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正集/卷三十四

卷三十三 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正集
卷第三十四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三十五

答李雲卿丁卯正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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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惟向和。侍學加相。承審緬期已定。此事鄙所飽經。意或近於太遽。何不少寬日月。更加詢問。行之於秋冬間耶。幸留念處之。所喩謹悉。應事讀書之異同。固亦通患。然朱子旣曰知得如此是病。卽便不如此是藥。只當依此用功。以冀其漸次進步。此外安有別羕奇法耶。唯所謂收斂靜坐。乃是最易收功處。而猶曰如是。豈指靜坐旣久。私意不免萌動者而言否。此則晦翁已說治方矣。和敬各主。似亦得其大意。唯在潛心勉力。久久看如何。必有所至也。

答李雲卿十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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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奉哀問。慰釋殊至。冬序已屆。不審奉几調攝更何如。人有傳言孝侍多授童蒙學徒。其果然否。喪中敎授。朱子於呂東萊,黃直卿諸書。雖有許之之語。家禮會成。擧其與陳正已帖。反似不無非之之意。固難的從。蓋此所病者。哀思不專一也。損氣招病二也。妨於讀書三也。不分吾學與俗學而混授之。畢竟助成功利一路四也。如此義理曲折。必當深加理會。見其無傷而不可已。然後行之。方成吾人學問眞切工夫。未知於高意如何。幸爲垂示之。讀書記非不欲久借。緣多未經精校。大學已自士亨許推來矣。其係小學者。切須還擲。校後亦可早晩再送耳。

答李雲卿戊辰正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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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向來麗澤之會。此殆近日士友所罕聞。不覺斂袵。但所謂一暴十寒者。殊可憂懼。幸更留意也。士仰專攻陽明之學。受病已甚。恐難救藥。曾聞與閔君彥暉有所論辨。仍讀近思錄。以究其致。方欲俟渠卒業而後略效鄙見計也。道心惟微。來說說得經直。可以矯士亨之失。蓋微本非病。其用力於精一者自難察見焉耳。如何如何。前示敎學無害之說。益歎哀病中精力誠有過人者矣。更冀隨時勉進學習。以副鄙望。

答朴大叔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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砥谷奉別。悠悠再歲矣。尋常悵戀。殆不自勝。拙壻之歸。備聞向來講質於蓬山曲折。有以仰見雅志所存者如此。且想觀感進德。固已不淺。而病跡遠滯。莫由更親一誨。以償鄙願。只切歎怍。示意謹領。區區陋見。豈曰少補乎。高明倘或由是以得一種路陌於延平,晦翁之間。進學養心。不無並臻之功。又大幸也。

答朴大叔七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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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驪上便再承辱帖。就審向者秋熱。已得解纜龍湖。學履珍勝。區區忻釋。何以踰此。況其書中多少示喩。無非所以開牖迷滯之方。則采雖無似。寧不知感耶。夫學者名實之紊久矣。苟聞夫子爲己之敎者。孰不以此爲第一急先務乎。自聖遠敎絶以來。名雖爲學。而假眞售僞者滔滔皆是。濂洛師弟之間。嘗以爲深憂。見於通書近思錄者甚詳。其視子思所論闇的之微旨。可謂彰明較著矣。是宜有志此學者家誦而人服之。以當古昔盤盂几杖之戒。而惟近世所謂韜晦之說則不然。內欲力學而外惡其名。陰欲爲善而陽諱其跡。以之讀書則嫌講於師友之門。以之制行則恐乖於時俗之見。以之操心則務王於閒獨之時。情事依違。表裏牽掣。旣無以盡其心力於所學。而俄考其成就。卑者固不免乎混科仕避禍害之計。其高者亦不過爲固陋獨學之人而止。爲猖狂玩世之人而止。斑斑可譜。雖其懲於大禍。疾于虛聲。自與色取行違。徒以賭世之榮名者。相距固遠也。較其本末。殆將不得爲聖賢大中至正之道。則又安可以所謂爲己務實闇然日章之意。同日而論哉。采愚陋蓋是之病。及覵明者辨志於聖學。務爲持敬篤實之行。而其大體必以遠名韜晦爲主。又當於衰末橫瀾之日。意非不善也。但如前往棘中留講寒泉之編。而囑諸友以勿出此聲。及欲向後觀勢必赴場屋等事。似皆不得爲無意自然之發者。鄙性輕淺。直恐吾友之此意先立積在胸中。隨處作弄。有害於正知見眞踐履。而或流於獨學玩世之科者。愛望之至。不敢自外。乃有前日之請矣。茲蒙辱誨。以爲是亦不慍旡悶之意。愚更有以復之。夫韜晦者。當事而有意於韜斂晦藏之稱。不慍無悶者。學成而無心於慍怒悶懼之謂。其大小淺深之分。不啻不同矣。獨濂溪所謂畏知遠恥者。粗若相近。而實未脗合。蓋彼猶爲務實之助。而此多見其避患之歸。斯其所以異也。大抵韜晦二字。雖於經文無出處。然其見於杜正獻公之言晦菴夫子之書。皆爲仕州縣者所處而發。此乃其正義也。至於延平先生。始乃移就學者修飭涵養上說。幾與吾家規模相近。蓋爲時俗所拘。不得不然。而自我國晦齋,退溪諸先生尤持是意甚勤。惟栗谷先生之語克推衣錦尙絅之義。而爲一以爲爲學處世之律令而無所搷撲也。然則雖延平以來議論。亦與近世韜晦之說。其言似同而其旨背馳。寔爲天理人欲義利公私之分。毫釐之差千里之繆。最不可以不卞矣。竊詳吾友之意。亦將以謂未嘗不在於是。而原其平日聞見趣尙。未必不被其所謂云云者。夾襍滾合而出來。如非今日必加以明卞猛省去非存是之力。則畏名之弊終當御於爲學處世之際。殊不淺鮮。若觀大全集養生主一編。庶幾知愚言之不妄也。如何如何。至其復書敎以鄙病之一二。尤切銜戢。不省所謝。第所謂先後禮貌之異。內自忖度。終不得其所以然者。抑楊江之時高明方執定見。無少降屈於人。而日者之訪。旣經持養體察之密。師友箴警之切。雖於孤陋猶有旁採並聽之意。故其所應對者。自不無詳略之不同也耶。然而追記其臨別奉規。譬之疇昔之夜。更加委曲而切實。微顯於外色達於中心。固理之常。而采雖不佞。平生不敢以一毫驕吝自將。是果何取哉。豈此衰病茫昧。不能盡其實狀耶。眞所謂我心戚戚者也。惟是有改無勉。古賢至訓。況爲吾友所命三省中實事。苟蒙不鄙。繼此而有所鐫砭者。敢不樂聞而敬服。以承君子愛人之德乎。千萬翹仰。

答朴大叔庚申五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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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云云。反復再三。無非愛我眞切之誨。傾媿靡容。蓋此平生行已不力。到老彌甚。其原固出於當初大病。始服先儒專務存心養氣之說。逮後十數年間。亦將漸次刻厲。以究宿昔之志。而因循展轉。直至今日。終有不能自償。則其於日用動靜之間。又安能免於些少麤疏耶。抑今師友道廢。耳邊不聞警誨之語。苟非大叔不至鄙外。輒以道義相磨者。其何以及此。此鄙人所爲傾媿不足。而繼之以感戢也。謹當服膺。以承盛惠之萬一耳。至於所謂亦似他人做稍緩之功。而先有保氣之憂者。誠不無意在。每念明者強志篤行。務欲辦得十分工夫。而力旣不逮。氣隨而憊。雖如遺忘因睡等節。可見其一端。區區於此。竊敢有憂。思以近世儒賢所謂平平存在。略略收拾之法。猥效箴規。以冀節次推廣。庶幾至於大賢君子之域而姑未遂者。夫豈以己之不肖。泛加諸人人而無所顧憚耶。兼且昨者仰勉致精於小大學二書。意益切至。亦願左右之留念也。此係交修之實。故不敢自外。想垂恕察。

答朴大叔八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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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什辭意鄭重。有非學韻語者所可得者。益用感歎。第以鄙作爲有過情之病。而明者亦不免於此套何也。乞博一粲。且承苦心之餘。始知博文廣知爲先之味。竊詳盛意不無憤悱之實。使人驚喜。第所謂博文廣知者。似猶未喩親切下手之地。若以潛玩實體四字易之。則恐於今日不可爲非對證之藥也。如何如何。

答朴大叔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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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厄禍交會。不意又被尤丈過相推挽。以增其狼狽。常謂於此必蒙左右之矜悶惻怛。而乃反大謬。始知平日受知之果爾淺薄也。似聞向來足下亦不免時發高論於函丈席上。自入世俗是非之叢而不能已。其視前敎務爲韜晦之旨。又將何如耶。區區愚見願更留意於隱約謙退底工夫。以究大業。兼且波及於窮交也。千萬是仰。

答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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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惟盛熱。雅履萬重。似聞時棲山寺。未知用功於何書。不任傾菀。承知往候西山。必有啓告之益。恨不得詳聞耳。但因人流聞。亦頗出入於諸名勝間。不免轉及於時事。此則恐非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底氣象也。如何。每念大叔向時志氣邁往。殆若一蹴至道。而尙今遲回者。恐是心下不甚寧靜。而讀書窮理亦未能次第明徹之故。幸於二者。加意鞭辟之千萬。近事不欲興言。非面難旣也。

答朴大叔庚午六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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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云云。誠不足怪。名爲志學而實無所得。妄出世路。重致狼狽。乃理之當然。雖甚愚陋亦知其爲怨天尤人之無益矣。令人發笑。國喪時祀雖當不廢。至於受胙。乃盛備之禮。姑闕似宜。男女之位。喪祭大節。然人家事勢多有如來示者。鮮或準行。要之所當商議從禮。何可以疏親參祭而仍廢之耶。祭時饌品家禮所設。實爲定法。但患世衰禮壞。人自不行耳。昔年被子仁屢問。謹著一說。以明其義。亦常奉稟於尤丈而蒙印可矣。今之士友如崔汝和,李壽翁家。皆有其本。苟或有意於此。未可推見耶。許多曲折。皆具其中。生辰一節亦載所謂後說者矣。高祖以上祭有豐殺疏數云者。語見節要汪尙書書。更爲檢看爲妙。

答權季文尙游○戌午五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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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詢講紙。數日堇得商量呈似。但以眼痛神憒。不復細檢先儒諸說。恐有疏誤不相應者。使人媿歎。延平看中之說。當時朱先生亦曰以程子之語格之。其下工夫處亦是有些子偏。只被李先生靜得極了。使自見得有箇覺處。又曰此亦是以不觀觀之。蓋先生雖亦擧此以爲龜山門下相傳旨訣。畢竟未嘗作搷撲不破底道理也。退溪知此意。故乃於此詩發之。非以延平之學爲便同於佛氏之觀心。卽謂其微此法而欲觀喜怒哀樂未發之氣象。未知果用何等工夫節度而能得其衷云爾。不過爲疑而思質之辭耳。大抵學者於此。當知其非持敬主靜之正義。如程朱之論而使路脈不差。又當知其爲深味實體之別法。如眞氏之論。而使氣象自異。互相發明。乃爲得之。此外恐無它喫緊處也。不審季文以爲如何。

答權季文十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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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及程先生事。嘗有問此於朱門者曰甥女歸嫁一段。與前孤孀不可再嫁相反何也。答謂大綱恁地人亦有不能盡者。古人固已發之矣。蓋其嫁送雖涉不韙。而爲從姊委曲憫念。實非凡人所能及者。故自不得不隨類入傳然耳。但明道條例司一段。伊川旣已删沒於行狀。而獨留此說於家傳中。以惹後人之疑。誠有不能釋然者。蓋以平日所論大煞峻正。似難與此並行而不悖故也。但後學於此等處。會疑相講。得所未得則可矣。儻以爲夫子所行亦未出於正則不可。安知其間容有如許底道理自在。而人不能知者耶。願與季文加勉焉。

與權季文十一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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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太極全體之說。每爲左右思之。未得其衷。適與金君士直邂逅。語及此事。金君之意亦似無所參差。遂更商量。始知鄙人所以仰報者誠有未盡。蓋其所謂水只有水之性。火只有火之性。非復原初渾然太極之全體者固自正當。第其所以爲水火者。亡論精粗大小。莫不自然完具於其中。是亦可謂渾然太極之全體而無所妨者。此本圖解之意。而當時不能深會。至謂是亦從其本而言之則其誤大矣。嘗攷其總論有曰萬物之生同一太極者也。而謂其各具則亦有可疑者。然一物之中。天理完具。不相假借。不相陵奪。此統之所以有宗。會之所以有元也。又通書理性命章小註問如此則是太極有分裂乎。曰本只是一太極。而萬物各有稟受。又自各全具一太極爾。如月在天只一而已。及散在江湖則隨處而見。不可謂月分也。又曰此理處處皆渾淪。如一粒粟生爲苗。苗便生花。花便結實。實又成粟。還復本形。一穗有百粒。每粒箇箇完全。又將百粒去種。每粒又各成百粒。生生只管不已。以此推之。水中之月。非眞天上之月。而爲月則同。百粒之粟。非眞一粒之粟。而爲粟則同。此乃可謂渾然太極之全體則終有在也。如是說得。上下周遍。方無透漏。未知於雅旨復以爲何如耳。曾於楊江舟中。亦與伯氏論此。至蒙以鄙說爲是。則追思悚然。幸須從容奉告其槩也。

答李仁甫庚申十一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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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采頓首言。便至謹承哀復疏。備審比曰嚴寒。氣力支持。不任悲慰。第認無以爲禮之痛。尤切仰慮也。下示諸說。固出於篤信古禮之意。然曾子問所論亦皆以執贄爲臣者而言。非如哀及鄙人尙在士庶之類者也。此似未見近世諸先生所論。故一向矛盾。茲用別紙書呈。幸乞俯領。夏間所蒙諸說。亦謹仰復耳。前書敢擧旣葬不赴虞之文者。非欲哀之必行此禮。蓋以單獻行虞爲未安而言。今則旣有五禮儀註說。恐當準行而無疑也。土神祭雖曰外神。恐無當國恤而著黑服之理。降神則初喪祀土地及墓祭皆有之。攷備要可見。明器已有朱子所行。雖不用無妨。至於臘日祭。家禮所無。恐不必行也如何。千萬只祝。克襄大事。以副遠望。

與李仁甫壬戌九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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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間有人替傳來書。且謂速報於某家便矣。其時適坐宂擾。未暇遂誠。厥後遷就以至於今。使人媿恨。卽惟秋氣漸冷。孝履持勝。不任馳想。采又此狼狽。並得感痛。閱月彌留。未知畢竟何以自濟也。每念哀侍洊痛固禮。必無自支之勢矣。今聞金生言。體貌羸瘠已甚。有旁人不堪正對之狀云。何其不思終孝之道。至於如此耶。禮經訓戒。哀所自知。且念左右身上本無兄弟子姪。若終不能自支。則將置先祀於何地。而乃忍爲此乎。其自他人言之。是當謂之孝耶不孝耶。殆與不學徑情者無異。更乞留念。俯就常制。俾不至得罪於禮經千萬。所詢疑問報去。第恐或有不及事之患。增媿如何。惟其前別紙云者。未知指何時所敎而言耶。後便更示爲妙。

答李仁甫丙寅正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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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歲一討。慰則深矣。第以主客中間無甚理會。不遂講習之益。每堪悵恨也。書至憑審履端學況安重。不任忻荷。嘗聞朱子之訓。精神多者博取之。少者須加節約之功。賢旣坐在窮鄕。無書冊無朋友。不能闊步長趨。以進大方家事業。惟就小學四子家禮心近等諸書。早夜潛玩而實體之。必有所得矣。尤須主之以誠。持之以敬。動靜云爲之際。勿忘勿怠。然後方號爲學。幸母徒以鄙拙藝人之田爲可笑。而亟加意焉千萬。年來每見相從之人。悠悠汎汎。東倒西顚。無一立脚箚住做得著實工夫者。私心憂悶。豈有所極耶。如吾仁甫年不至老。病不至深。質行甚高。非儕流所及。而猶且費精於節文度數之間。不克以大學體用爲勉力歸宿之地。益切奉惜。所以爲前日之言者也。更須留念。亦俾鄙人庶獲桑楡之助則尤幸之大者矣。

與李君輔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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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因京姪輩承領所示別紙。益見相念之深。亦洎賤僕。區區無任慰釋也。及聞左右倡議章甫。爲排雲叫閽之擧。讀其辭旨。眞足以發明幽冤。感回宸衷。而事乃大謬。不免爲蠻海之一累。豈天意人謀有所不相保者然耶。又聞賢於行日。能齎近思等書。似將有志乎吾學。動心增益。庸玉汝於成。理所必至。而況自古賢人志士例從如此時節有所樹立而充拓。則揆之今日。可爲左右賀。不可爲世俗邑邑奉慰也。如何如何。久欲相候。此亦尙在待事中。以至遷就。尤增媿歎。

答李君輔戊午五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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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曲折。有以仰見吾弟之所存已非偶然。嘐嘐之志謙謙之衷。可謂兩得矣。推此以往。殆將無遠而不達。蓋人之良心卓然。未嘗滅息。聖訓炳烺。具在方冊。苟能於此勉學敦行。硏究而循習之。其次第條理。曉然在前。夫何歎乎年紀之已晩。何憂乎習俗之難變耶。況今君輔雖曰宥還舊土。環視一邦之內。憂虞未艾。機穽尙深。殊不卜下梢究竟果作何等世界。以采淺慮猶能明知君輔必不伏飾筆硏而入場屋。然則舍讀書飭躬外。恐無他事業可爲全歸復命之地者。千萬勉之。小學承已終編。益用歆服。去冬略於此書及大學箚記中再加整頓。俟近謄寫粗畢。當備雅覽。無吝指誨也。抑有一念。漢城自是名利科臼。重以年來風波激惱。幾不成儒士模樣。嘗見朱夫子論浙都士習實切痛恨。今日之事不幸類是。平生朋友庶幾相望以共學者。往往失脚章皇。無異俗流。以此深願吾弟姑住近圻田舍。不失數歲安靜驚惕之趣。非惟於進學有力。不至更入當世是非叢中也。如何。

答李君輔庚申十二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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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與趙,洪兩友書。甚荷不鄙。此事曾於答錦平之問。略布愚意。其亦未之見耶。嘗念禮家所謂父母之喪。君三年不呼於其門者。乃古今之常制也。至於夫子所論並有君親之喪者。其不敢私服及互行殷祭之義。則實係變禮之大者。而今皆一切廢之。蓋其本出於漢文短喪之制。爲君則因此而益輕。爲親則因此而益重。已成歷代通行之規。其難以一人之見。直行古禮亦審矣。但自君子處之。必有就中斟酌服行之道。以附於聖人愛禮存羊之義。有不可已。此愚所以於頃祭禮之說。欲倣前後註疏及退,栗所論而行之。只以栗谷所論祥祭殷祭爲据則似用註疏之意。而至論於松江家事則恐未盡合也。庶無大過。而議有不合。至以薄於君父爲言。苟使今之薦紳仍以攻之。幾何而不得向來所罹之罪耶。矧且近世儒賢所行。亦或有所本焉者。不敢不姑從其說。非謂其義必當無疑也。以此亦嘗私謂官尊而居憂者。猶可外持國服於出入之時。以至存古義而循今制矣。五禮儀前銜堂上官。皆布裹帽帶成服。今乃以漢唐以後一切廢君喪之規。認爲至當不易底道理。不論官之高下。身之出入。而惟親喪是主。則未知於愛禮存羊之義果何如也。國制之以前銜三品以下同於生進者。似以儀禮爲國君致仕與庶人同在齊衰三月之文爲據。然今日前銜或有明日陞朝者。此正古今名實少異處。而條制所著。亦何敢有違耶。以此推之。兩友旣不得以布裹帽帶成服。而欲變出入之服。似或未察。而君輔所論必欲不分其尊卑貴賤而爲一律者。恐又太泥於衆議而無所折衷也。鄙見及此。未知如何。相阻已久。所思面討者甚多。倘蒙乘間一訪。唯是之俟耳。大學章圖近當有攷。幸須還投。

答李君輔辛酉正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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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祿仕之義。孟子所謂家貧親老。道與時違。自是兩款。今日時勢。固當麗於道與時違之科矣。如晦翁初年岳廟之仕。自是明證。但此本兼親老一節。而當時雖曰奉表稱藩。猶爲和戰並用底規模。然則其時與今日事勢有所大異否。是未可知也。大抵此事一入指目。節次推排。以至於無限狼狽。厥鑑不遠。卽如鄙人所遭臲卼愈甚。竊覵盛意所存似亦已出於此者。蓋雖時出暫仕。以伸君臣之義。而其志不在於富貴。其事不在於縳束奔走。則猶爲不至於專昧大義矣。恐此或是今日之一道。唯乞更加商量而處之。

答李君輔壬戌四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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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及喪家事。益用悲歎。蓋以禮經之意言之。非夫黨則雖有親者不能主喪。似當如來示李谷城爲主矣。然則亦當曰亡從弟婦某氏云云。第退溪先生及尤丈皆欲不用亡字。未知其果得禮意否也。且念谷城旣出後宗家。則子姪中必有方主生親家祭者。其於此喪屬稱服制最爲親近。未知竟無其人耶。若其次序先後。亦當以主喪者居前。祭時則略如祠堂宗子當位。伯叔父居右稍前之例可矣。如何如何。鄙事今日已拜辭疏。未知何以出場耳。

答李君輔乙丑正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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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奉佳誨。已閱歲矣。遞中承問。就諦爾時寒嚴。字履安重。使人慰豁。殆不省言。采奉老得新。殊非小幸。第以衰憊日甚。眼昏齒動。食飮亦難如常。況有精力可及於經理素業乎。日夕凜然而已。前因金直卿聞賢亦以治民之故。不克孜孜講習。雖多出於執謙。其勢固然。奉慮如何。抑鄙則不無相戒之端。茲略及焉。儒士爲縣。不過閒暇讀書。安靜莅民。兩便公私耳。今左右適得湖邑。又當賑政。仁心所發。必將爲焦頭爛額之擧。然後可以救活民命矣。第惟凡事要在守其分而盡其心耳。如請糴請帑。上告方伯。以及朝廷。雖甚煩重。固無所妨。似聞君輔貸金京司。多貿賑穀。大爲旁邑民情之所歆羨云。此亦必有前例之可據者。然設賑之末。論賞隨至。如此等事。無乃有相礙者耶。其他施措之際。切乞以務實遠名之道行之。無令輕播於耳目。千萬是仰。年少儒士一行作宰。遽得高第之名。又蒙善賑之賞。此誠可悶。幸賢勿以吾爲過慮而忽之也。

答李君輔庚午正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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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秋冬間。承問屢矣。衰憊漸谻。靡階討便奉復。媿負何言。新元挾寒。未委寓履進學佳勝否。生爲過季女醮禮。略歸坡鄕。今方再作省壟之行。勢當久淹于彼。居止飮食。俱所不堪。私悶如何。似聞新寓凡百。粗可支安。堅坐讀書。亦當日有開益。此外復何求耶。使人馳慰無任。栗譜素帶。本非定禮。蓋亦難於直行加麻之制。而情義不可恝然。故姑且爲之。鄙於魯尤兩丈其意倣此而已。至如師友之卞。曾於哭魯西詩云師友范希文。亦可推見也。頃者同甫來見。大抵以爲酷禍之後。懷尼取舍之分。當益嚴正。而未聞有此論。益可慨痛。似指鄙人而發。昨却與書勸渠。相與勉學。以有追補於師門。不必過爲慨傷。未知渠果如何看也。聞壽翁嬰疾日久。不能自強於學。殊覺歎惜。未知近得消息否。目今世事洶洶。莫知所極。若無他端。首夏間可以還寓。其時竊擬相聚旬日。爲講習之計也。近日學者。士仰陽明之病恐未盡祛。閔彥暉時名太過。自信太篤。而實未下手於持守。梁得謙亦已流於文辭避名之科云。所望於賢者不淺。更祈於知行兩塗。作齊頭工夫而主之以敬。此區區之望也。千萬勉旃。臨行悤迫。略此追復。

答李君輔六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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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夏書訖用披慰。厥後時熱異常。未委靜履進學何如。生比來精力日耗。早晩不能究心舊業。第用凜懼耳。垂示大學說。耳邊不聞此語久矣。極令人忻喜只被書冊可攷者分散出外。今始商量奉復。亦未知果旡謬處耳。聞直卿諸人皆以高見爲是。幸須轉示之。若諸友見到洽當處。鄙亦何敢自是耶。但吾人學問業專識明。求之今日士友。夫豈易得者哉。第以愚意揆之。似猶未向九疊臺上做大脚。三月宅裡做主翁。全務以一二經傳義趣有所理會。假令議論皆是。未必爲大益。況於義理本原。有難究極得其的當者耶。昔者程子嘗有識先行次之語。朱子之敎人。亦以先知後行爲法。蓋當時承漢唐數千年學喪之後。聖道經義滅蝕殆盡。故主名敎者。其義不得不然。今則聖道滅而復存。經義蝕而復明。有志於吾學者。唯當以小學爲本。以居敬爲主。先立乎其大。而循序讀四子諸書以充之。其或略有疑義則亦可以私相論辨。至於先儒經書之正論。如欲益生新見。去就參訂。一視朱子時論定太極中和諸說之爲。則非但道理不宜如此。亦將困於所長。只管成得辨論文字之人。其於聖門存心克己至大至要之學。主客輕重當如何哉。栗谷嘗曰東方旡格致之士。愚嘗慨然欲從事於此矣。到今觀之。非特自家了旡得力處。朋友中粗知讀書者。往往歸於空言鮮實。幾或覷破一段文義。便謂事業在此。計其病敗。難以歲月救得。心甚憂媿。亦願君輔之蚤覺而預圖之也。如何如何。鄭,閔兩友歸後皆未相見。不知舊日氣像今更何如。最是洛下浮論。久而未止。其果何以結束也。使人傾念。湖南士人卽崔君是翁其書錄去。幸領之。

壽翁不通問久矣。因人聞與崔令論大學格物說。其見似與退溪初說合。而往復文字至於積成卷軸云。未知然否。想君輔必能與聞。幸爲我示其大略也。

答李君輔辛未閏七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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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霖挾熱。遠惟雅履對勝。第聞昔疾彌留。書冊工夫亦多不及前時。嚮慮不淺矣。未知自今漸涼。得臻穌快之境否。明友果自交山沿路相訪。以其新遭慘戚。敍討半餉。不暇及他。座中有擧向來云云者。不免以例辭答之。蓋恐煩而失旨。初亦旡肯綮可以說破故也。士仰端重精詳。究心此學。吾嘗謂之今日士友中第一人。不意變爲異學。其所抄錄。實陽明之近思錄。非專治王學者。不必着眼。可惜此友誤其平生於此書。眞夫子所謂攻乎異端者也。渠旣以朱子譬敦義。陽明譬崇禮。謂兩學皆可以適國。而陽明之學明正簡捷。正如由崇禮門而入也。然則如吾輩爲敦義之學者。安有自屈其師。仍與彼學稱士友講義理也耶。渠又謂朱,陸分門。是偏論而非公道。夫所謂偏論之不可如李唐牛,李之黨及今日東西之類。自以私意愛憎相攻擊耳。若其聖學與異端並立如朱,王者。則是非邪正之際。猶恐偏論之不嚴。孟子曰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此其所以爲公道也大矣。此友所見暗僻如此。私心痛惜。旡以爲懷。頃不得已力疾作陽明學辨一通以寄之。並還其抄錄。且約曰如變舊套則爲同志。可全平生之義。不變則爲異學。旡望於並容交修之道云爾。未知渠何以轉身也。賢輩亦知此意。勿相寬貸。極力責而正之。庶幾得其回頭來也。壽翁格致說。曾亦答送驪江。想今已徹高案。未知君輔更以爲如何。或傳壽翁亦言程朱議論已定處不必留意。唯其未及闡發者。亟當致力云。此又學者凌躐好大之病。切須互加勉戒。不至失了聖賢路脈也。顯叔遽沒於孝廬。昨始往哭新阡。傷痛尤切。非他朋友之比。聞其死後謗議愈甚。益見世道之難平矣。奈何奈何。

與李壽翁世龜○乙卯三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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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奉覆。未幾以一書追候。蓋亦有所道也。未知畢竟果作何等處置。私切翹菀。聞如栗老碑刻草藁。皆已次第藏埋。以爲異時別圖。此書雖非其類。念采之妄爲引述。必惹時譏衆訕則明矣。所以前後懇扣而不知止者。幸須開示一二爲妙。且計大役已完。晨昏少暇。必能下得緊切工夫。區區於此深所願聞也。偶記前夏敍別時。有以覵吾賢慨然發志。欲一從事于儒門。而力莫能及。相愛之至。至今未敢忘懷也。夫業文辭取功名。豈非世之所謂希貴華顯好事耶。然以上天所命生人之職分言之。殊非其大本達道。君子所當急先務者。況値衰晩陵替之會。而必將舍此而取彼。旡益於立揚之道。往往不免悔吝跋㚄之弊。則恐不如反本循性。翫先聖之經訓。體家庭之實行。勉勉日新。以蓄其業。以俟其時之大慊於吾心。然亦未可爲俗人言。此世采所以仰復於高明也。舊讀先大父狀文。至與栗谷問答。有終身以爲恨之語。未嘗不擊節歎惜。苟使當時函丈相益。進學成德。克遂其志者。斯實涑水後一人。奚但爲中興盛烈扶倫大節已哉。況以左右沈靜敏詣之資。一朝加意。如轉戶樞。大路在前。靡往不達。夫何杆格艱難之有顧其所由而入者主乎。文辭功名以至於與世俗凡倫不能甚遠耳。情切僭冒。諒蒙恕察。如不以溺人相援爲疑則又幸矣。采不惟待事此稽。苦旡棲息便勝之地。尙滯楊江。心計掣肘。益令人頭白也。

答李壽翁己未十一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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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自君輔所傳到兩度惠疏。具審秋冬以來。奉几氣力支福。殊慰此懷。祭禮草本。條例詳密。旨趣宛曲本末具備。有以仰認當時追孝之至意。玩閱以還。旡任感歎。第其間不旡一二出入於先儒禮式者。區區深恨不及流聞其槩。以得奉稟於前秋承拜之日。而在哀情理到今只宜遵依成書而已。喩及練後晨哭。備要旣載退溪展謁之語。而問解旋引朱子說以示持難。況於此禮乎。大抵先王定制。其與後世篤孝之人直情徑行者。輕重自是不同。切祈有以俯就之。至於所詢工程之要。意益勤懇。喪病展轉。精耗特甚。雖不詳記前日以此奉告者出於何見。似因數書簡切而爲左右之兆耳。恐終不如由小學而入大學。從近思而升四子。逶迤轉及諸經者。規摹正大而工夫周遍。苟能於是喫緊理會。着實行履。以有成就。則所謂至訣要道。固不它求而曉然於其中矣。如何如何。且於早晩體驗之暇。倘加不鄙開示以所得經義學方者。采誠固陋。敢不思所以紬繹舊聞。奉承淸裁也耶。千萬勉旃。自餘更祈率禮順變。以副遠者。

答李壽翁庚申十一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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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以一疏仰報矣。耑伻又至。謹審比日祥期已迫。孺慕幷新。不任悲慰。祥事之說。想已俯領。蓋卒哭前士大夫家祭祀。別無自朝廷禁行之令。唯在下之道不敢行於國家廢祭之日。此退,栗諸先生之意也。其於祥祭。有謂卒哭前不敢擧殷禮者。似源於曾子問註疏以殷祭爲二祥看者。然逆以備要所謂私家二祥。未知其必不可行之說。則此亦難以適從矣。鄙意在前固亦以栗谷之意持難於此。而到今思之。抑有一焉。曲禮喪事先遠日註喪事謂葬與二祥。又通解以卒哭柎練祥禫並隷於喪禮。則其以祥祭爲吉禮者。未知其何如也。況今主上脫服後國家行祭。正如前時大喪卒哭之後。士夫家以此爲礙者。似更寬歇。雖曰三十日脫服不合於古禮。乃若臣民之所行。只在於視國家行祭與否而爲之斟酌而已。恐不至有害於以无官之卑分。而行奪情之喪祭矣。鄙見如此。未知如何。其以明齋所引以君母妻之喪。比諸兄弟朞服。而欲並行虞卒哭二祥爲不可者。亦以母后與坤殿俱於臣民爲小君之喪。而彼則主上躬持三年之喪。故所謂卒哭前並停大小祭者視大喪旡異然也。前日鄙所攷證諸說別錄以呈。亦須參商而處之爲仰。墓表文字曾已具對。此不復贅。

答李壽翁壬戌十一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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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至奉疏。就審至後乖候。孝履支勝。慰釋何量。婦人稱號。從夫實職之說。舊亦疑之。恐難一依備要。第今國家必於堂上官妻別出職帖。然後方可通用。如所示第一條者。尤不可徑行也。如何。至於新舊葬各祭。鄙意從新葬行禮似害於義。又若如柳西厓,鄭愚伏諸公說使服輕者行祭。而喪人退伏。似在愚伏集中則亦有不安於情禮者。敢爲斟酌云云之說。亦非敢遂爲定論也。苟於事理旡所甚悖。則恐又難以煩瑣廢之。且拜墓非行祭比。未知其必當易服矣。嫡孫爲祖母緦。雖禮旡明文可据。若以三年之義推之。準服期除之尤非可疑。大抵禮有定理。人自異見。誠難輕議於其間。然旣承俯問之意。不得不奉對。惟在哀侍自量審處。或直取定論於尤老。方得省事也。如向日國恤之禮。非不往復勤至。而終成紛挐。旡一補益。至今爲媿。故敢此並告耳。

答李壽翁丙寅八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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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戀承問。憑諦霜辰。學履萬重。忻瀉何已。自閏夏得病。至今反復。以此先表文字不能動手。媿歎而已。蒙諭云云。似若不爲應擧計者。殊可奉喜。第聞左右偶失經講。今不直言其事。而頗費辭說。如非信筆詿誤之致。此乃義理誠僞之端。在初學所當十分勘察處。加意是仰。今世規箴道絶。鮮有不相怪怒者。苟非壽翁雅度。豈敢如是。亦祈恕諒。

答李壽翁丁卯正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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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承惠札。審已發軔南征。而旋聞病滯振衙。露狀乞遞云。區區奉慮。每謂左右操履端確。詞致古雅。自世俗言之。夫豈易得者。只恐或爲其長所蔽。有主張自是之病。旡虛心遜志之趣。此皆文士弊習。而實乃妨於入道從善。切乞留念。心雖出於相愛。言未必中理。亦祈恕察。末由奉討。臨書增悵。

答李壽翁戊辰十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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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冠禮据禮經及先儒說。皆可因喪而行之。唯國恤卒哭後。旡大段節目之可因。恐不如依昏禮且冠者借吉而行之。方爲有据。尋常意見如此。曾答明齋所詢。亦用其說矣。但於國制賢訓。未見及之者。是爲少歉。然其議殊非可疑者耳。如何如何。

答李壽翁辛未七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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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惟向來霾熱。攝履對重。生侍旁如昨。唯是今年乃周甲之辰。撫時增感。未知成就何等事業而滾到此境也。凜然懷懼而已。示喩勉齋通解。鄙亦曾所屢閱。而病其喪祭兩編註疏互出。與文公前解不同。每欲標其重複可删處。以便考檢。而苦被他書牽連。未遂其志。賢若有意於此。切乞乘間附籤。錄諸別幅以示之。則鄙當奉還陋見也。所編六禮疑輯。只爲裒合通典禮部及五先生禮說以成之。其門類參用兩書而禮說爲主。今方寫取一本未校矣。格物說所諭義理曲折。儘覺詳密。使人聳歎。第不旡滯礙處。蓋似爲章句或問所局而猶未周遍然也。今以爾雅至訓及窮至之義出於程子者。略疏於前。而以瞽說繼之。幸與君輔替看。徐賜報示如何。萬萬神昏倩謝。

答兪顯叔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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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神氣衰耗。日以益甚。舊來書冊工夫猶且不能自力。則其何以有進於收心補過之地耶。第切凜然而已。示意謹領。使人不覺斂衽。蓋鄙人平日所欲仰備於几席之箴者。旡過陳芝一段而已。被足下先獲其趣。又謂點檢背馳。亡非一念不克之致。此誠有見於吾家喫緊地頭。其視向時出入風波。徒以意氣激昂者。奚啻燕越也。更祈於此書潛心體究。旣有所得。因從小學討起別新一大規摹。逶迤向上去。則自有事在。千萬勉旃。母以拙者白首紛如而少沮也。

答兪顯叔壬戌正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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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喩典祀升黜之議。偶於平日略有商證者。頃因朝家下詢。不能明對。只得微示持難之意而已。不意輔姪疏繼出。時議皆指以爲源本鄙議。口舌噂𠴲。殆旡所底止也。以此病懷抑鬱。不敢更擧云云。而乃蒙左右反復如是。深羨所處地殊絶。不聞外間爻象也。惟許魯齋出處。雖有退溪論定之語。薛敬軒推隆尤至。而並不及瓊山斷以失身之評矣。尤丈曾於孝廟朝建請黜祀。故今更申之耳。退溪語類。式例不免差誤處。並加標識。仍爲還呈。幸乞修改。俟見訪時持來對討如何。

答兪顯叔甲子十一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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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云云。殆主於情。恐非禮意。不當哭泣之說。退溪所論亦是矣。所謂正筋者。以其整齊橫置於匙楪上西首東尾而言之也。進茶後和飯三匙之節則固當行之於三年內上食矣。至祭禮。禮旡明文。不行爲當。廬墓之制。旣非禮經。又安有先儒講定之事耶。如或依朱子法往來省墓者朝夕行拜亦當。蓋以身在外。不參几筵上食。則情禮不得不然也。鄙見如此。未知得否。惟在商量而回示之。

答兪顯叔乙丑三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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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別紙。殊荷鄭重。祥後網巾。固旡禮書之可考。然世俗喪人例著粗布網巾。則祥後著白布網巾未爲不可。若以玉色行之。恐與上下冠服不同矣。鄙見及此。未知如何。懷尼事初欲使其師友之際調和善處。故疏辭書意。皆務委曲忠厚。以盡鄙誠。及乎兩家往復之後。更旡著手救正者。故只得媿恨泯默。姑爲省諐補過之計。而不敢率易說是說非。蓋由魯丈行狀以後鄙罪多參在間。不可自諉於他人。以犯大嫌。雖欲出氣開口有所云云。而誰肯信之哉。似聞因此時論角立。事端層起。互相出入。靡有涯畔。意哀侍亦坐一邊。必有不能拔出於衆咻之中矣。茲承盛旨。反復詳盡。固已得其大意。則不勝傾服。如我昏陋者。何能更贅。大抵今日之擧。實關師生之大義。哀侍則以後世爲憂。是固然矣。而鄙人已驗於目前。或疏匿其蹤跡。或減損其節目。人人自危。皆若異日已亦有此難處事者。誠所謂懲羹吹薤。可笑亦可憐也。然來書所謂左右偏重者。此事已成黨論。雖未知其人之心果出於大公至公。而揆之事勢。不旡其理。何者。明友兩世自修。一迹不出。門人不得而窺其罅隙。重以遭父子之痛。聞者尤加哀矜而愛惜之。尤丈承不世之遇。歷事三朝。言行長短旡一不彰。名位所係。議論所激。謗怨相隨。亦已多矣。至於近歲所處。輒與物情衆論乖刺。繼而門徒上章。日事蠻觸。雖平昔尊師隆慕之徒。到今反成阻礙。此所以新舊愛惡之極。遂致左右偏重之患者。然殊不知出難處易。古人所言。是非邪正之辨。自有歸宿。分數又非彼此時論可得而力定。多見其不知量也。第爲哀侍今日計。只將此箇見識。內而不出。益當用力於讀書飭躬之地。蚤夜不怠。有所進益則方是吾人實事也。如何如何。

答兪顯叔丙寅正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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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道一誨。迨切忻幸。想今新元。初忌亦不遠。侍奉之餘。情事益難自勝也。鄙姑保昨狀。惟以衰老旡聞爲可媿耳。前日奉規之意。未知於高見果何如也。鄙則平生每以文詞議論。今世所尙者。爲大害於吾道。而惟屈首讀書。沈潛義理。以至密切體行。不衒耳目者謂其方是學者規摹。須乞於此少加意焉。又幸之甚者。所欲言多矣。神眩不宣。

答李士亨辛酉十二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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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謹領。士之爲學。只欲自治氣質之偏。克趣中正之道而已。此是終身事業。非可一聽人言而能致於此者。然必求聞其病之果在何地也。則意亦切矣。如以鄙人觀於左右。所性似旡大段病痛。溫和故少剛毅之氣。狷介故少寬弘之味。恐當以晦菴所以命李敬子者自律。庶幾於道易入而有所樹立矣。如何。僭易及此。使人不勝藝田之懼耳。聖賢模範。厥後姑未下手。苟能爲之則自當遍及於所示諸書也。沙溪遺簡。若蒙續惠則敢不如敎耶。

答尹惠甫志和○丙寅正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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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至奉問。憑審新元。侍奉啓居萬重。慰賀倍切。生親旁粗保。無可道者。示及絜矩章圖子。區畫頗精。使人醒然。第二十三章之章字當改作段字。忠信驕泰之別爲一段。又却不然。蓋此章首尾兩絜矩之道。兩以義爲利。自然成節。其間三得失又各成節。較然甚明。何爲更以胡說參之耶。幸須徐思之。書固熟看爲妙。然一時意思易得爛熳滾同。改讀他書。以待後日申看。亦似宜矣。如何如何。

答尹惠甫仲深志源○正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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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服中應擧事。精昏特甚。不記前時奉告者出於何說。第平日鄙見則固在。茲用覼縷。非獨爲左右發也。蓋喪服雖同是朞年。有正統旁統之別。如祖父母服乃正統之至重者。故雖女孫出嫁之人。不能降其服。又曰縞冠玄武。子姓之冠。與所謂伯叔父母兄弟非可一例而論也。由此程子於元祐之議。首擧以爲言。則今載於喪禮備要。夫人能知之。實禮家之大坊。孝子順孫之所當自致者也。夫爲子弟者。必稟命於父兄云者。謂他事之可否得失。旡傷於學者耳。若此禮則乃其重在於祖父母之喪。苟必從俗而應擧者。在父兄爲忽親之哀。在子弟爲成父兄之過。仁人君子之所不敢出。然而擧世行之不憚者。以旣不能深知此義。又多惑於榮利之塗而不自解也。奚可乎哉。前日所告。計不過槩以禮意而言。必未如今日之極本窮源。亦非欲左右之相從。爲世道明禮坊。不得不然耳。如何如何。鄙畏寒增蟄。又旡僕馬。西行尙旡的期。殊不自快也。

答申季晦○辛酉十二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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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心經釋義。曾因李姪喜朝略聞尤菴函丈之意矣。第審此書旣已上備睿覽。仍請還下。以有往復增删之事。則自是公家文字。假令記問該熟底人當之。義有所不敢與知者。況以鄙生淺陋昏昧之見。而自廁於其間耶。理勢曉然。旡所疑貳。以此雖有尤丈之敎。終難冒遂。謹用裹完。幸乞從容轉報於金副學許如何。

答宋德普淳錫○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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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欲相伻。童指凍脫未果。書至審閤履粗安。爲之忻慰非他日比也。示喩別紙謹領。雖曰韋布。我國之人鮮不爲世祿。又或氣節慷慨者臨難從駕。未爲不可。乃其常道。則恐難盡責以此。蓋有士民登仕之間也。第當不免從賊之事則同歸於死而已。然此亦不可一槪論。古人有如唐之蘇源明。宋之趙復。我國之黃廷彧,姜沆諸人。雖陷於賊。被其係累囚辱。而不至相逼爲臣。未必遽死。雖文山亦然。然爲此則難。爲彼則易。此正十分審察。俾旡害義而屈節可矣。至於處置妻孥則有異焉。男子之節。在於不爲仕宦。婦人之節。在於不被汚辱。男子則猶可徐圖其死。婦人則若不先死。決旡不辱之勢。北地王之事。未知其太過。夫以殺妻爲殘忍薄行者。謂吳起殺旡故之妻以求爲將。而曾子絶之也。今王則不然。外賊方至。妻孥旡可脫之地。則不曉以當死之道。將何爲乎。所謂先殺者。亦安知其必爲莅殺而後已耶。今考史傳。譙周導帝出降。諶怒極諫於帝不聽。諶哭於昭烈廟。先殺妻子云云。誠以父子雖是一體。到此地頭。勢旡奈何。妻孥旣爲胖合。猶可以自由故耳。大抵以李若水之忠。猶不得禁二帝之北狩。而如陸秀夫然後乃能負帝入海。其義可見也。如何如何。近日騷屑日甚。不保朝夕。兒輩在京。亦不明報。似聞時議不以爲意。親舊亦多如此云。未知果何如耳。

答金仲和昌恊○壬戌正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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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歲馳想。奄承耑問。就審侍履珍勝。欣慰靡量。第聞谷雲丈又遭悼殤之戚。其爲驚慘殆不自釋也。示喩殤喪節目。初旡明文。從前不敢妄論。蓋以開元禮大意觀之。虞祭以前。似與長者之喪略同。然其間又有以中下二殤異於大殤者。誠亦不無斟酌。則未知又當何如而可也。若就所喩諸說而言之。玄纁以上七條。皆爲喪葬之備制。況如翣扇之必以大夫士。玄纁之有君贈。非如告先塋遷柩及遣奠以下之不可全廢者。似當並在減殺之例矣。至如虞祭反哭之說。曾在甲寅秋曹時猥承判府台敎。謹以或當三虞而除靈爲對。今若不立主而只行一虞。則恐又無此一節矣。如何如何。采麻痺之症閱歲愈苦不獲已方作浴溫之行。適且重惹感証。憒痛難狀。悶不可言。

答南子聞鶴鳴○丙辰七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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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蒙遠書鄭重。且有借聽聾者之敎。使人慰媿交幷。殆無以爲謝。後論云云之說。以後人觀之。固有如高見者。而竊詳先生旨意。歸趣主客。輕重曉然。何者。蓋其所謂率天下而歸陸氏及下文所可疑者以下。方是大義所在。中間雖有一二曲折。終非定論。況於末段乃以伊蒲塞氣味斷之則愈益明白也耶。其曰浮泛之失者。非謂朱子便有此病。特擧其平日訓語。相近於吳氏之意者耳。其曰或未能深體此意者。亦非以是歸咎於朱子。只欲推言從游私淑之徒不能善學。以爲吳氏藉口之資也。其曰何傷之有者。猶曰二公之言若果出於任斯道捄流弊之意。是亦一朱子而已。其辭似揚而實抑。要欲深明朱子大中至正之學。而立言措義自不得不爾。又非不知二公之不可爲朱子也。大抵文義之弊。當時誠亦有之。以訖于元明諸儒。經義益精而聖學不傳。先生之初不直攻彼說者。蓋亦有見於此。而未克明辨焉耳。竊詳吳氏之說。正如奸人之亂國。昔宋朝當神宗之時。法度廢弛。明道欲以聖王之法易之。而王安石乃用管,商之術以禍天下。蓋以爲當變則同。而所操者異。以此推之。朱子之說卽是明道規摹。而吳氏不免爲安石之黨耳。然安石學乖而心未必專邪。吳氏先有主陸氏之意。以攻文義之弊。眞安石之罪人也。胡子曰天理人情同行異情。豈不信哉。此愚區區之見所常未喩於老先生者。而若左右所疑則無乃太過乎。如有不是。須臾鐫敎爲宜。

答兪寧叔癸亥十二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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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承耑書。因諦歲盡寒淹。侍履動靜對福。稍用慰釋。鄙粗保昨狀。第以陳章事聖批雖極委曲。而終亦不安甚矣。且聞朝紳諸議因此轉激。大抵以貽累慈聖爲主。而中問說話不一其端。親舊亦皆爲之深憂云。未知厥終何如耳。汝和問答辭意甚煩。未易謄呈。其抵德涵者又皆淆暗不堪着眼。茲未副示。媿恨尤至。忌墓練祥等節。尤丈方以墓祭當行於齋舍。練祥決不可行。論說於士夫間。若有他說則聽者必眩。往復辨問。又成不好種子。故鄙皆辭之。惟左右方在窮山之中。不免略以別幅仰呈。幸乞勿一挂人眼也。

答金子懷洪福○辛未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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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定州人過。致所惠書物。感領深矣。未遑奉報。方以爲歎。此際忽承委札。憑諦比來蒸霖。令履珍勝。傾荷益至。唯是閤憂又到危境云。區區嚮慮不知所裁。蒙示昨間已出謝新命。除授已久。勢所必至。殊無他容力處。奈何。鄙意此事雖曰人言可怕。揆以國體舊例。邊倅無方便解免之路。到今安有從容更觀如所諭耶。況今日所遭。固甚臲卼。苟其所失不在於我。則亦豈一以外至者爲去就輕重之權耶。唯在量處之如何耳。

答柳集仲成運○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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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意外職名。又不免因事引罪。恐惹物議。悚仄奈何。蒙示禮疑。何敢妄論。唯所證君喪除服後連行練祥及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兩條。似可爲據。曾以此答人之問矣。然則雖或遷就。禫祭之前。自可以次次退行。恐無所妨。如何如何。忠正堂記。不敢下手。以此二字常留心目之間。其所得力。宜非記文之比矣。僭易增悚。

答李子文辛未十二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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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間一書。荷意甚盛。適以緬禮。方滯東陽。未遑修謝。區區悵歎。歲窮寒酷。遠惟令政履萬勝。鄙奉老依病。姑無可言者。近見相識士夫間。雖得外除。多有非久去官者。其爲得失。固未易言。第因沿路使价。至蒙朝家嘉奬之擧。則恐非自家好消息。或傳令亦不免於此然耶。況使不相悅者聞之。其將何如。幸更審處之。近來洶洶。未必有實形。惟是方在塞垣之任者。難與平日一視。未知何以爲措置之計耶。亦覺菀慮。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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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學全編事。非敢苟然也。愚固不佞。自少竊謂箕子卽殷周古一大聖。武王之所師。孔子之所稱。又能來涖於朝鮮。其任東方君師之責者。宜無踰於箕子也。自八條化逖。非無賢人君子之代作。惟栗谷文成公著實記一篇。粗述其事蹟以外。殊無闡發其書者。則此愚不量其身之賤其力之微。敢以備述箕子之道。爲東方百世之宗法。自失於心矣。其書首尾條例。宏綱大目。具可推見。非假今日一二談者。頃年悠久之爲關西伯也。愚遂託以刊役。一言相肯。不數月而工告訖。第於其中不無脫誤可添入者。適會得令公爲安州牧。可以續託。此又愚所以有前日之請也。蓋謂箕子是殷周大聖。亦嘗君長於朝鮮。則凡爲海邦之人。子孫萬世。能不失君臣父子之倫。而禮義風俗見稱於中華。不與三方夷狄椎髻者同歸。是誰之功耶。況今策名淸朝。文學識慮無微不涉如令公者。亦不易覯。愚誠不量。揆以平日之義。以令公而託箕子之書。宜無不可。非啻此也。將見西北疆場之事殷矣。大難之發非朝則夕。是以始意必欲及去春夏時月以前得以竣役。藏於近邑名山者。益加勤至。不意回帖乃示以艱大之意。𧦼𧦼之色。至以徐待收稅補役爲言。則使人媿悔。數日如醉。雖欲自捫其舌而不可得也。蓋於其時續見陸象山文集。多有可追添者。意謂與其不刊而留置。莫如推來。更加商量。故不免奉告矣。今蒙委索。想以事力稍暇。欲踐前日之言。盛意所存。亦自可見。第聞近來中外騷然。人無固志。其將何及於稽古禮樂之事耶。當初鄙慮正自預料其如此。到今無着手處。要在明年春夏間都無一事。然後可以依敎奉完也。如何如何。大抵尊聖賢重禮義。是爲有識士大夫。惜事力憚勤勞。不明乎大小輕重之分。是爲有司之職而已。二者趨舍之際。相距甚遠。恐令公於此有些未透者。敢並及之。

答閔彥暉以升○壬戌十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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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表得承耑復。就審冬陰。雅履進學益相。區區忻謝。難以紙墨旣者。采之愚陋常竊謂今世志學之人。皆坐科學膠漆界中。及其稍進也。又益困於仕宦奔走。首尾牽掣。終不遂其初心者滔滔。獨聞左右乃以妙歲美質。超然無累於此。而惟欲專意大業。並臻其知行者。斯誠吾黨士友之罕有。則其思亟奉佳眄。款扣名理。以冀桑楡之一牖。寧有所極耶。茲蒙從近便棲石室之意。愈切跂幸。不知何日得遂此願否也。第承盛誨。不無多少假借。使人竦然以懼。莫知所裁耳。唯乞未前以時自愛。

答閔彥暉丁卯七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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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辱勤問。就審秋涼。雅履珍勝。忻荷不容喩。前示士仰議論。猥蒙不鄙。何謝如之。大抵王氏之學。雖似猖狂粗厲。有不足深論者。然亦非今日疏淺如某所得而容喙。惟是其學之肯綮。不過所謂一心理合知行致良知三者而已。士仰又以良知與惻隱相較。初非別件物事。愚嘗以爲此不須更立議論。只將大學或問說心理知行處觀之。其不當一而合之可知也。至於良知良能。出於孟子,晦菴。豈不思其近於格致之說。而乃舍不用。其語具於語類甚明。夫良知良能。不過爲愛親敬兄者發。而王氏枉做一欛柄看。以合格致之訓。蔽聖學之諸義。可謂顚倒可笑之甚矣。當時迷惑之徒滿天下。士仰又以東人。又晩出而深造之。此殆吾道將敗之兆。不無瞿然矣。然愚意吾輩只當篤守或問語類諸說而致力焉。則王氏詖淫新奇之論。自當次第破綻無餘耳。如何如何。但恨仰友以何等美質積學。反復沈溺於此。將擧其平生而棄之。豈非所謂咄咄怪事耶。太極圖次序。又蒙提喩。廣陵金直卿書來。亦有議論。皆於鄙見有所未安。從當更加硏究。有所請敎也。

答閔彥暉庚午四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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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日風雨轉盛。未委雅履進學對重否。鄙春末始還坡寓。今年恰成六十歲人。衰朽昏憒。更無可議於此事。獨蒙左右不鄙其愚。前後所以開釋指喩者深矣。幸得因緣。多所警悟。豈勝感戢。茲以略具小幅。惟在垂諒。去冬衿陽消息。曾因大叔諸人聞之。生徒坌集。絃誦不輟。殊切忻聳。未知其間果有開明誠實可大望者耶。許生晦仲往歲有違約之失。不免因人略道其意。意謂早晩相見說破。更無芥滯也。今聞渠欲轉入深山。不覺爲之嗟惜。想或往來門庭而不加鉗鎚何也。幸須留念。多少非寸管可旣。

答閔彥暉七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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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仍崔生行。略奉赫蹏矣。其果傳到否。新秋乍爽。緬惟比日學履起居對勝。鄙衰病漸劇。橫跨兩朔。殊未卜竟何出場耳。回諭魏公事。旣以篤信程朱所論矣。猶於其他去就從違之義。見得不親切。說得不快活。此區區不免於有所疑貳也。今承高論。所以商量於君臣父子之間者。曲折甚備。似亦各得其宜。使人忻豁。受賜於多聞之益多矣。許生云云。非欲違聖訓而必追其去者。人有來言將入深山。恐其流於老莊放曠之風。故尙冀左右有以正之也。今聞所讀者聖賢之書。只絶師友一路耳。早知如此。何贅愚言耶。生徒絃誦。當時流聞甚盛。敢復偶及於書中矣。乃以抗顏被瞞等語見諭。則不類平日和平底氣象。或恐中間讏言之效也。如何。流丸甌臾。古人格言。苟其不然。何以見君子之大度耶。千萬加意。苦無憑便。適因松都金生行。略用申告。萬萬非面難剖。

答權質甫益文○壬戌十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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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蒙耑書。示以用力涵養之意。甚盛甚盛。仍諦厥後侍學珍勝。又切忻荷無已。第涵養固是學者之第一工夫。如以書冊爲勤苦勞神。而務欲專靠此邊。恐非小病。且程子旣曰閑邪則誠自存。苟能實用其力。克去己私。使天理自得流行。則安有所謂二而且雜之邪猶在於其間耶。主一之功。本自通貫動靜。朱子曰無事時敬在裏面。有事時敬在事上。有事無事。吾之敬未嘗間斷也。如果於此。又能明知其意而從事焉。則來喩所及思慮應事靜坐讀書之說。無不隨其地分。工夫各得其當而有所進益矣。至如忿懥一事。晦翁當時猶自謂病在此二字上。則到今後學安敢遽望其帖然消融惟吾所欲耶。大抵愚意左右如必用力於涵養工夫者。須以程子所謂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兩語爲一大規模。庶幾本末兼該。知行交進。然後方無滲漏矣。如何如何。

牛溪先生所編爲學之方。未知常儲書室否。此書論初學功程十分明切。且於居敬窮理之說。或統言或專言。極令人易得下手。幸更檢看如何。是仰。

答權質甫丙寅二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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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云云。益荷開示。昔有問於退溪者曰心一也。有所謂紛紜者。有所謂至靜者。若爾則似有二心於方寸何如。蓋因范說而發難也。答曰非無此理。但自若二字可疑。遂以二絶論其旨。止水如心靜爲體。動時波洶靜難尋。縱饒不靜非無靜。浪息依然水靜深。體隨用失如無靜。性不從亡本固存。只說靜爲元自若。蘭溪無乃太深言。此可以見其得失大槩矣。嘗見朱子答石子重書。有引胡文定所謂百起百滅固自若之語。其末又及於寂然不動。感而遂通之論。恐此乃退溪之所本也。雖以所喩水泥一段參之。心固如水之淸。及被泥濁則已失其淸。人見泥濁而遂謂之無淸不可。以其泥濁而乃謂之其淸自在亦不可。要當就其濁而知其有淸。去其濁而反乎淸。方爲周徧正當耳。今若欲徒守混於動用之說。似亦不免於因用迷體之病。鄙見及此。不審左右更以爲如何也。

答崔漢臣是翁○庚午十二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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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將窮矣。懷人自倍。不意情翰千里來賁。怳然如奉一討。區區慰豁非紙墨可形也。信後寒威轉盛。遠惟靜履動息毖重。鄙今年已成六旬以上人。衰憒比劇。凡百不克究心。進寸退尺。惕然警懼而已。蒙詢二紙。謹以愚見商呈。竊覵前後敎意。似從編覽諸書中別加批問。此固講論之一例也。然恐莫如就目前自己工夫及逐所讀經書肯綮義理。擇其必當發難祛惑者而爲之。方是學者親切受用處。其有益於進學者必大矣。且念今日士友務於讀書一邊做功。以爲若讀至易春秋則自可馴致於聖賢閫域。殊不知書雖多讀。而若無從初實地上工夫。終不免於書自書我自我之患矣。所謂實地上工夫。乃小學之明倫敬身。大學之誠意正心脩身齊家。所謂人倫日用之不可廢者。誠爲其道。敬爲其德也。是皆所以爲讀書窮理之根本歸宿。不識賢者其亦嘗留盛意否。近見世習大抵多騖虛遠。而不察切己之病。故並質愚見。更冀諒察而回敎之。先墓文字。雖未知所指何在。少寬日月而處之。恐無不可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