰治國柰何對曰何明於治身而不明於治國楚王曰寡人得立宗廟社稷願學所以守之詹何對曰臣未聞身治而國亂者也亦未嘗聞身亂而國治者也故本在於身不敢對以末楚王曰善
  優孟楚之樂人也嘗以談笑諷諌楚莊王有愛馬衣以文繡置之華屋之下席以露牀㗖以棗脯馬病肥死使群臣䘮之欲以棺槨大夫禮葬之左右争之以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馬諌者罪至死優孟聞之入殿門仰天大哭王驚而問其故優孟曰馬者王所愛也以楚國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禮葬之薄請以人君禮葬之王曰何如對曰臣請雕玉為棺文梓為槨楩楓豫章為題湊以木累棺外木頭皆内向故曰題湊發甲卒為穿壙老弱負土齊趙陪位於前韓魏翼衞其後楚莊王時未有趙韓魏三國廟食大牢奉以萬户之邑諸侯聞之皆知大王賤人而貴馬也王曰寡人之過一至此乎為之柰何優孟曰請以大王六畜葬之以壠竈為棺銅厯為槨齎以薑棗薦以木蘭祭以糧稻衣以火光葬之於人腹腸於是王乃使以馬屬太官無令天下乆聞也
  士渥濁晉大夫士貞子也晉林父帥師與楚戰於泌晉師敗績晉師歸桓子林父也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諌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師三日糓在僖二十八年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言憂喜失時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歇盡也困獸猶鬬况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子玉得臣公喜而後可知也喜見於顔色曰莫余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楚是以再世不競成王至穆王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警戒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乆不競乎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衞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於明晉侯使復其位
  伯宗晉大夫也楚子圍宋宋人使樂嬰齊告急於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伯宗晉大夫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言非所繫天方授楚未可與争雖晉之強能違天乎諺曰高下在心度時制宜川澤納汙受汙濁山藪藏疾山之有林藪毒害者居之瑾瑜匿瑕匿亦藏也雖美玉之資亦或居藏瑕穢國君含垢忍垢耻天之道也晉侯恥不救宋故伯宗為説小惡而損大徳之喻君其待之待楚衰乃止
  里革魯太史克也魯宣公夏濫於泗淵濫漬也漬罟於泗水之淵以取魚泗在魯城北里革斷其罟而棄之罟網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降下也寒氣初下謂季冬建丑之月大寒之後也土蟄發謂孟春建寅之月令孟春蟄虫始震魚上氷獺祭魚水虞於是乎講罛罶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寢廟行諸國人助宣氣也水虞漁師也掌川澤之禁令講習也罛魚網罶笱也名魚大魚川禽鱉蜃之屬諸之也時陽氣起魚陟負氷故令國人所以助宣氣也月令季冬始魚乃嘗魚先薦寢廟鳥獸孕水虫成孕懷子謂春時獸虞於是乎禁罝羅矠魚鱉以為夏槁獸虞掌鳥獸之禁令罝兎罟羅鳥罟禁禁不得施矠□槁乾也夏不得取於此時□刺魚鱉以為夏儲助生阜也阜長也鳥獸方孕故取魚鱉助生物鳥獸成水蟲孕水虞於是乎禁罝䍡設穽鄂罝當為罜罝䍡小網穽坑也鄂作格所以誤獸也謂立夏鳥獸已成水虫懐孕之時禁魚鱉之網設取獸之物以實廟庖畜功用也以獸實宗廟庖㕑而長魚鱉畜四時功足國財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槎斫也以株生曰蘖澤不伐夭草木未成曰夭魚禁鯤鮞鯤魚子鮞未成魚獸長麑䴠鹿子曰麑麋子曰䴠鳥翼鷇多翼成生哺曰鷇未乳曰多蟲舎蚳蝝蚳蟻子可以為醢蝝蝮蜪可食舍不取也蕃庻物也古之訓也蕃息今魚方别孕不教魚長又行網罟貪無藝也别别於雄而懷子藝極也公聞之曰吾過而里革正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為我得法良善使有司藏之使吾無忘諗言見此罟則不忘里革言諗告也師存侍師樂師名存曰藏罟不如寘里革於側之不忘也寘置晉人殺厲公晉人欒書中行偃邉人以告邉人疆埸之司也成公在廟成公魯宣公之子墨肱公曰臣弑其君誰之過也大夫莫對里革曰君之過也夫君人者其威大矣君天也故其威大失威而至於弑其過多矣過不積不至於弑且夫君也者將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縱私囘而棄民事囘邪民旁有慝無由省之慝惡省察益邪多矣若以邪臨民陷而不振陷墜振救用善不肯專則不能使至於殄㓕而莫之恤也國安用之桀奔南巢南巢揚州之地巢伯之國今廬江居巢是紂踣于京踣斃也京殷京師厲流於彘周厲王彘晉地幽滅於戲幽王為西戎所殺戲戲山在西周皆是術也術道也失威多過之道夫君也者民之川澤也行而從之美惡皆君之由民何能為焉以君喻川澤民喻魚也魚從川之美惡以為肥瘠
  季文子季孫行父也魯大夫也魯成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公至自晉欲求成於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邇近也諸侯聽焉未可以貳聽服也史佚之志有之周文王大史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苖賁皇晉大夫也晉侯盟諸侯於斷道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晏弱桓子及歛盂髙固逃歸晉人執晏弱於野王執蔡朝於原執南郭偃于温野王縣今屬河内苖賁皇使見晏桓子賁皇楚鬬椒之子楚滅鬬氏而賁皇食邑於苖地晏弱時在野王故因使而見之歸言於晉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言汲汲也舉言羣臣不信諸侯皆有貳志舉亦皆也齊君恐不得禮不見禮待故不出而使四子來左右或沮之沮止也曰君不出必執吾使故高子及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絕君好寧歸死焉為是犯難而來吾若善逆彼彼齊三人以懐來者吾又執之以信齊沮吾不旣過矣乎過而不改而又乆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辭反者高固謂得不當來之辭而害來者以懼諸侯將焉用之晉人緩之逸士爕晉大夫范文子也晉厲公與楚子戰於鄢陵楚子敗績宵遁晉入楚軍三日糓食楚粟三日也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㓜諸臣不佞佞才也何以及此君其戒之戒勿驕周書曰惟命不於常有徳之謂言勝無常命惟徳是與
  魏絳晉大夫魏莊子也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無終山戎國名孟樂其使臣因魏莊子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欲戎與晉和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於我我徳則睦否則擕貳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蕐必叛諸蕐中國戎禽獸也獲戎失蕐無乃不可乎夏訓有之曰有窮后羿夏訓夏書有窮國名后君也羿有窮君之號公曰后羿何如怪其言不次故問之對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遷於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禹孫大康滛放失國夏人立其弟仲康仲康亦微弱仲康卒子相立羿遂代相號曰有窮鉏羿本國名恃其射也羿善射不修民事而滛于原獸滛放原野棄武羅伯因熊髠龎圉四子皆羿之賢臣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寒國北海平壽縣東有寒亭伯明其君名伯明后寒棄之夷羿收之夷氏信而使之以為已相浞行媚於内内宫人而施賂於外愚弄其民欺罔之而虞羿於田樂之以㳺田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樹立也外内咸服信浞詐羿猶不悛悛改也將歸自田羿獵還家衆殺而烹之以食其子食羿子其子不忍食諸死於窮門殺之於國門靡奔有鬲氏靡夏遺臣事羿者有鬲國名今平原鬲縣浞因羿室就其妃妾生澆及豷恃其讒慝詐偽而不德於民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二國夏同姓諸侯仲康之子后相所依樂安壽光縣東南有灌亭北海平壽縣南有斟亭處澆於過處豷於戈過戈皆國名也東萊掖縣北有過鄉戈在宋鄭之間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燼遺民以滅浞而立少康少康夏后相之子少康滅澆於過后杼滅豷於戈后杼少康子有窮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浞因羿室故不改有窮之號昔周辛甲之為太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闕辛甲周武王太史闕過也使百官各為箴辭戒王過於虞人之箴虞人掌田獵曰芒芒禹迹畫為九州芒芒逺貌畫分也經啟九道啟開九州之道民有寢廟獸有茂草各有攸處德用不擾人神各有所歸故徳不亂在帝夷羿冐於原獸冐貪也忘其國恤而思其麀牡言但念獸武不可重重猶数也用不恢於夏家羿以好武雖有夏家而不能恢大之獸臣司原敢告僕夫獸臣虞人告僕不敢斥尊虞箴如是可不懲乎於是晉侯好田故魏絳及之
  柳莊衛大夫獻公出奔反於衛及郊將班邑於從者而后入欲賞從者以懼居者獻公以魯襄十四年出奔齊二十六年復歸于衛柳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羈靮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言從守若一靮紖也君反其國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言有私則生恐弗果班師曠字子野晉太師也衛公出奔師曠侍於晉侯晉悼公也晉侯曰衛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將賞善而刑滛養民如子蓋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絕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貳貳卿佐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側室支子之官大夫有貳宗貳宗宗子之副貳者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皁𨽻牧圉皆有親暱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賞謂宣揚過則正之患則救之救其難也失則革之革更也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補其愆過察其得失史為書謂太史君舉則書瞽為詩瞽盲者為詩以風刺工誦箴諌工樂人也誦箴諌之辭大夫規誨規正諫誨其君士傳言士卑不得徑達聞君過失傳告大夫庶人謗庶人不與政聞君過得誹謗商旅於市旅陳也陳其貨物以示時所貴尚百工獻藝獻其技藝以喻政事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狥於路逸書遒人行人之官也木鐸木舌金鈴狥於路求歌謡之言官師相規官師大夫自相規正工執藝事以諫所謂獻藝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諫失常也有遒人狥路之事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肆放也以從其滛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石言於晉魏榆魏榆晉地晉侯晉平公也問於師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馮焉謂有精神馮依石而言不然民聽濫也濫失也抑臣又聞之抑疑辭曰作事不時怨讟動於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彫盡彫傷也怨讟竝作莫保其性性命也民不敢自保其性命石言不亦宜乎於是晉侯方築虒祁之宫虒祁地名在絳西四十里臨汾水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徵故怨遠於其身怨咎逺其身也小人之言僣而無徵故怨咎及之詩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惟躬是瘁不能言謂不知言理以僣言見退者其言非不縱舌出以僣而無信自取瘁病故哀之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處休其是之謂乎哿善也巧言如流謂非正言而順敘以聽言見答者言其可嘉以信而有徵自取安逸師曠緣問流轉終歸於諫故以比巧言如流也當叔向時詩義如此故與今說詩者小異是宫也成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晉平公閒居師曠侍坐平公曰子生無目甚矣子之墨墨也師曠對曰天下有五墨墨而臣不得與一焉平公曰何謂也師曠曰群臣行賂以採名譽百姓侵寃無所告愬而君不悟此一墨墨也忠臣不用用臣不忠下才處高不肖臨賢而君不悟此二墨墨也姦臣欺詐空虚府庫以其少才覆塞其惡賢人逐姦邪貴而君不悟此三墨墨也國貧民罷上下不和而好財用兵嗜欲無饜謟䛕之人容容在傍而君不悟此四墨墨也至道不明法令不行吏民不正百姓不安而君不悟此五墨墨也國有五墨墨而不危者未之有也墨墨耳何害乎國家哉
  范獻子晉大夫也魯昭公如晉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莒人愬于晉愬魯受牟夷晉侯平公也欲止公范獻子曰不可人朝而執之誘也討不以師而誘以成之惰也為盟主而犯此二者無乃不可乎請歸之間而以師討焉間暇也乃歸公
  屠蒯晉宰夫也晉荀盈如齊逆女自為逆還卒於戲陽槐郡内黄縣北有戲陽城殯於絳未葬晉侯飲酒樂平公也膳宰屠蒯趨入請佐公使尊公之使人執尊酌酒請為之佐許之公許也而遂酌以飲工工樂師師曠也曰汝為君耳將司聰也樂所以聰耳辰在子卯謂之疾日疾惡也紂以甲子䘮桀以乙卯亡故國君以為忌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言痛疾過於忌日女弗聞而樂是不聰也不聞是義而心樂又飲外嬖叔外都大夫之嬖者曰女為君目將司明也職在外故主視服以旌禮旌表也禮以行事事政令事有其物物類也物有其容容貌也今君之容非其物也有卿佐之䘮而作樂歡㑹故曰非其物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氣和而志充志以定言在心為志發口為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工與嬖叔侍御君者失官不聦明公說徹酒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
  叔向晉大夫也晉平公射鴳不死竪襄搏之失公怒拘將殺之叔向聞之夕君告之叔向曰君必殺之昔吾先君唐叔射兕于徒林殪以為大甲以封於晉今君嗣吾先君唐叔射鴳不死搏之不得是揚吾君之耻也君其必速殺之勿令逺聞君忸怩顔乃趨赦之
  固桑晉船人也晉平公浮西河中流而嘆曰嗟乎安得賢士與共此樂者固桑一云蓋胥進對曰君言過矣夫劍產於越珠產江漢玉產崑山此三寳者皆無足而致今君茍好士則賢士至矣平公曰固桑來吾門下食客者三千餘人朝食不足暮收市租暮食不足朝收市租吾尚可謂不好士乎固桑對曰今夫鴻鵠髙飛冲天然其所恃者六翮耳夫腹下之毳背上之毛增去一把飛不為高下不知君之食客者六翮耶將腹背之毳也平公黙然而不應焉
  郭榮齊大夫也晉伐齊師至於楊門齊侯靈公也駕將走郵棠郵棠齊邑太子與郭榮扣馬太子光也曰師速而疾略也言欲略行其地無乆攻意將退矣君何懼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輕輕則失衆君必待之將犯之大子抽劒斷鞅乃止
  叔仲昭伯魯大夫叔仲帶也襄公入楚及漢聞康王卒欲還叔仲昭伯曰君之來也非為一人也一人謂康王為其名與其衆也名謂為大國有盟主之名也衆略地多兵甲衆今王死其名未改其衆未敗何為還諸大夫皆欲還子服惠伯曰不知所為姑從君乎惠伯魯大夫仲孫他之子子服椒也姑且也叔仲曰子之來也非欲安身也為國家之利也故不憚勤遠而聽於楚憚難非義楚也畏其民與衆也義楚非必楚有義而徃夫義人者固慶其喜而弔其憂况畏而服焉慶猶賀喜福也聞畏而徃聞䘮而還茍芉姓實嗣其誰代之任䘮芉楚姓嗣嗣世任當也誰當代之當䘮為主者乎言必自當之故不可不往弔也王大子又長矣執政未改執政令尹司馬改易予為先君來死而去之其誰曰不如先君言我為楚先君故來聞死而去後嗣臣子誰肯自謂德不如先君將為䘮舉聞䘮而還其誰曰非侮也舉動也如在國聞楚有䘮將為之舉動而往况已至漢聞喪而還其誰言魯不輕侮之也事其君而任其政其誰由已貳任當由從也言楚臣方事其君而當其政誰肯從已時而使諸侯有㩦貳者乎求說其侮而亟於前之人其讎不滋大乎說猶除也滋益亟疾也言楚之君臣求除其輕侮已者將亟疾於前之人其讎不益大乎說侮不懦執政不二帥大讎以憚小國其誰云待之懦弱憚難也言楚人欲除侮慢之耻不懦弱其執政之臣無二心以楚大讎為魯作難其誰能待之待猶禦也若從君而走患則不如違君以避難走之且夫君子計成而後行二三子計乎有禦楚之術而有守國之備乎則可也可可還若未有不如往也乃遂行
  榮成伯名欒魯大夫也魯襄公如楚反及方城聞季武子襲卞方城楚北山卞魯邑季武子取之以自予公欲還出楚師以伐魯伐季氏言魯者季氏專魯國也成伯曰不可君之於臣其威大矣不能令於國而恃諸侯諸侯其誰暱之暱親若得楚師以伐魯魯既不違夙之取卞也必用命焉守必固矣夙武子名言夙取卞時魯人不違是聴用其命必同心而守故曰固矣若楚之克魯克勝諸姬不獲闚焉而况君乎彼無亦置其同類以服東夷而大攘諸夏將天下是王而何德於君其予君也無亦亦也同類同姓攘却也言楚亦將自置其同姓於魯以取天下不予君若不克魯君以蠻夷伐之而又求入焉必不獲矣不如予之予之以卞予武子也夙之事君也不敢不悛悛改醉而怒醒而喜庸何傷庸用也言公欲伐魯若人醉而怒今止若醒而喜用何傷乎君其入也乃歸
  薳子馮楚令尹也吳人召舒鳩人反楚舒鳩楚屬國召欲與共伐楚楚子師於荒浦荒浦舒鳩地使沈尹壽與師祁犁讓之二子楚大夫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終也卒而不二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彼無辭我有功
  司馬侯晉大夫也楚靈王使椒舉如晉求諸侯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君有惠賜盟于宋宋盟在襄二十七年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歲之不易不易言有難寡人願結驩於二三君欲得諸侯謀事補闕使舉請問君若茍無四方之虞虞度也則願假寵以請於諸侯欲借君之威寵以致諸侯晉侯平公也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惟天所相相助也不可與争君其許之而修德以待其歸若歸於德吾猶將事之况諸侯乎若適滛虐楚將棄之棄不以為君吾又誰與争公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殆危也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多簒殺之難有是三者何鄕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隣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東嶽岱西嶽華南嶽衡北嶽常三塗在河南陸渾縣南陽城在陽城縣東北大室在河南陽城縣西南荆山在新城汙鄉縣南中南在治平武功縣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雖是天下至險無德則滅亡冀之北土燕代馬之所生無與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德音以享神人享通也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隣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啓其疆土或無難以䘮其國失其守宇於國則四垂為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仲孫公孫無知事在莊九年晉有里㔻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里克㔻鄭事在僖九年衛邢無難敵亦䘮之閔二年狄滅衛僖二十五年衛滅邢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於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滛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争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言不得自往也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一說晉悼公與司馬侯升臺而望曰樂夫對曰臨觀之樂則樂矣德義之樂則未公曰何謂德義對曰諸侯之為日在君側以其善行以其惡戒可謂德義矣公曰孰能對曰羊舌肹習於春秋乃使叔向傅太子彪平公也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巻七百四十二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規諷第三
  椒舉楚大夫也楚子㑹諸侯於申椒舉言於楚子靈王也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愼禮矣霸之濟否在此㑹也夏啟有鈞臺之享啟禹子也河南陽翟縣南有鈞臺陂蓋啟享諸侯於此商湯有景亳之命河南鞏縣西南有湯亭或言亳即偃師縣周武王有孟津之誓將伐紂也成有岐陽之蒐周成王歸自奄大蒐於岐山之陽岐山在扶風美陽縣西北康有鄷宫之朝酆在始平鄠縣東有靈臺康王於是朝諸侯穆有塗山之㑹周穆王㑹諸侯於塗山塗山在壽春東北齊桓有召陵之師在僖四年晉文有踐土之盟在僖二十八年君其何用宋向戍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選擇所用王曰吾用齊桓用㑹召陵之禮楚子示諸侯侈自奢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六王啟湯武成康穆也二公齊桓晉文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㑹有緍叛之仍緍皆國名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黎東夷國名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大室中嶽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聽楚子圍朱方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慶封以襄二十八年奔吳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惟逆命是以在此逆命謂性不恭順其肯從於戮乎言不肯黙而從戮播於諸侯焉用之播揚也王弗聽負之斧鉞以狥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齊崔杼弑君慶封其黨也故以弑君罪責之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弑其君兄之子麋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楚靈王為章華之臺與伍舉升焉伍舉即椒舉也曰臺美夫對曰臣聞國君服寵以為美安民以為樂聽德以為聰致遠以為明不聞其以土木之崇高雕鏤為美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囂庶為樂不聞其以觀大視侈滛色以為明而以察清濁為聰也先君莊王為匏居之臺高不過望國氛大不過容宴豆木不妨守備用不煩官府民不廢時務官不易朝常問誰宴焉則宋公鄭伯問誰相禮則華元駟騑問誰贊事則陳侯蔡侯許男頓子其大夫侍之先君是以除亂尅敵而無惡于諸侯今君為此臺也國民罷焉財用盡焉年糓敗焉百官煩焉舉國營之數年乃成願得諸侯與始升焉諸侯皆距無有至者而後使大宰啟疆請於魯侯懼之以蜀之役而僅得以來使富都那𥪡贊焉而使長鬛之士相焉臣不知其美也夫美也者上下外内大小遠邇皆無害焉故曰美若於目觀則美以財用則匱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胡美之為夫君國者將民之與處民實瘠君安得肥且夫私欲𢎞侈則德義鮮少德義不行則邇者騷離而遠者距違若歛民利以成其私欲使民蒿焉忘其安樂而有遠心其為惡也甚矣安用目觀故先王之為臺榭也榭不過講軍實臺不過望氛祥故榭度於大卒之居臺度於臨觀之高其所不奪穡地其為不匱財用其事不煩官業其日不敗時務瘠磽之地於是乎為之城守之木於是乎用之官寮之暇於是乎臨之四時之隙於是乎成之故周詩曰經始靈臺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經始勿亟庻民子來王在靈囿麀鹿攸伏夫為臺榭將敎民利也不知其以匱之也若君謂此臺美而為之正楚其殆矣
  薳啟疆楚大夫也晉韓宣子如楚逆女叔向為介及楚楚子靈王也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茍得志焉無卹其佗今其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閽刖足使守門以羊舌肹為司宫加宫刑足以辱晉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對薳啟疆曰可茍有其備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無備况耻國乎是以聖王務行禮不求耻人朝聘有珪珪以為信享頫有璋享饗也頫見也既朝聘而享見也臣為君使執璋小有述職諸侯適天子曰述職大有廵功天子廵守曰廵功設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飲言務行禮宴有好貨宴飲以貨為好衣服車馬在客所無飱有陪鼎熟食為飱陪加也加鼎所以厚殷勤入有郊勞賓至逆勞之於郊出有贈賄去則贈之以貨賄禮之至也國家之敗失之道也則禍亂興失朝聘宴好之道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於邲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於鄢自鄢以來晉不失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君臣和也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既獲姻親又欲耻之以召冦讎備之若何言何以為備誰其重此言怨重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謂有賢人以敵晉則可耻之若其未有君亦圖之晉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麇群也求昏而薦女薦進也君親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猶欲恥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柰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吳魏舒范鞅知盈五卿位在韓起之下皆三軍之將佐也成趙武之子吳荀偃之子羊舌肹之下祁午張趯藉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躒苗賁皇皆諸侯之選也言非凡人韓襄為公族大夫韓湏受命而使矣韓襄無忌子也為公族大夫須起之門子年雖㓜已任出使箕襄邢帶二人韓氏族叔禽叔椒子羽皆韓起庶子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成縣賦百乘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四族銅鞮伯華叔向叔魚叔虎兄弟四也晉人若䘮韓起羊肹五卿八大夫五卿趙成以下八大夫祁午以下輔韓湏羊石石叔向子食我也因其十家九縣韓氏七羊舌氏四而言十家舉大數也羊舌四家共二縣故但言彊家長轂七百長轂戎車也縣百乘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計遺守國者尚有四千乘奮其武怒以報其大恥伯華謀之伯華叔向兄中行伯魏舒帥之伯仲行吳其蔑不濟矣君將以親易怨失婚姻之親實無禮以速冦而未有其備使群臣往遺之擒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穀之過也大夫無辱謝薳啟疆厚為韓子禮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言叔向之多知亦厚其禮
  申無宇楚大夫也楚靈王城陳蔡不羮襄城縣東南有不羮城定陵西北有不羮亭使棄疾為蔡公王問於申無宇曰棄疾在蔡何如對曰擇子莫如父擇臣莫如君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子元鄭公子莊公寘子元於櫟桓十五年厲公因之以殺櫟大夫檀伯遂居櫟卒使昭公不安位而見殺齊桓公城穀而寘管仲焉至於今頼之臣聞五大不在邉五細不在庭上古金木水火土謂之五官𤣥鳥氏丹鳥氏亦有五又以五鳩氏五雉為五工正蓋五官之本也末世遂事施職是以官無常數今無宇稱習古言故云五大言五官之長專盛過節則不可居邉細弱不勝任亦不可居朝廷親不在外覊不在内今棄疾在外鄭丹在内襄十九年丹奔楚君其少戒王曰國有大城何如對曰鄭京櫟實殺曼伯曼伯檀伯也厲公得櫟又并京宋蕭亳實殺子㳺在莊十二年齊渠丘實殺無知在莊九年渠丘今齊國西安縣也齊大夫雍廪邑衞蒲戚實出獻公蒲寗殖邑戚孫林父邑出獻公在襄十四年若由是觀之則害於國末大必折折其本尾大不掉君所知也又云楚靈王城陳蔡不羮使僕夫子晳問於無宇曰吾不服諸夏而獨事晉何也惟晉近我遠也今吾城二國賦皆千乘亦當晉矣又加之以楚諸侯其來乎對曰其在志也國為大城未有利者昔者鄭有京櫟衛有蒲戚宋有蕭𫎇魯有卞費齊有渠丘晉有曲沃秦有徵衛叔叚以京患嚴公鄭幾不封櫟人實使鄭子不得其位衛蒲戚實出獻公宋蕭𫎇實殺昭公魯卞費實弱襄公齊渠丘實弑無知晉曲沃實納齊師秦徵衛實難桓景皆志於諸侯此其不利者也且夫制城邑若體性焉有首領股肱至于指拇毛脉大能掉小故變而不勤地有高下天有晦明民有君臣國有都鄙古之制也先王懼其不帥制之以義旌之以服行之以禮辨之以名書之以文道之以言及其失也易物之由夫邉境者國之尾也譬之如牛馬處暑之既至蝱䗽之既多而不能掉其尾臣亦懼之不然是楚三城也豈不使諸侯之心惕惕焉子晳復命王曰是知天咫安知民則是言誕也右尹子革侍曰民天之生也知天必知民矣是其言也可以懼哉三年陳蔡不羮人納棄疾而弑靈王矣鄭丹楚大夫也楚子狩於州來狩冬獵也次于潁尾潁水之尾在下蔡西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吳五子楚大夫徐吳與國欲圍之以偪吳楚子次於乾谿在譙國城父縣南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秦所遺羽衣也翠被以翠羽飾被豹舄以豹皮為履執鞭而出執鞭以敎令僕析父從楚大夫右尹子革夕子革鄭丹夕莫見王見之去冠被舍鞭敬大臣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繹楚始封君與吕級齊太公之子丁公王孫牟衛康叔子康伯燮父晉唐叔之子禽父周公子伯禽竝事康王康王成王子四國皆有分我獨無有四國齊晉魯衞分珍寳之器今吾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在新城沶鄉縣南篳路藍縷以處草莾䟦踄山林以事天子惟是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桃弧棘矢以禦不祥言楚在山林少所出有齊王舅也成王母齊太公女晉及魯衞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命是從豈其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陸終氏生六子長曰昆吾少曰季連季連楚之祖故謂昆吾為伯父昆吾嘗居許地故曰舊許是宅今鄭人貪頼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遠我而畏晉今我大城陳蔡不羮賦皆千乘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專足畏也四國陳蔡二不羮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剝圭以為鏚柲鏚斧也柲柄也破圭以飾斧柄敢請命請制度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曰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譏其順王心如響應聲子革曰磨礪以湏王出吾刄將斬矣以已喻鋒刄欲自磨礪以斷王之淫慝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倚相楚史名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皆古書名對曰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志周穆王肆極也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迹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謀父周卿士祈父周司馬世掌甲兵之職招其名祭公方諌㳺行故指司馬官而言此逸詩矣王是以獲没於祇宫獲没不見簒弑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遠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愔愔安和貌式用也昭明也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金玉取其堅重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言國之用民當隨其力任如金冶之器隨器而制形故言形民之力去其醉飽過盈之心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𥧌數日深感子革之言不能自克以及於難克勝也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復禮仁也信善哉楚靈王若能如是豈其辱於乾谿
  白公子張楚大夫也靈王虐子張驟諫王患之謂史考曰吾欲已子張之諫若何史考子亹已止對曰用之實難已之易矣若諫君則曰余左執鬼中右執殤宫中身也禮曰其中退然夭死曰殤殤宫殤之居也執謂把其錄籍制服其身知其居處若今世云能使殤也凡百箴諫吾盡聞之矣寧聞佗言不欲聞諫白公又諫王如史考之言對曰昔殷武丁能聳其德至于神明武丁高宗聳敬至通也通於神明夢見傅說也於是乎三年嘿以思道嘿諒闇也思道思君人之道書曰高宗諒闇不言言乃讙也卿士患之患不言也曰王言以出令也若不言是無所禀令也禀受武丁於是作書以書解卿士曰以余正四方余恐德之不類兹故不言類善兹此如是而又使以象旁求四方之賢聖思賢而夢見之識其容狀故作其象而使求之也得傅說以來升以為公公上公也書序高宗夢傅說使伯工營求之野得傅說作說命而使朝夕規諫曰若金用汝作礪使磨礪也若渉水用汝作舟喻遭渉水若大旱用汝作霖雨大旱自比苖稼三日以上為霖啟乃心沃朕心啟開也賢者之心比霖雨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以藥喻忠言瞑眩煩暋攻已急也瘳愈也若跣不視地厥足用傷以失道比徒跣而不視若武丁之神明也通於神明既得道猶不敢專制使以象旁求聖人以為輔今君或者未及武丁而惡規諫者不亦難乎難以保國齊桓晉文皆非嗣也非嫡嗣還軫諸侯不敢滛逸還軫謂出奔心類德音以得有國類善近臣諫遠臣謗輿人誦以自誥也輿衆也誦誦善敗也誥告也是以其入也四封不備一同備滿也方百里曰同方欲美之故尤小焉而至於是有畿田方千里曰畿以屬諸侯屬㑹至於今為令君桓文皆然君不度於二令君而欲自逸也無乃不可乎周詩有之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為政不躬親則衆民不信臣懼民之不信君也故不敢不言不然何急其以言取罪也王病之曰子復語病不能然故復使語不穀雖不能用吾憗寘之於耳憗猶願也寘置也對曰頼君之用之也故言頼恃不然巴浦之犀犛兕象其可盡乎其又以規為瑱也犛犛牛規諫也瑱所以塞耳言四獸之牙角可以為瑱難盡而又以規諫為之乎今象出徼外其三獸則荆交有焉巴浦地名或曰巴郡浦合浦遂趨而退歸杜門不出七月乃有乾谿之亂靈王死之
  叔向晉大夫也楚公子棄疾如晉報韓子也報送女韓宣子之適楚也楚人弗逆公子棄疾及晉境晉侯將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𠂻辟邪也𠂻正也若何效辟詩曰爾之敎矣民胥效矣言上敎下效從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書曰聖作則逸書則法也無寧以善人為則無寧寧也而則人之辟乎匹夫為善民猶則之况國君乎晉侯說乃逆之
  子瑕楚令尹也言蹶由於楚子蹶由吳王弟靈王執以歸曰彼何罪諺所謂室於怒市於色者楚之謂矣言靈王怒吳子而執其弟猶人忿於室家而作色於市人舍之怒可也乃歸蹶由
  晏嬰齊大夫齊莊公將伐晉問於晏子晏子對曰君德合而欲多養欲而意驕德合而欲多者危養欲而意驕者困今君志於勇力之士以伐盟主幸而不濟君之福不幸而有功憂必及君莊公作色不悅晏子辭而不為臣退而窮處堂下生藜藿門外生荆棘莊公終任勇力之士西伐晉取朝歌及大行朞而民散身滅於崔氏又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湫下隘小囂聲塵土請更諸爽塏者爽明塏燥辭曰君之先臣容焉先臣晏子之先人臣不足以嗣之於臣侈矣侈奢也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煩里旅旅衆也不敢勞衆為己宅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於是景公繁於刑繁多也有鬻踊者故對曰踊貴屨賤景公為是省于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晏子一言而齊侯省刑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如行也祉福也遄庶也言君而行福則庶幾亂即止也其是之謂乎又景公疥遂痁痁瘧疾也期而不瘳諸侯之賓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欵二子齊嬖大夫言於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嚚以辭賓欲殺嚚固以辭謝來問疾之賓公說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日往日也宋盟在襄二十七年屈建問范㑹之德於趙武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家無猜疑之事故史無求於鬼神建以語康王楚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五君文襄靈成景公曰據與欵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於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廢無廢事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君有功德祝史陳説之無所愧是以鬼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與受國福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適遇滛君外内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使私情厭足高臺深池撞鍾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掠奪取也以成其違不䘏後人暴虐滛縱肆行非度無所還忌還猶顧也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於心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以實白神是言君罪其蓋失數美是矯誣也蓋掩也進退無辭則虚以求媚作虚詞以求媚於神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僣嫚於鬼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言非誅祝史所能治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衡鹿舟鮫虞候祈望皆官名也言公專守山澤之利不與民共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介隔也廹近國都之闗言邊鄙既入服政役又為近闗所征税任暴奪其私物承嗣大夫强易其賄承嗣大夫世位者布嘗無藝藝法制也布政無制徵歛無度宫室日更滛樂不違違去也内寵之妾肆奪於市肆放也外寵之臣僣令於鄙詐為敎令於邊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養長也所求不給則應之以罪民人苦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聊攝齊西界也平原聊城縣東北有攝城姑尤以西姑尤齊東界也姑水尤水皆在城陽郡東南入海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十萬曰億十億曰兆君若欲誅於祝史修德而後可公說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歛已責除逋責景公田於沛至自田晏子侍於遄臺子猶馳而造焉子猶梁丘據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燀炊也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濟益也洩減也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亦如羮君所謂可而有否焉否不可也臣獻其否以成其可獻君之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争心故詩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詩頌殷中宗言中宗能與賢者和濟可否其政如羮敬戒且平和羮備五味異於大羮鬷假無言時靡有争鬷總也假大也言總大政能使上下皆如和羮先王之濟五味濟成也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湏氣以動二體舞者有文武三類風雅頌四物雜用四方之物以成器五聲宫商角徵羽六律黄鍾太簇姑洗㽔賔夷則無射也陽聲為律隂聲為吕比十二月氣七音周武王伐紂自午及子凡七日武王因此以數合之以聲昭之故以七同其數以律和其聲謂之七音八風八方之風九歌九功之德皆可歌也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以相成也言此九者合然後相成為和樂清濁大小長短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䟽以相濟也周宻也君子聽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詩曰德音不瑕心平則德音無瑕闕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一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爽鳩氏少皥之司冦也季萴因之季萴虞夏諸侯代爽鳩氏者有逄伯陵因之逄伯陵殷諸侯姜姓蒲姑氏因之蒲姑氏殷周之間代逄公者而後大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齊侯甘於所樂志於不死晏子稱古以節其情願又景公時有彗星齊侯使禳之晏子曰無益也祗取誣焉誣欺也天道不謟謟疑也不二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德又何禳焉若德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翼翼共也聿惟也回違也言文王德不違天人故四方之國歸往之也君無違德方國將至何患於彗詩曰我無所監夏后及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逸詩也言追監夏商之亡皆以亂故若德回亂民將流亡祝史之為無能補也公說乃止又景公與晏子坐於路寢公歎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景公自知德不能久有國故歎也晏子曰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德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德而有施於民豆區釜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以公量收其施之民也厚以私量貸公厚歛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德與女式歌且舞義取雖無大德要有喜說之心欲歌舞之式用也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賈不變常守業士不濫不失職官不滔滔慢也大夫不收公利不作福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乆矣與天地竝有天地則禮義興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恭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二父慈而敎子孝而箴箴諫也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從不自專婦聽而婉婉順也禮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禀於天地以為其民是以先王上之禀受也
  大宰犯楚大夫也宋華氏之亂晉曹衛救宋敗華氏圍諸南里楚薳越帥師將逆華氏大宰犯諫曰諸侯唯宋事君今又争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
  子家駒魯大夫也魯昭公將弑季氏傳言弑者從昭公之詞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僣於公室久矣諸侯稱公室吾欲弑之如何昭公素畏季氏意者以為如人君故言弑子家駒曰諸侯僣於天子大夫僣於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僣矣哉失禮成俗不自知也子家駒曰設兩觀禮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關兩觀諸侯内闗一觀乘大路禮天子大路諸侯路車大夫大車士餙車朱干干楯也以朱飾楯玉戚戚斧也以玉飾斧以舞大夏大夏夏樂也周所以舞于樂者王者始起未制作之時取先王之樂與己同者假以風化天下天下大同乃自作樂取夏樂者與周俱文也王者舞六樂於宗廟之中舞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舞已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大德廣及之也東夷之樂曰佅離南夷之樂曰任西夷之樂曰禁北夷之樂曰昧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繫馬曰維繫牛曰婁委已者也委食已者而柔焉柔順季氏得民衆久矣季氏專賞罰得民衆之心久矣民順從之猶牛馬之於委食已者君無多辱焉恐民不欲從君命而為季氏用反逐君故云爾子家駒上説正法下引時事以諫者欲使昭公先自正乃正季氏昭公不從其言終敗焉果反為季氏所逐
  公子西楚大夫也吳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十七年奔故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居大封田土而定其所徙之居使監馬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二子奔楚楚使逆之於境也養即所封之邑莠尹然左司沈尹戍城之城養取其城父與胡田以與之胡田故胡之地將以害吳也子西諫曰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吾邉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柔服謂不與吳搆怨吾又彊其仇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仇謂二公子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濱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於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於先王先王謂大王王季亦自西戎始比諸華不知天將以為虐乎使翦䘮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吳乎其終不遠矣言其事行可知不久我盍姑億吾鬼神億安也而寜吾族姓以待其歸善惡之歸將焉用自播揚焉播揚猶勞動也王弗聽吳子怒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防壅山水以灌徐滅徐又昭王之奔隨也將渉於成臼江夏竟陵縣西有臼水出聊屈山西南入漢藍尹亹渉其帑亹楚大夫不與王舟及寧王欲殺之寜安定也子西曰子嘗惟思舊怨以敗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復其所吾以志前惡惡過也子綦楚司馬也楚昭王欲之荆臺㳺子綦諫曰荆臺之㳺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獵山下臨方淮其使人遺老而忘死也王不可㳺也
  公叔發衛大夫公叔文子也魯伐鄭不假道於衛衛侯怒使彌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也昭公之難君將以文之舒鼎衛文公之鼎成之昭兆寳龜定之鞶鑑鞶帶而以鏡為餙也今西方羗胡猶然古之遺服茍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臣之子諸侯茍憂之將以為之質為質求納魯昭公此群臣之所聞也今將以小忿𫎇舊德𫎇復也無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大姒文王妃唯周公康叔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棄之不亦誣乎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止不伐魯師
  伍員吳大夫吳王夫差敗越於夫椒夫椒吳郡縣西南太湖中椒山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於㑹稽上㑹稽山也在㑹稽山隂縣南使大夫種因吳大宰嚭以行成吳子將許之伍員曰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鄩澆寒浞子封於過者二斟夏同姓諸侯襄四年傳曰澆用師滅斟灌滅夏后相夏后相啓孫也后相失國依於二斟復為澆所滅后緍方娠逃出自竇后緍相妻娠懷身也歸於有仍后緍有仍氏女生少康焉為仍牧正牧官之長惎澆能戒之惎毒也戒備也澆使椒求之椒澆臣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舜後諸侯也梁國有虞縣庖正掌膳羞之官賴此以得除已害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思有虞君也虞思以二女妻少康姚虞姓而邑諸綸綸虞邑有田一成有衆一旅方十里為成五百人為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謀兆始以收夏衆撫其官職襄四年傳曰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立少康使女艾諜澆女艾少康臣諜謀也使季杼誘豷豷澆弟也季杼少康子后杼也遂滅過戈復禹之績過澆國戈豷國祀夏配天不失舊物物事也今吳不如過而越大於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言與越成是使越豐大必為吳難句踐能親而務施施不失人所加惠賜皆得其人親不棄勞推親愛之誠則不遺小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讎於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冦讎猶言天與不取後雖悔之不可食已食消也已止也姬之衰也日可俟也姬吳姓言可計日而待介在蠻夷而長冦仇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吳王夫差乃告諸大夫曰孤將有大志於齊欲伐齊吾將許越成而無拂吾慮拂絶若越既改吾又何求若其不改反行吾振旅焉伐齊反振旅而討之也申胥諫曰不可許也申胥即伍員也夫越非實忠心好吳也又非懾畏吾甲兵之強也大夫種勇以善謀將還玩吳國於股掌之上以得其志還轉玩弄也脇本曰股夫固知君王之蓋威以好勝也蓋猶尚也故婉約其辭以從逸王志婉順約卑從隨也使滛樂於諸夏之國以自傷使吾甲兵鈍𡚁民人離落而日以憔悴離畔落殞憔悴疲病也然後安受吾燼夫越王好信以愛民四方歸之年穀時熟日長炎炎炎炎進貌及吾猶可以戰也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虺小蛇傳曰封豕長蛇吳王曰大夫奚隆於越奚何隆盛越曾足以為大虞乎虞度若無越則吳何以春秋曜吾軍士乃許之成夫差既許越成乃大戒師徒將以伐齊申胥進諫曰越之在吳也猶人之有腹心之疾也今王非越是圖而齊魯以為憂事夫齊魯譬諸疥癬也疥癬在外為害微豈能渉江淮而與我争此地哉將必越實有吳土壤地接而越修德也王盍亦鑑於人無鑑於水鑑鏡也以人為鏡見成敗以水為鏡見形而已書曰人無於水鑑當於民鑑昔楚靈王不君不得君道其臣箴諫以不入入受乃築臺於章華之上章華地名闕為石郭陂漢以象帝舜闕穿陂壅也舜葬九疑其山體水旋其丘故壅漢水使旋石郭以象之也罷𡚁楚國以間陳蔡間候也候其隙而取之魯昭八年楚滅陳十一年滅蔡不脩方城之内方城楚北山踰諸夏而圖東國諸夏陳蔡東國徐夷吳越也三歲於沮汾以服吳越沮汾水名楚東鄙沮汾之間乾谿也魯昭六年楚令尹子蕩帥師伐吳師于豫章次于乾谿其民不忍饑勞之殃三軍叛王於乾谿殃害也民罷國亂中外叛潰事在魯昭十三年王親獨行屏營仿偟於山林之中三日乃見其㳙人疇涓人今中涓也疇名王呼之曰余不食三日矣疇趨而進王枕其股以寢於地王寐疇枕王以墣而去墣塊王覺而無見也乃匍匐將入於棘闈棘闈不納也棘楚邑闈門乃入芋尹申亥氏焉申亥楚大夫芋尹無宇之子傳曰王沿夏將入鄢申亥曰吾父再干命王弗誅惠孰大焉乃求王遇諸棘闈也王縊申亥負王以歸而土埋之其室傳曰王縊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也此志也豈遽忘於諸侯之耳乎志記也言此事皆見記於諸侯諸侯之耳尚未忘今王既變鯀禹之功王夫差也變易也魯語禹能以德修鯀之功也而高高下下以罷民於姑蘇高高起臺榭下下深汙池姑蘇臺名在吳西近湖天奪吾食都鄙薦饑天奪吾食稻蟹也都國鄙邉邑薦重也今王將狼天而伐齊狼逼夫吳民離矣有離畔心體有所傾辟如群獸然一介負矢將百群皆奔傾傷也言衆獸群聚其中一介被矢則百群皆走以言吳民臨陳就戰少有傾傷亦復然王其無方收也方道收還越人必來襲我王雖悔之其猶有及乎王弗聽吳將伐齊越子率其衆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於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冺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盤庚之誥曰其有顛越不共則殄滅無遺育無俾易種于兹新邑是商所以興也今君易之將以求大不亦難乎弗聽
  鮑文子齊大夫魯陽虎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三加兵於魯齊侯將許之鮑文子諫曰臣嘗為𨽻於施氏矣施氏魯大夫文子鮑國也成十七年齊人召而立之至今七十四歲於是文子盖九十餘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能事大國大國晉也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求自容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於季氏而大於魯國兹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
  逄滑為陳大夫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懷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都邑之人無田者隨黨而立不知所與故直從所居田在西者居右在東者居左逄滑當公而進當公不左不右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棄吳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楚為吳所勝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况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如傷恐驚動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芥草也楚雖無德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於兵暴骨如莾草之生於曠野莾莾然故曰草莾而未見德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使懼而改過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言今至陳侯從之








  册府元龜巻七百四十二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三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規諷第四
  孔子為魯大夫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定公君臣失禮公患之故問孔子對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定公又問一言而可以興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以其大要一言不能即興國㡬近也有近一言可以興國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如知為君之難也不㡬乎一言而興邦乎事不可以一言而成如知此則可近也曰一言而䘮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予無樂乎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也言無樂于為君所樂者惟樂其言而不見違如其善而莫之違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違也不幾乎一言而䘮邦乎人君所言善無違之者則善也所言不善而無敢違之者則近一言而䘮國
  顔淵魯人侍魯定公于臺東野畢御馬于臺下定公曰善哉東野畢之御顔淵曰善則善矣然其馬將佚定公不悅以告左右曰吾聞君子不讒人君子亦讒人乎顔淵不悅歴階而去須臾馬敗聞矣定公躐席而起曰趣駕請顔淵顔淵至定公曰向寡人曰善哉東野畢御也吾子曰善則善矣雖然其馬將佚矣不識吾子何以知之也顔淵曰臣以政知之昔舜工於使人造父工於使馬舜不窮其民造父不盡其馬是以舜無佚民造父無佚馬也今東野畢之御也上車執轡御體正矣周旋歩驟朝禮畢矣歴險致遠而馬力殫矣然求不已是以知其佚也定公曰善可少進與顔淵曰獸窮則觸鳥窮則啄人窮則詐自古及今未見有窮其下而能無危者也詩曰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善御之謂也定公曰善哉寡人之過也
  有若為魯季氏宰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盍何不也周法什一而稅謂之徹徹通也為天下之通法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二謂什二而稅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孰誰也
  范蠡為越大夫越王句踐即位三年而欲伐吳范蠡進諫曰夫國家之事有持盈持守盈滿有定傾定安傾危有節事節制王曰為三者奈何范蠡對曰持盈者與天與天法天也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定傾者與人與人取人之心也人道好謙傾危之中當卑辭尊禮玩好女樂尊之以名也節事者與地與地法地時不至不可强生事不䆒不可强成之屬王不問蠡不敢言天道盈而不溢陽盛則損月滿則虧盛而不驕盛元氣廣大時也不驕不自縱弛也勞而不矜其功勞動而不已也矜大也不自大其功施而不德也夫聖人隨時以行是謂守時隨時時行則行時止則止天時不作弗為之客作起也攻者為客起謂天時利害災變之應人事不起弗為之始人事謂怨叛逆亂之萌先動為始今君王未盈而溢未盈國未富實而君意溢未盛而驕道化未盛而自驕不勞而矜其功未有勤勞而自大其功天時不作而先為人客吳未有天災而欲伐之人事不起而創為之始此逆於天而不和於人天應未至人事不起故逆於天而失人和也王若行之將妨於國家靡王躬行妨害靡損王弗聽蠡進諫曰夫勇者逆德也德尚禮讓勇則攻奪兵者㓙器也言害人争者事之末也言賢者修其德政而遠方附事文德不行然後用武故曰爭者事之末陰謀逆德好用㓙器陰謀兵謀勇為逆德始於人者人之所卒也始以伐人人終害之滛佚之事上帝之禁也淫佚放濫先行此者不利王曰無是貳言也吾已斷之矣貳二也二言陰謀滛佚也果興師而伐吳戰於五湖五湖今泰湖不勝棲於㑹稽越王歸自㑹稽其後十五年王召范蠡而問焉曰諺有之曰觥飯不及壺飱觥大也大飯盛饌也盛饌未具不能以虚待之不及壺飱之救饑疾也言已欲滅吳取便意得之而已不能待有餘力也今歲晚矣子將奈何蠡對曰微君王之言㣲無臣固將謁之謁請也伐吳臣聞從時者猶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趨之唯恐不及蹶走王曰諾遂興師伐吳於五湖吳人聞之出挑戰一日五反王弗忍欲許之不忍其忿蠡進諫曰夫謀之廊廟失之中原其可乎王姑勿許也臣聞之得時無怠時不再來天予不取反為之災贏縮轉化後將悔之贏縮進退轉化變易天節固然固然有轉化唯謀不遷謀必素定不可遷移王曰諾弗許蠡曰臣聞古之善用兵者謂若黄帝武湯贏縮以為常四時以為紀以為常隨其贏縮也紀法也四時有轉運用兵有利鈍也周語曰王欲合是五位二所而用之是也無過天極䆒數而止極至也䆒窮也無過天道之所至窮其數而止天道皇皇日月為常皇皇著明常象也明者以為法微者則是行明謂日月盛滿時也微謂虧損薄蝕也法其明者以進取行其微時以隠遁也陽至而陰陰至而陽至極日困而還月盈而虧困窮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與之俱行隨時轉運虧盈晦明之常也後則用陰先則用陽後後動先先動用陰謂沈重固宻用陽謂輕疾猛厲也近則用柔遠則用剛敵近則用柔順示之以弱遠則抗威厲辭以抗御之後無陰蔽先無陽察後動者大舒靜為陰蔽也先動者大顯變為陽察也用人無藝往從其所藝射的也無藝無常所也行軍用人之道因敵制之不預設也故往從其所剛強以禦陽節不盡不死其野言敵以剛強來禦已其陽節未盡尚未可尅故曰不死其野彼來從我固守勿與勿與戰也若將與之必因天地之災彼有災變則可也又觀其民之饑飽勞逸以叅之言雖有災民尚逸飽則未也盡其陽節盈吾陰節而奪之彼陽勢已盡而吾陰節盛滿則能奪之宜為人客剛強而力疾陽節不盡輕而不可取先動為客於時宜為人客剛強力疾陽數未盡雖輕易猶不可得取宜為人主安徐而重固隂節不盡柔而不可迫時宜為人主安徐重固陰數未盡雖柔而不可困廹也凡陳之道設右以為牝蓋左以為牡陳有牝牡使相受也在陰為牝在陽為牡蚤晏無失必順天道晏晚周旋無䆒䆒窮也無窮若日月然今其來也剛強而力疾言吳陽勢未盡未可擊王姑待之王曰諾弗與戰其後四年越復伐吳吳士民罷弊輕鋭盡死於齊晉而越大破吳因而留圍之三年吳師敗越遂復棲吳王於姑蘇之山吳王使公孫雄吳大夫肉袒膝行而前請成越王曰孤臣夫差敢布腹心異日常得罪於會稽夫差不敢逆命得與君王成以歸今君王舉玉趾而誅孤臣孤臣惟命是聽意者亦欲如㑹稽之赦孤臣之罪乎句踐不忍欲許之范蠡曰㑹稽之事天以越賜吳吳不取今天以吳賜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夫君王蚤朝晏罷非為吳邪謀之二十二年一旦而棄之可乎且夫天與弗取反受其咎伐柯者其則不遠君忘㑹稽之厄乎句踐曰吾欲聽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鼓進兵曰王已屬政於執事執事蠡自謂也使者去不者且得罪我為子得罪吳使者泣而去句踐憐之乃使人謂吳王曰吾置王甬東君百家甬東㑹稽句章縣東海中洲也吳王謝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殺
  赤章蔓枝厹繇之臣也𡴴繇山中之國近晉者也智伯欲攻之而無道也無道路為鑄大鍾方二車軌以遺之𡴴繇之君特斬岸堙谿以迎鍾赤章蔓枝諫曰詩云唯則定國我胡以得是於智伯夫智伯之為人也貪而無信必欲攻我而無道也故為大鍾方二車軌以遺君君因斬岸堙谿以迎鍾師必隨之不聽又諫君曰大國為權而子逆之不祥子釋之赤章蔓枝曰為人臣不忠貞罪也忠貞不用遠身可也斬轂而行山中道狹故也至衞七日而𡴴繇亡
  大戊午趙大夫趙肅侯游大陵太原有大陵縣亦曰大陸出於鹿門大戊午扣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肅侯下車謝
  卜商字子夏居西河教授為魏文侯師魏文侯問於子夏曰吾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卧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倦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端𤣥衣也古樂先王之正樂也子夏對曰今夫古樂進旅退旅和正以廣絃匏笙簧會守拊鼓始奏以文復亂以武治亂以相訊疾以雅君子於是語於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樂之發也旅猶俱也俱進俱退言其齊一也和正以廣無姦聲也㑹猶合也皆也言衆皆待擊鼔乃作周禮大師職曰大祭祀師瞽登歌合奏擊拊下管播樂器令奏鼔朄文謂鼓也武謂金也相即拊也亦以節樂拊者以韋為表裝之以糠一名相因以名焉齊人或謂糠為相雅亦樂器名也狀如漆筩中有椎也今夫新樂進俯退俯姦聲以濫溺而不止及優侏儒獶雜子女不知父子樂終不可以語不可以道古此新樂之發也俯猶曲也言不齊一也濫濫竊也溺而不止聲淫亂無以治之獶獮猴也言舞者如獮猴戯也亂男女之尊卑獶或為優今君之所問者樂也所好者音也夫樂者與音相近而不同言文侯好音而不知樂也鏗鏘之類皆為音應律乃為樂文侯曰敢問何如欲知音樂異也子夏對曰夫古者天地順而四時當民有德而五穀昌疾疢不作而無妖祥此之謂大當然後聖人作為父子君臣以為紀綱紀綱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後正六律和五聲絃歌詩頌此之謂德音德音之謂樂當謂樂不失其所詩云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邦克順克俾俾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此之謂也此有德之音所謂樂也德正應和曰莫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慶賞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順俾當作比聲之誤也擇善從之曰比施延也言文王之德皆能如此故受天福延于後世也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言無文王之德則所好非樂也文侯曰敢問溺音何從出也既習之久不知所由出也子夏對曰鄭音好濫淫志宋音燕女溺志衛音趨數煩志齊音敖辟喬志此四者皆淫於色而害於德是以祭祀弗用也言四國皆出此溺音濫濫竊姦聲也燕安也春秋傳曰懷與安實敗名趨數讀為促速聲之誤也煩勞也祭祀不用淫樂詩云肅雍和鳴先祖是聽夫肅肅敬也雍雍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言古樂敬且和故無事而不用溺音無所施為人君者謹其所好惡而已矣君好之則臣為之上行之則民從之詩云誘民孔易此之謂也誘進也孔甚也言民從君所好惡進之於善無難然後聖人作為鞉鼓椌楬壎箎此六者德音之音也六者為本以其聲質也椌楬謂柷敔也壎箎或為簨𥵂然後鐘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廟也所以獻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貴賤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後世有尊卑長幼之序也官序貴賤謂尊卑樂噐列數有差次鐘聲鏗鏗以立號號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聽鐘聲則思武臣號號令所以警衆也横充也謂氣作充滿也石聲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聽磬聲則思死封疆之臣石聲磬磬當為罄字之誤也辨謂分明於節義絲聲哀哀以立亷亷以立志君子聽琴瑟之聲則思志義之臣亷亷隅也竹聲濫濫以立㑹㑹以聚衆君子聽竽笙簫管之聲則思畜聚之臣濫之意猶擥聚也㑹猶聚也聚或為最鼓鼙之聲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君子聽鼓鼙之聲則思將帥之臣聞讙囂則人意動作讙或為歡動或為勲君子之聽音非聽其鏗鏘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以聲合成已之意李克魏人魏文侯問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對曰數戰而勝文侯曰數戰數勝國之福也其所以亡何也李克對曰數戰則民疲數勝則主驕以驕主使疲民此其所以亡也是故好戰窮武未有不亡者也文侯又問曰人有惡乎對曰有夫貴者則賤者惡之富者則貧者惡之智者則愚者惡之文侯曰善行此三者使人弗惡亦可乎李克曰可臣聞貴而下賤則衆弗惡也富能分貧則士弗惡也智而教愚則童𫎇弗惡也文侯曰善哉言乎堯舜其猶病諸寡人雖不敏請守斯語矣
  狐巻子魏人魏文侯問曰父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子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兄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弟賢足恃乎對曰不足臣賢足恃乎對曰不足文侯勃然作色而怒曰寡人問此五者於子一一以為不足者何也對曰父賢不過堯而丹朱放子賢不過舜而瞽叟拘兄賢不過舜而象敖弟賢不過周公而管叔誅臣賢不過湯武而桀紂伐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君欲治從身始人何可恃
  箕季魏人魏文侯見其牆壞而不築文侯曰何為不築對曰不時其牆枉而不端問曰何不端曰固然從者食其園之桃箕季禁之少焉日晏進糲飱瓜瓠之羮文侯出其僕曰君亦無得於箕季矣曩者進食臣竊視之糲飱之食瓜瓠之羮文侯曰吾何無得於箕季也吾一見季而得四焉其牆壞不築對云待時者教我無奪農時也牆枉而不端對云固然者是教我無侵封疆也從者食園桃箕季禁之豈愛桃哉是教我下無侵上也食我以糲飱者箕季豈不能具五味哉教我無多歛於百姓以省飲食之養也
  田子方為魏文侯友文侯與之飲酒而稱樂文侯曰鍾聲不比乎左高子方笑文侯曰奚笑子方曰臣聞之君明則樂官不明則樂音今君審於聲臣恐君之聾於官也文侯曰善敬聞命
  吳起為魏西河守魏武侯與諸大夫浮於西河稱曰河山之險豈不亦信固哉王鍾侍坐曰此晉國之所以强也若善修之則覇王之業具矣吳起對曰吾君之言危國之道也而子又附之是重危也武侯忿然曰子之言有說乎吳起對曰河山之險信不足保也是覇王之業不從此也昔者三苗之居左有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汶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恃此險也為政不善而禹放逐之夫夏桀之國左天門之陰而右天谿之陽盧睪在其北伊雒出其南有此險也然為政不善而湯伐之殷紂之國左孟門而右漳滏前帶河後被山有此險也然為政不善而武王伐之且君親從臣而勝降城城非不高人民非不衆也然而可得并者政惡故也從是觀之地形險阻奚足以霸王矣武侯曰善吾乃今日聞聖人之言也西河之政專委之子矣武侯謀事而當羣臣莫能逮朝而有喜色吳起進曰昔者有以楚莊王之語聞者乎武侯曰未也莊王之語奈何吳起曰楚莊王謀事而當羣臣莫能逮朝而有憂色申公巫臣進曰君朝而有憂色何也莊王曰吾聞之諸侯自擇師者王自擇友者霸是已而羣臣莫之若者亡今以不穀之不肖而議於朝且羣臣莫能逮吾國其㡬於亡乎吾是以有憂色也莊王之所以憂而君獨有喜色何也武侯逡廵而謝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過也天使夫子振寡人之過也
  惠公魏惠王相惠施者也魏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於牛目羣臣多諫太子曰雪甚如此而葬行民必甚疾之官費又恐不給請弛期更日太子曰為人子者以民勞與費用之故而不行葬不義子勿復言羣臣皆莫敢諫以告犀首犀首魏人公孫衍也佩五國相印能合從連横號為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未無是其唯惠公乎請告惠公惠公曰諾駕而見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歴葬於渦山之尾欒水齧其墓見棺之前和棺題曰和文王曰譆先君必欲一見羣臣百姓也夫故使欒水見之於是出而為之張朝百姓皆見之三日而後更葬此文王之義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難以行太子為及日之故得無嫌於欲亟葬乎願太子亦曰先王必欲少留而撫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雨雪甚因弛期而更為日此文王之義也若此而不為義者羞法文王也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擇日
  許綰魏人也魏王將起中天臺令曰敢諫者死許綰負畚操鍤入曰聞大王起中天臺臣願加一力王曰子何力之有加綰曰雖無力能高臺王曰若何曰臣聞天與地相去萬五千里今王因而半之當起七千五百里之臺高既如是其趾湏方八千里盡王之地不足以為臺趾古者堯舜建諸侯地方五千里王必起此臺先以兵伐諸侯盡有其地猶不足又伐四夷得方八千里乃足以為臺趾材木之積人徒之衆倉廪之儲數以萬億度八千里之外當定農畆之地足以奉給王之臺者臺具已備乃可以作魏王黙然無以應乃罷起臺
  騶忌子以鼓琴見齊威王說而舎之右室湏臾王鼔琴騶忌子推戸入曰善鼔琴王勃然不說去琴按劒曰夫子見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騶忌子曰夫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弦亷折以淸者相也琴操曰大弦者君也寛和而温小弦者臣也清亷而不亂攫之深𠇊 -- 瓜持也攫音俱足切醳之愉者一作舒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囘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語音騶忌子曰何獨語音夫治國家而弭人民皆在其中王又勃然不說曰若夫語五音之紀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國家而弭人民又何為乎絲桐之間騶忌子曰夫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弦亷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舎之愉者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囘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夫復而不亂者所以治昌也連而徑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調而天下治夫治國家而引人民者無若乎五音者王曰善三月而受相印
  淳于髠齊之贅壻也齊威王喜隱好為滛樂長夜之飲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亂諸侯竝侵國且危亡在於旦暮左右莫敢諫淳于髠說之以隱曰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鳴王知此鳥何也王曰此鳥不飛則已一飛冲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於是乃朝諸縣令長七十二人賞一人誅一人奮兵而出諸侯振驚皆還齊侵地威王大說後置酒後宫召髠賜之酒問曰先生能飲㡬何而醉髠對曰臣飲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飲一斗而醉惡能飲一石哉其說可得聞乎髠曰賜酒大王之前執法在傍御史在後髠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斗徑醉矣若親有嚴客髠帣韝鞠𦜕帣收衣褏也褏衿也韝臂捍也音溝鞠曲也𦜕音其紀切又與跽同謂小跪也侍酒於前時賜餘瀝奉觴上壽數起飲不過二斗徑醉矣若朋友交游久不相見卒然相覩歡然道故私情相語飲可五六斗徑醉矣若乃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愽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眙吐甑切直視貌前有墮珥後有遺簮髠竊樂此飲可八斗而醉二參猶言有餘日暮酒闌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藉堂上燭滅主人留髠而送客一本云留髠坐起送客□襦襟解微聞薌澤當此之時髠心最歡能飲一石故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以諷諫焉齊王曰善乃罷長夜之飲
  王斗齊人也欲見齊宣王宣王使謁者延入王斗曰斗趨見王為好勢王趨見斗為好士於王何如使者復還報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請從宣王因趨而迎之於門與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廟守社稷聞先生直言正諫不諱王斗對曰王聞之過斗生於亂世事亂君焉敢直言正諫宣王忿然作色不說有間王斗曰昔先君桓公所好者五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天子受籍立為大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說曰寡人愚陋守齊國唯恐夫抎云粉切之焉能有四焉王斗曰先君好馬王亦好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先君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士而王不好士宣王曰當今之世無士寡人何好王斗曰世無騏驎騄耳王之駟已備矣世無東郭俊盧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世無毛廧西施王宫已充矣王亦不好士也何患無士王曰寡人憂國愛民固願得士以治之王斗曰王之憂國愛民不若王愛尺縠也王曰何謂也王斗曰王使人為冠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為能之也今王治齊非左右便辟無使也臣故曰不如愛尺縠也宣王謝曰寡人有罪國家於是舉士五人任官齊國大治
  莫敖子華楚大夫也楚威王問於莫敖子華曰自從先君文王以至不穀之身亦有不為爵勸不為祿勉以憂社稷者乎莫敖子華對曰如子華不足知之矣王曰不於大夫無所聞之莫敖子華對曰君王將何問者也彼有亷其爵貧其身以憂社稷者有崇其爵豐其祿以憂社稷者有斷脰决腹一瞑而萬世不視不知所益以憂社稷者有勞其身愁其志以憂社稷者亦有不為爵勸不為祿勉以憂社稷者王曰大夫此言將何謂也莫敖子華對曰昔令尹子文緇帛之衣以朝鹿裘以處未明而立於朝日晦而歸食朝不謀夕無一月之積故彼亷其爵貧其身以憂社稷者令尹子文是也昔者葉公子高身獲於表薄而財於柱國定白公之禍寧楚國之事恢先君以揜方城之外四封不亷名不挫於諸侯當此之時也天下莫敢舉兵南鄉葉公子高食田六百畛故彼崇其爵豐其祿以憂社稷者葉公子高是也昔者吳與楚戰於柏舉两師之間夫卒交莫敖大心撫其御之手顧而大息曰嗟乎子乎楚國亡之日至矣吾將深入吳軍若扑一人若捽一人以與大心者社稷其庶幾乎故斷脰决腹一瞑而萬世不視不知所益以憂社稷者莫敖大心是也昔吳與楚戰於柏舉三戰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棼冐勃蘇曰吾被堅執鋭赴强敵而死此猶一卒也不若奔諸侯於是贏糧潛行上崢山踰深谿蹠穿𰯌暴七日而薄秦王之朝雀立不轉晝吟宵哭七日不得告水漿無入口瘨而殫悶旄不知人秦王聞而走之冠帶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勃蘇乃蘇秦王身問之子孰誰也棼冐勃蘇對曰臣非異人楚之使棼冐勃蘇吳與楚人戰於柏舉三戰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使下臣來告亡且求救秦王顧令之起寡人聞之萬乘之君得罪一士社稷其危今此之謂也遂出革車千乘卒萬人屬之子蒲與子虎下塞以東與吳人戰於濁水而大敗之亦聞於遂蒲故勞其身愁其思以憂社稷者棼冐勃蘇是也吳與楚戰於柏舉三戰入郢君王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𫎇穀結鬬於宫唐之上舎鬬奔郢曰若有孤楚國社稷其庶㡬乎遂入大宫負雞次之典以浮於江逃於雲夢之中昭王反郢五官失法百姓昬亂𫎇穀獻典五官得法而百姓大治此𫎇穀之功多與存國相若封之執圭田六百畛𫎇穀怒曰穀非人臣社稷之臣茍社稷血食餘豈悉無君乎遂自棄於磨山之中至今無冐故不為爵勸不為祿勉以憂社稷𫎇穀是也王乃大息曰此古之人也今之人焉能有之耶莫敖子華對曰昔者先君靈王好小腰楚士約食馮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惡殺而不避子華聞之其君好射者其臣决拾君王直不好若君王誠好賢此五臣者皆可得而致之
  樛留韓宣王時人也韓宣王謂樛留曰吾欲兩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對曰不可晉用六卿而國分簡公用田成監止而簡公弑魏兩用犀首張儀而西河之外亡今王兩用之其多力者内樹其黨其寡力者藉外權羣臣或内樹其黨以擅其主或外為交以裂其地則王之國必危矣
  中期秦昭王時人也秦昭王謂左右曰今時韓魏與始孰强對曰不如始强王曰今時如耳魏齊與孟嘗芒卯孰賢對曰不如嘗卯王曰以孟嘗芒𫑗之賢率强韓魏以攻秦猶無奈寡人何也今以無能之如耳魏齊而率弱韓魏以伐秦其無奈寡人何亦明矣左右皆曰甚然中期推琴而對曰王之料天下過矣當晉六卿之時知氏最强滅范中行又率韓魏之兵以圍趙襄子於晉陽决晉水以灌晉陽之城不沈者三板知伯行水魏桓子御韓康子為參乘知伯曰吾始不知水之可以亡人之國也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洚水可以灌平陽魏桓子肘韓康子韓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於車上而知氏地分身死國亡為天下笑今秦兵雖强不能過知氏韓魏雖弱尚賢其在晉陽之下也此方其用肘足之時也願王之必無易也於是秦王恐
  貫珠者齊人也莫知其名氏齊襄王立田單相之過菑水有老人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沙中田單解裘而衣之襄王惡之曰田單之施將欲以取我國乎不早圖恐後之左右顧無人聲下有貫珠者襄王呼而問之曰女聞言乎對曰聞之王曰女以為何若對曰王不如因以為已善王嘉單之善下令曰寡人憂民之饑也單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單解裘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單亦憂之稱寡人之意單有是善而王嘉之單之善亦王之善已王曰善乃賜單牛酒嘉其行後數日貫珠者復見王曰王至朝日宜召田單而揖之於庭口勞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饑寒者收穀之乃使人聽於閭里聞丈夫之相與語曰田單之愛人嗟嗟乃王之教澤也貂勃齊襄王時人也王有所幸臣九人之屬欲傷安平君田單也相與語於王曰燕之伐齊之時楚王使將軍將萬人而佐齊今國已定而社稷已安矣何不使使者謝於楚王王曰左右孰可九人之屬曰貂勃可貂勃使楚楚王受而觴之數日不反九人之屬相與語於王曰夫一人之身而牽留萬乘者豈不以據勢也哉且安平君之與王也君臣無禮而上下無别且其志欲為不善内收百姓循撫其心振窮補不足布德於民外懷戎翟天下之賢士隂結諸侯之雄俊豪英其志欲有為也願王察之異日而王曰召相單來田單免冠徒跣肉袒而進退而請死罪五日而王曰子無罪於寡人子為子之臣禮吾為吾之王禮而已矣貂勃從楚來王賜之宴酒酣曰召相田單而來貂勃避席稽首曰王惡得此亡國之言乎王上者孰與周文王王曰吾不若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之不若也下者孰與齊桓公王曰吾不若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之不若也昔周文王得吕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王得安平君田單且自天地之開民人之治為人臣之功者誰有厚於安平君者哉而王曰單單惡得此亡國之言乎且王不能守王之社稷燕人興師而襲齊墟王走而之城陽之山中安平君以惴惴之即墨三里之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人禽其司馬而反千里之齊安平君之功也當是時也闔城陽而王天下莫之能正然而計之於道歸之於義以為不可故為棧道木閣而迎王與后於城陽山中王乃得反子臨百姓今國已定民已安矣王乃曰單單且嬰兒之計不為此王其亟殺此九子者以謝安平君不然國危矣乃殺九子而逐其家益封安平君以邑萬户屈原字平楚大夫秦使張儀獻楚懷王以商於之地六百里使絶齊楚使受地儀詐曰與王約六里不聞六百里懷王怒興師伐秦楚大敗明年秦割漢中地以和楚王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儀請如楚儀設詭辯於懷王之寵姬鄭袖鄭袖卒言張儀於王而出之儀出懷王因善遇儀儀因說楚王以叛從約而與秦合親約婚姻張儀已去屈原使從齊來諫王曰何不誅張儀懷王悔使人追儀弗及其後秦昭王與楚婚欲與懷王㑹懷王欲行屈原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無行懷王稚子子蘭勸王行王入武關秦伏兵絶其後因留王竟死於秦
  莊辛楚襄王時人也謂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壽陵君專淫逸侈靡不顧國政鄢郢必危矣襄王曰先生老悖乎將以為楚國妖祥乎莊辛曰臣誠見其必然也非敢以為國妖祥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國必亡矣臣請辟於趙淹留以觀之莊辛之趙留五月秦果舉鄢郢巫山蔡陳之地襄王流揜於城陽於是使人發騶徵莊辛於趙莊辛曰諾莊辛至襄王曰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今事至於此為之奈何莊辛對曰臣聞鄙語曰見兎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臣聞昔湯武以百里昌桀紂以天下亡今楚國雖小絶長續短猶以數千里豈特百里哉王獨不見夫蜻蛉乎六足四翼飛翔乎天地之間俛啄蚉䖟而食之仰承甘露而飲之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不知夫五尺童子方將調飴膠絲加已乎四仞之上而下為螻蟻食也蜻蛉其小者也黄雀因是以俯噣白粒仰棲茂樹鼓翅奮翼自以為無患與人無爭也不知夫公子王孫左挾彈右攝丸將加已乎十仞之上以其類為招晝游乎茂樹夕調乎酸醎夫黄雀其小者也黄鵠因是以游於江海淹乎大沼俯噣鰋鯉仰嚙䔖荇奮其六翮而凌清風飄搖乎髙翔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不知夫射者方將脩其碆盧治其矰繳將加已乎百仞之上被礛磻引微繳折清風而抎矣故晝游乎江河夕調乎鼎鼐夫黄鵠其小者也蔡靈侯之事因是以南㳺乎高陂北陵乎巫山飲茹谿之流食湘波之魚左抱幼妾右擁嬖女與之馳騁乎髙蔡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而不知夫子發方受命乎靈王繫已以朱絲而見之也蔡靈侯之事其小者也君王之事因是以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壽陵君飯封祿之粟而戴方府之金與之馳騁乎雲夢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不知夫穣侯方受命乎秦王塡黽塞之内而投已乎黽塞之外襄王聞之顔色變怍身體戰慄於是乃以執珪而受之封為陽陵君
  雍門司馬齊大夫不載名氏齊王建入朝於秦雍門司馬前曰所為立王者為社稷耶為王立王耶王曰為社稷司馬曰為社稷立王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齊王還車而反
  樂間事燕封昌國君燕王命相栗腹約歡趙以五百金為趙王酒還報燕王曰趙王壯者皆死長平其孤未壯可伐也王召樂間問之對曰趙四戰之國其民習兵不可伐王曰吾以五而伐一對曰不可燕王怒群臣皆以為可卒起二軍車二十乘栗腹將而攻鄗在常山今曰髙邑卿秦攻代唯獨大夫將渠謂燕王曰與人通關約交以五百金飲人之王使者報而反攻之不祥兵無成功燕王不聽自將偏軍隨之將渠引燕王綬止之曰王必無自徃徃無成功王蹵以足將渠泣曰臣非以自為為王也燕軍至宋子屬鉅鹿趙使亷頗將擊破栗腹於鄗破卿秦樂乘於代樂間奔趙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四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有詞
  夫言者樞機務乎發而必中辭比林藪有以多為貴者通其變則靡俟乎終日順其理則無過於天下春秋之世辯士間出雖枝葉之蔓衍而雌黄之斯在則有奉命霸王委質與國當干戈之日尋戰不以義見爼豆之失序動罔循理而能獨運寸舌不持尺柄開談敏贍引事慷慨或應對於㑹盟之所或折衝於朝聘之際大者尊王而紓國難小者保家而全身計至於博通前志備率嘉話彈射臧否折𠂻長短俾强盛傾聽剛狡易慮豈咄咄而是廹在便便而唯謹斯實得君子之正道可尚者哉
  屈完楚大夫齊桓公伐楚楚屈完如師魯僖公四年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乗而觀之乘共載齊侯曰豈不糓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糓同好如何言諸侯之附從非為已乃尋先君之好謙而自廣因求與楚同好孤寡不榖諸侯謙稱對曰君惠徼福於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方城山在南陽葉縣南以言境土之逺漢水出武都至江夏南入江言其險固以當城池雖衆無所用之
  郤芮晉人與惠公逃驪姫之難走於梁晉獻公卒齊隰朋帥師㑹秦師納惠公隰朋齊大夫也魯僖公九年問於郤芮曰公子誰恃於晉國苪對曰臣聞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有與為黨必有與為讎無黨則必無讎夷吾之少也夷吾惠公也不好弄戲不過所復不過差也怒不及色無過色也及其長也弗改是故出亡亦無惡於國而衆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誰能恃佞才也言無恃則恃秦君子曰善以㣲勸
  陰飴甥晉大夫秦伐晉獲晉侯魯僖公十五年陰飴甥㑹秦伯盟於王城陰飴甥即呂甥也食采於陰故曰陰飴甥王城秦地馮翊臨晉縣東有王城今名武鄉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䘮其親痛其親為秦所殺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讎寜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曰小人慼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毒謂二施不報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德貳者畏刑此一役也言還惠公使諸侯威服復可當一事之功秦可以覇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德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饋七牢焉展喜魯大夫齊伐魯西鄙魯僖公二十六年僖公使展喜犒師勞齊師使受命於展禽柳下惠齊侯未入境展喜從之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於敝邑使下臣犒執事言執事不敢斥尊齊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室如縣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如而也時夏四月今之二月野物未成故言居室而資糧縣盡在野則無蔬食之物所以當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載載書也太師職之職主也太公為太師兼主司盟之官桓公是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昭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率循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用此舊盟故不聚衆保守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
  孟明秦大夫晉敗秦師魯僖公三十三年獲孟明西乞白乙文嬴請而釋之文嬴晉襄公嫡母使陽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以公命贈孟明欲使還拜謝因而執之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纍臣釁鼓纍囚繫也殺人以血塗鼓謂之釁鼓使歸就戮於秦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
  西乞術秦大夫秦伯使西乞術聘於魯文公十二年且言將伐晉㐮仲辭玉㐮仲魯大夫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炤臨魯國鎭撫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辭玉大器圭璋也不欲與秦為好故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腆厚也主人三辭賓答曰寡君願徼福於周公魯公以事君徼要也魯公伯禽也言願事君以并䝉先君之福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節信也出聘必告廟故稱先君之器要結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結二國之好藉薦也是以敢致之㐮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賄之
  子家鄭大夫晉侯合諸侯於扈魯文公十七年晉侯不見鄭伯以為貳於楚也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以告趙宣子執訊通訊問之官為書與宣子曰寡君即位三年魯文公二年召蔡侯而與之事君九月蔡侯入於敝邑以行行朝晉也敝邑以侯宣多之難寡君是以不得與蔡侯偕宣多既立穆公恃寵専權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隨蔡侯以朝於執事减損也難未盡而行言汲汲於朝晉十二年六月歸生佐寡君之嫡夷歸生子家名夷太子名以請陳侯於楚而朝諸君請陳於楚與俱朝晉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艹⿰冫⿵戊貝 -- 藏陳事⿱艹⿰冫⿵戊貝 -- 藏勑也勑陳前好十五年五月陳侯自敝邑徃朝於君徃年正月燭之武徃朝夷也將夷徃朝晉八月寡君又徃朝以陳蔡之宻邇於楚而不敢貳焉則敝邑之故也宻邇比近也雖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免免罪也在位之中一朝於㐮而再見於君君靈公也夷與孤之二三臣相及於絳孤之二三臣謂燭之武歸生自謂也絳晉國都雖我小國則蔑以過之矣今大國曰爾未逞吾志敝邑有亡無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餘㡬言首尾有畏則身中不畏者少又曰鹿死不擇音音所茠䕃之處古字聲同皆相假借小國之事大國也德則其人也以德加已則以人道相事不德則其鹿也鋌而走險急何能擇鋌疾走貌言急則欲蔭茠於楚如鹿赴險命之罔極亦知亡矣言晉命無極將悉敝賦以待於儵唯執事命之儵晉鄭之境言欲以兵距晉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於齊鄭文二年六月壬申魯莊二十三年六月二十四日四年二月壬戍為齊侵蔡魯莊二十五年二月無壬戌壬戌三月二十日亦獲成於楚鄭與楚成居大國之間而從於强令豈其罪也令號令也大國若弗圗無所逃命晉使鞏朔行成於鄭趙穿公壻池晉侯女壻為質焉使二子質鄭以示信
  莒僕弑紀公紀公生僕又生季佗愛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于國僕因國人弑之以其寳玉來奔魯文公十八年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㓂出諸境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德則法也合法則為吉德德以處事處猶制也事以度功度量也功以食民食養也作誓命曰毁則為賊誓要信也毁則壊法也掩賊為藏掩匿也竊賄為盗賄財也盗器為姦器國用也主藏之名以掩賊為名頼姦之用用姦器也為大㐫德有常無赦刑有常在九刑不忘誓命以下皆九刑之書九刑之書今無行父還觀莒僕莫可則也還猶周旋孝敬忠信為吉德盗賊藏姦為㐫德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寳玉矣其人則盗賊也其器則姦兆也兆域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昏民無則焉不度於善度居也而皆在於㓙德是以去之昔髙陽氏有才子八人髙陽帝顓頊之號八人其苖裔蒼舒隤敳檮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陶之字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愷齊中也淵深也允信也篤厚也愷和也髙辛氏有才子八人髙辛帝嚳之號八人亦其苖裔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此即稷契朱虎熊羆之倫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肅敬也懿美也宣徧也元善也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濟成也隕隊也以至於堯堯不能舉舜臣堯舉八愷使主后土后土地官禹作司空平水土即主地之官以揆百事莫不時序地平天成揆度也成亦平也舉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契作司徒五教在寛故知契在八元之中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内諸夏外夷狄昔帝鴻氏有不才子帝鴻黄帝掩義隱賊好行㓙德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醜亦惡也比近也周宻也天下之民謂之渾敦謂驩兠渾敦不開通之貌少皥氏有不才子少皥金天氏之號次黄帝毁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譛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崇取也靖安也庸用也回邪也蒐隐也慝惡也盛德賢人也天下之民謂之窮竒謂共工其行窮其好竒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話善也告之則頑德義不入心舍之則嚚不道忠信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謂鯀檮杌頑㓙無儔匹之貌此三族也世濟其㓙増其惡名以至於堯堯不能去方以宣公比堯行父比舜故言堯亦不能去湏賢臣而除之縉雲氏有不才子縉雲黄帝時官名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歛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冒亦貪也盈滿也實財也天下之民以比三㓙非帝子孫故别以比三㓙謂之饕餮貪財為饕貪食為餮舜臣堯為堯臣賔於四門闢四門達四聰以賔禮衆賢流四㓙族案四㓙罪狀而流放之渾敦窮竒檮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魑魅投棄也裔逺也放之四逺使當魑魅之災魑魅山林異氣所生為人害者是以堯終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為天子以其舉十六相去四㓙也故虞書數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無違教也徽美也典常也此八元之功也曰納於百揆百揆時序無廢事也此八愷之功曰賔於四門四門穆穆無㓙人也流四㓙功舜有大功二十而為天子舉十六相去四㓙也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㓙矣於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庻㡬免於戾乎知罃晉大夫邲之戰魯宣公十二年楚獲知罃晉人歸楚公子糓臣與連尹㐮老之尸於楚以求知罃於是荀首佐中軍矣荀首知罃父故楚人許之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釁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德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紓綏也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宥赦也兩釋纍囚以成其好纍繋也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德言二國本不為已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無怨無德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報不糓對曰以君之靈纍臣得歸骨於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戮其不勝任若從君之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稱於異國君曰外臣首其請於寡君而以戮於宗亦死且不朽若不獲命君不許戮而使嗣宗職嗣其祖宗之位職次及於事而帥偏師以脩封疆雖遇執事遇楚將帥其弗敢違違辟也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王曰晉未可與争重為之禮而歸之
  國佐齊大夫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魯成公二年丘輿馬陘皆齊邑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媚人國佐也甗玉磬皆滅紀所得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賔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同叔蕭君之字齊侯外祖父子女也難斥言其母故逺言之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畆使壟畆東西行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言違王命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詩大雅言孝子不乏者又能以孝道長賜其同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不以孝德賜同類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疆界也理正也物土之宜播殖之物各從土宜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畆詩小雅或南或東從其土宜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晉之伐齊循壟東行易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闕失四王之王也禹湯文武樹德而濟同欲焉樹立也濟成也五伯之覇也夏伯昆吾啇伯大彭豕韋周伯齊桓晉文勤而撫之以役王命役事也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疆竟也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詩頌殷湯布政優和故百祿來聚遒聚也子實不優而棄百禄諸侯何害焉言不能為諸侯害不然不見許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戰而曰犒為孫辭畏君之震師徒撓敗震動撓屈也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冺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燼火餘木背城借一欲於城下復借一戰敝邑之幸亦云從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言完全之時尚不敢違晉命若不幸則從命
  郤至晉大夫如楚聘且莅盟魯成公十二年楚子饗之子反相為地室而縣焉縣鐘鼓也郤至將登登堂金奏作於下擊鐘而奏樂驚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湏矣吾子其入也賔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貺賜也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言此兩君相見之禮子反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言兩君戰乃相見無用此樂寡君湏矣吾子其入也賔曰傳諸交譲得賔主辭者多曰賔主以明之若譲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世之治也諸侯間於天子之事則相朝也王事間缺則修私好於是乎有享宴之禮享以訓共儉享有體薦設儿而不倚爵盈而不飲肴乾而不食所以訓共儉宴以示慈惠宴則折爼相與共食共儉以行禮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不夕言無事此公侯之所以干城其民也干蔽也言享宴結好鄰國所以蔽干其民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赳赳武貌干扞也言公侯之與武夫止於扞難而已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忌争尋常以盡其民八尺曰尋倍尋曰常言爭尺丈之地以相攻伐畧其武夫以為巳腹心股肱爪牙略聚也言世亂則公侯制禦武夫以從巳志使侵害鄰國為摶噬之用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舉詩之正以駮亂義詩言治世則武夫能合德公侯外為扞城内制其腹心天下有道則公侯能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亂則反之略其武夫以為巳腹心爪牙今吾子之言亂之道也不可以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從遂入卒事
  呂相晉大夫魏錡之子晉侯伐秦魯成公十三年使呂相絕秦盖口宣巳命曰昔逮我獻公及穆公晉獻公秦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婚姻穆公夫人獻公之女天禍晉國文公如齊惠公如秦辟驪姬也不言狄梁舉所恃大國無禄獻公即世穆公不忘舊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晉僖十年秦納惠公又不能成大勲而為韓之師僖十五年秦伐晉獲惠公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集成也是穆之成也成功於晉文公躬擐甲胄䟦履山川草行為䟦踰越險阻征東之諸侯虞夏商周之𦙍而朝諸秦則亦既報舊德矣鄭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帥諸侯及秦圍鄭晉自以鄭貳於楚故圍之鄭非侵秦也晉以此誣秦事在僖三十年秦大夫不詢於我寡君擅及鄭盟詢謀也盟者秦伯謙言大夫諸侯疾之將致命於秦致死命而討秦時無諸侯盖諸侯遥致此意文公恐懼綏靜諸侯秦師克還無害則是我有大造於西也造成也言晉有成功於秦無祿文公即世穆為不弔不見弔傷蔑死我君寡我㐮公寡弱也迭我殽地奸絕我好伐我保城殄滅我費滑伐保城誣之費滑滑國都於費今緱氏縣散離我兄弟撓亂我同盟滑晉同姓傾覆我國家我㐮公未忘君之舊勲納文公之勲而懼社稷之隕是以有殽之師在僖三十三年猶願赦罪於穆公晉欲求解於秦穆公弗聼而即楚謀我天誘其𠂻成王隕命秦使鬭克歸楚求成事見文十四年文元年楚弑成王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逞快穆㐮即世康靈即位文六年晉㐮秦穆皆卒康公我之自出晉外甥又欲闕剪我公室傾覆我社稷帥我蟊賊以來蕩揺我邉疆蟊賊食禾稼蟲名謂秦納公子雍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在文七年康猶不悛入我河曲悛改也伐我洓川俘我王官洓水出河東聞喜縣西南至蒲坂縣入河剪我羈馬我是以有河曲之戰在文十二年東道之不通則是康公絶我好也言康公自絶故不復東通晉及君之嗣也君秦桓公我君景公引領西望曰庻撫我乎望秦撫恤晉君亦不惠稱盟不肯稱晉望而惠盟利吾有狄難謂晉滅潞氏時入我河縣焚我箕郜芟夷我農功夷傷也䖍劉我邉垂䖍劉皆殺也我是以有輔氏之聚聚衆也在宣十五年君亦悔禍之延延長也而欲徼福于先君獻穆晉獻秦穆使伯車來命我景公伯車秦桓公子曰吾與汝同好棄惡復修舊德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㑹令狐㑹在十一年申厲公之命宜言寡人稱君誤也君又不祥祥善也背棄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及與也君之仇讎而我之婚姻也季隗廧咎如赤狄之女也白狄伐而獲之納諸文公君來賜命曰吾與女伐狄寡君不敢顧婚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使君有二心於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言狄雖應答秦而心實憎秦無信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德也亦來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三公穆康共三王成穆莊曰余雖與晉出入出入猶徃來余惟利是視不榖惡其無成德是用宣之以懲不一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暱就寡人疾亦痛也暱親也寡人帥以聽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顧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寜諸侯以退承君之意以寕静諸侯豈敢徼亂徼要也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俾使也秦桓公既與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晉辭多誣秦故傳據此三事以正秦罪子叔聲伯魯大夫季文子㑹諸侯伐鄭魯成公十六年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政不由君寜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蔑無也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行父季文子也我斃蔑也蔑孟獻子時留守公宮而事晉蔑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於鄆鄆魯西邑東郡廪丘縣東有鄆城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郤犨曰茍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親魯甚於晉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聞其滛慝情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宻邇仇讐仇讐謂齊楚亡而為讐治之何及言魯屬齊楚則還為晉讐郤犨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𨽻也𨽻賤官敢介大國以求厚焉介因也承寡君之命以請承奉也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二君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不受郤犨請邑謀國家不貳謂四日不食以堅事晉圖其身不忘其君辭邑不食皆先君而後身若虚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
  孟獻子魯大夫㐮公如晉四年聽政受貢賦多少之政晉侯享公公請屬鄫鄫小國也欲得使屬魯如須句顓臾之比使助魯出貢賦公時年七歳盖相者為之言鄫今琅邪鄫縣晉侯不許孟獻子曰以寡君之宻邇於仇讐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晉官徴發之命鄫無賦於司馬晉司馬又掌諸侯之賦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闕而為罪寡君是以願借助焉借鄫以自助晉侯許之
  季武子魯大夫魯㐮公㑹晉人伐鄭九年次於陰口而還公送晉侯晉侯以公享于河上問公年季武子對曰㑹於沙隨之嵗寡君以生沙隨在成十六年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嵗星十二歳而一周天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冠成人之服故必冠而後生子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武子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祼謂灌鬯酒也享祭先君也以金石之樂節之以鐘磬為舉動之節以先君之祧處之諸侯以始祖之廟為祧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借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衛冠於成公之廟成公今衛獻公之曽祖從衛所處假鐘磬焉禮也
  臧孫紇魯大夫晉伐鄭鄭人聽命晉與鄭盟魯㐮公十一年晉侯使叔肹告于諸侯叔肹叔向也告諸侯亦使赦鄭囚公使臧孫紇對曰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茍有以藉手鮮不赦宥寡君聞命矣言晉討小國有藉手之功則赦其罪人德義如是不敢不承命
  晏桓子齊大夫周靈王求后于齊魯襄公十二年齊侯問對於晏桓子桓子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后於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不敢譽亦不敢毁故曰若人妾婦之子若而人言非適也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齊侯許婚王使陰里結之陰里周大夫結成也石𡙟為太宰與大夫良霄為楚所執言於子SKchar魯㐮公十三年曰先王卜征五年先征五年而卜吉㓙也征謂廵守征行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五年五卜皆同吉乃廵守不習則増修德而改卜不習謂卜不吉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不能修德與晉競止鄭一卿以除其偪一卿良霄使睦而疾楚以固於晉焉用之位不偪則大臣睦怨疾楚則事晉固使歸而廢其使行而見執於楚鄭又遂堅事晉是廢鄭本見使之意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楚人歸之
  太叔儀衛大夫衛侯出奔齊魯㐮公十四年公使厚成叔弔于衛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越逺也瘠厚成叔名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於執事執事衞諸大夫曰有君不弔弔恤也有臣不敏敏達也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増滛發洩其若之何衛人使太叔儀對曰羣臣不佞得罪於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重恤謂愍其不逹也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謝重恤之賜厚孫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太叔儀以守守於國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内或營其外能無歸乎
  穆叔魯大夫如晉聘魯㐮公十六年且言齊故言齊再伐魯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禘祀三年䘮畢之吉祭與民之未息新伐許及楚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庻㡬乎庻㡬晉來救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圻父詩小雅周司馬掌封畿之兵甲故謂之圻父詩人責圻父為王爪牙不修其職使百姓受困苦之憂而無所止居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及此憂見范宣子賦鴻雁之卒章鴻雁卒章曰鴻雁于飛哀鳴嗸嗸惟此哲人謂我劬勞言魯憂困嗸嗸然若鴻雁之失所大曰鴻小曰雁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鳩集
  欒盈晉大夫出奔楚魯㐮公二十一年過於周周西鄙掠之刼掠財物辭於行人王行人也曰天子陪臣盈諸侯之臣稱於天子曰陪臣得罪於王之守臣范宣子為王所命故曰守臣將逃罪罪重於郊甸重得罪於郊甸謂為郊甸所侵掠也郭外曰郊郊外曰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布陳也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王施惠焉輸力謂輔相晉國翼戴天子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大君謂天王若棄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罪戮之餘將歸死於尉氏尉氏討姦之官不敢還矣敢布四體唯大君命焉布四體言無所隐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尤晉逐盈而自掠之是效尤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轘轅𠉀送迎賔客之官也轘轅關在緱氏縣東南
  子産為鄭少正少正鄭卿官也晉人徵朝于鄭召鄭使朝魯㐮公二十二年鄭人使子産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魯㐮八年即位八月即位年之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於執事執事不禮於寡君言朝於執事謙不敢斥晉侯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於楚因朝晉不見禮生朝楚心晉是以有戲之役在九年楚人猶競而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擕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以觀釁於楚實朝言觀釁飾辭言欲徃觀楚知可去否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在十一年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晉鄭同姓故而何敢差池差池不齊一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土地所有重之以宗器宗廟禮樂之器鐘磬之屬以受齊盟齊同也遂帥羣臣隨於執事以㑹嵗終朝正貳於楚者子侯石孟歸而討之石孟石𡙟溴梁之明年溴梁在十六年子蟜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於君見於嘗酎酒之新熟重者為酎嘗新飲酒為嘗酎與執膰焉間二年聞君將靖東夏謂二十年澶淵盟四月又朝以聽事期先澶淵二月徃朝以聽㑹期不朝之間無嵗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薦至薦仍也無日不惕豈敢忘職惕懼也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言自將徃不須來召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口實但有其言而已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讐翦削也謂見剥削不堪命則成仇讐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圗之子産有辭所以免大國之討是時晉范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病之鄭伯如晉魯㐮公二十四年子産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寓寄也曰子為晉國四鄰諸侯不聞令德而聞重幣僑也惑之僑聞君子長國家者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夫諸侯之賄聚於公室則諸侯貳貳離若吾子頼之則晉國貳頼恃用之諸侯貳則晉國壊晉國貳則子之家壊何没没也没没沉滅之意將焉用賄夫令名德之輿也德須令名以逺聞德國家之基也有基無壊無亦是務乎有德則樂樂則能乆詩云樂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言君子樂美其道為邦家之基所以濟令德上帝臨女無貳爾心有令名也夫言武王為天所臨不敢懐貳心所以濟令名恕思以明德則令名載而行之是以逺至邇安無寜使人謂子子實生我無寜寜也而謂子浚我以生乎浚取也言取我財以自生象有齒以焚其身賄也焚斃也宣子説乃輕幣明年子産伐陳遂入之獻捷于晉獻入陳之功而不獻其俘戎服將事戎服軍旅之衣異於朝服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閼父舜之後當周之興閼父為武王陶正我先王頼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舜聖故謂之神明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庸用也元女武王之長女胡公閼父之子滿也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又封舜後謂之恪并二王後為三國其禮轉降示敬而已故曰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於今是頼言陳周之甥至今頼周徳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陳桓公鮑卒於是陳亂事在魯桓公五年蔡出桓公之子厲公也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五父佗桓公弟殺太子免而代之鄭莊公因就定其位蔡人殺之欲立其出故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奉戴猶奉事至於莊宣皆我之自立陳莊公宣公皆厲公子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播蕩流移失所宣十一年陳夏徴舒弑靈公靈公之子成公奔晉自晉因鄭而入也今陳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馮陵我敝邑不可億逞億度也逞盡也我是以有徃年之告謂鄭伯稽首告晉請伐陳未獲成命未得伐陳命則有我東門之役前年陳從楚伐鄭東門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耻大姬上辱大姬之靈天誘其𠂻啓敝邑心啟開也開道其心故得勝陳知其罪授手於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辟誅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方千里列國一同方百里自是以衰衰降也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為平桓卿士武公莊公為周平王桓王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厥職晉文公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不敢廢王命故也城濮在僖二十八年士莊伯不能詰士莊伯士弱也復於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其後子産相鄭伯以如晉魯襄公三十一年晉侯以魯䘮故未之見也子産使盡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譲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㓂盗充斥充滿斥見言其多無若諸侯之屬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館館舍也髙其閈閎閎門也厚其墻垣以無憂客使無令客使憂㓂盗今吾子壞之雖從者能戒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繕完葺墻葺覆也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請命謂問毁垣之命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介間也誅求無時誅責也是以不敢寜居悉索敝賦以來㑹時事隨時來朝㑹逢執事之不閒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薦陳猶獻見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僑聞文公之為盟主也僑子産名文公晉重耳宮室卑庳無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廐繕修司空以時平易道路易治也圬人以時塓館宮室圬人塗者塓塗也諸侯賔至甸設庭燎庭燎設火於庭僕人廵宮廵宮行夜車馬有所有所處賔從有代代客役巾車脂轄巾車主車之官𨽻人牧圉各瞻其事瞻視客所當得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展陳也謂羣官各陳其物以待賔公不留賔而亦無廢事賔得速去則事不廢憂樂同之事則廵之廵行也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歸無寜菑患言見遇如此寜當復有菑患耶無寜寜也不畏㓂盗而亦不患燥濕今銅鞮之宮數里銅鞮晉離宮而諸侯舍於𨽻人舍如𨽻人舍門不容車而不可踰越門庭之内廹迮又有墻垣之限盗賊公行而夭癘不戒癘猶災也言水潦無時賔見無時命不可知若又勿壞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將何所命之問晉命已所止之宜雖君之有魯䘮亦敝邑之憂也言鄭與魯亦有同姓之憂若獲薦幣薦進也修垣而行行去也君之惠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反命於晉君趙文子曰信信如子産言我實不德而以𨽻人之垣以贏諸侯贏受也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謝不敏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禮加敬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可以己也如是夫子産有辭諸侯頼之若之何其釋辭也詩曰辭之輯矣民之恊矣辭之繹矣民之莫矣言辭輯睦則民恊同辭說繹則民安定莫猶定也其知之矣晉㑹諸侯於平丘魯昭公十三年及盟子産争承承貢賦之次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位也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公侯地廣故所貢者多卑而貢重者甸服也甸服謂天子畿内共職貢者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言鄭國在甸服外爵列伯子男不應出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靖息也行理之命行理使人通聘問者無月不至貢之無藝藝法制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修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於昏晉人許之其後鄭災魯昭公十八年子産授兵登陴晉之邉吏譲鄭曰鄭國有災晉君大夫不敢寜居卜筮走望不愛牲玉鄭之有災寡君之憂也今執事𢵧然授兵登陴𢵧然勁忿貌將以誰罪邊人恐懼不敢不告子産對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災君之憂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災又懼讒慝之間謀之以啓貪人薦為敝邑不利薦重也以重君之憂幸而不亡猶可說也說解也不幸而亡君雖憂之亦無及也鄭有他竟望走在晉言鄭雖與他國接境每瞻望晉歸赴之既事晉矣其敢有二心明年駟偃卒駟偃鄭大夫子游娶於晉大夫生絲弱子游駟偃也弱㓜小其父兄立子瑕子瑕子游叔父駟乞子産憎其為人也憎子瑕且以為不順舍子立叔不順禮也弗許亦弗止許之為違禮止之為違衆故中立駟氏聳聳懼也他日絲以告其舅冬晉人使以幣如鄭問駟乞之立故駟氏懼駟乞欲逃子産弗遣請龜以卜亦弗予大夫謀對子産不待而對客曰鄭國不天不獲天福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夭死曰札小疫曰瘥短折曰夭未名曰昏今又䘮我先大夫偃其子㓜弱其二三父兄懼隊宗主私族於謀而立長親於私族之謀宜立親之長者寡君與其二三老曰抑天實剝亂是吾何知焉言天自欲亂駟氏非國所知諺曰無過亂門民有兵亂猶憚過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亂今大夫將問其故抑寡君實不敢知其誰實知之平丘之㑹在十三年君尋舊盟曰無或失職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晉大夫而專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也何國之為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舍之遣人報晉使













  冊府元龜卷七百四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五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有詞
  聲子蔡大夫通使於晉為國通平事魯㐮公二十六年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故事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徃也杞梓皆木名雖楚有材晉實用之言楚亡臣多在晉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夫謂晉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歸生聲子名善為國者賞不僣而刑不濫賞僣則懼及滛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寜僣無濫與其失善寜其利滛無善人則國從之從之亡也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殄盡也瘁病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懼失善也不經不用常法啇頌有之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于下國封建厥福言殷湯賞不僣差刑不濫溢不敢怠解自寛假故能為下國所命為天子此湯所以獲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樂行賞而憚用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順天時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飫饜也酒食賜下無不饜足所謂加膳也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不舉盛饌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滛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療治也所謂楚人不能用其材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在文十四年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殿後軍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皷均聲以夜軍之均同其聲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成公六年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侵沈獲沈子八年復侵楚敗申息獲申麗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譛雍子君與大夫不善是也不是其曲直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鄐晉邑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楚遇於靡角之谷在成十八年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㓜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乗簡擇蒐閲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次舍也焚舍示必死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欲使楚知之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在元年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楚東小國及陳見楚不能救彭城皆叛五年楚人討陳叛故殺令尹子辛子反與子靈爭夏姬子靈巫臣而雍害其事子反亦雍害巫臣不使得取夏姬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邢晉邑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乗車射御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駕棘皆楚邑譙國鄼縣東北有棘亭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事見成七年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苖若敖亂在宣四年苖晉邑以為謀主鄢陵之役在成十六年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苖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言楚之精卒惟在中軍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塞井夷竈以為陳欒范易行以誘之欒書時將中軍范燮佐之易行謂簡易兵備欲令楚貪已不復顧二穆之兵中行二郤必克二穆郤錡時將上軍中行偃佐之郤至佐新軍令此三人分良以攻二穆之兵楚子重子辛皆出穆王故曰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四萃四面集攻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𤏖夷傷也吳楚之間謂火滅為𤏖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苖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庻㡬赦余亦弗圖也言楚亦不以為意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以舉材能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禄爵而復之聲子使椒鳴逆之椒鳴伍舉子傳言聲子有辭伍舉所以得反子孫復仕於楚
  向戍宋大夫如晉請弭諸侯之兵魯㐮公二十七年子木謂向戍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使諸侯從晉楚者更相朝見也向戍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不能勝而使之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請齊使朝楚
  游吉鄭大夫鄭伯使游吉如楚魯㐮公二十八年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君謂鄭伯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晉而以告謂鄭君應來朝否子大叔即游吉也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鎭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休福祿也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憲法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聘用乗皮束帛以嵗之不易聘於下執事言嵗有饑荒之難故鄭伯不得自朝楚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䟦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德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其後鄭伯如晉魯昭公二十四年子大叔相相謂相其儀見范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嫠寡婦也織者常苦緯少寡婦所宜憂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恐禍及已今王室實蠢蠢焉蠢蠢動擾貌吾小國懼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缾之罄矣惟罍之耻罍大器缾小器常禀於罍者而所受罄盡則罍為無餘故耻也王室之不寜晋之耻也獻子懼而與宣子圖之宣子韓起乃徵㑹於諸侯期以明年其後葬晉頃公魯昭公三十年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䘮子西弔子蟜送葬在襄十五年今吾子無貳何故弔葬共使無有副貳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隨時共所求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豈忘共命言不敢忘共命以所備御者多不及辦之先王之制諸侯之䘮士弔大夫送𦵏唯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䘮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矣紼輓索也禮送葬必執紼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不得如先王禮數大國之惠亦慶其加慶善也謂善其君自行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底致也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䘮在㐮二十九年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叚實徃敝邑之少卿也少年少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盍何不也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㓜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
  蹶由吳子弟也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吳魯昭五年薳射以繁揚之師㑹於夏汭㑹楚子越大夫常壽過帥師㑹楚子于𤨏𤨏楚地聞吳師出薳啓疆帥師從之從吳師也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廬江舒縣有鵲尾渚楚子以馹至於羅汭馹傳也羅水名吳子使蹶由犒師犒勞楚人執之將以釁皷王使問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君將治兵於敝邑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怒之疾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言吳命龜如此龜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歡焉好逆使臣兹敝邑休怠休觧也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馮盛也虐執使臣將以釁皷則吳知所備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完器備其可以息師息楚之師難易有備可謂吉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皷而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龜其何事不卜言常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邲城濮戰楚卜吉其效乃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報志言吳有報楚意乃弗殺
  薳啓疆楚大宰楚子成章華之臺魯昭公七年願與諸侯落之宫室始成祭之為落臺今在華容城由薳啓疆曰臣能得魯侯薳啓疆來召公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鎭撫其社稷以輯寕爾民嬰齊受命于蜀蜀盟在成二年衡父公衡奉承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言奉成公此語以告宗祧曰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冀魯朝傳序相授於今四王矣四王共康郟敖及靈王嘉惠未至惟㐮公之辱臨我䘮㐮公二十八年如楚臨康王䘮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在哀䘮故社稷之不皇况能懐思君德皇暇也言有大䘮多不暇今君若歩玉趾辱見寡君趾足也寵靈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言但欲使君來不敢望如蜀復有質子其先君鬼神實嘉頼之豈惟寡君君若不來使臣請問行期問魯見伐之期寡君將承質幣而見于蜀以請先君之貺請問也質之二切公如楚
  子服惠伯魯大夫季孫在晉為晉所執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私與之語魯昭公十三年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於晉瘳差也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子其圖之諺曰臣一主二言一臣必有二主道不合得去事他國吾豈無大國言非獨晉可事穆子告韓宣子且曰楚滅陳蔡不能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季孫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老尊卿稱若猶有罪死命可也死晉命也若曰無罪而惠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惠於㑹欲得盟㑹見遣不欲私去宣子患之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鮒叔魚乃使叔魚叔魚見季孫曰昔鮒也得罪於晉君自歸於魯君蓋襄二十一年坐叔虎與欒氏黨并得罪微武子之賜不至於今武子季平子祖父也雖獲歸骨於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將為子除館於西河西使近河其若之何且泣泣以信其言平子懼先歸惠伯待禮晏嬰齊大夫聘吳吳王問曰君子之行何如對曰君順懐之政治歸之不懐暴君之禄不居亂國之位君子見兆則退不與亂國俱滅不與暴君偕亡嬰又使楚楚王聞之謂左右曰齊遣晏子使寡人之國㡬至矣左右曰晏子天下之辯士也與之議國家之務則不如也與之論徃古之術則不如也王獨可以與晏子坐使有司束人過王王問之使言齊人善盗故束之是宜可以困之王曰善晏子至即與之坐語圖國之急務辨當世之得失再舉再窮王黙然無以凟居有間束徒以過之王曰何為者也有司對曰是齊人善盗束而詣吏王欣然大笑曰齊乃冠帶之國辯士之化固善盗乎晏子曰然物固有之王不見夫江南之樹乎名橘樹之江北則化為枳何則地土使然乎夫人處齊之時冠帶而立𫤌有伯夷之亷今居楚而善盗意土地之化俗使然乎王又何怪乎
  祝佗衛大夫劉文公㑹諸侯伐楚魯定公四年將㑹衛子行敬子言於靈公子行敬子衛大夫曰㑹同難難得宜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嘖至也煩言忿争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即祝佗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共二職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𨽻也𨽻賤臣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社稷動謂國遷君以軍行祓社釁皷師行先有事祓禱於社謂之宜社於是殺牲以血塗皷𥀷為釁皷祝奉以從奉社主也於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謂朝㑹君行師從二千五百人卿行旅從五百人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盟將長蔡於衛欲令蔡先衛㰱衛侯使祝佗私於萇𢎞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𢎞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蔡叔周公兄康叔周公弟先衛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尹正也於周為睦睦親厚也以盛德見親厚分魯公以大路大旂魯公伯禽也此大路金路錫同姓諸侯車也交龍為旂周禮同姓以封夏后氏之璜璜美玉名封父之繁弱封父古諸侯也繁弱大弓名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醜衆也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即就也使六族就周受周公之法制是使之職事于魯共魯公之職事以昭周公之明德昭顯也分之土田陪敦陪増也敦厚也祝宗卜史大祝宗人大卜太史凡四官祝備物典策典策春秋之制官司彛器官司百官也彛器常用器因商奄之民商奄國名也與四國流言或迸散在魯皆令即屬魯懐柔之命以伯禽伯禽周公世子時周公惟遣伯禽之國故皆以付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虚少皥虚曲阜也在魯城内分康叔康叔衛之祖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少帛雜帛也綪茷大赤取染草名也通帛為旃析羽為旌大呂鐘名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畛塗所徑也略界也武父衛北界圃田鄭藪名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有閻衛所受朝宿邑蓋近京畿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為湯沐邑王東廵守以助祭泰山𣆀季授土𣆀季周公弟司空陶叔授民陶叔司徒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虚康誥周書殷虚朝歌也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皆魯衛也啓開也居殷故地因其風俗開用其政疆理土地以周法索法也分唐叔唐叔晉之祖以大路宻須之皷宻須國名闕鞏甲名沽洗鐘名懐姓九宗職官五正懐姓唐之餘民九宗一姓為九族職官五正五官之長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虚唐誥誥命篇名也夏虚大夏今太原晉陽也啓以夏政亦因夏風俗聞用其政疆以戎索太原近戎而寒不與中國同故自以戎法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惟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間王室惎毒也周公攝政管叔蔡叔開道紂子禄父以毒亂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周公承王命以討二叔蔡放也以車七乗徒七十人與蔡叔車徒而放之其子蔡仲改行帥德周公舉之以為已卿士為周公臣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命為蔡侯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胡蔡仲名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大宰康叔為司冦𣆀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𣆀也曹文之昭也文王子與周公異母晉武之穆也武王子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以伯爵居甸服言小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踐土召陵二㑹經書蔡在衛上霸主以國大小之序也子魚所言盟㰱之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文公魯申僖公衛武叔武蔡甲午莊侯鄭捷文公齊潘昭公宋王臣成公莒期兹丕公也齊序鄭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略略道也而不正其德將如之何萇𢎞説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衛侯於盟
  叔孫武叔魯大夫也定公十年郈宰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是年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武叔聘于齊謝致郈也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以致郈徳叔孫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以猶為也敢以家𨽻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言義在討惡非所以賜寡君
  太宰嚭陳大夫吳夫差侵陳魯哀公元年斬祀殺厲祀神位有屋樹者厲疫病吳侵陳以魯哀元年秋師還出竟嚭使於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者則謂之何太宰行人官名也夫差吳子光之子盍何不也嘗猶試也夫差修舊怨庻㡬其師有善名太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獲謂係虜之毛鬢髪班白今斯師也殺厲與其不謂之殺厲之師與欲微攻之故其言似若不審然正言殺厲重人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子謂所獲民臣曰君王討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又微勸之終其意吳楚僣號稱王
  子服景伯魯大夫魯哀公七年㑹吳于鄫吳欲霸中國吳來徵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是時吳過宋得百牢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十晉大夫范鞅也在昭二十一年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范鞅貪而棄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有常數若亦棄禮則有滛者矣滛過也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上物天子之牢以為天之大數也天有十二次故制禮象之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惟執事吳人弗聽景伯曰吳將亡矣棄天而背本違周為背本不與必棄疾於我捨棄凶疾来伐我乃與之其後哀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黄池十三年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率侯牧以見於王伯王官伯侯牧方伯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於伯伯諸侯長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於吳有豐於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㑹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於吳八百乘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於吳半邾三百乗而如邾以事晉如邾六百乗且執事以伯召諸侯而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吳人乃止既而悔之謂景伯欺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何景伯名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惟命遂囚以還及戸牖戸牖陳留外黃縣西北東昏城是謂大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有職於祭事自襄以來未之改也魯襄公若不㑹祝宗將曰吳實然言魯祝宗將告神云景伯不㑹坐為吳所囚吳人信鬼故以是恐之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祗為名適為惡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子貢孔子弟子哀公七年吳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大宰嚭曰國君道長言君長大於道路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畏大國不敢虚國盡行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茍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大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髪文身臝以為飾豈禮也哉有由然也大伯周大王之長子仲雍大伯弟也大伯仲雍譲其弟季歴俱適荆蠻遂有民衆大伯卒無子仲雍嗣立不能行禮致化故效吳俗言其權時制宜以辟災害非以為禮也端委禮衣也反自鄫以吳為無能為也棄禮知其不能覇也十二年公㑹吳於槖臯吳子使大宰嚭請尋盟尋鄫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周信也周固故心以制之制其義玉帛以奉之奉贄神明言以結之結其信明神以要之要以禍福寡君以為茍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尋重也寒歇也乃不尋盟十五年子服景伯如齊子貢為介陳成子館客使景伯子貢就館曰寡君使常告曰寡人願事君如事衛君言衛與齊同好而魯未肯景伯揖子貢而進之對曰寡君之願也昔晉人伐衛在定八年齊為衛故伐晉冠氏䘮車五百在定九年冠氏陽平館陶縣因與衛地自濟以西禚媚杏以南書社五百二十五家為一社籍書而致之吳人加敝邑以亂在八年齊因其病取讙與闡亦在八年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視衛君之事君也則固所願也成子病之乃歸成病其言也
  王孫茍吳大夫吳王夫差㑹諸侯于黃池魯哀公十三年既退乃使王孫茍告勞于周勞功也曰昔者楚人為不道不供承王事吾先君闔廬不貰不忍貰赦被甲𢃄劔挺鈹搢鐸挺㧞搢振以與楚昭王毒逐於中原栢舉栢舉戰在定四年毒暴也中原原中天舍其𠂻𠂻善也言天舍善於吳楚師敗績今齊侯任不鑒于楚任齊景公孫悼公之子簡公任也不鑒不以楚敗為鑒戒又不供承王命夫差不貰不忍被甲𢃄劔挺鈹搢鐸遵汶伐博齊别都䔲笠相望於艾陵䔲笠備雨器也相望言不避暑艾陵之戰在上傳曰五月克博至嬴天舍其𠂻齊師還言敗而還夫差豈敢自多文武實舍其𠂻文武二后敢使茍告於下執事周王答曰昔周室逢天之降禍遭民之不祥周王周景王子敬王匄也子朝簒立敬王出奔民成周之民助子朝者余心豈忘憂䘏不唯下土之不康靖不但憂四方乃憂王室今伯父曰戮力同德戮并伯父秉德已侈大哉
  惠子為魏惠王為法為法已成以示諸良人諸良人皆善之獻惠王惠王亦善之以示翟煎翟煎曰善惠王曰可行也翟煎曰不可惠王曰善而不可行何故煎曰今夫舉大木者前將輿諕後亦應之此其輿舉大木者善矣豈無鄭衛之音哉然不若此其宜也夫國亦木之大者也
  蘇秦在燕人有毁蘇秦者曰左右賣國反覆之臣也將作亂蘇秦恐得罪歸而燕王不復官也蘇秦見燕王曰臣東周之鄙人也無有分寸之功而王親拜之於廟而禮之於廷今臣為王却齊之兵而攻得十城宜以益親今來而王不官臣者人必有以不信傷臣於王者臣之不信王之福也臣聞忠信者所以自為也進取者所以為人也且臣之説齊王曽非欺之也臣棄老母於東周固去自為而行進取也今有孝如曽參亷如伯夷信如尾生得此三人者以事大王何若王曰足矣蘇秦曰孝如曽參義不離其親一宿於外王又安能使之歩行千里而事弱燕之危王哉亷如伯夷義不為孤竹君之嗣不肯為武王臣不受封侯而餓死首陽山下有亷如此王又安能使之歩行千里而行進取於齊哉信如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柱而死有信如此王又安能使之歩行千里却齊之强兵哉臣所謂以忠信得罪於上者也燕王曰若不忠信耳豈有以忠信而得罪者乎蘇秦曰不然臣聞客有逺為吏而其妻私於人者其夫將來其私者憂之妻曰勿憂吾已作藥酒待之矣居三日而夫果至妻使妾舉藥酒進之妾欲言酒之有藥則恐其逐主母也欲勿言乎則恐其殺主父也於是乎佯僵而棄酒主父大怒笞之五十故妾一僵而覆酒上存主父下存主母然而不免於笞惡在乎忠信之無罪也夫臣之遇不幸而類是乎燕王曰先生復就故官益厚遇之
  張儀在秦秦使使約復與楚親分漢中之半以和楚楚懐王曰願得張儀不願得地張儀聞之請之楚秦王曰楚且甘心於子柰何張儀曰臣善其左右靳尚靳尚又能得事於楚王幸姬鄭袖袖所言無不從者且儀以前使負楚以商於之約今秦楚大戰有惡臣非靣自謝楚不解且大王在楚不宜敢取儀誠殺儀以便國臣之願也儀遂使楚至懐王不見因而囚張儀欲殺之儀私於靳尚焉尚為請懐王曰拘張儀秦王必怒天下見楚無秦必輕王矣又謂夫人鄭袖曰秦王甚愛張儀而王欲殺之今將以上庸之地六縣賂楚以美人聘楚王以宫中善歌者為之媵楚王重地秦女必貴而夫人必斥矣夫人不若言而出之鄭袖卒言張儀於王而出之儀出懐王因善遇儀儀因説楚王以叛從約而與秦合親約婚姻張儀已去屈原使從齊來諫王曰何不誅張儀懐王悔使人追儀弗及











  冊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六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公正  死節
  公正
  古之君子進思盡忠有犯無隱在公正色當官而行者何嘗不以尊主庇民為心濟時利物為務雖復參家陪之列仕諸侯之國而能秉心忠義臨事感慨規政教之失盡獻替之道竭節於公室馳聲於隣境風軌可尚盖不勝紀至有亡身殞命義存君親扶危持顛志厲金石此皆特立不囘之士疾惡如讐之人茍能明哲保身進退以禮斯可謂全德者矣詩之司直豈過是乎
  石碏衛大夫也魯隱公四年衛州吁弑桓公而立未能和其民石碏子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石碏也以州吁不安諮其父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𥚹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八十曰耄稱國小已老自謙以委陳使因其徃就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涖於衛請衛人自臨討之九月衛人使右宰醜涖殺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殺石厚于陳君子曰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卜偃晉大夫也魯僖公二十三年晉懐公殺狐突卜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乃大明服周書康誥言君能大明則民服已則不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德而惟戮是聞其何後之有
  臧文仲魯大夫也僖公二十八年温之㑹晉人執衛成公臧文仲言於僖公請於晉而免之衛侯聞其臧文仲之為也使納賂焉辭曰外臣之言不越境不敢及君士季晉大夫㑹也魯文公七年晉先蔑奔秦士㑹在秦三年不見士伯士伯先蔑其人曰能亡人於國言能與人俱亡於晉國不能見於此焉用之何用如此士季曰吾與之同罪俱有迎公子雍之罪非義之也將何見焉言已非慕先蔑之義而從之及歸遂不見責先蔑為正卿而不直諫且俱出奔惡有黨也士㑹歸在三十年
  季文子魯大夫文公十八年莒太子僕弑其君紀公以其寳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冦出諸竟曰今日必逹未見公而文子出之
  郤獻子名克晉大夫也靡笄之役魯成公二年韓獻子將斬人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獻子請以狥其僕曰子不將救之乎郤獻子曰敢不分謗乎言欲與韓子分謗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郤公曰然郤氏聞之郤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兹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言俱死無用多其怨咎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不得安君位待命而已受君之祿是以聚黨有黨而争命争死命罪孰大焉傳言郤至無反心
  子臧曹公子也魯成公十五年晉侯以曹伯殺太子而自立執而歸諸京師諸侯將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辭曰前志有之曰聖逹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十六年六月曹人請于晉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在十三年國人曰若之何憂猶未弭弭息也既葬國人皆將從子臧所謂憂未息而又討我寡君前年晉侯執曹伯以亡曹國社稷之鎮公子謂子臧逃奔宋是大冺曹也冺滅也先君無乃有罪乎言今君無罪而見討得無以先君故若有罪則君列諸㑹矣諸侯雖有簒弑之罪侯伯已與之㑹則不復討前年㑹于戚曹伯在列盟畢乃執之故曹人以為無罪君惟不遺德刑遺失也以伯諸侯豈獨遺諸敝邑敢私布之七月曹人復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以曹人重子臧故子臧反曹伯歸子臧自宋還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不出仕
  范文子晉大夫也魯成公十六年四月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逞快也晉厲公無道三郤驕故欲使諸侯叛冀其懼而思徳若惟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五月晉師濟河聞楚師將至范文子欲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紓憂舒緩也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遺能者我若羣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晉楚遇於鄢陵范文子不欲戰郤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衆散敗也在僖十五年箕之役先軫不反命死於狄也在僖二十三年邲之師荀伯不復從荀林父奔走不復故道在宣十二年皆晉之耻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見先君成敗之事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有故亟數也秦狄齊楚皆彊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彊服矣齊秦狄敵楚而已惟聖人能外内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内憂驕亢則憂患生也盍釋楚以為外懼乎及楚宵遁晉入楚軍三日榖食楚粟三日也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㓜諸臣不佞佞才也何以及此君其戒之戒勿驕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有德之謂周書康誥言勝無常命惟德是與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祝宗主祭祝祈禱也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
  魏絳晉司馬也魯襄公三年夏晉悼公㑹諸侯盟于雞澤晉侯之弟揚干亂行於曲梁魏絳戮其僕悼公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揚干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魏絳至授僕人書將伏劔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討軍禮也子無重寡人之過與之禮食匠慶為大匠魯襄公四年秋定姒薨不殯于廟無櫬不虞櫬親身棺季孫以定姒本賤既無器備議其䘮制欲殯不過廟又不反哭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謂如季孫所議則為夫人禮不成不終君也慢其母是不終事君之道君長誰受其咎言襄公長將責季孫初季孫為已樹六檟於蒲圃東門之外蒲圃塲圃名季文子樹檟欲自為櫬匠慶請木為定姒作襯季孫曰畧不以道取為畧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御御止也傳言遂得成禮故經無異文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
  子罕為宋司城魯襄公六年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狎親習也優調戯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于朝子蕩樂轡也張弓以貫其頭若械之在手故曰梏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司武司馬言其懦弱不足以勝敵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子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子蕩射子罕之門曰㡬日而不我從言我射女門女亦當以不勝任見逐子罕善之如初言子罕雖見辱不追忿所以得安
  向戍宋大夫也魯襄公十年晉侯㑹諸侯于柤晉士匄請伐偪陽以封向戍五月甲午遂滅偪陽以與向戍向戍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偪陽光啓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言見賜之厚無過此若專賜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予宋公
  晏嬰為齊卿齊惠欒髙氏皆耆酒欒髙二族皆出惠公信内多怨説婦人言故多怨彊於陳鮑氏而惡之惡陳鮑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騁欲及子良醉故驅告鮑文子遂見文子文子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二子子旗子良則皆將飲酒桓子曰彼雖不信彼傳言者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伐欒髙氏子良曰先得公陳鮑焉徃欲以公自輔助遂伐虎門欲入公不聽故伐虎門晏子端委立于虎門之外端委朝服四族召之無所徃四族欒髙陳鮑其徒曰助陳鮑乎曰何善焉言無善義何助助欒髙乎曰庸愈乎罪惡不差于陳鮑然則歸乎曰君伐焉歸公召之而後入
  穿封戍楚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楚子侵鄭五月至于城麋鄭皇頡戍之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戍囚皇頡公子圍與之争之正於伯州犂伯州犂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犂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戍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戍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魯昭公八年楚靈王滅陳靈王即王子圍也使戍為陳公曰城麋之役不謟侍飲酒於王王曰城麋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及此謂為王對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禮以息楚
  魯公冶季氏屬大夫襄公二十九年公入楚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取卞邑以自益使公冶問問公起居璽書追而與之璽印也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致季氏使命及舍而後聞取卞發書乃聞之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䟽也言季氏欲得卞而欺我言叛益疏我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以季氏䟽已故不敢入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以卿服𤣥冕賞之固辭强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城伯賦式微乃歸式微詩𨚍風曰式微式微胡不歸式用也義取寄寓之㣲陋勸公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於季氏本從季氏得邑故還之而終不入焉不入季孫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大夫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歛非德賞也言公畏季氏而賞其使非以我有德且無使季氏葬我
  叔孫豹魯大夫也昭公元年諸侯盟于虢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㑹楚告於晉曰尋盟未退尋弭兵之盟而魯伐莒瀆齊盟瀆慢也請戮其使時叔孫豹在㑹欲戮之樂桓子相趙文子桓子樂王鮒相佐也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難指求貨故以帶為辭弗與梁其踁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踁叔孫家臣叔孫曰諸侯之㑹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言不戮其使必伐其國是禍之也何衛之為人之有牆以蔽惡也喻已為國衛如牆為人蔽牆之隙壊誰之咎也咎在牆衛而惡之吾又甚焉罪甚於牆雖怨季孫魯國何罪怨季孫之伐莒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季孫守國叔孫出使所從來久今遇此戮無所怨也然鲋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𢃄其褊矣言𢃄褊盡故裂裳示不相逆叔孫歸虢㑹歸曽夭御季孫以勞之旦及日中不出恨季孫伐莒使已㡬被戮曽夭謂曽阜曽阜叔孫家臣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欲受楚戮是忍其外日中不出是不忍其内阜曰數月於外言叔孫勞役在外數月一旦於是庸何傷賈而欲贏而惡囂乎言譬如商賈求贏利者不得惡喧囂之聲阜謂叔孫曰可以出矣叔孫指楹曰雖惡是其可去乎乃出見之楹柱也以喻魯有季孫猶屋有柱
  芋尹無宇楚大夫也魯昭公元年楚靈王即位初楚子之為令尹為王旌以田析羽為旌王旌㳺至於軫芋尹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及即位為章華之宮納亡人以實之章華南郡華容縣無宇之閽入焉有罪亡入章華宮無宇執之有司弗與王有司也曰執人於王宮其罪大矣執而謁諸王執無宇也王將飲酒遇其歡也無宇辭曰天子經畧經營天下畧有四海故曰經畧諸侯正封封疆有定分古之制也封畧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毛草也故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詩小雅濱涯也天有十日甲至癸人有十等王至臺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輿輿臣𨽻𨽻臣僚僚臣僕僕臣臺馬有圉牛有牧養馬曰圉養牛曰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人於王宮將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閲荒大也閲蒐也有亡人當大蒐其衆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楚文王作僕區之法僕區刑書名曰盗所隱器隱盗所得器與盗同罪所以封汝也行善法故能行啓疆北至汝水若從有司是無所執逃臣也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言皆將逃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萃集也天下逋逃悉以紂為淵藪集而歸之故夫致死焉人欲致死討紂君王欲求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盗有所在矣言王亦為盗王曰取而臣以徃徃去也盗有寵未可得也盗有寵王自謂遂赦之
  杜洩魯叔孫氏宰也昭公四年冬叔孫豹卒五年正月舍中軍卑公室也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以書使杜洩告於殯告叔孫之柩曰子固欲毁中軍既毁之矣敢告杜洩曰夫子惟不欲毁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皆在襄十一年受其書而投之投擲也帥士而哭之痛叔孫之見誣叔向晉大夫也魯昭公十四年冬十二月晉邢侯與雍子争鄐田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也雍子亦故楚人久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晉理官叔魚攝理攝代景伯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蔽斷也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鲋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掠取也昏亂也貪以敗官為墨墨不潔之稱殺人不忌為賊忌畏也夏書曰昏墨賊殺逸書三者皆死刑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言叔向之直有古人遺風治國制刑不隱於親謂國之大問已所答當也至於他事則宜有隱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末薄也減輕也皆以正言之曰義也夫可謂直矣於義未安直則有之平丘之㑹數其賂也謂言瀆貨無厭以寛衛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謂言鮒也能以寛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正刑書晉不為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三惡暴虐頗也三惡除則三利加殺親益榮榮名益已猶義也夫三罪唯答宣子問不可以不正其餘則以直傷義故重疑之
  奮揚為楚城父司馬魯昭公二十年春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太子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一過納建妻何信於讒王執伍奢忿奢切言使奮揚殺太子未至而使遣之知太子寃故遣令走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奮揚使城父人執已以至王曰言出於余口入于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佞才也不能茍貳奉初以還奉初命以周旋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已王曰而敢來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奸犯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
  叔孫婼魯大夫也昭公二十三年邾師過武城魯遂取邾師獲徐鉏丘弱茅地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晉人使與邾大夫坐坐訟曲直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在禮卿得㑹伯子男故曰當小國之君邾又夷也邾又有東夷之風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子服回魯大夫為叔孫之介副請使當之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人聚其衆將以叔孫與之與邾使執之叔孫聞之去衆與兵而朝示欲以身死士彌牟謂韓宣子彌牟士景伯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讐叔孫必死之魯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將焉歸時邾君在晉若亡國無所歸將益晉憂子雖悔之何及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聽邾衆取叔孫是為諸侯皆得輙相執乃弗與使各居一館分别叔孫子服回士伯聽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二子辭不屈故士伯愬而執之士伯御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欲使邾人見叔孫之屈辱先歸邾子士伯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於都都别都謂箕也叔孫旦而立期焉立待命也從旦至旦為期乃館諸箕舍子服昭伯於他邑别囚之范獻子求貨於叔孫使請冠焉以求冠為辭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既送作冠模法又進二冠以與之偽若不解其意為叔孫故申豐以貨如晉欲行貨以免叔孫叔孫曰見我吾告汝所行貨見而不出留申豐不使得出不欲以貨免吏人之與叔孫居於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之食之示不愛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牆屋葺補葺也去之如始至不以當去而有所毁壊
  子家子魯大夫昭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公疾徧賜大夫從公者大夫不受賜子家子䨇琥琥玉器一環一璧輕服細好之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賜已未公薨子家子反賜於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賜定公元年夏叔孫成子逆昭公之䘮于乾侯成子叔孫婼之子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之從政子必止之且聽命焉衆事皆諮問子家子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㡬哭㑹也不欲見叔孫故朝夕哭不同會叔孫請見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羈子家子名羈出時成子未為卿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言未受昭公之命託辭以距叔孫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二子始謀逐季氏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宋昭公弟定公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惟子是聽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不敢叔孫成子名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貌出為以義從公與季氏無實怨冦而出者行可也與季氏為冦難者自可去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君昭公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䘮至壊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壊隤反出奔
  石奢者楚昭王相也堅直亷正無所阿避行縣道有殺人者相追之乃其父也縱其父而還自繫焉使人言之王曰殺人者臣之父也夫以父立政不孝也廢法縱罪非忠也臣罪當死王曰追而不及不當伏罪子其治事矣石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主法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誅而死臣職也遂不受令自刎而死仲由字子路魯哀公十四年小邾射以勾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子路信誠故欲得與相要誓而不須盟使子路子路辭季康子使冉有謂之曰千乗之國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對曰魯有事于小邾不敢問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濟其言是義之也由弗能濟成也釁夏魯宗人也宗人禮官也哀公二十四年公子荆之母嬖荆哀公庶子將以為夫人使釁夏獻其禮對曰無之公怒曰女為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武公敖也孝惠娶於商孝公稱惠公弗皇商宋也自桓以下娶於齊桓公始娶文姜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公卒立之而以荆為太子國人始惡之惡公
  翟璜魏大夫文侯與士大夫坐問曰寡人何如君也羣臣皆曰君仁君也次至翟璜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長子臣是以知君之非仁君也文侯怒而逐翟璜翟璜起而出次至任座文侯問寡人何如君也任座對曰君仁君也子何以言之對曰臣聞之其君仁也其臣直向翟黃之言直臣是以知君仁君也文侯曰善復召翟黃入拜為上卿
  趙奢者趙之田部吏也収租稅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趙奢以法治之殺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將殺奢奢因説曰君於趙為貴公子今縱君家而不奉公則法削法削則國弱國弱則諸侯加兵諸侯加兵是無趙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貴奉公如法則上下平上下平則國强國强則趙固而君為貴戚豈輕於天下耶平原君以為賢言之於王王用之治國賦國賦大平民富而府庫實
  死節
  古之事上者固有殺身以成仁刎頸以見志葢捨生取義輕鴻毛於一命以身狥節貫白日於丹心若乃春秋之世諸侯專政其有屬衰弱之在運逢艱虞之間作或奔走以狥死或周旋以從事秉志誓心無所變易捐軀殞首罔思畏避至於隣兵載交强戰相窘於是英勇感慨忠憤特立聞金皷而自奮塗肝腦而不顧復有上失其道政出多門䜛慝屢興姦詐萌起禮罔由節言以賈禍靡敢胥怨自求死所者亦不失為臣之義也並用著之于篇
  欒共子晉大夫也武公伐翼殺哀侯武公曲沃桓叔之孫莊伯之子武公稱也翼晉國都也哀侯晉昭侯孫鄂侯子哀侯光也初昭侯分國以封叔父桓叔為曲沃伯曲沃盛强昭侯微弱後晉潘父弑昭侯納桓叔不克晉人立昭侯之子孝侯於翼更為翼侯後桓叔之子莊伯伐翼殺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魯桓三年曲沃武公伐翼殺哀侯後竟滅翼侯之後而兼之魯莊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武公以一軍為晉侯遂為晉祖止欒共子曰茍無死欒共子晉哀侯大夫共叔成也初桓叔為曲沃伯共子之父欒賓傅之故止共子使無死也吾以子見天子令子為上卿制晉國之政上卿執政命於天子者辭曰臣聞之民生於三事之如一三君父師也故一服勤至死父生之師教之君食之食謂祿也非父不生非食不長非教不知生之旌也故一事之旌類也一事之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則致死焉在君父為君父在師為師報生以死報賜以力人之道也賜惠也以力為臣臣敢以私利廢人之道私利謂不死為上卿君何以訓矣無以教為忠且君知成之從也未知其待於曲沃也君武公也言君知成將死其君為從臣道故使止臣未知成不死而待君於曲沃之為貳也從君而貳君焉用臣貳二心遂鬭而死
  荀息晉大夫也里克弑其君之子奚齊又弑其君卓子及其大夫荀息奚齊卓子者驪姬之子也荀息傅焉禮諸侯之子八崴受少傅教之以小學業小道焉履小節焉十五受太傅教之以大學業大道焉履大節焉驪姬者國色也其顔色一國之選獻公愛之甚欲立其子於是殺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獻公病將死謂荀息曰士何如則可謂之信矣獻公自知廢正當有後患欲託二子於荀息故動之云爾荀息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荀息察言觀色知獻公欲為奚齊卓子來動已故答之云爾獻公死奚齊立里克謂荀息曰君殺正而立不正廢長而立㓜長謂重耳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曰君嘗訊臣矣上問下曰訊言臣者明君臣相與言不可負臣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里克知其不可與謀退弑奚齊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
  狐突晉大夫也晉惠公卒懐公命無從亡人懐公子圉亡人重耳期期而不至無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弗召偃子犯也懐公執狐突曰子來則免未期而執突以不召子故對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質貳乃辟也名書於所臣之䇿屈膝而君事之則不可以貳辟罪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數矣若又召之教之貳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刑之不濫君之明也臣之願也滛刑以逞誰則無罪臣聞命矣乃殺之先軫晉大夫晉侯敗狄于箕先軫曰匹夫逞志於君謂不顧而唾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元首面如生
  蕩意諸宋大夫宋公子鮑禮於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襄夫人欲通鮑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公子鮑以因夫人於是華元為右師元華督曽孫代公子成公孫友為左師華耦為司馬代公子卬鱗鱹為司徒蕩意諸為司城公子朝為司冦代華御事初司城蕩卒公孫壽辭司城壽蕩之子請使意諸為之意諸壽之子既而告人曰君無道吾官近懼及焉禍及已棄官則族無所庇子身之貳也姑紓死焉姑且也紓緩也雖亡子猶不亡族已在故也既夫人將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於君祖母以及國人君祖母諸侯祖母之稱謂㐮夫人諸侯誰納我且既為人君而又為人臣不如死盡以其寳賜左右而使行行去也夫人使謂司城去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言無以事後君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將田孟諸未至夫人王姬使帥甸攻而殺之襄夫人周襄王姊故稱王姬帥甸郊甸之師蕩意諸死之
  郤至晉大夫初厲公將殺三郤郤錡謂郤至曰君不道於我我欲以吾宗與吾黨夾而攻之雖死必敗國國敗君必危其可免乎郤至曰不可至聞之武人不亂知人不詐仁人不黨夫利君之富富以聚黨利黨以危君君之殺我也後矣且衆何罪均之死不若聽君之命是故皆自殺也
  惠伯魯大夫襄仲弑惡及視而立宣公仲以君命召惠伯詐以子惡命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聽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惠伯死不書者史畏襄仲不敢書殺惠伯公冉務人奉其孥以奔蔡既而復叔仲氏
  孔逹衛大夫清丘之盟晉以衛之救陳也討焉尋清丘之盟以責衛使人弗去曰罪無所歸將加而師孔逹曰茍利社稷請以我説欲自殺以説晉罪我之由我則為政而亢大國之討將以誰任亢禦也謂禦宋討陳也我則死之孔逹縊而死衛人以説于晉而免以殺告故免于伐遂告于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逹搆我敝邑于大國既伏其罪矣敢告諸殺大夫亦皆告衛人以為成勞復室其子以有平國之功故以女妻之使復其位襲父祿位公孫敖魯大夫奔莒生二子敖死其二子來敖在莒所生孟獻子愛之聞於國獻子榖之子仲孫蔑或譛之曰將殺子獻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愛我聞我以將殺子聞不亦逺於禮乎逺禮不如無一人門于句□一人門于戾丘皆死句□戻丘魯邑有冦攻門二子禦之而死
  唐茍鄭大夫也魯成公十六年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石首御鄭成公唐茍為右石首曰衛懿公惟不去其旗是以敗於熒乃内旌於𡸅中熒戰在閔二年唐苟謂石首曰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
  荆蒯芮齊大夫初崔杼弑莊公荆蒯芮使晉而至其僕曰君之無道也四鄰諸侯莫不聞也以夫子而死不亦難乎荆蒯芮曰善而言也早言我能諫諫而不聽我能去今既不諫又不去吾聞之食其食死其事吾既食亂君之食矣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驅車而入死其僕曰人有亂君猶必死之我有治長可無死乎乃結轡自刎乎車上君子聞之曰荆蒯芮可謂守節死義矣則僕夫無為死也猶食飲而遇毒也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荆先生之謂乎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僕夫之謂矣叔孫昭子魯大夫昭公孫于齊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于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館者執之恐從者知叔孫謀公與昭子言於幄内曰將安衆而納公昭子請歸安衆公徒將殺昭子伏諸道伏兵左師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辟伏兵平子有異志不欲復納公昭子齊于其寝使祝宗祈死而卒耻為平子所欺因祈而自殺
  仲由字子路卞人衛大夫孔悝納莊公立之初孔圉取太子蒯瞶之姊生悝孔圉孔文子也蒯瞶姊孔伯姬孔氏之豎渾良夫長而美孔文子卒通於内通伯姬太子在戚孔姬使之焉使良夫詣太子所太子與之言曰茍使我入獲國服冕乗軒三死無與冕大夫服軒大夫車三死死罪三與之盟為請於伯姬良夫為太子請閠月良夫與太子入舍於孔氏之外圃園圃昏二人𫎇衣而乗二人太子與良夫𫎇衣為婦人服也寺人羅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欒寧問之稱姻妾以告自稱昏姻家妾遂入適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太子與五人介輿豭從之介被甲輿豭豚欲以盟廹孔悝於厠强盟之孔氏專政故刼孔悝欲令逐輙遂刼以登臺欒寧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季子季子子路也為孔氏邑宰召獲駕乗車召獲衛大夫駕乗車言不欲戰行爵食炙奉衛侯輙來奔季子將入遇子羔將出子羔衛大夫髙柴孔子弟子將出奔曰門已閉矣季子曰吾姑至焉且欲至門子羔曰弗及不踐其難言政不及已可不須踐其難季子曰食焉不避其難謂食孔氏祿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門公孫敢門焉守門曰無入為也言輙已出無為復入季子曰是公孫也求利焉而逃其難由不然利其祿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因門開而入曰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言已必繼孔悝為難攻太子且曰太子無勇若燔臺半必舍孔叔太子聞之懼下石乞孟黶敵子路二子蒯瞶黨敵當也以戈擊之斷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不使冠在地結纓而死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由也死矣
  髙昭子名張齊人也齊景公病命其相國惠子與髙昭子以子荼為太子景公卒兩相髙國立荼是為安孺子而田乞不説欲立景公佗子陽生乃與鮑牧諸大夫以兵入公室昭子聞之與國惠子救公公師敗田乞之衆追國惠子惠子奔莒遂返殺髙昭子
  酅魁壘晉士也荀瑶帥師圍鄭未至鄭駟𢎞曰知伯愎而好勝早下之則可行也行去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保守也南里在城外知伯入南里門于桔柣門鄭人俘酅魁壘賂之以晉政欲使反為鄭閉其口而死
  雍門狄齊大夫也初越甲至齊雍門狄請死之齊王曰皷鐸之聲未聞矢石未交長兵未接子何務死之為人臣之禮耶雍門狄對曰臣聞之昔者王田於囿左轂鳴車右請死之王曰子何為死車右曰為其鳴吾君也王曰左轂鳴者此工師之罪也子何事之有焉車右對曰吾不見工師之乗而見其鳴吾君也遂刎頸而死有是乎王曰有之雍門狄曰今越甲至其鳴吾君豈左轂之下哉車右可以死左轂而臣獨不可以死越甲耶遂刎頸而死是日越人引軍而退七十里曰齊王有臣均如雍門狄擬使越社稷不血食遂歸齊王葬雍門狄以上卿之禮
  肥義趙大夫初武靈王傳國於子惠文王又封長子章為代安陽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主父又使田不禮相章也李兌謂肥義曰公子章彊壯而志驕黨衆而欲大殆有私乎不禮之為人也忍殺而驕二人相得必有謀隂賊起一出身徼幸夫小人有欲輕慮淺謀徒見其利而不顧其害同類相推俱入禍門以吾觀之必不久矣子任重而勢大亂之所始禍之所集也子必先患仁者愛萬物而智者備禍于未形不仁不智何以為國子奚不稱疾毋出傳政于公子成毋為怨府毋為禍梯肥義曰不可昔者主父以王屬義也曰毋變而度毋異而慮堅守一心以殁而世義再拜受命而籍之今畏不禮之難而忘吾籍變孰大焉進受嚴命退而不全負孰甚焉變負之臣不容于刑諺曰死者復生生者不愧吾言已在前矣吾欲全吾言安得全吾身且夫貞臣也難至而節見忠臣也累至而行明子則有賜而忠我矣雖然吾有語在前者也終不敢失李兊曰諾子勉之矣吾見子已今年耳涕泣而出李兊數見公子成以備田不禮之事異日肥義謂信期曰公子與田不禮甚可憂也其于義也聲善而實惡此為人也不子不臣吾聞之也奸臣在朝國之殘也讒臣在中主之蠧也此人貪而欲大内得主而外為暴矯令為慢以擅一旦之命不難為也禍且逮國今吾憂之夜而忘寐饑而忘食盗賊出入不可不備自今已來若有召王者必見吾面我將先以身當之無故而王乃入信期曰善哉吾得聞此也既而公子章即以徒與田不禮作亂先殺肥義
  扈輙趙幽繆王二年秦攻武城輙率師救之軍敗死之韓舉韓將也宣惠公八年與齊魏戰死于桑丘



  冊府元龜卷七百四十六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七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失禮  奢僭  專恣
  失禮
  夫禮者所以章疑别微以為民防者也若乃當春秋之世居大夫之列亡君臣之禮違朝著之位玉幣相聘失行人之辭樽爼交歡愆為賔之序乃至紛亂祀典顛越彛制存諸赴告厥用垂誡
  公子友為魯大夫莊公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原仲陳大夫季友違禮會外大夫塟
  先軫為晉大夫魯僖公三十二年晉敗秦師獲孟明西乞白乙文嬴請而釋之先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請之吾舎之矣先軫怒曰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暫猶卒也墮軍實而長㓂讐亡無日矣墮毁也不顧而唾臧文仲為魯大夫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禮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於奥文仲魯公子彊之曾孫辰也莊文之間為大夫於時為賢是以非之不正禮也文二年八月丁卯有事於太廟躋僖公始逆祀是夏父弗綦為宗人之為也奥當為㸑字之誤也或作竈祀户卒食而祭饎㸑饔㸑也時人以為祭大神乃燔柴夫奥者老婦之祭盛於盆尊於甑老婦先炊者也尊甑炊噐也明此祭先炊非祭大神燔柴似失之禮也者猶體也若人身體體不備君子謂之不成人設之不當猶不備也
  郤克晉大夫獻子也魯成公二年靡笄之役郤獻子伐齊齊侯來靡笄之役故服而朝晉也獻之以得隕命之禮獻致享也獻籩豆之數征伐所獲國君之獻禮也以得言不得也伐國獲君若秦獲晉惠晏為隕命今齊雖敗頃公不見得非隕命也故苖棼皇以郤克不知禮司馬法曰其有隕命行禮如㑹所爭義不爭利也曰寡君使克也不腆敝邑之禮為君之辱敢歸諸下執政以整御人歸履也執政執事整願也御人婦人願以此報君御人笑也曰郤子勇而不知禮矜其伐而恥國君其與㡬何言將不終命
  郤犨為晉大夫魯成公十四年春晉侯使犨于衛衛侯饗苦成叔成叔郤犨𡩋惠子相相佐禮惠子𡩋殖苦成叔傲𡩋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為享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也故詩曰兕觥其觩㫖酒思柔周小雅言君子好禮飲酒皆思柔德雖兕觥觩然不用以兕角為觵所以罰不敬觩陳設之貎彼交匪傲萬福來求彼之交於事而不惰傲乃萬福之所求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
  孫林父衛大夫文子也魯襄公七年文子來聘公登亦登禮登階臣後君一等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嘗後衛君敵體並登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安胥也孫子無辭亦無悛容悛改也
  髙厚為齊大夫魯襄公十年春諸侯㑹吳于柤三月癸丑齊髙厚相太子光以先㑹諸侯于鍾離不敬吳子未至光從東道與東諸侯㑹遇非本期地故不書㑹髙厚髙固子也癸丑月二十六日士莊子晉大夫曰髙子相太子以㑹諸侯將社稷是衛而皆不敬厚與光俱不敬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十九年齊殺髙厚二十五年殺其君光
  伯有為鄭大夫魯襄公二十七年鄭伯享趙孟于垂隴伯有賦鶉之賁賁鶉之賁賁詩鄘衛人刺其君滛亂鶉鵲之不若義取人之無良我以為兄我以為君也趙孟曰牀笫之言不踰閾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笫簀也此詩刺滛亂故云牀笫之言閾門限使人趙孟自謂
  慶封為齊大夫魯襄公二十七年春齊使慶封來聘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䑕亦不知也相鼠詩鄘風曰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慶封不知此詩為已言其闇甚二十八年慶封來奔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汜祭禮食有祭示有所先也汜祭逺散所祭不共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工樂師茅鴟逸詩刺不敬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讓魯受慶封慶封奔吴
  孟僖子為魯大夫昭公七年二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鄭城門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僖子仲孫貜及楚不能答郊勞
  孔張為鄭大夫魯昭公十六年三月晉韓起聘于鄭鄭伯享之子産戒曰茍有位於朝無有不共恪孔張後至立於客間孔張子孔之孫執政禦之執政掌位列者禦止也適客後又禦之適縣間縣樂肆客從而笑之
  渉佗成何皆晉大夫也魯定公八年晉師將盟衛侯於剸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前年衛叛晉屬齊簡子意欲摧辱之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盟禮尊者涖牛耳主次盟者衛侯與晉大夫盟自以當涖牛耳故請之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言衛小比縣人不得從諸侯禮將㰱渉佗捘衛侯之手及腕捘擠也血至腕衛侯怒王孫賈趨進賈衛大夫曰盟以信禮也信猶明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衛侯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十年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繇渉佗成何捘衛侯手故於是執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鈞言必見殺不得與人等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佗亦遄矣哉詩鄘風遄速也
  蕢尚為魯大夫哀公使人吊蕢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宫而受吊焉哀公魯君也畫宫畫地為宫曾子曰蕢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禮也行吊禮于野非齊莊公襲奪于莒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莊公使人吊之對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將肆諸市朝而妻受執君之臣免於罪則有先人之敝廬在君無所辱命渾良夫為衛大夫衛侯為虎幄於籍圃於籍田之圃新造幄幕皆以虎獸飾之成求令名者與之始食焉太子請使良夫以良夫應為令名良夫乗衷甸兩牡衷甸一轅卿車紫衣狐裘紫衣君服至袒裘不釋劔而食食而熱故偏袒亦不敬太子使牽以退數之以三罪而殺之三罪紫衣袒裘帯劔
  奢僣
  傷民力而干邦憲者其奢僣之謂乎故古者聖賢之所譏切著在方䇿昭昭可見矣當周室微弱諸侯為政乃有家陪之列因縁逞欲怙寵崇侈卑上長傲驕佚以自滿晏安而無懼斯乃犯義侵禮招損取禍之道也已管仲字夷吾為齊相富擬於公室孔子曰管仲鏤簋朱紘山節藻梲君子以為濫矣濫亦盗竊也鏤簋謂刻而飾之大夫刻為龜耳諸侯飾以象天子飾以玉朱紘天子冕之紘也諸侯為組紘大夫士當緇組紘纁邊栭謂之節梁上楹謂之梲宫室之飾士首本大夫逹捘諸侯斵而礱之天子加宻石焉無畫山藻之禮也又曰管仲之噐小哉言其噐量小也或曰管仲儉乎或人見孔子小之以噐謂之大儉曰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焉得儉三歸取三姓女婦人謂嫁曰歸攝猶兼也禮國君事大官各有人大夫兼并今管仲家臣備職非為儉然則管仲知禮乎或人以儉問故答以安得儉或人問不儉便謂為得禮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反坫反爵之坫在兩楹之間人君别内外於門樹屏以蔽之若與隣國為好㑹其獻酢之禮更酧畢則各反爵於坫上今管仲皆僣為之如是是不知禮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
  子臧鄭子華弟也魯僖公二十四年出奔宋好聚鷸冠鷸鳥名聚鷸羽以為冠非法之服鄭伯聞而惡之惡其服非法使盗誘之八月殺之于陳宋之問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災也衷猶適也詩曰彼已之子不稱其服詩曹風刺小人在位言彼人之德不稱其服子臧之服不稱也夫詩曰自詒伊慼其子臧之謂矣詩小雅詒遺也戚憂也取其自遺憂夏書曰地平天成稱也
  后子秦桓公子景公母弟鍼也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權寵如兩君其母曰弗去懼選選數也恐景公數其罪而加戮鍼適晉其車千乗言其富也后子享晉侯為晉侯設享禮造舟于河造舟為梁通秦晉之道十里舎車一舎八乗為八反之備自雍及絳雍絳相去千里用車八百乗歸取酬幣備九獻之義始禮自舉其一故續送其八酬酒幣終事八反舟十里以八乗車各以次載幣相授而還不徑至故言八反千里用車八百乗其二百乗以自隨故言千乗傳言秦鍼之出極奢富以成禮欲盡敬於所赴
  仲孫叔孫季孫皆魯大夫也謂之三桓皆桓公後禮運云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而公廟之設於私家非禮也繇三桓始也公廟魯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廟三家見而僣焉又大夫而饗君非禮也其享君由强且富也大夫强而君殺之義也繇三桓始也又季孫有喪孔子往吊入門而左從客也主人以璵璠收䘮季平子意如之䘮桓子斯在䘮孔子吊之入門而左行故曰從客位也主人以璵璠收收歛也孔子徑庭而趨歴級而上上堂曰以寳玉收譬之猶暴骸中原也璵璠君佩玉也昭公在外平子行君事入宗廟佩璵璠故欲用之孔子以為平子逐昭公出之其行惡不當以玉斂而反用之肆行非度人又利之必先發掘故曰由暴骸中原也徑庭歴級非禮也雖然以救過也孔子曰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衆吾從下吾不欲違禮亦不足人之失禮故歴級死古之人非無寳也其所寳者異也又季氏八佾舞於庭孔子謂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孰誰也佾列也天子八佾諸侯六卿大夫四士二八人為列八八六十四人魯以周公故受王者禮樂有八佾舞季桓子僣於其家廟舞之故孔子譏之三家者以雍徹三家謂仲孫叔孫季孫雍周頌臣工篇名天子祭於宗廟歌之以徹祭今三家亦作此樂孔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於三家之堂辟公謂諸侯及二王之後穆穆天子之容貎雍篇歌此者有諸侯及二王之後來助祭故也今三家但家臣而已何取此義而作之于堂耶
  臧文仲魯大夫也居蔡臧孫辰也文謚也蔡國君之守龜出蔡地因以為名焉長尺有二寸居蔡僣也山節藻梲包曰節者栭也刻鏤為山梲者梁上楹畫為藻文言其奢侈孔子曰何如其知也孔子非時人謂之為也
  趙文子晉大夫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繇趙文子始也僣諸侯趙文子名武
  慶封齊大夫也魯襄公二十七年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季慶封字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
  駟秦鄭大夫也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嘗陳卿之車服於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詩曰不解於位民之攸塈子思子産子國三也詩大雅攸所也塈息也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商頌曰不僣不濫不敢怠皇命以多福僣差也濫溢也皇暇也言駟秦違詩商頌故受殺
  穰侯魏冉者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冉相秦六嵗而免二嵗復相秦四嵗而使白起㧞楚之郢秦置南郡乃封白起為武安君白起者穰侯之所任舉也相善於是穰侯之富富於王室及免相國就封邑出闗輜車千乗有餘
  黃歇楚春申君也考烈王立楚復强趙平原君使人於春申君春申君舎之於上舎趙使欲夸楚為瑇瑁簮刀劔室以珠玉飾之請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三十餘人其上客皆躡珠履以見趙使趙使大慙
  專恣
  昔周道衰微禄去公室諸侯以之擅命陪臣由是專恣行私惠以收民心用宗黨以參邦政峻殺戮以圖畏已濫爵賞以務恱人動靡顧於典刑言但肆於威福其甚者取美檟受饋錦外交鄰邦内易先嗣徒俾忠臣覩之而扼腕賢者覽之以寒心故先聖曰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蓋欲使姦臣賊子聞之而懼焉又曰惟名與噐不可以假人此誠百王之攸戒也
  公子豫魯大夫也隱公元年十月鄭人以王師虢師伐衛南鄙虢西虢國也𢎞農陜縣東南有虢城請師於邾邾子使私於公子豫私請師豫請往公弗許遂行及邾人鄭人盟于翼翼邾地祭仲鄭大夫也魯桓公十五年春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紏殺之將享諸郊雍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婦人在室則天父出則天夫女以為疑故母以所生為本解之遂告祭仲曰雍氏舎其室而將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殺雍紏尸諸周氏之汪汪池也周氏鄭大夫殺而暴其尸以示戮也公載以出愍見其尸故載其尸共出國曰謀及婦人宜其死也
  公子溺魯大夫莊公三年正月溺㑹齊師伐衛疾其專命而行故伐之
  公子元楚文王弟也魯莊公三十年夏歸自伐鄭而處王宫欲遂蠱文夫人鬭射師諫則執而梏之射師鬭亷也足曰桎手曰梏秋申公鬭班殺子元申楚縣也楚僣號縣尹皆稱公
  魏犨晉大夫也魯僖公二十八年晉文公入曹令無入僖負覊之宫而免其族報施也魏犨顚頡怒曰勞之不圖報於何有爇僖負覊氏
  公子商人齊桓公子也魯文公十四年公子商人驟施於國驟數也而多聚士盡其家貸於公有司以繼之家財盡從公及國之有司富者貸
  趙盾晉正卿任國政二年而襄公卒太子夷臯年少盾以國多難欲立襄公弟雍雍時在秦使迎之太子母日夜啼泣頓首謂盾曰先君何罪釋其適子而更求君趙盾患之恐其宗與大夫襲誅之廼遂立太子是為靈公發兵距所迎襄公弟於秦者靈公既立趙盾益專國政田襄子齊大夫既相齊宣公三年晉殺知伯宣公之三年時也分其地襄子使其兄弟宗人盡為齊都邑大夫與三晉通使曰以其齊國
  先縠晉大夫也魯宣公十二年楚子圍鄭晉師救鄭及河聞鄭與楚平荀林父欲還彘子曰不可彘子先縠晉所以覇師武臣力也今失諸侯不可謂力有敵而不從不可謂武由我失覇不如死且成師以出聞敵强而退非夫也非丈夫命為軍帥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之我弗為也以中軍佐濟佐彘子所帥也濟渡河
  臧宣叔魯大夫也宣公十八年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歸父襄仲子欲去三桓以張公室時三桓强公室弱故欲去之以張大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於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適謂子惡齊外甥襄仲殺之而立宣公南通於楚既不固又不能堅事齊晉故云失大援也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宣叔文仲子武仲父許其名也時為司冦主行刑言子自以歸父害已欲去者許請為子去之遂逐東門氏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
  季文子魯大夫襄公二年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檟梓之屬以自為櫬與頌琴櫬棺也頌琴琴名猶言雅琴皆欲以送終文子取以葬齊姜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也
  季武子為魯上卿襄公十一年春將作三軍魯本無中軍惟上下軍皆屬于公有事三卿更帥以征伐季氏欲專其民人故假立中軍因以改作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征賦稅也三家各征其軍之家屬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政者覇國之政令禮大國三軍魯次國而為大國之制貢賦必重故憂不能也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穆子知季氏將復變易故盟之乃盟諸僖閎僖宫之門詛諸五父之衢五父衢道名在魯國東南以禍福之言相要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分國民衆三子各毁其乗壊其軍乗分以足成三軍十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邰蓋攻守之害深故以危録其月季孫宿帥師救邰遂入鄆宿武子名鄆莒邑遂繼事也受命而入鄆惡季孫宿也二十九年公如楚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取卞邑以自益使公冶問問公起居公冶季氏屬大夫璽書追而與之璽印也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致季氏使命及舎而後聞取卞發書乃聞之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疏也言季氏欲得卞而欺我言叛益疏我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以季氏疏已故不敢入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以卿服𤣥冕賞之固辭强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式微詩𨚍風曰式微式微胡不歸式用也義取寄寓之微陋勸公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還其邑於季氏本從季氏得邑故還之而終不入焉不入季孫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大夫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歛非德賞也言公畏季氏而賞其使非以我有德且無使季氏葬我趙簡子問史墨史墨晉史蔡墨曰季氏亡乎史墨對曰不亡季友有大功於魯受□為上卿至於文子武子世增其業文公卒東門遂東門遂襄仲也居東門故稱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失國政政在季氏於今四君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愼噐與名不可以假人噐車服名爵號崔杼齊大夫魯襄公十九年崔杼殺髙厚於灑藍而兼其室灑藍齊地書曰齊殺其大夫從君於昏也又魯襄公二十五年晉侯使魏舒宛沒逆衛侯衛獻公以十四年奔齊將使衛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孥以求五鹿崔杼欲得衛之五鹿故留衛侯妻子于齊以質之
  子孔鄭大夫魯襄公十九年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專權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十年尉止等作難西宫子孔知而不言與純門之師前年子孔召楚師至純門子孔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以自守也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書曰鄭殺其大夫專也亦以國討為文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子然子革父士子孔圭媯之子也宋子圭媯皆鄭穆公妾士子孔子良父圭媯之班亞宋子而相親也亞次子士子孔亦相親也僖之四年子然卒鄭僖四年魯㐮六年簡之元年士子孔卒魯襄八年司徒孔實相子革子良之室司徒孔實與二父相親故相助其子三室如一言同心故及於難故二子并及難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為右尹子革即鄭丹鄭人使子展當國子西聽政立子産為卿簡公猶㓜故大夫當國
  范宣子晉大夫初欒桓子娶於范宣子生懐子桓子欒黶懐子盈也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十四年欒黶强逐范鞅使奔秦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賔通欒祁桓子妻范宣子女盈之母也范氏堯後祁姓㡬亡室矣言亂甚懐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桓主欒黶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謂宣子不為黶責怒鞅而反與鞅寵位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同為公族大夫而專其權勢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言宣子專政盈欲以死作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徴證其有此懐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為下卿下軍佐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著晉邑在外易逐魯襄公二十一年秋欒盈出奔楚宣子殺箕遺黃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皆晉大夫欒盈之黨羊舌虎叔向弟囚伯華叔向籍偃籍偃上軍司馬
  司城子罕相宋謂宋君曰夫國家之安危百姓之治亂在君之行夫爵禄賞賜人之所好也君自行之殺戮刑罰民之所惡也臣請當之君曰善寡人當其美子受其惡寡人自知不為諸侯笑矣國人知殺戮之刑專在子罕也大臣親之百姓畏之君不至朞年子罕遂去宋君而專其政
  左師宋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秋宋公殺其世子痤初左師見夫人之歩馬者歩馬習馬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以玉為錦馬之先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左師令使者改命也傳言宋公闇左師諛太子所以無罪而死
  費無極楚大夫也魯昭公二十七年吳子欲因楚䘮而伐之前年楚平王卒楚左尹郤宛工尹壽帥師至于潜吳師不能退及聞吳亂而還卻宛直而和國人說之以直事君以和接類鄢將師為右領右領官名與費無極比而惡之惡卻宛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譛郤宛焉謂子常曰子惡欲飲子酒子惡卻宛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於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惠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酬報獻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擇取以進子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曰無極辭及饗日帷諸門左張帷陳甲兵其中無極謂令尹曰吾㡬禍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此春救潜之役吾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曰乗亂不祥吳乗我䘮我乗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告子惡門有甲兵將害已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爇燒也子惡聞之遂自殺也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管焉或取一秉杆焉編管苫也秉把杆藁也國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炮燔郤宛盡滅郤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完及佗令終陽匄子與晉陳及其子弟晉陳楚大夫皆郤氏黨晉陳之族呼於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專禍楚國弱寡王室蒙主與令尹以自利也蒙欺也令尹盡信之矣國將如何令尹病之進胙者莫不謗令尹進胙國中祭祀也謗詛也沈尹戍言於子常曰夫左尹與中廐尹莫知其罪而子殺之以興謗讟至于今不已左尹郤宛也中廐尹陽令終戍也惑之仁者殺人以掩謗猶弗為也今吾子殺人以興謗而弗圖不亦異乎夫無極楚之讒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吳在十五年出蔡侯朱在二十一年䘮太子建殺連尹奢在二十年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儉有過成莊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邇無極也邇近也今又殺三不辜以興大謗三不辜郤氏陽氏晉陳氏幾及子矣子而不圖將焉用之夫鄢將師矯子之命以滅三族國之良也而不愆位在位無愆過吾新有君光新立也疆塲日駭楚國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讒以自安也今子愛讒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圖九月己未子常殺費無極與鄢將師盡滅其族以說於國謗言乃止
  魏舒晉大夫也魯定公元年春王正月辛巳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涖臨也代天子大夫為政衛彪傒衛大夫曰將建天子立天子之居而易位以令非義也大事奸義必有大咎晉不失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及原壽過簡子韓起孫不信也原壽過周大夫而田於大陸焚焉禹貢大陸在鉅鹿此嫌絶逺疑此田在汲郡吳澤荒蕪之地火田并見燒也爾雅廣平曰陸還卒於寗寗今修武縣近吳澤范獻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復命而田焉范獻子代魏子為政去其柏椁示貶之
  陽虎魯季氏家臣也定公五年六月季平子行東墅東墅季氏邑還未至丙申卒于房陽虎將以璵璠歛璵璠美玉君所佩仲梁懐弗與懐亦季氏家臣曰改歩改玉昭公之出季孫行君事佩璵璠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歩亦當去璵璠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不狃季氏臣費宰子洩也為君不欲使僣九月乙亥陽虎囚季桓子公父文伯文伯季桓子從父昆弟也陽虎欲為亂恐二子不從故囚之而逐仲梁懐冬十月丁亥殺公何藐藐季氏族己丑盟桓子于稷門之内魯南城門庚寅大詛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齊歜即文伯也秦遄平子姑壻也傳言季氏之亂七年秋齊國夏伐我齊叛晉故陽虎御季桓子公歛處父御孟懿子處父孟氏臣成宰公歛陽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墮伏而待之墮毁其軍以誘敵而設伏兵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而女也苫夷曰虎䧟二子於難苫夷季氏家臣二子季孟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傳言陪臣强能自相以制季孟不敢有心田釐子乞事齊景公為大夫其收賦稅於民以小斗受之其粟予民以大斗行隂德於民而景公弗禁繇此田氏得齊衆心宗族益强民思田氏晏子數諫景公景公弗聽已而使於晉與叔向私語曰齊國之政其卒歸于田氏矣晏嬰卒後范仲行氏反晉晉攻之急范仲行請粟於齊田乞欲為亂樹黨於諸侯乃說景公曰范仲行數有德於齊齊不可不救齊使田乞救之而輸之粟景公太子死後有寵姬曰芮生子荼一作粥子景公病命其相國惠子與髙昭子以子荼為太子景公卒兩相髙國立荼是為安孺子而田乞不說欲立景公陀子陽生陽生素與乞歡安孺子之立也陽生奔魯田乞偽事髙昭子國惠子者每朝代参乗言曰始諸大夫不欲立孺子既立君相之大夫皆自危欲作亂又紿大夫曰髙昭子可畏也及未發先之諸大夫從之田乞鮑牧與大夫以兵入公室攻髙昭子昭子聞之與國惠子救公公師敗田乞之衆追國惠子惠子奔莒遂返殺髙昭子安孺子奔魯田乞使人之魯迎陽生陽生至齊匿田乞家田乞請大夫曰常之母有魚菽之祭幸而來㑹飲㑹飲田氏田乞盛陽生槖中置座中央發槖出陽生曰此乃齊君矣大夫皆伏謁將盟立之鮑牧醉田乞誣曰吾與鮑牧謀共立陽生也鮑牧怒曰大夫忘景公之嚴命乎諸大夫欲悔陽生乃頓首曰可則立之不可則已鮑牧恐禍及已乃復曰皆景公之子何為不可遂立陽生於田乞之家是為悼公乃使人遷安孺子於駘而殺孺子荼悼公既立田乞為相專齊政
  孟孺子洩魯孟懿子之子也哀公十四年將圉馬於成洩孟懿子之子孟武伯圉畜養也成孟氏邑成宰公孫宿不受曰孟孫為成之病不圉馬焉病謂民貧困孺子怒襲成從者不得入乃反成有司使孺子鞭之恨恚故鞭成有司之使人秋八月辛丑孟懿子卒成人奔䘮弗内𥘵免哭于衢聽共弗許請聽命共使懼不歸不敢歸成十五年正月成叛
  季孫雉魯大夫哀公二十四年閏月公如越得太子適郢適郢越王句踐之太子將妻公而多與之地公孫有山使告于季孫季孫懼使因大宰嚭而納賂焉乃止嚭故吳臣也季孫恐公因而討已故懼
  大尹宋近官有寵者魯哀公二十六年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室周元公孫子髙也得昭公也啟得弟畜養也未有立焉於是皇緩為右師皇非我為大司馬皇懐為司徒皇懐非我從昆弟靈不緩為左師不緩子零圉龜之後樂茷為司城茷樂溷之子樂朱鈕為大司㓂朱鈕樂輓之子六卿三族降聽政三族皇靈樂降和同也因大尹以逹六卿因之以自通逹於君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稱君命以令不告君也國人惡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盈滿也重而無基能無敝乎言勢重而無德以為基必敗也冬十月公游于空澤空澤宋邑辛巳卒于連中連中官名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甲士千人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奉公尸也梁國虞縣東南有地名空桐沃宫宋都内宫名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畫畫計䇿六子至以甲刼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乃盟于少寢之庭曰無為公室不利大尹立啟奉䘮殯于大宫三日而後國人知之司城茷使宣言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專其利今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言大尹所弑得夢啟北首而寢於盧門之外盧門宋東門北首死象在門外失國也已為烏而集于其上咮加于南門尾加于桐門曰余夢美必立桐門北門大尹謀曰我不在盟少𥨊盟但以君命盟六卿大尹不盟無乃逐我復盟之乎使祝襄為載書六子在唐孟地名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襄祝名皇非我因子潞子潞樂茷門尹得樂得左師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狥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以陵虐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衆曰與之大尹狥曰戴氏皇氏將不利公室戴氏即樂氏與我者無憂不富衆曰無别惡其號令與君無别戴氏皇氏欲伐公公謂啟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使國人施于大尹施罪于大尹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司城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
  田常齊卿殺簡公乃立簡公弟驁是為平公平公即位田常桓之專齊之政割齊安平以東為田氏封邑平公之時齊自是稱田氏田常既殺簡公懼諸侯共誅已乃盡歸魯衛侵地西約晉韓魏趙氏南通吳越之使修功行賞親于百姓以故齊復定
  趙簡子晉卿也晉定公十八年簡子圍范中行氏于朝歌中行文子奔邯鄲二十一年簡子救邯鄲中行文子奔栢人簡子又圍栢人中行文子范昭子遂奔齊趙竟有邯鄲栢人范中行餘邑入于晉趙名晉卿實專晉權奉邑侔於諸侯
  晉頃公之十二年六卿以法誅公族祁氏羊舌氏分其邑為十縣六卿各令其族為之大夫晉公室由此益弱魏冉秦宣太后異父弟封穰侯同父弟曰芉 -- or 𦍋 ?戎為華陽君而昭王同母弟曰髙陵君涇陽君而魏冉最賢自惠王武王時任職用事武王卒諸弟爭立惟魏冉力為能立昭王昭王即位以冉為將軍衛咸陽誅季君之亂而逐武王后出之魏昭王諸兄弟不善者皆㓕之威振秦國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為政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八 宋 王欽若等 撰陪臣部
  交争  變詐  賊害
  交争
  春秋之世陪臣執國命彊公室寄任亦多儀制猶簡或奉干戈之役或修朝㑹之儀而乃進退由心輕重在已始於放肆卒以交爭起讐專戮生於此矣
  公孫閼鄭大夫魯隱公十五年五月鄭伯將伐許授兵於大宫大宫鄭祖廟公孫閼與頴考叔爭車頴考叔挾輈以走輈車轅也子都挾棘以逐之子都公孫閼棘㦸也及大逵弗及子都怒逵道方軌也七月鄭伯傅于許傅于許城下頴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蝥弧旗名子都自下射之顛
  樂轡宋大夫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狎親習也優調戲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于朝子蕩樂轡也張弓以貫頸若械之在手故曰梏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司武司馬言其懦弱若不足以勝敵遂逐之華弱奔魯司城子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子蕩射子罕之門曰㡬日而不我從言我射汝門汝亦當以不勝任見逐子罕善之如初言子罕雖見辱而不忿所以得安
  子朱晉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鍼如晉修成修㑹夷儀嵗之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員欲使答秦命行人子朱曰朱也當御御進也言次當行三云叔向不應子朱怒曰班爵同同為大夫何以黜朱於朝黜退也撫劍從之從叔向也叔向曰秦晉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集成晉國頼之不集三軍暴骨子員道二國之言無私子嘗易之姦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從之拂衣褰裳也人救之平公曰晉其庶乎庶㡬于治吾臣之所爭者大師曠曰公室懼卑臣不心競而力爭謂二子不心競為忠而撫劍拂衣不務德而爭善爭謂所行為善私欲已侈能無卑乎
  穿封戍楚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楚子侵鄭至於城麋鄭皇頡戍之皇頡鄭大夫守城麋之邑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戍囚皇頡公子圍與之爭之公子圍共王子靈王也正於伯州犁正曲直也伯州犁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言王子圍及穿封戍皆非細人易别識也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介大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戍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上下手以道囚意囚曰頡遇王子弱焉弱敗也言為王子所得戍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頡歸公孫黑鄭大夫魯襄公二十九年鄭伯有使公孫黑如楚黑子晢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言女世為行人子晢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强使之子晢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鄭大夫盟於伯有氏禆諶曰是盟也其與㡬何言不能久也禆諶鄭大夫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今是長亂之道也禍未歇也必三年而後能舒舒解也子晢又與子南爭聘徐吾犯之妹及適子南氏子晢怒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執戈逐之及衝擊之以戈子晢傷而歸衝交道也
  士彌侔晉大夫魯定公元年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孟懿子㑹城成周庚寅裁裁設版築宋仲㡬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欲使三國代宋受功役也郳小邾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㡬曰踐土固然固曰從舊薛舊為宋役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皇大也奚仲為夏禹掌車服大夫奚仲遷于邳邳下邳縣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仲虺奚仲之後若復舊職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承奉也仲㡬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言居周世不得以夏殷為舊為宋後亦其職也士彌侔曰晉之從政者新言范獻子新為政未習故事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求故事仲㡬曰縱子忌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山川鬼神盟所告士伯怒謂韓簡子曰薛徴於人典籍故事人所知也宋徵於鬼取證于鬼神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啟寵納侮其此之謂矣開寵過分則納受侵侮必以仲㡬為戮乃執仲㡬以歸
  樂溷宋大夫魯定公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子明樂祁之子溷也右師樂大心子明族父也右師往到子明舎子明逐使出門去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鍾何也忿其不逆父䘮因責其無同族之恩右師曰䘮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舎鍾已子明也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樂氏公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
  韓傀相韓嚴遂重於君二人相害也嚴遂政議直指舉韓傀之過韓傀以之叱之於朝嚴遂㧞劍趍之於是嚴遂懼亡去
  變詐
  古者諸侯各奠方國必有命卿至于大夫以輔其政洎晚周微弱五霸迭起以機先而為勝内由權變以取威繇是仁義廢而變詐興矣則有屈已而就事違道以成功欺割地之言反好用之物定君於詭詐之際還兵於倉卒之間蓋亦才出一時智通羣萃施之變亂庶可嘉然與夫皇王之道斯為美矣禮所謂用人之智去其詐良有以乎
  叔孫僑如魯大夫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季文子孟獻子成公十六年冬十月出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諸大夫共盟以僑如為戒齊聲孟子通僑如聲孟子齊靈公母宋女使立於髙國之間位比二卿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衛亦間於卿傳亦終言僑如之佞胥梁帶晉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齊人城郟之嵗在二十四年其夏齊烏餘以廪丘奔晉烏餘齊大夫也廪丘今東郡廪丘縣故城是襲衛羊角取之今廩丘縣所治羊角城是遂襲我髙魚髙魚城在廪丘縣東北有大雨自其竇入雨大故水竇開介于其庫入髙魚庫而介其中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取魯髙魚又取邑於宋於是范宣子卒宣子范匄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言於此類宜見討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能無用師言有權謀也至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䘮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諸䘮邑謂齊魯宋也周宻也必宻來勿以受地為名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邑故詐許封之烏餘以其衆出出受封也使諸侯偽刼烏餘之封者刼致也使齊魯宋偽若致邑封鳥餘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獲其徒衆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傳言趙文子賢故平公雖失政而諸侯猶睦
  韓起晉大夫魯昭公三年如齊逆女為平公逆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公女而嫁公子更嫁公女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吾欲得齊而逺其寵寵將來乎寵謂子尾
  薳啟疆楚大夫魯昭公七年三月公如楚楚子享公于新臺章華臺也使長鬛者相鬛鬢也欲先夸魯侯好以大屈宴好之賜大屈弓名既而悔之薳啟疆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君其備禦三鄰言齊晉越將伐魯而取之愼守寳矣敢不賀乎公懼乃反之言楚靈不信所以不終
  冉猛魯人定公八年正月公侵齊門於陽州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欲先歸其兄㑹乃呼曰猛也殿㑹見師退而猛不在列乃大呼詐言猛在後為殿傳言魯無軍政二月公侵齊攻廩丘之郛主人出師奔攻郛人少故遣後師走往助之陽虎偽不見冉猛者曰猛在此必敗陽州之役猛先歸言若在此必復敗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顚逐廪丘人虎曰盡客氣也言皆客氣非勇
  子服景伯魯大夫哀公十三年秋七月辛丑盟吳晉爭先爭㰱血先後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為侯伯乃先晉人吳人將以公見晉侯景伯對使者吳人乃止既而悔之謂景伯欺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何景伯名將以二乗與六人從遲速唯命遂囚以還及户牖户牖陳留外黃縣西北東昏城是謂太宰嚭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有職於祭事自襄以來未之有改也魯襄公若不㑹祝宗將曰吳實然言魯祝宗將告神云景伯不㑹坐為吳所囚吳人信鬼故以事恐之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祗為名適為惡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
  智伯晉卿也魯哀公二十七年晉荀瑶帥師伐鄭次于桐丘鄭駟𢎞請救于齊𢎞駟顓子齊陳成子帥師救鄭智伯聞之乃還使謂成子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十七年楚獨㓕陳非鄭之罪蓋智伯誣陳子故陳子怒謂其多陵人故寡君使瑶察陳衷焉衷善也謂大夫其恤陳乎若利本之顚瑶何有焉言陳㓕已何傷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智伯其能久乎
  張儀相秦秦欲伐齊齊楚從親於是張儀往相楚楚懐王聞張儀來虚上舎而自館之曰此僻陋之國子何以教之儀說楚王曰大王誠能聽臣閉闗絶約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為大王箕箒之妾秦楚娶婦嫁女長為兄弟之國此北弱齊而西益秦也計無便此者楚王大說而許之羣臣皆賀陳軫獨吊楚王怒曰寡人不興師發兵得六百里地羣臣皆賀子獨吊何也陳軫對曰不然以臣觀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齊秦合齊秦合則患必至矣楚王曰有說乎陳軫對曰夫秦之所以楚重者以其有齊也今閉闗絶約於齊則楚孤秦奚貪夫孤國而與之商於之地六百里張儀至秦必負王是北絶齊交西生患於秦也兩國之兵必俱至善為王計者不若隂合而陽絶于齊使人隨張儀茍與吾地絶齊未晚也不與吾地隂合謀計也楚王曰願陳子閉口毋復言以待寡人得地乃以相印授張儀厚賂之於是遂閉闗絶約於齊使一將軍隨張儀張儀至秦佯失綏墮車不朝三月楚王聞之曰儀以寡人絶齊未甚耶乃使勇士至宋借之符北罵齊王齊王大怒折節而下秦秦齊之交合張儀乃朝謂楚使者曰臣有奉邑六里願以獻大王左右楚使者曰臣受令於王以商於之地六百里不聞六里還報楚王楚王大怒發兵而攻秦陳軫曰軫可發口言乎攻之不如割地反以賂秦與之并兵而攻齊是我出地於秦取償於齊也王國尚可存楚王不聽卒發兵而使將軍屈匄擊秦秦齊共攻楚斬首八萬殺屈匄遂取丹陽在枝江漢中之地楚又復益發兵而襲秦至藍田大戰楚大敗於是楚割兩城以與秦平秦要楚欲得黔中地欲以武闗外易之楚王曰不願易地願得張儀而獻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張儀乃請行惠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負以商於之地是且甘心於子張儀曰秦彊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鄭䄂所言皆從且臣奉王之節使楚楚何敢加誅假令誅臣而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願遂使楚楚懐王至則囚張儀將殺之靳尚謂鄭袖曰秦王甚愛張儀而不欲出之今將以上庸之地六縣賂楚以美人聘楚以宫中善歌謳者為勝楚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貴而夫人斥矣不若為言而出之於是鄭䄂日夜言懐王曰人臣各為其主用今地未入秦秦使張儀來至重王王未有禮而殺張儀秦必大怒攻楚妾請子母俱遷江南毋為秦所魚肉也懐王後悔赦張儀厚禮之如故
  樓緩趙大夫秦攻趙於長平大破之引兵而歸因使人索六城于趙而謀計未定樓緩新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與秦地與不與孰吉樓緩辭讓曰非人臣所知也王曰雖然試言公之私樓緩曰王亦聞公父文伯乎公父文伯官於魯病死婦人之為自殺房中者二人其母聞之不肯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不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於魯是人不隨今死而婦人為死者二人若是者其於長者薄於婦人厚也故從母言之為賢母也從婦人言之為妬婦故言之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今臣新從秦來言勿與則非計也言與之則恐以臣為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為王計不如與之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王以樓緩言告之虞卿曰此飾說也王曰何謂也虞卿曰秦之攻趙倦而歸乎王以其力尚能進愛王而不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為之攻其力之所不能取以資之是助秦自政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救矣王以虞卿言告樓緩樓緩曰虞卿能盡知秦力之所至乎誠知秦力之進也此彈丸之地猶不與也今秦來年復攻王得無割其内而媾乎王曰請聽子割矣子能必來年秦不復攻乎樓緩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者三晉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善韓魏而獨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為足下解負親之攻啟闗通幣於齊交韓魏至來年而王獨不攻於秦王之所以事秦者必在韓魏之後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樓緩言告虞卿虞卿曰樓緩言不媾來年秦復攻王得無更割其内而媾乎今樓緩又不能必秦之不復攻也雖割何益來年復攻之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媾秦雖善攻不能嵗取六縣趙雖不能收不至嵗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罷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彊秦哉今樓緩曰秦善韓魏而攻趙者必以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嵗以六城事秦也坐而地盡矣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與之乎不與則是棄前費而挑秦禍也與之則無地而給之語曰彊者善攻而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聽秦秦兵不𡚁而多得地是彊秦而弱趙也以益彊之秦而割逾弱之趙其計固不止矣且秦虎狼之國也無禮義其求無己而王之城有盡以有盡之地給無己之求其勢必無趙矣故曰此飾說也王必勿與王曰諾樓緩聞之入見王王又以虞卿言告之樓緩曰不然也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趙搆難天下皆恱何也我將因强而乗弱今趙兵困于秦故不如亟割地為和以疑天下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怒乗趙之𡚁而𤓰分之趙見亡之不暇何秦之敢圖願王以此斷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復入見王曰危矣樓緩之為秦也夫趙兵困于秦又割地為和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心哉是亦獨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曰勿與者非固勿與而已也秦索六城于王王以五城賂齊齊秦深讐也得王五城并力而西擊齊秦之聽王又不待辭之畢矣則是王失之于齊而取償于秦也而齊趙之讐可以報示天下有能為也王以此發聲兵未闚境臣見秦之重賂而反媾於王也從秦為媾韓魏聞之必盡重王重王必出重噐以先於王是一舉而結三國之親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因發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還秦之使者已在趙矣樓緩聞之逃而去也
  賊害
  古人有言曰士無賢愚入朝見嫉又曰堆生於岸水必湍之斯固逹者因事而立喻也若乃利害相形曲直異禀當其勝㑹突起狠心乃有取其善而害其人懼其逼而奪其位兹乃賢愚之共弊古今之深戒者也在昔曽陪繼世名位迭居茍以一時之忿或至勦類之惨姑因私怨搆其事端終為深禍危乎邦本斯則猜賊者之議得讒毁者之計行故受枉被誅莫不由是徵諸前史可覆視也比其事類以存戒焉
  狐射姑晉大夫也晉侯使射姑將陽處父諫曰射姑民衆不說不可使將於是廢將陽處父出射姑入君謂射姑曰陽處父言曰射姑民衆不説不可使將射姑怒出刺陽處父於朝而走明君漏言殺之當坐殺也易曰君不宻則失臣臣不宻則失身㡬事不宻則害成
  箕鄭父晉大夫也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登之於上軍也使而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士縠本司空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狐偃趙衰有從亡之勲先克奪蒯得田于革隂七年晉禦秦師于革隂以軍事奪其田也先克中軍佐故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亂使賊殺先克
  屠岸賈晉大夫也屠岸賈欲殺趙朔賈始有寵於靈公及至於景公而賈為司㓂將作難乃治靈公之賊以致趙盾徧告諸將曰盾雖不知猶為賊首以臣弑君子孫在朝何以懲罪請誅之韓厥曰靈公遇賊趙盾在外吾君以為無罪故不誅今諸君將誅其後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誅妄誅謂之亂臣有大事而君不聞是無君也賈不聽韓厥告趙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絶趙祀朔死不恨韓厥許諾稱疾不出賈不請而擅與諸將攻趙氏於下宫殺趙朔趙同趙括趙嬰齊皆㓕其族
  郤錡郤犨郤至皆晉大夫也三郤害伯宗譛而殺之及欒弗忌欒弗忌晉賢大夫伯州犁奔楚伯宗子韓獻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紀也而驟絶之不亡何待既殺伯宗又及弗忌故曰驟也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惡其上子好直言必及於難
  子尾齊大夫也害閭丘嬰欲殺之使帥師以伐陽州陽州魯地我問師魯以師往問齊何故伐我子尾殺閭丘嬰以說于我師言伐魯者嬰所為也工僂灑渻竈孔虺賈寅出奔莒四子嬰之黨
  季平子魯大夫也平子伐莒取郠郠莒邑獻俘始用人於亳社以人祭殷社臧武仲在齊聞之曰周公其不饗魯祭乎周公享義魯無義詩曰德音孔昭視民不佻詩小雅佻偷也言明德君子必愛民佻之謂甚矣而一用之將誰福哉一同也同人于畜牲駟歂鄭大夫殺鄧析而用其竹刑鄧析鄭大夫欲改鄭所鑄舊制不受君命而私造刑法書之于竹簡故言竹刑君子謂子然於是不忠茍有可以加于國家者棄其邪可也加猶益也棄不責其邪惡也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詩𨚍風也言靜女三章之詩雖説美女義在彤管彤管赤管筆女史記事規誨之所執干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詩鄘風也録干旄詩者取其忠心願告人以善道也言此二詩皆以一善見采而鄧析不以一善存身故用其道不棄其人詩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詩召南也召伯决訟於蔽芾小棠之下詩人思之不伐其樹茇草舎也思其人猶愛其樹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無以勸能矣傳言子然嗣大叔為政鄭所以衰弱
  陳逆齊大夫也齊簡公之在魯也闞止有寵焉簡公悼公昜生子壬也闞止子我也及即位使為政陳成子憚之驟顧諸朝成子陳常心不安故數顧之諸御鞅言於公曰陳闞不可並也君其擇焉擇用一人弗聽子我夕夕視事陳逆殺人逢之陳逆子行陳氏宗也子我逢之遂執以入執逆至朝陳氏方睦欲謀齊國故宗族和使疾而遺之潘沐備酒肉焉使詐病因内潘沐并得内酒肉潘米汁可以沐頭享守囚者醉而殺之而逃
  白公勝楚太子建之子也太子建之遇讒也自城父奔宋又避華氏之亂于鄭鄭人甚善之又適晉與晉人謀襲鄭乃求復焉鄭人復之如初晉人使諜於子木請行而期焉請行襲鄭之期子木即建也子木𭧂虐於其私邑邑人訴之鄭人省之得晉諜焉遂殺子木其子曰勝在吳子西欲召之葉公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葉公子髙沈諸梁也子西曰吾聞勝也信而勇不為不利舎諸邊境使衛藩焉使為藩屏之衛葉公曰周仁之謂信周親也率義之謂勇率行也吾聞勝也好復言言之所許必欲復行之不顧道理而求死士殆有私乎私謀復讐復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期必也子必悔之弗從召之使處吳竟為白公白楚邑也汝隂褒信縣西南有白亭請伐鄭子西曰楚未節也言楚國新復政令猶未得節制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請許之未起師晉人伐鄭楚救之與之盟勝怒曰鄭人在此讐不逺矣比子西于鄭人勝自厲劍子期之子平見之曰王孫何自厲也曰勝以直聞不告女庸為直乎將以殺爾父子平以告子西子西曰勝如卵余翼而長之以鳥為喻楚國第用士之次第我死令尹司馬非勝而誰勝聞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言我必殺之若得自死我乃不復成人子西不悛勝謂石乞石乞勝之徒曰王與二卿士二卿子西子期皆五百人當之則可矣乞曰不可得也五百人不可得曰市南有熊宜僚若得之可以當五百人矣乃從白公而見之與之言說告之故辭告欲作亂宜僚辭拒之承之以劍不動挾劍指其喉勝曰不為利謟不為威惕不洩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吳人伐愼白公敗之汝隂慎縣也請以戰備獻與吳戰之所得車仗兵噐皆備而獻之欲因此作亂許之遂作亂殺子西子期于朝而刼恵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慙於葉公
  大宰嚭吳大夫也嚭既與子胥有隙因讒曰子胥為人剛暴少恩猜賊其怨望恐為深禍也前日王欲伐齊子胥以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恥其計謀不用乃反怨望而今王又復伐齊子胥專愎彊諫沮自吕切毁用事徒幸吳之敗以自勝其計謀耳今王自行悉國中武力以伐齊而子胥諫不用因輟謝佯病不行王不可不備此起禍不難且嚭使人微伺之其使於齊也乃屬其子於齊之鮑氏夫為人臣内不得意外倚諸侯自以為先王之謀臣今不見用嘗怏怏怨望願王早圖之吳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賜伍子胥屬鏤鏤力侯反之劔曰子以此死伍子胥仰天歎曰嗟乎謟臣嚭為亂矣王乃反謀我我令若父覇自若未立時諸公子爭立我以死爭之于先王㡬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吳國予我我顧不敢望也然今若聽諛臣言以殺長者乃告其舎人曰必樹吾墓上以梓令可以為噐而抉吾眼縣吳東門之上以觀越冦之入㓕吳也乃自經死
  趙鞅晉大夫簡子也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
  須賈為魏中大夫為魏昭王使於齊范睢從之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睢辯口乃使人賜睢金十斤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隂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齊魏齊大怒使舎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厠中賔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睢得出趙襄子晉大夫也襄子姊前為代王夫人簡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山在廣武請代王使厨人操銅枓以食代王及從者行斟隂令宰人各一作雒以枓擊殺代王及從官遂興兵平代地其姊聞之泣而呼天摩笄自殺代人憐之所死地名之為摩笄之山遂以代封伯魯子周為代成君







  册府元龜卷七百四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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