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勉菴先生續集
卷三
作者:崔益鉉
1931年
卷四

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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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集旣有續集。今又有續集。則以其編數之一二三四。辨其先後事。

一。各家文字。當有先後之別。而修單不齊。刊役促迫。隨其納入而登梓。觀者參酌事。

一。先師手墨。以我孤陋。不敢潤色。故依本草入刊。以待日後校正節要事。

一。依朱書拾遺之日。不欲漏其片言隻字。然歲月遷延。不可汗漫。故定日訖功。倘無遺珠否。

黑山叙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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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地誰憐楚客悲。邂顔今日感親知。石田未半當年食。海艦平看萬里危。彿馬殘形迷往跡。絃歌餘俗問前期。人情分合於斯別。請亂離騷一曲詩。

一抹孤城闢戍城。長年絶罕海氛晴。不關層壁干霄立。旋喜編廬著岸生。千里保障陰雨計。百年謫守幾人情。深春病榻無餘事。佇向中江聽櫓聲。

好與諸君倚短城。層溟五月楚山晴。樛枝擁列孤鎭小。斷壑中平一澗生。秋黃大麥蘇民病。翠滴蘩陰爽客情。只惟落日徘徊地。怕聽怒濤激岸聲。

贈趙俊魯鍾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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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旋鳥溪下。膏沐南海風。千里相尋事。意在不遠中。

閔君士善甫。訪余靑城病室。信宿晤言。慰懷多矣。臨別依韻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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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吾自愛。翻喜遠朋來。人傑推湖海。歲寒見竹梅。安危誰主是。今昔果難才。臨別千回想。非緣覓句催。

步韻願豐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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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君致雲。千里見存。示以其大人聾巖居士記若詩。要余求和。獻猪雖愧。續貂可恕。

數架茅棟卜地幽。淸閒不許點塵留。謀生自有田園好。求志偏嗟歲月流。聲應無緣趍風下。時艱何處誦陽秋。投分先施直題外。野性元來任退休。

贈魏雲汝啓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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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天下士。向背或殊同。莫事玄冥外。只從近小中。火泉能接續。坦易路便通。自足君家學。磻溪百世翁。

奉呈金秀士君翼鳳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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侶魚遊鹿付殘生。多幸逢君輸寸情。休道布韋無適莫。丈夫行止自名聲。

贈宋允良相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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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蕨山前駐客驂。一樽相對揔悲談。懷川人去空流水。宇宙悠悠孰指南。

奉酬金仲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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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三韓歲暮時。更將何說濟艱危。蘆門傳訣人猶在。病枕只勞見月思。

依白蓮齋原韻。送別羅聖敎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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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土嬋姸等水蓮。之君遊學屬芳年。齊民避俗知非遠。列聖遺風完在前。潭社羹墻餘翰墨。華岑講習飫雲煙。此行未必愁離索。四海元來同一天。

答朴子克海昌○乙巳三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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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日稠座。雖欠從容。逆旅數朔。相與周旋。政求之而不得者。迄今依熲。何能弭忘。卽承珍函。謹審旅履動止神休。慰寫沒量。僕咎自我作。尙誰怨尤。而公議難誣。人言何如。示先銘此時之作人文字。非愚則妄。然盛意難恝。筆路荒蕪。爲托家姪而來矣。此人凡百。原是優於我者。且倩手替述。先輩亦多已例。初不爲嫌。今見副本。別無改評。用與不用。在尊門商量。原草並以還付。考領是望。餘多少。在面敍不備。深冀照下。痰牽喘急。略此無倫。幸恕照。

與姜伯養漢老○丙申十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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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地聲息。逈若楚越。老境懷惡。不容言諭。卽惟冬令。侍奉棣歡連用珍毖。令玉充健善長未。竊想親年益高。水菽多艱。幹蠱酬物。志力分貳。其於文字上事。能不至專然束閣否。天地萬事。雖至大至重。比之道理。極爲小輕。吾人立心。須見得截然。勿以小害大。以賤害貴。常不失此心。方是得力處。雖百忙中。每日讀一文講一義。勿令間斷則庶見其效矣。吾家子姪。摠不好書。誨之諄諄。聽愈邈邈。無可奈何。所望於左右者。自不淺淺。漫玆告及。未知如何。

與姜伯養癸卯十一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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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之近矣。會合尙未易。况遠之又遠。倍蓰於前。而崦嵫景色。將不久焉者乎。北望嶺雲。只切悽黯。卽者一陽來復。未審伊來。侍餘履用一味珍嗇。庇下凡百。並依宿昔。而子女輩亦皆充健善養否。麥艱之餘。若干稼穡。似當不贍於卒歲之資。爲之貢念何已。人生落地。竆通豐約。自有定命。不足置意間。惟讀書一款。隨吾用力之淺深。一字有一字之益。一句有一句之益。求之斯得。非爲外物之費盡心力而未易得者。幸毋曰家務絆縶。無暇方冊。而永爲笆籬物事也。先狀依樣杜撰。不足掛眼。而聊以塞後死之責耳。尊阮府連爲康寧。忙未修候。煩爲傍達。

答鄭輔卿琪錫○壬寅七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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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後日富月久。每嚮仰物外高標。馳念之情。日常往來于中。意表令季令胤。並駕來問。荐承委存。其所慰喜。難以例語奉謝也。謹審際玆晩炎。靜中震艮。有欠攝養云。爲之貢慮。益衰齡殘喘。逶迤潦路。幸免顯頉。實私分之幸也。所託先墓文。顧非其人。然盛意鄭重。不可專以蕪拙辭。故乘暇泚筆計矣。連被人海擾忙。未克遂意。若還棲有隙。庶不食言也。惠饋謹領。而在我爲傷廉。在高明爲傷惠。感悚交摯。手戰倩草。

答趙洛中龍燮○甲辰正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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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哀率土痛纏。且夫西來消息。禍切剝膚。公私哀痛。莫可底定。料外賢胤叩門。珍函入手。敬審孝體起居對時支保。庇下諸百。並奏佳迪。伏庸慰荷。不容云言。益伊來家計。一以疹疾從事。展眉無暇中。賤㨾新忝喘促。五官失守。百度廢弛。自念頑喘。有靦苟活。久視長存。奚補於事。只切溘然之願而已。胤君新寓之計。當玆驛騷。未知其彼此間孰爲利病。而人間萬事。盖亦有莫之爲而爲者。則政不須劃一規範而株守舊步也。昨者有一人來言。今日事只有朝而耕夜而讀。修身以俟之者。乃海上單方。別沒良筭云者。眞格言也。然此豈容易者哉。

答趙洛中乙巳三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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贒胤左顧。珍緘入眼。讀之滾滾。令人忘倦。其顔不可見。而其心若可見。謹審間來。尊體頤養茂納康毖。玩繹存省。老而彌篤。衛武遽玉。不獨專美。竊欲趍下風。警發昏頹。而奈志不率氣何。南望嶺雲。只有引領。而千年故都。望之悵然。遲遲其行。亦古人去父母國之道也。斷不可以天意落莫而悻悻焉。則所以有多少顚沛而莫可收拾。悔何可追。知舊之好不知惡者。往往有過情知奬。而吾斯未能信久矣。望加反汗。不至過上添過。政以德之愛也。未知如何。第數朔旅憊。未易快去。病枕艱草。

答李致先敎宇○乙巳四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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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面之地。再蒙記存。珍重墨誨。墜自便風。滿幅辭旨。諄複備摯。自恧陋拙。何以見槩於高明之雅量。而警切頹俗。鞭繩蹇步。期欲引進於不棄之列者。無乃君子之心。常過於厚。而不自知其好惡之失正也歟。感刻不容言。惜乎老且病矣。無以仰副其至意之萬一也。記末妄入脩門。自速顚沛。學之不講。其害又如是矣。顧何足言。只恨一死之尙遲也。餘伏枕叫苦。胡草至此。

答李仲文在年○乙巳陽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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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仰德義。爲日已久。頃逢賢抱。略攄所蘊。今於料表。又承古道書。自顧不佞。何以得此。心焉銘感。不知所喩。第惟八耋邵齡。氣力尙健。苟非平日存養之工。其有所得。何以如此。仰賀萬萬。向呈記文。語沒倫脊。要之不過爲一哂之資而已。不勝愧汗。益鉉比諸執事。年猶下而病則甚。未能拜唔茹恨耳。

答白道卿厚寅○壬寅八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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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寺紛撓。友人答字。百不能一。盖非只所存鹵莽。難於副應。亦其事樣之或然。玆於歸棲之日。點檢行橐。蠅頭字㨾。滿紙津津。令人忘倦。乃是執事者先施情訊。雖其屬意過當。殆惶汗以走。而至若謙光盛德。老而彌篤。不遺一物者。殆求之古人而不可得也。厚眷何可忘。仰惟秋深。靜體起居連衛萬重。抖擻點檢。不容少懈。程先生所云老而好學尤可敬者。不意於身親見。雖甚湔劣。能不歆敬。益浪心未收。三夏奔忙。做得甚事。可笑又可憐也。適玆文琴菴見存。臨其行。拔忙略伸。

答魏瑞圭瓘植○丁酉九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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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門跧伏。與影爲隣。乃蒙執事不鄙夷之。欲引以置之故舊之列。辱以書先。辭旨懇惻。此正簡冊中事。非近日耳目之所及。其事甚異。其意甚勤。而恨所施者非其人也。竊惟執事。讀古人書行古人道。志氣磊落。絶非以辭假人者。是殆過聞流傳。謂其謝却塵臼。投閒養靜。衆惡下流之中。未必無一長可取耳。是於事理。容有然者。而自無其實。使君子一言。未免於浮。此則不佞之罪也。忸怩何堪言。只愛好人倫。心慕彦聖。區區志願。庶其在玆。矧老成宿德如執事者。誠歲寒一遇。而靈芝醴泉。又有根源。其愛慕欣倒。思所以永以爲好者。曷云其量。且今禍亂到極。莫可措手。則所以同寅協恭。扶植線陽。捨執事一隊而又其誰歟。幸勉崇德業。推其餘波而及於老朽。則是眞以德之愛。而餘外過情之稱。斷非所望於執事也。令胤分外見顧。其感何如。而只素養鹵莽。無能爲相資之地者。甚可愧耳。尊先文字。决非以管蠡之見所可率爾犯手。而屬意鄭重。不容但已。冒沒杜撰。可罪可罪。幸更加商度。廣求大方。使百世懿德。無䵝昧不顯之歎。則豈非十分完全者耶。言出肺肝。非由飾讓。千萬諒下。

答趙成汝章燮○乙巳二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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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因士友往來。槩聞執事以卓犖魁偉之姿。兼師友淵源之正。仡仡任道。惟古是學。思欲一番納交。希霑末光者久矣。玆蒙不鄙。辱以先施。卑己之恭。過禮之謙。讀之未半。殆乎惶汗出背。莫省措躬之所也。然朋友之道。豈容若是而止哉。隨事警責。使此老頹無聞者。用以爲桑楡收拾者。政是以德之愛也。千萬企仰。益始焉率爾出脚。喫得百般困辱。學之不講。其弊乃如是。咄歎何及。仰祝尊候隨時鄭重。以副士林之望。

答趙成汝乙巳六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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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欲識荊之願。偶結一宵之緣。在執事則爲謙光盛德。而賤子之瑟蹙不安。殆愈久靡弛。玆拜寵翰。滿紙津津。尤多令人所不敢承者。納汚藏疾。雖云厚意。奈傍人之窺見執事淺深何。謹審蒸炎。履道起居更享康安。敎學相將。存養完厚。當玆板蕩。亦可謂無量淸福。有時煩聒。尤不足病也。益舊疴頻復。又被暑中毒。中心煩悶。殆若有不得者。其無定力可知也。俯敎是所謂問日於瞽也。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未敢聞命。臨遞手戰不備。

答沈汝綱繼澤○庚子四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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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同心。昔人謂之朝暮遇。况生並世居同國。而重之以德音者乎。心焉感戢。不容言喩。只吹噓過情。便作別人。則非只賤拙之難安。竊恐傍觀有以議座下之淺深也。曷云細故。前此先蹟。重違遠役。率爾滋筆。荒麤䟱忽。不堪掛眼。承玆提敎。還切悚仄。盖在貴省。德義也文章也見識也。鉅匠林立。不患無人。而迺取此一隅僻地枯槁病叟之一塲陳談。有何可補。是則座下之爲先謀者。可謂太經情而少斟量矣。幸加三思。別就位德可信者改圖之。千萬切仰。語出衷赤。非爲飾辭。想應俯諒。

答沈汝綱乙巳四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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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去人事。無足備數。玆蒙惠存。出於望外。厚意何可忘也。謹審夏令。靜履起居神休。愷悌玩理體驗。想應慥慥。爲庸健羡。前此文字。淺露甚矣何足云。承玆提及。旋切汗騂耳。益犬馬愚忱。庶其有愚者一得。妄入脩門。喫多少狼狽。末梢歸宿。若斯而止。反而省愆。悔不可追。只自仰屋。臨遞略伸。

答廉敬儒在業○癸巳四月小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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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鉉頓首。客秋枉存。係是望外。空踈伎倆。雖負盛眷。溫溫德基。於吾親見。豈非受賜之大者乎。南望興懷。不任翹祝。卽玆珍函入手。聞德門禍故。若是荐疊。天之報施。何其舛也。仍審伊來。服中啓處。一例鄭重。佔𠌫家計。不懈益勤。愕與慰並。不容云喩。紙面稱謂。大是妄發。曾謂高明之愛人以德。而有如是倒錯耶。自家悚汗且置。恐傍觀竊笑高明之淺深也。此等枝葉。一切刊汰。惟隨處攻闕。無至大何。是區區之望也。契序云云。尤極駭目。只末端所示。宛然鄒魯關洛間氣像。由此其往。反經息邪之功。貴鄕僉君子。雖欲辭之而不可得。豈不盛哉。只腋下無翼。不得一番致身趍下風者。爲可恨耳。益病伏㱡㱡中。又哭省齋老友。若干前輩。一並凋零。俯仰宇宙。只切後死之悲耳。崔氏文字。萬非其任。而遠程拔來。不敢推託。依樣杜撰。不堪入用。幸賜照檢。如有大故繆件。勿憚改正幸甚。月波丈及安友處中。並平寧否。便忙不能修候。幸爲致意。

答魏致一準植○己亥七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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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蒙華宗左顧。先施入眼。拜擎三覆。珍敵百朋。盖自西敎充斥。經傳爲無用之物。仁義爲分外之事。背馳弁髦。言之痛心。細讀來諭。悶鬱惻怛。溢於言表。于以見超乎流俗。守而不失之意。出尋常萬倍。心焉起敬。曷勝云喩。至若詢蕘之盛。則僕安敢以淺識。敢效仁者之所爲哉。只吾儕工程。不必求諸高遠。見在日用。只存心不苟。應事以正而已。此心誠實在道理上。則終日應俗而能不失其正。此心不誠。若存若亡。則雖終日正坐讀書。亦無所益。切冀竪立此心。恒在誠實之域。以爲講明事理之根本。因而從事訓謨。不得不措。則可知不言者不爲少。言之者未必多。何病持守之長無可據。而別求海上單方也耶。

答魏致一壬寅八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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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寺時。猥蒙僉友委存。兼承珍幅。其感何如。而歸裝方束。又値人海。未修覆儀。經尋歸程。熲結殆如物在喉未下也。謹訽秋深。侍體啓處快臻差完。尋數玩理之工。日就高明。至若世變之來。猶屬第二件云者。政是喫緊密切得力處。爲之歆誦。歎未得一造懿文之側。參聽緖餘。爲老境佩服之地也。嶺右行役。當初準擬未欲其若是戛過三炎。餘憊未保其十分無事。徑易言旋。心焉如結。殊不能平。還巢以後。連事呻吟。適玆文友枉存。益聞其所不聞。稍可慰也。因其行力疾胡草。語無倫脊。

答廉敬汝在愼○甲午四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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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地情幅。珍敵百朋。固不以經眼遲速。爲異同也。書後月魄四更盈朒。伏惟經體貞吉。幹蠱論理。趣味滔滔。兒寬董生。不獨專美。當此四顧靡逮之際。其爲安身立命之快活家計。奚以加焉。臨風引領。殆不覺馳懷忉怛耳。示商商字。無他意義。只通商謀利之謂。而與化化物物。同一文法。語類經上經下之云。未敢詳悉。而豈或以物有本末以上。爲經上。古之欲明以下。爲經下之義耶。或者之說。未見其的然矣。無言淺深。文義有此云云。殆同問日於瞽也。

答吳學之晙庠○壬寅正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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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改月朒。懷𨓏政勤。卽者梁君左顧。珍緘入手。傾倒不可言。矧又際玆。尊候之一例愷悌者乎。小小憂端。自是有家例症。自當鱗次退却。第是添齒之懷。風樹之痛。想座下一般情境。爲庸怳歎。僕病狀依昨憒劣。無足仰道。故山消息。數朔茫然。荒年形止。慮無不到。而西來散音。直欲掩耳而已。久生滋况。良覺於邑。令季氏近節如何。臨遞拔忙。

答閔允斌龍鎬○乙巳九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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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垂記戀。侈以德音。慰滿不容言。第詳其筆勢遒勁。辭旨條暢。自卑尊人。信其爲法拂家範。而先先生遺韻餘馥。可謂不墜於地也。是則所欲一番秉牌。參承末光。豈有竆哉。而奈老牛之鞭不起何哉。臨風引領。只切冲悵。餘寒暄都却。惟祝加重進德。以副遠忱。

答廉性年日錫○戊戌八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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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白露。秋色崢嶸。伊人之懷。誠欲已而不可已也。卽者手命入眼。傾倒可知。苟非不忘者存。何以及此。謹悉間來。侍歡康安。存省玩理。日有事在甚善。只朋友相知。貴在責善。漫引好語。吹噓奬借。大非所望於吾友者也。只得依本分着題說去。絶苟難駕虛之俗套。養推己愛物之本領。時惠警責。則愚雖老矣。敢爾自外。幸加照管。

答白子行景寅○乙巳七月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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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道垂弱線之輕。怪鬼載一車之重。政志士仁人傷時惻隱之所發也。苟使人人家家而齎如之何之心。則國事其庶幾乎。然爲今之計。只在力讀古書。反身力行。無徒爲一塲話說而後。有以爲得力受用之地矣。未知如何。言雖至近。亦不害爲它山之一助也。詩以相勖曰讎君腔子亦天成。千里山河一羽輕。萬計安身何所據。只將吾道講分明云。時衆尙無的奇之入耳者。而已張之舞。曷有改圖之理耶。動不動。其犯不韙者多矣。何足云爾。僕依昨潰劣。無可奉聞。只冀力學珍重。

答文希道桂泰○辛丑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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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白露。秋色百丈。自不勝伊人之懷也。際玆賢季叩門。手命落案。謹審間來。動靜履用。一例珍勝。中所經歷。聞極駭惡。人之無良。胡至於此。盖自變亂以來。吾類性命。如集于木。莫可一日放心。要之耳無聞目無見然後。可帖然事定奈何。僕依樣憒劣。只備一隅等閒物事。良覺可憐。耳敎文字。旣有露拙者。已爲入覽。則庶可追悔於求非其人。而有改圖之擧矣。今乃不然。而重有云云。則何其不思之甚也。還切慨歎。

答文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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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里之脩夐也。蹄跡之交橫也。遠友過從。豈云容易。玆蒙贒季委存。惠訊在袖。得之若驚。尺蔡拱璧。未足以喩其珍也。矧於伊來。侍養佔𠌫。連享衛重者乎。僕浩劫餘喘。救死不給。它何足云。示喩素昧禮經。殆同問日於瞽者。而生家考妣之稱伯叔父。人之所以待之者如是。則我之所自處者。似無異同。至若寡居婦人之於媤叔紙榜規式。未之前聞。不容強對。幸博詢而處之焉。

答曺德瑞昌燁○乙未小春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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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先施。事契之密。殆如一室。微分寵榮。顧誠何如。而只有來無往。跡涉逋慢。則未始不感極而愧。愧極而繼之以不安也。來敎連牘。輸盡情曲。可驗雅操淸芬。出人萬萬。其中理中一款。乃是程先生主敬法門。尤以見用力不懈。存養得方。由是以往。則凡時事得喪。氣血羸乏。固不足亂我一片靈境潔淨光明之本領田地。而天下事可圖也。更何致問於到老倀倀之朽物也。過哉過哉。然今日事。合有大義先講者。大地江山。千年禮樂。係是祖宗家業。聖賢心法。非夷狄禽獸之所可盤據淆亂。政宜明心張目。一身上內修外攘之策。絶不可一日而不講且明焉者。乃是吾儕之急務也。未知如何。感詢蕘之盛。猥貢陳談。庶不以爲汰濫矣。紙盡而止。

答曺德瑞丁酉十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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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角相望。慕用尤深。卽玆冬令。省餘體宇連衛康安。劬經養德。日有佳趣。恨不得羽掖南爲。得進几案而請敎也。昨歲兒還。兩度俯函。迄今愛玩。不能釋手。其所以處人者。若是鄭重。則其所以自待之不輕淺者。可推以知矣。豈不誠萬萬願學而欽敬者乎。所喩鄙說。不記當初措辭之云何。設有可取。只是猩鵡之能言。承此奬與。還切悚忸耳。益老醜殘劣。死期日迫。雖欲洗濯自振於桑楡晩境。精神耗竭。眞如老牛之加鞭。甚恨從前虛棄光陰而不可追也。俯敎數條。雖非精微所係。而愚於經禮曲折。素沒講貫。固不敢強其不知而猥形紙墨。故姑置而可蒙休咎。

答李致慶洙爀○辛丑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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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者枉存。坐在精神斷續中。依若夢境。荐荷手命。感慰交至。不容云言。顧左右所以致意於不佞者。爲其有一日之長。而狂夫之擇蒭蕘之詢。亦或有善惡間可取耳。奈愚之伎倆。進不得爲索性君子。退不得爲十分小人。只一蠢蠢壤虫耳。左右旣聽言而觀其行矣。有何模捉可爲人儀式者乎。是則年月下三字。大是做錯。望卽改圖。卽審拚別以來。學履動靜。一例愷悌。大度一樣鑽硏尋數。有日進未已之勢。深庸健羡。敎意愚非有工程者。設有云云。人誰信之。不敢臆料。以犯不韙之科。庶可恕存。中庸一書。自凡人看之。則乃無形影便把捉。懸空底說話。須加致知之工然後。庶有下手處云爾。非專以性道敎三字知不知而言也。

答李致慶癸卯六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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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涯角。三載貽阻。老懷戀結。實非虛語。卽奉手命。備悉伊來省餘佔𠌫。對序鄭重。慰感何可言。示及疑義。我無致力於平素者。何敢質言。只心是主宰。性是條理。來喩甚當。至若兩序文中心性互言。加是推衍。可備一說。而大學之格致誠正修齊治平。無非性分內事。中庸之戒懼愼獨未發已發與夫達德至誠等字。又無非心字上工程。則何必一一露出本字然後爲得耶。盖中庸之中。祖述乎允執厥中。則不可不推本於危微精一之訓。而捨心字說不去矣。大學之明德。雖是本心之別名。而捨仁義禮智。則無以見實體之端的矣。此其隨地立言。殆如化工之物各付物。而非一毫安排者也。愚見如此。未知如何。

答朴成奎珍煥○戊戌十二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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竆蔀龜蟄。形影相酬。際玆贒季遠涉。握手敍舊。不啻眼靑。申以珍緘落案。厚眷可感。奉讀三反。有以見守志之篤。處義之確。質諸古人。有足無疑。子夏氏所謂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者。不意於吾身親見其人也。盖自世敎衰。良心陷溺。文武士大夫。其能淸脫於氛穢汚濁之中。而不失性情之正者。絶無僅有。則其表準矜式喚醒耳目之責。座下雖欲辭之而不可得也。由是而益讀古書。益開新見。勉旃不怠。則其進當如何哉。臨風馳義。不任云言。僕到老無聞。從以病淹。無以助下風。徒負眷戀至意。還切悚仄耳。

答廉敬安宅洙○庚子三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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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蒙賁然。厚誼敢忘。歲改春暮。懷仰非虛語也。卽拜俯存。滿幅津津。令人眼靑。竊審間來。尊候動止。一例珍衛。觀象玩占。反修亹亹。顧今世界。誰更出其右者。惟勿恃其所已能而益加培壅。無或間斷。千萬千萬。尊從祖文字。尙在尊閣中。未及點檢。雖依㨾塗塗。未可倉卒。姑俟之如何。要之是辭令不敷之致也。庶可下諒。益無聞伎倆。重以昏聵。百事廢弛。良覺可憐。

答魏雲汝啓龍○辛丑九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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茝下一別。依如夢境。昨者半年役於道路。其間知友問字。全數闕覆。不但座下之書爲然。而心焉歉忸。如物在喉。秋序已竆。謹詢侍養動止。一例鄭重。近日課程。見在何書。門外事無一開眼處。惟性分所固有。職事所撞着。專意致力。不失舊步。是爲報佛恩一事。望須勉旃。亭記非曰忘却。而懶病相因。迄未入思。爲人者泛忽若是。則其爲己之沒着落可知也。旋切悚仄。益客土生受。殊無佳况。重以歲屬大無。物情丕變。念及公私。只切齊山之憂也。仄聞那中得少康之休。深爲讀書者萬幸。而山外訛言。又多有可駭者存。未知明日事又如何矣。

答魏雲汝壬寅八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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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嚴時。尊宗氏委存。奉讀珍緘。感戢罔喩。而人海奔撓。未克修覆。似此事㨾。想應恕諒而休咎。其爲耿耿。何可暫弛。僕耋年貌樣。决非遠役之日。而事亦有不容己者。輕易出門。一陟嶺右。諸般迎欵。恝然不得。三炎歲月。容易消遣於道路山水之間。旣而秋氣襲人。歸心如矢。則貴省僉友之懇。便若忘置。徑尋鄕里。人事之難完。有如是矣。悵何言旣。尊族喪變。係是料外。豈善人不壽。自古然者耶。竊不勝峨洋之歎也。茶菴公遺事。何敢昧然。而比日以來。精神耗刷。絶不酬應久矣。幸勸其選一作家。更加商量。堂記亭銘。置之健忘亦且久矣。承玆提警。旋切瞿然。或者意想注到。則可有締思時節耶。幸置之以待或然。未爲不可。

答宣士一永邦○庚寅九月旣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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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內無祿。聖母禮陟。日月不留。玄宮已下。廢蟄殘喘。只切罔極。玆奉哀敎。又審德門不幸。尊仲父奄忽違世。伏惟至愛篤倫。尤切痛廓。何以寬抑。第饋奠之餘。佔𠌫有相。策厲收斂之意。溢於言表。朋友貢祝。奚加於是。幸須接續用工。母病我一箇方寸。而繼之講學讀書。則前頭將進。又豈不綽有餘裕也耶。無己求人。心誠愧汗。而感好問之勤。謹玆奉聞耳。益桑楡已迫。振刷之政。不克自由。不學便衰。眞先得語也。

答宣士一壬辰二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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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黨不幸。重菴大爺奄棄後學。山樑之痛。不自勝堪。料外承得珍幅。披讀眼靑。日月迅駛。衣帶復吉。永慕靡逮之痛。想益如新。第悉伊來。學履鄭重。鞭厲振刷之意。溢於言表。尤庸健誦。恨南北落落。未克親近懿文而參其緖論。則自不勝甫田之忉忉耳。又况士林之依賴長德。次第淪喪。質疑薰德。更無其地。中夜繞壁。殆不成寐。訃車所及。想一般情境也。記末依劣。無足凂道。而每奉朋友遠訊。只切汗騂。無本者如是。又何怪也。

答朴寅玉揆秉○庚寅閏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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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地辱存。良非偶然。顧未解路憊。一宿經旋。主人者其肯安於心乎。梁雅續到。槩承御者涉至半塗。別後利病。手命荐敎。拜荷益摯。伊後日多。計已反面。省節珍勝。一行行李並穩藉。無大段欠愆否。仰庸勞禱。俯詢云云。實感問蕘。於自家本原上。無可及人。何但人心不竪則倒。工夫不進則退十二字。卽嘗承聞於前輩長者。愚之平生願學而未能者也。玆以奉聞。幸須十分惕勉。勿庸悠泛如何。

答朴寅玉壬寅正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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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之頃。歲籥載新。而月已魄矣。流水光陰。何其無情。杜戶養疴。形影相憐。珍札落案。欣慰可量。謹審伊來。侍體動靜。對序增重。佔𠌫玩繹。想不遲疑。有可奉聞。恨有足如縻。未克一參懿文之末也。益滾到稀年。便成穹壤間廢棄物事。何足言。第蒙遠友之不置忘域。而時加問存者。此爲殊鄕光色。尤庸感戢。

答朴寅玉乙巳九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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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淹竆廬。萬緣都消。寵翰落案。得之若驚。不覺沉疴之祛體也。矧玆霜令。尊體起居之一衛者乎。日用酬接。莫非吾分內事矣。須兀然對方冊。不干外務。然後爲十分工程也耶。只在隨遇理會。不失泰然之大君。是究竟法門。未知如何。記末年加衰頹。只一食尸。何足云。荷玆記戀。不容默然。力疾略伸。

答曺明有東承○己亥十二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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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空踈一野人耳。少壯不力。及玆老大。只切竆廬之歎。非惟自知甚悉。亦遠邇朋友所共洞然。不謂執事憑於途傳。意或有一長可取。而先以過禮之恭。賤者之惶悶難安。在所勿言。竊恐傍觀。有以窺執事淺深也。只所稟則有之。人不親師取友。以矯過補不及。而曰修身者。殆而。故曰思修身不可以不知人。今當道喪文弊之時。中外屬望恃爲依歸者。捨松沙翁其誰。玆承示及。其門路淵源之正。不須更言。惟在俛焉孜孜。無所間斷。則其將日進於高明廣大之域。而爲異日拔亂反正之基本者。政執事之責也。幸十分自重。貴宗晩而喜易。其進不可量。是昌寧之門。一何多贒也。甚盛甚盛。眼病猝劇。未及視明。胡草欠敬。

答曺明有乙巳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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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霎逢。迄庸悵耿。金友之來。獲拜惠疏。備審小春。哀體支勝。何等慰瀉。所詢心制人布直領。自是通行之規。或人所謂心喪無麻者。恐指首腰絰言也。更何疑耶。頃者記文。今不省其措辭之如何。而適足爲覆瓿之資而已。幸勿爲傳後計也。益老病沉痼。頓無陽界意思。只自苦悶。而斯文世道之憂。又如所示。痛歎奈何。神昏倩草。惟希因時支扶。以副遠懷。不備謝式。

答朴重淳乙巳十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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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伏竆廬。萬緣都銷。玆承賢胤跋履遠叩。分外欣忭。已無可言。矧又申之先施。滿幅津津。令人忘倦。是何風力之健。謙恭之盛。一至於此也。甚盛。只各屬頹境。秉牌舒情。頓沒其階。則未始不臨風引領。只切蒹葭秋水之懷也。益夏秋以還。一病支離。無由振刷。係是符到消息。只可任之而已。餘手戰胡草欠敬。

答梁子三在鶴○癸卯九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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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復情翰。完接淸儀。况審邇歷。省餘做候萬相。慰沃愜祝。益本來懶散。近尤頹壞。繼以家故鱗侵。展眉無日。悶何如之。明春枉顧之期。豫切跂望耳。餘病伏艱倩。不備。

答羅贊白鶴成○壬寅九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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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其人。見其友。羅君愷悌士也。吾所相信者久矣。况又一片心畫。尤見其所存鼎象者乎。爲之感荷無已。卽玆日富。更詢其間侍履何似。爲先求文。未始非急先切務。而要當揀別其可合者手段。發揮闡繹。乃可慊於心而不駭人耳目。乃謀及於老朽無取之穹壤一蠧。無乃不思之甚耶。旋切愧汗耳。

答李大奎洙馹○戊戌正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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疇昔賁然。甚不易事。而適爾凌遽。言不盡意。旋卽賦別。中心結轖。如物在喉。卽拜寵問。憑審伊時御者利涉。向後尊候乍愆旋復。驚慰交摯。不容云言。第人家文字。所重何如。而踈漏多端。致此勤命。反省悚仄。汗頳極矣。夷言其由則非徒伊日尊門文獻之別無可徵。亦緣自我事面。未克細商。隨例應副。便歸不誠。烏得無携貳之多少未妥乎。玆因來示。謹加刪潤。而存拔予奪。决非外人所可妄率。依本盡錄。亦涉冗長。故不能救擧而隱映帶說。庶或免汰哉之誅也耶。

答李乃洪○己亥三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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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蟄竆廬。與物相違。玆於料外。敬奉敎命。滿紙娓娓。罔非自情曲中出來。在所不知處。平安二字。尙屬感領。矧此擬議匪倫。稱揚過中。使傍觀竊聽。不無駭異而目笑。則在賢者。得無失言也耶。只其向道之勤。衛師之篤。而矻矻如不及之意。溢於言表而不能已者。自不覺斂袵起敬。萬望益加充養。以基大來之本如何。重丈臯比移寓東都。多少士類。日益信從。是乃今日大開眼處也。而僕則爲省候不寧。未得頻承敎誨。衰敗之年。尤切無聞之歎耳。

答吳振郁啓曄○丙午閏四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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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林令而聲息久矣。惠牘是喜。而雪山南寺之示。非不知南北同志糾合之便利。然此處形勢。猝難遷動者。亦有所筭故也。聞凡備槩入料云。亦知座下之高義遠慮也。願勿以我弱而憂彼之強。一心奮勵。可以伸吾不共戴天之義。須與林令議處專恃。

答金君翼鳳煥○庚子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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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葬先山。子孫貧不能各立碑碣。而從權但於在下山則銘其以上。如之何。

下繼一墳。旣具石物。則分其力量。各竪短碣以銘之。似合情禮。吾家亦貧。已有此事。

時則可以仕乎。官制異前。世多隱避者。不審可否。

夫仕求之則不可。被選則吾君尙在。胡爲乎不仕。胡爲乎不仕。官制君上之所命。臣民之所不擇也。隱與不隱。不可以論。雖在唐虞商周。猶有如彼者如此者。苟有利於民國。吾無害於拔毛。夫仕之道。忠君愛民而已。

今天下之勢。有六國之從橫。三國之戰爭。何以則全我國而安天下。

陳善閉邪。任賢使能。行吾道也。

答任伯賢泰希○戊戌十二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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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拙伎倆。不足有無。匪意先施寵問。及於待盡之中。驚感二字。尙屬例語。因辭求志。趣味自別。特地嚮往。政非歇后。而千里涯角。合並無階。南望馳神。只切甫田。盖朋友輔仁。列於五典。古人之從事爲己者。莫不以此爲重。苟其志尙脗合。雖在不面。寄情存訊。永言爲好。何嘗非古人盛事。而顧此寡陋。百不猶人。自家過失。點檢不暇。有何餘力可副詢蕘之盛耶。只切悚仄。所告則有之。惟反本務實。不患莫己知。求爲可知者。豈非聖訓之明白者耶。荷此眷存。力疾蚯蚓。極爲欠敬。

與崔道景元澤○丙午正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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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無雅分。聲光久矣。時事到此。喑聾尙可有不共戴天之義。矧策名仕籍。與國家同其存亡者乎。秉彝所同。願聞大義所存之何者。

與崔道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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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夫方及。未暇等待。幸勿以經情爲意。凡事須與林令爛議。爲有不得不相聞之節次。幸以此圖書。憑爲準的。千萬千萬。臨行只此。惟照會。

答崔道景丙午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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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少而失學。老而頹塌。無可裨益於人者。而今又屛處深峽。息交絶遊。尸居餘氣。無堪見齒於世。而崔君十舍重繭。委訪於竆巷涔寂之濱。此意良勤。吾聞光山士友淵海。沂源進就。古來頗多。今見崔君。風度愷悌。文華贍暢。魯無君子。斯焉取斯。見於外者如此。存諸中可知。而一幅示意。義利之辨。華夷之判。如一刀兩段。所學可謂已見大義。曷任欽尙。嗚呼。今天下如漆黑長夜。而君之所講明者。如一把火現形。極天罔墜之一種秉彝。其將賴而扶植歟。追隨下風。曷敢非所願。而若以不敢當者稱謂。則一言以爲不知。恐君之難乎免也。玆以數行蕪辭。悉布心腹。

答金在八豊植○壬寅八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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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尾日月。洽已歲周。承讀雖晩。心焉感戢。固不以蚤晏遲速。爲差殊書之。不可已也。有如是矣。謹審秋氣已深。靜候震艮。連衛珍嗇。大度並若何。南望嶺雲。只切甫田之懷耳。南岡遺事二𢎥。蒙玆分惠。嘗乘隙卒業。用酬厚眷也。至若繡席之餽。顧於木食草衣之身。大是侈奢。還覺悚仄。庸當視爲拱璧。生色於薦獻俎豆之地計耳。荷玆眷戀。不容含默。力疾蚯蚓。

答魏稺瑩啓玟○辛丑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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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鉉病廢深巷。百事缺陷。內之家衆。外而朋友。其不以陽界人事待之者久矣。玆於分外。伏蒙哀侍。不以鄙棄。拔例問存。極其懇至。且夫申之以不敢承之役。則殆逡廵却顧。不知所以置對也。盖凡事有本末重輕之分。反求修省。本而重者也。闡揚先徽。末而輕者也。故聖人云古之學者爲己。今之學者爲人。良有以也。孝子至情。不敢終孤。依㨾塗乙。構呈草本。而若其傳示久遠。欲圖不朽。又當別求作家爲一世矜式者。急急改圖。然後哀侍爲先之誠。庶可展盡萬一。而不須爲鹵莽之歸也。諒之如何。語非飾辭。實由衷情。

答金振玉聲基○乙巳巳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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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樹相望。只切翹誦。承此問訊。珍感奚啻萬金博也。詳審間來。省履動止一例珍衛。向上課程。卽玆謙謙處。想乃慥慥消息。爲之欽仰。家貧親老。生事寥落。在晦翁尙有是歎。矧今吾輩處地。上不及仕。下不及農。而欲其放心於事育之際者。其可得乎。以愚所經。每念朋友之同病者。未始不浩然太息。而或冀其天日之復明者。亦且大同之情也。而何可得也。僕老入脩門。非其志也。而一邊人事。切有萬萬未安者。率爾呈身。畢竟狼狽至此。乃其自取。尙誰怨尤。臨遞略此。

答羅聖敎有英○癸巳十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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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落落。德音莫憑。以吾之戀戀於高明。知高明之懸懸於吾也。第以雲潭祥事隔近。意謂貴邊信息。不遠伊邇。未嘗不晨夕翹望。玆奉手命。忙手開函。敬審歲暮。侍養棣歡。繙玩墳典。趣味津津。當此煕來穰往之際。能有意慥慥於極淡泊沒滋味底家計者。抑幾人乎。尤以見重菴老爺作成人材之深仁大惠。出世幾等。而非凡常淺腹所可揣量也。石刻文字。奉玩再三。依然若身親坐起於山色水聲之中。恨脅下無兩翼。不得與貴邊朋友。同其翺翔也。僕夏秋以來。日事呻吟。無一好况。惟覃內之一如舊樣者。爲可幸耳。金雅千里跋涉。風力可尙。而到處爲主人者。大沒道理。歎如之何。臨發略伸衷曲。

答具文植文謨○辛丑八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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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荒驛騷。畿湖物情。令人動心。未必其遠友之依舊過從。荐蒙季方賁趾。惠墨在袖。儘知精力所孚。果非小小時象所可搖奪。旋庸健羡。就悉秋高。靜履動止連享珍嗇。依山去處。水泉稍優。凡屬原隰。幸免赤地者。尤先爲座下事契。不勝欽忭。朝耕夜讀。古人有例。餘暇對卷。想不以朋友勸沮而爲緩急。未知近日事更如何。益懶與病謀。百事廢弛。其爲伎倆。殆一食尸。何足爲遠友道也。只庇下之無大段顯故者。爲可幸耳。

答高允輔翊柱○壬寅二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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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迂拙無取。見棄於世久矣。每承遠方知舊吹噓過實。致使足下亦有此先施之誤擧。循分忸怩。殆罔知攸措。竊想足下於時俗奔競之外。別有注心眷眷處。而自謙所掩。末由聞悉。徒切紆糾。噫異言橫流。人心倒置。孰不以讀字修省。看作等閒。而自歸暴棄之科哉。如非大家猛省而振拔抖擻。則鮮不至合汚同類。今足下之本原田地。如是其從容靜暇。而不爲時事遷移。則前頭造詣。詎可量耶。萬望益加勉強。以不失天卑之好材料爲準的如何。

答朴孝集在源,朴道仁賢秀○壬辰五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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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蟄竆廬。與時相違。玆蒙先施下翰。量度地分。曷勝悚仄。第伏審邇來。僉位靜體休養萬寧。尤庸慰荷。不任云言。俯敎云云。竊惟不出境內。巨匠林立。發揮敍述。綽有餘地。何乃誤聽道塗。而過擧至此耶。殆欲循墻而走也。欲已則涉於不敬。將副則無麪之托。何爲計。不得已掇拾糟粕。奉塞盛意。入用與否。惟執事處分耳。二少未克休憊。卽玆登程。旱節勞攘。尤極關念耳。

答丁聖九時豪,李致佐炳勳,朴成澤壽煥,張禹範基洪○乙巳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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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眄頗久。懷想政切。遠承手命。如得合席對討。仍審僉體淸穆。實副願言。僕扶補一念。老而不滅。思欲有爲。殆無異於拒轍之螳。前頭利鈍。尙何論耶。示意備悉。而會面有期。深庸加額。適擾不一。

答朴禹瑞準彩○庚寅仲春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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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德音。已屬望外。矧又重之以勞屈贒胤。跋涉險艱。遠顧於萬山荒陋之中者。豈但以尋常偶爾言哉。朋友先施。吾師尙或難之。而執事今日之爲。若是其恢有餘地。斂袵起敬。不覺爲謝。前此齋記。淺陋荒䟱。只屬常談。其於尊門孝思肯䏿。殆未克發揮萬一。追思汗顔。只幸賤子之因人托名。與多榮焉而已。益鉉年將六十。只有懶病一事爲長物。餘外則一無可對人言者。深庸慨歎。令胤一宿敍懷。見其動止有則。智思沉長。可期遠大。德門培養之力。尤不可誣也。

答吳順國東庠○壬寅三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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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承惠覆。敬審間來。味道起居神休愷悌。枕几書籍。爰尋我所。澗飮木食。優遊考槃。雖足怡悅。講授勞憊。酬應浩劇。想不以居外與否。有所異同。爲之貢慮無已。益鉉入此年來。迄至今日。大同殄疾无妄灾厄。無往非號咷蒼黃之境。自念爲之在我者。旣有未至。則天加警責。理實昭然。而衰病用事。頑不知變。奈何奈何。尊先事蹟。今於再來之地。固已無辭可誘。第自省編外。又有華西先生文字。何待愚言爲輕重。而誠意難孤。不得已略有所云。而無甚發明。眞屋下之屋。床上之床。事之不誠。孰甚於此。愚謂與其並刻二作而無甚光鮮。抑以先生所撰。刻立墓道。愚之所述。替以墓誌入用似宜。則從長諒處。不至貽笑之地如何。夜來眩暈猝發。把筆良難略倩。令從氏近節何如。

答朴景立準基○甲午二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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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奉手敎。詳審年來親堂諐和。刀圭蔑效。仰想孝子洞屬之情。不遑寢食。易致受捐。遠庸悶念。細讀來帒。運筆措辭。縝密整暇。未及卒業。而有以見涵養完固。心地安閒之大略。又有贒父兄以臨之勸率奬勵。奚啻明師在前。勸誦在後而已哉。甚盛甚盛。異趣則同床燕越。神交則千里咫尺。不須以書面之有別。而爲親䟱緊歇之間也。俯敎前說。得之畿輔大家規例。擧皆如是。傍照施行如何。益近爲喪威所迫。神離形瘁。坐在人鬼關頭者久矣。何足云。

答朴景立乙未巳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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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爲善最樂。愚亦云讀書最樂。盖書非可樂。書中自有樂耳。承惠書。縷縷皆憂其未專讀。而計其將來讀。豈嘗知其樂者耶。甚令人喜溢面也。更詢玆者。大庭患節快復天和。侍餘學履增吉。日新斯文。吾畏友也。賢者得此良師。夫何患學業之不成乎。勉勿惰棄。以副遠望如何。記末瑣瑣無足言。

答朴成賢柄煥○壬寅八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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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中棲屑。席不暇煖。話不盡情。殊非座下所以遠訪之意。而亦非愚所以待座下之本情。心焉如惄。何可忘諸。歸臥吾廬。無甚顯損。第念尊旆蹇裳跋涉。苦辛萬段。資斧告磬。亦復難堪。未知何以利稅。而侍中體宇別沒大愆。庇下諸百亦得佳勝。稼穡等節。或有少康之望耶。畿甸形止。比昨歲僅可。而糓價翔貴。無異大無。甚可憂也。差過數日。當作故山之行。回還遲速。不可豫料耳。

答吳敬煥癸卯十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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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夏聯名書尺。承拜雖晩。慰浣多矣。居爾冬令。謹詢是辰。春府丈寢飡一例康健。侍中學履亦復如何。患難之餘。不失稼穡。整頓几案。是一大政。未知能如意不。士生斯世。造次顚沛。罔非用功之地。若待無事安坐時節。亦不濟事。幸益讀已讀。益講未講。接續無間斷如何。損末比年以來。呻吟居半。殊無惺惺時節。不學者老而衰。理合如是。更誰咎焉。幸只眷率之無大段憂慮。而時變層生。慮在朝夕。將未知何樣禍機。伏於隱暗之中。而爲結梢之地也。痛恨奈何。

答李榮一枝茂○庚寅復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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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蒙不遐。遠致珍函。顚倒披復。曷勝感荷。只以內省多疚。虛貽眷戀者爲可愧耳。至以道塗脩夐。未遂往來。若有病焉。則尤逡廵退劫。不敢聞命。豈愛不知惡。爲吾儕常談而然歟。謹詢書後。尊體衛重。佔𠌫科程。日有佳趣否。雖不能至心。向往之殊。非虛語也。僕少日蹉過。老益蹇劣。舊聞日忘。新知無望。成就一荒廢棄物。每承遠友垂訊。實莫知所以爲對也。

答朴伯順孝東○辛卯四月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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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左顧。今春惠問。旣感且慰。無容名言。况其志向之益篤。造詣之益勤。可驗於文辭之間。而令人起敬者乎。居爾春盡。節届梅雨。更詢是際。侍中學履玉護。尊閣又在何書。向風馳戀。每切願聞。記下年迫耳順。無一可稱。深庸愧汗。仁者必有言。座下亦應知之。而今於愚陋俾有一言。則是何異問日於瞽耶。幸望益加磨鐵之工。以至及泉之效如何。

答朴寬甫容東○乙未孟夏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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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黯黯。殆歲已周。不能忘也。料外手墨。忽墜於杜門寂寞之中。其喜可掬。且夫見識之高明。辭旨之通暢。尤令人欽誦無已。但賢於愚陋。有何可取。而如是其執禮過當。奬詡浮實也。愧汗無以仰諭。恪詢肇夏。侍餘經况萬吉。一言之敎云云。固非謙虛好問之意。而顧此空空。將何仰副。明誠兩進。敬義夾持八字。愚嘗聞之師者也。聊以奉告。惟希贒者之加勉焉。記末病伏㱡㱡。無他可道者耳。

答金贊炯永煥○庚子閏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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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朔棲遑。始尋新寓。滿眼撞觸。無非生面。惟二度惠訊。怳若對展。反復上下。稍以爲慰。文君左顧。手命在袖。謹悉間來。侍養體事一例珍勝。抖擻點檢底意想。溢於言表。苟非自強者存。烏能如是。甚善甚善。僕當初行役。政緣萬不得已之一番人事。而至於中路則心火卒發。制禦不得。因以有多少不緊之擧。知我者謂或然矣。不知者謂以何求。雖以自量言之。亦何辭以可解耶。笑呵笑呵。歸棲後神精恒不惺惺。知是路憊餘毒。而來初又當作故山之行。老境奔走。誠命數所係奈何。

答金贊炯乙巳五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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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幾何。瞻仰非虛語也。卽奉惠音。驚喜兼摯。從審間者。侍養寢膳康衛。學履課程。有進無退。可驗於言意之表。甚庸健誦。僕崦嵫伎倆。牢臥不動。則庶無大悔。而芹曝微忱。終有所未能自已者。旅館數朔。畢竟歸宿。爲犬馬輩所忤。再被拘拿。兩次押還。辱身辱國。令人可慙。只恨性命之尙此苟全耳。

與文德卿達煥○己亥五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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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禮。天運一周。尊府大爺祥朞奄過。竊想孝子慨廓之情。益復靡逮。惟百般寬譬。十分節抑。庸副士友之望。益歲去年來。凘頹日加。眼翳益甚。若爾點檢。久矣束閣。不學便衰。良可歎也。兒子一行。固知爲僉賢所牽。不任遲速。而孰謂奉老之人。若是其閒漫也。遷動事。衰境聽卑。未知末梢之如何究竟。而俗所謂擧鼎三年。自不容易。無事之中。空添一憂者。亦可笑也。俯敎若是鄭重。尤見孝思無竆。心非木石。曷敢曰不能也。第待續遞。當有皁白奉塵矣。諒之如何。大旱之餘。一雨霶霈。雖極慰滿。此中形止。以田爲主。而苗不蚤立。又兼失耘。有秋無望。萬事天也奈何。謗言之來。除是自反處也。何容云云。崔君告歸。臨行略伸心曲。

與文德卿▣▣○己亥十二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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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禮。歲暮天寒。瞻戀政勤。未審是辰。孝體支福。庇下諸百並何似。溯糾無任憧憧。鄙人入秋以來。宜若少康。而百敗侵尋。眼眚耳雷。兼以眩暈。頓沒佳况。崦嵫光生。固其勢也。奈何奈何。居諸如水。祥事奄迫。竊惟風樹之感。倍百尋常。而如僕蹇拙。所以見愛於平日者自不後人。則固當踢蹶一哭。以伸情素。豈但已也。顧事不從心。只構數行蕪辭。倩人替告者。誠不勝愧汗萬萬耳。可蒙恕諒否。哀咸亦扶持依前。忙未各紙。爲煩致意。火下胡草欠敬。

答孫孝則永寬○癸巳▣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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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蒙令從昆季枉存陋室。分外感戢。雖御者促發。未盡底蘊。而一識賢者顔面。視陳了翁。所得已多。用是自慰。旣以懶散宿症。兼以病痼。尺紙示情。尙且遷就。是可曰千里有故人乎。時或反省。汗顔極矣。乃蒙不以爲咎。遠垂珍幅。屬意甚摯。其見諭於不取者。類多過情。殊不着題。以高明之厚積詳覆。有此擧措。誠非所望於平日也。齋扁之敎。伊時奉應。殊涉率遽。盖非曰主人於齋者。爲太蚤計也。實以此漢作爲。絶無屬辭之工。而冐沒不辭者爲可愧耳。不得已塗乙付送。幸賜逐字點化。無或因襲。則奚異於自家下手也耶。

答金明範哲洙○戊戌八月念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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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一方。可望不可親。玆於料外。珍重情函。闖然入眼。披展三反。怳若對討。從審夏秋以來。侍體增衛。菽水艱辛。自是竆蔀常事。而孝子悶迫之情。不容暫弛。則爲之貢慮無已。僕積來愆尤。禍釁猝發。兒病半年。出塲無期。家運所關。歎恨如之何。是致勞攘多端。衰削伎倆。萬難振刷。良可悶也。敎朝聞夕可之云。有以見座下好學之梗槩也。曷勝歎仰。

答魯龍起淵白○庚子正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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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宗左顧。珍緘出袖。審省餘學履。對序衛重。覃節均穩。慰百常情。先輩有或云後生初學。說心說性。大是害事。而究竟厥旨則乃爲不務近小。而躐等騖遠者發。曷欲其專事拋却而未始理會也耶。是則學問宗旨。道體肯綮。不可不辨於理氣帥卒之分。心性體用之界。而加存養矯揉之力也。來示合理氣包動靜謂心云云。誠得之。而至若理氣字之界至頭面。語頗生澁。難以領會。只可曰同是一物。而上面屬之理。下面屬之氣。如孔子形而上下之云者。乃可平易完全。未知如何。愚於此等。素沒工程。詢蕘之及。不容默然。妄玆杜撰。幸賜斤正。僕老病涔涔。去鬼門不遠。只切竆廬之歎耳。

答魯龍起丙午閏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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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講義。又奉手墨。滿紙縷縷。令人眼靑。僕於執事。知其爲臨危扶顚之材久矣。見今日酋肆毒。荐食宗國。罔有餘地。豈古今史牒之所聞乎。憂憤所發。輿疾南下者。抑或有同心同道之人。聲應氣求。幸效涓埃之忱。則死可以瞑目矣。其於執事。曷敢以坐屈爲計。而病喘未及。玆因高友之見顧。聊寄數字。伏惟尊照。

答趙宗顔愚植○庚子三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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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鉉老而無聞。浪竊虛聲。致玆先施。逈出望外。愧汗悚恧。固無容言。第審持論峻整。命辭磊落。盖亦出於惻怛忠厚憤世疾邪之意者。將此本領。擴充積累。彼百千怪鬼。烏得以撓我靈境而螮蝀於白日乎。斂袵起敬。欲一趍懿文之地。參承緖論。而身病路左。末由也已。至若言及於賤陋分上。則萬不近似。有同木偶之加華衮。瓦缶之注黃流。殊非有望於以德之愛也。幸毋以昏耄而棄之。時惠鞭厲。以免大何。區區之望也。沈君再蒙顧存。其眷可感。而於大於小。一無酬其至意者。忸怩而已。

答趙宗顔辛丑元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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疇昔之別。若遽遽一夢。卽奉珍札。慰當百朋。謹審新年。省餘履用茂納百吉。佔𠌫抖擻。不解益勤。深叶願言。益憒劣依昨。無足奉塵。先相好亭文字。伊時只謂以適然說話。而不以置意。承此華宗迂路敦迫。心焉悚仄。殆莫省所措。豈料的然虛聲。致得多少人狼狽如是荐疊也耶。煕輯安詳。沉重可與共學。而至若師友之擇。尤當審攝。豈崦嵫人事所可擔夯也耶。要之芳年易得。寸陰可惜。須勸其杜門看字。須勿爲閒出入如何。

答趙宗顔辛丑九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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崦嵫殘喘。卽一尸居。厚蒙記念。侈以金玉。披展三復。有若冷灰更燃。枯株發榮。不覺沉疴之退聽。仁人之言。其利博哉。謹審新凉。重侍諸節。神休愷悌。斷置外事。返求實地。昔人所難。而座下能之。吾黨光紫。奚加於是。惟熟處難忘。有時往來。自來大同例症。只硬着脊梁。勿忘勿助。依古人成法。朝焉夕焉而有常。今日明日而不懈。無以有利而勸。無以無名而沮。則其庶幾乎自修之道矣。未知如何。僕依㨾憒劣。無足奉溷。只客土經歷。歲屬大無。十口性命。頓沒良筭。誠甚悶然。而命分前定。只當任之而已。意長話短。臨紙都却。

答趙宗顔壬寅二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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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非習於禮者。年且垂暮。决非出門干涉於衆會之日。而客鄕蹤迹。不容以己之小小情勢而恝然於人也。所以有維鳩庇仁兩度之役。果致路憊多端。艱辛還棲。則御者已啓程矣。瞻望行塵。已無可追。居爾歲改春仲。只切紆糾。卽奉手札。謹審重侍起居連衛康安。弄璋之喜。所以悅親十分滿足。專城之養。蔑爲過此。爲之頌祝。不容名言。別紙俯詢朋友講習。豈不誠衰季大樂事。而少壯不力。老而無聞。自家合做底緊切去處。尙不思量前程。矧聖贒微意所在。其無體認講磨之功。而強所依俙杜撰說去。非只自欺而欺人。亦是得罪於聖門。而反不如無說之爲愈也。不敢率爾爲答。以足下之明。想應諒悉而不以爲罪也。

答趙宗顔乙巳二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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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病手戰。朋友書字。十不覆一。迺座下之所悉。前此珍緘。亦安知非混入於忘域中耶。吳君訪至故山。因伴行目擊吾多少經歷。遂同乘彼車。迤到弊廬。始出情訊。敬審近日。侍餘課履。依舊趲進。諸節衛重。慰百常情。損末始旣不量而呈身。無怪其多般顚沛而貽朝野羞辱。心焉痛切。復何言喩。詩句云云。雖是傳者之過。而至若瓊什。不能無多少警發人處。爲賜多矣。數朔旅瑣。神不守宅。掛漏而已。

答趙宗顔乙巳六月旣生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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浹月相守。警發多矣。倐爾判璋。鄙吝依舊。麗澤之不可間斷有若是。卽奉手命。就審省奉衛重。大度依昨。慰幸罔量。敎意謹領。而古人之挪用前述者何限。苟其致意之無備。而可資爲吾目前收功之地者。雖在遜於此。合有商量。何必以雷同爲嫌。而別討眞論也耶。然旣曰如是則改圖是計。而遲速不可豫度耳。病末依樣淟涊。百事廢弛。臨去人情。良覺可憐。尊阮府頃蒙賁臨。光榮何如。而屬在呻吟。話不盡情。迄荷悵熲。不勝區區。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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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贈趙俊魯鍾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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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歲小春之日。再過海上。計其遠則十有三舍而有餘。言其情則家貧親老。不合遠遊。旣歎其風力之敦厚。又重怪其奚所取矣而致勤如是也。然承諭及見顧之意。又有不止叙嗟勞翫風物。而進于此者。雖不敢當。亦常所樂聞者也。但未知君意只以爲居今之世。爲今之道。求名好事。降志辱身。而爲進就之計耶。抑欲法先王之道。講先聖之訓。而爲反身自強之事耶。留前之說則非愚之所敢知。由後之說則竊聞孟子有言。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夫人與物。類不同也性相遠也。衣裳文物。人則能矣。而物則不可與。且夫愚之甚者。或責以與禽獸不遠則其必怒而不受。由是而言。聖人之訓則殆亦迫切不恕矣。而今但以存與不存。爲君子庶民之別。則吾人用力。正在此已。復何他求。然旣欲存此。則必有以識此之爲何物而後。有以存之。旣識之則所以存之者。必俛俛孜孜。不少懈焉。乃可幾也。是以戒愼不睹。恐懼不聞。無或一毫之不盡一念之間斷。此乃君子所爲而學。與其所以爲學者也。今君謂往者頗爲外誘所引。近方求之日用愛敬之間。吾心隱微之際。有晦新之漸。則是易所謂不遠復也。願試以孟子之訓爲主。而博考古昔聖贒之遺訓以參驗焉。則知見日明。存養益篤。有以信萬善百行。備我方寸。不待外求。凡時俗之毁譽。身計之通塞。不足爲欣慽矣。此言雖微。或可爲反求之一助也耶。臨發書此。用副相愛之衷云。

書贈安允五鍾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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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相謀。同室而燕越。心之交孚。千里而一席。余與鰲山翁。生並世居共國。而涯角參商。未遂識荊。只以紙上寒暄。擬結歲寒之契者。于數十年。忽焉爲隔世人事。痛世道之日下。歎吾黨之益孤。竊不勝峨洋之感。安君鍾采重趼遠顧。事不容易。乃以翁之心爲心者。而信其爲克家之孫也。詩云無念爾祖。聿修厥德。惟親近書冊。收斂身心。謹之於威儀容止之間。審之於言行事爲之際。而念玆在玆。不懈益勤。則此乃繼述之大者。勉矣哉勉矣哉。

書贈顧軒居士宣翼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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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日用間。言語動作。是人事之至淺近者。而所謂遠且大者。未有外此而能致之也。人能於此。十分致勤。語默作住。罔或放過。其宅心已正。處事皆順。由是而進德修業。不患無基本。假使充養未周。不失爲忠信篤厚之善士。吾夫子眷眷以言行二字兩下說去。不欲其偏廢者。意可見矣。竊聞平日所養。絶不以外物得喪。勢利紛華。芥蔕胷中。惟聖賢經傳。爲朝夕茶飯。而於斯二者尤致力。至以顧軒二字。扁於燕室而常自警省焉。則其與世之堯言桀行。人貌獸腸。自欺欺人者。奚啻龍豕之相懸也哉。是其紹述皇明之家聲。厚開雲仍之柯則。實大聲宏。蔚然爲南服之望也。願君夙夜乾惕。毋忝先訓。則是爲繼志述事之大者。勉旃哉勉旃哉。

書贐盧而仲瓚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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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言。仁者事。吾豈能。無已則爲誦我華西先師雅述以副之。其言曰人心不竪則倒。工夫不進則退。此十二字。語雖簡約。意味深長。幸反覆而勉旃焉。

書贈朴孺玉琳相,達元淇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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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道心十六字。開劈分曉。政千古聖賢傳授眼藏。時人之謂常談死法。而視若笆籬物事者。良可哀也。須將朱子本註及中庸序文。熟讀詳玩。庶可有得。且夫傍近有智藏正學。薰襲磨礱。不患無就正之地也。孺玉,達元勉之。

書贈沈景晦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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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容者。所以謹之於威儀容止之間。九思者。所以審之於言行事爲之際。是二訓者。雖非同出於一。然其所以涵養德性照檢身心之地。則二者交相資益。不可闕一。苟能從事於此。終始不懈。則本心不放而私邪無容所矣。

書贐李順瑞萬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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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者必自卑。行遠者必自邇。勿以卑而忽。勿以邇而忽焉。念念在玆。行之不已。則泰山之高。萬里之遠。可以達於咫尺。自今日爲始。只從擊蒙要訣及小學上。晨夕用工。無小間斷。乃易所謂不遠復者。勿以我言耄。勉勉仡仡於日用間。且况洋瀾滔天。西鬼橫行。一擧足而易入於駸駸然中矣。十分猛着。立吾正大之志。愼吾出入之際焉。

書贐鄭少年淳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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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云師云。名位云乎。學云學云。標榜云乎。必也師焉而有可師之道。學焉而有爲己之實。然後門路心法。可得而言矣。吾友日新子。韋布溝壑。爵祿不及。而其道乃蘆翁之道也。其學亦古人之學也。士於今日。得此淵源。亦間世一値。則君之進就。不待他求而綽有餘地。更何贅焉。惟一心慥慥。不以有利而勸。不以無名而沮。誓不負帝卑之衷父師之業。是究竟法也。

書贈金贊炯永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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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爲物。雖云本於天理。而初無內外精粗之分。然人心道心。旣有一理一氣之對分。則不可不分作兩脚開說。由此則舜。由彼則桀。兆圻於此。其進退消長之幾。有此毫髮頃刻之譬。間如楚漢相持。對壘於滎陽廣武之間。楚進一步則漢退一步。漢得一尺則楚失一尺。决不可玩愒優遊也明矣。試將人心道心判作兩路。一一準此而求之於孔孟程朱之書。則字字句句。分明痛快。此屬道心境界。彼屬人心境界。不啻如黑白晝夜之相反。雖欲混之。不可得也。

書贐朴少年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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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從其大體爲大人。從其小體爲小人。故循人心則雖或僅合於道理者。不過爲小人。明道心則雖或不免有小出入者。不害爲大人何也。人心道心。元是兩箇塗轍。而大小貴賤。逈然不同故也。聖人人心雖皆一一聽命於道心。然但會如此。不足爲聖人。聖人之爲聖人。在於發明道理。敎人以仁義禮智耳。學者須要分別得人心道心。

昌寧曺氏世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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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而爲萬樹。一源而分萬流。此天下之至理也。然異體之遠則萬又各自爲一。而一復生萬。根根源源。到底皆成。物皆然。於人尤著。此派譜之所以作也。昌寧氏。自曺太師以來。千有餘年。子孫之繁衍。簪纓名碩之烜爀。不多讓於國中。盖其積累不食之効。大可見矣。曺君秉河。袖其派譜。千里而來曰。甲戌旣爲大同譜矣。今又自鐵冶君。分派爲譜。鐵冶君始爲南下之祖。而譜之作。吾門長老也。公盍爲一言相之。余曰善哉。子之爲譜也。夫天下之理。不合則無以見萬物之全體。不分則無以盡生生之妙。合之所以一其萬也。分之所以萬其一也。夫譜所以尊祖而敬宗。該踈而敦親。若曺氏者。可謂知其本矣。然余竊觀是譜。自中葉以降。科宦名位。雖或少遜於昔。而孝友文學。類不失古家之典型。是固不羡乎世之朱紫爲榮者。而屈伸感應。天理自然。又安知後世之昌。不造基於此乎。此則曺氏之所當加勉者也。且今洋瀾滔天。人心頗僻。邪異之學。淫怪之說。足以剝喪人紀。壞敗俗尙。其禍甚於覆尸百萬。流血千里之慘。凡欲立於天地之間。而知孝親忠君之義者。皆不可以不警戒而恐懼也。然後可以保族宜家。永錫爾類矣。此今日所急講者。有在修譜之外者。余故特言之。俾秉河歸而質于其長老。

福川吳氏世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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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之爲書。在邦爲仁義之政。而在家爲孝悌之道。故先王謹之。往哲重之。推姓氏之本源。收宗族之渙散。記贒德而不遺。標塚墓而無失。是皆仁之屬也。明昭穆之遠近。辨嫡孼之貴賤。記爵秩之有證。斥附援之無據。是皆義之屬也。故譜正而天下治矣。天下至大也。正一家之譜。何由而遽至於治乎。凡天下之家。皆務仁義。則人誰與爲不善。不善者不得肆。天下其有不治者乎。福川吳君學鎭。從余遊。其於仁義之說。講之有素矣。其宗人方且刊譜而有不循仁義者。於是不肯與之同譜。屢被懇苦。而毅然不從。獨與近族謹修圖牒。而壹毫不敢私焉。可謂賢矣。或疑不善之不入固義也。不許同宗之共譜。可謂仁乎。曰不然。今彼之不循本分。盖偶未之思。而誤以爲子孫計。然彼旣不循本分。則其遺裔遠胤。安知不有効其所爲者乎。又安知不有守正者起而不聽其書于譜者乎。同祖異譜而有相親睦者乎。宗族不親而有能吉祥者乎。使其子孫不親不祥。豈非原於其人今日之爲乎。使彼因今者之變。而念及於它日無竆之患。得悟其非。而求與之同譜焉。則豈非所謂仁矣乎。能如是則人皆以天地爲父母。仁義爲性。而湛一靈明之心。爲之輔。其貴莫尙焉。而濂溪先生所謂天下之至貴至尊者。將不在於吳氏一家之門矣乎。是爲序。

春坡小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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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實之賓也。有其實。斯有其名。夫春是繁華之物。而擬於人爲少壯時節。斷非竆約老大者所可冒占。覇降而夷。夷降而獸。冽然成冬。而天地閉塞已久矣。三綱淪九法斁。王春正脉。無地可寓。翁之取義何居焉。豈不以天之所以賦予者。固充足圓滿。不以古今而異同。不以賢愚而加損。雖四海昏蒙。六合腥塵。而吾之滿腔子春。固自若也歟。是則翁所存所養。別有玅契。而難與不知者道也。姑書此以付翁之胤啓龍。使於反面之日。稟質就正焉。

芝菴吳公旌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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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十三年丙子。孝子贈通政大夫吳公旌閭成命下。謹按公諱仁爀字贊亨號芝菴。系寶城。以英廟辛未。生于綾城之旺亭里第。氣宇英特。事親之節。性而不勉。至憲廟戊戌歿。享年八十八。公歿後坊曲鄕道薦繼起。自士林有駕前上言。其略曰自在齠齡。天性溫良。至行兼備。定省之節。溫凊之誠。口體之奉。心志之養。承順怡愉。無所違忤。病致其憂。嘗糞血指。祈斗願代。遭艱哀毁逾制。啜粥飮水。杖而後起。幾乎滅性。謁廟展楸。雨雪不廢。塤篪和樂。飢飽豐約。一體相須。推至族戚朋友。溫裕愷悌。藹然款洽。見人竆乏。輒爲之賙恤。見人誣枉。輒爲之伸辨。後喪母淑夫人姜氏。易慽廬墓。一如前喪。自秋曹啓目。同副承旨臣李壽榮依回啓施行。旋有春曹立案節目等事。噫公挺生南陬。孝友之暇。立門憲設洞規修鄕約。各有條畫。樂善好義。救災恤患。如恐不及。晩築數椽于墨坊洞先兆下水竹之畔。爲送老訓子之方。知州尹侯致爀勒其楣曰芝菴。繼而銘曰入此室。如芝蘭之薰人。不覺鄙吝自銷。以讀書爲竆格之門。以主敬爲持身之本。施之家庭。孝悌興行。推之鄕邦。信義著聞。潛光蘊輝。固守林樊。而終有此不朽於後者。乃其天餉歟。遂爲之記。其請文者。曾孫晙庠也。

晩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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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有可悔於前。又焉有晩悟於後。盖人有是身則有是心。有是心則其爲物也。虛靈洞澈。萬物皆備。衆善俱足。是乃至實之理至顯之命。苟存之養之。不失其本體之明。則寶鑑不塵。砥柱屹立。其守確然。其智瞭然。悟之早晩。不足言矣。如或氣拘慾牽。天君不能自主。幾善而岐於惡。志逸而錯於行矣。其悔可勝言哉。事有失於翻然勃然之間者。行有忘於瞬息跬步之頃者。而况於平生之大節乎。少壯蹉過。悔及於白首。春而不耕。悔及於秋獲。不遵繩墨。陷非辟之科。妄干名利。多躁進之病。悔之所及。覺便在是。則翁之意。我知之矣。耳目聰明。可以有爲。而未能做振世之事業。林樊養靜。可以進道。而又未臻超卓之境界。恥爲鄕里之常人。而厲之遲暮之年者。庶其近於寡過之蘧公矣。噫天地商商。煕來穰往。馴致乎喪身亡家販主賣國。禍天下而殘生民者。踵相接也。當是之時。知悔者不可多見。矧悔焉而至於悟者乎。然則晩悟翁之贒。可知也已。由是以往。爲其脚下者。能不懈益勤。敦本實績文藝。紹述闡繹。則於翁之德。尤有光焉。此又不可不勉者也。翁是海州金良浩。

雲谷講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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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自獅子而來。逶迤數十里。雲林寥廓。溪石鮮潔而洞者。謂之雲谷。在昔翠谷曺公。顧而樂之。結廬講學。雖得年短。不究其志。而遺馥餘韻。尙有可徵。後孫東承。與鄕士謀。質於奇徵君。就其地築三壇。同墠享晦菴栗谷二先生。以翠谷公配食。盖栗翁是翠谷所師。晦翁之道。傳於栗谷。推源溯本。事或然矣。而傍取地名之偶符者。亦其一事。堂其南。爲遠近多士隷業之所。凉榭燠室。體制具焉。乃國家祠典之所不載。而亦俎豆毁撤。四十年後一初之會也。旣而請余記所以然者。竊惟道之在天下無存亡。而其在人也有晦明。方其明也。必有如二先生者。明仁義禮智之性。行之於君臣父子夫婦長幼之間。而不出於民生日用之外。則道豈難知而難行者哉。特其物欲害之於內。異說亂之於外。喪其眞而冒於僞。以至於世道亡而國家隨之。此自然之勢也。不幸天運孔否。人欲橫流。二先生之道。視以爲笆籬物事。而昌寧氏諸君僻在海隅。故能不濡染於風氣習尙。聿追祖先之業。而尊尙於二先生者如此。世敎庶有賴焉。不只爲一家一鄕之事也。吁亦盛矣哉。

永慕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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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生琦鉉。過余薇山之下。留語數日相得也。一朝揖而言曰吾曾大父默溪公。以孝友聞於鄕。曾構數椽於先塋左側。扁曰永慕。盖以爲後生子孫冬夏詩禮之地。與夫賓友宗黨。講信花樹之會。而所重在奉先也。不肖謹守無替。以至今日。而數行記實。亦一未遑。願丈人圖之。余老不勝少年。強而言曰古人祭禮。求諸陰陽之義備矣。墓也者。遺體之所藏於是。求之不爲無理。而祭之不於墓而必以廟者。廟是神明之所依。曰禰廟。自己之兄弟子孫皆至焉。曰祖廟。父之昆弟子孫皆至焉。曰曾祖廟。自祖之兄弟子孫皆至焉。曰高祖廟。自曾祖之兄弟子孫皆至焉。曰大宗廟。凡族之昆弟子孫。莫不至焉。是合族之大法。而慕先在其中矣。後世士大夫家。廟主之制。或未之講。傳之一再。昧於世次者或有之。况於民庶者乎。有一於幸者。今東俗各山其山。其爲塋兆也。高曾以下凡子孫。皆得以次附葬。歲時上塚。猶得以知其處。此爲其親此爲某親。拜於墓下者。孰爲某親之子。孰爲某親之孫。而有維持族姓之義焉。則墓而有齋。齋而記實。所不可廢也。朴氏之眷眷於墓齋之擧。豈非永慕之本意乎。其以孝友聞也宜矣。因書之如右。

花樹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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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之有扁古也。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意想各異。要之爲吟哦情性。暢舒幽欝。而歸重於江山風物之勝而已。過此以往。未之或聞。於是知靈光氏所由來者。深且遠矣。盖其先訓導公。爲長興始基之祖。由此而顔巷盤谷。由此而霽巖松隱。科宦也忠義也。孝友文行也。承述潤色。彬彬乎備體用而具文質。蔚然爲南服名家。今天冠之陽鶴橋之上。溪山拱抱。竹栢鬱蒼。曠然而谷者。卽其世居之平泉。中有小亭。故士人載沃氏所刱建。及其世遠人去。管領無主。則遂變其暎湖舊扁而易以今名曰花樹。盖爲與遠近宗族。講親修睦。不替乎百世一室之誼。而山水風景。看作外邊物事者。又丁氏之所獨也。丁君玟壽。不佞晩交也。要有一言以識之。因念君子之道。莫先於親親。而親親之本。在善述祖先。今丁氏自先公以來。歌哭於斯。頌禱於斯。殆數百年矣。其可無興感而反求者乎。先公所居之地。一水一石。猶夫前也。所讀之書。一經一史。猶夫前也。所尊之性。所由之道。各在當人之身日用之間。而初無古今贒愚之別。則後人之所當愧懼而憤悱者。顧在此而不在彼者審矣。亭亦外也。文又外之外也。何庸贅焉。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又曰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丁氏勉旃。

省菴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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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有遠方之友。曰趙君愚植。居谷城天德山下。數椽茅棟。扁以省菴者。乃燕居讀書之室也。或有說之者曰善矣哉。主人之實見得也。天下是非善惡治亂興亡。一是人爲之使然。莫善於有心。莫不善於無。心省之爲義。一內外設動靜。其歸雖殊。而約而言之。不過曰有心之謂耳。盖於夜氣之際平朝之時。反以自省。使吾志氣衰惰。功業不就者誰歟。使吾虛奔歲月。草木同腐者誰歟。使吾縱欲忘反。流於惡者誰歟。使吾弛備忘患。陷於禍者誰歟。自葉之根。皆無心之爲。是無心者。實衆惡之門。以賢入者以愚出。以明入者以昏出。以剛入者以惰出。以潔入者以汚出。喪身失國。項背相望。可不畏哉。主人其勉矣乎。余聞而韙之。序其說如右。

養拙軒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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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問於主人曰。人之於身。耳目鼻口四肢百體。皆所愛養。而尤其大者。天命之本體也。人心之實德也。所以存之養之而致俯仰無愧之極功者。又有資於剛大直方浩然之氣也。故聖人遺訓。無非日用間求仁爲己省察克治之事。而要其大體。不過曰養心曰養性曰養氣而已。凡百家衆技權術功利之說。皆不得與焉。求之在我。其事甚近。垂之方冊。其說甚備。只緣聲色臭味蔽交於前。利害禍福誘奪於後。浸淫剝蝕。迷而不反。則其曰養焉者。適以小害大。以賤害貴。而不知本心實德之爲何樣物事者滔滔也。今吾子拔於衆中而欲有所事焉。則名義題目。何患無辭。而顧乃取迂䟱不快活冷淡沒意味底一箇拙字。大書扁榜。將以爲朝夕寓目。進德修業之地者。不其左歟。主人曰不然也。吾有所受之矣。濂溪翁。孟子後千四百年初出之大賢也。至其憂世俗之假中亂眞誣聖毁經。而思有以矯捄反正。則乃作拙賦而曰天下拙。刑政撤。上安下順。風淸弊絶。晦翁夫子値僞學黨禁之日。上下不獲。動輒得謗。而至道其平日所養則亦惟曰山野伉拙。處世不諧。末乃稱之以老去光華。夫豈無理而兩先生之發揮引重。若是其著明乎。然則是額也。揆以人地。反見其僭踰猥越。不堪承當之是懼也。且余晩生遐外。樸陋無取。而秉彝則一也。中間從事功令。顚倒推遷於風埃窠臼。幾不及自反而止也。幸於年來。悔端方新。脫身樊籠。投分農畒。而圖所以反求自力。則居然見棄於世。而不得不以拙自處。是又余名齋之一義也。子何病焉。客默然而退。靑城子聞而韙之。遂敍次其問答如右。主人爲誰。羅斯文廷龍。居錦城西頭流山下。自號拙軒居士云。

永樂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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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之德龍山下數里許。平泉之庄。有永樂亭。吳友學之君。嘯詠自適之所也。有客以永樂二字。難于余曰。憂樂是吾人分內事。憂者不可以無樂。樂者不可以忘憂。若要安閒歡樂。以圖永久。則不亦惑之甚者乎。余曰不然。漢書曰爲善最樂。是樂。在於身則心和氣平。粹面盎背。在於家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婦順。而推之鄕黨邦國。莫不皆然。接其人入其室。卽渾是一團和氣中矣。故孔子樂於飯蔬飮水。顔子樂於簞瓢陋巷。當時弟子。得之誾誾侃侃。亦爲聖人之所與。自是千有餘歲。程子樂於顔樂亭。邵子樂於安樂窩。夫是樂也。積於中而發於外。是固所以爲永也。荀子曰無慶而歡者。樂必隨之。君以溫和之性。樂易之質。常有欣悅之容。而小無憂戚之時。及其垂白之年。父母俱存。兄弟無故。羣從朝夕奉觴和顔。是亦可以爲永樂也歟。君已矣。君之子孫。收是樂於身。永用樂於家用則樂天下。進進乎孔顔程邵之域而後。可以爲永也。客唯唯而退。因悉次是語以爲之記。

書耕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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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耕堂。故處士文公燕居之室也。孫洛斌,洛中甫。不遠千里。辱以顧余曰。吾祖林壑五十年。端居味道。一室蕭然。視世之聲色權利人所競逐者。漠然若無見也。其意盖曰士旣不得進爲於世。則寧退伏田畝。講明道義。奉順天賦之正命。勤力耕稼。用資事育之根本。使公私大少。俱得其養。當如漢之兒寬唐之董生者。庶幾近之。敎子讀書。酌酒賦詩。逍遙自適。老壽康寧。鄕里嗟歎。望之若神仙中人。不幸卽世。屬玆免喪。顧恨未得當世之仁人君子。發其指意。傳之久遠。以庇蔭後嗣。是以請於執事。惟公幸一言以記之。則死者有知。亦無恨於泉下矣。余視其動止雅飾。英華外發。益知其平日習於賢父兄之敎訓也。當此天地蔑貞倫理斁敗之日。豈不誠萬萬愛敬者乎。以是雖不及識公。而於此得其爲人。顧念疾病摧頹。意緖荒落。無復心力可以治筆硏之役矣。特以遠來之意。不可以無答。遂此以贖之。願君夙夜努力。無忝先懿。

密陽朴氏永慕齋重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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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記文一款。吾友鄭斯文義林甫所撰。凡是齋之面勢向背。舊新沿革。與夫齋中事宜之條例節目。燦然如畫。而附以勸懲之意。誠一不朽掌故也。盖子孫之與祖先。精神氣魄。一體相貫。則於邱墓所近。霜露變節。登降躑躅。而興其悽愴怵惕之心者。乃天理人情之自然。非由一毫勉強。顧氣數有消長。治敎有汙隆。人稟氣質。不能無賢愚粹駁。則於是乎傷倫敗則而喪其秉彝者滔滔也。且今宇內商商。天地蔑貞。三綱淪而九法斁矣。遺君後親忘先背祖者何限。乃朴氏一門。世述志事。不懈益虔。一世二世。至十餘世而如一日者。已屬曠絶。又迎道德仁義之師。使門內子弟。咸得培壅其孝悌忠信好善惡惡之心而爲根本田地者。又豈常調人所可望其藩籬也哉。吁其盛矣。且昔蘆沙先生。以國內儒宗。抱道不試。凡人家事行見聞所及而有關名敎者。並極力闡揚。罔或遺漏。盖其扶陽道於竆陰。闢邪說於橫流者。固仁人君子扶持世道之苦心血懇。而斯文之意。抑又有所受者存云爾。

心巖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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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於桑楡晩境。一念之感。一事之微。實爲平生視履考祥之符驗。亦係將來種善基德之張本。所關不輕。而觀於古今。往往多先瘳後病。有始鮮終。不克安心立命。而自納敗闕者。其故何哉。盖其所以爲心者。不循天命本然之實體。役役於聲色臭味貨利波蕩之中而不知反也。則小而隕身滅性。大而戕民禍國。乃必至之勢也。兼以運値陽九。宇內商商。無父無君。率獸食人之慘。茫無涯畔。則中外公私若大若小。已自發軔路頭。下喬木入幽谷。而先瘳有始之說。亦不可得聞。况於晩節之可言乎。目前顯著之四肢百體。尙且照管不及。又况一身主宰萬事綱領之良心太極而知得信守得定者有幾人乎。無怪其浸淫剝蝕而致流血伏屍之禍也。心巖丈人。世居綾陽牟山之下。厚德篤行。自少壯時。未嘗出門外一步。向要津勢逕爲咨且之足囁喘之言。及今壽躋達尊。養備志物。宜其倦勤嗟耋。而座右置石潭華陽之編。手不停披。早夜孜孜。不厭不亂者。夫豈偶然而已哉。盖聞其平日作爲。則動止有則。言語不苟。雖倉卒急遽之際。亦必戒謹恐省而不敢懈。事父兄盡孝友之道。接人物極忠恕之工。所以存此心行此心。不負帝卑之衷者。决非一朝之襲取。是其結梢善終。眞可與衛武公九十警戒之義。異世而同符矣。曷不盛矣乎。文友達煥。丈人胤子也。訪至竆廬。信息話言。尤信其詩禮家法有自來矣。因撮其所聞。記之如右。

孝子淨窩朴公旌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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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此故孝子朴公孝源之閭也。盖嘗聞朱子之訓。則以爲人之所以得天地生物之心而爲心者曰仁而已。仁主於愛。愛莫切於愛親。故四端五典萬善百行。皆從此出焉。人之異於禽獸者此也。君子所以存之者此也。是皆人所同得。而無貴賤賢愚遠近之別。特以氣稟拘之於前。物欲蔽之於後。於是乎心有所不存。理有所不明。行有所不實。而人道入於禽獸。則其得罪於天地而貽辱於父母甚矣。何如其仁也。何如其孝也。公密陽大姓。入我朝。察訪諱蔚,監察諱枝樹爲顯祖。自幼事二親。愛敬備至。七十年如一日。養生送死。克遵禮制。前後居廬。有山鬼把火。林虎前導之異。盖其至誠所積。純於天地之正。不雜人僞之私。而致感應昭昭者。與冰鯉幕雀。異世同符也。今上御極之癸巳七月日。依該曹啓辭。旌閭如法。於是朴氏之孝。聞於國中。噫我朝自列聖以來。敦尙孝理。頒行三綱五倫行實等書。上自朝廷縉紳。下至閭巷婦孺。咸知愛親敬君之道。率由不倦。又從而匡直輔益涵濡薰沐於造化之中者。垂五百年矣。故雖當洋禍剝膚之會。其旌別彰殫之政。未始少衰如此。有如晦翁夫子任斯道責述寒泉篇。則此等卓異之行。亦當並列而無遺也夫。

畏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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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此民。莫不賦之以仁義禮智之性。敍之以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倫。則天下之理。固已無不具於一人之身矣。而其講明踐修。主宰運用。亦不出於一人之心矣。但以人自有生。而有氣機物欲。拘於前而蔽於後。則是心發用。或不能無操舍存亡眞亡邪正之雜。而遂失其光大虛明之體。所以不能皆知其性。以至於亂其倫理而陷於邪僻也。故聖人所以自治而治人者。只欲收其放心。養其德性。而爲修齊治平之本。至言其用力之方。則曰欽曰誠曰畏曰愼。固是二帝三王相傳之密旨也。孔顔以下。傳之曾子子思孟子。以至洛建諸贒者亦此也。故其言曰君子戒愼乎其所不覩。恐懼乎其所不聞。又曰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又曰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間。程子答或人敬字之問而曰惟畏近之。朱子論眞正大英雄。以爲自戰兢臨履上出來。此其數千年傳授旨訣。著在方冊。丁寧詳密。苟能竭力從事。操而存之日益固。擴而充之日益遠。則以之講明義理。以之應接事物。將無所往而不通。無所處而不當。於聖贒之門庭。學問之本源。庶乎其不差矣。朴君奎鎭早年求志。嘗扁其居室曰畏堂。問記於余。槩有得於聖賢微旨。而欲朝夕寓目。不忘其所有事也。余不敢以不文辭。聊誦所聞以復焉。盖君遊從於日新斯文。斯文得之於蘆沙先生。淵源之正。有如此云。

金孝子旌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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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多文弊。雖至行如王祥,陳孝婦。旌褒有官職棹楔。非有百世可信。如朱子之表揚明載者。則鮮不有不分虛實之疑。今之時盖尤甚矣。故爲此等文字者。往往招人譏而爲死者羞。余誠不忍爲也。今於南平孝子金周奭孝婦徐氏事。吾實無間然焉者何也。以日新鄭公,松沙奇公之文之在也。二公樂善好義。不輕於語默。苟經二公之品題表揚者。則豈有可信於百世而已。抑亦有光于朝家之盛典矣。又何疑而不樂爲之道哉。雖然三綱五常。天之經地之義而民之則也。故人莫不知可貴可好。而知能盡者之。尤貴尤好。所以弊之或生也。至於今日。所謂三綱五常者。無復可尋之地。而父不父子不子。並與其弊而無之矣。嗚呼。是豈可不爲寒心者哉。然則凡繫綱常之事者。雖微亦闡。不必慮夫虛實之不分。亦君子之用心也。

敬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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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文君敬五謂不佞曰。我世父燕室扁額。蓋倣朱先生晦堂左夾之名。而顧今幾年。未有文字發明其所以。願賜一言。使佩服而反命也。余拱手對曰僕之陋實不足以及此也。雖少技曲藝。必有妙詮秘訣。非身熟其事。心通其理者。不可詳說而使人易曉。况此乃千古聖賢傳授旨訣。豈後生末學所可容易論說。而出口入耳。重得罪於聖人之門乎。况且尊世父丈尙志東岡。禔躬劬經。交遊不及於貴顯。足跡不出於戶庭。六十年如一日。此其身行心得積中發外之符驗。自有不可掩者。非如拘儒俗士妄自標榜。以取好事之名而已者。則伊外閒漫說話。有不爲加。無不爲損。必乃爾然。則其說終不可得以聞歟。曰何爲其然也。聖人心法。雖不可驟學。其書自在。可學而知之也。天下之言治者。莫盛於唐虞。而君臣上下。典謨洋洋。不出一欽字。在下講道。立言垂後。自孔子始。而其所以敎及門之士者。不過曰言忠信行篤敬。曰修己以敬。曰敬身爲大。以至濂洛關閩。我東諸先正。學問門路。曷嘗有外此而別爲一端者乎。盖人之有生。四肢百體。各有其職。不相管攝。而至其通天下之故。成天下之業。不以聖凡賢愚古今遠近而有間者。曰心而已。問其官則謂之思。言其職則謂之敬。二者相須。如車輪鳥翼。不可廢一。故程子謂涵養用敬。進學在致知。又曰未有致知之不在敬者。此其爲義。偏言則一事。專言則通動靜貫始終而爲聖學之頭腦本領也。後之人。只就見成底坯墣樣子。依倣做去。則隨其才質高下。用功見深。自有得力之地矣。此於世父丈。爲已見之昭陵。而白首殘生。猥蒙知照。敢忘僭越而爲之說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