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家塾讀詩記 (四庫全書本)/卷05

卷四 吕氏家塾讀詩記 卷五 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吕氏家塾讀詩記卷五
  宋 吕祖謙 撰
  音庸
  說已見邶
  柏舟共音恭姜自誓也衛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義父母欲奪而嫁之誓而弗許故作是詩以絶之鄭氏曰共姜婦人從夫諡吕氏曰叙言父母詩獨云母葢止是母意叙并言之文勢當爾如將仲子云父母之言時鄭莊公亦止有毋
  姜氏此其比也
  范氏曰衰亂之世淫風大行共姜得禮之正而能守義故以首鄘風也
  汎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徒坎反彼兩髦音毛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毋也天只音紙不諒人只
  毛氏曰興也中河河中髧兩髦之貌髦者髪至眉子事父母之飾鄭氏曰禮世子昧爽而朝亦櫛纚笄總拂髦冠緌纓 孔氏曰髦者用髪為之象㓜時鬌其制未聞内則云子事父母總拂髦言兩者以象㓜時鬌則知鬌以挾匈故兩毛也父母既没則去之喪大記云小斂主人脫髦注諸侯禮士既殯脱髦纚色蠏反緌汝誰反鬌音朶儀匹也吕氏曰儀以夫為法也猶夫曰皇辟辟亦法也矢誓靡無之至也至已之死信無他心諒信也 鄭氏曰舟在河中猶婦人之在夫家是其常處兩髦之人謂共伯也朱氏曰以夫已死不忍斥故以兩髦言之實是我之匹故我不嫁也 朱氏曰告其母而質之於天曰何其不信我也叙所謂誓而不許者如此范氏曰女子以母為親故稱母而不稱父釋文曰髦韓詩作髳
  汎彼柏舟在彼河側髧彼兩髦實維我特之死矢靡慝他得反毋也天只不諒人只
  毛氏曰特匹也朱氏曰特有孤特之義而以為匹者古人用字多如此猶治之謂亂也慝邪也 王氏曰以再嫁為慝則其絶之甚矣 釋文曰特韓詩作直云相當值也
  史記載共伯釐侯世子釐侯已葬武公襲攻共伯共伯入釐侯羡自殺按武公在位五十五年國語又稱武公年九十有五猶箴儆于國計其初即位其齒葢已四十餘矣使果弑共伯而纂立則共伯見弑之時其齒又加長於武公安得謂之蚤死乎髦者子事父母之飾諸侯既小歛則脫之史記謂釐侯已葬而共伯自殺則是時共伯既脱髦矣詩安得猶謂之髧彼兩髦乎是共伯未嘗有見弑之事武公未嘗有簒弑之惡也
  柏舟二章章七句
  牆有茨徐資反衛人刺其上也公子頑通乎君毋國人疾之而不可道也鄭氏曰宣公卒惠公㓜其庶子頑烝於惠公之母生子五人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
  牆有茨不可掃也中冓古侯反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醜也
  毛氏曰茨蒺藜也欲掃去之反傷牆也 前漢梁王共𫝊聴聞中冓之言注應劭曰中冓材構在堂之中也顔師古曰構謂舎之交積材木也應說近之 鄭氏曰中冓之言謂頑與夫人淫昏之語 范氏曰掃之則傷牆道之則傷君必不得已而道之則不可復詳必不得已而詳之則不可復讀詩人之意本不欲道疾之而不能不道既道而復以為恥又悔而相戒也
  中冓當從應劭顔師古說葢閫内隱奥之處也中冓之言若曰閨門之言也
  牆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詳也所可詳也言之長也
  毛氏曰襄除也 朱氏曰詳詳言之也不欲言故託以長 釋文詳韓詩作揚
  牆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毛氏曰束而去之 朱氏曰讀誦言也 楊氏曰公子頑通乎君母閨中之言至不可讀其汙甚矣聖人何取焉而著之於經也葢自古淫亂之君自以謂密於閨門之中世無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聖人所以著之於經使後世為惡者知雖閨中之言亦無隱而不彰也其為訓戒深矣
  牆有茨三章章六句
  君子偕老刺衛夫人也夫人淫亂失事君子之道故陳人君之徳服飾之盛宜與君子偕老也鄭氏曰宣公夫人惠公之母也人君小君也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音加委委於危反佗佗待河反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朱氏曰君子其夫也偕老言偕生而偕死也婦人夫死稱未亾人言待死也今宣姜夫死而淫是失偕老之義毛氏曰能與君子偕老乃冝居尊位服盛服也毛氏曰副者后夫人之首飾編蒲典反髪為之笄衡笄也珈笄飾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孔氏曰副之言覆所以覆首為之飾編𠛱他髪為之假作紒形加於首上追師云追衡笄注云王后之衡笄皆以玉為之垂于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懸瑱珈之言加由副既笄而加此飾故謂之珈六珈必飾之有六但不可知紒音計追丁回反紞丁敢反 朱氏曰委委佗佗雍容自得之貌 孔氏曰宣姜行步有儀其舉動之貌如山如河朱氏曰如山言其安重也如河言其𢎞廣也 鄭氏曰象服者謂褕音遙音狄闗翟也人君之象服則舜所云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之屬孔氏曰翟而言象者象鳥羽而畫之服飾如是而為不善當如之何 釋文佗佗作他他
  音此兮玼兮其之翟也鬒真忍反髪如雲不屑蘇節反徒帝反也玉之瑱吐殿反也象之揥勑帝反也揚且七也反之晳星厯反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毛氏曰玼鮮盛貌翟褕翟闗翟也孔氏曰翟雉名也鄭注周禮三翟皆刻繪為翟雉之形而彩畫之以為飾不用真羽鬒黑髪也釋文曰服䖍云髪美為鬒如雲言美長也屑潔也 鄭氏曰髢髲也不潔者不用髪為善孔氏曰說文云髲益髪也言婦人髪少聚他人髪益之不潔髢者言婦人髪美不用他髪為髲而自潔美 毛氏曰瑱塞耳也揥所以摘髪也孔氏曰以象骨搔首因以為飾名之揥揚眉上廣 朱氏曰且語助也 毛氏曰晳白晳 朱氏曰胡然而天胡然而帝言其服飾容貌之美見者驚猶鬼神也
  七我反兮瑳兮其之展陟戰反也蒙彼縐側救反絺是紲息𠛱反符袁反也子之清揚揚且之顔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于眷反
  說文曰瑳玉色鮮白 毛氏曰禮有展衣者以丹縠戸术反為衣蒙覆也絺之美者為縐是當暑袢延之服也鄭氏曰后妃六服之文展衣宜白縐絺絺之蹙蹙者展衣夏則裏衣縐絺以禮見於君及賓客之盛服也 孔氏曰紲去蒸熱之服也袢延是熱之氣也王氏曰暑服則加紲絺焉所以自歛飭也音如絆繫之絆說文同清視清明也揚廣揚而顔角豐滿展誠也美女為媛說文曰顔眉目之間也
  一章之末云子之不淑云如之何貴之也二章之末云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問之也汝葢自省容服尊嚴胡然如天乎胡然如帝乎三章之末云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惜之也辭益婉而意益深矣
  君子偕老三章一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八句
  桑中刺奔也衛之公室淫亂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竊妻妾期於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樂記曰鄭衛之音亂世之音也比於慢矣桑問濮上之音亾國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誣上行私而不可止也 前漢地理志曰衛地有桑間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㑹聲色生焉 張氏曰鄭衛地濱大河沙地土薄故其人氣輕浮其地平下故其人質柔弱其地肥饒不費耕耨故其人心怠墮其人情性如此其聲音亦然故聞其樂使人如此懈慢也桑中溱洧諸篇㡬於勸矣夫子取之何也曰詩之體不同有直刺之者新臺之類是也有微諷之者君子偕老之類是也有鋪陳其事不加一辭而意自見者此類是也或曰後世狹邪之樂府冒之以此詩之叙豈不可乎曰仲尼謂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詩人以無邪之思作之學者亦以無邪之思觀之閔惜懲創之意隱然自見於言外矣或曰樂記所謂桑間濮上之音安知非即此篇乎曰詩雅樂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間濮上之音鄭衛之樂也世俗之所用也雅鄭不同部其來尚矣戰國之際魏文侯與子夏言古樂新樂齊宣王與孟子言古樂今樂蓋皆别而言之雖今之世太常敎坊各有司局初不相亂况上而春秋之世寧有編鄭衛樂曲於雅音中之理乎桑中溱洧諸篇作於周道之衰其聲雖已䧏於煩促而猶止於中聲荀卿獨能知之其辭雖近於諷一勸百然猶止於禮義大叙獨能知之仲尼錄之於經所以謹世變之始也借使仲尼之前雅鄭果嘗龎雜自衛反魯正樂之時所當正者無大於此矣唐明皇令胡部與鄭衛之聲合奏談俗樂者尚非之曾謂仲尼反使雅鄭合奏乎論語答顔子之問迺孔子治天下之大綱也於鄭聲亟欲放之豈有刪詩示萬世反收鄭聲以備六藝乎
  爰采唐矣沬音妹之鄉矣云誰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於遙反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毛氏曰爰於也唐蒙菜名孔氏曰釋草云唐蒙女蘿女蘿兔絲沬衛邑蘇氏曰書曰明大命于沬邦葢紂都朝歌以北是也 蘇氏曰姜弋庸皆著姓也 毛氏曰言世族在位皆有是惡行桑中上宫所期之地淇水名也 長樂劉氏曰采唐采麥采葑者欲適幽逺行其淫亂不敢正名而託之以采唐也
  爰采麥矣沬之北矣云誰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毛氏曰弋姓也朱氏曰春秋定姒公穀作定弋
  爰采葑孚容反矣沬之東矣云誰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鄭氏曰葑蔓菁 毛氏曰庸姓也
  桑中三章章七句
  鶉音純之奔奔刺衛宣姜也衛人以為宣姜鶉鵲之不若也
  范氏曰宣姜之惡不可勝道也國人疾而刺之或逺言焉或切言焉逺言之者君子偕老是也切言之者鶉之奔奔是也衛詩至此而人道盡天理滅矣國從而亾故次之以定之方中美文公而衛復興焉胡氏春秋傳曰楊氏曰此載衛為夷狄所滅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說考於厯代凡淫亂者未有不至於殺身敗國而亾其家者然後知古詩垂戒之大而近世有以獻議乞於經筵不以國風進讀者殊失聖經之旨矣
  鶉之奔奔鵲之疆疆音姜人之無良我以為兄
  鄭氏曰奔奔疆疆言其居有常匹飛則相隨釋文曰韓詩云奔奔疆疆乘匹之貌 毛氏曰良善也兄謂君之兄孔氏曰惡頑之辭左氏傳奔奔作賁賁
  鵲之疆疆鶉之奔奔人之無良我以為君
  毛氏曰君國小君孔氏曰夫人亦得曰君左傳筮穆姜曰君其出乎是也
  鶉之奔奔二章章四句
  定丁佞反之方中美衛文公也衛為狄所滅東徙渡河野處漕音曹邑齊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營宫室得其時制百姓說音恱之國家殷富焉朱氏曰懿公九年冬狄入衛懿公敗死宋桓公迎衛之遺民立宣姜子申以廬於漕是為戴公是年戴公卒立其弟燬是為文公於是齊桓公城楚丘而遷衛焉 孔氏曰鄭志答張逸問曰楚丘在濟河間疑在今東郡界衛本河北至懿公滅乃東徙渡河野處漕邑則在河南矣楚丘與漕不甚相逺亦河南明矣 杜預云楚丘濟隂成武縣西南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樹之榛側巾反栗椅於宜反桐梓漆爰伐琴瑟
  毛氏曰定營室也爾雅曰營室謂之定孫炎曰定正也天下作宫室者皆以營室中為正也 鄭氏曰定星昏中而正於是可以營制宫室故謂之營室謂小雪時 長樂劉氏曰建亥之月定星方中北與極星相直景之可以正地勢楚宫楚丘之宫揆度也揆日出日入以知東西南視定北凖極以正南北孔氏曰匠人云水地以縣置槷以縣視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畫叅諸日中之景夜攷之極星以正朝夕注云於四角立植而縣以水望其髙下髙下既定乃為位而平地於所平之地中央樹八尺之臬以縣正之視之以其日出日入之景其端則東西正也又為規以識之者為其難審也自日出而晝其景端以至日入既則為規測景兩端之内規之規之交乃其審也度兩交之間中屈之以指臬則南北正也日中之景最短者也極星謂北辰也傳言南視定不然匠人不言以定星叅之經傳未有定星正南北者室猶宫也 釋文曰榛木叢生也似梓實如小栗 毛氏曰椅梓屬陸璣草木疏曰梓實桐皮曰椅 陸氏草木疏曰楸音秋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為梓 鄭氏曰其長大可伐以為琴瑟言豫備也 范氏曰椅桐可以伐琴瑟則榛栗之為女贄朱氏曰榛栗可以備籩實梓漆之供器用可知是詩美其新造而志於永久 蘇氏曰種木者求用於十年之後其不求近功凡類此矣
  爰於也他日於此伐琴瑟
  升彼虚起居反矣以望楚矣望楚與堂景山與京降觀于桑卜云其吉終然允臧
  王氏曰虚者若左氏所謂有莘之虚是也朱氏曰虚故城也毛氏曰楚丘有堂邑景山大山京髙丘也龜曰卜
  允信臧善也建國必卜之 鄭氏曰登虚以望楚丘觀其旁邑朱氏曰堂楚丘之旁邑也及其丘山審其髙下所依倚朱氏曰既得其處於是下而觀焉則又多桑而宜
  蠶 王氏曰卜言吉於是遂建城市而營宫室也終然允臧者言今信善如卜所言也長樂劉氏曰建國之初憂民之不得其所不敢遑寧曰終然允臧者喜其果遂於志願也
  升彼虚矣以領略其大勢䧏觀于桑以細察其土宜
  靈雨既零命彼倌音官人星言夙駕說始銳反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淵騋音來牝三千
  鄭氏曰靈善也李氏曰言好雨也 毛氏曰零落也倌人主駕者 蘇氏曰見星而駕 釋文曰說舎也 鄭氏曰塞充實也淵深也張氏曰淵虚明如淵也 朱氏曰塞則多不明塞淵則塞而明猶曰誠明云爾是人也亦小充此道矣 毛氏曰馬七尺曰騋騋馬與牝馬也 鄭氏曰文公命主駕者雨止為我晨早駕欲往桑田務農急也 朱氏曰詩人因言非獨此人操心誠實而淵深其所畜之騋牝亦三千矣 蘇氏曰富彊之業必深厚者為之非輕揚淺薄者之所能致 王氏曰言國君之富者宜以馬也朱氏曰記曰問國君之富數焉以對 程氏曰一章言建國之事次章方言相土度地之初屬文之勢然也今文首言其事然後原其初者多矣既度其可然後卜以決之卜洛亦然古人之為皆如是也人謀臧則龜筮從矣卒章叙其勤勞以致殷富
  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
  蝃丁計反都動反止奔也衛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恥國人不齒也鄭氏曰不齒者不與相長稚
  蝃蝀在東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逺于萬反父母兄弟毛氏曰蝃蝀虹也 程氏曰蝃蝀陰陽氣之交映日而見故朝西而暮東在東者隂方之氣就交於陽也夫陽唱隂和男行女隨乃理之正今隂來交陽人所醜惡故莫敢指之今世俗不以手指者因詩之言女子之奔猶蝃蝀之東人所醜也 鄭氏曰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婦人生而有適人之道何憂於不嫁而為淫奔之過乎惡之甚 爾雅蝃作螮
  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此詩反泉水竹竿辭同而意不同此詩葢國人疾淫奔者言女子終當適人非久在家者何為而犯禮也泉水竹竿葢衛女思家言女子分當適人雖欲常在父母兄弟之側有所不可得也一則欲常居家而不可得一則欲亟去家而不能得其善惡可見矣
  朝隮子西反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程氏曰朝隮于西乃陽方之氣來交於隂則理之順周禮眡祲掌十煇之法九曰隮鄭氏注曰隮虹也詩曰朝隮于西 毛氏曰崇終也從旦至食時為崇朝 范氏曰朝隮于西陽感隂也陽感隂則是陽為倡而隂從之也故崇朝其雨此隂陽之相應也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亦猶是矣
  乃如之人也懷昏姻也大無信也不知命也
  毛氏曰乃如是淫奔之人也 程氏曰人雖有欲苟惟欲之從則人道廢而入於禽獸矣女子以不自失為信所謂貞信之敎違背其父母可謂無信矣命正理也以道制欲則能順命王氏曰男女之欲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謂性也今也從欲而不知命有所制此之謂不知命也
  蝃蝀三章章四句
  相息亮反䑕刺無禮也衛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無禮儀也
  相䑕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毛氏曰相視也 鄭氏曰儀威儀也 陳氏曰䑕卑汙可惡之物猶有皮齒體以全其形今汝在位反無禮儀而不如䑕韓愈聨句云禮鼠拱而立 山隂陸氏曰今一種鼠見人則交其前兩足而拱謂之禮䑕亦或謂之拱䑕 朱氏曰人而無儀則其不死亦何為哉
  相䑕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鄭氏曰止容止𡥉經曰容止可觀
  相䑕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市專反
  毛氏曰體肢體也遄速也
  相䑕之惡無禮何其如是之甚也葢溺於淫亂之俗不如是不足以自㧞也疾惡不深則遷善不力相䑕三章章四句
  干旄音毛美好呼報反善也衛文公臣子多好善賢者樂告以善道也
  王氏曰以素絲組馬以好賢者臣子之好善也人君之好善則非特如此必與之食天禄共天位焉柏舟之仁人見愠于羣小以至於覯閔受侮者以頃公故也然則文公之臣子好善如此亦以文公故也故曰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
  孑孑居燕反干旄在浚蘇俊反之郊素絲紕符至反之良馬四之彼姝赤朱反者子何以畀必寐反
  朱氏曰孑孑特出之貌 孔氏曰干之首有旄有羽旄者牛尾也羽夏翟之羽也李氏曰干與竹竿字通用家語曰干旄之忠周禮注曰徐州夏翟之羽有虞氏以為綏後世或無故染鳥羽用之謂之夏采 程氏曰注旄干首九旗皆然九旗之物所建各不同若王建太常諸侯建旗孤卿建旃大夫士建物是也云旄云旟云旌皆通言尔謂卿大夫建旗而來就浚之郊禮下賢者其下有旒縿朱氏曰縿旗之體也旒縿之垂也旄旟旌建之車後驂所銜反旒力周反 毛氏曰浚衛邑 爾雅曰邑外謂之郊 毛氏曰紕所以織組也 王氏曰素絲為組所以帶馬良馬所以好賢者也程氏曰素絲束帛也謂以束帛乘馬行禮於賢者紕疎布之狀組密錯之狀祝疑為竺厚積之意 朱氏曰此設為賢者之言言衛之卿大夫建此干旄欲有所咨問於我我將何以畀之乎言不知所以副其意者彼姝者子言其徳之美指衛之臣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絲組音祖之良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毛氏曰鳥隼曰旟孔氏曰周禮州里建旟大司馬又曰百官載旟旟亦有旌二章互文也言旄則有旒縿言旟則亦有旄矣下邑曰都朱氏曰都居民所聚也 王氏曰紕之以為組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絲祝之良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毛氏曰析星厯反羽為旌孔氏曰爾雅云注旄首曰旌則干旄干旌一也既設旒縿有旃旟之稱未設旒縿空有析羽謂之旌城都城也朱氏曰浚都之城也祝織也王氏曰組成而祝之故初言紕中言組終言祝祝斷也 程氏曰馬四至於五六馬之益多見其禮之益加也郊都城好賢益篤則賢者益至不好賢則士益逺遯也朱氏曰五之六之者取恊韻而極言其盛凡詩之言類此者多矣 左氏傳曰干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
  干旄三章章六句
  載馳許穆夫人作也閔其宗國顛覆自傷不能救也衛懿公為狄人所滅國人分散露於漕邑許穆夫人閔衛之亾傷許之小力不能救思歸唁音彦其兄又義不得故賦是詩也鄭氏曰滅者懿公死也君死於位曰滅露於漕邑者謂戴公也戴公與許穆夫人俱公子頑蒸於宣姜所生也 朱氏曰露未有宫室而廬居也
  范氏曰先王制禮父母没則不得歸寧者義也雖國滅君死不得往赴焉義重於亾故也朱氏曰聖人録泉水於前所以著禮之經𠛱載馳於後所以盡事之變夫宗國覆滅莫大之變顧以父母既終而不得歸則事變之㣲於是者可知矣
  載馳載驅歸唁衛侯驅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䟦蒲末反涉我心則憂
  毛氏曰載辭也吊失國曰唁悠悠逺貌朱氏曰悠悠逺而未欲之貌漕衛東邑草行曰䟦水行曰涉釋文韓詩曰不由蹊遂而涉曰䟦涉范氏曰載馳載驅急也言至于漕思之也 朱氏
  曰夫人父母不在當使大夫寧其兄弟夫人欲自歸唁其兄弟而託以不欲勞其大夫之䟦涉也 釋文驅作駈曰字亦作驅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我思不逺
  鄭氏曰嘉善也爾許人也臧善也
  許人既不以我歸衛則我亦不能旋反於衛矣為許人者葢亦視爾父子兄弟之間有災患不臧其心如之何則我之思不逺矣不閟謂曉然易見初不閟也
  既不我嘉不能旋濟視爾不臧我思不閟悲位反
  朱氏曰濟渡也自許歸衛必有所渡之水也 毛氏曰閟閉也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音盲女子善懷亦各有行許人尤之衆稺直吏反且狂
  毛氏曰偏髙曰阿丘蝱貝母也陸璣疏曰蝱今藥草貝母也其葉如括樓而緇其子在根下如芋升至偏髙之丘采其蝱者將以療疾王氏曰采蝱所以療鬱結之疾 曾氏曰善懷猶善思也鄭箋善猶多也意已如此朱氏曰漢書岸善崩女子之於懐思甚於男子毛氏曰行道也 朱氏曰將欲升髙望逺以舒憂想之情言采其蝱以療鬱結之疾
  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言女子雖多懷思然今之所以迫切者亦各有道他人不知則以為女子情性之常而尤之也衆稺且狂非真指許人以為稺狂葢言我憂患如此之迫切彼方且尤我之歸意者衆人其㓜稺乎其狂惑乎不然何其不相體悉不識緩急一至於是也
  我行其野芃芃蒲紅反其麥控苦貢反于大邦誰因誰極大夫君子無我有尤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
  毛氏曰願行衛之野麥芃芃然方盛長 朱氏曰控持而告之也因如因魏莊子之因 毛氏曰極至也朱氏曰言我將行其野涉芃芃之麥而控告于大
  邦然未知其將何所因而何所至乎雖大夫君子為我思所以處此者百方然不如使我得自盡其心之為愈也王氏曰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者終欲歸唁之辭
  載馳五章一章六句二章章四句一章六句一章八句蘇氏曰載馳五章或言四章一章三章章六句二章四章章八句以春秋傳叔孫豹賦載馳之四章取控于大邦非今日四章故也
  鄘國十篇三十章百七十六句















  吕氏家塾讀詩記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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