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注疏刪翼 (四庫全書本)/全覽

周禮注疏刪翼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周禮注疏刪翼    禮類一周禮之屬
  提要
  等謹案周禮注疏刪翼三十卷明王志長撰志長字平仲崑山人萬厯中舉人明史文苑傳附見其兄志堅傳中稱其亦深於經學是書於鄭注賈疏多刋削其繁文故謂之刪又雜引諸家之説以發明其義故謂之翼周禮一書得鄭注而訓詁明得賈疏而名物制度考究備後有作者弗能越也周張程朱諸儒自度徵實之學必不能出漢唐上故皆無専書其傳於今者王安石王昭禹始頗立異説王與之始兼採羣言葉時鄭伯兼始借經以抒議其於經義葢在離合之間於是考證之學漸變為論説之學而鄭賈㡬㡬乎廢棄矣志長此書亦多採宋以後説浮文妨要葢所不免而能以註疏為根柢尚變而不離其宗又朱申以後茍趨簡易芟薙叙官俞庭椿邱葵以後復各騁臆見竄亂諸職沿及明代彌逐頺波併經文亦非其舊志長能恪遵古本亦為力遏横流在經學荒蕪之日臨深為髙亦可謂研心古義者矣惠棟作精華録訓纂因金榮誤引其文遂併以村書詆志長乃相輕已甚之詞不必盡允也乾隆四十六年十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一
  明 王志長 撰
  天官冢宰第一
  疏鄭目錄云象天所立之官冢大也宰者官也天統理萬物天子立冢宰使掌邦治亦所以總御衆官使不失職○又曰宰者調和膳羞之名冢宰亦能調和衆官故云冢宰也司徒司馬司寇司空各能一官不兼羣職故皆云司冢宰不言司以總御衆官不主一官之事宗伯亦不言司者以其祭祀鬼神鬼神非人所主故也○劉氏中義曰山既高矣其上又有頂為冢宰者司主之名○節卿鄭氏曰或問冢宰一官其屬六十未有一事闗乎天者何也曰古之大臣其所謂寅亮天地燮理隂陽者若厯官星翁太史卜祝之所為乎凡論道經邦以轉移人主之心術而釐正天下之萬事者皆寅亮燮理也皆對時育物撫五辰而熙庶績者也是故日月之薄蝕百川之沸騰詩人所以刺卿士榖洛之鬭太子晉以歸咎於執政焉和同天人之際使之無間然者雖聖人之能事而大臣實輔佐之其誰曰人事之非天理也加天官於冢宰之上其尊大臣也雖至所以責大臣益深矣○葉氏時曰六卿分配天地四時而冢宰以天名官則其任尤重嘗觀虞書司徒敷典猶地官也而典則曰天敘秩宗典禮猶春官也而禮則曰天秩五服五章猶司服典命之職也而曰天命有徳五刑五用猶司寇司刑之職也而曰天討有罪一則曰亮天功二則曰代天工同寅協恭無往而不以天自處今冢宰掌建邦之六典何者而非天也以天官命冢宰而加於五官之上其待大臣也彌尊其責大臣也彌重故任大臣而不能致敬名曰褻天為大臣而不能任責名曰誣天昔陳平不知錢榖決獄而謂宰相順四時理隂陽丙吉不問清道羣鬭而問牛喘謂三公典調和隂陽夫四時果順隂陽果和尚復何媿不和不順而姑藉是以文其不知不問之失吾誰欺欺天乎惜無以天官之學告之者○龍溪王氏曰宰相謂之調和鼎鼐譬諸庖人之治庖五味備於主人庖人特從而調和之非有所挾也茍挾一味以與之爭能則反淆矣是故不挾一味者庖人之職也不挾一技者大臣之業也○潛溪鄧氏曰天官卿與六官並列何也曰易乾坤與六子亦並列也天地四時一不具即覆載生成之徳詎有偏乎其並列象分異也其聮事象功同也譬則風雨露雷共而化工宣生長收藏合而嵗功成血脈經絡相轉輸而百體清和咸理也然何獨事聮也天官者以治教禮政刑事為其治者也地官者以教治禮政刑事為其教者也春官者以禮治教政刑事為其禮者也夏官者以政治教禮刑事為其政者也秋官冬官者以刑事治教禮政為其刑為其事者也譬言天而五行四時統於天言地而五運四氣統於地春夏秋冬各以其時行而覆載生成之徳各正具備也播五行於四時而木火土金水嵗月日時干支子母迭而運也○愚按王者代天以治天下茍天覆地載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之徳一不備即不足以全乎君而為民極故天官地官云云者若曰此王者天徳地徳與春夏秋冬之徳所分寄之官非即以天地等名官也至冢宰司徒等則各因職掌所命之名葢王者以治法天之照臨故天官守治典以教法地之厚載故地官守教典以禮法春之生育故春官守禮典以政法夏之雷霆故夏官守政典以刑法秋之肅清故秋官守刑典以事法冬之各正保合故冬官守事典不然天官六十屬何與於天事且天君象也繫官於天臣子儼然以天自處六卿分理之義謂何
  惟王建國註建立也周公居攝而作六典之職謂之周禮營邑於土中七年致政成王以此禮授之使居雒邑治天下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㑹也隂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
  辨方正位註𤣥謂考工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𣙗以縣視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是别四方正位謂定宫廟體國經野註體猶分也經謂為之里數鄭司農云營國方九里國中九經九緯左祖右社面朝後市野則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之屬是也
  疏南北之道謂之經東西之道謂之緯宗廟為陽故在左社稷為隂故在右三朝君臣治政之處故在前三市貪利行刑之處故在後也
  設官分職以為民極註極中也令天下之人各得其中不失其所
  王氏曰四海之治歸王畿王畿歸王朝王朝歸王躬而王建其有極王道不出於此故六官篇首皆以此語冠之也○葉氏時曰極也者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如堯之立民是也是彜是訓於帝其訓如周之敷言是也葢王畿立而後根本定方位設而後等級明國野分而後疆理正官職舉而後綱目張民極之立孰有大於此者先正范公有言曰曲禮三千一言以蔽之曰母不敬愚竊曰經禮三百一言以蔽之曰為民極○節卿鄭氏曰或問周公之序六典也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之下每終之以為民極此特建國之始耳未見其有與於民也民何以遽取則於此哉曰先王之教天下未始有精粗本末之間也有如王之立朝后之居市朝之在前市之在後公卿大夫之在朝百工商賈之在市人見其為辨方正位而已經涂之九軌而野涂之五軌宫隅之制而以為諸侯之城制都之經涂體野涂焉諸侯之經涂體環涂焉人知其為體國經野而已朝官居朝市官居市卿大夫王后入市則有罰二鄉則公一人一鄉卿一人繇此而統六遂繇此而倡九牧人知其為設官分職而已孰知其所以定民之志而為教之大者固在於此耶夫朝不混市野不踰國人不侵官后不敢以奸王之權諸侯不敢以僭天子之制公卿大夫不牟商賈之利六卿九牧相屬而聽命於三公夫彼皆民上也皆富且貴焉者也而尺寸不敢踰一毫分守不敢易所以習民於尊卑等威階級之中銷其亡等冒上之心而寓其道徳之意葢孔子所謂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賤不尤貴卑不踰尊舉一世之人皆安於法度分守之内志慮不易視聽純一易直淳龎而從上之令父詔其子兄授其弟長率其屬何往而非五禮六樂三物十二教哉方位國野設官分職何往而非以為極哉嘗讀晉之之國語每歎絳之富商民韋藩木楗過朝之事以為富商之饒於財使之澤其車而華其服非不足也而必易車服於過朝之際不敢混然與士大夫無别焉民志之定而中道之存成王周公之遺化固隠然在此也
  乃立天官冢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註邦治王所以治邦國也鄭司農云邦治謂總六官之職也故大宰職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六官皆總屬於冢宰故論語曰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冢宰言冢宰於百官無所不主爾雅曰冢大也冢宰大宰也鄭云宰主也于云濟其清濁和其剛柔而納之中和曰宰疏周禮以邦國連言者據諸侯也單言邦單言國者多據王國也然不先均王國而言均邦國者王之冢宰若言王國恐不兼諸侯今言邦國則舉外可以包内也○劉氏中義曰天者萬物性命資之為始故冢宰掌治以法天焉地者萬物形質資之為生故司徒掌教以法地焉天官掌其治地官掌其教遂天之所以始成地之所以生俾萬物各正性命者也○范氏曰古之王者惟任一相以治天下唐虞有百揆夏商周可知也周之冢宰實總六卿自司徒以下分職以聽焉詔王廢置者宰也是以治出於一政有所統相得其職君得其道恭已無為而治葢以此也後世多疑於人宰相之職分而不一君以為權在於己臣亦以為政在於君國之治亂民之休戚無所任責故賢者不得行其所學不肖者得以茍容於其間繇官不正任不專也其有功烈見於世稱為賢相者必其得君之專任職之久言行計從出於一人者也如欲稽古以建官必以一相統天下始可以言治矣○東萊吕氏曰冢宰均邦國者是使若貴若賤若小若大各得其平爾古之稱宰相者多以平為主若商則謂之阿衡阿衡平之謂也天之所以立君命相者不過欲平天下之所不平者爾使四海之内貴者貴賤者賤耕者耕織者織士農工賈鰥寡孤獨事事物物咸適其宜是宰相均平天下之道均之一字是宰相之大綱大抵天下本無事須是識得易簡道理能行其所無事方盡得宰相均平之職不是要作聰明之謂
  治官之屬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註變冢言大進退異名也百官總焉則謂之冢列職於王則稱大冢大之上也山頂曰冢旅衆也下士治衆事者自大宰至旅下士轉相副貳皆王臣也
  疏百官總焉則稱冢是進異名列職於王謂不總百官與五卿並列則稱大是退異名也
  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註府治藏史掌書者凡府史皆其官長所自辟除
  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此民給徭役者胥讀如諝謂其有才知為什長
  疏按宰夫八職云府掌官契以治藏史掌官書以贊治胥掌官敘以治敘徒掌官令以徵令府史大例皆府少而史多而府又在史上唯御史百有二十人特多而在府上鄭云以其掌贊書數多也又有府兼有史以其當職事繁故也或空有史而無府者以其當職事少得史即足故也至於角人羽人等直有府無史以其當職文書少而有税物須藏之故直有府也腊人食醫等府史俱無者以其專官行事更無所須故也周禮之内惟有天府一官府特多於史以其所藏物重故也胥有才智為什長徒給使役故一胥十徒也按禮記王制曰下士視上農夫食九人祿足以伐耕則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其官並亞士故號庶人在官者也○陳氏集説牛𢎞問劉炫曰周禮士多而府史少何也炫曰古人委任責成嵗終攷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煩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則不然大小之官悉繇吏部纎介之迹皆屬考功省官不如省事官事不省而望從容其可得乎○官制云大宰為正小宰為貳宰夫為考以至旅下士凡六十三人而府史胥徒止百五十人五官亦然夫官若是其衆而其下吏止若此先王所以省吏員者亦至矣吏省則其祿易給吏有祿則人知自愛故當時庶人之在官凡有秩祿者無非賢徳之人而漢猶倣此意佐史有斗食之秩長安游徼吏有百石之秩左馮翊有二百石卒史張敞為膠東相吏追捕有功者得一切比三輔尤異自是以後百石吏皆差自重賢人君子往往多出其間得先王遺意後世不然自鄉差之法變為顧役天下之事付之游手之民又從而奪其庸是教之為姦而又授之具也上至朝廷下至州縣每一職一司官長不過數人而胥吏不勝其衆則夫官之不勝吏奸也亦明矣天下何從而治哉繇此言之則夫大宰之所以省吏員者直欲夫祿之易給也吏之所以給其祿者直欲人之知自愛也○節卿鄭氏曰或問大宰至旅下士其為官凡六十有三而為府者六為胥與史者皆十有二而為徒者百有二十何也曰此皆兼官也專官行事則不足兼官行事則有餘矣葢自唐虞以來禹以司空而兼百揆羲和以二人而兼四岳及舜二十二人之咨則四岳實一人兼之古者官不必備惟其人而已有其人則備無其人則兼是以周官之作實效唐虞之制而官事不攝吾夫子所以深責管仲變先王之法也以三公言之召公為保周公為師而太傅無有焉二公實兼之也周公既殁召公為保而太師太傅無有焉召公實兼之也不惟此也三公之下實有三少當時不見其人召公又兼之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畢公衛侯毛公是六卿之長召公又兼之葢一人之身而兼總七職矣抑不惟此也當是時三公三少既難其人而六卿之官亦不必備周公以三公兼冢宰召公以三公兼宗伯蘇公以三公兼司冦畢公毛公以三公兼司馬司空惟成王之季年芮伯彤伯衛侯實專領司徒宗伯司冦之職其餘大抵皆兼官也其大者猶兼而况於百官羣有司乎故嘗以周禮考之二卿則公一人是三公兼鄉老也一鄉則卿一人是六卿兼鄉大夫也軍將皆命卿是六卿又兼六軍之將也甚者太公以太師而兼司盟之職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是也蘇公以三公而兼太史之職太史司寇蘇公是也故夫六官之中以春夏秋冬為通率以多少相乗除大約一官凡五百人則六官凡三千人而其兼行權攝者意其必相半焉是以局分不必設府史胥徒不别置雖置而其數亦未嘗過濫也且不見鄉老遂師而下乎府史胥徒四者俱無有何獨於天官冢宰而疑之也若夫專官行事勢宜多而不宜省則䱷人之與甸師其徒皆三百人而春官御史其史則百有二十人矣○又曰府史胥徒葢九職中間民無常職轉移執事者也以天官攷之凡二千六百九人奄人閽人内豎等六十四人九嬪世婦女御女祝女史女酒女漿女籩女醯女鹽女奚等共一千一十六人總食祿者三千六百八十九人地官除山虞川衡司闗司門等不可攷者尚三千餘人以天官為準通以三千六百人為額不限以兼攝則六官凡一萬九千八百人可賦田則給之田不可賦田則給之祿其祿以百畆為差孟子曰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祿足以代其耕也耕者之所獲一夫百畝百畝之糞上農夫食九人至下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祿以是為差則庶人在官之祿凡五等也今通以百畝為限則食祿一萬九千八百夫王畿千里之内提封百萬井十一以供税則所入無限而以一萬九千夫田之祿以給庶人在官者何患不能足哉而况於兼權者乎又况闗市有税山林川澤有税四方諸侯嵗貢無限以之供郊廟賓客之費葢甚優矣或者疑其不能給殆未深攷也何以言之百萬井之田為井九百萬夫井税一夫則入於公者九十萬夫除其山林城池苑囿三分之二則收田税六萬四千井為田五萬六千六百夫除其府史胥徒之食尚餘三萬七千以下夫也○愚按成周之制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故知官與吏無甚分也兩京去古未逺蕭曹以刀筆吏佐命為元勲故終西都之世公卿多出胥吏而儒雅賢厚之人亦多借徑於吏以𤼵身博士弟子之明經者多補太守卒吏東漢流品漸分然以胡廣而不免為郡㪚吏袁安世傳易學為縣功曹應奉讀書五行並下而為郡決曹吏王充徐穉皆以從事功曹起家而不以為屈無他始有祿以養其㢘而後有功名之途以盡其用也則周官之府史胥徒其不以卑職冗員限其終身可知已後世不為之謀其生而但為之抑其格則犯科為姦不自愛重者十人而九此亦為之長者之過也
  宫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正長也宫正主宫中官之長
  疏序官不以官之尊卑為先後皆以緩急為次第此宫正之隸天官為前内宰等入天官為後也○官制曰宫正王宫宿衛官之長○雜説先王陳設兵衛皆伯相冢宰統之召伯以西伯為相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吕伋大司馬之屬亦須命而後行葢宰臣統宿衛也此最有意○雜説環衛官有兩項一項是公卿士大夫子弟為之分制八隅宫伯領之一項是官府在王宫徒役為之分置於士庶子八次八舍之間周列環衛分置區廬宫正領之宫伯所掌在漢時所謂郎衛宫正所掌在漢時所謂兵衛周盡屬冢宰至春秋猶存如潘崇為太師掌環列之尹至漢郎衛屬之郎中令兵衛屬之衛尉二項已是分别然光祿勲掌典謁署郎而太尉部之則亦隸於三公但以文屬無所徵令於其間也至武侯相蜀深慮宫中府中不為一體則當時宫府判矣○陳氏禮書曰周官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糾禁以時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為之版以待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鄭康成皆曰官府之在宫中者若膳夫玉府内宰内史之屬士謂王宫中諸吏之適子誤也葢士衛士也庶子國子之倅未為士者也上言士下言庶子則國子舉矣宫正掌凡宫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宫伯掌士庶子授次舍之職事則宫伯所掌皆宿衛之人宫正所掌不特宿衛而已次其宿衛所在也舍其休沐所在也八次八舍布於王宫四角四中則逺邇節而檄侯便矣士庶子非王族則功臣之世賢者之類王以自近而衛焉則上下親而内外察矣又宫正稽其功緒糾其徳行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宫伯掌其政令誅賞使之學問日進職業日修足以備顧問謹侍衛則王宫之左右前後孰非多聞直諒之士乎秦有郎中令掌宫殿門户漢武帝更名光祿勲其屬有議郎中郎侍郎郎中凡四等謂之三署郎而中郎以下更直執㦸内謹門禁外充車騎類取明經行修者充之至於公車特起賢良方正端朴有道髙節公府掾曹試博士者多在此選而劉向霍光張安世東方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之徒皆與焉是以董仲舒欲使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擇其吏民之賢者嵗貢二人以給宿衛且以觀大臣之能館陶公主為子求郎明帝曰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民受其殃則宿衛之選可謂重矣魏晉以後無復三署郎而光祿不在禁中至梁改為光祿卿北齊曰光祿寺兼掌膳食帳幕而已唐為三衛五府以品官之子弟使父兄保任而後處之亦古之遺制也○王氏曰以分職言宫正掌百官府執事於王宫者之長宫伯掌士庶子宿衛於王宫者之長以兼職言則宫正總王宫之戒令糾禁宫伯亦隸之○干寶曰言司者總其領司㑹之屬言師者訓其徒甸師之屬言職者主其業職内之屬言衡者平其政虞衡之屬言掌者主其事掌舍之屬言氏者世其官師氏之屬言人者終其身庖人之屬不氏不人權其材也宫正膳夫内外饔之屬
  宫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莊渠魏氏曰宫正宫中官之長宫伯副之先王燕居宫中宦寺婦人皆不得在側左右前後所與居者惟士耳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膳之言善也今時美物曰珍膳膳夫食官之長詩曰仲允膳夫
  王先生曰昔杜蕢以晉平公有卿佐之喪而飲酒樂遂酌以飲工而罪其司聰酌以飲嬖而罪其司明酌自飲而罪其司味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而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故後世以杜蕢之爵謂之杜舉後世以仲允為之周道微矣膳夫得人則如杜蕢非其人則如仲允此其所以次於宫伯也○官制曰此猶漢少府本朝御前供奉官○何氏曰丘氏曰膳夫以下庖饔亨人等官皆以士為之而屬之冢宰以人君一身六軍萬姓之主宗廟社稷之所闗飲食不可輕也愚謂王莽之椒酒梁冀之煮餅皆因飲食以肆大惡使周公之法行寧有是禍乎○愚按後世以飲食肆其大惡未嘗不即出於大臣安在膳夫庖饔統於冢宰遂可絶亂萌乎噫是未嘗深攷其義也讀周禮者謂六官之屬統於卿而五官總聽於冢宰一人惟端拱於上食租衣税而已乎葢六官得其人而後全乎其為冢宰也冢宰得其人而後全乎其為君也冢宰賢則天下治冢宰不賢則天下亂而冢宰之賢不賢惟君是視是故堯舜之時民飢不足憂民溺不足憂而惟兢兢於得相書曰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又曰能哲而惠何憂乎驩兜何遷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勞於求賢逸於得人葢君之難有劇於百執事倍蓰而無算者矣此周禮不言之微意也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庖之言苞也裹肉曰苞苴賈主市買知物賈
  内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註饔割亨煎和之稱内饔所主在内
  疏饔和也熟食須調和故曰饔所主在内者以掌王及后世子并宗廟之事也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註外饔所主在外
  疏掌外祭祀及邦饗孤子耆老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註主為内外饔煑肉者
  莊渠魏氏曰今之㕑役也古乃以士為之事外無道道外無事往世士多清談日用之事委諸下人以為賤役事道判矣讀周禮者其以此類求之庶知古人温恭朝夕執事有恪之道○愚按亨人為内外饔煮肉其亦有内外亨人歟
  甸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註郊外曰甸甸師主共野物官之長
  疏甸地即在百里逺郊外天子籍田又在南方甸地故稱此官為甸師也然此官主地事不在地官者以其共野之薦又給薪蒸以共烹飪故次亨人也徒三百人者天子籍田千畝借此三百人耕耨故特多也○雜説甸師下士也得為獸人中士之長太史下大夫得為内史中大夫之長以卑而統尊極有深意存乎其間如前漢元封五年置部刺史二千石不法皆得以六條例降六百石官之
  獸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䱷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鼈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
  潛溪鄧氏曰呉氏以甸師屬宗伯俞氏以獸人䱷人鼈人屬司空舒氏曰冢宰掌邦治天子耕籍以帥先天下治本也况周先公實以農立國乎豈可以共粢盛之文而耕為三春之事遂屬之春官哉獸人等三官皆共王膳羞於内外饔類有所聮不得而茍析也
  腊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註腊之言夕也
  疏乾曰腊朝曝於夕乃乾故云腊之言夕或作久字久乃乾成義亦通也
  醫師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註醫師衆醫之長
  食醫中士二人註食有和齊藥之類
  雜説食醫專和王食○王氏曰易之頤君子以節飲食葢疾病之起本於氣體之不和始於飲食之不節於無事之時而順適之有道疾病何自至哉此食醫所以設也
  疾醫中士八人
  雜説疾醫專治内證
  瘍醫下士八人註瘍創廱也
  雜説瘍醫專治外證
  獸醫下士四人註獸牛馬之類
  王氏曰先王愛民以及物雖物之微無不治焉所以為仁之至也○國裳舒氏曰呉氏謂食醫之文無一字及醫療事當去其名與職而取其文合於内饔俞氏以獸醫屬司空愚謂素問言不治已病治未病食醫者正治未病之事獸醫與醫師以類相從亦無可疑者况所謂人無天札物無疵癘尤君相之責非五官所能盡也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酒正酒官之長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註奄精氣閉藏者今謂之宦人
  臨川王氏曰民有是疾先王因擇而用之與籧篨䝉鏐戚施直鏄聾聵司火瞽矇修聲同若以是為刑人則國君不近刑人而况於王乎若以為刑無罪之人而任之則宜先王之所不忍也
  女酒女奴曉酒者古者從坐男女沒入縣官為奴其少才知以為奚今之侍史官婢或曰奚宦女
  疏奄十人以其與女酒及奚同職故用奄人奄不稱士則亦府史之類女酒與奚為什長若胥徒奚三百造酒須人多也
  漿人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凌氷室也詩云二之日鑿氷冲冲三之日納於凌隂林氏曰周官凌人之掌氷上以法天時下以防人患
  籩人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註竹曰籩
  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註醢豆實也不謂之豆此主醢豆不盡於醢也
  疏天子豆百二十上公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上大夫二十下大夫十六彼有膷臐膮胾炙膾之屬是豆不盡盛醢而已若言豆人恐彼並掌之今醢人惟掌此四豆之實故不言豆人而言醢人也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鹽人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
  幂人奄二人女幂十人奚二十人註以巾覆物曰幂疏幂人掌共巾幂所以覆飲食之物故次飲食後
  宫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掌舍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註舍行所解止之處
  疏解脱止息之處也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註幕帷覆上者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國裳舒氏曰此三官之義不明故後世離宫行殿竭萬家之産姑以為一日巡幸之備然則有志於經世而為生民立命者可以不察周官之義也哉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十有六人賈八人徒八十八註大府為王治藏之長若今司農矣
  疏有賈者府官有市買須知物貨善惡故也○雜説理財之官鄭氏謂大府若漢司農司㑹若漢尚書鄭氏姑以一官之近似者為之辭以漢攷之外府却是司農内府玉府却是少府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器物凡良貨賄入焉内府掌九賦九貢九功之貨賄與凡四方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故凡祭祀賓客㑹同喪紀軍旅之事外府共之賜予衣服玩好之事玉府内府共之至於大府則兼總内外府凡九貢九賦九功之入悉經大府如財之當入外府與當入玉府者大府皆得撙節之漢時却無大府一官凡天下經賦盡歸之大司農凡山海之賦盡歸之少府到司㑹又不然鄭氏謂若漢尚書尚書自是少府屬官當時諸官皆有尚書所以分為四曹如常侍曹主公卿事二千石曹主郡國二千石事民曹主凡吏上書客曹主外國夷狄事光武又分主客曹為南主客曹北主客曹凡六曹鄭氏但以尚書為司㑹計之職成周司㑹之職以中大夫為之其品甚隆凡外内府之財皆計於司㑹獨漢髙帝之世蕭何知此領天下文籍財賦以柱下史張蒼為計相蒼既罷遂不復置其後諸府各自置官專管㑹計如太尉之金曹自主貨幣鹽鐵事倉曹自主倉榖之類我本朝玉府自是今之奉宸庫内府今之内藏南庫外府今之左藏庫自渡江後又别置激賞庫今之南庫也周之三府今分為四凡天下金玉之物皆歸之奉宸山澤鹽鐵之賦皆歸之内藏以為天子私藏其它泛常所入一歸之南庫謂之宰相兼制國用至於天下户口租入則歸之户部所以户部多做不行只緣分㪚四出權不歸一所以今日財用漫不可考○周禮菁華大府總凡貨賄之入而頒之諸府葢外府職邦布以供邦用内府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待邦大用若王及冢宰之好賜予而玉府專其掌掌王珍好之器物以共王服食好賜而又以司㑹總其㑹司書總其書職内以量入職嵗以稽出職幣以振財幣之餘與夫司裘掌皮皆隸於冢宰所謂制國用者也何者自大府而下大抵皆出納㑹稽有司也夫有司不敢與天子較是非論可否持予奪施舍也是故有所謂好賜匪頒則共命有所謂芻秣幣帛則共命有所謂工事羞服則共命有所謂凶喪賓客則共命某服宜賜不宜賜某事宜舉不宜舉某物宜用不宜用某役宜興不宜興皆不能與議於其間惟冢宰總百官以道佐人主上得以約王后世子之過取下得制有司之擅共凡所以好賜匪頒芻秣幣帛工事羞服凶喪賓客皆有定賦太府但稟其式法頒之侈心溢志不戒自抑其防微杜漸之意深矣嗚呼兹成周常有三十年之通而民無凶荒水旱之患至於禮制樂作兵寢刑措持盈守成之效雖神祗祖考猶安樂之豈非制國用之所基乎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註工能攻玉者
  疏玉府之職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藏以玉為主故云玉府有工使攻玉也有賈辨玉之善惡貴賤故也○李氏曰按玉府内府之職掌天子器用財賄燕私之物及受貢獻以備賞賜此帑藏之在宫中者周公皆入於太府則司㑹之鉤攷司書之要貳而廢置誅賞之政行焉如此則用安得不節財安得不聚若以御府禁錢捐之親幸之手省闥之中外人弗覩法制所不行挍比所不及則傷財害民寧有紀極漢湯沐邑為私奉養不領於經費靈帝西園萬金聚為私藏皆衰亂之俗非先王之法也○經國書云玉府内府所掌金玉兵器凡良貨賄一也而分為二官何哉葢玉府所掌皆式貢餘財之所作及獸人䱷人所入之物專共王玩好賜予耳邦之大用不與焉内府所掌乃九貢九功之貨賄及諸侯所獻國珍皆公家之用以供邦之大用故不可不分為二也
  内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註内府主良貨賄藏在内者
  王先生曰此以待邦之大用○經國書云内府外府雖以内外為名然内府共邦之大用外府反共王及后世子衣服之用互相參稽漢以少府掌天子私藏而大農掌國家經費職守既分官府亦異侈心生矣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註外府主泉藏在外者
  王先生曰此官待邦之小用○劉氏曰外府所謂受用之府
  司㑹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註㑹大計也司㑹主天下之大計計官之長若今尚書
  疏日計曰成月計曰要嵗計曰㑹故知㑹大計也雜説夫理財之職凡府藏之事大府下大夫為之長至㑹計又别立司㑹為之長其屬職内掌邦賦之入職嵗掌邦賦之出司書掌簿書職幣掌收竒羡比等合屬大府而今也皆司㑹主之用中大夫二人其權勢足以檢括使不得為姦利則是太府至外府但為朝廷掌管財賦而㑹計支用皆不與焉先王措意甚逺自後世觀之疑利權散出漫不可攷所以設官皆并合之凡㑹計之事皆司農之屬官如唐置三司使凡山澤之利盡歸於鹽鐵使凡財賦之入盡歸於户部而度支則㑹計之故三司但設副使而三司使為之長雖别設官司以相稽攷然已是三司使之屬大非先王之意
  司書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註司書主訃㑹之簿書
  職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註職内主入也
  王氏曰職内主入職嵗主出各有司則焉職内以入攷其出職嵗以出攷其入互相攷則覈職入有時事省故官吏省賦出無時事繁故官吏多也
  職嵗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註主嵗計以嵗㫁
  潛溪鄧氏曰職嵗制國用以嵗為㫁也○明齋王氏曰嵗當作出凡出内之出讀作昌税反與嵗音相類宜作出○愚按司㑹掌大計嵗計曰㑹故以司㑹名官則主嵗計以嵗為㫁正司㑹之謂也不宜復有職嵗有職内當有職出明齋之説甚長
  職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疏此三職皆有府義不得名府者以財不久停故也○王氏曰職幣掌餘財○鄭氏曰幣給公用之餘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東萊吕氏曰主王裘服○國裳舒氏曰俞氏以司裘并下典絲典枲染人追師屨人六官皆冬官之屬芬按俞氏作復古編謂司空不亡葢據本經冢宰六典小宰六職及書之周官記之王制且以舜命禹為司空平水土而共工則咨垂焉則司空之官實重而百工之事無與此真天啟獨見覺漢儒以攷工記附益之者為謬顧於此六官復以工事為言何也芬謂冢宰掌治典亦惟求之王身求之王身道徳固其本而所以輔養交修使之表裏粹然則飲食之節衣服之制皆闗乎心術之微而遏絶人欲之萌者也又何疑司裘典絲枲諸官哉惟太府以下八職皆屬冢宰似乎纎屑然九貢九賦九式已見於大宰小宰之文王制亦有冢宰制國用之説孰謂財賦非冢宰之事乎陳平為相不答文帝錢榖之問葢禮經絶滅之秋不知學之過耳周家惟以此官屬冢宰是以無不經之費雖王及后世子之匪頒好用亦有式以制之也
  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内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内宰宫中官之長
  疏内宰對太宰治百官内宰治婦人之事故名内宰然則太宰不稱外者為兼統内也○王先生曰王有太宰而后謂之内宰王有司服而后謂之内司服王有小臣而后謂之内小臣可見后之不預外政○節卿鄭氏曰天子理陽道后治隂徳風化並行故贊治之官皆曰宰内宰屬太宰者意其治家之道亦多權衡審訂於大臣大臣格心之所自出歟今攷内宰下大夫二人命士十二人自内小臣奄官凡將命洒埽之人自九嬪至女史凡内官自典婦功織紝衣服凡掌内之事皆屬焉而隸於太宰葢女寵近習所以移人主之徳者大臣總之無敢踰節皇父作相膳夫内史皆不得人巷伯之雅寺人為之雖奄官亦遴其選晉侯近女而惑疾醫和以為趙孟之過古人致君二南之化其道由此東周宰職不競春秋首書宰咺賵妾甚者三公逆后其何以正王閫乎漢大長秋為后卿葢内宰之意自中宫僕謁尚書黄門冗役如小臣之屬自内府令如内司服之屬猶領焉至於從帝入宫贊道内事若中常侍與凡侍内掖庭暴室御府祠祝之輩與夫勾盾中藏府令丞典掌貴人采女宫婢侍使服食游觀諸事皆少府統焉職分既分不相干涉漢初大長秋中常侍參用士人鄧通雖為文帝倖人猶聽丞相檄召欲斬之自東京悉用宦者士大夫既無復與聞而隸少府者徒以文屬太尉楊秉糾中常侍而尚書詰以三公統外越分奏近臣葢三府之令不行於便嬖况后妃乎然前漢置大長秋以掌后宫者士大夫也猶可以節制後宫成帝敕許后减省用度許后上書辨論且恐官吏以詔書繩之猶有周家氣象後漢遂改以宦官然宫中財用尚付之有司章和以後盡用宦者總領自此不領於外朝及隋置殿中監唐置内諸司使凡王服食器用一切付之奄人之手大臣不敢問則成周設官之意無復存者
  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註奄稱士者異其賢
  李氏曰周禮一書其餘奄皆不命也夫宦官之位天象所有指其居次或在帷簿之内論其職掌或聞牀第之言固不可以屈辱俊乂混淆男女其用奄人是乃制事之宜矣然先王不以恩奪義不以私廢公雖其褻臣無得過寵奄稱士者止於四人况可為卿大夫乎哉○雜説后之尊亞於王一等耳掌其命者四人而已三代禮樂號周為備而六寢六宫之奄寺内豎其衆不過二十人不有定制其能如是哉○節卿鄭氏曰儒者多疑先王之世亦用奄人不知此皆領於冢宰無可慮也漢少府得管攝宫中奄官而少府屬於丞相御史此制猶古自光武以山海鹽鐵歸之郡縣是宫中私用盡付與外有司章和以後宫中不堪於是别自立監皆用奄人領之自是奄人不領於外朝至隋煬帝置殿中監專以奄人掌之凡王后服食器用盡出其手大臣不得誰何矣○永嘉陳氏曰西漢去周未逺也政事規模粗得古意夫極治之世無它人主親近端人正士不使小人在側而已是以成周盛時内小臣閽人寺人之屬悉統於冢宰葢閽寺之徒朝夕左右最易褻近人主亦易得而寵任之今既屬之冢宰則人主不得以私意昵内臣不得以非道干故待御僕從罔匪正人此先王治内之嚴也西漢之制猶稍近古三公總九卿而少府之官凡王之内臣皆屬焉葢九卿之長也佞倖如鄧通其官止於上大夫寵任則無薦達一有細過申屠得以伸召斬之威此時宰相其權最重自武帝疎逺朝士宰相不得加官入内其權稍輕矣既而石顯用事匡衡甄譚猶得條奏具言舊惡則宰相雖無曩時之權而宰制之意猶故也况當時内臣亦參選明經之士咸拜議郎更宿王宫以備顧問如揚雄之位執㦸孔安國之掌御唾壺是也東漢則不然議郎不在宿直故人主無由親近明經之士中常侍不復雜調他官盡是宦者為之故人主日密邇小臣卒至宦者用事廟堂機務朝臣不得參訂王爵天憲往往皆專閫闥孫程曹騰始得以專廢立之權董卓終得以成敗國之謀君子因其未勢之恣横而原其初之所自葢東漢三公擁虚位無復西漢統領九卿之職而宦者之專權非三公所能制之故也○雜説成周凡内臣閽寺皆屬之冢宰漢興内外之官皆屬丞相故鄧通無禮申屠嘉得以召斬之惟文帝能伸其威必待困辱而後召之小臣自此不敢妄為矣自景帝以貴幸用事丞相之議屈於鼂錯大臣之言始輕是後九卿更進用事而石慶不能與議嘗欲治近臣所忠九卿咸宣而反受其過大臣見輕可知矣其極至於孔光為相不答省中語而養成王氏之禍也○雜説成周建官内外不分内臣皆冢宰所掌漢以鄧通韓嫣為上大夫上大夫乃外朝之官而鄧韓寵幸在内之臣亦得為之亦見漢時内外無所隔絶僅得成周遺意王嘉為東平王訟寃表石顯之不當侯而嘉反下獄死此漢之所以衰也
  閽人王宫每門四人囿游亦如之註閽人司昬晨以啟閉者刑人墨者使守門囿御苑也游離宫也
  疏周禮之内有同官别職則此閽人每門及囿游同名閽人而職别山虞澤虞云每大澤大山及川衡林衡亦是别職同官也别職同官者惟有官聮耳○徂徠原亂曰周禮閽者掌守王宫中門之禁而已寺人掌王宫之内人及女官之戒命而已漢武帝數宴後庭潛游離館奏請機事多以宦官主之宦官始預政焉則宦官之權武帝啟之也宦官之權啟則巧倖進而正人廢矣諛佞入而君政敗矣吁亂是以生○雜説内小臣雖專出后之命令以風化天下然閽寺繼之命令不得茍出
  寺人王之正内五人註寺之言侍也詩云寺人孟子正内路寢
  疏此奄人也僖二十四年晉文公既入吕卻欲焚公宫寺人披請見公使讓之且辭焉披曰齊桓公置射鉤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行者甚衆豈惟刑臣彼寺人披自稱刑人明寺人奄人也○雜説幽王之時周之法度無有存者而猶有寺人傷讒之事夫寺人内臣也得志於君後世殘賊忠良招權勢反惡讒如此至欲取之以投畀豺虎豈不賢哉知先王之時内臣亦必取剛正能守法者雖當亂世猶惡無禮况成周之時乎○雜説周家冢宰一官凡奄寺嬪御之職服膳筦庫之司皆屬焉先王奚必煩細若是哉嗟夫先王此意不明於天下葢自冢宰失職而後有女寵之禍有閽寺之變有内藏之私有宫市之患有奢侈百出之弊凡先王治天下之本莫不廢壊焉
  内豎倍寺人之數註豎未冠者之官名
  疏左傳叔孫穆子幸庚宗婦人而生牛以為豎官則亦童豎未冠者為之耳○雜説閽寺既嚴其守然後繼以内豎○莊渠魏氏曰寺人不曰五人而曰王之正内五人内豎不曰十人而曰内豎倍寺人之數此聖經特筆也其深有憂患乎曰是皆不得已而用僅僅毋乏使令而已多則相與比周勢且難制矣
  九嬪註嬪婦也昬義曰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内和而家理也不列夫人於此官者夫人之於后猶三公之於王坐而論婦禮無官職
  李氏曰自九嬪下至女史皆屬天官先王之意於是深矣彼婦人女子而當於至尊幽居九重人弗得見則驕蹇自恣無所不至也是故使之分職於内而附屬於外有職則當奉其法有屬則必考其功奉法則不敢不謹攷功則不敢不勤舉宫中之人而皆勸勉者官有其長之效也而况内宰則用大夫士春官世婦每宫卿一人葢皆分命賢人以參檢内事與夫婢妾賤人自相使令而不復畏忌者不可同年而語矣漢髙欲廢太子立戚妃子如意留侯曰骨肉之間雖臣等百人何益此大臣不得與内事之弊袁盎引郤慎夫人座謂妾主不可以同座文帝怒説以人豕乃悦如使盎輩得制宫中之事則尊卑有不序上下有不和者乎官失其守一女專恣幾危國祚而公卿附麗之不暇其何冢宰之能帥也哉
  世婦註不言數者君子不茍於色有婦徳者充之無則闕
  王氏曰執箕帚以事人者謂之婦記曰納女於天子備洒埽納女者以卑自稱猶婦人之於姑也婦人之事人有廟嗣之義故謂之世婦○李氏曰自古婦人之賢者葢不易得故其生則寢之地以教其卑衣之裼以教其正弄之瓦以教之事既十年則姆教婉娩聽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十五而笄二十而嫁先嫁三月或教於公宫或教於宗室教以婦徳婦言婦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用蘋藻所以成婦順也如是而後備於從人之道况夫王之六宫當貫魚之寵可以非其人哉後世人主不擇徳而以色親甚或取之倡優下賤如漢趙飛燕李夫人之屬是也曲禮納女於天子曰備百姓言以廣子姓耳深山大澤實生龍蛇母子傳類亦不可忽晉愍懐太子宫中為市使人屠沽手揣斤兩輕重不差其母本屠家女也先王之制百二十人猶以無人而闕之至難至慎若此晉武平呉後掖庭萬人復何義也人多則御幸不可徧怨恨由是興費廣則財用不足支民甿所以困國家之敗何莫由斯者耶○柯氏曰按昬義二十七人春官亦有世婦則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其職又與此不同者後儒合之則所謂下大夫中士果何人也竊意天官世婦與九嬪女御為列則誠天子之嬪妃也春官世婦則專掌后宫之禮者上自王后下至内外宗皆其所教有大夫士之爵者乃女官設府於内有齒徳者為之所謂女傅是也内宰自外而治内世婦自内而達外必如此法制乃備也觀其所屬有府史與奚而内外宗次之可知矣後儒合之非也○莊渠魏氏曰康成之説至哉言乎葢嘗讀易而得其説剝之為卦上九以一陽載於羣隂君象也六五率羣隂以承一陽后象也后能逮下而無嫉妬之心然不免為剝其君者葢陽雖以博施為徳而孤陽處於羣隂之中鮮有不為斲喪者故古之聖王謹之自九嬪而下世婦御妻皆闕其數而不備傳春秋者復述孔子之意謂天子一娶惟十有二女其間有待年於國者俟少者年及則長者已衰前後所御實不過數人而已
  女御註昬義所謂御妻御猶進也侍也
  王氏曰女御内宫之屬至卑者也
  女祝四人奚八人
  王氏曰王有大祝小祝而后亦有女祝之官○國裳舒氏曰呉氏謂此官合麗禮官又曰禮所當祀不過天地宗廟社稷山川及羣小祀而已舍此則淫祀也國家祭祀皆天子專之於外后特共籩豆而已豈復於宫中自為祭祀之禮哉且文帝尚除祕祀而先王之時豈有此乎此職宜刪芬謂移屬宗伯是矣先王敬鬼神以明民雖詛祝亦不廢之况禱除疾殃而祠以報福若鄭氏所謂門户竈者可謂后宫無此祀耶故刪之則未可也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人註女史女奴曉書者
  疏職與王之太史同○雜説王后有女史視聴言動安得不正○劉氏曰女史八人掌王后之禮職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則非有道藝而知禮者不可以為之也鄭氏以為女奴曉書者非也此葢擇嬪御之賢者為之歟○横渠張氏曰周禮女八人為女史令執彤筆在宫中書王后夫人以佐内治宫女徳之善惡及進御煩碎之事皆書之故宫女懼而修徳○愚按先王之世后宫猶有女史掌書宫女之善惡以儆懼之至後世史官之職墜焉不修何歟中主具臣思及於播惡身後孝子慈孫百世不改或未嘗不顙泚心折也是以古之史官所紀是非人主不得見有身可殺而求其一字之易不可得者豈欲暴君父之過於天下萬世哉凡以俾吾君吾相有所戒懼不敢為非忠厚之至也後王不然虎豹九闗之内一顰一嬉生民之休戚君子小人之進退分焉而載筆乏人所謂密地寒暄幕中嚬咲皆不可得而知噫奸人殺人君子受惡又可勝歎哉
  典婦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賈四人徒二十人註典主也主婦人絲枲工官之長疏絲枲有善惡貴賤之事故須賈人也○雜説典婦功以下三官悉用士人先儒以為此人主奢儉所係國家利害所闗非士大夫為之則害國政矣
  典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二人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内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註内司服主宫中裁縫官之長有女御者以衣服進或當於王廣其禮使無色過
  縫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註女工女奴曉裁縫者
  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追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註追治玉石之名
  疏詩云追琢其璋男子首服在夏官弁師者以男子陽義又取夏時萬物長大長大乃冠故在夏官婦人直取首服配衣故與衣連類在此
  屨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夏采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註夏采夏翟羽色禹貢徐州貢夏翟之羽有虞氏以為緌後世或無故染鳥羽象而用之謂之夏采
  疏緌者注旄於干首也○臨川王氏曰夏采掌大喪之復而置一官則其兼掌明矣○王氏曰掌復之官而謂之夏采者采色所以重生之道故也喪則哀素哀素則事死之道也復者所以幸其生故以采色○雜説六官大數曰三百六十然職事員數不止此而已也以天官考之凡卿大夫命士三百五十餘人地官除山虞林衡司闗司門不可考者尚四百餘人春夏秋三官凡五百餘人凡六官中大畧以春夏秋官為準以多乗少皆以五百人為額則此三千人其間兼攝必相半矣何者先王因事而命官作史者因官而分職以三公六卿論之六卿各掌其職宜若不可兼而成王時周公以太師兼冢宰召公以公兼宗伯蘇忿生以公兼司寇故書洛誥云司徒司馬司空由是推之先王之制其職雖不可廢其官亦未必一一有舉其夫畧而言則土訓誦訓無它職事掌葛掌染草角人羽人之類止徵一物則其無事時亦多矣軍司馬輿司馬行司馬戎僕戎右有軍旅則用之田祝田僕有田獵則用之有喪紀則用夏采喪祝有㑹盟則用詛祝建邦國則用土方氏逺方民來則用懐方氏先王豈以祿無用之官而待有事然後用之哉亦於臨事則兼攝爾盟府命士也而太師兼之所謂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是也作禮者以其職不可廢故各設其官職以待智者決擇爾又六卿毎卿内治一官外兼一鄉而周官每鄉卿一人每官卿二人若是者皆非實事也齊桓令國子髙子各率五鄉晉景公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太傅命韓厥將新軍且為僕大夫晉悼公令戎御屬挍書司右屬司士皆古制也○雜説書言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今予小子仰惟前代時若訓迪厥官則周朝之官殆不逺過夏商而先儒謂三百六十職事有其官官有其人所謂卿大夫之數截然不可易故後人疑周官之冗是不知兼權之義也存其職事之名以為天子備官耳○雜説諸侯之上大夫卿者以上大夫為卿也周官言大宰卿小宰中大夫則卿上大夫也以上大夫為卿非特諸侯然也葢先王之意爵欲正其名也故官必特置祿欲省其費也故職或兼掌然治在所合者雖大不必特置若三公九卿之類是矣事在所專者雖小不可兼掌若蟈氏射鳥氏之類是矣豈嘗有所拘哉亦惟其稱而已管仲以官事不攝而孔子非之者主掌者言之也桓公欲官事無攝而孟子取之者主置者言之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
  明 王志長 撰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一曰治典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二曰教典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五曰刑典以詰邦國以刑百官以糾萬民六曰事典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註典常也經也法也
  疏六典治教禮政刑事之書大宰總六官故俱建之也六官雖有治教禮政刑事之不同該而言之皆是治法故云治邦國
  擾猶馴也統猶合也詰猶禁也書曰度作詳刑以詰四方任猶倳也生猶養也
  疏倳猶立也東齊人物立地中為倳蒯通説范陽令曰天下之人所以不敢倳刃于公之腹者畏秦法也欲使百官皆立其功也
  鄭司農云治典冢宰之職故立其官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教典司徒之職故立其官曰使帥其屬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擾邦國
  疏治典教典云官府禮典以下皆云百官者尊天地二官不局其數也○王氏曰上無教則百姓不親五品不遜而國危矣故曰安邦國
  禮典宗伯之職故立其官曰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
  疏禮之用和為貴故曰和
  政典司馬之職故立其官曰使帥其屬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國
  王氏曰物各當其分謂之平大司馬掌建邦之九法以佐王平邦國則彊不得以侵弱衆不得以暴寡小大高下莫不當其分矣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於百官言正則正百官以正萬民之意
  刑典司寇之職故立其官曰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三時皆有官惟冬無官又無司空以三隅反之則事典司空之職也司空之篇亡小宰職曰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
  王氏曰百工興事造業則財物充足故云富邦國疏太宰職文分為二段從首至以富得民十條明經國之大綱治政之條目自正月之吉至職末明頒宣前法依事而施○王氏曰天官自宫正而下皆正言官名獨於前三官言職者以太宰正也小宰貳也宰夫攷也其職特尊於治官之屬故言職以别之推此則五官皆然○東萊吕氏曰周禮一書綱目盡在六典冢宰無所不統是宰相之職天下事須有總統要㑹處冢宰内統百官外均四海百官異職管攝之使皆歸於一是謂之統四海異宜調濟之使咸得其平是之謂均所以管攝之者非官官而控制之也自百而歸之六自六而歸之一所操者至簡也所以調濟之者非人人而稱量之也大者與之為大小者與之為小所居者至易也明乎簡易之理則相業無餘藴矣○又曰三公三孤天子所與共調精微之原而無所治者也統萬事而分治之則有六卿之職焉六卿者萬事之綱也為天下者始於立綱紀故一曰邦治綱紀既立首教之以人道之大故二曰邦教人道立則必有節文之者故三曰邦禮教立禮行而猶有干紀亂常者焉則將帥之事也故四曰邦政大罪陳之原野降此則有司之法在故五曰邦禁民遷善逺罪然後可以永奠其居故六曰邦土終焉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為治體統内外交應本末具舉絲牽繩聮無一節不相闗天下雖廣㑹頭總在六卿至於冢宰相天子而統百官則司徒以下無非冢宰之所統乃均列一職而併數之為六卿何也綱固在網之中而首亦豈處乎身之外哉乾坤之與六子並列於八方也冢宰之與六卿並居於六職也一也○莊渠魏氏曰先王封建諸侯以道治天下定為萬世常經是曰六典太宰偏言則一職專言則包六職故六典皆太宰所掌治典太宰自主之其次分掌於五官後世廢封建為郡縣專務以法把持守令不復有君道六典滅亡久矣
  以八灋治官府一曰官屬以舉邦治二曰官職以辨邦治三曰官聨以㑹官治四曰官常以聽官治五曰官成以經邦治六曰官灋以正邦治七曰官刑以糾邦治八曰官計以弊邦治註百官所居曰府弊斷也鄭司農云官屬謂六官其屬各六十小宰職曰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官職謂六官之職小宰職曰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
  某氏曰官職百官分職辨者各有司存也
  官聮謂國有大事一官不能獨共則六官共舉之謂連事通職相佐助也小宰職曰以官府之六聮合邦冶鶴山魏氏曰周之官聮其聮事最密故朱文公謂一部周禮盛水不漏
  官常謂各自領其官之常職非聮事通職所共也王氏曰常謂故常也蓋六官之聮事有非法之所能該者於是乗時立事興機制宜官常則以昔之所常行者於今列之以為常書曰以典常作之師典則所守之法常則所循之常與此官常同也
  官成謂官府之成事品式小宰職曰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官法謂職所主之法度官職主祭祀朝覲㑹同賓客者則皆自有其法度小宰職曰以法掌祭祀朝覲㑹同賓客之戒具𤣥謂官刑司寇之職五刑其四曰官刑上能糾職
  王氏曰書曰制官刑儆於有位是也
  官計謂小宰之六計所以斷羣吏之治
  丘氏曰官聮官常各致其一官之治故不言邦治
  以八則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馭其神二曰灋則以馭其官三曰廢置以馭其吏四曰祿位以馭其士五曰賦貢以馭其用六曰禮俗以馭其民七曰刑賞以馭其威八曰田役以馭其衆註都之所居曰鄙則亦法也都鄙公卿大夫之采地王子弟所食邑周召毛聃畢原之屬在畿内者
  疏親王子母弟與公同處於大都次疏者與六卿同處於小都次疏者與大夫同處於家邑按禮運云天子有田以處其子孫鄭註中庸云同姓雖恩不同義必同也尊重其祿位所以貴之不必授以官守有官則依公卿大夫食邑不假别言也○陳氏曰先王之建都鄙以為公卿大夫及王子弟之采地居畿内焉大者百里其次七十里其下五十里而其外有封疆溝木之固其内有城郭市朝社稷宗廟之别使之朝夕涖事王朝而退食於家其家不出王城而都鄙乃在三百里之外此猶民之廛里在國而受田在鄉也○何氏曰以其有邑故曰都以其在國之鄙故曰鄙
  祭祀其先君社稷五祀
  疏按孝經大夫章不云社稷則諸侯卿大夫也若王子母弟及三公稱諸侯者五廟五祀三社三稷○葉氏曰古者雖敬於神而未嘗聽於神三時不害則奉盛以告之牲牷肥腯則奉牲以告之有功者無不報也犧牲既成粢盛既備然而旱乾水溢則變置社稷無功者無不奪也是以春官都宗人家宗人掌祭祀之禮凡祭祀必致福於國國有大故令禱祠必反命於國蓋其神皆王所馭也
  灋則其官之灋度廢猶退也退其不能者舉賢而置之祿若今月奉也位爵次也鄭司農云士謂學士
  龜山楊氏曰自鄉論秀士升之於司徒自司徒而升之於學曰造士而後大司樂論造士之秀者升之司馬曰進士則所謂士者蓋未有祿位也司馬辨論官材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非修之於鄉升之於司馬則祿位不可得也故以祿位馭之太宰嵗終令百官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嵗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則為吏者有職任焉與士異矣故以廢置馭之祿位廢置初不相因也而王介甫曰廢置所以治之祿位所以待之治之者政也待之者禮也徒治之以政而不待之以禮則將免而無恥失其旨矣○愚按吏有職守不能無廢置士惟錄其賢者詔之祿位而已然祿位其賢則不賢者勸勉鼔舞於其下而不自知矣故曰祿位以馭其士也夫先王爵人祿人天下日趨於善後世峻文繁策士之賢者則疑之一有過惟恐其不暴於天下而卒鮮可用之士也然則操馭士之權者盍反其本矣
  賦口率出泉也貢功也九職之功所税也
  王氏曰征求無藝費出無節非所以馭其用使所用惟賦貢之從則斂不加而用足矣○鶴山魏氏曰賦有分頒之意以井地所出獻於王也如禹貢之賦與左氏悉率敝賦凡三等采地所出之物及兵賦之屬盡謂之賦賦是上頒其式貢則下以供上賦通人力所出貢止是地所産康成以漢制解經以賦為口率出泉三代安有口賦唐陸贄猶以民間出泉為不便况成周乎○某氏曰量民力以制賦量臣入以制貢
  禮俗昬姻喪紀舊所行也
  龜山楊氏曰五方之民皆有性也其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不可推移先王修禮以節其性因之以達其志通其欲為之節文道之使成俗也以是馭之故無殊俗離而二之則非矣○劉氏曰用禮法以成其風俗禮樂浹洽於人心則風俗自成○王氏曰家自為俗無所視效則非所以馭其民○明齋王氏曰鄉俗之禮不同而無害於義者如祔有離合衣有𤣥端䙜掖冠禮有醮有醴因其俗而節文之俾民相安而不敢越○劉氏曰刑以誅惡賞以勸善其威柄皆出於朝廷○明齋王氏曰都鄙有君道故封内刑賞得自專之方士所謂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聽訟者上之於國猶今之題知而不屑屑兼聽之故事治而上逸也疏田役以馭其衆則卿大夫得田獵而春秋左氏傳鄭大夫豐卷請田子産不許者彼常田之外臨祭取鮮惟人君耳大夫惟得常田故禮云大夫不掩羣亦是常田豐卷欲備取鮮故子産曰惟君用鮮明大夫不合也○王氏曰田以簡衆役以任衆○鄧汝極氏曰馭猶馬有銜勒而操縱可自出也祭祀有廢置使無僭故亦曰馭○莊渠魏氏曰先王建都邑以封公卿大夫在王朝則臣道也以八法治之在封邑則君道也故以八則治之法者從上之令而下不自專也則者受節於上而下得自專也
  以八柄詔王馭羣臣一曰爵以馭其貴二曰祿以馭其富三曰予以馭其幸四曰置以馭其行
  劉氏曰置之在位所以勸其善行也
  五曰生以馭其福六曰奪以馭其貧七曰廢以馭其罪八曰誅以馭其過註詔告也爵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也幸謂言行偶合於善則有以賜予之以勸後也雜説爵祿者厲世磨鈍之具也古人制爵必以徳制祿必以功蓋所以抑夫人僥倖之心而作其進徳興功之志固不容以濫授也然有當然之報亦有特厚之恩當然之報固人臣所宜得也人或視之以為常而無激昂自奮之志惟有特厚之恩以神其機於不測則所以鼓舞人心而使之奔走於事功者又寧有已耶此八柄予以馭幸之深意也
  生猶養也賢臣之老者王有以養之五福一曰壽奪謂臣有大罪沒入家財者六極四曰貧廢猶放也誅責譲也凡言馭者所以敺之内之於善
  雜説八柄八統皆曰詔王者蓋賞罰誅廢非臣下所得專而親親等事亦當自王之躬行然後可以化人也雖太宰無所不統然皆以詔王易曰隂雖有美含之以從王事禮曰雖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懐君民之心書曰無有作福作威其義一也○愚按後儒訓生曰赦宥八議一條八柄中正不可少而詳味福字則於養老為合存之以備參○鶴山魏氏曰八則八柄言馭凡十六字只當通作一義講康成以敺而納之於善訓馭字不知祭祀如何敺神以納於善竊意古之馭者斟酌疾徐自有其法當訓為品節而歸於範之意如祭祀則斟酌天神地示人鬼之品節而不違其則庶乎其可以馭神也如是則其它馭字可盡通矣又其間以漢制沒入家財為奪以馭貧尤害義理三代安得有沒入人臣家財之法古者待臣下無絶法如臣之去國素車白馬以喪服行雖待放於郊然猶爵祿有詔於朝出入有詔於國三年然後收其田里雖奪之而不使其妻子至於乏絶故禮為舊君有服上下皆以忠厚存心如此其至也至戰國孟子始有草芥寇讐之論如臧武仲去國猶以防求為後於魯為臧為也以其據防請立臧為為後故孔子以為要君是三代之法臣有罪而奪爵之類亦必斟酌而不使至於貧困此其所以為馭而康成之誤解經或導後世人主以虜使其臣其禍實烈當表而出之
  以八統詔王馭萬民一曰親親二曰敬故三曰進賢四曰使能五曰保庸六曰尊貴七曰達吏八曰禮賓註統所以合率以等物也親親若堯親九族也敬故不慢舊也賢有善行者能多才藝者保庸安有功者尊貴尊天下之貴者孟子曰天下之達尊三爵也徳也齒也祭義曰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貴有徳貴貴貴老敬長慈幼達吏察舉勤勞之小吏也禮賓賓客諸侯所以示民親仁善鄰
  臨川王氏曰馭以親親則民莫遺其親馭以敬故則民莫慢其故馭以進賢則民知徳之不可不務馭以使能則民知能之不可不勉馭以保庸則民知功實之不可害馭以尊貴則民知爵命之不可陵馭以達吏則民知壅蔽之不可為馭以禮賓則民知交際之當以禮○又曰統言舉此而彼從焉○劉氏曰常棣之詩親親也伐木敬故也南山有臺進賢也采薇使能也彤弓保庸也湛露尊貴也棫樸達吏也鹿鳴禮賓也○節卿鄭氏曰八柄八統太宰必以詔王何也蓋聖人之道有經有權經者法之常而權者法之變太宰守其常故其待百官萬民有一定之法人主用其權故其疾速進退皆在我而百官萬民不得執法以要其君雖然權固人主之所得用也而必待大宰之詔此亦慮其所終而稽其所弊矣○盱江何氏曰統猶綱也梁氏曰馭羣臣者執其權故曰柄馭萬民者舉其綱故曰統○仲輿郝氏曰柄尚嚴統尚寛嚴以繩其臣寛以調其民操縱之要也○愚按人臣各敬乃職以報其上也自君之禮臣倡也是故先王敬天則不可不敬其佐我以事天者先王敬百姓則不可不敬其佐我以養百姓者不然君失禮於臣臣必荒其事天牧民之職然則不敬其臣是不敬天與百姓者也不敬天則天厭之不敬百姓則百姓仇之矣八統自敬故已下先王敬體其臣者備至而郝氏以為嚴以繩臣寛以調民其猶後世文法之習也歟
  以九職任萬民一曰三農生九穀二曰園圃毓草木三曰虞衡作山澤之材
  或曰掌山曰虞水曰衡
  四曰藪牧養蕃鳥獸五曰百工飭化八材六曰商賈阜通貨賄七曰嬪婦化治絲枲
  或曰化絲為帛化枲為布
  八曰臣妾聚斂疏財九曰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註任猶倳也
  疏倳猶立也使民之業得立也
  鄭司農云三農平地山澤也九穀黍稷秫稻麻大小豆大小麥八材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剝羽曰析轉移為人職事若今傭賃也𤣥謂三農原隰及平地九榖無秫大麥而有粱苽樹果蓏曰圃園其樊也虞衡掌山澤之官主山澤之民者
  疏既云虞衡掌山澤之官復云山澤之民者欲見虞衡是官非出税之人以山澤之民無名號故借虞衡之官以表其民山澤曰虞川林曰衡則衡不掌山澤而云虞衡作山澤者欲互舉以見山澤兼有川林之材也
  澤無水曰藪牧牧田在逺郊皆畜牧之地金玉曰貨布帛曰賄嬪婦人之美稱也
  潛溪鄧氏曰嬪有夫者婦有姑者絲繭已繅者枲麻未緝者
  臣妾男女貧賤之稱疏材草木根實可食者爾雅云疏不熟曰饉
  劉氏曰九職者任天下之民以九事也頒其職之事則大司徒掌之任其民而徵其財賦則閭師掌之太宰之所掌者域萬民用九職以為業則溥天之下率土之濱無夷風以亂華者無左道以惑衆者無游手以失職者莫不安於鄉閭繇於禮義而用中於五品者焉太宰所以皇建其極於天下其是之謂乎明道程氏曰古者四民各有常職而農者居十八九故衣食易足而民無所困後世游民多矣觀其窮促辛苦孤貧疾病變作詐巧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嵗滋久將何若非聖人能變而通之則何以免患豈可謂無可奈何而已哉此宜酌古變今均多恤寡漸為之業以救之耳○東萊吕氏曰民事固不可緩而鳥獸草木亦豈可謂物之至微而不之䘏乎聖人為天地萬物之主見天地間有一物不得其所則聖人亦為之不安而以為其職之不盡故堯典自厥民析而繼之以鳥獸孳尾舜典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以此見聖人參天地贊化育無一念之忘物也後世人主但曰强兵富國乃其職耳民且不恤何有於物讀周禮者須知聖人天涵地育廣大氣象○節卿鄭氏曰先王與民為生後世則民自為生至於今民無以為生矣夫與民為生吾不敢望後世而聽民之自為生獨不可乎不聽其自為生而至於無以為生民病則極矣而暴君汙吏又從而朘削之日夜疾視其民而斂之若讐不至於貧蹙潰散不止則無以為生之民於是有輕用其生者矣嘗觀周之先王所以與民為生非一事也井九百畝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畝使相養相生如是足矣為之比閭族黨州鄉為之鄰里酇鄙縣遂為之溝洫澮川畛塗道路以安其生為之禱祠醫藥賙救補助以衛其生如是又足矣而猶以為未也謂王畿之内皆齊民而未有特富者生生之具雖以粗給而祭祀喪紀猶有所不足而取於常數之外於是九職之任頒焉雖臣妾閒民皆不敢遺當是時也豈復有農者一而食者六工者一而用者六賈者一而資者六乎民於是樂其上之愛已而忘其勤相與出賦税以供上税以足食賦以足軍國之用而先王猶不敢泰然享之斗粟尺帛則有司存鉤考㑹計猶恐其用之妄間有水旱不登則焦然凜然捐租出粟欲減膳而不御樂矣夫其與之也甚厚取之也甚薄而用之也甚嗇如此自井田壊而貧富不均上之人猶不能制民之常産况敢望其九職之任而民始自為生有父子兄弟夫婦之聚而無衣食生養之資窮居蹙處不自聊賴去而為工技㪚而為商賈不得已而為傭保而民之為生益勞迫之以水旱役之以軍旅困苦之以疾病死喪而民始無以為生矣不反其本方更圖易令以求豐財上之公卿大夫下之百司庶府中外之學士大夫日夜講求理財之策民何以足而國何以堪耶先王之事吾誠不敢以望後世矣無已則聽民之自為生乎
  以九賦斂財賄一曰邦中之賦二曰四郊之賦三曰邦甸之賦四曰家削之賦五曰邦縣之賦六曰邦都之賦七曰闗市之賦八曰山澤之賦九曰幣餘之賦註鄭司農云邦中之賦二十而税一各有差也幣餘百工之餘𤣥謂賦口率出泉也卿大夫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邦中在城郭者四郊去國百里邦甸二百里家削三百里邦縣四百里邦都五百里此平民也關市山澤謂占㑹百物幣餘謂占賣國中之斥幣皆末作當増賦者若今賈人倍算矣
  唐氏曰先儒謂萬民有九職之貢又有九賦以口率出泉先王取民以什一貢與賦不幾二乎古之賦民各因其所有豈以口率出泉如後世乎先儒見太府既言九賦又言萬民諸侯之貢以九職既貢其物不得不以九賦為口率出泉又見司㑹致邦國之財用令田野之財賦令民職之財用亦析為三益信其説曽未深攷之耳太府言九賦以頒財言之非既使之貢又賦之也閭師任民止於國中四郊而甸縣稍都不與焉縣師徵野之賦貢而國中四郊不與焉載師任地又有在鄉遂井牧之外者故司㑹互見以相備於九功言民職於九賦言田野云爾闗市山澤邦中之賦皆在九賦豈田野所該而甸稍縣都豈無民職之財用九賦出於九職九職輸為九賦豈有賦而復責之貢哉故於九職言任萬民於九賦言斂財賄於九式言均節財用大宰之職較然明矣○節卿鄭氏曰畿外有貢畿内有賦有税有征斂之目其别如何曰公田以為税私田以出賦征斂則賦税之總名家征力征則以一家餘夫之力言之夫征地征則以一夫私田之賦言之若畿外諸侯則食公田之税以為祿幹私田之賦以為貢耳學者於貢賦税之説何其紛紛也愚請畧公田之税而姑論畿内之賦次及於畿外之貢然後紛紛之説可以盡折而一之人徒見夫税以足食賦以足兵則以民賦為止於兵車以九賦為諸臣祿田之賦非也税雖一而賦則有三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此兵賦也甸出長轂一乗此車賦也一曰邦中二曰四郊以下此九等之賦也時方有事則農出一兵甸出一車事已則兵還於農車還於甸雖名為賦其實則使民自衛也有足軍之用而未有足國之用也國之大用有祭祀有賓客有喪荒羞服有工事幣帛芻秣匪頒好用不調之民將誰責而供之於是始即百畝之私以制九等之賦勸九職之任以代九賦之出攷之周禮國中四郊之賦閭師征之野之貢賦縣師征之委人征薪芻木材獸人廛人收毛皮筋角角人羽人斂齒革羽翮丱人收金玉錫石澤虞取國澤材物掌葛掌染草征絺綌其始也以九穀為主其終也以九職之物充賦其始也以五等分輕重其終也以年之上下出斂法究觀一書其所以孜孜於田賦者蓋以其未始立法也若公田什一之税周禮曷常一言之豈惟公田大宰九等之賦不言軍旅亦以一兵一車之出自有定制耳達之王畿之外則有異名而無異法諸侯食其税於國則税之名變而為祿納其賦於王則賦之名變而為貢始於太宰之致其用中於司馬之制其賦終於小行人之令其獻攷之職方氏自楊之金錫荆之丹銀以至并之布帛此皆取貢以充賦也又考之大行人自侯服之祀物甸服之嬪物以至要服之貨物此變服而為貢者也其委曲纎悉與畿内無不相應者嘗以禹貢之書攷之然後周禮貢賦税之别源流㑹通益無可疑者夫冀州在王畿之内堯之所都也厥賦惟上上厥田惟中中是公田之税雖其等在五而私田之賦析以他物則其等實在一也此即大宰之九賦八州在王畿之外諸侯國也田賦之下於是始立為貢篚之制焉有金木鉛石之貢有漆絲羽茅之貢有球琳琅玕銀鏤砮磬之貢即大宰之九貢也然禹貢與周禮少異者周禮畿内之賦通可以言貢而禹貢則專指以為賦禹貢畿内之賦專以米粟之屬而周禮則雜以他物代之此特其微異者耳不害其為同也周衰王制不明貢税賦之法不復存成王周公之制魯之宣公初税畝是以公田之外復履私田之畝行什一之税雖然賦則尚無恙也至於成公之作丘甲則毎三甸而加一乗兵車之賦非復司馬法之舊哀公之用田賦則受田百畝而出賦二十畝私田之賦非復載師之舊至於邦國之貢益悖謬而無統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是諸侯既不致貢於天子子産言鄭伯之男而使從公侯之貢是晉人責貢於諸侯者又難給焉此豈惟非周家之舊法哉虞夏貢賦之法自三代以來所謂相承而不廢者至春秋而埽地矣嗚呼讀周禮見周之所以盛讀春秋見周之所以衰○貴與馬氏曰按自秦廢井田之制隳什一之法任民所耕不計多少於是始舍地而税人征賦二十倍於古漢高祖始輕田租十五而税一其後遂至三十而税一皆是度田而税之然漢時亦有税人之法按髙祖四年初為算賦民十五已上至六十五出賦錢人百二十為一算七嵗至十五出口賦人錢二十此毎嵗所出也然至文帝時即令丁男三嵗而二事賦四十則是算賦減其二之一且三嵗方徵一次則成丁者一嵗所賦不過十三錢有竒其賦甚輕至昭宣帝以後又時有減免蓋漢時官未有授田限田之法是以富强田連阡陌而貧弱無置錐之地故田税隨占田多寡為之厚薄而人税則無分貧富然所税毎嵗不過十三錢有竒耳至魏武初平袁紹乃令田毎畝輸粟四升又毎户輸絹二匹綿二斤則户口之賦始重矣晉武帝又増為絹三匹綿三斤其賦益重然晉制男子一人占田七十畝女子及丁男丁女占田各有差則出此户賦者亦皆有田之人非鑿空而税之宜其重於漢也自是相承户税皆重然至元魏而均田之法大行齊周隋唐因之賦税沿革微有不同史文簡畧不能詳知然大槩計畝而税之令少計户而税之令多然其時户户授田則雖不必履畝論税只逐户賦之則田税在其中矣至唐始分為租庸調田則出粟稻為租身與户則出絹布綾綿諸物為庸調然口分世業每人為田一頃則亦不殊元魏以來之法而所謂租庸調者皆此受田一頃之人所出也中葉以後法制隳弛田畝之在人者不能禁其賣易官授田之法盡廢則向之所謂輸庸調者多無田之人矣乃欲按籍而征之令其與豪富兼并者一例出賦可乎又况遭安史之亂丁口流離轉徙版籍徒有空文豈堪按以為額蓋當大亂之後人口死徙虚耗豈復承平之舊其不可轉移失陷者獨田畝耳然則視大厯十四年墾田之數以定兩税之法雖非經國之逺圖乃救弊之良法也陸宣公與齊抗所言固為切當然必欲復租庸調之法必先復口分世業均天下之田使貧富等而後可若不能均田則兩税乃不可易之法矣蓋賦税必視田畝乃古今不可易之法三代之貢助徹亦只視田而賦之未嘗别有户口之賦蓋雖授人以田而未嘗别有户賦者三代也不授人以田而輕其户賦者兩漢也因授田之名而重其户賦田之授否不常而賦之重者已不可復輕遂至重為民病則自魏至唐之中葉是也自兩税之法行而此弊革矣豈可以其出於楊炎而少之乎○明齋王氏曰口率出泉商賈取税斥賣官物有息皆漢已後事用以解九賦謬甚蓋自邦中四郊甸削縣都皆田賦也闗市有㕓布山農澤農有十一之貢此皆正賦惟夫幣餘者乃九式之用所餘其詳見於職幣古人節用故用於上而有幣餘後世横征故取於下而有羨餘名相似而實不同也○按集説王氏云幣餘職幣所謂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振掌事者之餘財是也餘財邦物而謂之賦者既已給之又振之以歸於國故亦云賦也
  以九式均節財用一曰祭祀之式二曰賓客之式三曰喪荒之式四曰羞服之式五曰工事之式六曰幣帛之式七曰芻秣之式八曰匪頒之式九曰好用之式註式謂用財之節度羞飲食之物也工作器物者幣帛所以贈勞賓客者芻秣養牛馬禾榖也匪頒王所分賜羣臣也好用燕好所賜予
  疏祭祀之式若大祭次祭用大牢小祭用特牲之類賓客若上公饔餼九牢飱五牢五積之類喪若諸侯諸臣之喪含襚贈奠賻賵之類荒凶年有所施與也羞謂王之膳羞工事謂百工作器物○雜説九式均節財用正太宰格心之業大臣之事也○劉氏曰成周非無財用也而必均節之者有二義焉繇其均節而財用有餘則國有凶荒之變九者之大禮不資於下而自足者聖人所以仁其民也繇其均節以立制度則繼世之主不敢踰之不敢廢之而公侯伯子男因之而隆殺有差則天下知所以節用而愛民也聖人所以制為九式者如此○周禮菁華云夫惟財用共於有司而式法行於太宰是以人主不敢違式法而過取百官有司亦不敢違式法而過共宰夫以式法掌祭祀酒人以式法授酒材掌皮以式法頒皮革委人以式法共薪蒸木材職幣以式法斂幣餘職嵗以式法贊逆㑹大府以式法頒貨賄人主之私心以式法而碍則侈心以式法而銷國用不屈民力不匱而王府之財用始沛然有餘正論道經邦之地造原立本於此而無蠱壊之也大抵太宰之所謂理財惟急於理其出而已蓋財多則下之用者易失於滲漏上之取者毎患於過差九式之法不過以撙節人主亦以隄防百官有司之失物辟名者也式法不行而上下始交征利矣○龜山楊氏曰先王所謂理財者非盡籠天下之利而有之其取之有道用之有節而各當於義之謂也取之不以其道用之不以其節而不當於義則非理矣故周官以九職任民而後以九賦斂之九賦之入各有所待不相侵紊而太宰又以九式節之下至芻秣工事匪頒好用之微咸有式焉雖人主不得而踰也嵗終制國用則量入以為出此之謂制度有不如式則太宰得以均節之所謂王及后世子不㑹者雖曰不㑹而實無待於㑹也世儒以為至尊不可以法數制之非正論矣○貴與馬氏曰按古今稱國計之富者莫如隋然攷之史傳則未見其有以為富國之術也蓋周之時酒有榷鹽池鹽井有禁入市有税至開皇三年而並罷之夫酒榷鹽鐵市征乃後世以為闗於邦財之大者而隋一無所取則所仰賦税而已然開皇三年調絹一疋者減為二丈役丁十二番者減為三十日則行蘇威之言也繼而開皇九年以江表初平給復十年自餘諸州並免當年租賦十年以宇内無事益寛徭賦百姓年五十者輸庸停放十二年詔河北河東今年田租三分減一兵減半功調全免則其於賦税復闊畧如此然文帝受禪之初即營新都徙居之既而平陳又繼而討江南嶺表之反側者則此十餘年間營繕征伐未嘗廢也史稱帝於賞賜有功益無所愛平陳凱旋因行慶賞自門外夾道列布帛之積達於南郭以次頒給所費三百餘萬段則又未嘗嗇於用財也夫既非苛賦斂以取財且時有征役以靡財而賞賜復不吝財則宜用度之空匱也而何以殷富若此史求其説而不可得則以為帝躬履儉約六官服澣濯之衣乗輿供御有故敝者隨令補用非燕享不過一肉有司嘗以布袋貯乾薑以氊袋進香皆以為費用大加譴責嗚呼夫然後知大易所謂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孟子所謂賢君必恭儉禮下取於民有制者信利國之良規而非迂闊之談也漢隋二文帝皆以躬履朴儉富其國漢文師黄老隋文任法律而所行暗合聖賢如此後之談孔孟而行管商者乃曰茍善理財雖以天下自奉可也而其黨遂倡為豐亨豫大唯王不㑹之説飾六藝文姦言以誤人國家至其富國强兵之效則不逮隋逺甚豈不謬哉○雜説太宰九式不見朝覲㑹同軍旅田役之式小宰掌㑹同祭祀賓客朝覲之戒具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蓋嘗攷之朝覲㑹同所用不過牢禮委積膳獻等此自有賓客之式軍旅田役所用亦不過工事幣帛芻秣匪頒而已大宰既有工事之式則如司弓矢司甲繕人槀人弓人矢人廬人車人所當給者皆有法式既有幣帛之式則外府所謂共其財用之幣齎亦有法式既有芻秣之式則委人軍旅共其委積薪芻凡疏材亦有法式既有匪頒之式則司勲賞地之政令等亦有法式是九式雖不及之而實不外於九式矣夫軍旅之所最急者惟糧食爾周官理財治兵之事極其詳悉豈有軍旅之重而反闊畧耶蓋成周之世以井田制軍賦居者有積倉行者有裹糧人人自備官府不與知焉而官府中惟廪人治其糧食倉人共道路之榖積飲食之具遺人凡師旅掌道路之委積凡此皆以待官府中供軍用者故小宰令之是以大宰之九式九賦不及乎此而小宰之七事未嘗不及之意者軍國之事各有司存異乎後世人主之以甲兵錢穀而問及於廟堂者矣○葉氏時曰九賦之後即繼以九式未見其理財先見其節財則是周公之節財乃所以理財也其云均節何也均者欲其多寡豐殺之得其中也均節者人情之所安苦節者人情之所厭安則久厭則易窮然則以均為節其又聖人所以節財之道歟○莊渠魏氏曰均節也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總計國賦嵗入若干國費嵗出若干四分為率量用其三而存其一三十年則有十年之積國不幸多故不待加賦以病民民不幸有水旱之災吾又得以蠲賦所以養王仁心助成恭儉之徳而禁奢侈於未萌也
  以九貢致邦國之用一曰祀貢二曰嬪貢三曰器貢四曰幣貢五曰材貢六曰貨貢七曰服貢八曰斿貢九曰物貢註鄭司農云祀貢犧牲包茅之屬器貢宗廟之器服貢祭服斿貢羽毛物貢九州之外各以其所貴為摯肅慎氏貢楛矢之屬是也𤣥謂嬪貢絲枲器貢銀鐵石磬丹漆也幣貢玉馬皮帛也材貢櫄榦栝柏篠簜也貨貢金玉龜貝也服貢絺紵也斿貢燕好珠璣琅玕也物貢雜物魚鹽橘柚
  疏此謂諸侯邦國嵗之常貢小行人云令春入貢是也大行人云侯服嵗一見其貢祀物彼謂因朝而貢與此别但諸侯國内得民税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所貢者市取當國所出美物禹貢所云厥篚厥貢之類是已○又云大行人因朝而貢得有成器成服此嵗之常貢不得有成器成服斿據人燕好不得據物上生稱九州之外世一見無此嵗之常貢之法故四貢後鄭俱不從先鄭○王氏曰先王生財有道取材有義用財有禮九職所以生財也九賦所以取財也九式所以用財也夫有道以生之有義以取之有禮以用之然後有以服天下則諸侯之君莫敢不來享而邦國之用可得而致矣此九貢所以次九賦九式之後也○龜山楊氏曰致者使其自至也若天王求車求金則非自致也○陳氏曰采邑有賦而無貢邦國有貢而無賦凡賦有甸稍縣都而九貢云致邦國之用是也禹貢八州有貢惟冀州無貢以畿内王之所食特斂其賦而已非所謂貢也○王氏曰畿内以上取下而名賦表公上均節之制邦國以下奉上而名貢著臣子忠順之節○三山林氏曰先王制貢因其地之所宜而為政之序亦以逺近詳畧為差傳曰上以共祭祀之物使侯服貢之則上先下後之意内以共嬪婦之物使甸服貢之則内先外後之意傳曰先王之制貢則近無不聽逺無不服凡以此道也○東萊吕氏曰禹之作貢任土而已非土所出不以責民故青兖同一方也漆枲兖之所出而不責之青雍梁同域也琳琅雍之所出則不責之梁曰齒革曰羽毛惟金荆有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亦有之故兩州同貢曰纎縞曰纎纊徐出之豫亦出之故二篚並共當時之制其便有如此至周官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立為定制不以九州所出論以與禹貢異今以閭師攷之則任圃以植草木任工以材事貢器物貨賄之貢任商以市事也布帛之貢任嬪以女事也則知大宰所説特其名閭師所掌則其實以土宜而貢其物與禹貢何異哉○雜説言致邦國之用者非用物不貢則珍禽異獸不育於國所謂不貴異物賤用物也○潛溪鄧氏曰九職之先賦也明賦之所自出民職之外無賦也九式之先貢也明貢之所自入式用之外無貢也其式之次賦貢之次式也明國無侈用無靡費而賦貢盡之於式也宰制國用其必由此矣
  以九兩繫邦國之民一曰牧以地得民二曰長以貴得民三曰師以賢得民四曰儒以道得民五曰宗以族得民六曰主以利得民七曰吏以治得民八曰友以任得民九曰藪以富得民註兩猶耦也所以協耦萬民繫聮綴也
  仲輿郝氏曰民有耦則不散民與君繫則耦㪚則獨桀紂之為獨夫也無以為兩也
  牧州長也九州各有封域以居民也
  疏二百一十國為州州有伯伯則長選賢侯為之各有分地○王氏曰先王於千里之外建五等諸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牧九州之牧不特有其祿而又有其地故以地得民獨言牧者舉尊以見卑也
  長諸侯也一邦之貴民所仰也
  王氏曰都鄙之長祿而不世不得有其地故曰以貴得民
  師諸侯師氏有徳行以教民者儒諸侯保氏有六藝以教民者
  雜説師儒若孔孟無地與貴而民歸之者以道徳可為師表也
  宗繼别為大宗收族者
  疏禮記大傳云繼别為大宗對繼禰為小宗又曰敬宗故收族族食族燕所以收族也民即族人○雜説曰先王綴民以族所以一天下後世徒蔽於其害而莫見其利遂使先王良法美意不可復用如商之七族實封康叔懐姓九宗實封唐叔必曰世宗大族有害於國則豈成王不仁於二叔哉是以强宗大族禮義足以齊其家好尚足以帥其俗正有國者之所以為治也不幸魯之桓齊之田并國逐君遂以大家為不可容漢髙帝都闗中徙齊諸田楚昭屈武帝以六條詔察首以强宗為言陵夷至於不可復振元魏分析䕃户而先王以族得民之意㪚而不可復收矣○横渠張氏曰管攝天下之心收宗族厚風俗使人不忘本須是明世族與宗法宗法立則人皆知統繫來處而忠義立國家之本豈得不固○東萊吕氏曰公劉詩曰君之宗之公劉之為君久矣於此始曰君之宗之者言公劉整屬其民上則皆統於君下則各統於宗其相維蓋如此古者建國立宗其事相須春秋之末晉執蠻子以畀楚楚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當典刑廢壊垂盡之時暫為詐誘之計猶必立宗前此可知○李氏曰繼别為大宗收族者也大宗者其先祖之負荷族人之紀綱乎大傳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百世不遷者别子之後也宗其繼祖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宗其繼高祖者五世則遷者也别子謂公子若始來及在此國者後世以為祖也别子之適子世世繼别子為大宗百世不遷族人五世外者皆為之齊衰三月母妻亦然故大宗有族食族燕之禮所以收族也夫五服者人道之大治也然而上盡於髙祖則逺者忘之矣旁盡於三從則疏者忘之矣故立大宗以承其祖族人五世外皆合之宗子之家序以昭穆則是始祖常祀而同姓常親也始祖常祀非孝乎同姓常親非睦乎重宗者尊祖之義也
  鄭司農云主謂公卿大夫世世食采不絶民税薄利之𤣥謂利讀如上思利民之利謂以政教利之
  疏主謂大夫宣君政教以利得民民則采邑之民也○又曰税法以什一為常不得云采地獨薄故康成不從司農也○臨川王氏曰主有家者其臣隸之所主
  吏小吏在鄉邑者
  雜説吏百官府之吏其善政足以得民
  友謂同井相合耦耡作者
  王氏曰相尊相任之謂友學校之友相任以道則以道而相得鄉田之友相任以事則以事而相得○雜説師儒友三者皆有得民之端故王者使之尊師貴儒而友賢三者皆得其義則王事成
  藪亦有虞掌其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民守其材物以時入於王府頒其餘於萬民富謂藪中材物
  疏地官澤虞職云毎大澤大藪中士二人是藪有虞也○劉氏曰主其藪澤與民共利○雜説三代之得天下也得其民也得其民者得其心也○臨川王氏曰自牧至藪皆有所兩則民心繫屬而不㪚故多寡死生出入往來皆可得而治矣及後世九兩廢人得自恣莫相統一而不知所以繫之故宣王料民於太原而仲山甫非之也當是時上欲知民數而不可得尚安能得其情而制之乎民既㪚矣則放僻邪侈無不為也○節卿鄭氏曰牧長主吏各繫其民而聽其兩似亦可以相維於不敗假令他日有懐詐怵邪之諸侯傾側擾攘之士出於其間則逆節之萌禍心之包藏將何以制之先王於是有師儒朋友宗族豪富之兩以參互於其間而後邦國之大勢始磐固綿密不可復動秦漢以來牧長主吏之間如番令呉芮南海尉佗才得江湖濱海之心遂起而王其地魏其武安以招致賓客之勢傾動天下呉王濞擅山海之利賦不及民拊循招納而山東七國之變起矣士不致論後世之變而能見大宰九兩繫民之説則孰知先王防患之意若是其深哉○莊渠魏氏曰自九兩而上多掌於五官而太宰復掌之何也曰太宰以天下之事分任之五官常倡率以起事故其綱皆繫於太宰事有偏廢不舉者太宰提其綱而目隨矣秦漢丞相雖統九卿而職業不相闗諉曰自有主者庶事所以多隳也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於邦國都鄙乃縣治象之灋於象魏使萬民觀治象挾日而斂之註正月周之正月吉謂朔日大宰以正月朔日布王治之事於天下至正嵗又書而縣於象魏振木鐸以徇之使萬民觀焉小宰亦帥其屬而往皆所以重治灋新王事也凡治有故言始和者若改造云爾鄭司農云象魏闕也從甲至甲謂之挾日凡十日
  疏知乃縣是正嵗建寅之月者小宰所以佐大宰彼云正嵗縣之與此乃縣為一事故知正嵗縣也○王氏曰正月之吉嵗之序起於此事之行始於此先王以道制法以法治事將神而化之與民宜之故於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於是調制所當改易以興利除害即堯典所謂平在朔易也調改於嵗之方終始和於正月之吉與時偕行之意也和者可否相齊之謂○官制漢武帝時律令凡三百五十九章大辟四百九條千八百八十二事死罪決事比萬三千四百七十二事文書盈於几閣典者不能徧覩是以郡國承用者駮或罪同而論異嗟乎如是又何以責民之不犯乎且不特此腹誹心謗反脣微笑漢世往往置於理此何等法哉愚夫細民何以及知上之禁憲望之如天莫測其意向之所在及陷乎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上設法令以待天下固將使民易避而難犯而深藏於理官法家民一不與知焉豈同民出治之意乎成周治典之設既布之於邦國都鄙又垂之於象魏徇以木鐸無不聞也斂以挾日無不見也上之意達乎下而下之意協乎上示之以好惡而民知禁一道徳以同風俗其源流蓋如此○明齋王氏曰周公制禮述為一代大典後賢後王率由舊章而已而六官於正月之始皆曰和布何也立人之道生生不息事變與窮治道與之推移宰相佐王御天豈拘拘守其繩墨之謂哉故必有協和之方而後可以守之無弊也是故舜禹以聖紹聖尚有作新之政成王名為守成而周家一代典章皆其所立後世不知此意凡於先君已行之事時移勢改有所廢缺則不敢少有損益曰變亂成法也其小人隂壞黙損則更不能問故必至於大壞極弊然後英雄之君相起而振飭之此不善守成者也周公之旨深哉○按臨川王氏以為三代各有正月周以建子月為正夏以建寅月為正周亦兼用夏時以夏之正月為正嵗而柯氏葉氏則又以正嵗蓋指建子之月而正月則夏正月也愚按豳風之詩凡言月指夏正凡言日指周正則紀月似與柯氏葉氏合然凌人云正嵗十有二月令斬氷則正嵗又似指夏正月矣俱存以備參
  乃施典於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置其輔註乃者更申勅之以侯伯有功徳者加命作州長謂之牧所謂八命作牧者
  疏按大宗伯職云七命賜國八命作牧故云加命也
  監謂公侯伯子男各監一國書曰王啟監厥亂為民小傳曰牧謂牧民之君監者其冢嗣也春秋傳曰君行則守守曰監國諸侯故立其監也所謂牧以地得民者也長都鄙之君所謂長以貴得民者也不世故不曰立其監○雜説先王命諸侯以國凡其官屬皆自辟置然彼亦不敢自專故大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如齊有天子之二守國髙是已夫必自天子命之者非使之伺察諸侯也示以不敢專之意耳自秦人置郡監魏晉而下有典籖專以束制諸侯王為事五代時亦置監郡殊失古人之意矣
  參謂卿三人
  疏左氏傳杜泄云吾子為司徒夫子為司馬孟氏為司空則諸侯三卿司徒司馬司空也
  伍謂大夫五人
  疏司徒司空各二大夫司馬事省闕一大夫故五人
  殷衆也謂衆士也王制諸侯上士二十七人中士下士各居其上之三分輔府史庶人在官者
  乃施則於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註長謂公卿大夫王子弟食采邑者兩謂兩卿不言三卿者不足於諸侯
  疏按典命云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按大宗伯云六命賜官則大夫四命不合立官鄭并言大夫者以大夫雖立官不與公卿同亦得稱長其實大夫不合有兩卿五大夫當與諸侯之卿同官事當相兼也親王子弟食邑與三公同在五百里疆地各百里其次疏者在四百里縣地各五十里與六卿同皆得兩卿五大夫之等其次更疏者在三百里稍地各食二十五里與大夫同不得立兩卿五大夫亦職相兼也不足於諸侯者以畿外諸侯南面為尊故得申而立三卿天子三公六卿雖尊以其在天子之下故屈而立兩卿也
  乃施灋於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貳設其攷陳其殷置其輔註正謂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也貳謂小宰小司徒小宗伯小司馬小司冦小司空也攷成也佐成事者謂宰夫鄉師肆師軍司馬士師也司空亡未聞其攷
  仲輿郝氏曰前言以六典治邦國八則治都鄙八灋治官府此言施行也
  凡治以典待邦國之治以則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萬民之治以禮待賓客之治註成八成禮賓禮也
  雜説大臣之事唯講典灋之所由出如臯陶言典禮同寅協恭之意然後㪚其條目付之有司故凡治以典灋待之大臣都無事清心論道格君心而已○潛溪鄧氏曰諸言待謂灋具於此待事至而應之○愚按天子治吏不治民萬民雖衆有八成以治官而萬民治矣
  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註祀五帝謂四郊及明堂誓戒要之以刑重失禮也明堂位所謂各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職百官廢職服大刑是其辭之畧也具所當共修埽除糞洒
  疏按下曲禮云大饗不問卜鄭云祭五帝於明堂莫適卜也此云卜日則祀五帝不合有明堂鄭云及明堂者廣解祀五帝之處耳○家語季康子問於孔子曰舊聞五帝之名而不知其實請問何謂五帝孔子曰昔丘也聞諸老聃曰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而改號取法五行五行更王終始相生亦象其義故其為明王者而死配五行是以太皥配木炎帝配火黄帝配土少皥配金顓頊配水康子曰太皥氏其始之木何如孔子曰五行用事先起於木木東方萬物之初皆出焉是故王者則之而首以木徳王天下其次則以所生之行轉相承也康子曰吾聞句芒為木正祝融為火正蓐收為金正𤣥㝠為水正后土為土正此則五行之主而不稱曰帝者何也孔子曰凡五正者五行之官名五行佐成上帝而稱五帝太皥之屬配焉亦云帝從其號昔少皥氏之子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修及熙為𤣥㝠顓頊氏之子曰黎為祝融龔工氏之子曰句龍為后土此五者各以其所能業為官職生為上公死為貴神别稱五祀不得同帝康子曰陶唐有虞夏后殷周獨不得配五帝意者徳不及上古耶將有限乎孔子曰古之平治水土及播殖百穀者衆矣唯句龍兼食於社而棄為稷神易代奉之無敢益者明不可與等故自太皥以降逮於顓頊其應五行而王數非徒五而配帝是其徳不可以多也○楊氏曰按鄭氏註掌次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設重帟重案云此所謂四時迎氣月令四立之祭是矣及註大宰祀五帝大司樂小司寇禋祀五帝亦當與掌次同註又兼云總享明堂何耶夫總享五帝於明堂漢禮則有之非周禮也漢襲秦禮郊祀及明堂皆祀五畤之帝周禮安有此哉鄭註蓋約漢禮以言周禮耳我將之詩曰我將我享維羊維牛維天其佑之又曰我其夙夜畏天之威於時保之我將之詩言天者再天即帝也帝即天也觀我將之詩則知周人明堂祀天非總享五帝明矣○陳氏禮書曰五帝與昊天同稱帝不與昊天同稱天猶諸侯與天子同稱君不與天子同稱王周官祀五帝之禮有與天同以極其隆有與天異以致其辨故皆禋祀皆服大裘此其所同也祀帝於圜丘兆五帝於四郊此其所異也鄭氏之徒謂四圭之玉黄鍾夫吕之樂夏正以祀感帝於南郊蒼璧之玉六變之樂冬日至禮天皇大帝在北極者於圜丘天皇大帝耀魄寶也五帝太微之帝也分郊與丘以異其祀别四帝與感帝以異其禮王肅嘗攷之矣然肅合郊丘而一之則是以五帝為五人帝則非古者祀五帝必配以五人帝從以五人臣而謂五帝即五人帝則五人帝以前其無司四時者乎○程子曰自司服言祀昊天上帝而又言祀五帝亦如之鄭𤣥之徒遂有六天之説正如今人説六子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體耳學者大惑也○朱子語錄曰問而今郊祀也都祀許多帝曰周禮説上帝是總説帝説五帝是五方帝説昊天上帝只是説天鄭氏以昊天上帝為北極看得不是恁地北極星只是言天之象且如太微是帝之庭紫微是帝之居紫微便有太子后妃許多星帝庭便有宰相執法許多星又有天市亦有帝座處便有權衡秤斗星又問今郊祀也祀太一曰而今都重了漢時太一便是帝而今添了帝多都成十帝如一國三公尚不可況天而有十帝○楊氏曰夫有天地則有五行四時有五行四時則有五帝帝者氣之主也易所謂帝出乎震之類是也蓋天猶性也帝猶心也五帝猶仁義禮智信也○貴與馬氏曰王者祭天而以祖配之古今之通義祀典之首也秦襄祠少皥白帝沿及子孫并青帝黄帝赤帝祠之漢髙復立黒帝祠以為事天之事畢矣賈生賢而知禮親承宣室之問亦不能引經援古定郊社明堂祀天配祖之儀昊天上帝反不得比所謂太乙五帝者得享郊祀之祭髙祖創業之主亦終西都之世不得享配天之祀豈不謬哉至成帝時匡衡請徙甘泉祠於長安定南北郊然後祀禮稍正然终不能盡復三代以來郊祀明堂嚴祖配天之禮而哀平之間怵於禍福南北郊與甘泉五畤互為罷復卒無定制迨世祖中興建武郊天即採用元始故事而不復襲漢初之迹○又馬氏五帝祀辨云按五帝之祀見於周禮五帝之義見於家語其説本正大也自秦漢間廢祀天之禮而以所謂郊祀者祀於五畤名曰五帝康成解經習聞秦漢之事遂於經所言郊祀多指為祀五帝且據緯書為之名字東曰靈威仰南曰赤熛怒西曰白招拒北曰叶光紀中曰含樞紐於是王子雍諸儒引經傳以排之而謂五帝者太皥以下五人帝也先儒楊復齋則謂果以五人帝為五帝則五人帝之前其無司四時者乎鄭則失矣王亦未為得也其説善矣然楊氏之釋五帝則以為如毛公所謂元氣昊大謂之昊天逺視蒼蒼謂之蒼天程子所謂以形體謂之天以主宰謂之帝之類則五帝乃天之别名而原未嘗有所謂五帝之神也愚謂若以為天之别名而已則何必拘以五又何必於祀上帝之外别立祀五帝之禮乎蓋五帝者五行之主而在天猶五嶽為五方之鎮而在地也五帝不出於天之外而謂五帝即昊天則不可五嶽不出於地之外而謂五嶽即后土亦不可今疑緯書靈威仰等而謂五帝之本無且謂家語非聖言亦過矣如日月星宿風伯雨師皆天神之見於祀典者經傳所言昭昭也而道家者流則以為各有名稱其不經甚於緯書儒者所不道也然因是而疑日月諸神之本無可乎○陳氏曰戒者敇其事誓者告以言大司冦戒之日涖誓百官士師五戒而誓居其一則戒之中有誓而誓則明其戒而已掌之以太宰重其事也協之以太史正其禮也涖之以司宼肅其職也
  前期十日帥職事而卜日遂戒註前期前所諏之日也十日容㪚齊七日致齊三日執事宗伯大卜之屬既卜又戒百官以始齊
  疏按祭統云㪚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故云十日容㪚齊七日致齊三日也
  及執事眡滌濯及納亨贊王牲事及祀之日贊玉幣爵之事註執事初為祭事前祭日之夕滌濯謂溉祭器及甑獻之屬
  疏按少牢饔人溉鼎匕俎廪人溉甑甗司宫溉豆籩及勺爵
  納亨納牲將告殺謂鄉祭之晨既殺以授亨人凡大祭祀君親牽牲大夫贊之
  疏祭天無祼故先迎牲若宗廟之祭既祼而後迎牲也
  日旦明也玉幣所以禮神玉與幣各如其方之色爵所以獻齊酒不用玉爵尚質也三者執以從王至而授之祀大神示亦如之享先王亦如之贊玉几玉爵註大神示謂天地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宗廟獻用玉爵
  疏亦如之下别言贊玉几玉爵則天地不用玉几玉爵也享先王不言大者欲見宗廟六享同然
  大朝覲㑹同贊玉幣玉獻玉几玉爵註助王受此四者時見曰㑹殷見曰同大㑹同或於春朝或於秋覲舉春秋則冬夏可知玉幣諸侯享幣也其合亦如小行人所合六幣云玉獻獻國珍異亦執玉以致之玉几王所依也立而設几優尊者玉爵王禮諸侯之酢爵王朝諸侯立依前南面其禮之於阼階上
  疏大行人云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子男一祼不酢此祼時大宗伯攝祼非冢宰所贊但諸侯酢王用玉爵則冢宰贊王受之○王氏曰玉所以昭其文也朝覲㑹同或言大或不言者各因其時而稱之蓋五服皆朝之嵗朝者衆故謂之大
  大喪贊贈玉含玉註助王為之也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含玉死者口實天子以玉
  疏助王助嗣王也贈謂既窆入壙也含玉按士喪禮用貝三鄭注左右齻及中央象齧堅王含用玉義亦然也又檀弓云飯用米貝不忍虚也故云口實○王氏曰含禮行於始死之時贈禮行於既窆之後
  作大事則戒於百官贊王命註助王為教令春秋傳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疏祭祀上已言之此大事唯戎事也○明齋王氏曰戎事之戒必以王命者有三義焉其一君徳以剛為善故欲其當萬衆之中布昭聖武其二治安則玩兵故欲後王身親師旅之事三則大宰於治無所不統不可復專兵事之戒大司馬統兵於外其權特重軍容不可入國故亦不專其戒皆防微杜漸之意也
  王眡治朝則贊聽治註治朝在路門外羣臣治事之朝王視之則助王平斷
  疏王有三朝外朝是斷疑獄之朝内朝在路寢圖宗人嘉事二者並於事簡非正朝治朝聽治之朝在路門外司士所掌者也
  眡四方之聽朝亦如之註謂王巡守在外時
  王氏曰四方之聽朝無常所王巡守四方諸侯各朝於方岳之下所謂聽朝也視朝於内聽朝於外皆有以贊其事則治外無異於内治逺無異於近矣
  凡邦之小治則冢宰聽之待四方之賓客之小治註大事決於王小事冢宰專平
  疏重出冢宰之名者據百官總焉故特云冢宰也臨川王氏曰上文以禮待賓客之治此又云待四方賓客之小治者賓客之治有詔王者八統所謂禮賓是也若其小治則冢宰專之○莊渠魏氏曰王恭已南面大治與宰臣平章一人之體也大治與聞助王所不及小治不以煩王百揆之體也上奉王命次請於冢宰衆務各以其職自治之庶僚之體也故曰主好要百事詳主好詳百事荒○潛溪鄧氏曰宰皆大治曰小治對王言之耳
  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註正正處也㑹大計也
  㑹古外反要㑹㑹計之㑹放此餘當以意求之 某氏曰謂各明正所治之事為文書以待攷㑹計簿也
  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註平其事來至者之功狀而奏白王
  疏有功者置之進其爵有罪者廢之退其爵也
  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註事久則聽之大無功不徒廢必罪之大有功不徒置必賞之鄭司農云三載考績
  鶴山魏氏曰誅止責讓字從言六經皆然自秦漢來始以誅訓殺因舉陵陽三禮辨云嵗终廢置各因其事而舉措之也三嵗誅賞大計其凡而升黜之也舜之灋三載考績九載而後陟黜加焉待岳牧九官之灋也羣吏恐不容候之如此其乆鄭師仲既引攷績為比而説者又以為虞周事灋詳畧繁簡不同又誤矣○雜説成周時冢宰既受百官府之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矣而司徒則又自考其屬正其要㑹而致事司寇又命其屬入㑹而致事下至宫正則㑹其行事内宰則稽其功緒以自考其職之所統雖醫師之微亦於嵗終而稽其醫事此各考於其屬也上下遞察而冢宰實提其大綱至於㑹計之繁則又專設司㑹一職以察之司㑹之職曰以逆羣吏之治而聴其㑹計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此可見成周之時各考於一職之長而後攷於一官之長攷於一官之長始盡攷於司㑹而後達於冢宰歟○蔡氏曰夫積日為月積月為時積時成嵗天之道也周之設官三百六十説者謂其象天一嵗之數意或然也是以月要時攷嵗㑹皆非泛然無所參稽也宰夫司㑹既已攷之矣而數其功過則有御史治其廢置則有冢宰而王又親數其功過焉總之有屬而㑹之有聮倡之有本而董之有序其效職者非特其大臣也而微臣亦憂國焉其畏灋者非特其邇臣也而逺臣亦加厲焉故僕夫況瘁言賤者之致憂也田畯至喜言微者之致誠也是豈無其故而然哉亦以誅賞之灋素明而八柄之所掌者有常制也○王氏曰書曰三載攷績三考黜陟幽明周官之灋則嵗終廢置三嵗誅賞之何也蓋先王之治因時而已堯舜之時其灋畧其事簡故至於三載攷績九載然後黜陟幽明當周之時其灋詳其事繁故嵗終則廢置三嵗則誅賞亦各趨時而已○雜説三年大閲三年大比三年大計羣吏只每年更互一件○明齋王氏曰蓋興起事功出納財用士大夫不能一一親之皆出於羣吏之手而其所以用乎羣吏者則士大夫也周公之灋攷㑹詳於羣吏則小臣務勤其職掌明其出入而不敢為姦欺大臣不親細務而得以清心化理誅賞止於長官則百揆不侵各官府之權使得精於用舍大臣務以求賢為急而必明於其官也若羣吏之廢置誅賞皆各屬官長自専之觀鄉師嵗終攷六鄉之治以詔廢置大比則攷教察辭稽器展事以詔誅賞乃各司之著例也後世天下之官皆考選於吏部豈為長官者不能知其屬吏而為吏部者獨能計其各屬各部之官皆不可信而獨吏部為可信耶是所謂舛也○莊渠魏氏曰周禮大宰嵗終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聴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漢郡守辟除令長得自課第刺史得課郡國守相而丞相御史得雜攷郡國之計書天子則受丞相之要元帝時京房奏考功課吏法時公卿㑹議皆以房言煩碎部刺史奏事京師復以為不可行魏劉邵作都官考課之法七十餘條其文至密杜恕以為用不盡其人雖文具無益晉武帝詔杜預為黜陟之課預上言末世疑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簡書之弊請去密就簡委任達官各考所統唐法考功以四善二十七最敘為九等國朝銓選之法既屬之文選故天下之官其考課皆綜於考功昔蘇洵言於宋曰自設官以來皆有考課之法周制既亡其法廢絶自後終莫能行之則益以紛亂而不可考其故何也天下之吏不可以勝考今欲人人而課之必使入於九等之中此宜其類例錯謬而不若無之為便也臣觀自昔行考課者皆不得其術蓋天下之官皆有所屬之長有功有罪其長皆得以刺舉必如人人而課於朝廷則其長又將安用惟其大吏無所屬而莫為之長也則課之所宜加何者其位尊故課一人而其下皆可以整齊其數少故可以盡其能否而不繆斯言可謂知要矣今誠能使天下之官各課於其所屬之長縣之屬令自課之而覈於郡郡之屬守自課之而覈於州州之屬牧自課之其上佐則覈於朝雖郡之屬其選重九載亦覈於朝内而六卿各課其所屬而覈於考功則上下之所課者皆不過數人足以求得其寔蘇洵所謂用力寡而成功多法無便於此者也○陳氏集説云蓋三公之尊下攝冢宰之職冢宰之尊下兼六卿之事天下萬幾無所不統有如出納之要職宿衛之親人奉供之近習玉府財用之司存宫中使令之嬖密凡其布列於王宫之内外而迫近於人主之左右者一舉而盡屬之冢宰焉夫是以羣士大夫之職業有所統而不敢自恣人主之心術有所礙而不敢自私紀綱不㪚名分不易爵祿不輕而左右前後之人侍御僕從之事宴安玩狎之際無敢蠱壞人主之心術而侵竊大臣之權柄者體統之正孰大於此悲夫後世之人不識此道也奪大臣之權而授之羣臣㪚天官之屬而歸之百官出内廷之士大夫而置之外廷儒者又從而助之曰天子大臣當不屑於細務則又從而削奪之使之擁虚名於百官之上而為大臣者亦拱手清談而不事事矣自漢以來變故備矣上不得以臨其下外不得以制於内人主惟意所欲為而小人惟利是視君臣上下相與快意於灋度之外而亂萌禍基四面併起而天下已不可為矣故自出納之要職不領於大臣也而宰夫之官遂去為中書尚書之任中書尚書迭用事而霍光之權重恭顯之事起尚書中書之形成矣自宿衛之親人不領於大臣也而宫正宫伯之官遂去為光祿衛尉之任光祿勲之屬日益親而門下遂為省加官遂為司侍中遂為宰夫矣自供奉之近習不領於大臣也而膳夫而下掌次而上遂去為少府太常之任比其極也闗内侯騎都尉之爵至及於烹庖樂工醫師之賤至鳴玉而曵組門下大僕之司至又分為殿中省為内諸司使矣以至玉府財用之司既非大臣之所與聞則漢鴻都之賣爵唐瓊林大盈之名庫夫誰得而檢之女寵近習之嬖既非大臣之所與聞則房闥有制政之漸妃妾起巫詛之風閽寺擅廢立之權夫誰得而制之嗟夫宿衛非小人也飲膳烹庖酒漿醯醢非微物也埽洒縫染非賤職也而幄帟次舍非細事也大臣制其權則小臣不得專其事天子不得快其私周公深見逺識後世弗念厥紹而横流至是是則可恨也而究論其所自則始於陳平之自棄其權而武帝習見其事遂舉其權而授之羣臣有司上下相臨之勢自是解㪚而不可復合矣方文帝以刑獄問陳平不對以為得宰相之體而不知宰相之無權蓋始於此夫錢穀之出入決獄之多寡國家之本而生民之命也宰相不與聞而顧使天子責之廷尉責之内史則凡九卿中二千石之事豈復與聞邪夫天下之事宰相不與聞而歸之天子天子不能察而歸之左右近習之人國欲治可得乎而顧曰上佐天子理隂陽下遂萬物之宜託此以為宰相職業是亦清談不事事之異名耳自是以後郡國上計得自達於天子天下大柄盡歸尚書武帝又以中大夫侍中視丞相為外朝而内朝之事宰相不得聞矣九卿更進用事事不決於丞相而外廷之事宰相又不得聞矣吏九百石以上調於尚書而天下之事宰相不得聞矣文墨小技之事一言之合意立取榮寵為天子私人氣燄方張言聽計從而宰相大臣反被屈辱摧折入則横議於内出則專行於外大臣之無權而小臣之横至此此豈復有紀綱名分也哉其後丙吉相宣帝於中興之日而御史大夫不得亢禮似稍知重大臣之權矣而尚書決事諸將軍猶領之而中書宦者遂乗間而用事至於四曹之置而自宰相而下悉闗其中而尚書中書始表裏為姦矣究論至此則天官一屬横流紛錯無復上下之名分外内之統攝其所由來久矣後世如欲復古以為治要當自周官始欲復周官要當自宰相始則體統正而天下之事可以次而舉矣○明齋王氏曰天官之職甚為博大驟觀之若散出無紀然有要焉典灋則治天下之道貢賦式制國用之矩八柄八統御百官之權九兩九職保萬民之方此總述均平之事所以運量天下者也冢宰主節制王及后世子而有宫中之政令主統百官以攷其治理財以制國用而有嵗終正治受㑹此一官灋守也自和布懸灋而下則率六十屬以舉天下之治建其牧而下則總擇天下之官以任天下之職此特春王正月新政也以其宅百揆故贊王聽治而有六敘以肅百僚六計以察百官八成以聴萬民六屬而事之職掌有定規六職而事下六官有定式九職而事下各職有定式此皆每日之事也國之大事七或以百職之首而提其綱或以天官所掌而治其要此則毎時所值之事也小宰宰夫其職掌並與冢宰相亞大約尊者博而要卑者少而詳故雖雜而不越大積焉而不宛者以此嗚呼天無為作之君以代天君不能自為立之相以代君求之切擇之審待之隆相視為一體相須為一家君之所以付託相之所以負荷皆家事也故宰相事業不過輔王以承天奉嗣王以統承乎先王而已蓋主器者天子而相之者天官天子之位雖傳於一家而天子之治則公於四海是故天官之職俾王及后世子靡不由於式灋不必傳賢而天下無不治雖曰家天下而實常得賢也伯益伊尹周公所世守者後世人君所以求之待之既與古異而人才亦不古若或貪戀權勢肆志妄行或罷軟不勝任推姦避事故天子每毎自用相不得有為豈一體相成意哉
  小宰之職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糾禁註宫刑在王宫中者之刑建明布告之糾察也若今御史中丞
  王氏曰小宰掌建邦之宫刑此治内以及外之意大司寇五刑無宫刑則宫刑獨小宰之所建也政令糾禁所以為刑之先後左右期至於無刑者也嘗觀文王道化之行近至汝墳逺及江漢反而求之始於后妃之本而已記曰古之明明徳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此之謂也○雜説有王宫有后宫内宰治王宫之政令所謂后宫也至云凡宫之糾禁則王宫后宫總隸小宰矣糾以糾其失禁以禁其邪不唯邇臣知所畏而後宫近習亦有所畏此乃先王治内之道○葉氏曰小宰貳太宰豈無他職而首拳拳於王宫之刑禁王宫豈施刑之地小宰豈掌刑之職耶蓋天子之政令天下之風俗未有不自王宫始侍御僕從一有不正出入起居一有不欽皆足以害治不聞湯制宫刑儆於有位者乎三風十愆之戒必及乎宫室之隠微自邦君卿士臣下以及於蒙士凜乎其嚴若喪亡之在朝夕至於臣下不正則曰服墨刑伊尹乃繼之曰嗣王祗厥身念哉蓋宮刑雖以為有位之儆而實有以起君心之敬宫刑雖以為王宫之禁而實有以格君心之非然則宫刑之掌於小宰其修與廢君心敬怠之所由判君徳隆替之所由基也歟故知商之宮刑則知周之宫刑○潛溪鄧氏曰小宰掌建邦之宫刑治王宫之政令糾禁而太宰無列何也王昭明言之宰治不通王宫乎先之則後陽治後之則慢王宫故無列此互備之也
  掌邦之六典八法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執邦之九貢九賦九式之貳以均財節邦用註逆迎受之鄭司農云貳副也
  疏大宰以六典八法八則治邦國官府都鄙此還以之句攷其治所謂逆也○劉氏曰貢職之入嵗無常數九式之用國有定規彼有餘此不足小宰均之以俾必給則九式不愆於禮矣節邦用者非其式不可用而王者之欲不節而自中乎禮義矣○愚按成周之世損上以益下者何其至也有司稼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灋矣有遂人等官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及六畜車輦辨其老幼廢疾以令貢賦矣復有司書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財凡税斂掌事者受灋矣夫天時不登以病民則䘏之吏治不職以病民則䘏之民老幼廢疾以自病則又䘏之而賦税不足唯減損王躬以為均節之灋成周損上以益下者何其至也後世國費浩繁每嵗司農先量所出責賦郡國謂之㑹計不給又額外科之謂之加派至横征巧取又出加派之外其為一時茍且之計益不忍言矣以欲從人者王以人從欲者亡秉國成者反覆於均節邦用之説而不投箸而起如救焚拯溺以為䘏民計者獨何心哉
  以官府之六敘正羣吏一曰以敘正其位二曰以敘進其治三曰以敘作其事四曰以敘制其食五曰以敘受其㑹六曰以敘聽其情註敘秩次也謂先尊後卑也治功狀也食祿之多少情爭訟之詞
  疏先尊後卑各有秩次則羣吏得正故云正羣吏也㑹嵗終㑹計文書○雜説小宰所掌典灋皆大宰執其要而六敘獨不掌蓋灋有詳畧尊者治其畧六敘之法已詳大宰所以不掌○愚按情讀如陳情之情謂羣臣以私情有所陳請也亦以敘聽之先王體羣臣無所不至如此
  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一曰天官其屬六十掌邦治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二曰地官其屬六十掌邦教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三曰春官其屬六十掌邦禮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四曰夏官其屬六十掌邦政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五曰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註大事從其長若庖人内外饔與膳夫共王之食
  疏膳夫食官之長庖人内外饔亨人有事皆來諮白膳夫
  小事專達若宫人掌舍各為一宮六官之屬三百六十象天地四時日月星辰之度數天道備焉
  竹埜葉氏曰周官三百六十已倍於夏商通攷其卿大夫士之數六官幾三千人大抵多兼攝也蓋官屬有不必專置者地官如角人羽人掌炭掌茶等職但征一物秋官如庶氏㝠氏穴氏硩蔟氏赤犮氏等官但攻一事不可兼乎有不可常置者田詛則有甸祝詛祝祭祀軍旅共仗禁囂則有伊耆氏銜枚氏喪紀則有職喪喪祝夏采不可攝乎蓋周人因事而置官周禮因官而存名居官而不兼其職則官冗兼官而不存其名則官廢知周禮兼官之職又知周禮存官之名則可與言官制矣○莊渠魏氏曰王舉大宰大宰舉五官於主六卿各舉其僚屬之長數人使自以類相舉此乾坤易簡之道也漢制六卿亦得自舉掾屬爭以辟士相髙非其人則負知人之明而亦自失其助故漢治猶為近古後世天下之官盡選於吏部人才不能周知不得已而用資格賢不肖大混淆矣○明齋王氏曰蓋大事而弗從其長則政出多門小臣横而大臣無權小事而不專達則大臣親細務以多事自敝下僚賢者不得盡其才不肖者得以推姦藉口二者皆非也
  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一曰治職以平邦國以均萬民以節財用二曰教職以安邦國以寧萬民以懷賓客三曰禮職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事鬼神四曰政職以服邦國以正萬民以聚百物五曰刑職以詰邦國以糾萬民以除盜賊六曰事職以富邦國以養萬民以生百物註懐亦安也賓客來共其委積所以安之聚百物者司馬主九畿職方制其貢各以其所有
  王氏曰以懷賓客文徳修而逺人服也中庸九經終於懷諸侯亦是此意○劉氏曰不以聚百物為職則兵革興而民力殫矣不以除盜賊為職則刑罰濫而大寇作矣不以生百物為職則事為廣而八材枯矣○王氏曰徒善不足以為政則制治必有灋徒灋不能以自行故行灋存乎人先王建六官而授之以灋其灋則有六典焉其官則有六職焉典為畧職為詳畧以立其始詳以成其終此六典六職所以相因為用也○潛溪鄧氏曰六典言經常之道人君所操六職言主掌之事人臣之分職故其文小異大同
  以官府之六聮合邦治一曰祭祀之聮事二曰賓客之聮事三曰喪荒之聮事四曰軍旅之聮事五曰田役之聮事六曰斂弛之聮事凡小事皆有聮註鄭司農云大祭祀大宰贊玉幣司徒奉牛牲宗伯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司馬羞魚牲奉馬牲司寇奉明水火大喪大宰贊贈玉含玉司徒率六鄉之衆庶屬其六紖宗伯為上相司馬平士大夫司寇前王此所謂官聮𤣥謂荒政弛力役及國中貴者賢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不以力役之事奉牲者其司空奉豕與
  疏司農不言司空司空亡故也大祭祀惟大宰尊不奉牲宗伯不言奉雞司馬不兼言奉羊司寇不言奉犬皆畧不言可知○雜説喪紀之事宰夫與職喪帥官有司而治之天官聮夏官也廛人皮毛筋角入於玉府地官聮天官也量人與鬱人受斝歴而皆飲之春官聮夏官也鄉師攷司空之辟又涖匠師地官聮冬官也大司徒教民附於刑者歸於士地官聮秋官也司常贊司馬頒旗物春官聮夏官也巾車入齎於職幣春官聮天官也稍人聽於司馬縣師以司馬之灋作之地官聮夏官也其大要如此又有逐官屬中各自相聮處不可盡舉可以類推也○雜説制官之灋職不分則紊亂無統事不聮則審察不精無統則多廢事不精則多敗事如人之一身耳聴目視手舉足運雖各有所司而血氣脈理相通而無扞格故能安樂而無危闗節之間一毫阻滯則病隨作矣唐虞之時百揆四岳州牧侯伯截然有紀序條目不相侵紊彼羲和掌四時之政於四方國有大政得與内朝更相參議至於司空總齊百揆理固宜然而臯陶刑官得以陳謨與啟沃之事伯益農官得以贊禹與師旅之事后夔樂官得以教胄子與教導之事典謨簡古其事不詳意亦可見若夫周官六典其詳可得而聞矣蓋其典治典教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各司其司各職其職内外大小莫不專一此乃其官職當然耳而其官府之有聮以合邦治以祭祀賓客喪荒軍旅田役斂弛之事六官皆得參議焉大宰兼統六典即唐虞司空之任也然司徒掌教起徒役則肄之司馬掌兵論官材則肄之大宗伯掌禮教導學校之事亦肄之非特此也在内則為六卿在外則為六鄉之大夫國家有警則為六軍之將益見當時制官闗節脈理未嘗不相通如此漢興去古未逺此意猶存南軍雖掌於大尉而兵不在焉四方章奏雖上於御史大夫而生殺予奪之權不在焉唯宰相兼軍國之權故漢世宰相之權甚重以其無所不統也九卿各率其職雖㪚而不相屬然有議論下而博士之微猶得參議凡有詔令御史大夫下相國相國下諸侯王御史中丞執法下郡守故外内無扞格凡有政事御史中丞司隸校尉得以糾舉百僚丞相司直亦得察舉丞相不法故上下無壅蔽甚者宿衛小臣亦得使之參議朝事至武帝之末既分丞相官屬為二丞相之權輕又不置太尉大將軍掌兵因得以自便是故霍光以大將軍盡兼軍國事因冠以司馬尚書之號朝廷大事盡歸一人廢立之變丞相不知何望於事之交相議論也唐世任官之法職事雖相聮屬而名位不正權柄不出於一人各以私意行乎其間其弊有不可勝言者蓋唐初以三省之長共議國政六部各以其職舉事故大小不紊以天下之事三省之長相與議論六部亦為之參議焉奈何以宰相品位崇重不欲輕以授人常以他官居其職如吏部如祕書監如太子詹事等皆非宰相職三省之長無人焉資望既淺兩不相服權柄分而智術任雖求以通之乃所以不通也君子反覆漢唐之事乃知建官之制其名位不紊權柄不移職分統而情意交通者自唐虞以來唯成周盡善矣讀太宰者可不深攷乎
  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一曰聽政役以比居二曰聽師田以簡稽三曰聽閭里以版圖四曰聽稱責以傳别五曰聽祿位以禮命六曰聽取予以書契七曰聽賣買以質劑八曰聽出入以要㑹註鄭司農云政謂軍政也役謂𤼵兵起徒役也比居謂伍籍也
  疏司徒五家為比出軍則五人為伍○林氏曰以籍之伍更相𤼵軍故平而無遺脱此力征所以均也
  簡猶閲也稽猶計也計其士之卒伍閲其兵器為之要簿也版户籍圖地圖聽人訟地者以版圖決之稱責謂貸予傅别謂券書也要㑹謂計最之簿書𤣥謂政謂賦也
  王氏曰政力征也記曰七十者不從政
  傅别謂為大手書於一札中字别之
  疏謂於字中央破之兩家各得一也○王氏曰傅謂地之附近隣比為證佐也别券書兩分者猶今之合同
  書契謂出予受入之凡要質劑謂兩書一札同而别之長曰質短曰劑傅别質劑皆今之券書事異異其名耳禮命禮之九命之差等
  王氏曰其法一定而不可虧故謂之成司寇凡萬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也○葉氏時曰民聚而必有事事起而必有爭聖人起教於微𦕈而防患於未然是以有書以載其灋有灋以待其事事來而應之以灋訟起而正之以書猶決事之不可無比斷事之不可無律也易曰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蓋取諸夬其官成之謂歟○鄧氏曰成謂成籍可覆按者百官以治萬民以察如布有經而不亂○劉氏曰八者所以養民之信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禮樂刑政待信為本有以證於其民而莫敢不信則本立矣民而無信雖有禮樂刑政何所措哉○王氏曰經邦治者經常也凡物有經有緯一成而不可變者經也錯綜無窮者緯也夫聴天下之治自征役至出入錯綜無窮也自比居至要㑹一成而不可變者也夫民生而有欲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分界度量則不能無爭先王懼其有爭端也先為之灋以防之有犯者以此治焉則情偽明是非審奸者無所肆其巧愚者無所受其弊易之訟曰君子以作事謀始先王所以慮患可謂逺矣
  以聽官府之六計弊羣吏之治一曰㢘善二曰㢘能三曰㢘敬四曰㢘正五曰㢘灋六曰㢘辨註聽平治也平治官府之計有六事弊斷也既斷以六事又以㢘為本善善其事有辭譽也能政令行也敬不懈於位也正行無傾邪也灋守灋不失也辨辨然不疑惑也
  臨川王氏曰㢘者察也辨能辨事○何氏曰辨者臨事不惑○仲輿郝氏曰善循良也○鄧氏曰善徳之本能徳之用敬正善之則灋辨能之施也乃其介在㢘善敬正非㢘不能能灋辨非㢘無取也
  以灋掌祭祀朝覲㑹同賓客之戒具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註灋謂其禮灋也
  王氏曰大宰于戒具不言灋道揆之任也祭祀吉禮朝覲㑹同賓禮軍旅田役軍禮喪荒凶禮嘉禮有脤膰則祭祀之事有饗燕則賓客之事則五禮具於此七事矣戒敕其事之所當謹具致其物之所當共○鶴山魏氏曰荆公云言以法掌祭祀則亦不與道揆故也荆公常以道揆自居而元不曉道與法不可離法不本於道不足為法道不施於法亦不見其為道荆公以法不預道揆故其新法皆商君之法而非帝王之道所見一偏為言不小因説永嘉二陳作唐制度紀綱論云得古人為天下法不若得之於其法之外彼以道徳為法外事皆因荆公判道法為二後學遂為此説如周禮三百六十官甸稍縣都井地溝洫比閭族黨教忠教孝道正寓於法中後世以刑法為法故法為申商
  七事者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治其施舍聽其治訟註七事謂先四如之者三也施舍不給役者
  疏六者即上六聮百官聮事通職故云令百官府共其財用也六聮中不言朝覲㑹同賓客中兼之七事不言斂弛以其非大事故退之在下 雜説財用共於治官之屬治訟聽於刑官之屬小宰舉其要故令之而已○王先生曰七事即六聮獨不見斂弛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治其施舍則斂弛亦在其中矣○林氏曰嘗攷三代之政未嘗有轉輸漕輓之事又春秋列國諸侯㑹同征伐無嵗無之然其兵食資用取給於所過之國亦未始有餽餉之役凡以農功修而粟帛衆雖門闗郊里野鄙之間皆有委積故能隨用取足也周禮小宰㑹同軍旅令百官府共其財用而春秋齊師還自召陵申侯請道出陳鄭之間供其資糧扉屨是也至秦欲攻匈奴始使天下之民飛輓芻粟轉輸河北率三十鍾而致一斛漕運之盛蓋興於此惡足為治世法哉
  凡祭祀贊王幣爵之事祼將之事註又從大宰助王也將送也贊王酌鬱鬯以獻尸謂之祼祼之言灌也明不為飲主以祭祀唯人道宗廟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莫稱焉凡鬱鬯受祭之啐之奠之
  疏不祼者覆載之徳其功尤盛欲報之徳無可稱焉故無祼直加敬而已凡鬱鬯受祭之啐之奠之者謂王以圭瓚酌鬱鬯獻尸后亦以璋瓚酌鬱鬯獻尸尸皆受灌地降神名為祭之向口啐之啐之謂入口乃奠之於地也祭天地既言無祼按宗伯涖玉鬯又禮記表記云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上帝得有秬鬯者按春官鬯人職掌其秬鬯下所陳社稷山川等外神皆用秬鬯不用鬱爾○王氏曰天則升烟地則薦血人之魂氣歸於天體魄歸於地故焫蕭以求諸陽祼以求諸隂焉○程氏曰天地用玉幣文神明而不祼則玉幣尊於鬯故太宰贊之鬯則大宗伯贊之祼將又卑於鬯故小宰贊之若此類者所謂序事也先王量徳受任因任受職此序事所以辨賢也○鶴山魏氏曰宗廟之祭自逆尸迎牲已後無非是義理此正所謂精義入神處故曰見君臣之義焉見父子之倫焉如祭天以特牲器用陶匏𤣥酒明水不近人情者最尊若夫祭爓祭孰近人情者禮之降故記曰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也
  凡賓客贊祼凡受爵之事凡受幣之事註唯祼助宗伯其餘皆助太宰王不酌賓客而有受酢大宗伯職曰大賓客則攝而載祼
  疏賓客酢王之時大宰於賓處受而奉王王飲訖大宰受爵以授小宰受幣之時亦王親受受以授大宰大宰以授小宰也○王先生曰宗廟之祼王與后為之賓客之祼宗伯代為之王不酌賓客而有受酢示君無酌臣之義也
  喪荒受其含襚幣玉之事註春秋傳曰口實曰含衣服曰襚凶荒有幣玉者賓客所賙委之禮
  疏春秋傳者公羊文其含襚所用在死之時若既殯之後亦容有致之法故春秋左氏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亦在踰年後春秋不譏也按小行人云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彼謂王家賙委諸侯法此謂諸侯賙委王家法也○莊渠魏氏曰凶荒之幣玉賓客所助以禮神詩曰圭璧既卒寧莫我聽
  月終則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註主每月之小計贊冢宰受嵗㑹嵗終則令羣吏致事註使齎嵗盡文書來至若今上計
  魏氏曰冢宰計一嵗之功小宰計一月之功月計自受之嵗計贊冢宰受之亞相之體也
  正嵗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之灋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註正嵗謂夏之正月得四時之正以出教令者審也古者將有新令必奮木鐸以警衆使明聽也木鐸木舌也文事奮木鐸武事奮金鐸
  易氏曰夏正建寅謂之正嵗周正建子謂之正月建子為時王之正月示萬民以更新之意故大宰縣治象於月吉而後斂於挾日建寅為民時之正嵗吏治於是乎始故小宰帥治官之屬觀治象於已斂之後○王氏曰正嵗先王之正也正月之吉時王之正也萬民取正於時王而已若夫百官則又當取正於先王也○張氏曰七月之詩言月皆夏時而以周之正為一之日觀此可見兼存之法其兼存之何也周人雖以天統改用建子為正月而以夏數得天故未嘗廢○劉氏曰戒治官之屬正其始也○臨川王氏曰將以禁人則宜使人皆知之不使皆知及犯令而刑罔人而已
  乃退以宫刑憲禁於王宫註憲謂表縣之
  劉氏曰亦欲使王宫正其始也○仲輿郝氏曰宫刑小宰專職也
  令於百官府曰各修乃職攷乃灋待乃事以聽王命其有不共則國有大刑註乃猶女也
  王氏曰令百官府者乃王宫中之官府百官有治事於王宫者也既憲禁於王宫又明為告令使皆知之大刑非特常刑也於常刑又有加以宫刑宜嚴故也今律宫殿比常法有加亦以是哉○王氏曰小宰及五卿自王宫后宫王朝王畿以及四海無所不統所以儲相才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删翼卷三
  明 王志長 撰
  宰夫之職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掌其禁令註治朝在路門外其位司士掌焉宰夫察其不如儀
  愚按夏官大僕職王眡朝則正位而退入亦如之夫正王治朝之位此大僕專職也宰夫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夫專掌王之服位灋儀者不必及公卿大夫羣吏而掌公卿大夫羣吏者必先及王而後知王之位其不可偶出於不正與公卿大夫羣吏無以異也且加厲焉如是而王之出入起居焉有纖毫不正不足為萬國觀瞻者乎後世君日益驕臣日益諂無論恣睢傲惰於上者不得謂王之正其位即傴僂匍伏於堂陛之下者亦不可謂公卿大夫羣吏之各正其位也誠修宰夫大僕之職而泰交之風庶可復見矣
  叙羣吏之治以待賓客之令諸臣之復萬民之逆註恒次叙諸吏之職事三者之來則應使辨理之復之言報也反也反報於王自下而上曰逆逆謂上書
  某氏曰羣吏謂待賓客諸臣萬民之吏如地官之遺人委人春官之肆師秋官之行人掌客皆待賓客之令者夏官之大僕小臣皆待諸臣之復者其御僕待庶民之逆而宰夫皆以次叙治之使各辦其事○劉氏曰賓客之令令戒令也於朝覲㑹同之禮而先為具修也○何氏曰令謂賓客有求於朝者也賓客之令有重輕諸臣之復有先後萬民之逆者緩急宰夫皆以叙而待之也○鄧氏曰臣民皆有復逆互文耳○雜說宰夫掌賓客復逆要之此即尚書職事猶今之掌章奏報告者是也大僕傳令於宰夫宰夫日夕與天子親近執文書以奏也此官合屬冢宰漢御史大夫領御史十五員受公卿章奏足矣而又有尚書者盖侍御史在外庭不可常至内庭遂置尚書在内掌四方章奏至武帝游燕後庭不出於是置中書謁者令以宦官為之平决尚書事章奏到時盡歸尚書當時少府已不可誰何於是以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後来霍山為之有副封之弊魏相白去以防壅蔽尚書之權又輕後以中書收其權遂成兩省
  掌百官府之徵令辨其八職一曰正掌官灋以治要二曰師掌官成以治凡三曰司掌官灋以治目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六曰史掌官書以贊治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八曰徒掌官令以徵令註别異諸官之八職以備王之徵召所為
  王氏曰王有徵召命令宰夫辨而施之或下於其正長或下於其屬旅正與大事從其長小事專達相通○莊渠魏氏曰小宰所辨六職各官府總分者也宰夫所辨八職每官府自分者也上下有體尊者治其大而畧卑者治其小而詳
  正辟於治官則冢宰也治要若歲計也
  疏要謂大計要也○按王氏謂官灋當作官屬
  師辟小宰宰夫也治凡若月計也
  王氏曰合衆目以為凡○明齋王氏曰官成即小宰之八成每事有一定之科條六官之貳聴之治一官之大凡也
  司辟中士下士治目若日計也
  王氏謂司六官各屬之長如太宰之膳夫大府司徒之鄉大夫遂人宗伯之大司樂司馬之職方氏司寇之大行人每事各有成灋如綱之有目故曰治目
  旅辟下士也治數每事多少異也
  王氏謂當纖悉數其科條而治理之故曰治數○劉氏曰正總言六官之長也師總言六官之丞也司舉六屬之長也旅舉六屬之佐也
  治藏藏文書及器物贊治若今起文書草也治叙次叙官中如今侍曹伍伯傳吏朝也
  疏胥既有才智為什長當次叙官中須人驅役之處則科次其徒故云次叙官中也漢時五人為伍伯長也是五人之長言傳吏朝者傳在朝羣吏諸官事務於朝也胥為什長亦然故舉漢法况之○王氏謂掌官府中當先當後之事因次叙役使者而行不數數煩士大夫
  徵令趨走給召呼
  劉氏曰八職之辨統有宗㑹有元而臂指各適其用焉○莊渠魏氏曰古之官府卿大夫士轉相副貳其數居多府史胥徒其數反寡後世吏多於官且數倍積為姦弊蠧耗生民古今盛衰之判抑亦有故矣古之治也以道卿大夫士同寅協恭清心而致理今之治也以灋上下相疑不復推誠委任天下之事一决簿書變成胥吏世界矣○愚按八職所列職漸卑事亦遞瑣辨亦遞察則臣工之中詳要已分矣而况君乎
  掌治灋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乗其財用之出入凡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冢宰而誅之其足用長財善物者賞之註羣都諸采邑也六遂五百家為鄙五鄙為縣言縣鄙而六鄉州黨亦存焉
  疏六遂在外尚攷之六鄉在内攷之可知不言者舉外以包内也
  乗猶計也
  鄧氏曰乗算灋乗除之乗以入攷出而知其贏耗也
  財泉穀用貨賄物畜獸也辟名詐為書以空作見文書與實不相應也官刑在司寇五刑第四者
  王氏曰制治者灋也行灋者吏也吏有勤怠則治有善否非立灋以攷之則吏治無由而知大宰出灋以治之者也小宰執灋以逆之者也宰夫循灋以攷之者也○臨川王氏曰以一二三四乗之謂之乗總㑹其數謂之㑹欲知其總數則宜㑹欲知其别數則宜乗失其所藏之財賄謂之失財非所當用而用之謂之失用所失之物非貨賄謂之失物○劉氏曰辟名隠蔽其失也○何氏曰足用所用無乏長財所藏有餘善物物無虧損○劉氏曰宰夫乗財用之出入以官刑詔冢宰誅賞司㑹亦云以詔王及冢宰廢置此見内外財用總於大宰矣○明齋王氏曰或疑長財足用善物非聚斂乎生財有大道惟用天時因地利神其轉輸而精其調度若夫子之畜蕃息蕭何餽餉劉晏理財其節宣斂散每與造化相流通而豈區區商有無多寡云爾也唯識時務者知之
  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與其薦羞從大宰而眡滌濯註薦脯醢也羞庶羞内羞
  疏按儀禮鄉飲酒鄉射燕禮諸單言薦者皆是脯醢庶羞謂天子八豆諸侯六豆之等内羞謂祭祀食後所加少牢所謂房中之羞糗餌粉餈是也○王氏曰大宰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小宰以灋掌戒具所以贊大宰而宰夫又以贊小宰也
  凡禮事贊小宰比官府之具註比挍次之
  疏即小宰七事挍次之使知善惡足否○臨川王氏曰小宰七事令百官共其財用所謂官府之具也
  凡朝覲㑹同賓客以牢禮之灋掌其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賓賜之飱牽與其陳數註牢禮之灋多少之差及其時也三牲牛羊豕具為一牢委積謂牢米薪芻給賓客道用也
  疏聘禮卿韋弁歸饔餼於館有五牢飪一設於西階腥二設於東階牽二陳於門内之西北首
  膳獻禽羞俶獻也
  疏禽羞謂成熟有齊和者俶獻四時珍美新物也俶始也言其始可獻也聘義謂之時賜是也
  飲食燕饗也鄭司農云飱夕食也牽牲牢可牽而行者春秋傳曰餼牽竭矣𤣥謂飱客始至所致禮
  疏聘禮客始至大夫帥至於館宰夫朝服設飱不待至夕也○按王氏謂飱牽中間加賜之牢與牽也○臨川王氏曰牢禮委積若大行人五牢五積四牢四積三牢三積之屬膳獻則殷膳大牢及上介禽獻之屬飲食則饗禮九獻食禮九舉之謂也賓賜王所好賜也陳數以爵等為牢禮之數○節卿鄭氏曰先王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故周禮一書有一言以及於祭祀必有一言以及於賓客先王固將以其祭祀賓客之心而為出門使民之心也常人待賓客之心必重於待民待鬼神之心又必重於待賓客是以臨祭祀猶能莊敬自彊而待賓客則衰待民則益衰敬心日益衰則欺心日益甚盖至於此則臨祭祀享鬼神亦終於不誠而已矣是以先王於賓客之禮一以神道行之相朝於寢廟相見於阼階几設而不倚酒盈而不飲肉乾而不食樂之有相宗廟則然而賓客亦如之徹之有歌大祭祀則然大享亦如之大羮鉶羮致美味而彼此無異用盬鹽形鹽致多品而幽明無異儀享之用祼而賓客亦有祼胙之用俎而賓客亦有俎無非以神道為用焉吾固知先王將以其祭祀之心而為待賓客之心又將以其祭祀賓客之心而為出門使民之心也商紂不道甚矣而泰誓牧誓所以數其罪者尤在於弗事上帝神祗遺厥先宗廟弗祀武王克商深鑒覆轍於八政一曰食二曰貨三曰祀食貨既足則首及於報本之祭也抑嘗以周之三頌求之清廟以下諸篇若維清執競皆所以頌成王之祭祀也臣工以下諸篇若振鷺若載見有客皆所以頌成王助祭之賓客也閔予小子以下諸篇若載芟之祈社稷酌之酌祖道皆所以頌成王之愛民也成王惟以對越上天之心而為待賓客萬民之心故詩人循其序而頌之而其見於二雅者尤詳焉由是言之周之家法始於武王而備於成王洪範之八政以見其略而周官之六典以見其詳
  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註弔事弔諸侯諸臣幣所用賻也器所致明器也凡喪始死弔而含襚𦵏而賵贈其間加恩厚則有賻焉
  疏按公羊傳口實曰含車馬曰𮚐衣服曰襚幣不入含賵襚中故知是賻也既夕禮云若就器則坐奠於陳就成也就器即明器謂神明死者之器檀弓云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琴瑟張而不平之類是也
  大喪小喪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註大喪王后世子也小喪夫人以下小官士也其大官則冢宰掌其戒令治謂共辦
  三公六卿之喪與職喪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喪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註旅冢宰下士
  某氏曰官有司王官也職喪春官之屬有司大夫家有司大夫喪卑宰夫不自往使其旅帥私家之有司而治之
  歲終則令羣吏正歲㑹月終則令羣吏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攷其治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註歲終自周季冬正猶定也旬十日也治不時舉者謂違時令失期㑹
  疏歲計曰㑹謂一年㑹計文書總鈎攷之月計曰要謂每月終則正其一月之計日計曰成謂每十日之終則正其十日之所成
  正歲則以灋警戒羣吏令修宫中之職事書其能者與其良者而以告於上註良猶善也上謂小宰太宰也王氏曰正歲以灋警戒宫中之吏贊小宰令之使各謹於用灋也能有才者良善也○官制曰讀周官書一篇見成王所以勸戒其羣臣皆有寛厚温和之氣戒之以敬以公以學以敏以剛决以成信以咸和以勸善勤渠懇到如父兄之訓子弟其告之辭不過曰惟爾不任而已惻然惟恐傷之及觀周禮一書而知成王之所以御其羣臣者皆有嚴厲督責之意大宰勵之以八法馭之以八柄歲終詔王廢置三歲大計而誅賞以至小宰之職不用法者國有常刑又曰其有不共則國有大刑宰夫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凛凛乎其嚴惟恐或敗我事也此無他戒之不致其委曲則無以得其心督之不致其嚴厲則無以激其志二者交相濟焉有不可偏廢者成周官人之法大抵如此○節卿鄭氏曰或問太宰事權重矣廢置誅賞不過終篇一言之小宰宰夫所以貳太宰者而馭吏之嚴反諄諄不置何也曰此所以尊太宰而嚴之也夫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周以三公兼太宰三公與王論道經邦不自親其治也故治官之屬太宰建其典於上而小宰率其職於下太宰操其柄於上而小宰舉其法於下宰夫亦然小宰既建邦之宫刑治宫之政令舉宫之糾禁憲禁宰夫又以法致羣吏之警戒令宫中之職事書宫中之良能其於治内之法無不致其嚴也小宰既推廣太宰之八法以為六叙六屬六職六聨八成六計宰夫又推廣小宰之六職以為八職小宰既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其有不共者國有大刑宰夫又曰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冢宰而誅之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其間掌其政令掌其禁令掌百官府之徵令弊羣吏之治叙羣吏之治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於治外之法尤嚴於治内也治内外者嚴則所以尊太宰者益嚴尊太宰者嚴則所以尊人主者更益嚴君宰尊嚴則朝廷清明小大稱職百官於是乎戒懼而有不敢易紀律者當是時也太宰常居其逸而小宰宰夫常見其勞太宰常見其寛而小宰宰夫常見其嚴厲而可畏秦漢以来此制隳矣大臣之道揆不明而百官有司之法守滋亂陳平自謂上佐天子理隂陽不對文帝錢穀刑獄之問而刀筆筐篋不知大體者又不過如賈生所言特以簿書不報㑹期為大故與夫王吉所謂公卿幸得遭遇其時曽未有建萬世之長策舉明主於三代之隆者其要在於斷獄聴訟而已也大抵自周而降宰相大臣其清談不事事者則宏綱大法之所當經理一切委棄而弗顧其不能拔於俗吏而困於文墨者則雖斷獄聴訟之區區又一切自以其身親之統紀不明同歸於亂或者有意於周公之制如近世唐太宗之六典亦庶幾矣而舉國家之政散於臺省寺監以侍中中書令尚書令為宰相之職則政既不出於一而又以吏部尚書參議之御史大夫參議之秘書監參議之議政者何多也太子詹事太子太保俱同中書門下三品同三品者何濫也政均於人品均於官上不足以臨下而下亦無所忌於上交相輕而交相忌其終則又有宰相反奉行文書事權迭出而奔歸羣有司者西漢之事權歸御史東漢之事權歸䑓閣唐與宋朝權歸諫垣三者本宰相之屬也權均勢敵而人主之意方苦之遂至於反奪其權然則周家太宰之制至是而三變矣盖其始也大臣自棄其權而不為其中也則貪其權而不擇其所當為其卒也則上之人又奪其權而不使之有為為天下國家者亦何便於此此太宰之立法而小宰宰夫之奉法余之所以不得不論也○又曰或問周官之制内外庭固一體矣繼周如漢其制亦嘗有近於周者乎曰豈惟漢近於周雖秦亦然秦人變古不道無復先王之舊制然至於内外之相屬其事猶有可言者外之九卿如少府猶得置尚書在内主發文書而章奏下諸事外之三公如御史大夫猶得置中丞在内受公卿奏事而舉劾按章又外之三十六郡如監郡者皆御史之屬為之猶得以天下之利害徑達於御史大夫而大夫徑達於天子漢興惟監郡之制變為部刺史若夫少府之尚書御史之中丞則一切因秦之舊非因秦也盖因周也今以周官遺意求之則丞相猶太宰也御史大夫猶小宰也御史之中丞少府之尚書猶宰夫也少府之下又有大長秋猶内宰也大長秋屬少府少府中丞屬丞相御史是秦與漢之制皆近於周之制也不特此也髙帝之世御史大夫周昌嘗燕見奏事見髙帝擁戚姬武帝之世丞相公孫𢎞亦得數宴見上或時不冠此雖非體貌大臣之意亦可以見其洞然無内外之限矣是以閹宦雖寵丞相猶得檄召詰責而大長秋中常侍猶參用士人自武帝晚年宴遊内庭不復與士大夫接用宦者主中書而典尚書之章奏尚書之官於是廢矣既以中書居中受事又置諸吏居中舉法故當時奏下諸事自中書遞送兩府自兩府下九卿自九卿下郡國而不由中丞中丞之官於是不得居中制事而内之侍御史外之部刺史併廢矣將軍列侯而下皆得加官而丞相御史獨不加名曰尊之而實疎外之於是丞相御史無復有至内庭者矣末年以霍光為大司馬領尚書事官若内外合一然已非丞相職任儼然號稱内朝而併奪丞相御史之權昌邑之廢丞相楊敞至不及與議夫宦官典中書之任尚書無制事之權三公無加官之號大將軍領尚書之職霍光告車千秋所謂令光治内君侯治外内外朝判然如此此漢治之所由以盛衰也宣帝中興復遵漢初之制魏相為御史大夫外則遣丞相掾吏案事郡國而不遣使内則奏封事而不經尚書去副封而不令壅蔽加給事中而得宴見言事是以霍山方秉樞機相乃訟言其過杜延年居中用事相乃列奏其姦中外之政復合為一然猶未知復中丞之權元帝以来石顯用事丞相之權復去而盡歸於尚書哀平之際又歸外戚紀綱散壊内外不足相統而西漢遂趨於亡光武懲外戚之用事憤大臣之竊命於是取三公之官以為閣職而取尚書及中丞專委任之以為臺閣之長以舉法歸中丞而以奏事歸尚書二官雖復用事然疎外庭而親内庭捨大臣而近小臣置三公而事歸臺閣變前世參用士人之制而專任奴僕薰腐之餘矣桓靈之季御史之權盡移於尚書尚書之權又移於宦官尚書宦官合為一黨而宰相疎隔於外御史緘黙於内是以太尉楊秉奏侯覽而尚書召秉掾屬詰之曰設官分職各有司存三公統外御史察内盖自古外内之不相屬未有若東漢之甚者也而其源實始於光武極其源而論之則又始於武帝
  宮正掌王宮之戒令糾禁以時比宮中之官府次舎之衆寡為之版以待註時四時比挍次其人之在否官府之在宫中者若膳夫玉府内宰内史之屬次諸吏直宿若今部署諸廬者舎其所居寺
  疏次謂若匠人云外有九室九卿治之舎其退息處
  𤣥謂版其人之名籍待待戒令及比
  夕擊柝而比之註莫行夜以比直宿者為其有解惰離部署鄭司農云柝戒守者所擊
  國有故則令宿其比亦如之註鄭司農云令宿宿衛王宮𤣥謂故凡非常也文王世子曰公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宮正室守太廟諸父守貴宫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宫下室此謂諸侯也
  疏庶子謂諸侯庶子之官掌卿大夫士之適子并掌公家之事正室公族之適子使守太廟太廟尊故也貴宮貴室同為路寢路寢對太廟生人之尊也下宫謂親廟四下室謂燕寢此謂諸侯謂是諸侯法也
  王之庶子職掌國子之倅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所用之者令宿之事盖亦在焉
  疏王之庶子已下夏官諸子職文云庶子者諸庶一也於諸侯即為庶子於天子則為諸子
  辨外内而時禁註鄭司農云分别外人内人禁其非時出入
  稽其功緒糾其徳行幾其出入均其稍食去其淫怠與其竒衺之民註功吏職也緒其志業鄭司農云幾其出入若今時宫中有罪禁止不得出亦不得入及無引籍不得入宫司馬殿門也𤣥謂幾呵其衣服持操及疏數者稍食謂禄稟民宮中吏之家人也淫放濫也怠懈慢也竒衺譎觚非常
  王氏曰興事造業為功功事有倫為緒功緒有多寡故稽之徳行有衺正故糾之○雜說天官一官唯宮正内宰獨言均其稍食當時治朝之官掌之宫正禁中之官掌之内宰所以稍食必二人頒之此等制度非獨關防所以䕶養士大夫亷恥多矣○王先生曰民非特宮中吏之家人如司𨽻帥其民而搏盜賊使之守王宫則凡宿衛之士皆是○鄧氏曰宿衛無職司獨㑹其行事察其謹良竒衺為去留○雜說或曰先王之制凡官府次舎列於門外所以别内外教貴賤也今宫正比宫中之官府又曰去其竒衺之民則是妃嬪與官吏雜處矣不知宮正所掌者宮中徒役之民與典婦功等官皆士人也皆有廬室官舎在内雖在宫中未嘗與妃嬪雜處漢郎吏舎衛士廬周匝殿内自後世而觀亦豈與妃嬪雜處耶
  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註五人為伍二伍為什㑹之者使之輩作輩學相勸帥且寄宿衛之令
  疏㑹合之者使宿衛時語言相體服容相識是其輩作也及其學問又相親及切磋琢磨是其輩學總是相勸帥也寄宿衛之令者管子云因内政寄軍令在家時五家為比在軍還五人為伍之類○雜說宮正以徳行道藝教王左右前後之人環衛之士其淫怠竒衺者又不得與乎其間無怪乎侍從僕御罔非正人
  月終則㑹其稍食歲終則㑹其行事註行事吏職也王氏曰稍食以月㑹行事以歲㑹養之者詳而責之者畧君人之仁也事君先其事而後其食人臣之義也人臣致其義則下不至於慢事而廢職君人致其仁則人不至於日陵而無恥
  凡邦之大事令於王宮之官府次舎無去守而聴政令註使居其處待所為
  或曰去守離部署也
  春秋以木鐸修火禁註火星以春出以秋入因天時以戒
  疏火心星也公羊謂之大辰夏三月東出於辰九月西伏於戍因時以戒者謂陶冶鑄銅之火因天出火民則為之因天入火民則休之此謂宮正於宮中特宜慎火故修火禁
  凡邦之事蹕宮中廟中則執燭註鄭司農云國有事王當出則宮正主禁絶行者若今時衛士填街蹕也𤣥謂事祭事也邦之祭社稷七祀於宮中祭先公先王於廟中隸僕掌蹕止行者宮正則執燭以為明春秋傳曰有大事於太廟又曰有事於武宮
  疏祭法王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行曰國門曰泰厲曰户曰竈祭法又云王自為立七祀此則禱祀在宮中者也○王氏曰邦事小宰之七事○劉氏曰從王行於宫中及廟中則司其蹕與燭所以供䕶衛也
  大喪則授廬舎辨其親疎貴賤之居註廬倚廬也舎堊室也親貴者居倚廬疏賤者居堊室雜記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
  疏廬謂路門外東壁倚木為廬堊室兩下為之與廬異○劉氏曰王族有親疎臣子有貴賤○王氏曰天官之職惟宫中為至要宮正於王宮官府士庶子無不統内宰掌版圖之法矣此則總為之版使王宫八面無衆寡之不均師氏使其屬帥夷隸守王門矣此則擊柝以比使晝夜不怠師保氏教以徳行道藝閽人禁暴氏稽出入去竒衺矣此復糾而教之禁之使王所皆吉士膳夫醫師各等其功叙舎人司禄既掌其禄食矣此復均而㑹之無使其曠職而暴禄四時有司爟掌火政矣凡有邦事宫門廟門閽人既掌其蹕燎矣此復以時申火政而掌蹕燎大喪司士大僕既掌守政懸首服矣此復授其廬舎而辨之此宮正所以為宮官之長禁密之地無一處而不究心内外之衆無一人而不致察百職無一事之敢慢通歲無一時之敢忽與小宰宰夫相成交舉乃天官之第一義所以列百職之前也
  宫伯掌王宮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掌其政令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註鄭司農云版名籍也以版為之𤣥謂王宮之士謂王宮中諸吏之適子也庶子其支庶也疏吏謂卿大夫士之總名
  秩禄稟也叙才等也作徒役之事太子所用
  疏士庶子屬太子隨其所用使役之也○臨川王氏曰士庶子非王族則功臣之世與賢者之類王以自近而衛焉故君臣國家安危一體休戚一心上下親而内外察也○東莱吕氏曰古者執戈㦸以宿衛王宫皆士大夫職之無事而奉燕私則從容養徳有膏澤之潤有事而司禦侮則堅明守義無腹心之虞下至秦漢階楯執㦸尚餘一二此制既廢人主接士大夫者僅有視朝數刻而周廬陛枑或環以椎埋嚚悍之徒有志於復古者當深繹也○莊渠魏氏曰師氏保氏教之已詳故宮伯唯掌其政令
  授八次八舎之職事註衛王宫者必居四角四中於徼候便也𤣥謂次其宿衛所在舎其休沐之處
  若邦有大事作宮衆則令之註謂王宮之士庶子於邦有大事或選當行
  疏事亦謂宼戎之事作起也謂起宫中之衆使士庶子行則宮伯戒令之○雜說國有大事申警備耳鄭氏以為當從行非也且虎士八百人執戈以先後王謂之爪士王不出亦不行宣王祈父調之出征而詩人以為刺况士庶子衛王宮者哉然國子亦有從戎事者諸子所掌是也
  月終則均秩歲終則均叙
  介甫王氏曰秩秩酒秩膳之類依品秩予之日月有焉故月終均之勞逸劇易之叙宜以歲時更焉故歲終則均之○明齋王氏曰秩謂禄之髙下一事而功有勤惰則為之上下其食叙謂位之等級一官而才有陞降則為之先後其次月終均秩則禄有不同故宮正因而㑹其稍食歲終均叙則能有不同故宮正因而㑹其行事此即所謂行其秩叙
  以時頒其衣裘掌其誅賞註頒布也若今賦冬夏衣節卿鄭氏曰或問宫正掌兵衛宮伯掌郎衛而兵衛郎衛則皆統於太宰何也曰宿衛不統於太宰則内外之勢有所限隔而賢否之人無所决擇事權將分政令下移而錯出其禍有不可勝言者西漢之世以期門羽林等為宫禁之親兵以衛尉掌宮門之屯兵而以城門挍尉掌京師十二門之屯兵及三輔所屬於中尉之兵所謂北軍盖指環衛王宮在長安之内者言之所謂南軍盖指十二城門及三輔屬中尉之兵在長安之外者言之及武帝増置八挍之兵以中壘益北軍以長水池陽胡騎益南軍盖北軍不出長安之外南軍不散在三輔之中八挍則包南北軍在其中矣是故周勃安劉氏乃北軍制南軍之效劉屈𣯛發三輔近縣兵及長水宣曲胡騎入長安與太子戰乃南軍制北軍之效宋朝有閤門司皇城司又有殿前司皇城司有親從官數千人入内侍省都都知與副都知同主判之殿前司有馬步軍殿前太尉獨統攝之是故皇城一司於内庭宿衛無不預者而獨宿直諸班禁衛則初無所統攝殿前一司雖統攝諸班禁衛而皇城之事亦恝然不相關是漢以南軍北軍相制而宋朝以皇城司殿前司相維持大抵皆祖周人之遺意而其所為不同者漢南北軍雖隸於三公而掌於太尉然皆以文屬而政令不行於其間國朝則皆統於樞府周則皆統於冢宰此所以逺過於漢也每觀成王之季呂伋掌虎賁之士非有宰臣之命則呂伋不敢以擅發召公雖得以制命非有二諸侯將命以徃則召公亦不敢以專行至春秋之際雖以僣竊之楚而環列之尹太師猶得以掌之是猶有太宰統宮正宮伯之意區區之曹荷戈與祋猶有賢者如候人之詩是徳行道藝猶未有愧於宮正宮伯之所掌也乃若西漢之興雖祖周人之故意而内外之制已駁雜而不馴矣雖然漢猶古也不惟南北軍隸於三公而衛尉光禄勲皆屬於丞相御史光禄勲歲以四科考第郎從官凡更直執㦸内謹門禁外統車騎者無非以經明行修者為之故當時諸呂之亂滕公除宮左右執㦸不肯前代王入未央宮謁者執㦸衛端門不得入其效亦畧可觀矣自武帝使世家富人犯令入財者皆得補郎而郎選於是始衰自期門羽林佽飛之屬反隸於光禄勲以為天子私人而兵衛於是始變自宣帝又發羽林孤兒佽飛射士征西羌而禁衛始紛紛輕出光武以来其制益壊京師止置北軍而八挍之兵併為五營南軍不復有焉中衛不掌京輔士卒城門不置屯兵郡國罷材官車騎之屯而衛尉不聞更戍之士於是北軍分為宦官所親竇武誅宦官雖召㑹北軍五挍士數千人未幾即散降王甫外既不足以制内而内之所存者又未嘗教之使知義焉魏晉而降光禄勲不復居禁中士大夫不復與宮衛直閣帶刀變生肘腋唐興置左右金吾衛將軍掌宮中及京師之巡警烽堠凡翊衛及外府佽飛番上者皆屬焉而文武於是判然兩途徳宗之世權移近習宦官握禁兵而廢立在其手矣反覆魏晉李唐之亂參觀兩漢之盛衰然後知周官之制不可廢有宮正宮伯矣不可以無虎賁有虎賁矣不可無司隸有宮正宮伯與夫虎賁司隸之屬矣又不可無太宰以兼統之也○葉氏曰說者多言宮正掌兵衛宮伯掌郎衛愚竊以為不然宮正宮伯所掌皆郎衛也大僕虎賁司隸所掌乃兵衛也盖天子之衛有二而其别有四卿大夫士之官吏在宮中而直衛者宮正掌之卿大夫士之士庶子在宮中而入衛者宮伯掌之眡朝則司士正其儀大事則諸子掌其政此居守環列之衛也王眡朝則前正位而退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眡朝則在路門之左太僕掌之而小臣御僕屬焉此僕從侍御之衛也虎士八百人先後王而趨以卒伍眡朝則在路門之右虎賁氏掌之而旅賁氏屬焉此奔趨先後之衛也居虎門之左使其屬帥四夷之隸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門外師氏掌之帥四翟之隸使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以守王宮司隸掌之此周防鍵閉之衛也宿衛之别有四而郎衛兵衛俱在其列二者常相聨屬焉然而居守環列之衛天子所親以為腹心者也居王之左右前後則其地密備王之顧問應對則其任專是非稽其功緒糾其徳行教之道藝去其淫怠與其竒衺之民則在王所者寧必皆薛居州乎此宮正所以拳拳於此也至於士庶子之在版者是其卿大夫士之子弟有師保以教之司樂以合之又有諸子以考之故宮伯唯均其秩而頒其衣裘均其叙而掌其誅賞則在八次八舎之列者孰非端人正士哉若夫虎賁之士臣隸之僕夷隸之兵雖不言其政教禁令然虎賁氏以下大夫掌之太僕以下大夫統之師氏以中大夫帥之虎賁所掌八百人不言徒而言虎士則皆士人之有勇力雖名為兵而不聞一武夫悍卒放慢詭譎之人得一厠跡於其間師氏虎賁無非吉士侍御僕從罔非正人當時雖有郎衛兵衛之别何嘗有文事武事之判耶然均之為宿衛也宮正宮伯則統於太宰虎賁太僕則統於司馬司隸則統於司寇而師氏又為司徒之屬何哉盖宮衛不可以不相屬而兵權不可以不相制觀呂伋必以宰臣之命而後發召公非有二卿將命以徃亦不敢專行則周人制兵之意深矣
  膳夫掌王之食飲膳羞以養王及后世子註食飯也飲酒漿也膳牲肉也羞有滋味者凡養之具大畧有四疏羞即下文羞與珍醬是也珍醬饋之小者故畧而不言○王氏曰后配王以治内也太子天下之本也故用其養王者以養之○莊渠魏氏曰養之為言保安其體而成就其徳明不為口腹
  凡王之饋食用六穀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二十品珍用八物醬用百有二十罋註進物於尊者曰饋此饋之盛者王舉之饌也六牲馬牛羊豕犬鷄也羞出於牲及禽獸以備滋味謂之庶羞珍謂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擣珍漬熬肝膋也醬謂醯醢也王舉則醢人共醢六十罋以五齏七醢七菹三臡實之醯人共齏菹醯物六十罋鄭司農云羞進也六穀稌黍稷粱麥苽苽彫胡也六清水漿醴䣼醫酏
  鶴山魏氏曰此一節言王人備物之享第詩書皆無及此禮者周禮可疑此亦其一王荆公專本此意以人主當享備物極至童貫王黼專剏應奉司以啓人主侈心禍至不可勝言學術誤國原於康成先儒未有及此義者○王氏曰此但總言饋食之物有此數而已觀夫月令云孟春之月其食麥與羊之類盖四時錯共非必一日盡共之也正如記稱四海九州之物皆以備孝饗而籩人醢人止於四籩四豆之實合之為三十二物自有簿正在焉可以類推矣
  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俎註殺牲盛饌曰舉王日一舉以朝食也后與王同庖鼎十有二牢鼎九陪鼎三物謂牢鼎之實亦九俎
  疏按郊特牲鼎俎竒而籩豆偶謂正鼎九陪鼎三即是竒數總言之即十二云物皆有俎者俎據正鼎而鼎各一俎玉藻云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日中而餕餕者餕朝之餘故以一舉為朝食也又按玉藻云夫人與君同庖鄭注云不特殺也牢鼎牛一羊一豕一魚一腊一腸胃一膚一鮮魚一鮮腊一共九陪鼎臐一膷一膮一共三物皆有俎謂牢鼎各一俎各牲肉熟於各鼎升於各俎陪鼎之實即庶羞在豆者無俎也
  以樂侑食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註侑猶勸也祭謂刌肺脊也禮飲食必祭示有所先品者每物皆嘗之道尊者也疏殷祭肝周祭肺但祭肺有二種一者名為舉肺亦名離肺此為食而有也二者名為祭肺亦名刌肺此為祭而有也但舉肺離而不絶祭肺則絶之今此膳夫授祭為食而授即舉肺也鄭云祭謂刌肺脊也者以經直云祭不言舉又不言離故鄭云祭謂刌肺也以優至尊故與祭祀同刌肺也鄉飲酒鄉射無連言脊今兼言脊者依士虞特牲皆言授肺脊故鄭依之而言云○程氏曰古者飲食必思始耕者先王無徳不報固如此○王氏曰曲禮曰殽之序徧祭之可以見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
  卒食以樂徹於造註造作也
  疏造食之處即厨是也○王氏曰王之食也以禮而侑食也以樂則禮樂未嘗斯須去身其所養可知矣○臨川王氏曰夫無大喪荒札之烖則王可以樂之時也侑食及徹皆以樂所謂憂以天下樂以天下也且人之養也心志和而後氣體從之食飲膳羞所以養氣體也侑徹以樂所以和平其心也而助氣體之養焉
  王齊日三舉註鄭司農云齊必變食
  或曰不食餕餘惡䙝也○潛溪鄧氏曰王齊日三舉何也文誤也齊不樂防散志也齊變食防滑精也何三舉之有焉盖不舉也○按明齋王氏亦謂王齊日三舉當作王齊則不舉與下文類相從此論確不可易
  大喪則不舉大荒則不舉大札則不舉天地有烖則不舉邦有大故則不舉註大札疫癘也天烖日月晦食地烖崩動也大故寇戎之事鄭司農云大故刑殺也春秋傳曰司寇行戮君為之不舉
  李氏曰荒札烖皆不舉然則非直於外事殺禮若王膳亦為之貶也曲禮曰歲凶年穀不登君膳食不祭肺馬不食穀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皆自憂民之道也如此天不為之眷人不為之悦用度不足海内不寧未之前聞也○芸閣吕氏曰仁者以天下為一身者也一氣同體天理之所自然也非引而譬之也今吾有是身無尺寸之膚非我有故無尺寸之膚不愛也疾痛痒疴所以感吾憯怛怵惕之心非有智力與乎其間也以天下為一身者一民一物莫非吾體故舉天下所以同吾愛也禹思天下溺者猶已溺之稷思天下飢者猶已飢之非猶已溺之飢之天下之溺與飢是已親受之也故歲凶年穀不登民有飢色國君士大夫均與其憂君非不能玉食士大夫非無田禄仁人之心與民同之雖食不能飽也○仲輿郝氏曰按玉藻天子日食少牢月朔大牢亦豐矣鄭謂當從周禮信以是為周公之禮歟一人之養歲刲羊劉豕八百頭擊牛三百六十内外祭祀無月不齋則一歲食牛羊豕不下二千餘頭烏用此靡費為也齋則宜減嗜欲薄滋味清淨澹泊以通𤣥漠而乃益椎牛伐鼓日三大嚼以為變食何其倒行也食味必膳夫先嘗尤世主猜疑之事惟五不舉庶幾先王之遺爾
  王燕食則奉膳贊祭註燕食謂日中與夕食奉膳奉朝之餘膳所祭者牢肉
  疏奉餘膳一牢分為三時故奉朝之餘餕也按玉藻云諸侯夕深衣祭牢肉鄭註云天子言日中諸侯言夕天子言餕諸侯言祭牢肉互相挾則天子諸侯朝皆祭肺日中與夕皆祭牢肉故言所祭者牢肉也○臨川王氏曰奉膳贊祭非朝食之餘膳也祭所以致敬祭而弗敬如弗祭故禮餕餘不祭奉餘膳而祭非所以致敬且王舉之饋膳用六牲則燕食亦必有膳矣
  凡王祭祀賓客食則徹王之胙俎註膳夫親徹胙俎胙俎最尊也餘則其屬徹之
  疏胙者酢也王與尸賓相答酢之俎也○王氏曰左傳曰歸胙於公盖祭餘謂胙胙俎祭餘之俎也祭祀則有尸酢主之俎賓客則有祭先之俎膳夫既授祭及卒食又徹胙俎重祭故也
  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註鄭司農云稍事為非日中大舉時而間食𤣥謂稍事有小事而飲酒
  王氏曰稍禮之畧者
  王燕飲酒則為獻主註鄭司農云主人當獻賓則膳夫代王為主君不敵臣也
  龜山楊氏曰說者謂君臣之義不可以燕廢故以膳夫為主非也禮受爵於君前則降而再拜燕所以待羣臣嘉賓也而使之有升降拜揖之勞是以犬馬畜之矣故以膳夫為主而王不自獻酬焉廩人繼粟庖人繼肉此孟子所謂養君子之道也
  掌后及世子之膳羞註亦主其饌之數不饋之耳疏王則膳夫親饋之后及世子膳夫掌之而内饔饋之
  凡肉脩之頒賜皆掌之註鄭司農云脩脯也
  疏謂加薑桂鍛治者為脩不加薑桂以鹽乾之者謂之脯○或曰孟子所謂鼎肉也○魏氏曰頒賜掌之有濫予則當正
  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註致福謂諸臣祭祀進其餘肉歸胙於王鄭司農云膳夫受之以給王膳
  疏按春秋左氏昭十六年子産曰祭有受脤歸脤受脤謂君祭以肉賜大夫歸脤謂大夫祭歸肉於公也王臣亦然○王氏曰若畿内都鄙山川及四海五嶽四瀆古帝王之在其國都或王五服之親凡以王命而祭者當歸胙於王也
  以摰見者亦如之註鄭司農云以羔鴈雉為摰見者亦受以給王膳
  陳氏曰以摰見者受之所以納其徳膳之所以用其徳若玉帛則不入於膳夫
  歲終則㑹惟王及后世子之膳不㑹註不㑹計多少優尊者其頒賜諸臣則計之
  龜山楊氏曰人主恣其費用有司雖不㑹冢宰得以九式論於王然則所謂不㑹者非蕩然無以節制之制之有家宰之式而非以有司之法制故也○明齋王氏曰愚謂凡掌財賦之官皆有日成月要歲㑹盖百官則有進退陟降庶務則有行止豐約其財之用否盈縮萬有不齊故必以彼之入數較此之出數互相㑹計王及后世子一而已計日而其數可知百司皆了然故不必彼此互相勾攷也豈得謂任其所用為優尊也哉其事甚明而添一註釋遂使蔡京執此為說務以侈靡惑人主使海内虚耗卒召裔夷之禍釋經者言可不慎乎
  庖人掌共六畜六獸六禽辨其名物註六畜六牲也始養曰畜將用曰牲春秋傳曰十日曰牲鄭司農云六獸麋鹿熊麕野豕兎六禽鴈鶉鷃雉鳩鴿𤣥謂獸人冬獻狼夏獻麋又内則無熊則六獸當有狼而熊不屬六禽於禽獸及六摰宜為羔豚犢麛雉鴈凡鳥獸未孕曰禽司馬職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
  麕麞也○潛溪鄧氏曰庖人之辨名物也内饔之辨體名肉物也辨百味品之物選以俟饋也又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也亨人辨膳羞之物也好其辨也君子既得其養又好其辨所以慎天則也
  凡其死生鱻薧之物以共王之膳與其薦羞之物及后世子之膳羞註薦亦進也備品物曰薦致滋味乃為羞王言薦者味以不褻為尊鄭司農云鱻生肉薧乾肉共祭祀之好羞註謂四時所為膳食若荆州之䱹魚青州之蟹胥雖非常物進之孝也
  蟹胥蟹醬也○王氏曰好羞若文王之菖蒲曽晳羊棗之類生平所好者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方其祭祀内則盡志外則備物故齋則思其所嗜祭則羞其所好可謂孝矣然所求難致傷財害民以昭其先之僻好君子亦不為也孔子不以四方之食SKchar簿正是也
  共喪紀之庶羞賓客之禽獻註喪紀喪事之祭謂虞祔也
  疏未𦵏曰奠無薦羞之法虞祔之祭乃有之
  禽獻獻禽於賓客
  疏如掌客職上公乗禽日九十雙侯伯七十雙子男五十雙之類是也
  凡令禽獻以灋授之其出入亦如之註令令獸人也禽獸不可乆處賓客至庖人乃令獸人取之必書所當獻之數與之及其来致禽復挍數之至獻賓客又以此書付使者展而行之掌客乗禽於諸侯各如其命之數聘禮乗禽於客日如其饔餼之數士中日則二雙
  凡用禽獻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鱐膳膏臊秋行犢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註用禽獻謂煎和以獻王鄭司農云膏香牛脂也以牛脂和之腒乾雉鱐乾魚膏臊豕膏也杜子春云膏臊犬膏膏腥豕膏也鱻魚也羽鴈也膏羶羊脂也𤣥謂膏腥鷄膏也羔豚物生而肥或曰春草物始生羔豚食之而肥
  犢與麛物成而充腒鱐暵熱而乾魚鴈水涸而性定此八物者得四時之氣尤盛為人食之弗勝是以用休廢之脂膏煎和膳之牛屬司徒土也鷄屬宗伯木也犬屬司寇金也羊屬司馬火也
  疏四時所膳皆取賊死之膏夏時火賊金則膏臊犬膏也不得云豕膏秋時金尅木則膏腥鷄膏也亦不得云豕膏五行不言北方豕膏者以中央土王分於四時土賊水但無中央食法故不言豕膏也○又云五行王相相尅春木王火相土死金囚水為休廢夏火王土相金死水囚木為休廢大率王所勝者死相所勝者囚新謝者為休廢經所言膳膏皆是死之脂膏而鄭云休廢者相對死與休廢别散則死亦為休廢故鄭以休廢言之也○王氏曰先王乗時之消息因理之盈虚以節飲食以養性命此庖人所以有禽獻之法也○莊渠魏氏曰羊子曰羔豕子曰豚牛子曰犢鹿子曰麛腒乾雉鱐乾魚鱻生魚羽生鳥食以養生必順隂陽五行之氣春為陽中秋為隂中故羔豚犢麛皆取其稚者夏則陽盛冬則隂盛故腒鱐鱻羽皆取其成者牛土畜春木旺以助養脾犬金畜夏火旺以助養肺鷄木畜秋金旺以助養肝羊火畜冬水旺以助養心○潛溪鄧氏曰其有行也先歲氣也其有膳也保所廢也樂得時之盡也
  歲終則㑹唯王及后之膳禽不㑹註膳禽四時所膳禽獻加世子可以㑹之
  疏上膳夫所掌是其正王后世子皆不㑹禽獻為加故世子亦㑹○王先生曰膳夫云王及后世子之膳不㑹庖人止不㑹王及后是世子之膳禽則㑹矣曰膳常禮也膳禽非常禮也不㑹者所以重其為天下之本㑹者所以正其為天下之本也唯王及后之飲酒不㑹是世子之飲酒則㑹也唯王及后之服不㑹是世子之服則㑹也㑹其禽則無禽荒之失矣㑹其酒則無酒荒之失矣㑹其服則無好潔衣服之失矣周公之待世子所以杜其窮奢極侈之心者如此
  内饔掌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亨煎和之事辨體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註割肆解肉也烹煮也煎和齊以五味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肉物胾燔之屬百品味庶羞之屬言百舉成數
  疏按少牢解羊豕前體肩臂臑後體膊骼又有正脊脡脊橫脊又有短脅正脅代脅為十一體按公食大夫禮十六豆有胾胾謂切肉又按少牢主婦獻尸以燔從傅火曰燔
  王舉則陳其鼎俎以牲體實之註取於鑊以實鼎取於鼎以實俎實鼎曰脀實俎曰載
  疏脀升也
  選百羞醬物珍物以俟饋註先進食之時恒選擇其中御者
  疏百羞則庶羞百二十也醬物醬用百二十罋也珍物諸八珍之類○王氏曰内饔選擇其中御者以俟膳夫之饋王也
  共后及世子之膳羞註膳夫掌之是乃共之
  王氏曰后世子言共不言饋者殺於王也
  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牛夜鳴則庮羊泠毛而毳羶犬赤股而躁臊鳥皫色而沙鳴貍豕盲眡而交睫腥馬黑脊而般臂螻註泠毛毛長總結也
  疏泠毛謂毛長而毳謂毛聚結也
  皫失色不澤美也沙澌也
  或曰聲細而澌曰沙貍謂氣鬰也○愚按郝仲輿謂鳥病不能飛而貍伏貍埋同鱉人云凡貍物是也然庮羶臊貍腥螻皆言其肉味之不佳而非病狀
  般臂臂毛有文鄭司農云庮朽木臭也螻螻蛄臭也杜子春云盲眡當為望視
  疏豕乃聴物不合望視此豕望視而眼睫毛交豕病也○王氏曰犬股裏無毛謂之赤股躁狂躁也○王氏曰内饔辨其可食者則共之不可食者則去之凡以謹於奉至尊也則無隂陽偏勝之氣而氣體頼之而安矣○陳氏集說云論語色惡不食臭惡不食皆非所以養志氣也君子之所以養志氣者未嘗不以正
  凡宗廟之祭祀掌割亨之事
  疏内饔不掌外神故云宗廟之祭祀言凡者謂四時及祫禘并月祭等皆在其中上王后言煎和此止言割亨者煎和所以致味鬼神尚質不貴褻味也
  凡燕飲食亦如之凡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註羞庶羞也脩鍛脯也
  疏脩謂加薑桂鍛治之不鍛治者曰脯
  胖如脯而腥者
  疏乾則為脯不乾而腥為胖○王氏曰胖半牲體也
  𤣥謂刑鉶羮也
  疏按特牲有鉶羮謂鉶器盛豕膮設於薦南
  膴䐑肉大臠所以祭者
  疏膴魚肉總有也公食大夫禮云庶羞皆有大謂大臠據肉而言按有司徹云主人亦一魚加膴祭於其上此據魚而言也
  骨牲體也鱐乾魚也
  莊渠魏氏曰體解之半曰胖以左右分貴賤肉以骨為貴其無骨者曰膚
  凡王之好賜肉脩則饔人共之註好賜王所善而賜也臨川王氏曰饔人内饔之屬人
  外饔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刑膴陳其鼎俎實之牲體魚腊凡賓客之飱饔饗食之事亦如之註飱客始至之禮饔既將幣之禮致禮於客莫盛於饔
  疏外祭祀謂天地四望山川社稷等○王氏曰饗以飲為主若行人所謂饗禮九獻食以食為主若行人所謂食禮九舉
  邦饗耆老孤子則掌其割亨之事饗士庶子亦如之註孤子者死王事者之子也士庶子衛王宫者若今時之饗衛士矣王制曰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養庶老於虞庠疏邦饗耆老謂死事者之父祖兼有國老庶老孤子謂死王事者之子云饗士庶子者若宫伯注云士謂王宮中諸吏之適子也庶子其支庶也饗者即鄭云士庶子衛王宮者若今時饗衛士是也左傳哀二十三年晉知伯親禽顔庚至二十七年齊師將興陳成子屬孤子三日朝設乗車兩馬繫五邑焉召顔庚之子而賜之是其禮孤子之法國老謂卿大夫致仕者庶老謂士之致仕者○陳氏禮書曰天子之於老也其所養也三國老也庶老也死政者之老也歲養之也三仲春也季春也仲秋也周禮羅氏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在仲春月令養衰老授几杖在仲秋文王世子曰凡大合樂必遂養老鄭氏曰大合樂謂春入學舎菜合舞秋頒學合聲於是時也天子則視學焉遂養老此養老於仲春仲秋者也月令季春之末擇吉日大合樂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大合樂亦必養老此又養老於季春者也若夫簡不帥教出征受成以訊馘告凡天子入學莫不養老此又不在歲養之數也故羅氏獻鳩以養之者國老也司徒以保息養之者庶老也司門以其財養之者死政者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槀人所謂耆老者總三者而言之也方其養也必先釋奠於先老遂設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適饌省醴養老之珍具遂發咏焉登歌清廟下管象武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則乞言憲行之養著而孝悌之化行矣有司告以樂闋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羣吏曰反養老幼於東序而終之以仁此所謂一舉事而衆皆知其徳之備也禮言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而服深衣夏后氏以饗禮而服燕衣殷人以食禮而服縞衣周人脩而兼用之而服𤣥服盖虞氏以燕則以恩勝禮夏后氏以饗則以禮勝恩殷人以食則趣恩禮之中而周則文備故脩而兼用之周官外饔言饗耆老此周人以饗禮養老也行葦言飲射而繼之以祈黄耉此以燕禮養老也祭記曰食三老五更於太學此以食禮養老也漢明舉之彷彿古制然其養特三老五更二人而羣老不與焉非古先王之意也○李氏曰養老之禮自古帝王未嘗不隆也五十養於鄉六十養於國七十養於學達於諸侯虞夏殷周莫之改也天子無父矣欲為人子不可得也無兄矣欲為人弟不可得也是以父事三老所以教天下之為人子者也兄事五更所以教天下之為人弟者也親冕而總干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祝鯁在前祝噎在後公卿奉杖大夫進履天子之尊四海之内其義莫不為臣然而以父兄事人者孝弟之心無所用之以教天下之孝弟也天子之尊且事他人為父兄天下之民其莫遺於親父兄乎是一舉而孝弟之風洋洋乎九州之外矣○愚按長樂陳氏謂天子養老三國老庶老及死政者之祖父賈公彦云國老卿大夫致仕者庶老士之致仕者而皇氏云三者之外又有引戶校年庶人之老共為四種陳氏之意以為聖王之世茍徳行道藝孝弟睦婣有學者遞舉而升之鄉遂大夫獻之於王矣比其老也非卿大夫則其士也茍其人庸下不帥敎者可無煩至尊屈體而下之此李氏所以又有國老庶老之外非賢不可皆養之說也愚以為其說似是而非夫聖王教天下以孝弟而養老於學以養老也非養賢也當時賢能者賓之於朝不肖者擯之於鄉終身不齒豈無有上之不必賢能而無咎無譽歌詠王風以至於八十九十者乎是亦王者所欲致其一日之養以風化天下者也然則皇氏之說其可廢乎
  師役則掌共其獻賜脯肉之事註獻謂酌其長帥某氏曰尊之曰獻犒兵衆曰賜○王氏曰師以用衆役以任衆彼其趨事之勞頓車馬之疲弊冒風霜而靡歲時之乆致公義而忘室家之私先王於是勞還犒師酌其長帥所以有獻賜之禮也獻以飲之賜以予之外饔則掌其脯肉之事
  凡小喪紀陳其鼎俎而實之註謂喪事之奠祭
  亨人掌共鼎鑊以給水火之齊註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既孰乃脀於鼎齊多少之量
  雜說水有善惡火有新舊不有官以司之一切付之徒役之手則足以傷生害氣焉耳
  職外内饔之爨亨煮辨膳羞之物註職主也爨今之竈主於其竈煮物
  王氏曰膳用六牲羞用百有二十品其物不可不辨
  祭祀共大羮鉶羮賓客亦如之註大羮肉湆鄭司農云大羮不致五味也鉶羮加鹽菜矣
  疏大羮謂大古之羮不調五味鑊中煮肉汁一名湆鉶羮皆是陪鼎膷臐膮牛用藿羊用苦豕用薇調以五味盛之鉶器即謂鉶羮若盛之於豆即謂庶羞賓客亦如之者謂致饔餼及飱禮皆有陪鼎饗食亦應有大羮故云亦如之○劉氏曰孝子之愛於其親以徳不以味也事於其先以誠不以茍也故其祭也始不忘乎古所以追崇其徳也終必備其物所以竭其誠也○王氏曰茍子曰大饗先大羮貴飲食之本也盖所以使天下後世知禮義所尚在此而不在彼也醴酒之用而𤣥酒之貴割刀之用而鸞刀之尚黼黻之美而藁桔之設聖人重本之意可知矣○葉氏曰古人飲食其辨物也以時其用物也不妄其取物也有道其視物也同體不徒口體之養而且有以養其心是以移氣移體耳目聰明血氣和平盖存我以厚蒼生安身以保國家此其有助於王而掌於太宰也西漢太官令猶膳夫等官隸於少府而掌於丞相御史猶有周官遺意東漢則以奄人主之晉人則屬之光禄渡江以後則又隸之侍中至唐則隸之内侍省而大臣皆無所政令於其間矣大臣無所統則小臣無所忌養體且不足矧能養心乎
  甸師掌帥其屬而耕耨王籍以時入之以共齍盛註其屬府史胥徒也王以孟春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庶人終於千畝庶人謂徒三百人籍之言借也王一耕之而使庶人芸芓終之粢稷也穀以稷為長是以名之在器曰盛
  疏以時入之謂麥夏熟黍稷秋熟送入地官神倉○又云按月令中央土云食稷與牛五行土為尊故知稷為五穀長又據爾雅以稷為粢通而言之其實六穀皆是粢故小宗伯云辨六粢之名物是也○周語宣王即位不籍千畝虢文公諫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農上帝之粢盛於是乎出民之蕃庶於是乎生事之共給於是乎在和協輯睦於是乎興財用蕃殖於是乎始敦龎純固於是乎成是故稷為天官古者大史順時𤫽土陽癉憤盈土氣震發農祥晨正日月底於天廟土乃脈發先時九日大史告稷曰自今至於初吉陽氣俱蒸土膏其動弗震弗渝脉其滿𤯝穀乃不殖稷以告王曰史帥陽官以命我司事曰距今九日土其俱動王其祗祓監農不易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壇於籍命農大夫咸戒農用先時五日瞽告有協風至王即齊宮百官御事各即其齊三日王乃淳濯饗醴及期鬱人薦鬯犧人薦醴王祼鬯饗醴乃行百吏庶民畢從及藉后稷監之膳夫農正陳藉禮大史贊王王敬從之王耕一墢班三之庶人終於千畝其后稷省功大史監之畢宰夫陳饗膳宰監之膳夫贊王王歆大牢班嘗之庶人終食是日也瞽師音官以省風土廩於藉東南鍾而藏之而時布之於農稷則徧戒百姓紀農協功曰隂陽分布震雷出滯土不備墾辟在司寇乃命其旅日徇農師一之農正再之后稷三之司空四之司徒五之大保六之大師七之大史八之宗伯九之王則大徇耕穫亦如之民用莫不震動恪恭於農脩其疆畔日服其鎛不解於時財用不乏民用和同○王氏曰以耒而刺地謂之耕以金而芸草謂之耨○王氏曰夫四海之内各以其職来祭而王必親耕以共粢盛者服勤以自致也以天子之尊而必親耕則天下之為農者孰不勸於耕以天子必耕以共粢盛則天下之為子者孰不勸於養行一物而其義兩得之矣○劉氏曰聖人貴為天子富有四海非於祭祀不能備物而必躬耕以共粢盛者事親聖人之志也道為人之所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皆外物也豈足以奪其志哉必躬身為之使天下知所以事其親焉夫志遂於己而誠及於先者孝子之能事也又况使天下孝於其親此聖人所以務為百政之先而竭其誠盡其禮者也○愚按躬耕以祭孝之至也乃籍者何也盖借庶人之力以事上帝及其親也天子因祭享之故躬為倡率用民之力以終其事猶不敢以為固然而曰假貸焉耳然則以他事用民之財任民之力其凜凜不敢視為固然而思所以安全加惠以報之者又當何如耶
  祭祀共蕭茅註鄭大夫云蕭字或為莤莤讀為縮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滲下若神飲之故謂之縮縮浚也故齊桓公責楚不貢苞茅王祭不共無以縮酒杜子春讀為蕭蕭香蒿也𤣥謂詩所云取蕭祭脂郊特牲云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故既薦然後焫蕭合馨香合馨香者是蕭之謂也茅以共祭之苴亦以縮酒苴以籍祭縮酒泲酒也醴齊縮酌
  臨川王氏曰茅體順理直柔而潔白承祭祀之徳當如此○王氏曰焫蕭合馨香者謂以黍稷率膫實於蕭以為燔燎既取其明又取其氣之上達求諸陽之義也士虞禮束茅長五寸立於几東謂之苴郊特牲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謂以鬯酒灌地以茅藉而滲之一取其潔一象其歆之意求諸隂之義也又按司巫云祭祀共蒩館鄉師云大祭共茅蒩凡茅皆出自甸師祭宗廟則司巫為苴以共之祭天地則鄉師為苴以共之其聨事若此又楚之貢曰苞茅其産特良故以為貢盖亦入於甸師而共之齊桓使管仲責楚者是也
  共野果蓏之薦註甸在逺郊之外郊外曰野果桃李之屬蓏瓜瓞之屬
  雜說共野果蓏何所致哉古者田疇之間無有廢地方禾未登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疆場未用者則樹果蓏之屬雖帝籍亦不使荒也
  喪事代王受眚烖註粢盛者祭祀之主也今國遭大喪若云此黍稷不馨使鬼神不逞於王既殯大祝作禱辭授甸人使以禱籍田之神受眚烖弭後殃
  疏逞快也○鶴山魏氏曰代王受灾眚乃是灾禍之来欲代王受之即今人不自殞滅之義因說古人受灾禍只是罪已如雲漢一詩胡寧瘨我以旱㦧不知其故至於大命近止無棄爾成何求為我以戾庶正瞻仰昊天曷惠其寧初無後世祈禱降澤之語所以杜元凱釋例只說古人有祭祀無祈禱禳禬則有之自異端教興然後有祈禱
  王之同姓有辠則死刑焉註文王世子曰公族有死罪則磬於甸人
  疏磬謂縊殺之
  又曰公族無宮刑獄成致刑於甸人又曰公族無宮刑不踐其類也刑於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
  王荆公謂甸師共祭薦之物所以事宗廟宗廟之親而致死刑焉則正法然後能保天下國家能保天下國家然後宗廟可得而事也然則親而致死刑乃所以事宗廟也鶴山魏氏曰王之同姓有罪則死刑焉賈氏謂絶服之外同姬姓者盖五服之内則在議親之辟也李微之謂此說足補漢儒所未及是矣至荆公云親而致死刑乃所以事宗廟夫刑於甸師隠之也豈有殺其子孫以事祖禰者乎必不然矣是荆公心術之誤也○莊渠魏氏曰甸師主宗廟齍盛戮於是示得罪祖宗已不敢赦也○愚按秋官掌囚掌戮文有爵者得與王之同族偕適於甸師氏而甸師止及同姓何也盖同姓之刑於甸師正也有爵亦得刑於甸師親親之推也故掌囚掌戮兼言有爵以伸貴貴而甸師止言同姓以專親親仁之至義之盡也
  帥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註役為給役也木大曰薪小曰蒸
  王氏曰按甸師胥徒三百三十人盖非此衆則農功之時不足以集事然農隙又幾於徒食故兼此役則無事而禄不妄費周禮攝官之意皆此類也
  獸人掌罟田獸辨其名物註罟網也以網搏所當田之獸
  疏按夏官四時田獵春用火夏用車秋用羅冬用徒四時各以其一為主無妨兼有網取也
  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註狼膏聚麋膏散聚則温散則凉以救時之苦也獸物凡獸皆可獻也及狐狸疏按内則狐去首狸去正脊二者並堪食之物○臨川王氏曰冬物成之時狼殘物之尤者夏田稼之時麋害稼之衆者春秋書多麋為此也各於其害物之時罟而獻之明設官主以除民物之害春秋獻獸物亦以除民物之害與雍氏春令為阱擭之利於民者同意○愚按冬獻狼夏獻麋則意者狼麋之外有所不取以全其仁乎鄭氏所謂搏所當田之獸者正謂此也
  時田則守罟註備獸觸攫
  及弊田令禽注於虞中註弊仆也仆而田止鄭司農云弊田謂春火弊夏車弊秋羅弊冬徒弊虞中謂虞人莱所田之野及弊田植虞旗於其中致禽而珥焉獸人主令田衆得禽者置虞人所立虞旗之中當以給四時社廟之祭故曰春獻禽以祭社夏獻禽以享禴秋獻禽以祀祊冬獻禽以享烝又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公之謂輸之於虞中珥焉者取左耳以致功若斬首折馘故春秋傳曰以數軍實
  疏注猶聚也
  凡祭祀喪紀賓客共其死獸生獸註共其完者
  鄧氏曰獸可生共者共之而後殺不可生共者殺之而後共
  凡獸入於腊人註當乾之
  皮毛筋角入於玉府註給作器物
  凡田獸者掌其政令
  王氏曰畋狩有時王制云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昆蟲未蟄不以火田是也取獸有法若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踐毛不獻不成禽不獻是也田獵有地若東有甫草駕言行狩是也及夫辨其死生鱻薧之物當公當私之宜斷其爭禽之訟皆所謂政令也○王介甫氏曰周之初沛澤多而禽獸至周人嘗患其逼矣唯周有以勝之然後中國之患除而人更賴其所獲以共服食器用然則獸人之官修寧百姓之大者也魚之為物潛逃微眇難及以政方周之盛時乃能使之莘其尾頒其首浮沈小大備得其性則以有法度加焉而已然則䱷人之官修養萬物之悉者也故二官各入其物於玉府以為王者仁民愛物其施如是然後可以兼百姓之奉備萬物之養以足其燕私玩好之欲也○雜說無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禮曰暴天物一為乾豆二為賓客三為充君之庖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斷一木斬一獸不以其時非孝也獸人之職宜以是觀之
  䱷人掌以時䱷為梁註月令季冬命漁師為梁梁水偃也偃水為關空以笱承其空詩敝笱在梁
  疏謂偃水兩畔中央通水為關孔笱者葦薄以薄承其關孔魚過則以薄承取之
  春獻王鮪註王鮪鮪之大者月令季春薦鮪於寢廟辨魚物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賓客喪紀共其魚之鱻薧凡䱷者掌其政令凡䱷征入於玉府註鱻生也薧乾也鄭司農云䱷征漁者之租稅
  疏川澤之民於獺祭魚之時得取魚無禁其中鬚骨之事堪飾器物者漁人主收之入於玉府以當邦賦也○劉氏曰魚潛於淵盖物之善者也聖人養之之法則數罟不入洿池也獺祭魚然後漁人入澤梁也然則罟非其制不可設矣取非其時不可為矣是故先王制罟必四寸然後天下之魚得以長育矣梁設有時則凡魚得以遂性而頒首莘尾矣中孚曰豚魚吉盖信在民心而惠及豚魚也
  鼈人掌取互物註鄭司農云互物謂有甲㒼胡龜鼈之屬
  郝氏曰互合也○王氏曰殻相交互也○鄧氏曰介物龜為長而以鼈命官主食獻
  以時簎魚鼈龜蜃凡貍物註蜃大蛤鄭司農云簎謂以杈刺泥中搏取之貍物藏伏於泥中者
  于云蜃鰌類疏簎莊子云冬則擉鼈於江義同
  春獻鼈蜃秋獻龜魚
  臨川王氏曰鼈及龜魚字乳以夏而蜃以夏秋春獻鼈蜃秋獻龜魚避其字乳之時而弗獻也唯先王不以飲食之養害仁政之法度如此然後能率天下之民以成魚麗之功矣
  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註蠃螔蝓
  或曰蠃介蟲旋殻者螺通
  鄭司農云蠯蛤也杜子春云蠯蜯也
  說文修為蠯圓為𧑐
  蚳蛾子國語曰蟲舎蚳蝝
  疏蝝謂蝗也○王先生曰按魯語宣公夏濫於泗淵里革諫曰魚禁鯤鮞蟲舎蚳蝝古之制也里革以舎蚳蝝為仁周公以共蠃蚳為禮何也盖宣公之夏濫非其時也聖人取物以時而已
  掌凡邦之簎事
  某氏曰凡有取於水中以鼈人善簎故兼掌之
  腊人掌乾肉凡田獸之脯腊膴胖之事註大物解肆乾之謂之乾肉若今凉州烏翅矣薄析曰脯捶之而施薑桂曰鍜脩腊小物全乾
  凡祭祀共豆脯薦脯膴胖凡腊物賓客喪紀共其脯腊凡乾肉之事註脯非豆實豆當為羞
  劉氏曰田獵一為乾豆故祭祀有豆脯○仲輿郝氏曰膴大臠胖小片也皆乾物○明齋王氏曰凡畋䱷有時方其入山澤也則有餘而無用及其設禁也則欲用而不得故於其多時取以為腊所以用足而不費且不至於多殺亦所以養不忍之心也昔呂正獻公每貯腊薧以待客正謂此耳
  醫師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註毒藥藥之辛苦者藥之物恒多毒
  明齋王氏曰毒藥得天地之偏氣者人身有不和之氣須以偏勝之物攻之乃得其平然藥亦有平補者終不免有所偏可暫用止疾而已乆服必有所傷故總以毒名也
  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瘍者造焉則使醫分而治之註疕頭瘍亦謂秃也身傷曰瘍分之者醫各有能
  疏疾病者謂若疾醫所云是也疕瘍者謂若瘍醫所云是也○或曰疾輕而病重疾甚曰病○莊渠魏氏曰通乎方技者可以為醫工不可以為醫師醫師通乎道者也不能兼衆醫之技能使衆醫各盡其所長知此者其可相天下乎
  歲終則稽其醫事以制其食十全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為下註食禄也
  雜說不曰禄而曰食者廩之而已不假以名器也○程氏曰十全非謂十人皆愈也但知可治不可治者十人皆中則為上
  食醫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醫八珍之齊註和調也
  莊渠魏氏曰膳夫所饋食醫調節之味以淡為主可以清神可以固精和之濟其不及養道益備過則味厚傷生故膏梁多殀
  凡食齊眡春時羮齊眡夏時醬齊眡秋時飲齊眡冬時註飯宜温羮宜熱醬宜涼飲宜寒
  疏眡猶比也言飯之齊和四時常温比於春時羮則四時常熱醬則四時皆須涼飲則四時皆須寒
  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調以滑甘註各尚其時味而甘以成之猶水火金木之載於土内則曰棗栗飴密以甘之堇荁枌榆娩槁滫瀡以滑之
  疏木酸屬春火苦屬夏金辛屬秋水鹹屬冬中央土味甘屬季夏金木水火非土不載於五行土為尊五味甘為上故甘總調四味滑者通利往来亦所以調和四味故云調以滑甘○又云荁堇類榆白曰枌娩新生者槁乾也齊人溲曰𣺫秦人滑曰瀡謂將此堇以下和溲以滑之○某氏曰春於五行為木木之味酸春主發散宜多酸以收之夏為火火之味苦夏主解緩宜多苦以堅之秋為金金之味辛秋主揫斂宜多辛以散之冬為水水之味鹹冬主堅栗宜多鹹以䎡之○黃氏曰滑所以調之慮其不和也甘在内則養脾在外則養肉四時無土不可四味無甘不可此甘之所調歟竅者氣之所由以通者也竅不利則氣窮焉此滑之所以調歟○王氏曰黃帝素問曰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心欲䎡急食鹹以䎡之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亦謂是也
  凡㑹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麥魚宜苽註㑹成也謂其味相成鄭司農云稌稉也爾雅曰稌稻苽彫胡也
  黃氏曰牛羊豕犬雁魚天産也以為膳所以養人之精稌黍稷粱麥苽地産也所以養人之形精不足於養則氣衰形不足於養則氣殆然則膳食之養不可相廢其宜不可相反或失焉則所養適足以害之耳
  凡君子之食恒放焉註放猶依也
  疏上六食六飲一經據其王不通放下凡食春多酸已下齊和相成之事雖以王為主大夫已上亦依之故云君子恒放焉○龜山楊氏曰所以養隂陽之氣不可偏勝凡此皆衛生之道也先王於食有醫所以治未病也凡百君子所以自養者常放王如此至於疾而後用醫則末矣故周官疾醫施於萬民而君子不與焉○謝氏曰古人欲心則寡衛生之道則盡矣○黃氏曰凡齊所眡和所多㑹所宜節王之欲可謂備矣是故王心常清不為物所淫王體常寧不為物所傷然後能以禮義節人之欲焉○明齋王氏曰食醫以王為主疾醫以萬民為主大人治於未病而其法通乎下卑者不能備物也小人治於已病而其法通乎上尊者不敢指斥也○愚按周官飲食之事何其多說也曰凡以養王躬之和也夫人傷生之事食與色而已人則疑之曰食之傷生何遽與色埒也噫食之傷生甚矣食以淡泊減少為正過則損人故曰五味令人口爽又曰甘脆醲肥腐腸之藥王以一身玉食萬方茍非加意和調而均節之其為禍於朝夕寧有極乎又况煉養服食三代以前雖無其事然聖人防患於未然寧不慮之是故一飲食之細設膳夫矣饔人庖人矣烹人矣復有食醫調其齊㑹其宜迎五行之氣導百物之精以致養於王王之一身莫非中和之氣所節宣而蒸動者且安得有石烹雲鍛之說採藥餌丹之害可以蠱惑而中之者哉讀周禮者慎勿謂膳夫以下纍纍多官皆聖人所以奉口腹而極肥甘也則幾矣
  疾醫掌萬民之疾病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首疾夏時有痒疥疾秋時有瘧寒疾冬時有嗽上氣疾註癘疾氣不和之疾痟酸削也首疾頭痛也嗽欬也上氣逆喘也五行傳曰六癘作見
  王氏曰善醫者審其源貴乎養之為本養之使其形氣和平而無過不及之偏也夫隂陽判而為五行五行運而為四時或為寒暑或為温淸資其氣以生者孰不為之感動哉善攝生者消息盈虚與時偕行故邪氣不能以襲之不然客邪輒蹈其舎則疾病交作四時所以皆有癘疾也○臨川王氏曰素問曰冬傷於寒春必病温夏傷於暑秋必病瘧方冬時陽為主於内寒雖入之勢未能動及春陽出而隂為内主然後寒動而搏陽故有痟首之疾夏時隂為主於内暑雖入之勢未能動及秋隂出而陽為内主然後暑動而搏隂為瘧寒之疾○王氏曰疥生於皮膚夏陽溢於皮膚故有痒疥之疾嗽咳也其原主肺肺氣屬金而主聲冬陽溢於臟腑則肺動而為嗽上氣之疾矣
  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註養猶治也病由氣勝負而生攻其贏養其不足者五味醯酒飴密薑鹽之屬疏醯則酸也酒則苦也飴密則甘也薑即辛也鹽即醎也
  五穀麻黍稷麥豆五藥草木蟲石穀也其治合之齊則存乎神農子儀之術云
  東莱呂氏曰先五味五穀而繼之以五藥治病以藥醫之下也雖然豈獨醫哉
  以五氣五聲五色眡其死生註三者劇易之徴見於外者五氣五臟所出氣也肺氣熱心氣次之肝氣凉脾氣温腎氣寒五聲言語宮商角徵羽也五色面貌青赤白黑黃也察其盈虚休王吉凶可知
  潛溪鄧氏曰味穀藥皆五氣色聲亦五何也五行之氣滋為味播為穀散為藥其實一體也充為氣發為聲形為色其實亦一體也一體故投其合而和取所勝而攻用所相為養也用其精也
  兩之以九竅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註兩參之者以觀其死生之驗竅之變謂開閉非常陽竅七隂竅二藏之動謂脉至與不至正藏五又有胃旁胱大腸小腸脈之大候要在陽明寸口能專是者其惟秦和乎岐伯榆柎則兼彼數術者岐伯榆柎皆黄帝時醫人○疏兩者謂九竅與所眡為兩兩與九藏為三○劉氏曰九竅失其常職謂之變以五氣失之於中而九竅失之於外故曰兩之陳氏集說云兩參之者重審驗之
  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終則各書其所以而入於醫師註少者曰死老者曰終所以謂治之不愈之狀也醫師得以制其禄且為後治之戒
  介甫王氏曰終則盡其道而死所謂君子曰終是也終亦有所以而非醫之罪也○三禮辨云分治之則疾醫似非一科然僅有士八人豈非所治止於邦内而鄉遂都鄙各有人歟○葉氏時曰觀民之疾瘍有醫見先王仁民之心觀獸之病瘍有醫見先王愛物之心然而民物安矣而王后世子之尊公卿大夫之貴不使醫官共其事何耶曰此當以食醫求之乎民與物治其疾於已然君與臣治其疾於未然故食醫一官不獨和王之六食六飲之等也曰凡君子之食恒放焉此皆保其安於無事之日養其正於無病之時也雖然凌人之藏氷出氷司爟之出火納火皆為民也冬藏氷而春出火所以助陽而抑隂秋納火而夏出氷所以助隂而抑陽隂陽既均疾癘不作是亦養之於未然而不特療之於已然也不幸而有風雨霜露之感民之財勢不足以致良醫則又有醫師董各醫而分治之先王一體斯民之政如此
  瘍醫掌腫瘍潰瘍金瘍折瘍之祝藥劀殺之齊註腫瘍癰而上生創者
  或曰謂瘰癧瘤□壅腫不散者
  潰瘍癰而含膿血者
  或曰謂癰疽之類
  金瘍刀創也折瘍踠跌者祝當為注謂附著藥也劀刮去膿血殺謂以藥食其惡肉
  臨川王氏曰素問曰上古移精變氣祝由而已醫之用祝尚矣而瘍尤宜祝後世有以氣封瘍而徙之者盖其遺法祝之不勝然後用藥藥之然後劀劀之然後殺
  凡療瘍以五毒攻之註五毒五藥之有毒者今醫方有五毒之藥作之合黄堥置石膽丹砂雄黃礜石慈石其中燒之三日夜其煙上著以鷄羽掃取之以注創惡肉破骨則盡出
  莊渠魏氏曰岐伯曰夫使身被癰疽之病膿血之聚者不亦離道逺乎不從天下不從地生積微之所生也故聖者治於未有形愚者遭其已成也瘍成邪氣已盛先用毒攻抜病邪然後調養正氣
  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註既刮殺而攻盡其宿肉乃養之也五氣當為五穀節節成其藥之力王氏曰五氣即五臟之氣○介甫王氏曰疾醫以治内為主故先味而後藥瘍醫以治外為主故先藥而後味
  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鹹養脈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註以類相養也酸木味木根立地中似骨辛金味金之纒合異物似筋鹹水味水之流行地中似脈苦火味火出入無形似氣甘土味土含載四者似肉滑滑石也凡諸滑物通利往来似竅
  王氏曰人四月受水精以成血脈脈軟則和鹹能軟所以養脈五月受火精以成其氣氣堅則壯苦主燥所以養氣也六月受金精以成其筋筋散則不攣辛主散所以養筋也七月受木精以成其骨骨收則彊酸主收所以養骨也八月受土精以成膚革肉緩則不壅甘主緩所以養肉也竅者形體骨肉空虚之處非此無以通氣血素問曰骨肉滑利可以長乆唯滑則無所凝止此養竅之義也○愚按一竅之壅其氣可以喪身匹夫之壅其情可以喪天下諸侯公卿大夫羣吏萬民皆得復逆於天子窮民無告肺石路鼓可以達之皆先王所以宣天下之壅也五味之外必有滑以養竅食醫至以滑與甘並言養身之道通於養天下矣
  凡有瘍者受其藥焉
  獸醫掌療獸病療獸瘍註畜獸之疾病及瘍療同醫疏重人賤畜故獸病獸瘍同一醫也
  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而養之註獸之病狀難知灌以緩之且强其氣也節趨聚之節也氣謂脈氣既行之乃以脈視之以知所病
  按集說王氏云獸不能言病狀難知必灌之以藥使行焉又從而節止之以是而動作其氣因以觀其病之所發而養之但未審其病則所灌者何等藥也鄭氏註灌以緩之義亦未明
  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之註亦先攻之而後養之
  凡獸之有病者有瘍者使療之死則計其數以進退之莊渠魏氏曰獸瘍未成則人不知故無治法粗工療人同獸危哉攷課法嚴不以治獸而畧○明齋王氏曰醫仁術也是故先王立之師以掌之使衆醫分治民疾計其功而制其食使醫者無求於病則心清而業精病者不必酬乎醫則藥之所及廣而活者衆能者舉之於上不能者黜之不得行醫於是醫者務以活人為心而民無夭札之患矣










  周禮註疏删翼卷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四
  明 王志長 撰
  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註式灋作酒之灋式作酒既有米麴之數又有功沽之巧月令曰乃命大酋秫稻必齊麴蘖必時湛饎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鄭司農云授酒人以其材
  疏月令者十一月之令言乃命大酋監之者彼注酒熟曰酋於周禮則為酒人按下注昔酒今之酋久白酒則酋者久逺之稱久熟者善故名酒官為大酋湛漬饎炊也
  凡為公酒者亦如之註謂鄉射飲酒以公事作酒者亦以式灋及酒材授之使自釀之
  莊渠魏氏曰酒醉而後正塞其流也立灋常防其源式灋大宰九式之灋以是授酒人材截有定數不得多釀王及后世子雖欲多飲無從得酒公酒羣臣公事飲酒吏授材於酒正公釀之不敢私釀則亦不得私飲
  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註泛者成而滓浮泛泛然如今宜成醪矣醴猶體也成而汁滓相將如今恬酒矣盎猶翁也成而翁翁然蔥白色如今鄼白矣緹者成而紅赤如今下酒矣沈者成而滓沈如今造清矣自醴以上尤濁縮酌者盎以下差清𤣥為齊者每有祭祀以度量節作之
  疏宜成説以為地名曹植酒賦曰宜成醴醪蒼梧縹清若馬融所云今之宜成㑹稽稻米清似宜成則以為酒名未知孰是鄼地名也某氏曰大約酒成熟之候有此五種造酒者因其節以為名各隨所宜而用之也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註𤣥謂事酒酌有事者之酒其酒則今之醳酒也昔酒今之酋乆白酒所謂舊醳者也清酒今中山冬釀接夏而成王氏曰五齊用以祭祀非人所飲也祭祀之酒不致其味致其義而已故曰辨名以名者義之所自出也三酒以飲務致其實故言辨其物
  辨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醫三曰漿四曰酏註清謂醴之泲者醫内則所謂或以貤為醴凡醴濁釀酏為之則少清矣漿今之酨漿也酏今之粥内則有黍酏酏飲粥稀者之清也
  陳氏曰酒正四飲清醫漿酏而無水醴凉漿人六飲水漿醴凉醫酏而無清水凉之味薄非酒正所辨酒在飲中非用漿人之灋内則無水凉醫亦以其薄而略之
  掌其厚薄之齊以共王之四飲三酒之饌及后世子之飲與其酒註后世子不言饌其饋食不必具設之五齊正用醴為飲者取醴恬與酒味異也其餘四齊味皆似酒
  疏五齊已下非酒正所造並酒人漿人所作故直云辨其厚薄之齊饌者謂饌陳具設之也后世子止言飲與其酒不言四飲三酒復不言饌鄭云不必具設之是以不言饌與數也
  凡祭祀以灋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一貳皆有酌數唯齊酒不貳皆有器量註酌器所用注尊中者數量之多少未聞鄭司農云三貳三益副之也大祭天地中祭宗廟小祭五祀齊酒不貳為尊者質不敢副益也杜子春云齊酒不貳謂五齊以祭不益也其三酒人所飲者益也𤣥謂大祭者王服大裘衮冕所祭也中祭者王服鷩冕毳冕所祭也小祭者王服希冕𤣥冕所祭也三貳再貳一貳者謂就三酒之尊而益之也禮運曰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澄酒是三酒也益之者以飲諸臣若今常滿尊也祭祀必用五齊者至敬不尚味而貴多品
  疏以其主獻尸所用故不副益祭有大小酒有多少各有常灋以共之五齊五尊三酒三尊故云以實八尊先鄭以天地為大祭宗廟為中祭五祀為小祭其實天地自有大祭小祭宗廟亦有大祭○陳氏曰濁莫如五齊而其味薄清莫如三酒而其味厚祭祀有五齊以神事之尚質也有三酒以人養之尚味也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皆陳而弗酌所以致事養之義也非此八尊所實齊酒而皆有貳以備乏少也大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三尊副之中祭度用一尊則以二尊副之小祭度用一尊則以一尊副之皆酌而獻所以致事養之用也○明齋王氏曰或疑經有五齊三酒而不知其所用夫豈虚設哉愚以九獻之儀考之一獻王祼二獻后祼此主用乎鬱鬯也三獻王薦腥四獻后薦豆籩是為朝踐之禮禮運云醴醆在户是三四獻所用即泛齊醴齊也五獻王薦熟六獻后薦豆籩是為饋食之禮禮運云粢醍在堂是五獻六獻即盎齊緹齊也七獻王酳尸八獻后酳尸是為加事之禮則王用沉齊而后用事酒自此之後事神之禮殺而交人之禮隆於是而用味矣至九獻則后進羞籩羞豆而諸臣酳尸則全用交人之禮故於是而用昔酒至夫清酒者則但諸臣以為酢酒而已齊酒主於獻神之用神有定位則獻有定數故五尊皆無副益之尊三清羣臣酢爵所用助祭諸臣數不可拘故三尊皆有副益之尊然齊酒於每尊之所容各有限量獻神之外不得以濫供三酒則每所用之酌皆有其數應用之外不得而妄費蓋酒人之所甚好而尤易侵自商都沉湎於酒以取敗周公以為戒故防之周密如此
  共賓客之禮酒共后之致飲於賔客之禮醫酏糟皆使其士奉之註禮酒王所致酒也王致酒后致飲夫婦之義糟醫酏不泲者泲曰清不泲曰糟后致飲無醴醫酏不清者與王同體屈也亦因以少為貴士謂酒人漿人奄士
  疏酒為陽故王致之飲為隂故后致之○介甫王氏曰建國則王立朝后立市祭祀則王耕以供齍盛后蠶以為祭服王獻尸后亞祼王親牽牲后薦徹豆籩賔客則亦王祼獻后亞之王致酒后致飲夫婦相成之義也魏氏云士酒正之下士也酒人漿人皆奄唯執役於官不可使為禮故酒正復使其屬
  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酒正奉之註共其計者獻酬多少度當足也
  王氏曰燕以示慈惠取醉而已然當防其過故先計其獻酬之酌數酒正為獻主親自奉之而酒人依數共使之不戒自節
  凡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皆共其酒無酌數註要以醉為度
  掌酒之賜頒皆有灋以行之註灋尊卑之差
  王氏曰大宰於匪頒賜予皆有式灋而酒正於酒之賜頒亦有灋以行之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是已
  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註𤣥謂所秩者謂老臣王制曰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
  疏不俟朝者不待朝事畢即去告存毎月報其安存也日有秩謂毎日有秩膳即此經秩酒是也○或曰有常數故謂之秩
  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註出謂授酒材及用酒之多少也受用酒者日言其計於酒正酒正月盡言於小宰
  疏受用酒者謂用酒多少是酒人也
  嵗終則㑹唯王及后之飲酒不㑹以酒式誅賞註誅賞作酒之善惡者
  王氏曰授以書契者使知所得之數執以取酒也酒正之出出以給用也日入其成旬計也月入其要月計也入其書於小宰使之聽之以其執九式之貳當守出納之正正其不如灋者也於酒特謹其出異於餘物先王防患之意可謂微矣豈特是哉彝有舟以示其沉溺之患尊有罍以示其浸滛之患觚言其窮而為孤散言其窮而至於散先王於禮用之時每致戒焉况給用之際乎○愚按膳夫庖人内外饔辨其名物精其烹調何諄諄也酒正典五齊三酒以共祭祀燕饗之用而始以式灋授酒材終以酒式誅賞唯齦齦乎期守於式之内而已酒之美惡略而不言夫味以養人失調則害人酒以行禮喻意非所以養也而人之所好恒在焉則唯繩以式而已夏絶㫖酒商戒酣歌三王寧有異哉
  酒人掌為五齊三酒祭祀則共奉之以役世婦註世婦謂宫卿之官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酒人共酒因留與其奚為世婦役亦官聨
  王氏曰酒正酒官之長故於五齊三酒特辨其名物而已酒人則受酒材於酒正而造釀之故曰掌為五齊三酒○某氏曰世婦助王后祭祀則酒奄十人共世婦在廟之役
  共賔客之禮酒飲酒而奉之註酒正使之也禮酒饗燕之酒飲酒食之酒此謂給賔客之稍王不親饗燕不親食而使人各以其爵以酬幣侑幣致之則從而以酒徃疏食之酒謂食時有酒曲禮云酒漿處右則此非獻酬之酒是酳口之酒也王不親燕飲食則使人致之客館任賓客稍稍用之故云給賔客之稍云各以其爵者則諸侯來朝遣三公致饗卿來聘遣卿大夫致饗燕以酬幣致食以侑幣故云酬幣侑幣致之○臨川王氏曰饗以訓恭儉爵盈而不飲所以為禮而已故饗酒謂之禮酒燕以示慈惠燕酒謂之飲酒
  凡事共酒而入於酒府註入於酒正之府者是王燕飲之酒酒正當奉之
  臨川王氏曰酒正當辨酒物及厚薄之齊故凡事之用酒必酒正眂焉而後共之○仲輿郝氏曰以其數入於酒正之府備要成也
  凡祭祀共酒以往註不言奉小祭祀
  賔客之陳酒亦如之註謂若歸饔餼之酒亦自有奉之者以酒從往
  疏自有奉之者謂使卿韋弁歸之者是也此時亦使人以酒從往致之○雜説成王酒誥渠渠之意止以祭祀為說其說為人子者當孝養父母而不敢飲其為臣者當惟王正事而不敢飲其里居者則以助成王徳顯不惟不敢亦不暇其叙所聞則以在昔商先哲王迪畏天顯小民不敢自暇自逸是則君臣子民等皆不當飲惟祭祀賔客方用之立灋如此之嚴正與酒人酒正相為表裏
  漿人掌共王之六飲水漿醴凉醫酏入於酒府註王之六飲亦酒正當奉之醴醴清也鄭司農云凉以水和酒也𤣥謂凉今寒粥若糗飯雜水也酒正不辨水凉者無厚薄之齊
  疏酒正辨四飲言清不言醴彼鄭云清醴之泲者漿人六飲言清謂醴之不泲清濁雖殊本是一物故云醴清也○王氏曰六飲大㮣煑酏而為之以其味薄而淡則謂之水○明齋王氏曰六飲之說先儒不明字義又以漿人酒正内則所載不同泥而不通使夫宜於古者遂不可行於今愚以此所載六飲為據夫飲主於解渇有大病非得水不生者故此曰水者即井泉所汲水之本質冬月或以火煎百沸而飲之所謂白湯也曰凉者字從冫即氷也大暑用之所以清溽氣漿者以氷和米煑之去滓而存其飲即今米飲極能利水道者醫鄭氏以為梅漿能生津止渇者醴甜酒也酏即今飴糖一名𩛿糖米麥釀成葢以白糖為湯有消食止渴之功者造灋與酒略同故字從酉先儒遂誤解為酒也四物於語說辨論間可以生津液助神氣久而不渇故漿人主共此六飲於王入於酒府而酒正奉之也内則有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者稻黍粱皆可以為醴盖兼設之故曰重醴清糟者濁者為糟泲之則清也又曰或以酏為醴者謂以白糖湯代醴即此酏是也其曰醷濫者即此之醫意殹同聲故各諧之文異而義一濫則飲之别名耳曰漿曰水所缺者凉葢非以共王故不備物也酒正云辨四飲之物清醫漿酏者清謂醴濁不可飲必泲而清之猶内則之三醴必云清也水凉皆本質不用辨四物須造之得灋故云辨四飲之物也
  共賔客之稍禮註稍禮非飱饔之禮留間王稍所給賔客者漿人所給亦六飲而已
  某氏曰常日所給小禮猶後世賜茶也
  共夫人致飲於賔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而奉之註亦酒正使之三物有清有糟夫人不體王得備之禮飲醴用柶者糟也不用柶者清也
  疏夫人謂三夫人助王養賔亦致飲於賔客○又云夫人所致視后加清醴后與王同體故屈不得備夫人卑與王不同體得申故加以清醴也○按士冠禮禮子用醴有柶是用柶者糟也但柶只為糟設醴既泲而清則不假柶則此經清醴是也故云不用柶者清也○明齋王氏曰夫酒正后之致飲二漿人夫人之致飲四豈后與夫人致飲各不同亦猶冢宰之有好賜予以佐王者歟是不然漿人共於夫人世婦等使之親泲以致其潔敬酒正復以后之命使其士致於賓客其實一事而已夫人言四飲而后止於醫酏者盖夫人兼設之以備用而在后則有用不用故文有詳略耳至於后之致飲冢宰之好用皆統之於王也茍后致飲而夫人又貳之是后為主矣豈理也哉
  凡飲共之註謂非食時
  莊渠魏氏曰古者飲皆煑米為之以養生後世以茶代飲尚其爽口非賴以為養矣
  凌人掌氷正嵗十有二月令斬氷三其凌註正嵗季冬火星中大寒氷方盛之時春秋傳曰火星中而寒暑退凌冰室也三之者為消釋度也故書正為政鄭司農云主藏冰之政也杜子春云政當為正謂夏正也三其凌三倍其冰愚按正嵗指夏正蓋言夏正之十有二月直指季冬也後儒謂正嵗周人建子之月十二月則又依夏正紀月之體指季冬言詞理似未順
  春始治鑑註鑑如甀大口以盛氷置食物於中以禦温氣春始治之為二月將獻羔而啟氷
  凡外内饔之膳羞鑑焉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註酒醴見温氣亦失味酒漿酒人漿人也
  祭祀共氷鑑賓客共氷註不以鑑往嫌使停膳羞疏氷若有鑑則不消釋食得停乆
  大喪共夷槃氷註夷之言尸也實氷於夷槃中置尸牀之下所以寒尸尸之槃曰夷槃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移尸曰夷於堂皆依尸而為言者也漢禮器制度大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
  夏頒氷掌事秋刷註暑氣盛王以氷頒賜則主為之刷清也鄭司農云刷除氷室當更納新氷𤣥謂秋凉氷不用可以清除其室
  疏左傳昭四年大雨雹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灾古者日在北陸而藏氷西陸朝覿而出之其藏氷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喪祭於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黒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獻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授氷山人取之縣人納之𨽻人藏之夫氷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灾霜雹癘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氷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𤼵而震雹之為灾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氷之道也○王氏曰藏氷將以備暑而亦所以達陽出氷所以禦暑而亦所以助隂夫隂陽之氣流行於天地之間一氣之不至則閉塞而為灾一氣之或過則乖戻而為疾善防患者或養其弱以抗其彊故方隂之盛而陽之微也則鑿氷以達陽或損其有餘以補其不足故方陽之隆而隂之消也則出氷以禦暑如此則無愆陽無伏隂無閉塞乖戻之患矣先王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如此
  籩人掌四籩之實註籩竹器如豆其容實皆四升疏四籩謂下經朝事饋食加羞也
  朝事之籩其實麷蕡白黑形鹽膴鮑魚鱐註蕡枲實也鄭司農云熬麥曰麷麻曰蕡稻曰白黍曰黑𤣥謂朝事謂祭宗廟薦血腥之事形鹽鹽之似虎者膴䐑生魚為大臠鮑者於楅室中糗乾之出於江淮也鱐析乾之出東海王者備物近者腥之逺者乾之因其宜也
  疏麥稻黍皆謂熬之以實籩也○謂二灌之後祝延尸於戸外后薦此八籩也
  饋食之籩其實棗㮚桃乾䕩榛實註饋食薦熟也今吉禮存者特牲少牢諸侯之大夫士祭禮也不祼不薦血腥而自薦熟始是以皆云饋食之禮乾䕩乾梅也加籩之實蔆芡㮚脯蔆芡㮚脯註加籩謂尸既食后亞獻尸所加之籩重言之者以四物為八籩蔆芰也芡雞頭也
  疏今人或謂之鴈頭
  羞籩之實糗餌粉餈註羞籩謂若少牢主人酬尸宰夫羞房中之羞於尸侑主人主婦皆右之者鄭司農云糗熬大豆與米也粉豆屑也𤣥謂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
  疏天子祭祀之禮亡故取少牢大夫禮解之○某氏曰王既酳尸后於是薦羞籩魚肉醢醬出庖厨者曰庶羞餅餌之類出房中者曰内羞○王氏曰先王於祭祀内盡志以致其内心外盡物以致其外心水草之菹陸産之醢則細物備矣三牲之爼八簋之實則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則隂陽之物備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産而可薦者莫不咸在示盡物也然合籩豆之實止於五十二者葢應薦之物各以其時此正所謂簿正也○薛氏曰古者祭祀宗廟有九獻之禮一獻王祼二獻后祼三獻王薦腥四獻后亞獻於是薦朝食之豆籩各八五獻王薦孰六獻后亞獻於是薦饋食之豆籩各八七獻王酳尸八獻后酳尸於是薦加事之豆籩各八既酳尸畢后又獻羞籩羞豆各二而諸臣進以酳尸焉是為九獻按此饋食諸籩疑有缺文
  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註薦羞皆進也未食未飲曰薦既食既飲曰羞
  疏未食未飲曰薦者先薦後獻祭祀也據朝踐饋獻時未獻前所薦之豆籩朝事饋食之籩是也既食既飲曰羞者謂尸食後酳尸訖所進羞即加籩之實也
  喪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疏喪事之籩謂殷奠時
  王氏曰凡祭祀非止宗廟也凡祭祀及喪紀之殷奠賔客之享燕籩人並共其薦籩羞籩醢人並共其薦豆羞豆
  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註於其飲食以共房中之羞凡籩事掌之
  臨川王氏曰朝事之籩豆以象朝事其親所進也饋事之籩豆以象食時所進也加籩加豆則以象饋之有加羞籩羞豆則以象養之有羞也孝子之事其親欲致其養其養也欲致其盛既盛矣以為未足則欲備其細既備矣以為是養而已弗敬不足以為孝則又欲致其敬既備且致其敬斯可以已矣乃孝子之心則又欲致其難且致其美其致其難且致其美是亦有力者所易也則又欲自致焉服其勤而致新以進之則所以自致也朝事之籩豆則所以致其盛也饋食之籩豆則所以備其細且致其敬也加籩加豆所以致其難且致其美也羞籩羞豆糗餌粉餈酏糝之類其榖出於耕耨而且用春治煎和之力為多則所為服其勤而致新以進之自致之道也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者祭祀各有所共常器籩人共其實而已喪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則王有喪事及賔客之事也非特共其實而已并以籩共之也醢人云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賓客喪紀亦如之則非以共王喪事及賔客之事乃以共喪紀及賔客也則亦共其實而已籩豆相須成禮籩人言喪事及賔客之事醢人言賔客喪紀互文也喪事及賔客之事并器共之則籩醢之器正以共王事故也賓客喪紀共實而已葢掌客職喪之屬主其事者自有器也籩人言共其薦羞之實者籩人官以籩名故也醢人言共薦羞之豆實者醢人之官不以豆名故也籩人醢人皆不言共王及后世子之内羞而曰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則此内羞非共王及后世子乃王及后世子以此内羞共禮事而籩人醢人為之共之也世婦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戒凡内羞之物則此内羞所共為祭事矣
  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茆菹麇臡註醓肉汁也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三臡亦醢也作醢及臡者必先膊乾其肉乃後莝之雜以粱麴及鹽漬以美酒塗致甀中百日則成矣鄭司農云麋臡麋骭髓醢或曰麋臡醬也有骨為臡無骨為醢𤣥謂菁蔓菁也茆鳬葵也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
  或曰肉醬無骨有汁曰醓○四豆亦謂朝事饋食加羞也韲菹之類菜肉通全物若䐑為菹細切為韲又不言菹者皆是韲則昌本之類是也按王制云一為乾豆鄭注云謂腊之以為祭祀豆實也脯非豆實亦謂作醢始得在豆與此先膊乾其肉義同○或曰豆盛濕物淹菜曰菹
  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註蠃螔蝓蜃大蛤蚳蛾子鄭司農云脾析牛百葉也蠯蛤也鄭大夫杜子春皆以拍為膊謂脅也
  加豆之實芹菹兔醢深蒲醓醢箈菹鴈醢筍菹魚醢註芹楚葵也鄭司農云深蒲蒲蒻入水深故曰深蒲或曰深蒲桑耳醓醢肉醬也箈水中魚衣𤣥謂深蒲蒲始生水中子箈箭萌筍竹萌
  疏箭萌一名篠者也竹萌一名簜者也皆謂新生者也○王先生曰栗為饋食之籩亦為加籩之實醓為朝事之豆亦為加豆之實語曰周人以栗其周人尚栗歟詩曰醓醢以薦其周人之尚醢歟
  羞豆之實酏食糝食註酏𩜾也内則曰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肉膏以與稻米為𩜾又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以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
  疏按雜問志云内則𩜾次糝周禮酏次糝又酏在六飲中不合在豆且内則有𩜾無酏周禮有酏無𩜾明酏𩜾是一故破酏從𩜾也先鄭謂以酒酏為餅文無所出後鄭不從○謂三肉等分也○此為二豆
  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賓客喪紀亦如之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舉則共醢六十罋以五齊七醢七菹三臡實之註齊當為韲五韲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七醢醓蠃蠯蚳魚兔雁醢七菹韭菁茆葵芹箈筍菹三臡麋鹿麇臡也凡醯醬所和細切為韲全物若䐑為菹少儀曰麋鹿為菹野豕為軒皆䐑而不切麇為辟雞兔為宛脾皆䐑而切之切葱若薤實之醯以柔之由此言之則韲菹之稱菜肉通
  賔客之禮共醢五十罋註致饔餼時
  疏按掌客上公之禮醯醢百二十罋侯伯百罋子男八十罋此共醢五十并醯人所共為百罋此舉侯伯饔餼之禮舉中言之
  凡事共醢
  莊渠魏氏曰籩豆實有常品土産居多僅取逺方一二乾物禹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錫貢橘柚周公弗以實籩良以鮮果善漬聖人智盡仁至如此後世猶有厲民者孔子先簿正祭器不以四方之食共簿正逺哉深乎禮家乃夸四海九州之物咸在是教之殃民也善乎郭高祖之詔曰所奉止於朕躬所害及於氓庶仁哉
  醯人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醬之物賔客亦如之註齊菹醬屬醯人者皆須醯成味疏醯人連言醬者并豆醬亦掌言賔客亦如之者下經云賓客之禮據饔餼此云賔客據饗食致之○王氏曰醢人有五齊七菹而此又共之者盖齊菹有須醬而成者有須醯而成者故醢人醯人各有五齊七菹也凡醯物則凡以醯成之之物凡醯醬之物則凡以醯成之之醬也
  王舉則共齊菹醯物六十罋
  疏此六十罋并醢人六十罋即膳夫醬用百有二十罋是也
  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
  王氏曰凡醬齊菹用醯以成之者皆共之
  賓客之禮共醯五十罋
  疏與醢人五十罋總為百罋亦據侯伯舉中言之
  凡事共醯
  鹽人掌鹽之政令以共百事之鹽註政令謂受入教所處置求者所當得
  疏四方鹽來鹽有數種處置不同故云受入教所處置也○王氏曰百事謂祭祀賔客等
  祭祀共其苦鹽散鹽註枯子春讀苦為盬謂出鹽直用不湅治鄭司農云散鹽湅治者𤣥謂散鹽䰞水為鹽賔客共其形鹽散鹽註形鹽鹽似虎形
  某氏曰掘地得之積鹵所結其形似虎
  王之膳羞共飴鹽后及世子亦如之註飴鹽鹽之恬者今戎鹽有焉
  凡齊事䰞鹽以待戒令註齊事和五味之事䰞鹽湅治之
  劉氏曰鹽之所産不同有刮於地而得者有風其水而成者有熬其波而出者有汲於井而為者有積於鹵而結者故刮地之鹽苦而以共祭祀者取其成於自然與夫𤣥酒明水不異也熬波之鹽散取其治洽四海能致逺物故以奉先焉賔客共形鹽鹽為虎形以共食啗示服猛也又副之散鹽者致逺物以懐諸侯也飴鹽風其水而成者産於土中其味甘焉○貴與馬氏曰按周禮所建山澤之官雖多然大㮣不過掌其政令之厲禁不在於征𣙜取財也至管夷吾相齊負山海之利始有鹽鐵之征觀其論鹽則雖少男少女所食論鐵則雖一鍼一刀所用皆欲計之苛碎甚矣故其言曰利出一孔者其國無敵利出二孔者兵不詘出三孔者不可以舉兵出四孔者其國必亡先王知其然故塞人之養隘其利途故予之在君奪之在君貧之在君富之在君又曰夫人予則喜奪則怒先王知其然故見予之形而不見奪之理故民可愛而洽於上也其意不過欲巧為之灋隂奪民利而盡取之既以此相桓公伯諸侯而齊世守其灋故晏子曰山木如市弗加於山魚鹽蜃蛤弗加於海民參其力二入於公而衣食其一山林之木衡麓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關暴征其私市常無藝徵斂無度蓋極言其苛如此然則桑孔之為有自來矣
  幂人掌共巾幂註共巾可以覆物
  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註以疏布者天地之神尚質疏祭天無祼唯有五齊三酒實於八尊疏布者大功布為幂此據正祭而言若五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則十六尊則皆以疏布冪之也○又云禮器云大路素而越席疏布幂彼皆據祭天則疏布是祭天地可知
  以畵布巾幂六彝註宗廟可以文畵者畵其雲氣與疏此舉六彝對上經八尊無鬱鬯以言宗廟有鬱鬯其實天地亦有秬鬯之彝用疏布宗廟亦有八尊用畵布互舉以明義也○林氏曰八尊所實設而不酌是禮之文巾以疏布所以成之以質也六彝所祼用以鬱鬯是禮之實巾以畫布所以成之以文也布有疏則有密巾有畵則有素疏而素者質也密而畫者文也
  凡王巾皆黼註四飲三酒皆畫黼周尚武其用文徳則黻可
  疏鄭據酒正之文而言其實酒飲之外巾皆用黼黼者白與黑作斧文取威斷之義
  宫人掌王之六寢之修註六寢者路寢一小寢五玉藻曰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朝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以治事小寢以時燕息焉春秋書莊公薨於路寢僖公薨於小寢則人君非一寢明矣
  疏修謂掃除之○臨川王氏曰王朝有三寢有六隂陽之義也
  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惡臭註井漏井所以受水潦蠲猶潔也鄭司農云匽路厠也𤣥謂匽豬謂霤下之池受畜水而流之者
  疏井匽二者皆所以除其不潔又去其惡臭之物
  共王之沐浴凡寢中之事掃除執燭共鑪炭凡勞事註勞事勞䙝之事
  四方之舎事亦如之註從王適四方及㑹同所舎王氏曰寢中之事後世皆屬之宦寺而周公必以屬士人宜其有承弼啓沃之功而無逢迎消蝕之禍也漢猶近古孔光以名士親執唾壺侍中後世宫人意亡而治彌不古若矣○濳溪鄧氏曰宫人掌王六寢之修皆勞事末務屬天官何也重王寢也王六寢即糞除執燭沐浴鑪炭皆吉士共之所以弼王也夫士也而䙝事勞事焉畀之無已䙝乎曰䙝事王事也王事天事也儀不可選何勞䙝之問焉敬弗䙝可也宫士敬而王敬褻而王褻掌六寢之修也而吉士欲王無褻之道也
  掌舎掌王之㑹同之舎設梐枑再重註杜子春謂梐枑謂行馬𤣥謂行馬再重者以周衛有内外列
  或曰行馬遶舎交木以禦衆○按㑹同皆為壇於國外與諸侯盟其不行於國中者盖朝覲與諸侯免喪之見皆主諸侯以事而見天子故必入天子之朝㑹則天子以事而召諸侯同則天子應廵守而不廵守諸侯衆見天子而命之政故於城外行之以見天子往㑹之意
  設車宫轅門註王行止宿險阻之處備非常次車以為藩則仰車以其轅表門
  為壇壝宫棘門註王行止宿平地築壇又委壝土起堳埒以為宫鄭司農云棘門以㦸為門
  疏左傳隱十一年鄭欲伐許授兵於大宫子都與頴考叔爭車子都拔棘以逐之故知棘即㦸也
  為帷宫設旌門註王行晝止有所展肄若食息張帷為宫則樹旌以表門
  疏下曲禮云君命大夫與士肄鄭云肄習也君有命大夫則與士展習其事此亦王與羣臣晝止有所展習
  無宫則共人門註王行有所逢遇若住遊觀陳列周衞則立長大之人以表門
  劉氏曰設梐枑再重所以衞宫車也設宫車轅門所以衞壇壝也為壇壝棘門所以衛天子㑹同也為帷宫設旌門所以待王之休息也無宫則共人門所以待王之暫息也
  凡舎事則掌之註王行所止舎
  幕人掌帷幕幄帟綬之事註王出宫則有是事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幕或在地展陳於上帷幕皆以布為之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帳也帟王在幕若幄中坐上承塵幄帟皆以繒為之凡四物者以綬連繫焉
  疏按聘禮館人布幕官陳幣史展幣皆於幕上又聘禮賔入境至館皆展幕是幕在地展陳於上也○王氏曰此正謂王在宫之時則幕人掌其事焉自朝覲㑹同以下言共之者共之掌次使張之不掌其事也
  凡朝覲㑹同軍旅田役祭祀共其惟幕幄帟綬註共之者掌次當以張
  大喪共帷幕帟綬註為賔客設也帷以帷堂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
  疏王喪而有賔客者謂若顧命成王喪諸侯來朝而遇國喪故康王之命云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召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并有二王之後皆是賓客故為之飾也
  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註惟士無帟王有恵則賜之檀弓曰君於士有賜帟
  莊渠魏氏曰王以事出不可露次故以繒布為帷幕幄帟用畢而徹之後可復用事簡而費不及民後世儉者乎蒲為行宫事已而廢奢者乎錦為歩障民勞已皆不知幕人之法也
  掌次掌王次之灋以待張事註灋大小丈尺
  疏王出宫則幕人以帷與幕等送至停所掌次則張之故曰以待張事
  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註大旅上帝祭天於圓丘國有故而祭亦曰旅張氊案以氊為牀於幄中鄭司農云邸後版也𤣥謂後版屏風與染羽象鳳皇羽色以為之
  王氏曰大宗伯曰國有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則大旅者以其有大故㑹衆神而祭也○陳氏曰禮器云一獻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然則大旅之禮不若祀天之為至也○案謂牀也牀上著氊即謂之氊案○劉氏曰此王宿齋所設也
  朝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設重帟重案合諸侯亦如之註朝日春分拜日於東門之外祀五帝於四郊次謂幄也大幄初往所止居也小幄既接祭退俟之處祭義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雖有彊力孰能支之是以退俟與諸臣代有事焉合諸侯於壇王亦以時休息重帟複帟重案牀重席也
  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註不張幄者於是臨誓衆王或回顧占察
  諸侯朝覲㑹同則張大次小次註大次亦初往所止居小次即宫待事之處
  疏此謂與諸侯張之
  師田則張幕設案註謂諸侯從王師田者
  孤卿有邦事則張幕設案註有邦事謂以事從王若以王命出也孤王之孤三人副三公論道者不言公公如諸侯禮從王祭祀合諸侯張大次小次師田亦張幕設案
  疏與上諸侯所設同
  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註帟柩上承塵
  疏此諸侯謂三公王子母弟若畿外諸侯掌次不張之
  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註旅衆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尸則有幄鄭司農云尸次尸所居更衣帳
  疏天地宗廟外内祭祀皆有羣臣助祭其臣既多不可人人獨設故張旅幕旅衆也謂衆人共幕也尸尊故别張尸次
  射則張耦次註耦俱升射者次在洗東大射曰遂命三耦取弓矢於次
  疏天子大射六耦在西郊賔射亦六耦在朝燕射三耦在寢此六耦三耦據諸侯射者若衆耦則多但無常數耳
  掌凡邦之張事
  大府掌九貢九賦九功之貳以受其貨賄之入頒其貨於受藏之府頒其賄於受用之府註九功謂九職也受藏之府若内府也受用之府若職内也凡貨賄皆藏以給用耳良者以給王之用其餘以給國之用或言受藏或言受用又雜言貨賄皆互文
  疏九貢諸侯九貢九賦畿内九賦九功即九職大宰以九職任萬民謂任之使有職事故云九職大府斂貨賄據成功言之故云九功三者大宰掌其正此官掌其貳者以其物入大府故也
  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
  疏凡官府謂王朝三百六十官有事須用官物者都鄙之吏謂三等采地之吏有事須用官物者及執事謂為官執掌之事須有營造合用官物者皆來於大府處受財用焉○明齋王氏曰凡財賦之入也必先受灋於司㑹司書授之以灋掌事者依灋征斂入於大府而存其貳於司書大府乃頒於玉府内府外府而職内復存其貳毋敢額外多取凡財賦之出也必攷於司㑹司書驗其合式灋與否然後得支於大府而存其要貳於司書大府乃復於内外等府撥與而職嵗復存其貳毋有額外多用此利權所以常歸於一也
  凡頒財以式灋授之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賔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喪紀幣餘之賦以待賜予註待猶給也此九賦之財給九式者稍秣即芻秣也喪紀即喪荒也賜予即好用也
  臨川王氏曰角人羽人掌葛皆徵財物於農以當邦賦之政令則邦賦宜各因其物之所多以便出賦之人關市邦中商旅所㑹共王膳服及賔客所須者百物珍異於此乎在故也夫關市邦中皆商旅所㑹而獨以闗市待王之膳服則凶荒札喪關市無征而王於是時亦不舉而素服也所賦所待宜各從其類故耳○東萊吕氏曰闗市之賦待王之膳服則膳服雖不㑹要不出關市之賦而已○莊渠魏氏曰闗市非常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常賦以待賔客薄於自奉而厚於奉人也亦以商旅所㑹百物便焉官易辦而民不擾四郊百里而近輸芻秣之重者邦甸二百里而稍逺輸工事之輕者祭祀之用為至尊公臣之最貴故以共其所尊卿亞於公故共賔客之幣帛大夫亞於卿故共匪頒山澤亦非常數以待喪紀之變也○王氏曰大宰九式以喪荒並言而此缺之者蓋荒之用出於三十年之所積故也
  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註此九貢之財所給也給弔用給凶禮之五事
  疏按大宗伯凶禮哀邦國有喪禮荒禮弔禮禬禮恤禮五禮皆須以財貨哀之
  凡萬民之貢以充府庫註此九職之財
  凡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註謂先給九式及弔用足府庫而有餘財乃可以共玩好明玩好非治國之用言式言貢互文
  凡邦之賦用取具焉註賦用用賦
  疏上有九貢九賦九功此特言賦明兼有九貢九功亦取具焉○王氏曰賦用以賦所入而用之
  嵗終則以貨賄之入出㑹之
  王氏曰國家經費取給於大府則權不分一則絶滲漏之源一則因其有餘不足之處而知所以節量裁抑之方也○雜說古者大宰制國用制其出也夫財用冢宰制出司徒制入自漢丞相以錢榖出入為非己任則均節㑹計之職散之九卿葢經用屬司農禁錢屬少府㑹稽尚書郎廩假屬僕射右丞然猶有統攝不相侵紊光武歸禁錢於司農歸水利於少府歸鹽鐵於郡國意善而灋不精章和以後改大司農之平准為中准列於内署而取少府之掌藥太官御者鈎盾尚方考工諸曹别作監悉用奄人主之而二卿之職又分魏置度支尚書而戸部自此始梁置太府而太府卿自此始蓋離析為數司矣其他如倉人至魏為倉部膳夫至北齊為膳部内府至魏為金部而尚食諸官别入殿中監暴染諸官别入少府監大官别有光禄供帳别入衛尉凡周禮之節比聨者紛不可考矣○愚按大府頒財之式膳服取之闗市賔客取之邦中稍秣取之四郊各從其相便之物以為共不若後世不用本色紛紛擾民也後世有邑令小户征輸不拘折色布帛六畜悉估價徵收即料為驛逓諸費出入咸便公私賴之但昬庸者為之則破冒紛紜瀆亂益甚耳此周禮所以非三代不可行也
  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藏註良善也凡此皆式貢之餘財所作
  疏大府云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玩好中兼有金玉兵器故知式貢餘財所作也
  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註佩玉者王之所帯玉藻曰君子於玉比徳焉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詩傳曰佩玉上有葱衡下有雙璜衝牙蠙珠以納其間鄭司農云服玉冠飾十二玉
  劉氏曰服玉凡王所服用之玉也珠玉則琢王為珠以貫冕弁○雜說古之君子必佩玉其色有白黒蒼之辨其聲有角徴宫羽之應其象有仁智禮樂道徳忠信之備或結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文質之儀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内雜非僻之心無外入也
  王齊則共食玉註鄭司農云王齊當食玉屑
  王氏曰齊者精明之至然後可以交神明玉為純陽之精可以助精明之養也
  大喪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註角枕以枕尸鄭司農云復招魂也衣裳生時服招魂復魄於太廟至四郊角四角匕也以楔齒士喪禮曰楔齒用角柶楔齒者今可飯含𤣥謂復於四郊以綏
  掌王之燕衣服袵席牀第凡褻器註燕衣服者巾絮寢衣袍襗之屬皆良貨賄所成第簀也鄭司農云衽席單席也褻器清器虎子之屬
  疏曲禮云請衽何趾鄭注云衽卧席也
  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註敦槃類珠玉以為飾古者以槃盛血以敦盛食合諸侯者必割牛耳取其血㰱之以盟珠槃以盛牛耳尸盟者執之
  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藏之註謂百工為王所作可以獻遺諸侯古者致物於人尊之則曰獻通行曰饋春秋曰齊侯來獻戎㨗尊魯也文織畵及繡錦
  疏引此者以齊大國専言來獻明尊之則曰獻不必卑者於尊乃得言獻也○愚按禹貢厥匪織文彼註織而有文以非一色故以織文總之
  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
  疏謂王有恩好而賜之貨賄者也
  内府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註大用朝覲之頒賜
  疏掌受九貢九賦九功者九貢等由大府而来内府受而藏之所謂受藏之府是也○鄧氏曰大用謂大賔客大師大喪大祭之用
  凡四方之幣獻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註諸侯朝聘所獻國珍
  疏金若禹貢唯金三品之類玉若璆琳琅玕齒若象齒革若犀皮之類○王氏曰良兵若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良器若赤刀洪璧琬琰之屬已上非國之經用並以待邦之大用大故非常所用也四方諸侯合幣以獻王則謂之幣獻太宰云玉幣玉獻是已其物入於内府則王非以此為己之私利特以待邦之大用矣
  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註王所以遺諸侯者
  明齋王氏曰齒革兵器隨其國之所有此不繫於貢賦之正王遣使聘問諸侯即以所受於四方之物共於使者而奉之蓋各以其國之所無者交錯分遺旅獒所謂昭徳之致於異姓之邦無替厥服分寳玉於伯叔之國時庸展親人不易物惟徳其物
  凡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註冢宰待四方賔客之小治或有所善亦賜予之
  雜說玉府共王之好賜而此共王及冢宰之好賜則此又不若玉府為天子之私用也○明齋王氏曰冢宰之賜予而得於内府支用者葢與君為體如吏之足用長財善物者賞之或待賔客之小治有善而應有所賜或使者至侯國應有所問遺若使者有私覿之禮也此皆公事而非私恵故内府共之
  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註布泉也其藏曰泉其行曰布入出謂受之復出之共百物者或作之或買之待猶給也有灋百官之公用也泉始盖一品周景王鑄大泉而有二品後數變易不復識本制至漢唯有五銖久行王莽改貨而異作泉布多至十品今存於民間多者有貨布大泉貨泉貨布長二寸五分廣寸首長八分有竒廣八分其圜好徑二分半足枝長八分其右文曰貨左文曰布重二十五銖直貨泉二十五大泉徑一寸二分重十二銖文曰大泉直十五貨泉貨泉徑一寸重五銖右文曰貨左文曰泉直一也
  王氏曰古者寳龜而貨貝所以交易者惟貝而已至太公立九府圜灋始用錢代貝或曰泉或曰布布取宣布之意泉取流行之義其實則一而已○劉氏曰以共百物者給邦布致之以周國用故曰以待邦用○王氏曰待邦之用凡有灋者皆經用也非經用則有所不給○莊渠魏氏曰理財之道三一曰務本源以生財也九職是已二曰立經制以節財也九賦九貢九式是已三曰通權衡以濟財也其九府圜灋乎有灋謂公用合太宰之式灋者
  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
  介甫王氏曰共王及后世子者外府所待邦用皆有灋欲王及后世子非灋弗服故也
  凡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共其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註齎行道之財用也聘禮曰問幾月之齎
  王氏曰幣禮幣也玉府内府所共者貨賄之賜予外府所共者邦布之賜予也
  凡邦之小用皆受焉嵗終則㑹唯王及后之服不㑹註皆受焉皆來受也
  王氏曰邦布可以權百物而通之故小用皆取給於此○莊渠魏氏曰内府主公帑之在内外府主公帑之在外王者以四海為家曷有内外曰内府掌邦賦以待王之大用故儲於内帑以慎重也外府掌邦布以待邦之小用故發於外帑以從便也其為公帑則一而與玉府同統於太府西漢天下經用盡度大司農人主奉養勞費一出少府古意尚存惜乎散出無紀耳○潛溪鄧氏曰受藏之府孰謂謂玉府也主受而藏之受用之府孰謂謂内府外府也主受而用之受而藏諸府也藏諸己乎曰王佩用共焉王大喪大齊共焉王好賜時共焉世未有藏而不用者葢藏待用也内府受其良待邦大用外府受其布凡邦之小用受焉受而用之也用諸己乎太府之職曰以式灋授外府之職曰凡有灋者明用必灋也藏待用無厚藏用視灋無侈費天之道也
  司㑹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註逆受而鈎攷之
  鄧氏曰此㑹邦治
  以九貢之灋致邦國之財用以九賦之灋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職之財用以九式之灋均節邦之財用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圖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註郊四郊去國百里野甸稍也甸去國二百里稍三百里縣四百里都五百里書謂簿書契其最凡也版戶籍也圗土地形象田地廣狹
  疏九貢出於諸侯邦國灋者謂諸侯於其民什一取之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所貢之物皆市取土毛禹貢所云厥篚厥貢是也故云致邦國之財用此即小行人云春合入貢是謂嵗之常貢大行人因朝而貢者所貢無常不應使司㑹致之九賦即大宰所云九賦斂財賄是也灋者謂口率出錢多少有定灋令田野之財用者九賦之内唯闗市幣餘國中非田野此外四郊邦甸家稍邦縣邦都山澤盡是四野據多言之故云令田野之財用九功辨民職而後賦定故云令民職之財用九式所以用九賦使均平有節故云均節邦之財用○鄧氏曰此㑹邦用
  以參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嵗㑹考嵗成註參互謂司書之要貳與職内之入職嵗之出
  或曰參參以彼此互互其同異如今人總撒較勘皆㑹計之法
  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註言四國者本逆邦國之治亦鉤攷以告
  疏四國謂四方諸侯之國○潛溪鄧氏曰侯國卿上計於六官故云周知此攷課之法○易氏曰冢宰天官之長也嵗終受嵗㑹而無月要之文小宰天官之貳也月終受月要而無日成之文宰夫天官之攷也旬終正日成而無參互之文三官各舉其一而司㑹乃考其全㑹之欲其詳也○劉氏曰司㑹職財計者也而必先掌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者聖人以為職㑹計以進身者不顧國政之是非不度民情之弊疚惟利是積則或傷於仁惟節是求則或害於義故禮樂衰微黎民困弱則非所以存國之體也於是擇中大夫之賢取其道徳猷為亞於冢宰而才於列卿者以司計㑹是故必知六典八灋八則之本然後施九貢九賦九功九式之灋知其治之本而不失則財用可致而不害乎王之所以建極於天下者矣故冢宰施其灋於上者也司㑹察其灋於下者也則有傷於國有蠧於民蓋得以卷舒裁成王道焉然後參互以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防吏之奸欺非以戕吾民也不明乎是者則務刻削於民國利雖贏而下増弊疚蠧於王體非所以建大中也以周知四國之治者謂八州諸侯之國禮樂刑政能致中和於其民者必周知之則嵗㑹雖不足而其治有可旌者焉嵗㑹雖贏而其治有可廢者焉故以詔王及冢宰廢置者以治為本也其財用之姦弊則其下吏當之於乎盛㦲其制治之方也財足以周天下之用而治不失其本焉○節卿鄭氏曰或問周制天下之財皆受令於太宰而總於太府其玉府則専掌王之器物以共王之服食好賜其内府則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其外府則専職邦布以待邦之小用至於司㑹則惟總其㑹司書則惟總其書職内則惟計其入職嵗則惟稽其出職幣則惟振斂財幣之餘與夫司裘掌皮則又皆惟㑹計一物一用是自太宰而下其出納移用之權盡總於太府而司㑹至掌皮則不過糾察鈎攷之而已然太府則下大夫為之長而司㑹則反以中大夫為之長司㑹之權反重於太府何也曰此聖人之深意也以㑹計之官稽掌財用財之吏茍其權不足以相檢括而為太府者反得以勢臨之則彼將聽命之不暇何敢以究鹵莽而察姦欺是以聖人必使有相臨之勢以去其相黨之私然後理財之本末為可觀鄭氏不深於周禮乃謂太府若漢之司農司㑹若漢之尚書不知漢以司農少府掌内外之財而尚書特少府之屬官耳糾察鉤攷之權安得以其屬而行於其長也漢興亦嘗少近於此以蕭何相國而以張蒼為計相計相之權正周司㑹之職也命名曰相與相國並立其事權為甚重計天下之財而財不在其手其鉤考為甚公使漢終守此制而行之於司農少府之上夫誰曰非古然其遷計相也止於一月其更計相而為主計也又止於四歳自後主計之名與蒼俱罷矣司農少府自受天下之財入而三公之屬又有倉曹以主倉榖有金曹以主鹽鐵貨幣又自分司農之財而有之而㑹計之官獨無聞焉毎觀文帝問一嵗錢榖出入之數平勃皆以為不知而請問治粟内史則知錢榖自司農之外無有能知其數者宣帝之世韓延夀守東郡放散官錢千餘萬是時蕭望之為御史大夫即遣御史詰問之自奏職在總領天下聞事不敢不問豈自計相罷後御史總領天下之財計耶是未可知也自光武歸禁錢於司農歸水利於少府歸鹽鐵於郡國意善而治不精故章和以後改司農平凖為中準列於内署而取少府之所掌尚藥太官御者鉤盾尚方考工諸曹列而為監又盡用奄人領之不惟無稽考官而士大夫亦無復有與財計者矣以至李唐此弊不革財雖掌於士大夫而糾察稽攷未有執其權者且三司使之名一曰鹽鐵二曰租調三曰度支度支以相㑹計其名非不美也然當時三司獨設副使以三司使為之長則度支要是三司使之屬耳其官長治財而其屬考之於勢為不順宋朝三司使其屬官亦有磨勘司均之為失周官之意也渡江之後南庫令宰相提領雖稍異於他官之撿覈而内外不得以兼統矣然則因宋朝之磨勘司唐之度支使漢之調相而正之以周人司㑹之名使之權尊勢重以臨於三司之上而受令於三公之下國用其庶幾乎○又曰食貨志言武帝之初承文景後都鄙廪庾皆滿京師之錢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腐敗而不可食漢之富庶於是極矣然建元三年平原河溢民已相食六十餘年之富庶遽不足以支一朝之變乎葢自賈誼鼂錯勸文帝蓄積均之為蓄積也誼則欲公私兼足而錯則專剥民以厚君今年入粟邊郡明年入粟内郡郡縣之倉庾皆盈而民則無顆粒之餘一旦旱乾水溢變起倉卒民則何以支此帝也哆然徒見其上之有餘而不知其下之不足外則窮兵黷武内則窮奢極侈公卿大臣曽無一人執均節之法以限制其方張之意至財力既屈急征横斂生民復被其毒蕭然殆無異於水旱之時也若是而猶曰西漢之財物充羡吾不知以何者為充羡也又况鹵莽蔽匿之失乾沒滲漏之弊千姦萬欺之轉移攘竊乎葢嘗觀中尉脫卒動數萬人王温舒樂安隠田幾四百頃匡衡闗東流民無名者四十萬石慶少府陂澤多為貴戚冒墾石顯版籍甚不明而口算田租所入甚無定數也近稅武闗以給守卒逺田車師以給過使上武紀下西域公車索米於長安東方朔掖庭出私錢養宗室丙吉郎官出私錢以市財用楊惲劑劵甚不明而廪禄所給甚無定所也㑹稽計籍三年不上嚴助内史假貨殖多不入兒寛東郡官錢放散至千餘萬韓延壽乗傳而行郡國矯賦至六百萬課最甚不嚴而州縣所供甚鹵莽而無定期也乗輿賜竭取給大農入貨大農錢盡續以少府賈誼平陵工作取諸水衡宣紀私用經費甚不常而緩急所移用甚紊亂而無定制也以至無額雜賦羡租之積尤為泛然無統如贖罪之錢儲於北軍江充無名之錢儲於郡内張安世卒吏之錢寄於州郡廩犧之錢寄於馮翊韓延夀軍市之租委於邉吏馮唐則其渙散尚有未易究者執掌之官吏出入之司猶存不聞有奉公亷平者糴邊榖百萬而虚數至陸十萬斛趙充國僦民牛車而増價至三十萬田延年甚者或私僦賔客而入多逋負鄭當時則其轉移侵籍尚有未易悉數者盖自漢家無計相之官公卿大臣無有能知錢榖之數是以人主肆其侈於上人臣肆其欺於下而民獨被其害於中以至於若此極也使有㑹計之權如司㑹之事則凡百官吏又将不敢以容其姦欺奈何聚天下之財於公而聽君臣上下之各自行其私乎恣人以財而人所不貪猶飲人以酒而人無不狂也與人以利而人無不取猶飼馬以芻粟而馬無不食也周公創灋肯若是其疎乎周家㑹計之灋所以為盡善者葢不獨考其國之財亦將以併考天下之財也以司書觀之所謂知民之可者則諸府所受之貢賦必欲知其欠餘也所謂知器械之數者則執事官吏所用之器械必欲知其存下也至於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則井田夫家有多而有寡散野畜産有蕃而有耗無不考之知山林川澤之數則山林之材木有童而有殖川澤之蒲葦魚鼈有盛而有衰無不攷之若其有餘則輸官之數必不容其虧若其不足則輸官之數必不取其盈盖上下相通有無相濟合天下為一體而為之不若漢之判然不相闗也論財物之充羡其本末源流要必如是而後可
  司書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九職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圖以周知入出百物以叙其財受其幣使入於職幣註九正謂九賦九貢正稅也九事謂九式變言之者重其職明本而掌之非徒相副貳也敘猶比次也謂鉤考其財幣所給及其餘見為之簿書故書受為授鄭司農云授當為受謂受財幣之簿書也𤣥謂亦受録其餘幣而為之簿書使之入於職幣幣物當以時用之久藏將朽蠧
  疏邦中之版土地之圗即司㑹版圖也周知入出百物者即司㑹掌百物財用也已上所掌與司㑹同者以司㑹主鉤攷司書掌書記之司書所記司㑹鉤攷之故二官所掌其事通焉○魏氏曰典灋則等太宰所掌而司書亦曰掌者此主簿書之長以贊冢宰及司㑹皆謂掌其書也版圗屬大司徒而亦掌其書者理財必知戸口之登耗疆域之廣狹也敘其財謂財用入出比次倫類簿録成書各有條理令便於㑹計受其幣百官府掌事者有餘幣先送司書受而書之然後頒於職幣○林氏曰司書目九貢九賦為九正而書稱文王以庶邦惟正之供盖古之王者必正經賦以足經用而未見有無名横斂焉○劉氏曰九式亦曰九事者九式所用以集邦之九事也○鄧氏曰此考財之所入也
  凡上之用財用必考於司㑹註上謂王與冢宰王雖不㑹亦當知多少而闕之司㑹以九式均節邦之財用王氏曰凡財之出司書必存其數司㑹存其貳然後下職嵗闗大府就所司支給上之用財用謂九式常格之外若好賜予也司書存數之時必考於司㑹合式灋否合於式灋然後下於職嵗茍其事弗當則彼此互相執奏所以杜奢侈之萌也○鄧氏曰此考財之出也
  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財器械之數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以知山林川澤之數以逆羣吏之徵令註山林川澤童枯則不稅
  疏逆謂鉤考也恐羣吏濫徵故知此本數以鉤考之○李氏曰夫虧下以盈上貪功以求賞不恤人之困乏皇皇以言利為先者俗吏之常態也是故為之鉤考雖器械六畜山林川澤必知其數如此則吏於民不敢厚斂矣○愚案世有溺於財者日畜彊徒攘奪其子孫之衣食以餉之乃不知子孫日朘月削以至於斃而惟徳彊徒之善事我也智耶愚耶後世人主唯以徵斂之多寡能否下吏而不以户口之増减土地之荒熟閭閻之貧富為殿最者寜異是歟
  凡稅斂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則入要貳焉註灋猶數也應當稅者之數成猶畢也
  疏稅斂掌事謂若地官閭師旅師等皆就司書受灋斂畢有要簿入於冢宰其貳藏於司書以為攷逆之證
  凡邦治考焉註考其灋於司書
  王氏曰典灋則職貢式無不掌版圗吏治靡不知故欲知國家治灋吏治得失皆於是攷之猶太史凡辨灋者攷焉也
  職内掌邦之賦入辨其財用之物而執其總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以逆邦國之賦用註辨財用之物處之使種類相從官府之有財入若闗市之屬
  疏掌邦之賦入謂九職九貢九賦之稅入賦是總名下言賦者皆此類也賦之所入先由職内始至太府太府分致於衆府以是分别使衆類相從○都鄙謂三等采地之稅闗市之屬者司闗司市皆屬地官闗市皆有出稅故知官府之有財入若闗市也貳者謂職内受取副貳文書以鈎考用賦多少知其得失
  凡受財者受其貳令而書之註受財受於職内以給公用者貳令謂若今御史所寫下本奏王所可者書之若言某月某日某甲詔書出某物若干給某官某事疏職内受賦入雖分致衆府然職内亦有府貨賄留之者故得出給故太府職云頒其賄於受用之府鄭註云受用之府若職内也○王氏曰令謂支財之令太府等存其正職内存其貳
  及㑹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註亦參互鉤攷之疏㑹嵗終㑹計職嵗主出職内主入以己入財之數與職嵗出財之數并各官府所用之數並鉤攷之則其有無存積與公清欺罔皆可得而知矣
  而叙其財以待邦之移用註移用謂轉運給他叙其財謂鉤考今藏中餘見為之簿也
  疏職内既非常府其所藏者唯當嵗所用故用未盡者移用之也○王氏曰如喪三年不祭則移祭祀之用於喪豐年而動大衆則移凶荒之用於役都有餘則可移於縣甸不足則取之於稍有司守常不得擅移通融之法皆職内主之也
  職嵗掌邦之賦出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以待㑹計而考之註以貳者亦如職内書其貳令而編存之王氏曰出出以給用賜用以賜予
  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財用受式灋於職嵗註百官之公用式灋多少職嵗掌出之舊用事存焉
  疏事有舊灋存於職嵗故須受灋於職嵗也
  凡上之賜予以敘與職幣授之註敘受賜者之尊卑王氏曰幣餘之賦以待賜予職幣掌幣餘故賜予則以叙予之使授之敘先後之倫○王氏曰雖上之賜予亦必以敘則恩不至於濫矣
  及㑹以式灋贊逆㑹註助司㑹鉤攷羣吏之計
  王氏曰其始以式灋受之嵗終以式灋逆之則財數之多寡費用之當否皆以式灋治正之矣○劉氏曰貨賄之入非職内之令則不受焉其出也非職嵗之令不授焉
  職幣掌式灋以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註幣謂給公用之餘
  振掌事者之餘財註振猶抍也撿也掌事謂以王命有所作為先言斂幣後言振財互文
  疏以財與之謂之抍知其足剰謂之撿○劉氏曰凡餘財皆謂之幣此掌斂而聚之振者興起之謂也掌事者所用有餘財既不復用則沉墜矣故振興之以適於他用則無滯財
  皆辨其物而奠其録以書楬之以詔上之小用賜予註奠定也定其録籍
  疏以書楬之者謂府别各為一牌書知善惡價數多少○王氏曰辨其物防其或以賤貿貴也奠其録防其或以多為寡也
  嵗終則㑹其出凡邦之㑹事以式灋賛之
  王氏曰與職嵗以式灋贊逆㑹同意○何氏曰奢侈生於有餘節儉生於不足漢武因貫朽粟陳而用度無藝唐𤣥因左藏充溢而賞賜無撿成周所以覺察餘賦如是之嚴正恐人君以有餘而妄用也○莊渠魏氏曰式灋有定何從羡餘曰古人慮事經久凡頒賜於官者所估原數亦令稍優以備缺乏事畢送出還官式灋所以曲盡也振者刷出之使不埋沒財之在手如食在口人多忽之萬分亷介不過小善一㸃貪汚便成大惡聖人嚴於㑹財固以惜民亦以養小臣之亷免陷於過也後世灋嚴而弊不止者官不擇人禄養不足如饑而禁之食難矣
  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註鄭司農云大裘黒羔裘服以祀天示質
  疏祭天地之服故以大言義同於大射也按孝經緯鈎命决云祭地之禮與天同牲玉皆不同言同者唯據衣服則知崑崙神州亦用大裘○又云按鄭志大裘之上又有𤣥衣與裘同色亦是無文采
  中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註良善也中秋鳥獸㲝毨因其良時而用之鄭司農云行羽物以飛鳥賜羣吏𤣥謂良裘玉藻所謂黼裘與羽物小鳥鶉雀之屬鷹所擊者中秋鳩化為鷹中春鷹化為鳩順其始殺與其將止而大頒羽物
  疏按玉藻云唯君有黼裘以誓獮獮中秋田獵之名與中秋獻良裘同時皆不為寒設故知此良裘與黼裘一也其制以狐白與黒羔合為黼文秋氣嚴猛取斷割之義○羅氏仲春亦云行羽物中秋為順其始殺中春為將止
  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註功裘人功微麤謂狐青麛裘之屬
  疏玉藻云君子狐青裘豹褎麛裘青豻褎鄭云君子大夫士也
  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註大射者為祭祀射王將有郊廟之事以射擇諸侯及羣臣與邦國所貢之士可以與祭者射可以觀徳行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中多者得與於祭諸侯謂三公及王子弟封於畿内者卿大夫亦皆有采地焉其將祀其先祖亦與羣臣射以擇之凡大射各於其射宫侯者其所射也以虎熊豹麋之皮飾其側又方制之以為□謂之鵠著於侯中所謂皮侯王之大射虎侯王所自射也熊侯諸侯所射豹侯卿大夫以下所射諸侯之大射熊侯諸侯所自射豹侯羣臣所射卿大夫之大射麋侯君臣共射焉凡此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國之諸侯大射大侯亦九十參七十千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方十尺曰侯四尺曰鵠二尺曰正四寸曰質𤣥謂侯中之大小取數於侯道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則九十弓者侯中廣丈八尺七十弓者侯中廣丈四尺五十弓者侯中廣一丈尊卑異等此數明矣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然則侯中丈八尺者鵠方六尺侯中丈四尺者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侯中一丈者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謂之鵠者取名於鳱鵠鳱鵠小鳥而難中是以中之為雋亦取鵠之言較較者直也射所以直己志用虎熊豹麋之皮示服猛討迷惑者射者大禮故取義衆也士不大射士無臣祭無所擇疏大侯熊侯也參糝同雜也豹鵠而麋飾豻侯豻鵠豻飾也○朱子語録曰射中則得為諸侯否則不得為諸侯此等語皆難信書所謂庶頑䜛說侯以明之然中間若有羿之能又如何以此分别恐大意略以射審定非専以此去取也○王氏曰馭民之道以正物為事正物則服猛毅為先能致猛毅者莫大於虎而豹與熊次之能服猛毅者莫大於王而諸侯次之由是而得萬國之懽心以事其先王者天子之徳也故其虎侯熊侯豹侯由是以得百姓之懽心以事其先君者諸侯之徳也故共熊侯豹侯至於卿大夫之徳則以養人為事養人以除害為先春秋書多麋以其害稼則卿大夫之射麋侯者以除害故也故大射則共麋侯侯之為言捍外衛内諸侯之象也○陳氏曰王有三射大射司裘所言是也賔射射人所言是也燕射鄉射記所言是也天子諸侯與其臣大射賔射皆異侯而燕射與其臣同侯異侯所以辨其等同侯所以一其懽也○明齋王氏曰按侯之云者言矢之所至以此為侯故古文作□象矢集於布之形其諸侯與俟候字則皆從人而諧□聲人在上作侯為諸侯字人在旁作候為俟候字前人不識古文遂謂射中者得為諸侯然則天子而射又何說焉夫射者兵之以近及逺男子所有事古者君臣相與盡志於射者取其能禦外侮以安善良而已虎熊豹皆獸之極猛者春秋書多麋亦害稼之獸取其皮為侯以示驅猛獸除民害之意射之所有事者在此不於此求其義而乃妄求之於侯不失之逺哉
  大喪廞裘飾皮車註皮車遣車之革路故書廞作滛鄭司農云淫裘陳裘也𤣥謂廞興也若詩之興謂象似而作之凡為神之偶衣物必沽而小耳
  王氏曰謂喪車五乗飾其蔽𧜀○謂興象生時之物而作之檀弓云竹不成器瓦不成味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皆是興象謂明器也沽麄也略也○王氏曰廞裘與廞樂同意盖陳儀物於庭序也夫儀物皆徳之所寓盛徳在人有不忘者存焉
  凡邦之皮事掌之嵗終則㑹唯王之裘與其皮事不㑹掌皮掌秋斂皮冬斂革春獻之註皮革踰嵗乾久乃可用獻之獻其良者於王以入司裘給王用
  疏秋鳥獸毛毨之時其皮善故秋斂皮革須揉治經時故至冬乃斂乾乆成善乃可獻故春獻之也
  遂以式灋頒皮革於百工註式灋作物所用多少故事疏百工即冬官裘氏韋氏函人之類用皮者也
  共其毳毛為氊以待邦事註毳毛毛細縟者
  疏邦事謂若掌次張氊案之屬
  嵗終則㑹其財齎註財斂財本數及餘見者齎所給予人以物曰齎
  疏本數謂四方所入皮革之數餘見謂出給所餘見在庫者齎則出給之數也○王氏曰按裘無與於天官而為之屬者古者以皮為幣蓋亦外府之類故附於職幣之後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五
  明 王志長 撰
  内宰掌書版圖之灋以治王内之政令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註版謂宫中閽寺之屬及其子弟之錄籍也圖王及后世子之宫中吏官府之形象也政令謂施閽寺者稍食吏祿廩也人民吏子弟分之使衆者就寡均宿衞
  王氏曰王内後宫也○雜說分其人民以居之不知後宫如何容人民在内只看目錄更無可疑天官一屬職關外朝盡用士人為之至醯醢漿酒之屬乃用奄人女奚内宰而下内小臣寺人内豎至女史皆奄奚為之至於典婦功典絲典枲染人屨人茍外有司可為之者仍用士人而内司服與縫人又非奄不可所謂分其人民只是奄人女奚女御在宫閫執事者耳○王氏曰后宫外不可直接宿衞周廬故列女宫於旁如王宫分部其居而後總以周垣閽寺守之其外乃為官府次舍此周官制所以為善也此内宰首職
  以陰禮教六宫註鄭司農云陰禮婦人之禮𤣥謂六宫謂后也后象王立六宫而居之亦正寢一燕寢五教者不敢斥言之謂之六宫若今稱王后為中宫矣
  劉氏曰六宫之主王后也后雖尊而四德具備不敢怠於聴學者日新其徳以為六宫之範也故詩稱尊敬師傅言告言歸者以為后妃之美周公所以擇下大夫之賢者以為内宰而教后此書其實也大雅云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其来逺矣○鄧氏曰陰禮者陰從陽不敢過禮之大義也
  以陰禮教九嬪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註教九嬪不言夫人世婦者舉中省文也婦職謂織紝組紃縫線之事九御女御也九九而御因以號焉二事絲枲之事
  劉氏曰女御位卑職勞故以執婦人之職為教之先焉使各有屬者自夫人下至女御三三為屬如姪娣之於媵以相親愛俾無嫉妒之心而關雎樛木之化成矣○王氏曰太宰以絲枲之事任嬪婦内宰以絲枲之事任内人在内者勤於絲之事則天下無不蠶者矣勤於枲之事則天下無不績者矣治自内而外化自近而逺之意
  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緒註正其服止踰侈竒衺若今媚道展猶錄也緒業也
  王氏曰展省之也省其絲枲之功緒也○南軒張氏曰古者雖后妃之貴亦必立師傅以教詔之葛覃言歸必首以告師氏而左氏傳亦謂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則知師傅之職所以朝夕教道之者也灋家拂士非惟人主不可一日無在后妃亦然誠以人心易動貴驕易溺處其極而無所畏憚則其可憂將有不可勝言者是以古之明王與其后妃相與警戒而不可忽乎此也嘗攷周家建國自后稷以農事為務歴世相傳其君子則重稼穡之事其室家則躬織紝之勤相與咨嗟歎息服習乎艱難詠歌其勞苦此實王業之根本也如周公之告成王其見於詩有若七月皆言農桑之候也其見於書有若無逸則欲其知稼穡之艱難知小人之依也帝王所傳心法之要端在乎此夫治常生於敬畏而亂常起於驕肆使為國者毎念乎稼穡之勞而其后妃又不忘乎織紝之事則心不存焉者寡矣何者其必嚴恭朝夕而不敢怠也其懐保小民而不敢康也其畏天下之饑寒若已饑寒之也是心常存則驕矜放肆何自而生豈非治之所由興也歟美哉周之家法也聖哲相繼固不待論而其后妃之賢見於簡編太王妃則姜女也文王母則大任也文王妃則大姒也武王后則邑姜也皆助其君子焦勞於内以成風化之美觀后妃則大王文武之德可知矣以此垂世而其後世猶有幽王者惑褒姒而廢正后以召犬戎之禍而詩人刺之曰婦無公事休其蠶織葢推其禍端良由稼穡織紝之事不聞於耳不動於心以至於此故誦葛覃服之無斁之章則知周之所以興誦休其蠶織之章則知周之所以衰其得失所自豈不較然乎以是意而攷秦漢以下其治亂成敗之源皆可以得而見之矣○明齋王氏曰按内宰教嬪婦之灋此古今人世昏明偏全澆淳美惡之一大界限也夫天之生人有一男則有一女豈男子有教而婦人獨可無教乎古者宫中必設師傅保姆之宫故周南后妃言告師氏而後得歸寧宋國夫人保母不至以及於水難百姓婦女亦必有師四十無子為人間女師是也今觀夫祭祀賓客禮也關雎所稱琴瑟鐘鼓樂也國風諸篇詩也女史所記書也非學何以能之唯如是故古者女子之盛徳髙識若敬姜孟母者無忝於男子而凡祭祀賓客喪紀有男子之事則有婦人之事是以能上奉神靈之統下理萬物之宜也此所謂内宰之教葢傳其學於師傅保姆而教之然亦有齒尊徳邵如昭帝后之親受書於夏侯勝者矣秦漢而下其君既無修身齊家之學至於吕不韋審食其武三思或委以國事令監宫中者遂使人疑而不復信茍得人如内宰者以治之豈有是醜哉以是知周公之法似迂而實深切也○又明齋后立六宫說云舊說王有六寢后象王立六宫而居之亦正寢一燕寢五夫此但足以為六寢耳茍以此而當六宫則王之六寢亦可以稱六官乎記曰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聴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聴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國治愚謂天子之六官天地春夏秋冬后之六宫其職掌亦畧相似凡后夫人進御與夫内外命婦之命爵宫卿宫女之進退及酒漿之事皆屬天凡師傅保姆教化之道與夫蠶桑立市舂𩟄之事皆屬地春掌禮樂凡器數祝史等事夏掌政令及拜爵救日月等事秋掌典刑及刑女等事冬掌絲枲宫室器用等事葢有一定而不可易者此則所謂六宫也六宫立矣求人而治之於是有内外命婦之官所謂内命婦者三夫人之於后贊理内政猶三公之於王九嬪掌六宫之事秩比於卿世婦取於國中以廣繼嗣治禮事秩比於大夫女御亦取於民間葢六宫不能無役吏因而得進御故以為名秩比於元士者也然傳曰古者天子立后一娶十二女謂后與三夫人各媵其姪娣二合之為十二今言九嬪而不言三夫人自世婦以下皆不言其數者以天子之例推之六官唯有六卿三公則官不必備唯其人皆以六卿兼之則是后之六宫當有六嬪乃其正職三夫人者亦不必備葢或以嬪婦而攝夫人之位或以夫人而行六宫之事所謂十二女者長者先行幼者待年於國未必一時皆備而六宫之官不過於先王嬪婦乆於禮者掌其職豈必王之所娶且君子不茍於色世婦女御有婦徳者充之無則缺焉豈拘拘於二十七八十一之數哉又有外命婦者葢宫禁深嚴知識不能無壅蔽内外限隔凡事亦未易通達故春官復立世婦一官毎宫以卿大夫士之妻詔相其禮事擇國中婦人習禮儀辨器數善酒漿熟女工者為祝史酒漿舂扰饎槀及縫人之女工世婦之府史等人皆有徳器主指揮叙次諸宫女其少才知而朴實者為奚主以力服役宫中大約如庶人在官者則臣民婦女之賢能者得以効用於后之左右而后宫之禮法得以為式於臣庶之家所以上下交而為内治之法於天下也或疑卿大夫士庶人之妻至於王之北宫於王得無妨乎曰后夫人進御皆至王之六寢九嬪云各帥其屬以時御叙於王所是也故詩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王之不至后宫猶后之不至王朝也然則外命婦等至后之六宫又何嫌邪
  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瑤爵亦如之註謂祭宗廟王既祼而出迎牲后乃從後祼也祭統曰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此謂夫人不與而大宗攝耳獻謂王薦腥薦孰后亦從後獻也瑤爵謂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亞獻之其爵以瑤為飾
  疏此三事内宰皆佐后引祭統見后有從王亞祼之事與諸侯同
  正后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註薦徹之禮當與樂相應位謂房中戸内及阼所立處
  疏服謂若内司服褘衣已下六服皆正之使服當其用位后助祭之位按九嬪職云贊后薦徹豆籩天子之禮薦時歌清廟及徹歌雍是薦徹皆有樂節
  贊九嬪之禮事註助九嬪贊后之事九嬪贊后薦玉齍薦徹豆籩
  凡賓客之祼獻瑤爵皆贊註謂王同姓及二王之後来朝覲為賓客者祼之禮亞王而禮賓獻謂王饗燕亞王獻賓也瑤爵所以亞王酬賓也坊記曰陽侯殺穆侯而竊其夫人故大饗廢夫人之禮
  疏大行人云上公之禮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子男一祼不酢則是上公乃有再祼王先一祼次后再祼二王之後稱公故知二王之後有后祼也又按巾車云同姓金路鄭云王子母弟雖為侯伯畫服如上公則此云同姓亦謂同姓之為侯伯者祼時大宗伯代后至於拜送則后親之而内宰贊焉饗者享大牢以飲賓立行禮在廟獻依命數爵盈而不飲燕禮其牲狗行一獻之禮四舉旅降脫屨升坐其爵以醉為度饗燕皆有獻賓酬賓后亦助王獻酬内宰皆贊后也
  致后之賓客之禮註謂諸侯来朝覲及女賓之賓客疏王致賓客牢禮后亦致牢禮於賓女賓謂畿内同姓諸侯夫人有㑹見王后之法故亦致禮焉○劉氏曰致后之賓客之禮若牢禮及醫酏糟之類祭祀賓客后皆與詩稱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是也
  凡喪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註使使其屬之上士内命婦謂九嬪世婦女御鄭司農云外命婦卿大夫之妻王命其夫后命其婦𤣥謂士妻亦為命婦疏正其服之精麄位之前後也○又云夏殷之禮爵命不及於士周禮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明齋王氏曰按后夫人與尸賓獻酬后哭諸侯嬪御弔臨於卿大夫士之喪此古人之至大禮非中古以上莫之能行也禮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與寡君共有宗廟社稷故祭必夫婦親之天子以天下為家建侯樹屏雖世爵而必命有徳者故其來朝以禮神之禮禮之是以后皆從王古者君臣同體大臣之死王為之服故后夫人亦有弔臨之禮且古者世道淳篤人心純一普天之下専以行禮為務而無婬姣衺偽之風為之尸者則足以象神而人亦以神事之為之賓者果才徳出類而人亦以賢禮之有喪者主於哀戚而人之弔之者亦真有哀戚之心是故可以獻酬弔臨之禮而無嫌也況所謂尸者皆王同姓懿親而卜吉者苟匪人則不足以為尸矣所謂賓者亦微子箕子魯公太公之流茍泛常諸侯則宗伯攝之矣所謂弔臨者亦必王之諸父兄弟及姑姊妹或嬪御父母之家耳不然則内外宗命秩視嬪御者掌之豈以少年宫嬪數數入諸臣之家以行禮哉後世祭無尸君臣無復獻酬之禮后夫人不復出宫此禮皆不必復講然觀宋之宣仁賜忠宣公社飯為温公申公弔臨徹朝猶有君臣一家之意後王不可不知而周禮自當存之未可以輕訾也
  凡建國佐后立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陰禮註市朝者君所以建國也建國者必面朝後市王立朝而后立市陰陽相承之義次思次也叙介次也陳猶處也度丈尺也量豆區之屬鄭司農云佐后立市者始立市后立之也祭之以陰禮者市中之社先后所立社也淳杜子春讀為純謂幅廣也制為匹長𤣥謂純制天子巡守禮所云制幣丈八尺純四𦐖與隂禮婦人之祭禮
  疏王者建國非定一所隨世而遷若自契至湯八遷太王遷岐文王遷豐武王遷鎬成王營洛皆是故云凡以該之也○又云趙商問天子巡守禮制丈八尺純四𦐖何答云巡守禮制丈八尺咫八寸四咫三尺二寸又大廣四當為三三咫二尺四寸幅廣也古三四積畫是以三誤為四也○雜說内外之治王與后分掌天子理陽道后治陰徳令建國之初面朝後市市陰而朝陽内宰佐后止於建國之初非常與於市事○介甫王氏曰次司市所謂思次介次叙所謂各於其地之叙肆所謂各掌其肆之政令○劉氏曰度五度分寸引丈尺量五量龠合升斗斛淳布帛之廣制布帛之長皆出於市所以一制度正民心絶情偽也○柯氏曰至矣哉王立朝后立市之意乎古者后不預政非無政后不主禮非無禮也立市者后之政乎陰禮者后之禮乎朝之政主乎義王與公卿大夫平章天下者也市者商賈販夫交易之處主乎利后令内宰立之者也夫市以通貨賄濟民用不可闕也先王不立於前而置於後政不出於王而出於后此見聖人先義而後利賤貨而貴徳之意也且立其法曰君過市則刑人赦謂已侵利則無以令乎人也至於夫人世子命夫命婦過市有罰者以身為君子當論道義而不當見財利也其賤之也至矣然必使后立之祭之者亦以隂能成陽利能和義財貨成家市肆成國先後之間治辭之分心術之判也觀之曾孟之所傳授拳拳於先義後利之戒其亦得於聖王之法乎
  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於北郊以為祭服註蠶於北郊婦人以純陰為尊郊必有公桑蠶室焉
  疏按禮記祭統云天子親耕於南郊鄭以諸侯為少陽是天子以純陽為尊則后蠶於北郊純陰為尊也按月令三月后妃親東鄉躬桑此云二月者按馬職云禁原蠶彼註天文辰為馬引蠶書曰蠶為龍精月值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故此亦仲春始蠶蠶者亦謂浴種至三月臨生之時又浴種乃生故異文也○禮記祭義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川而為之築宫仞有三尺棘墻而外閉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積卜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於蠶室奉種浴於川桑於公桑風戾以食之歲既單矣世婦卒蠶奉繭以示於君遂獻繭於夫人遂副褘而受之用少牢以禮之及良日夫人繅三盆手遂布於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使繅遂朱緑之𤣥黃之以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
  歲終則㑹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註内人主謂九御疏稽計也計絲枲女功之事以知多少也
  佐后而受獻功者比其小大與其麤良而賞罰之註獻功者九御之屬典婦功曰及秋獻功
  疏功謂絲枲二事之功布帛等縷小者則細良縷大者則麤惡賞罰之以示勸懲也
  㑹内宫之財用註計夫人已下所用財
  疏謂總六宫之内所有財用皆㑹計之○魏氏曰后宫費財視王宫彌甚不嚴立品節限制則肆為驕奢濫無紀極天下騷然困矣九御獻功后親受之重其事也
  正歲均其稍食施其功事憲禁令於王之北宫而糾其守註均猶調度也施猶賦也北宫后之六宫謂之北宫者繫於王言之明用王之禁令令之守宿衞者
  疏后雖自有六宫必資王之禁令故繫王而言也集說云北宫對王六寢在南六宫在北○劉氏曰賞罰於歲終故均其稍食於嵗始勵功徳也已施其功事於正歲則稽其功事於嵗終考勤怠也
  上春詔王后帥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種而獻之於王註六宫之人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宫者古者使后宫藏種以其有傳類蕃孳之祥必生而獻之示能育之使不傷敗且以佐王耕事共禘郊也鄭司農云先種後孰謂之穜後種先孰謂之稑王當以耕種於籍田玄謂詩云黍稷穜稑是也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宫者每宫九嬪一人世婦三人女御九人其餘九嬪三人世婦九人女御二十七人從后惟其所燕息焉從后者五日而沐浴其次又上十五日而徧之夫人如三公從容論婦禮疏上春亦謂正歲以其春事將興故云上春也○李氏曰内宰仲春詔后帥命婦蠶以為祭服又上春詔后帥六宫生穜稑之種而獻於王夫普天之下蠶者非一女也將以為祭服有不足者乎而后且親蠶耕者非一男也將以為粢盛有不足者乎而后且佐王之耕以事先舅先姑敢不用力焉不可以為婦道也王后之尊而親蠶天下之女子有不遵微行求柔桑者乎王后之尊而佐耕天下之女子有不饁南畝喜田畯者乎王后之尊而為婦道天下之女子有不承先祖以共祭祀者乎明王以孝治天下此其一助也○莊渠魏氏曰王親耕籍田后又親帥六宫生獻穀種以助耕事所以勸婦之饁南畝也噫治常生於抑畏亂常起於驕奢周自后稷興邦子孫世重農桑而知小民之依享國最永書戒無逸詩陳豳風後之帝王與其后妃法之念念在民不敢自逸足以祈天永命陳君舉曰嘗讀關雎知三代而上后妃極天下之
  選矣后妃母儀天下而慊慊然有不足配至尊之意當是時夫人嬪若干人世婦若干人女御若干人各以其職奉上所以共賓祭蕃子姓之官備矣后方惻然遐想幽深側陋之間尚有遺賢宜配君子求而不得則中夜不寐展轉歎息庶㡬得之吾當推琴瑟鐘鼓之奉與之偕樂而後無慊后徳如此則宫掖之政一以聴其所為奚不可者乃今内小臣而下凡閹官九嬪婦官下至於女奴曉祝者曉書者曉縫者必屬之大臣則夫員數之增損職掌之廢置祿秩之多寡賜予之疏數皆稟命於朝廷而后不與且使内宰得以稽其功緒而賞罰其勤惰苟違有司之禁雖天子不得自以為恩是故私謁不行而内政舉古之所謂正家者葢如此而非屑屑然也令出房闥而方較是非於紊亂之後争予奪於縱弛之餘抑末矣漢太尉楊秉糾中常侍而尚書詰以三公統外安得越奏近臣葢内治不聴於公卿久矣毋怪乎後世之多亂也○王明齋女宫女奚女奴辨曰按天官有酒漿籩醢醯鹽地官有舂饎槀縫人之女工主給中饋奉齍盛縫衣裳皆門内細密之事祝史主贊后夫人禮事守祧主聚祖考之精神皆非士人所得與故設官並貫之以女若女酒女漿之類皆擇民間女子之賢而善於其事者以供職其次者為奚少才知之稱亦用之以供役然必使有什百大約如庶人在官者故内宰云分其人民以居之也其與王之女御異者觀寺人稱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内人指女御故係之於王女宫即女奚之衆故不係之於王必領之以奄者以后夫人致禮使通内外之令為宜也舊說以女及奚為女奴非也夫婦人犯罪婬僻常居七八雖士師聴之必於勝國之社閭閻百姓尚不使之聞豈可使入於禁中雜於女宫近於嬪婦哉秋官司厲明言女子入於舂稾禁暴氏云奚隸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是奚之與奴名自不同止於舂槀則其他職事未嘗得與安得執禮事而為公卿世婦女御祝史等之役終於此而永不得配合人道苟若奚之得有出入而司暴氏司牧之則不得為幽閉矣況舂事煩勞故使執其役而以奚五人為之指揮統治若饎事之精潔非彼所得與故設有奚四十人也若必以奚為女奴則豈以舂事之煩而五人能盡之饎事較簡而反有四十人之多乎且以王及后之至尊祭祀賓客之至潔敬而其熟食乃造於不良汚穢之手必無是理殆未之思耳
  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註命謂使令所為或言王后或言后通耳
  疏太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小臣侍后與太僕侍王同也○某氏曰服位内宰所正内小臣傳而正之
  后出入則前驅若有祭祀賓客喪紀則擯詔后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徹后之俎註擯為后傳辭有所求為詔相正者異尊卑也俎謂后受尸之爵飲於房中之俎
  疏后尊云詔詔告而已九嬪稍卑則言相相佐助之言也女御卑直正之而已天子諸侯祭禮亡按特牲薦俎乃受尸之酢次主婦酳尸尸酢主婦於東房中受尸之酢亦有薦俎后之俎小臣所徹亦約與士禮主婦之俎同也
  后有好事於四方則使往有好令於卿大夫則亦如之註后於其族親所善者使往問遺之
  郎氏曰好事恩好之事以物而問遺之者好令恩好之令以言而弔慰之者后親族有為四方諸侯者有為王朝卿大夫者則皆使小臣往將之
  掌王之陰事陰令註陰事羣妃御見之事若今掖庭令晝漏不盡八刻白錄所記推當御見者陰令王所求為於北宫
  明齋王氏曰夫婦三綱之首閨門萬化之原衆庶莫不然而况母儀天下者乎宧寺者不能不用而不可以輕用其選有甚於外廷之臣者故其職曰掌后命正服位出入前驅與太僕之於王無一爽庶㡬出入起居罔有不欽也若禮事在后曰詔九嬪曰相内人曰正一大小宗伯之贊於王庶六宫閑於禮儀而無有愆忒也若好事好令則使往親親賢賢與王同志即齊詩女曰鷄鳴之意也掌王之陰事陰令則恩逮下而無嫉妒庶有樛木螽斯之美也古稱婦寺以其柔媚如女人也今觀其職如此非剛正之士其孰能之是故奄悉無命爵惟此稱上士葢必其有士器士行士徳而錫以士爵也○范曄史論曰宦人之在朝者其来舊矣將以其體非全氣情志專良通關中人易以役養乎然而後世因之才任稍廣其能者則勃貂管蘇有功於楚晉景監繆賢著庸於秦趙及其敝也則豎刁亂齊伊戾禍宋漢興仍襲秦制置中常侍官然亦引用士人以參其選皆銀璫左貂給事殿省及髙后稱制乃以張卿為大謁者出入卧内受宣詔命文帝時有趙談北宫伯子頗見親倖至於孝武亦愛李延年帝數宴後庭或潛游離館故請奏機事多以宦人主之至元帝之世史游為黃門令勤心納忠有所補益其後𢎞恭石顯以佞險自進卒有蕭周之禍損穢帝徳焉中興之初宦官悉用奄人不復雜調他士至永平中始置員數中常侍四人小黃門十人和帝即祚㓜弱而竇憲兄弟專總權威内外臣僚莫由親接所與居者唯奄官而已故鄭衆得專謀禁中終除大憝遂享分土之封超登公卿之位於是中官始盛焉自明帝以後迄乎延平委用漸大而其員稍增中常侍至有十人小黃門二十人改以金璫右貂兼領卿署之職鄧后以女主臨政而萬幾殷逺朝臣國議無由參㫁帷幄稱制下令不出房闈之間不得不委用刑人寄之國命手握王爵口含天憲非復掖庭永巷之職閨牖房闥之任也其後孫程定立順之功曹騰參建桓之策續以五侯合謀梁冀受鉞迹因公正恩固主心故中外服從上下屏氣或稱伊霍之勲無藉於往載或謂良平之畫復興於當今雖時有忠公而竟非排斥舉動回山海呼吸變霜露阿㫖曲求則光寵三族直情忤意則參夷五宗漢之紀綱大亂矣若夫高冠長劍紆朱懐金者布滿宫闈苴茅分虎南面臣人者葢以十數府署第館棊列於都鄙子弟支附過半於州國南金和寳水紈霧縠之積盈仞珍藏嬙媛侍兒歌童舞女之玩充備綺室狗馬飾雕文土木被緹繡皆剝割萌黎競恣奢欲搆害明賢專樹黨類其有更相援引希附權彊者皆腐身熏子以自衒達同敝相濟故其徒有緐敗國蠧政之事不可殫書所以海内嗟毒志士窮棲冦劇縁間搖亂區夏雖忠良懐憤時或奮發而言出禍從旋見孥戮因復大攷鈎黨轉相誣染凡稱善士莫不離披災毒竇武何進位崇戚近乗九服之囂怨協羣英之勢力而以疑留不斷至於殄敗斯亦運之極乎雖袁紹龔行芟夷無餘然以暴易亂亦何云及自曹騰說梁冀竟立昬弱魏武因之遂遷龜鼎所謂君以此始必以此終信乎其然矣○宋祁史論曰太宗詔内侍省不立三品官以内侍為之長階第四不任以事唯門閤守禦廷内掃除廩食而已武后時稍增其人至中宗黃衣乃二千員七品已上員外置千員然衣朱紫者尚少𤣥宗承平財用富足志大事奢不愛惜賞賜爵位開元天寳中宫嬪大率至四萬宦官黃衣已上三千員衣朱紫千餘人其稱㫖者輒拜三品將軍列㦸於門其在殿頭供奉委任華重持節傳命光焰殷殷動四方所至郡縣奔走獻遺至萬計修功徳市禽鳥一為之使猶且數千緡監軍持權節度返出其下於是甲舍名園上腴之田為中人所占者半京畿矣肅代庸弱倚為扞衛故輔國以尚父顯元振以援立奮朝恩以軍容重然猶未得常主兵也徳宗懲艾泚賊故以左右神策天威等軍委宦者主之置護軍中尉中護軍分提禁軍是以威柄下遷政在宦人舉手伸縮便有輕重至慓士竒材則養以為子巨鎮彊藩則争出其門小人之情猥險無顧藉又日乆侍天子狎則無威習則不疑故昬君蔽於所昵英主禍生所忽𤣥宗以遷崩憲敬以弑殞文以憂憤至昭而天下亡矣禍始開元極於天祐凶愎參㑹黨類殱滅王室從而潰喪譬猶灼火攻蠧蠧盡木焚詎不哀哉 愚按先王之制後代沿習倍失其意而禍患亦倍烈者莫若宦官嘗攷周家合内小臣内豎寺人之數不過十九人耳後世衣朱紫者輒數千噫何其怪也先王之世十九人之寡不過給將令灑埽後世則兵刑錢穀將相之權無不拱手委之至於世臣可疑重臣可疑誦詩讀書之臣可疑碎首殺身之臣亦可疑而腐熏之人則無可疑噫又何其怪也卒之覆國亡身靡不由是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予故備載范宋二史傳論以為將来殷鑒云
  閽人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註中門於外内為中𤣥謂雉門三門也
  疏雉門外有臯庫内有應路故云於外内為中也○愚按閽人序官文云王宫每門四人囿游亦如之則中門似不專指雉門也○仲輿郝氏曰五門自外而内臯庫雉應路皆南面當國中謂中門
  喪服凶器不入宫潛服賊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註喪服衰絰也凶器明器也潛服若衷甲者賊器盜賊之任器兵物皆有刻識竒服衣非常春秋傳曰尨竒無常怪民狂易
  疏晉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衣以偏衣被之金玦罕夷曰尨竒無常金玦不復○臨川王氏曰賊器器之可以賊人者怪民行怪者也數者不入宫則王宜非禮勿視非義勿聴也
  凡内人公器賓客無帥則㡬其出入註三者之出入當須使者符節乃行鄭司農云公器將持公家器出入者㡬謂無將帥引之者則苛其出入
  王氏曰内人王内之臣賓客諸侯諸臣之為賓客者皆有帥以道其出入無帥則閽人察之
  以時啓閉註時漏盡
  凡外内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註辟行人使無干也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
  疏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謂若宫正所掌者也對在朝卿大夫士為外命夫其外命婦則總外内命夫之妻内命婦即三夫人已下也
  掌埽門庭大祭祀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註燎地燭也
  疏燭在地曰燎若天子百公五十侯伯子男三十葢以百葦布纒之蜜塗其上若今臈燭矣對人手𤑔者為手燭故云地燭也○劉氏曰祭祀王在廟中大喪以下王或出送葬蹕宫門廟門以肅王之歸也
  凡賓客亦如之
  疏謂若饗食在廟燕在寢皆為設門燎及蹕止行人○王氏曰宫正凡邦之事蹕明所禁止者廣閽人蹕宫門廟門明所禁止者門而已宫正宫中廟中則執燭明所照察者内閽人設門燎明所照察者門而已亦尊卑之辨○雜說内言不出於閫外言不入於閫無所不禁此周家正家之法家正而天下定矣
  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註内人女御也女宫刑女之在宫中者
  若有喪紀賓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於有司佐世婦治禮事掌内人之禁令註有司謂宫卿世婦佐世婦則二十七世婦也
  某氏曰春官宫卿世婦云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故寺人於吉凶賓客三事則帥女宫之各司致於宫卿世婦而執事并相世婦之禮事及糾正女御之禁戒政令也
  凡内人弔臨於外則帥而往立於其前而詔相之註從世婦所弔若哭其族親立其前者賤也賤而必詔相之者出入於王宫不可以闕於禮
  明齋王氏曰寺之為言侍也王之正内五人主侍於王路寢之旁者也今攷經文唯曰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乃其專職其餘則大禮之時佐世婦禮事掌内人之禁令及佐内人弔臨於外而已故所謂侍者非以執事於王也王當總内宫之治而不可用夫士人故以屬之奄葢侍於王所而代王以正其宫人也夫正其宫人而常在於王所得與王左右大夫士雜處豈憸人可得而容苟宫中有纎微差忒有不上聞者乎此周之内治所以至嚴且密也且名雖侍於正内而實不近於王豈虞有竊弄之禍後世宦寺至以數萬計左右前後罔非是輩幽曠隔絶靡所不為天子以一人耳目安能照察之然後知周公正内五人之制所以不可易也
  内豎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註内后六宮外卿大夫也使童豎通王内外之命給小事者以其無與為禮出入便疾内外以大事聞王則俟朝而自復
  疏知童子無與為禮者按玉藻云童子無事則立於主人之北南面○劉氏曰文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焉雞初鳴而衣服至於寢門外問内豎之御者今日安否如何内豎曰安文王乃喜則亦侍宿於燕寢之外故曰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也若大事則非童豎之所可傳焉
  若有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則為内人蹕註内人從世婦有事於廟者内豎為六宫蹕者以其掌内小事
  某氏曰命婦閽人蹕内人則内豎蹕也
  王后之喪遷於宫中則前蹕及葬執䙝器以從遣車註喪遷者將葬朝於廟褻器振飾頮沐之器
  按疏謂遣車者喪朝廟將行於太祖廟中為大遣奠以牲體載車中謂之遣車又按竇氏曰遣車鸞車也或曰送葬之車載死者衣冠
  九嬪掌婦學之灋以教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叙於王所註婦徳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枲自九嬪以下九九而御於王所九嬪者既習於四事又備於從人之道是以教女御也教各帥其屬者使亦九九相與從於王所息之燕寢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亦相次叙凡羣妃御見之灋月與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後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亦十五日而徧云自望後反之孔子云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陰契制故月上屬為天使婦從夫放月紀
  劉氏曰九嬪之位亞於三夫人是四徳之優而奉承於王不失其禮者故使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女御幼少故立婦學而以四徳教之使知所以事上之道焉○雜說古有婦學昬義曰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毁教於公宫既毁教於宗室觀葛覃之詩序可見○劉氏曰古者立婦學而教之四徳四者婦人立身之大本也周南召南得以擅美於三代者既行之於前而此又傳之於後則知教化之本原未有不始於齊家者易稱王假有家勿恤吉者所以治天下之本乎○按左傳云君子晝以訪問夜以安身女者定男於夜節宣其氣故云勸王息也○按禮運云三五而盈三五而闕后以下法之故從微嚮著卑者宜先從著向微卑者宜後也○莊渠魏氏曰王元氣幾何乃毎夕御婦人曰陽以博施為徳陰性專妒先王寛舉大數立法非實數也且御不御在王耳凡祭祀則齊戒疾病則齊戒遇災異則齊戒發大命臨羣臣則齊戒皆不近婦人其大寒大暑一歲之虚四時有厲氣一月之虚風雨震電之變一日之虚王亦當暫逺帷箔也
  凡祭祀贊玉齍贊后薦徹豆籩註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進之而不徹
  疏言凡祭祀者后無外事唯有宗廟禘祫與四時月祭等故云凡也豆籩云贊薦徹玉齍直贊不言薦徹明直贊進之而已
  若有賓客則從后註當贊后事
  疏諸侯来朝王親饗燕后當助王時九嬪從后往也
  大喪帥叙哭者亦如之註亦從后帥猶道也后哭衆之次叙者乃哭
  世婦掌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註摡拭也為猶差擇
  疏婦人所掌祭祀謂祭宗廟賓客謂饗食諸侯在廟喪紀謂大喪朝廟設祖奠與大遺奠時按少牢饔人摡鼎俎廩人摡甑甗司宫摡豆籩彼大夫家無婦官及刑女故皆使男子此天子禮與彼異也祭祀黍稷舂人舂之𩟄人炊之皆不使世婦故知為是差擇也○鄧氏曰水滌曰濯手拭曰摡
  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註内羞謂房中之羞
  疏内羞謂糗餌粉餈之類按少牢皆從房中来故名内羞也○王氏曰籩人醢人共内羞世婦涖陳之
  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註王使往弔
  疏按司服公卿大夫皆王親弔之此云使世婦往弔者葢使世婦致禮物亦名往弔也○仲輿郝氏曰王后使之往弔
  女御掌御敘於王之燕寢註言掌御敘防上之專妬者於王之燕寢則王不就后宫息
  疏鄭解不使九嬪世婦掌房之意若使在上掌之則有妬嫉自專之事今使女御掌之宮卑不敢專妬也○李氏曰女御官卑不敢嫉妬自專則九九之法行矣九九之法行則内無怨女而子孫衆多矣夫男女人之大欲一有失時則有怨曠七月女心傷悲東山婦歎於室君子憛於人情周家所以興也安得聚少女之色幽於深宫之中而無進御之路則其性情之所感動何如哉四時何以能和百神何以降福至於繼社稷之重其有寵之人或不宜子非廣其禮將無及也然則聖人之意逺矣
  以歲時獻功事註絲枲成功之事
  凡祭祀贊世婦註助其帥涖女宫
  大喪掌沐浴註王及后之喪
  疏王及后喪沐用潘浴用湯始死為之於南牖下但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按士喪禮浴時男子抗衾則不使婦人王喪或亦止給湯物而已
  后之喪持翣註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
  疏按禮器云天子八翣又漢制度皆戴辟后喪亦同○或曰翣形如扇持以蔽柩
  從世婦而弔於卿大夫之喪註從之數葢如使者之介云
  疏三夫人象三公九嬪象孤卿二十七世婦象大夫女御象元士則王之大夫四命世婦之從亦四人以無正文故言云以疑之也○仲輿郝氏曰世婦以王后命出弔則使女御從或者以為王之御妻豈有恩幸之女從世婦出弔供湯沐持柩翣者為女宫之類明甚○李氏曰男女之際人之所甚重前哲備言之矣然而賢妃相成之道不世出亂國亡家者往往而是葢婦人之性陰昧而柔弱鮮克正也堯之試舜釐降二女以嬪於虞以觀厥刑焉以堯之女其淵源非不善尚曰舜能以義理下其心則不漸以教不摩以禮其不能以行婦道明矣夫后妃同體於王其次嬪御亦所愛幸一舉事足以旋轉天地薄食日月其為禍福可勝言哉貴則為驕富則為侈並寵則妬不答則怨憎則有䜛言愛則有私謁府庫或為之空刑賞或為之濫姦邪或為之昌忠良或為之剝宗室或為之盡冢嗣或為之易帷簿或為之不修社稷或為之不食末喜之殺桀妲己之殺紂此類豈少哉成周内宰之職王宫之中自王后而下至女御之卑皆受教皆習禮徳皆正言皆順無冶容無廢功無侈服無衺道則閨門之内何有不肅普天之下何有不化關雎之不淫葛覃之躬儉樛木之無嫉妬螽斯之多子孫卷耳之輔佐求賢兎罝之莫不好徳於此見矣王道安得而不成乎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禱祠之事註内祭祀六宫之中竈門户禱疾病求瘳也祠報福
  疏祭法王立七祀有户竈中霤門行泰厲司命后亦與王同按月令春祀戸夏祀竈秋祀門
  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註鄭大夫讀梗為亢謂招善而亢惡去之杜子春讀梗為更𤣥謂梗禦未至也除災害曰禬禬猶刮去也却變異曰禳禳攘也疏云以時者謂隨其事時不必要在四時也招者招取善祥梗者禦捍惡之未至禬除去見在之災禳推卻見在之變異○明齋王氏曰鬼神之事婦人信之尤酷聖人深識鬼神之情狀因人情之所不能已制為正祀則彼淫祀不禁而自止矣後世不知此一切禁絶此淫祀之所以紛然也
  女史掌王后之禮職
  王氏曰王后之禮各有所職如祭祀則有薦徹賓客則有獻酬之類女史掌之則王后非禮勿動矣
  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註内治之法本在内宰書而貳之
  疏按内宰職云掌書版圖之法以治王内之政令
  逆内宫註鈎攷六宫之計
  疏謂六宫所有費用財物及米粟皆當鈎攷之
  書内令註后之令
  疏謂書而宣布於六宫之中○王氏謂后有政令美惡直書以示勸戒此其專職也
  凡后之事以禮從註亦如太史之從於王
  疏太史職云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及將幣之日執書以詔王此女史亦執禮書以從后也○盱江何氏曰成周一代后妃多賢是豈獨師傅保姆之助哉葢其嬪婦祝史亦皆窈窕之淑女掌其教贊其禮詔其媺匡其過相與輔導警戒以成其徳子孫世有哲王不亦宜乎漢唐以来或以俘囚之女充后宫或以倡優之賤備妃嬪上不知教下不知學令徳無聞有由然矣若唐山夫人房中之歌藹然雅頌之音才人徐惠直諫之疏𪷤乎姜后之風其庶㡬成周之家法乎○明齋王氏曰按史之為官手持中而不失者也故主記人君言動納之金匱為上者不得而與雖至暴如桀紂亦無容其私人君設欲覽之或有所更易為史者知有法而不知有其身頭可斷而手不可易有死而已繼之者亦然所以謂之信史春秋之時齊有太史之簡晉有董狐之筆此意尚存葢自古相傳之法也夫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后夫人深居禁中尤易縱恣然而好善名惡惡名之心人孰無之故垂象於天有柱史女史各司其職先王法之故特設女史以婦人之賢且能者執彤管以侍后猶王之左右史而兼掌夫禮職内治㑹計之事葢王政煩故分掌於太史内史諸職后事簡故總一職而已
  典婦功掌婦式之灋以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註婦式婦人事之模範灋其用財舊數嬪婦九嬪世婦言及以殊之者容國中婦人賢善工於事者事齎謂以女功之事采取絲枲鄭司農云内人謂女御
  王氏曰絲以為帛枲以為布其麄良皆有常法多寡皆有常數故曰婦式之灋○魯語云王后織𤣥紞公侯夫人紘綖卿之内子大帶則貴賤皆職事也知有國中婦人者以下典絲云頒絲於外内工注云外工外嬪婦故太宰九職云嬪婦化治絲枲是國中婦人有嬪婦之稱也
  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物書而楬之註授當為受國中嬪婦所作成即送之不須獻功時也賈之者物不正齊當以泉計通功鄭司農云辨其苦良謂分别其縑帛與布紵之麄細皆比方其大小書其賈數而著其物若今時題署物
  王氏曰而賈之謂計其所值
  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於内府
  莊渠魏氏曰先授之功以齊其業及獻功又辨之一其勤惰共王及后之用不忍費民也漢元恭儉貢禹嘗諫曰故時齊三服官輸物不過十笥方今齊三服官作工各數千人一歲費數鉅萬守成之君往往因襲舊弊以為祖宗故事歴代通患也
  典絲掌絲入而辨其物以其賈楬之註絲入謂九職之嬪婦所貢絲
  疏后宫所蠶之絲自於后宫用之以為祭服不入典絲其嵗常貢之絲若禹貢兖州貢漆絲等餘官更無絲入之文亦當入此典絲也○王氏曰以其賈楬示之者防其以賤貿貴也
  掌其藏與其出以待興功之時註絲之貢少藏之出之可同官也時者若温煖宜縑帛清涼宜文繡
  疏文繡染絲為之夏暑損色故待秋涼為之也
  頒絲於外内工皆以物授之凡上之賜予亦如之註外工外嬪婦内工女御
  疏以物授之者若縑帛則授以素絲文繡則授以采絲
  及獻功則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書其數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賜予註良當為苦受其麄盬之功以給有司之公用其良功者典婦功受之以共王及后之用有司之政令若司服弁師等之政令鄭司農云良功絲功縑帛
  介甫王氏曰典絲所共則祭祀黼畫組就喪紀組文之物是乃王之致美乎黻冕致孝乎鬼神也其受良功不亦宜乎
  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註以給衣服冕旒及依盥巾之屬白與黑謂之黼采色一成曰就
  疏經云共據王而言註云給據臣而言鄭欲見尊卑皆授絲物也○王先生曰祭祀之用絲者莫急於冕服曰黼畫則其服也曰組就則其冕也自衮冕九章鷺冕七章而下皆畫衣而繡裳黼之於裳則繡矣此言黼畫者葢周人以黼為尚詩云𤣥衮及黼書麻冕黼裳不特此也巾則皆黼依則設黼席用黼純此典絲之所以黼畫必首言也天子繅斿十有二就諸侯繅斿九就以組為冕旒之就曰組就不特此也素絲組之用之於馬天子佩白玉而𤣥組綬用之於佩駔琮七寸則用之於玉知組就之為冕旒者以其用之於祭祀耳
  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註以給線縷著旴口綦握之屬青與赤謂之文
  疏以給線縷者謂所裁縫皆用線縷釋經絲也云著旴口綦握之屬者釋經纊組按士喪禮握手𤣥纁裏著組繫按喪大記屬纊以俟絶氣内則云屨著綦鄭云綦屨繫是用纊組之事也云青與赤謂之文繢人職文繡之屬亦用絲故連言也
  凡飾邦器者受文織絲組焉註謂茵席屏風之屬歲終則各以其物㑹之註種别為計鄭司農云各以其所飾之物計㑹傅著之
  雜說古之内作不過絲枲縫染以備衣裳冠服耳其黼畫組就等乃上以共祭祀飾邦器故官省而財不蠧後世則不然此貢禹所以昌言於漢廷也歟
  典枲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以待時頒功而授齎註緦十五升布抽其半者白而細疏曰紵雜言此數物者以著其類衆多草葛䔛之屬
  或曰六百縷也○劉氏曰緦縷紵皆布名而有精麄之别
  及獻功受苦功以其賈楬而藏之以待時頒註其良功亦入於典婦功以共王及后之用鄭司農云苦功謂麻功布紵
  按先鄭以絲功為良麻功為苦後鄭以絲枲皆有良苦其良者皆典婦功受之以共王及后之用其苦者則典絲枲受之以給賜予時頒
  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歲終則各以其物㑹之註授之授受頒者帛言待有司之政令布言頒衣服互文王氏曰先王之於婦職王后帥之以蠶内宰又教之以二事九嬪又教之至於婦功與絲枲亦皆有官以典之及其獻功則后受之而内宰佐之典婦功之屬又皆辨其苦良比其小大焉夫尊而王后卑而内人皆相帥以絲枲之事而其詳至於如此其嚴者豈非天下之務唯本之為貴邪男子之務本於農耕女子之務本於蠶絲苟不忘其本而先之於上則田有餘粟女有餘布而邦之財用所為足也孟子曰無政事則財用不足其庸可忽耶○明齋王氏曰按四方之奢儉勤惰皆起於后宫后夫人者佐天子以理天下之内治正以其貴而勤富而儉有以率先天下耳天文有扶筐星后妃親蠶之器也織女星者宫嬪親織之象也咸列象於紫微垣故周禮特為典婦功一職以司後宫工作之事此内治之所以修舉而無怠荒之禍也敬姜有云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淫淫則忘善忘善則惡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嚮義勞也是故王后親織𤣥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紘綖卿之内子為大帶命婦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賦事蒸而獻功男女效績愆則有辟古之制也敬姜可謂知言矣抑周之先自昔相傳男勤於耕女勤於織故以絲枲之事不特典婦功掌之而已九嬪教之内宰職之又佐后而賞罰之宜其女有餘布而財不可勝用也及其衰也后宫休其蠶織民間則杼軸其空貢禹諫元帝曰故時齊三服官輸物不過十笥方今齊三服官工作各數千人一歲費數鉅萬三工官費五十萬東西織空亦然夫一婦不織或受之寒奈何民不困窮也即周之内治如此宜其永世也歟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緣衣素沙註𤣥謂狄當為翟翟雉名伊雒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成章曰搖王后之服刻繒為之形而采畫之綴於衣以為文章褘衣畫翟者揄翟畫搖者闕翟刻而不畫此三者皆祭服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翟祭羣小祀則服闕翟鞠衣黃桑服也色如鞠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於先帝告桑事展衣以禮見王及賓客之服字當為襢襢之為亶亶誠也詩國風曰玼兮玼兮其之翟也下云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言其徳當神明又曰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下云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言其行配君子二者之義與禮合矣褖衣御於王之服亦以燕居男子之褖衣黑則是亦黑也六服備於此矣以下推次其色則闕狄赤揄狄青褘衣𤣥婦人尚專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其色素沙者今之白縛也六服皆袍制以白縛為裏使之張顯
  王氏曰雉之為物交有時别有倫其性耿介則正直見乎内身備五色則文明見乎外○陳氏禮書曰鞠衣其色黃黃者陰之盛色蠶而服之以其帥外内命婦而蠶使天下之嬪婦取中焉以見后事之盛也王之吉服有九韋弁以下常服有三與后鞠衣以下三服同但王之祭服有六后祭服惟有三翟者天地山川社稷等后夫人不與故三服而已按内宰云祭祀祼獻則贊天地無祼言祼在宗廟又内宗外宗佐后皆云宗廟不云外神故知后於外神不與○陳氏曰陽數九故王之吉服九陰數六故后之吉服六
  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緣衣素沙註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緣衣女御也外命婦者其夫孤也則服鞠衣其夫卿大夫也則服展衣其夫士也則服緣衣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闕狄惟二王後褘衣
  疏外内命婦不得有六服惟得鞠衣已下三服尊卑差次服之而已亦以素沙為裏○王氏曰記曰夫人副褘此言上公之夫人也葢上公與王同服衮衣則上公之夫人宜與后同服褘衣矣侯伯降上公一等則侯伯夫人宜服揄狄子男又降一等則子男之夫人宜服闕狄矣三夫人視三公服用闕狄則三公之夫人亦宜服闕狄矣○按明齋王氏謂天子之服九章后服亦當有九等之章不宜止一畫翟王與諸侯之衮名同制異則后與夫人之褘亦當有辨
  凡祭祀賓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註凡者凡女御與外命婦也言及言凡殊貴賤也春秋之義王人雖微者猶序乎諸侯之上所以尊尊也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則下士之妻不共也外命婦唯王祭祀賓客以禮佐后得服此上服自於其家則降焉
  疏云共后之衣服者祭祀共三翟賓客共展衣云九嬪世婦者謂助后祭祀賓客時云凡命婦者兼外内命婦也云喪衰亦如之者外命婦為王服齊衰於后無服若九嬪以下及女御於王服斬衰於后服齊衰也○又云按僖八年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侯宋公以下盟於洮傳曰王人者何微者也曷為序乎諸侯之上先王命也天子中士已上於經見名氏下士名氏不見今直云人是天子下士也若九嬪雖卑於三公夫人世婦雖卑於孤卿妻言凡以殊之者尊王之嬪婦也○又云按特牲主婦纚笄宵衣少牢主婦被錫衣侈袂士妻不衣緣衣大夫妻侈綃衣袂不服展衣此於家降服之證也
  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註内具紛帨線纊鞶袠之屬
  疏后喪所共衣服謂襲時十二稱小斂十九稱大斂百二十稱按内則婦事舅姑有紛帨線纊鞶袠故死者入壙亦兼有此數物言之屬者按内則更有刀礪小觿之等
  縫人掌王宫之縫線之事以役女御以縫王及后之衣服註女御裁縫王及后之衣服則為役助之宫中餘裁縫事則專為焉鄭司農云線縷也
  劉氏曰奄所以董其工而役之裁縫者也女御所以取其制授之修短者也王及后至尊矣非女工所宜量度者也
  喪縫棺飾焉註孝子既啓見棺猶見親之身既載飾而以行遂以葬若存時居於帷幕而加文繡喪大記曰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褚加偽荒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此諸侯禮也禮器曰天子八翣諸侯六大夫四漢禮器制度飾棺天子火龍黼黻皆五列又有龍翣二其戴皆加璧
  疏鄭彼注云畫龍為帷○鄭云象生時有承霤以竹為之屈於天子故有前及左右而已○謂於竹池之内畫搖雉於絞繒之上垂之於下車行振動以為容儀○鄭云荒蒙也蒙覆車上者黼白黑文也○黒與青謂之黼兩已相背火形如半環然列行也○謂幄帳諸侯以素錦為幄帳以覆棺○偽即帷也既覆棺以褚乃加帷荒於其上○紐謂繫連帷荒以纁色為之左右各三故云六也○謂於荒之中央以五采繒為之綴貝絡其上形如𤓰瓣然○白黑文曰黼青黑文曰黻雲氣曰畫戴圭謂置圭於翣之兩角為飾也○池内懸銅魚車行振動以拂池○於車兩箱各豎三隻軨子戴值也謂以纁為值靽其軨子各使相值因而繫前後披兩箱各使人持制之以備車之傾側也○天子無文取諸侯以推天子
  衣翣柳之材註必先纒衣其木乃以張飾也柳之言聚諸飾之所聚書曰分命和仲度西曰柳穀
  疏書曰濟南伏生書今尚書云宅西曰昧谷度亦居也柳者諸色所聚日將没其色赤兼有餘色故云柳穀引之者見柳有諸色也○竇氏曰柳柳車也○王氏曰翣如方扇持之所以蔽棺柳陰木為之故喪車謂之柳車翣以木為體用綵繒纒之以為飾故曰衣翣柳之材
  掌凡内之縫事
  染人掌染絲帛凡染春㬧練夏纁𤣥秋染夏冬獻功註㬧練練其素而㬧之鄭司農云纁謂絳也夏大也秋乃大染𤣥謂纁𤣥者天地之色以為祭服石染當及盛暑熱潤始湛研之三月而後可用考工記鍾氏則染纁術也染𤣥則史傳闕矣染夏者染五色謂之夏者其色以夏翟為飾禹貢曰羽𤰕夏翟是其總名其類有六曰翬曰搖曰𠷎曰甾曰希曰蹲其毛羽五色皆備成章染者擬以為淺深之度是以放而取名焉
  疏按易九事章云黃帝堯舜垂衣裳葢取諸乾坤乾坤者天地之色但天𤣥地黃而𤣥纁者土無正位託位南方火火色赤與黃其為纁也凡六冕之服皆𤣥上纁下故云以為祭服○或曰素絹也○劉氏曰禹貢羽𤰕夏翟羽色自然而成五色者也染夏染為五色以象之
  掌凡染事
  愚按染人職掌甚細然嫌微之際所關綦重書曰五服五章哉詩云載𤣥載黃我朱孔陽為公子裳葢名器之尊卑後宫之奢儉與其式法婬衺皆係焉屬之天官誰曰不宜也
  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笄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賓客註鄭司農云追冠名士冠禮記曰委貎周道也章甫殷道也牟追夏后氏之道也追師掌冠冕之官故并主王后之首服副者婦人之首服祭統曰君卷冕立於阼夫人副褘立於東房衡維持冠者春秋傳曰衡紞紘綖𤣥謂副之言覆所以覆首為之飾其遺象若今步繇矣服之以從王祭祀編編列髮為之其遺象若今假紒矣服之以桑也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服之以見王王后之燕居亦纚笄總而已追猶治也詩云追琢其章王后之衡笄皆以玉為之唯祭服有衡垂於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縣瑱詩云玼兮玼分其之翟也鬒髪如雲不屑鬄也玉之瑱也是之謂也笄卷髪者外内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褖衣者服次非王祭祀賓客佐后之禮自於其家則亦降焉少牢饋食禮曰主婦髲鬄衣移袂特牲饋食禮曰主婦纚笄宵衣是也昬禮女次純衣攝盛服耳主人爵弁以迎移袂褖衣之袂凡諸侯夫人於其國衣服與王后同
  薛氏曰笄長一尺二寸亦謂之簪○魏氏曰詩所謂纚笄總也疏云掌王后之首服者對夏官弁師掌男子之首服追師若兼掌男子首服亦當如下屨人職云掌正及后之服屨今不言王明非共掌故後鄭不從司農之說也九嬪下不言世婦文畧則外命婦中有三公夫人卿大夫等之妻内命婦中唯有女御也云以待祭祀賓客者亦謂助后而服之也○又云鄭知三翟之首服副鞠衣展衣之首服編褖衣之首服次者王之祭服有六首服皆冕則后之祭服有三首服皆副可知昬禮女次純衣純衣即褖衣褖衣而云次則緣衣首服次可知其中又有編明配鞠衣展衣也○魏氏曰禮男子冠而婦人笄婦人之飾不過髮與笄而已後世珍寳盈頭不㡬冶容誨淫乎
  喪紀共笄絰亦如之
  王氏曰笄而加以絰九嬪外内命婦所服亦如之
  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黑舄赤繶黃繶青句素屨葛屨註屨自明矣必連言服者著服各有屨也複下曰舄襌下曰屨舄屨有絇有繶有純者飾也鄭司農云赤繶黃繶以赤黃之絲為下緣𤣥謂凡舄屨各象其裳之色士冠禮曰𤣥端黑屨青絇繶純素積白屨緇絇繶純爵弁纁屨黑絇繶純是也王吉服有九舄有三等赤舄為上冕服之舄詩云王錫韓侯𤣥衮赤舄則諸侯與王同下有白舄黑舄王后吉服六唯祭服有舄𤣥舄為上褘衣之舄也下有青舄赤舄鞠衣以下皆屨耳句當為絇絇繶純者同色今云赤繶黃繶青絇雜互言之明舄屨衆多反覆以見之凡舄之飾如繢之次赤繶者王黑舄之飾黃繶者王后𤣥舄之飾青絇者王白舄之飾言繶必言絇純言絇亦有繶純三者相將王及后之赤舄皆黑飾后之青舄白飾凡屨之飾如繡次也黃屨白飾白屨黑飾黑屨青飾絇謂之拘著舄屨之頭以為行戒繶縫中紃純緣也天子諸侯吉事皆舄其餘唯服冕衣翟著舄耳士爵弁纁屨黑絇繶純尊祭服之屨飾從繢也素屨者非純吉有凶去飾者言葛屨明有用皮時
  疏首服在上尊故追師弁師分掌之屨舄在下卑故男子婦人同官掌之也○或曰下底也○經不云純文畧也○王氏曰冕弁者天之覆也舄屨者地之載也腰已上屬天故衣冠同色腰已下屬地故裳屨同色○赤舄為上白舄配韋弁皮弁黑舄配冠弁服也○凡舄屨皆有絇繶純三者相將各言其一者欲互見其舄屨故舉一邊而言耳○素屨大祥時所服去飾無絇繶純也葛屨自赤舄已下夏用葛為之冬則用皮為之在素屨下者見素屨亦用葛與皮也
  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註命夫之命屨纁屨命婦之命屨黃屨以下功屨次命屨於孤卿大夫則白屨黑屨九嬪内子亦然世婦命婦以黑屨為功屨女御士妻命屨而已士及士妻謂再命受服者散屨亦謂去飾
  疏云命夫之命屨者以其經不云舄唯云屨大夫以上衣冠則有命舄無命屨故知命屨中唯有屨而已士之命服爵弁則纁屨故云命屨纁屨而已云命婦之命屨黃屨以下者以其外命婦孤妻已下内命婦九嬪已下不得服舄皆自鞠衣以下故云黃屨以下言以下者兼有卿大夫妻及二十七世婦皆展衣白屨士妻與女御皆褖衣黑屨故云以下以廣之云功屨次命屨於孤卿大夫則白屨黑屨者案司服孤絺冕卿大夫𤣥冕皆以赤舄為命舄以下仍有韋弁白屨冠弁黑屨故云次命屨命屨據婦人而言其實孤卿大夫則功屨次命舄也云九嬪内子亦然者九嬪與孤妻内子既以黃屨為命屨功屨之中有襢衣白屨褖衣黑屨故云亦然云世婦以黑屨為功屨者以其皆以襢衣白屨為命屨其功屨唯有褖衣黑屨也云女御士妻命屨而已者以二者唯有褖衣黑屨為命屨故云命屨而已云士及士妻謂再命受服者案大宗伯云一命受職再命受服但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及王之下士皆受職不受服王之中士再命上士三命已上乃受服受服則并得此屨故云再命受服者也去飾據臣言散即上之素皆是無飾互換而言鄭志趙商問司服王后六服之制目不解請圖之答曰大裘衮衣鷩衣毳衣絺衣𤣥衣此六服皆纁裳赤舄韋弁衣以韎皮弁衣以布此二弁皆素裳白舄冠弁服黑衣裳而黑舄冠弁𤣥端褘衣𤣥舄首服副從王見先王揄翟青舄首服副從王見先公闕翟赤舄首服副從王見羣小祀鞠衣黃屨首服編以告桑之服襢衣白屨首服編以禮見王之服褖衣黑屨首服次以御於王之服后服六翟三等三舄𤣥青赤鞠衣以下三屨黃白黑婦人質不殊裳屨舄皆同裳色也
  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註祭祀而有素屨散屨者唯大祥時
  疏此據外内命夫為王斬衰而言初死著管屨卒哭與齊衰初死同疏屨既練與大功初死同繩屨大祥與小功初死同吉屨無絇吉屨無繶純是以上經注云非純吉故云唯大祥時也○王氏曰若吉祭則用赤舄黑舄等喪祭則有素屨散屨皆隨事之宜
  夏采掌大喪以冕服復於太祖以乘車建綏復於四郊註求之王平生常所有事之處乘車玉路於太廟以冕服不出宫也四郊以綏出國門此行道也鄭司農云復謂始死招魂復魄士喪禮曰士死於適室復者一人以爵弁服升自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臯某復三降衣於前受用篋升自阼階以衣尸喪大記曰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檀弓曰復盡愛之道也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諸幽之義也檀弓又曰君復於小寢大寢小祖大祖庫門四郊喪大記又曰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闕狄大夫以𤣥赬世婦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稅衣雜記曰諸侯行而死於館則其復如於其國如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大夫死於館則其復如於家死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右轂以其綏復喪大記又曰為賓則公館復私館不復夏采天子之官故以冕服復於太祖以乘車建綏復於四郊天子之禮也太祖始祖廟也𤣥謂明堂位曰凡四代之服器魯兼用之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綏綏當為緌字之誤也緌以旄牛尾為之綴於橦上所謂注旄於干首者王祀四郊乗玉路建太常今以之復去其旒異之於生
  王氏曰死者人之窮也窮則宜反本太祖子孫之本也故復之於太祖○劉氏曰王之衮冕生常服之奉享於大祖之廟者也王之大常生建諸玉路乗於四郊以奉祀者也及其始喪則用以為復而莫測其神氣之奚往也故或以其服或以其乗或以其建或之其所往而致敬者或之其所居而素安者或用其所暱而常侍者臯而復之庶㡬其神之復而可生也孝子盡愛之道無所不至矣是以夏采復於大祖復於四郊祭僕復於小廟𨽻僕復於大寢小寢○王氏曰記曰復盡愛之道也先王所以愛其親其至誠忠孝以至於此以此而率天下則民徳其有不歸於厚者乎孔子曰慎終追逺民徳歸厚矣夫治而至於民徳歸厚其治之大成歟此夏采之職所以序之於天官之終也






  周禮註疏删翼卷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六
  明 王志長 撰
  地官司徒第二
  疏鄭目録云象地所立之官司徒主衆徒地者載養萬物天子立司徒掌邦教亦所以安擾萬民○朱子語類云問司徒職在敬敷五教而地官言教者甚畧而言山林陵麓之事却甚詳曰也須是教他有飯喫有衣著五方之民各得其所方可去教他若不恁地教如何施但是其中言教也不畧如閭胥書其孝弟婣䘏屬民讀灋之類皆是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地官司徒使帥其屬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擾邦國註教所以親百姓訓五品有虞氏五而周十有二焉擾亦安也言饒衍之
  疏舜典敬敷五教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是也周十有二教者據司徒職云以祀禮教敬已下是也按成王周官云司徒敷五典擾兆民則周亦有五教○明齋王氏曰擾者寛柔以教習與性成也
  教官之屬大司徒卿一人小司徒中大夫二人鄉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師長也司徒掌六鄉鄉師分而治之二人者共三鄉之事相左右也
  某氏曰天子畿内附郭之地分為六鄉大司徒主之故其副有鄉師○舒氏曰周公設官之意謂教必發乎邇可以見乎遠故教官於六鄉為最詳焉
  鄉老二鄉則公一人鄉大夫每鄉卿一人州長每州中大夫一人黨正每黨下大夫一人族師每族上士一人閭胥每閭中士一人比長五家下士一人註老尊稱也王置六鄉則公有三人也三公者内與王論道中參六官之事外與六鄉之教其要為民是以屬之鄉焉州黨族閭比鄉之屬别正師胥皆長也正之言政也師之言帥也胥有才知之稱鄭司農云百里内為六鄉外為六遂
  某氏曰鄉師朝廷之命官鄉大夫已下則里中之賢者而出使長之也黨正族師即今之里正閭師比長即今之保長其下大夫上士下士皆里中之賢者民自興舉而出餼以共之也漢之鄉老嗇夫亦皆百石魏之州縣鄉官悉由吏部唐之里正村正皆以勳品宋以後則胥徒任之賤而多責人不樂為○俊卿章氏曰鄉大夫卿也而謂之大夫王制曰諸侯之上大夫卿則卿固可謂之大夫矣卿知進止之義大夫以智帥人者也進止所以事上帥人所以臨下列職於朝則名之曰卿正其位也分治六鄉則名曰大夫非卑之也葢掌鄉之政教禁令非以智帥人不可也故鄉大夫之職所以異於他官者以此都家環於王畿所謂内諸侯也故每重其事焉朝大夫王官也天子之士眡諸侯之卿禮彼其有治於國而置官以掌之爵雖士也豈嫌以大夫名之哉惟智足以帥人然後能應事故以告其君長也○貴與馬氏曰按兩漢二千石長吏皆可以自辟曹掾而所辟之㮣多取管屬賢士之有才守者葢必如是乃能知閭里之姦邪黔庻之休戚故治狀之顯著常必由之後世長吏既不與之以用人之權而士自一命已上拘於三互之法不使之効職顯能於本土士之賢者亦以隠情惜已不預郡府之事為髙而與郡守縣令共治其民者則皆凶惡貪饕舞文悖理之胥吏大率皆本土人也然則豈三互之法可行之於僚掾而獨不行之於胥吏可施之於有行止之命官而獨不可施之於無籍在之惡少乎○明齋王氏曰周禮之法在朝則為六官在國則兼為鄉遂之官及都鄙之君故平居則六卿各教其所治民不必别立守令國有大事而致民則六卿各率其鄉遂之民而至不必别有徴召國有大故則六卿各糾其民而守不必别為長帥其有㑹同師田而用衆則六卿各帥其都家所統之民而徃不必别為之將觀夏書甘誓乃召六卿即六事之人則此法自古已然春秋列國三卿即三軍之將則此法末世不廢以此見古者公卿大夫靡不親民豈以清髙為務而重内輕外文事必知武備豈惟詞翰是工而文武異揆以内則為上朝之臣治官府之事以外則為郊野之君統邦畿之政此體統合一情意流通而無後世内外隔絶上下司猜疑扞格之弊也其族師而下未必皆王臣不過民自推擇其長因而秩之故曰使民興賢出使長之漢賜民爵一級以上葢其遺灋也○又曰以王畿千里居民之數計之為田一千六百同每同除山澤邑居溝渠道路等三分之一為六千四百井每井以上中下三等不易一易再易計之一夫耕二夫之地實止四家以可任者三人至二人計之每井十人故每同二萬五千餘家可任者六萬四千人出車百乘徒萬人每五家而出二人可任者六人而用其一也是千里之地合有四千萬家為車十六萬乘矣然自古稱天子曰萬乘則十六倍而用其一四十家用其一人而已又以鄉遂居民之數計之近郊逺郊四面各地方二百里為田六十四同每同二萬五千家合有一百六十萬家矣及觀鄉遂序官之數比隣之長共三萬人所統止於十五萬家是一家而兼十家每一比長所統五十餘家矣夫丘甸之法兵皆設而不用比閭之法戸皆有餘而不籍何也葢有居民可任之數用以力田治水田獵追胥每同可任者十萬餘人是也有丘甸出車之數每同出車百乘徒萬人是也有簡稽之數苟盡簡閱之則民不勝其疲故如載師之法自十一至於二十而三每五分而稽其一必十餘載而一周其比閭之法則以一家而兼十家所以統轄乎民者必十年而一周推此二法即如今之設里者計一而藏九休九而用一其法不得不然也至以調遣言則行者有暑寒鋒鏑之苦居者有離索怨曠之思是豈可輕發而多用哉故大司馬所統不過六軍為車七百五十乘為徒七萬五千人于千里之内更番而調遣之其優裕而不廹均遍而不頗類如此是故天子出必有六軍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徴發而不至於虛空行役而不以為勞苦居足以守而無虞出足以戰而無敵田足以耕而不乏食老幼廢疾有養而無失所此周制之所以為善也且夫車馬器械皆平日之簡稽委積芻薪隨道里而貯峙吉行五十里軍行三十里勞中而有逸將必知兵兵必順民行險而不危故易曰毒天下而民從之也後世之民其佚者歟則漫然無教驕奢淫慾不遺餘力遇有警急則束手無䇿延頸待斃其勞者歟則征伐四出戍役無節死亡相繼至發閭左千里蕭條天下騷然其不至于敗亡也者幾希○愚按序官載鄉老二鄉則公一人然經文不列其職掌意鄉老特以道倡率一鄉地優體尊不勞以事如六卿之上不列三公歟江陵項氏枝江學記云三公在朝二老在學公與老皆無職於六官學序庠塾皆無制於六典古之言道者固如是也若六遂則遂師之下即列以遂大夫葢遂大夫即禀公之所以教鄉者教遂而已
  封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註聚土曰封謂壝堳埓及小封疆也
  舒氏曰右官俞氏謂封國造邑為邦土之事以復冬官吳氏謂其所掌與下文牧人充人牛人皆祭祀壇壝牲牷之事合屬禮官芬按左傳宣十一年楚城沂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今職文有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之說則是司徒之屬明矣又大司徒有奉牛牲之文此官則有飾牛牲之說是與下職牛人皆當為司徒之屬無疑也夫牛之為牲莫大焉者充人牧人之設要亦重此也牛人既屬司徒則牧人充人亦當以類聯矣
  鼓人中士六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何氏曰鼓人兼掌金而稱鼓人者金以節鼓也
  舞師下士二人胥四人舞徒四十人註舞徒給繇役能舞者以為之
  莊渠魏氏曰或以鼓人舞師屬春官夫大司樂所教肄于學官唯鼓舞為民間通用之樂聖人所以動民而興起教化者也其神矣乎
  牧人下士六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六十人註牧人養牲於野田者詩云爾牧來思何蓑何笠或負其餱三十維物爾牲則具
  疏掌牧六牲以供祭祀亦地事故也養牲于野田者對充人養牲于國中
  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註主牧公家之牛者詩云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犉者九十其餘多矣
  黄牛黑脣曰犉○明齋王氏曰牧人兼六牲而官為下士以其職止芻牧之事故與鷄人羊人犬人等同爵牛人雖主一牲然其用非止於牲事其掌財賦為大故官為中士若馬則尤重於牛故校人為下大夫也
  充人下士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充猶肥也養繫牲而肥之
  載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註載之言事也事民而稅之禹貢曰冀州既載載師者閭師縣師遺人均人官之長
  閭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註主徴六鄉賦貢之稅者鄉官有州黨族閭比正言閭者徴民之稅宜督其親民者凡其賦貢入大府榖人倉人
  疏徴民之令恐不能細委其民故以近民之官為號云凡其賦貢此貢非大宰九貢正是九賦之貢
  縣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主天下土地人民已下之數徴野賦貢也名曰縣師者自六鄉以至邦國縣居中焉鄭司農云四百里曰縣
  遺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𤣥謂以物有所饋遺
  均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均猶平也主平土地之力政者
  師氏中大夫一人上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師教人以道者之稱也保氏司諫司救官之長鄭司農云詩云楀維師氏
  疏以國子人多使役處衆故其徒多矣
  保氏下大夫一人中氏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註保安也以道安人者也
  疏既與師氏同教國子官與府史别者以其教國子雖同館舍别所故置官有異
  司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註諫猶正也以道正○人行
  司救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註救猶禁也以禮防禁人之過者也
  魏氏曰司諫以勸善司救以懲惡設官教民本有常職王時遣使廵省民間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教化聖人所以作新民也
  調人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註調猶和合也
  媒氏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註媒之言謀也謀合異類使和成者
  疏異類謂别姓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司市市官之長
  疏市官謂質人已下至泉府
  質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質平也主平定物賈者
  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杜子春云廛中空地𤣥謂廛民居區域之稱○疏遂人云夫一廛田百畝次載師廛里任國中之地皆是民之所居區域又其職有廛布謂貨賄停儲邸舍之稅即市屋舍名之為廛不得為市中空地
  胥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賈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司虣十肆則一人司稽五肆則一人胥二肆則一人肆長毎肆則一人註自胥師以及司稽皆司市所自辟除也胥及肆長市中給繇役者胥師領羣胥賈師定物價司虣禁暴亂司稽察留連不時去者
  泉府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八人徒八十人註鄭司農云故書泉或作錢○○司門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每門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註司門若今城門挍尉主王城十二門
  郎氏曰漢猶用士人後世則以奄人掌之
  司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每關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註關界上之門
  疏王畿千里王城在中面有五百里界首面置三關則亦十二關故云關界上門也○國裳舒氏曰自司市至此十二官呉氏以司市質人廛人賈師肆長泉府司門關八官移屬司空良以司空居四民而商賈阜通貨賄在九職也又以胥師司虣司稽胥四官移屬司㓂謂四官之文皆戢奸禁暴撻罰誅戮之事也芬謂司空居四民與有司治市之義有間矣治市之官列教職者葢教以五倫三物固足以成其德行道藝然不正其所習而先之以義利之辨則耳濡目染物欲之感化不難矣故習莫讙於市而百貨利之所也過市之罰自國君始則謹耳目之習而嚴義利之辨者於教道又何加哉此司市諸職之所以列於教官也若夫司虣四官亦因市而設者且與賈師肆長聯序又烏得而列屬哉
  掌節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節猶信也行者所執之信
  遂人中大夫二人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遂人主六遂若司徒之於六鄉也六遂之地自逺郊以達於畿中有公邑家邑小都大都焉鄭司農云遂謂王國百里外
  疏六遂之地只在二百里内遂人雖專六遂以其言掌野郊外曰野大總之言以言達於畿故知兼掌此等○愚按王國之外百里為六鄉大司徒自治之二百里為六遂則司徒不能徧教特設遂人分理而鄭氏云自逺郊以達於畿則遂人職掌似不止於六遂矣按家邑大夫之采地在稍地三百里小都卿之采地在縣地四百里大都三公王子弟采地在畺地五百里意六遂之外公卿大夫及王子弟各任其教養之政而遂人則總其要成歟詳攷春官有都宗人家宗人夏秋官有都家司馬及都家士而司徒不設此官其微意可知矣葢禮政刑三典其權不可旁寄所謂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也故特設宗人司馬士於都家以監領之至教化之事不過與斯民共陶淑於德行道藝之間食其地即當教其民有無嫌於專擅者故王國不復設都家分教之官而第以遂人總其成此王道所謂寛嚴本末無不要於中而立其極也不然謂遂人所掌自郊達畿則其所治之地反三倍於鄉老鄉師矣又不可通也
  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縣正每縣下大夫一人鄙師毎鄙上士一人酇長每酇中士一人里宰每里下士一人鄰長五家則一人註縣鄙酇里鄰遂之屬别也何氏曰郊内有比閭族黨州鄉郊外有鄰里酇鄙縣遂内外異名者逺近之等也愚謂先王立鄉遂之官無非教民良法故大司徒施教法於邦國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則鄉遂皆在其中矣今吳氏以鄉大夫之屬麗司徒而以遂人已下麗司空何也故今仍用俞氏王氏之說歸遂人之屬于司徒云○莊渠魏氏曰國中自百里外制六遂以副貳六鄉王化首及于鄉其次及遂故以區處農民王治之稍詳亦以王朝之官兼之卿不自兼故其秩每下一等至隣長則無秩矣六遂之外則為都鄙以封公卿大夫及王子弟各使吏自治之王不察察焉都鄙之外則為邦國以封建諸侯王治之彌畧矣德則無不徧覆
  旅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主斂縣師所徴野之賦榖者也旅猶處也六遂之官里宰之師也正用里宰者亦斂民之稅宜督其親民
  疏六鄉之内所有賦稅閭師徴之閭師斂之此二百里已外至五百里其地廣故縣師徴之旅師斂之徴斂别官故官屬與胥徒多也○又云旅者衆也衆之所處即與里義同故鄭云里宰之師也遂官之内縣鄙已下正用里宰為徴斂之官名者亦是斂民之稅宜督其親民如六鄉之於閭師也
  稍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註主為縣師令都鄙丘甸之政也距王城三百里曰稍家邑小都大都自稍以出焉
  莊渠魏氏曰事與縣師相關縣師通掌天下兵賦稍人則專掌稍甸都鄙
  委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註主斂甸稍芻薪之賦以共委積者也
  疏主斂甸稍芻薪之賦共與遺人在道以供賓客
  土均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均猶平也主平土地之政令者也莊渠魏氏曰事與均人相關均人止國中及四郊土均盡於天下禹貢庻土交正底慎財賦咸則三壤成賦中邦土均其遺法也
  草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註草除草
  疏按其職唯有糞種之文無殺草之事葢殺草然後種之職雖不言殺草名為草人明知除草也
  稻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土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註𤣥謂能訓說土地善惡之勢
  誦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註能訓說四方所誦習及人所作為久時事
  疏乆時事謂博知古事
  山虞每大山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山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山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註虞度也度知山之大小及所生者
  林衡每大林麓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林麓如中山之虞小林麓如小山之虞註衡平也平林麓之大小及所生者竹木生平地曰林山足曰麓
  疏山足亦有林木與山虞别官
  川衡每大川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川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川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註川流水也禹貢曰九川滌源
  澤虞每大澤大藪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澤中藪如中川之衡小澤小藪如小川之衡註澤水所鍾也水希曰藪禹貢曰九澤既陂爾雅有八藪
  疏鍾聚也希乾也
  迹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史二人徒四十人註迹之言跡知禽獸處
  浚儀王氏曰春秋末宋猶有是官左氏哀十四年迹人來告曰逢澤有介麋焉 莊渠魏氏曰主知禽獸之處田獵則用之為耳目其兵法之有鄉道乎
  卝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卝之言礦也金玉未成器曰礦
  角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羽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掌葛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染草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註染草藍蒨象斗之屬
  疏藍以染青蒨以染赤象斗染黑按其職注云染草茅蒐槖蘆豕首紫茢之屬二注不同者染草既多互見畧言耳
  掌炭下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荼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註荼茅莠掌蜃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註蜃大蛤月令孟冬雉入大水為蜃
  囿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囿今之苑
  塲人毎塲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註塲築地為墠季秋除圃中為之詩云九月築塲圃十月納禾稼
  疏春夏為圃以種菜蔬至季秋始為塲○愚按塲人職云掌國之塲圃而樹之果蓏珍異之物凡祭祀賓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則塲人掌圃耳非掌塲也而命官曰塲人者葢春夏塲人樹藝果蓏既盡地之力矣季秋則築為塲以授農夫使納稼焉故不曰圃人而曰塲人所以重榖也
  廩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註藏米曰廩廩人舍人倉人司禄官之長
  疏藏米曰廩者對下倉人藏榖曰倉
  舍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舍猶宫也主平宫中用榖者也
  倉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司禄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註主班禄
  司稼下士八人史四人徒四十人註種榖曰稼如嫁女以有所生
  舂人奄二人女舂抌二人奚五人註女舂抌女奴能舂與抌者抌抒臼也詩云或舂或抌
  疏按其職云掌祭祀賓客牢禮之米所共多矣而舂人少者葢舉其能者亦應兼有别奚於其中矣
  饎人奄二人女饎八人奚四十人註鄭司農云饎人主炊官也特牲饋食禮曰主婦親饎㸑故書饎作𩟄槀人奄八人女槀每奄二人奚五人註鄭司農云槀讀為犒師之犒主冗食者故謂之犒
  周禮註疏刪翼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七
  明 王志長 撰
  大司徒之職掌建邦之土地之圖與其人民之數以佐王安擾邦國註土地之圖若今司空郡國輿地圖疏職方掌天下之圖并夷狄而言故注直云如今司空輿地圖此唯據九州之内故注云郡國也
  以天下土地之圖周知九州之地域廣輪之數辨其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物註九州揚荆豫青兗雍幽冀并也輪從也積石曰山竹木曰林注瀆曰川水鍾曰澤土髙曰丘大阜曰陵水崖曰墳下平曰衍髙平曰原下濕曰隰名物者十等之名與所生之物
  疏馬融云東西為廣南北為輪
  而辨其邦國都鄙之數制其畿疆而溝封之設其社稷之壝而樹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與其野註千里曰畿疆猶界也溝穿地為阻固也封起土界也社稷后土及田正之神壝壇與堳埓也田主田神后土田正之所依也詩人謂之田祖所宜木謂若松栢栗也若以松為社者則名松社之野以别方面
  疏社五土之總神句龍生時為后土官有功於土死配社而食稷者五榖之長立稷以表神名故號稷棄為堯時稷官立稼穡之事有功於民死配稷而食名為田正也○馬融注曰天子五社大社在中門之外唯松東社八里惟柏西社九里惟栗南社七里惟梓北社六里惟槐○周書作雒諸侯受命於周乃建大社於國中其壝東青土南赤西白北驪中霤以黃○三禮義宗王者諸侯所以為社為萬民求福拜功之道也無土不立無榖不生故立社稷則祭之春則求之秋則報之故月令云仲春之月擇元日命民社孝經援神契云仲秋穰禾拜祭社稷○祭法聖王之制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烖捍大患則祀之厲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農能殖百榖夏之衰也周棄繼之故祀以為稷共工氏之伯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為社王為羣姓立社曰大社王自為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諸侯自立社曰侯社大夫已下成羣立社曰置社○田主當在籍田之中依樹木而為之
  以土㑹之灋辨五地之物生一曰山林其動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皁物其民毛而方二曰川澤其動物宜鱗物其植物宜膏物其民黑而津三曰丘陵其動物宜羽物其植物宜覈物其民專而長四曰墳衍其動物宜介物其植物宜莢物其民晳而瘠五曰原隰其動物宜臝物其植物宜叢物其民豐肉而庳註㑹計也以土計貢稅之法因别此五者也毛物貂狐貒貉之屬縟毛者也鱗物魚龍之屬津潤也羽物翟雉之屬覈物梅李之屬專圜也介物龜鼈之屬水居陸生者莢物薺莢王棘之屬晳白也瘠臞也臝物虎豹貔□之屬淺毛者叢物萑葦之屬豐猶厚也庳猶短也杜子春讀生為性鄭司農云皁物柞栗之屬膏物楊栁之屬理致且白如膏𤣥謂膏當為櫜字之誤也蓮芡之實有櫜韜
  疏薺莢即皁莢王棘即士喪禮曰王棘若擇棘者是也棘雖無莢蓋樹之枝葉與薺莢相類故并言之莊渠魏氏曰五地隨氣異形氣行地中人物之生復隨形異稟葢天氣以為父地質以為母子肖母形居多聖人仰稽天運俯察地理以土㑹之法通計所生物何者為多因而知其土之所宜所以通知地利而能盡人物之性也
  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一曰以祀禮教敬則民不苟二曰以陽禮教讓則民不爭三曰以陰禮教親則民不怨四曰以樂禮教和則民不乖五曰以儀辨等則民不越六曰以俗教安則民不愉七曰以刑教中則民不虣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九曰以度教節則民知足十曰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十有一曰以以賢制爵則民慎德十有二曰以庸制禄則民興功註陽禮謂鄉射飲酒之禮也陰禮謂男女之禮婚姻以時則男不曠女不怨儀謂君南面臣北面父坐子伏之屬俗謂土地所生習也偷謂朝不謀夕恤謂災危相憂度謂宫室車服之制世事士農工商之事少而習焉其心安焉因教以能不易其業慎德謂矜其善德勸為善也庸功也爵以顯賢禄以賞功
  疏偷苟且也○或曰誓信誓也○明齋王氏曰五方風氣不同其民習以成俗若有恒性王制所謂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者異俗故曰五物者民之常也變化氣質在於修道之教施地官之十有二教此道德所以一風俗所以同而斯民不復囿於風氣也○愚按地官以十二教治五物將使天地氣化不得以囿吾民而云以俗教安何歟夫聖人教民轉移甚微而非易其俗之謂也亦曰治道去其太甚而已然則齊變至魯魯變至道非耶夫變非聖人之所能强也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民何嘗覺有變處
  以土宜之灋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鳥獸以毓草木以任土事註十二土分野十二邦上繫十二次各有所宜也相占視也任謂就地所生因民所能
  疏星紀吳越也𤣥枵齊也娵訾衛也降婁魯也大梁趙也實沈晉也鶉首秦也鶉火周也鶉尾楚也夀星鄭也大火宋也析木燕也天有十二次日月之所躔地有十二土王公之所國按元命包云國君王者封上應列星之位注云若角亢為鄭房心為宋比其餘小國不中星者以為附庸居山者利其金玉錫石禽獸材木居澤者利其魚鹽居陸者利其田蠶所謂就地所生因民所能而居之也○或曰名謂白墳黑墳之類物謂所生之物
  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種以教稼穡樹藝註壤亦土也以萬物自生焉則言上土猶吐也以人所耕而樹藝焉則言壤壤和緩之貌藝猶蒔也
  劉氏曰十有二土者即十二州也州各有宜如職方氏所掌周雖合十二州為九州然本堯所分十二異宜故職方氏從時王之制以正其名而大司徒因上古之法以教民言十二壤者率一土復有此十二之别當知其種之所入即草人騂剛赤緹墳壤渴澤鹹潟勃壤埴壚彊㯺輕爂凡九也○或曰知其種髙黍下稻之類○鄧氏曰春種曰稼秋斂曰穡土方邍人司稼草木等職具之
  以土均之灋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賦以令地貢以斂財賦以均齊天下之政註均平也五物五地之物也九等騂剛赤緹之屬征稅也民職九職也地貢貢地所生謂九榖財謂泉榖賦謂九賦及軍賦以土圭之灋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陰註土圭所以致四時日月之景也鄭司農云測土深謂南北東西之深也𤣥謂晝漏半而置土圭表陰陽審其南北景短於土圭謂之日南是地於日為近南也景長於土圭謂之日北是地於日為近北也東於土圭謂之日東是地於日為近東也西於土圭謂之日西是地於日為近西也如是則寒暑陰風偏而不和是未得其所求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
  浚儀王氏曰隋志周公測晷景於陽城以參攷厯紀先儒皆云夏至立八尺表於陽城其景與土圭等尚書考靈曜曰日永景盡五寸日短景尺三寸易緯通卦騐云冬至之日植八尺之表日中視晷景長短以占和否周髀云成周土中夏至景一尺六寸冬至一丈三尺五寸劉向洪範傳曰夏至景一尺五寸八分冬至一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二分景七尺三寸六分漢魏及宋所都皆别四家厯法𠉀景則齊緯𠉀所陳恐難依據劉向二分之景直以率推非因表𠉀定其長短考靈曜周髀靈憲及鄭𤣥注周官竝云日景於地千里而差一寸按宋元嘉十九年壬午使使徃交州測景夏至出表南三寸三分何承天遙取陽城云夏至一尺五寸計陽城去交州萬里而景實差一尺八寸二分是六百里而差一寸也後魏信都芳注周髀四術謂金陵去洛南北畧當千里景差四寸則二百五十里而差一寸也唐開元中太史測景五百二十六里一百七十歩而差二寸五釐則康成之言似未可據又按司馬光日景圖曰日行黃道每歲有差地中當随而轉移故周在洛邑漢在潁川陽城唐在汴州浚儀而唐志猶取陽城日景以為法與漢志不同
  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㑹也陰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樹之註景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萬五千里地與星辰四逰升降於三萬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畿方千里取象於日一寸為正樹樹木溝上所以表助阻固也鄭司農云土圭之長尺有五寸以夏至之日立八尺之表其景適與土圭等謂之地中今潁川陽城地為然
  疏攷靈曜文言四逰升降者春分之時地與星辰復本位至夏至之日地與星辰東南逰萬五千里下降亦然至秋分還復正冬至地與星辰西北逰亦萬五千里上升亦然至春分還復正進退不過三萬里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月令正義考靈曜云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周天百七萬一千里是天圓周之里數也以圍三徑一言之直徑三十五萬七千里此二十八宿周廻直徑之數也然二十八宿之外上下東西各有萬五千里是謂四逰之極謂之四表據四表之内并星宿内總有三十八萬七千里然則天之中央上下正中之處十九萬三千五百里地在於中是地去天之數也○鄭注王制象日月之大亦取晷同此云取象於日一寸為正即是景一寸地千里與王制注晷同一也按元命包云日圓望之廣尺以應千里○幼清呉氏曰土圭之法不見于他經鄭氏謂周公居洛營邑于土中七年使成王居之夫成王未嘗與周公居洛也犬戎之難平王始遷居焉今指洛邑謂王畿成王居之豈不謬乎王居何必地中堯都平陽舜居蒲阪文王居鎬非地中也周書召誥有王來紹上帝自服於土中之語土中謂道里均耳使周公以土圭測景求地中書載營洛事甚詳豈得不言學者知成王未居洛則知地中之說為非○愚按六典乃周公詳勒治平之書故六官起語皆曰惟王建國云云葢言帝王均平四海因革百王制作詳備應若此耳非必當年一一巳試之實録也讀周禮者涵詠其位天地育萬物之心量可爾舉而措之損益潤色自有妙用句櫛字比推求得失何益於作者之意乎嘗攷詩序成王居洛邑遷殷頑民於成周復還歸處西都則周公營洛之後安見成王不居洛邑成王即未居洛亦無害其為土圭測景之可以建王畿也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寜止讀詩之法哉
  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註土其地猶言度其地鄭司農云土其地但為正四方耳𤣥謂其食者半參之一四之一者土均均邦國地貢輕重之等必足其國禮俗喪紀祭祀之用乃貢其餘大國貢重正之也小國貢輕字之也疏上經天子度取土中此封諸侯但正四方而已不求土中也○浚儀王氏曰易氏謂大司徒所云特四時測景之法堯之授時以中星騐日景獨於仲夏言敬致即致日也致日於尺有五寸之景即求中之灋也使天度可以尺寸求則南北可以分長短而東西何以取信土圭土其地者倣王國之灋定東西南北之勢而已○仲友唐氏曰學者見司徒建邦國封疆與武城分土之等孟子頒禄之制不合因謂周禮非周公之制為周禮者又强為之說曰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周公變商湯之制雖小國地皆方百里是皆未深攷之耳費誓曰魯人三郊三遂左氏曰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然則大國三軍出於三郊三遂副之周制然矣牧誓曰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御事司徒司馬司空然則大國三軍三卿為之師一軍之戎車百二十五乗商制然矣商周諸侯之軍制既同分土之制安得而異周之九服即禹之五服烏覩所謂七千里者周公相武王滅國者五十而所立七十一國分土之制遽過於商大者二十四倍小者猶三倍何所容之後儒不能通則曰是兼附庸誠是也抑不思百里之提封萬井三分去一為六萬夫之地悉以家一人率之為兵六萬尚不足三郊三遂七萬五千人之數為車六百乗亦不足千乗之數所謂園㕓宅田士田賈田官田賞田牛田牧田與卿大夫公子弟之采邑於何容之家既役其一人百畝又征其什一它無餘地車輦馬牛干戈之屬于何出之百畝之分以中農計之足食七人什取其一則十夫而食七人古庻人在官次第之禄也六萬夫之稅足當中農夫六千人而已三鄉之吏九千四百六十人於何給之尚未食三遂之吏與其百官之衆府史胥徒之禄宗廟朝廷之禮王國之朝貢四鄰之邦交於何取用也百里之地不足為公侯之國明甚况七十里止二萬九千四百夫之地五十里止一萬五千夫之地其不能為諸侯之國抑又明矣然則子産孟子之言非歟曰二子何可非也抑古人之為言省文而互見詳而攷之未有不合者古之為國有軍有賦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此軍也出於國之郊者也天子萬乘諸侯千乘此賦也出於成國者也自軍言之則方百里而具三軍方七十里而具二軍方五十里而具一軍推而上之方二百里而具六軍自賦言之則方千里而具萬乘二百一十里而具千乘通軍與賦而言之則方千里者為兵車萬九百乘推而下之方百里者為方五十里者四五十里具一軍又五十里者為一遂合為兵車二百五十乘餘方五十里者一定出賦五十乘軍賦合三百乘男之國也由是推而上之七十里而具二軍又七十里而具二遂畧當一同合為兵車五百乗加一同定出賦百乗軍賦合六百乗伯之國也百里而具三軍又百里而具三遂合為兵車七百五十乘加二同有半定出賦二百五十乗軍賦合千乗公之國也伯二同則方百四十一里公四同有半則方二百一十一里子下同於男侯上同於公是謂分土惟三自是而外則附庸也山川也土田也雖未必皆其所有皆在封疆之内矣今夫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此附庸在封疆之證也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此土田在封疆之證也奄有龜蒙遂荒大東奄有鳬繹遂荒徐宅此山川在封疆之證也封疆之内附庸山川土田皆在焉然皆非出軍制賦之壤故地方七百里而止於革車千乗則舉封疆而言雖七百里猶可而况五百里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百里乎故於天子言千里者兼軍賦而言之於諸侯言百里七十里五十里者獨舉軍制而言也於天子言萬乗者以賦法通率也於諸侯言千乘者兼軍賦而言之也於諸公言五百里諸侯言四百里伯言三百里子言二百里包山川土田附庸於封疆也於諸男言百里者獨舉其出軍賦之封疆也凡此者皆省文而互見若異而相通何嘗纎毫牴牾哉且先王之於諸侯豈其封疆一定而遂無所勸懲乎慶而益責而削皆在封疆之中矣此周公之定制而成王廣魯以七百里則康周公云爾非周公之制所得而拘也於齊有賜履焉於衛有封畛土畧焉於韓侯有奄受北國焉山川土田附庸或得其全或得其偏皆封疆之數也與武成孟子之言蓋相表裏矣○陳氏禮書曰夫列爵惟五所以稱其徳分土惟三所以等其功德異而功有所同故公侯之地同於百里子男之地同於五十里地同而附庸有所異故諸公之地方五百里諸侯之地方四百里諸伯之地方三百里諸子之地方二百里諸男之地方百里葢三等之地正封也五等之附庸廣封也正封則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臣尊者嫌於盛而無所屈卑者嫌於削而無所立故公之地必下而從侯男之地必上而從子至於廣封則欲上之政令有所統而不煩下之賦貢有所附而不費又非諸侯得以擅之也而尊者不嫌于太多卑者不嫌于太寡故公之地必五百里而異于侯男之地止百里而異于子○葉氏時曰公之封疆雖五百里而受田食禄則百里侯伯封疆雖四百里三百里而受田食禄則七十里子男封疆雖二百里百里而受田食禄則五十里如今之郡縣大小不齊而俸秩自有常也○潛溪鄧氏曰土圭土地制域非司空事乎屬地官何也曰司空主地主民徒也國大役大宰贊王命百官司徒主其治帥以至司馬主政司空主事陳其辟鄉師從受而攷焉司馬屬其植而受其要軍旅亦如之則官有聯故也乃制域制宅之法經不具葢具於冬官今亡矣○本清章氏曰孟子方里而井謂四面方一里為一井地方千里地方百里則四方各皆千里百里之謂非四面總計也故以天子計之為田一千六百同每同出車百乗通王畿一十六萬乗有簡稽之數為更番調遣而設即府兵之制猶今之該年每十乘而稽其一通王畿内一萬六千乗經傳所稱天子萬乗是也謂天子之車止此萬乘亦限於以四面總計為千里遂不知有更休之法矣侯國之制亦然
  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以其室數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畮一易之地家二百畮再易之地家三百畮註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其界曰都鄙所居也城郭之宅曰室以其室數制之謂制丘甸之屬王制曰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鄭司農云不易之地歲種之地美故家百畮一易之地休一歲乃復種地薄故家二百畮再易之地休二歲乃復種故家三百畮
  疏上言王畿及諸侯邦國至此更言畿内都鄙三等采地云造都鄙制其地域者按載師職家邑在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畺地又小司徒職云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家邑二十五里小都五十里大都百里是也云以其室數制之者依其城内室數於四野之中制地與之謂若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之等○又云公在大都卿在小都大夫在家邑其親王子母弟與公同在大都次疎者與卿同在小都次更疎者與大夫同在家邑故總云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也三等采地皆有城郭是其鄙所居也據其四境即是其界曰都○漢食貨志武帝以趙過為摉粟都尉過能為代田一畮三甽歲代處故曰代田古法也后稷始甽田以二耜為耦廣尺深尺曰甽長終畮一畮三甽一夫三百甽而播種於中苖生葉巳上稍耨隴草因隤其土以附苖根故其詩曰或芸或耔黍稷儗儗芸除草也耔附根也言苖稍壯毎耨輒附根比盛暑隴盡根深能風與旱故儗儗而盛也其耕耘下種田器皆有便巧率十二夫為田一井一屋故畮五頃用耦犂二牛三人一歲之收常遇縵田畮一斛已上善者倍之○莊渠魏氏曰再易者間二隴而為甽也隴不播種故又謂之萊是以即其地可知室家之數因其室制為都鄙之域也
  乃分地職奠地守制地貢而頒職事焉以為地灋而待政令註分地職分其九職所宜也定地守謂衡麓虞𠉀之屬制地貢謂九職所稅也頒職事者分命使各為其所職之事
  葉氏曰鄭謂此造都鄙制異於鄉遂非也井牧之制通天下邦國之田制尚如六鄉都鄙之田制獨與六遂異乎都鄙不易之地即上地一易之地即中地再易之地即下地特遂人於采邑加萊田耳經野不殊乎九夫度地不離乎三等受田不過乎面曲固井田之定制也
  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一曰散利二曰薄征
  魏氏曰賑濟催科不可竝舉否則如左手予之食而右手紾而奪之也已藏者散之未輸者薄之荒政大綱舉矣
  三曰緩刑
  或曰輕罪出之俾得自食其力
  四曰弛力五曰舍禁六曰去幾七曰眚禮八曰殺哀九曰蕃樂十曰多昏十有一曰索鬼神十有二曰除盗賊註鄭司農云散利貸種食也弛力息繇役也去幾關市不幾也多昏不備禮而娶昏者多也索鬼神求廢祀而脩之雲漢之詩所謂靡神不舉靡愛斯牲者也饑饉則盗賊多不可不除也杜子春讀蕃樂為藩樂謂閉藏樂器而不作𤣥謂去幾去其稅耳舍禁若公無禁利眚禮謂殺吉禮也殺哀謂省凶禮
  或曰盗賊不可以緩刑之故縱之○按司關云國凶札則無門關之征猶幾明知司農之義非也○或曰如公山澤之類○或曰如有幣無牲之類○東萊吕氏曰荒政條目始於黎民阻飢舜命棄為后稷播時百榖其詳見於生民之詩其後如禹之水湯之旱民無菜色其荒政制度不可攷及至成周自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其詳又錯見於六官之書然古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則有九年之蓄遇歲不登人主則貶損減省天下各有廪藏則賑發濟民而已當時措置與後世不同至春秋戰國王政既衰秦飢乞糴于晉魯飢乞糴於齊當時九年之制已自敗壞其後如李悝之平糴法豐年賤收之凶則出以賑飢榖價不貴民安其居此亦三代已後救荒之良䇿也至漢武詔令水潦移於江南下巴蜀之粟致之江陵唐西都不登則幸東都在髙宗時有逐糧天子之語蓋移民易粟孟子所謂苟且之術而秦漢以來又謂之善政矣大抵其法愈壞則其術愈麄今試舉其可行者六七條如漢載粟入關中無用傳後來販粟者免稅如後世勸民出粟散之鄉里又如富鄭公在青州處流民於城外室廬措置種種有灋當時寄居㳺士分掌其事不以吏胥與于其間又如趙清獻公在㑹稽不滅榖價四方商賈輻湊此皆可師其意廣其法以推行于不窮者也至如平糴之政尤須講求自李悝平糴至漢耿夀昌為常平倉元帝以後或置或罷至宋朝遂為定制仁宗時韓魏公請罷鬻没官之田募人承佃為廣惠倉散與鰥寡孤獨慶厯嘉祐間既有常平又有廣惠廣濟二倉以備賑恤所以仁宗德澤倍洽于民至王荆公用事常平廣惠量可以支給盡糶轉以為錢變而為青苖取三分之息百姓遂不聊生廣惠之田賣盡雖得一時之利要之竟無根底元祐間雖復章惇繼之三倉又壞論荒政者不可不詳攷也
  以保息六養萬民一曰慈幼二曰養老三曰振窮四曰恤貧五曰寛疾六曰安富註𠈃息謂安之使蕃息也慈幼謂愛幼少也産子三人與之母二人與之餼十四以下不從征養老七十養于鄉五十異粻之屬振窮抍捄天民之窮者也窮者有四曰矜曰寡曰孤曰獨恤貧貧無財業禀貸之寛疾若今癃不可事不算卒可事者半之也安富平其繇役不專取
  疏上經既陳凶荒不安之事故此經陳安養萬民之道産子三人與之母等皆是越語范蠡欲速報呉為此權禮令國人壯者無取老婦老者無取壯妻女子十七不嫁丈夫二十不娶皆罪其父母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一壺酒二豚生三人公與之母二人與之餼王制云五十養於鄉六十養於國七十養於學禮記庻人食稷士兼食黍大夫又加以粱今雖庶人老者或與士大夫同食故曰異粻○潛溪鄧氏曰於此見先王之制欲萬物各得其所後世虐㷀獨者不足言即以鋤富彊為政去教意逺矣○愚按産子三人與母二人與餼註疏借以釋慈幼之意耳非先王之政也月令季春安萌芽養幼少存諸孤王政之可想見者此類是矣
  以本俗六安萬民一曰媺宫室二曰族墳墓三曰聯兄弟四曰聯師儒五曰聯朋友六曰同衣服註本猶舊也媺善也謂約椓攻堅風雨攸除各有攸宇族猶類也同宗者生相近死相迫兄弟昬姻嫁娶也師儒鄉里教以道藝者同師曰朋同志曰友同猶齊也民雖有富者衣服不得獨異
  疏經云媺宫室明不主華美故以攻堅解之斯干之詩曰約之閣閣椓之橐槖○爾雅釋親云父之黨為宗族母與妻黨為兄弟則兄弟之名施於外親為正上云族墳墓是同宗明此兄弟施於外姓昏姻○莊渠魏氏曰本俗者祖宗根本所在也民不忘本則善心生○潛溪鄧氏曰保息本俗於八統九兩其事同何也曰民生有道大宰執之為民治司徒掌之為民教也八統九兩恢恢其兼覆并包乎保息本俗則敦仁而率育之也共事通之為官聯殊事建之為官灋聼治㫁訟守之為官常皆是物也歸之約萬民於人道焉爾易曰天地睽而其事同故二官同道也
  正月之吉始和布教于邦國都鄙乃縣教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教象挾日而斂之乃施教灋于邦國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
  疏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者若據邦國使諸侯教所治民若據都鄙則使公卿大夫教所治民也○明齋王氏曰凡治民必從其有司此教民之本也○愚按王國有六鄉則鄉師等敎之六遂則遂人等教之此皆司徒之屬也故施教法但言邦國都鄙邦國亦有鄉遂如大國三鄉三遂以次而降則皆屬於諸侯故總曰邦國而已
  令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五州為鄉使之相賓註此所以勸民者也使之者皆謂立其長而教令使之保猶任也救救凶災也賔賔客其賢者杜子春云相受謂民移徙所到則受之所去則出之𤣥謂受者宅舍有故相受寄托也賙者禮物不備相給足也閭二十五家族百家黨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鄉萬二千五百家
  疏立其長謂若比長閭胥至鄉大夫等○潛溪鄧氏曰布灋施教首比閭族黨州鄉何也教自下起也物生自下地徳也王治篤近先家也家和而鄉治鄉和而國治國和而天下治始聨而比之既協而和之王治之大教也閭使相受善為受其慶惡為受其患老受而終之幼受而長之窮無歸者受而養之也相葬喪同其戚相救凶同其災也郷之言郷也郷之斯飲射而賓之教合敬也王教莫大於能羣莫先於敬譲莫厚於敦睦莫美於不争大道之行天下時雍則不争之極也故保受葬救賙賔漸之仁摩之義導之於禮樂而要之化斯其路也
  頒職事十有二於邦國都鄙使以登萬民一曰稼穡二曰樹藝三曰作材四曰阜蕃五曰飭材六曰通財七曰化材八曰斂材九曰生材十曰學藝十有一曰世事十有二曰服事註鄭司農云稼穡謂三農生九榖也樹藝謂園圃毓草木作材謂虞衡作山澤之材阜蕃謂藪牧養蕃鳥獸飭材謂百工飭化八材通財謂商賈阜通貨賄化材謂嬪婦化治𢇁枲斂材謂臣妾聚斂疏材生材謂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學藝謂學道藝世事謂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服事謂為公家服事者𤣥謂生材養竹木者
  疏九職大宰既掌之司徒又頒之者大宰總知其事司徒是主民之官親自頒行義各有當也○何氏曰司徒頒之者正徳厚生事相闗也○魏氏曰登進而成之也○愚按後鄭以生材為養竹木盖以大宰任萬民故有閒民此云頒職事不可頒之使為閒耳然生財何以謂之養竹木樹藝作材之中獨無養竹木者牲乎况萬民中不能無閒民則頒職事者正頒之令轉移執事耳安得謂頒之使為閒也
  以鄉三物敎萬民而賓興之一曰六徳知仁聖義忠和二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三曰六藝禮樂射御書數註物猶事也興猶舉也民三事教成郷大夫舉其賢者能者以飲酒之禮賓之既則獻其書於王矣知明於事仁愛人以及物聖通而先識義能㫁時宜忠言以中心和不剛不柔善於父母為孝善於兄弟為友睦親於九族婣親於外親任信於友道恤振憂貧者禮五禮之義樂六樂之歌舞射五射之灋御五御之節書六書之品數九數之計
  疏九族者上自髙祖下至曾𤣥旁及緦麻之内外親則母族妻族也○按保氏職掌養國子以道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書六曰九數彼註云五禮吉凶賓軍嘉六樂雲門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五御鳴和鑾逐水曲過軍表舞交衢逐禽左六書象形㑹意轉注處事假借諧聲九數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嬴不足旁要彼注又云今有重差夕桀句股○俊儀王氏曰周之制自王宫國都閭巷黨術莫不有學司徒總其事樂正崇其教下至庠塾皆以民之有道徳者為左右師自天子之元子衆子公卿大夫士之適子至庻民之子弟八歲入小學教之洒埽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馭書數之文十有五進乎大學教之致知格物正心誠意之道○又曰先王之時其人則四民也其居則六鄉三采五比四閭也其田則一井二牧三屋九夫也其官則三吏六聨五侯九伯也其教則五事五典也其學則六徳六行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也少而習之長而安焉○又云三代之王域九州以居民天子諸侯有君師之職公卿有師保之義里居有父師少師之教故民聚而教行
  以鄉八刑糾萬民一曰不孝之刑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婣之刑四曰不弟之刑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七曰造言之刑八曰亂民之刑註糾猶割察也不弟不敬師長造言訛言惑衆亂民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也
  疏亂民以下皆王制文謂變易官與物之名更造法度左道若巫蠱及俗禁竝亂政之民也○仲輿郝氏曰造言亂民二刑用之不善即申韓之令誹謗妖言之法矣○潛溪鄧氏曰八刑亦曰鄉何也曰鄉刑也郷刑教刑也書曰扑作教刑教刑非刑也其附刑者歸之士矣○愚按六徳聖王不以甚美者强民也六藝其末也六行不備斯刑之矣○國語齊桓公内政之法正月之朝鄉長復事君親問焉曰於子之鄉有居處好學慈孝於父母聰慧賢仁發聞於鄉里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明其罪五有可已於事而竣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奉養股肱之力秀出於衆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賢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不慈孝於父母不長弟於鄉里驕躁滛暴不用上令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巳於事而竣是故鄉長退而修徳進賢公親見之遂使役官及五屬大夫復事公問之如初五屬大夫於是退而修屬屬退而修縣縣退而修鄉鄉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舉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誅也○貴與馬氏曰因讀國語此章而參以王制所言司徒俊選之事然後知古之聖賢其於化民成俗選賢興能二事視其賢愚升沈舉功吾身故其為法甚備其教人也不特上賢以崇徳而必欲簡不肖以絀惡其舉人也不特進賢受上賞而必欲蔽賢䝉顯戮盖賞罰相須而行則始不視為具文後世非不立學校而未聞有不帥教之罰盖姑選其能者而無能之人則聼其自為不肖而已非不興選舉也而未聞有蔽賢之戮盖姑進其用者而未用之人則聼其自為不遇而已其教之也不備其選之也不精宜人材之所以日衰也雖然惟其教訓之法不備所以選舉之途不精士生斯世盖自為材而未嘗有所頼於上之人則所謂焉知賢才而舉之何以識其不才而捨之而蔽賢之罰亦無所施矣
  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以六樂防萬民之情而教之和註禮所以節止民之侈偽使其行得中樂所以蕩正民之情思使其心應和也
  何氏曰六藝之教禮樂在其中矣此又重言之者教民莫大於禮樂故也○魏氏曰偽者外有所為喪其天真者也情者中有所感離其天性者也禮所以節其偽使不偏樂所以養其情使不淫
  凡萬民之不服教而有獄訟者與有地治者聼而㫁之其附於刑者歸於士註不服教不厭服於十二教貪冒者也有地治者謂鄉州及治都鄙者也附麗也士司寇士師之屬
  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註牛能任載地類也奉猶進也鄭司農云羞進也肆陳骨體也𤣥謂進所肆解骨體士喪禮曰肆解去蹄
  疏司農以肆為四音讀之故云肆陳也謂陳牲體於爼上即體解折節為二十一體是也後鄭以肆為擿音讀之肆解骨體者為七體解之按士喪禮曰特豚四鬄去蹄彼注云四解之殊肩髀彼言殊肩髀與此骨體一也後鄭所以不從先鄭者按禮運云腥其爼孰其殽彼注云腥其爼謂豚解而腥之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祭禮之灋先豚解後體解經云奉牛牲謂初牽入時即言羞其肆明先豚解又按國語禘郊之事則有全蒸明知不得先有體解若然則禘郊之事先全蒸後豚解若宗廟之祭則無全蒸先豚解次體解禮運所云者是也○愚按羞肆之説後鄭不從司農者以禘郊先全蒸後豚解而體解更在豚解後經文奉牲下即云羞其肆故黜體解之説耳然恐不必若是拘也
  享先王亦如之
  疏享先王不辨祭之大小大宗伯四時及禘祫皆稱享不言祭地者祭地之禮與天同
  大賓客令野修道委積註令令遺人使為之也少曰委多曰積皆所以給賓客
  大喪帥六鄉之衆庻屬其六引而治其政令註衆庻所致役也鄭司農云六引謂引喪車索也六鄉主六引六遂主六紼
  疏在棺曰紼見繩體行道曰引見用力主文以見義也○明齋王氏曰按周禮於喪紀之事必極其厚者人之所以有禮義者生全康樂則敬共慈愛以相與死亡患難則哀戚圖猷加厚於平時故其愛敬皆為實若夫患邪滛者朝死而夕亾之遇患難委而去之則其相與之情皆為虚假視彼鳥獸之哀鳴躑躅者反不若矣是故先王所以厚於喪禮者不𬨨因夫人不背本之真情而品節之使夫不肖者有以企而及也且必均其職於百官府均其役於鄉遂之萬民使夫委贄之臣各致其臣子之誠王國之百姓靡不盡其如䘮考妣之情是故疾病之禱祀醫藥患難之捍衛營救無所不用其極不幸而有敗亡之禍則以身徇之而與之俱死皆此道也彼治喪以薄為道者則視夫患難喪兦如虛舟飄瓦然設國家有事何所寄托此所以為異端者流也
  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庻之政令註旗畫熊虎者也徴衆刻日樹旗期於其下
  愚按大軍大田皆司馬事而致民屬之司徒何也聖王之世無兵事也自旗致以前徒庻皆民爾其保息本俗而賔興之皆教爾軍旅田役竣而仍𨽻之司徒故曰聖王之世無兵事也
  若國有大故則致萬民於王門令無節者不行於天下註大故謂王崩及寇兵也節六節有節乃得行防奸私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舍禁弛力薄征緩刑註大荒大凶年大札大疫也移民辟災就賤其有守不可移者則輸之榖春秋定五年夏歸粟於蔡是也
  疏歸粟於蔡非荒札之事取證通財之義爾○明齋王氏曰前言荒政十有二聚萬民矣此復言之者謂令於邦國也且不止大荒更有大札時也
  歲終則令教官正治而致事正嵗令於教官曰各共爾職修乃事以聼王命其有不正則國有常刑註歲終自周季冬也教官其屬六十正治明處其文書致事上其計簿正歲夏正月朔日
  王氏曰地官主土與民故以土地之圖人民之數為大剛土㑹以知地生物宜土均平土土圭分土皆治地之法也十二職以植民生本俗以安之保息以養之荒政以聚之十二教以達民性三物以興之人刑以糾之皆治民之法比閭族黨州鄉以施教化遂溝洫澮川以正疆界通水利井已丘甸縣都以稽民畜起徒役而伍兩卒旅師軍之法寓焉故地也者以博厚含𢎞為徳者也易君子以厚徳載物周禮地官庠序田里卒伍市廛虞衡之制皆寛裕温柔廣博易良寜多其教誨而不使一夫之不獲寜遲以歲月而不儌一時之近利此其培植深厚利澤無窮而非後世之所能及也○荘渠魏氏曰治官之屬大宰不自令小宰令之五官則自令其屬














  周禮註疏刪翼卷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八
  明 王志長 撰
  小司徒之職掌建邦之教灋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以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凡征役之施舍與其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註稽猶考也夫家猶言男女也鄭司農云九比謂九夫為井𤣥謂九比者冢宰職出九賦者之人數也貴謂為卿大夫賤謂占㑹販賣者廢疾謂癃病也施當為弛
  疏九比後鄭不從先鄭者以經掌國中及四郊即是六鄉之内但鄉與公邑並為溝洫無井田之法故不從也征謂稅之役謂繇役鄭解諸文貴賤相對皆以貴為卿大夫賤為士獨此賤為占㑹販賣者以此經論九賦之事按大宰九賦有幣餘之賦幣餘謂占賣國之斥幣此經貴與老幼廢疾皆弛舍無賦唯此賦當彼幣餘之賦故為販賣者解之祭祀謂鄉中州祭社黨祭禜族祭歩飲食謂若行鄉飲酒及族食喪紀謂若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之等禁令祭祀巳下皆有禁令使不失禮○某氏曰經云征役之施舍皆謂免者賤若胥役以其服公事亦在所免也
  乃頒比灋於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物以歲時入其數以施政教行徴令及三年則大比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註登成也成猶定也衆寡民之多少物家中之財歲時入其數若今四時言事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閱民數及其財物也受邦國之比要則亦受鄉遂矣鄭司農云五家為比故以比為名今時八月案比是也要謂其簿
  莊渠魏氏曰土地之圖人民之數皆大司徒所建然大司徒所掌詳於土地之圖事大而簡小司徒所掌詳於人民之數事細而緐○明齋王氏曰比要者其詳藏於侯國其總數則登於天府小司徒受之王國歲時入其數侯國則三年而入其要内外詳畧之不同也○或曰駕牛馬曰車人挽行曰輦
  乃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以起軍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貢賦註此皆先王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欲其恩足相恤義足相救服容相别音聲相識作為也役功力之事追逐寇也胥伺捕盗賊也鄉之田制與遂同
  疏此經之内不見田制遂人職不載出軍之法互見為義○明齋王氏曰舊謂五家為比故五人為伍二十五家為閭故二十五人為兩居則為比閭族黨州鄉行則為伍兩卒旅師軍此說是矣而非覈實之言也夫苟定於比即為伍則征行而用衆何以居守豈百里之内曠然無人耶且凡貴賤老幼廢疾皆舍則伍不有缺耶愚嘗詳攷六鄉居民之數一比長所統合有五十家然則所謂一伍之人亦於五十家内而取之十家而取一人也故比閭族黨州鄉者教訓其居民之法有家則在所教者也伍兩卒旅師軍者部署其勇力之法凡有材藝者又自㑹而用之也庠序師田各自為制征行有時而居守不可缺不外乎比閭而不泥於比閭實並行而不悖故以比閭中之民而簡閱之為伍兩則可謂比閭之民與其長即伍兩之兵與將豈其然乎
  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羡惟田與追胥竭作註一家男女七人已上則授之以上地所養者衆也男女五人已下則授之以下地所飬者寡也可任謂丁彊任力役之事者鄭司農云羡饒也田謂獵也追追宼賊也竭作盡行
  疏此謂六鄉之内上劑致甿一人為正卒其餘皆為羡卒若六遂之内以下劑致甿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羡卒其餘皆為餘夫饒逺故也○貴與馬氏曰按周家授田之制如大司徒遂人之說則是田肥者少授之田瘠者多授之如小司徒之說則口衆者授之肥田口少者授之瘠田如王制孟子之說則一夫定以百畝為率而良農食多惰農食少三者不同○俊卿章氏曰司徒之可任者如此其多司馬法之出士徒如彼其少蓋古人之於兵不盡用之小司徒只言其可任者非實數也後世反此晉作州兵乃是盡數調發甚非先王之制其他如魯成作丘甲蘇秦謂齊宣王臨淄之中七萬户不下戸三男子而卒以二十一萬曹操謂崔琰曰昨按戸籍可得三十萬衆故為大州是皆以實數調發唯孔明僅有此意以蜀之大其兵常不過十二萬而所用八萬常留四萬以為更代蜀之彊以孔明不盡用之故及蜀之亡尚有十萬二千數年之間所損不過二萬耳○葉氏時曰按天子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此制軍六等也萬二千五百家為鄉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家起一人為軍則六鄉為六軍矣六遂亦七萬五千家合六遂六鄉則可制十二軍有十二軍之衆僅制為六軍可見先王之不盡民力也不特此爾司徒司馬皆言上地可任者家三人中地可任者二家五人下地可任者家二人一井凡八家姑以下地言之則可任者十六人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則一井但八人耳故遂人曰以下劑致甿民雖受上田中田而㑹之唯以下劑為率其寛民力可知也○浚儀王氏困學紀聞曰古者國有閒田田有餘夫夫有閒民民有羡卒不盡其財力也至秦而自實田至漢而覈墾田至隋而閱丁口至唐而括逃戶隠田於是財殚力盡民無樂生之心矣○陳氏禮書曰田與追胥竭作以獵取禽獸人所同欲追伺盗賊人所同惡也○潛溪鄧氏曰羡優饒之也徒役自我作故毋用羡不虞之變地守之徴致羡卒可也
  凡用衆庻則掌其政教與其戒禁聼其辭訟施其賞罰誅其犯命者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註命所以誓告之大事謂戎事也大故謂災㓂也鄭司農云國有大事當徴召㑹聚百姓則小司徒召聚之餘子謂羡也𤣥謂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宫者也
  疏惟田與追胥竭作則餘子非羡卒可知經云大故當宿衛王宫按書傳云餘子皆入學故云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宫者也是破司農之言
  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以任地事而令貢賦凡稅斂之事註此謂造都鄙也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重立國小司徒為經之立其五溝五塗之界其制似井之字因取名焉鄭司農云井牧者春秋傳所謂井衍沃牧隰臯者也𤣥謂隰臯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今造都鄙授民田有不易有一易有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是之謂井牧九夫為井者方一里九夫所治之田也此制小司徒經之匠人為之溝洫相包乃成耳邑丘之屬相連比以出田稅溝洫為除水害四井為邑方二里四邑為丘方四里四丘為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為一成四甸為縣方二十里四縣為都方四十里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方百里為一同也井田之法備於一同今止於都者采地食者皆四之一其制三等百里之國凡四都一都之田稅入於王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一縣之田稅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一甸之田稅入於王地事謂農牧衡虞也貢謂九榖山澤之材也賦謂出車徒給繇役也司馬法曰六尺為歩歩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乗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終為同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
  按左氏傳襄二十五年楚蔿掩為司馬子木使庀賦數甲兵蔿掩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淳鹵數疆潦規偃豬町原防牧隰臯井衍沃量入修賦賦車籍馬賦車兵徒卒甲楯之數按異義左氏說山林之地九夫為度九度而當一井藪澤之地九夫為鳩八鳩而當一井京陵九夫為辨七辨而當一井淳鹵九夫為表六表而當一井疆潦九夫為數五數而當一井偃豬九夫為規四規而當一井原防九夫為町三町而當一井隰臯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衍沃之地九夫為井○浚儀王氏曰異義所云通山林藪澤九等言之鄭注小司徒據衍沃平地言之所以不同○一井之内中為公田八夫家治百畝尚無九夫况其中或有一易再易則取數更少鄭據九百畝而言故云九夫耳○成間有洫井間有溝旁加一里使治溝洫不出稅舉八里之甸據實出稅者而言○朱子語類云問鄭氏旁加一里之說是否曰如此方得數相合亦不見所憑據處今且大槩依他如此說○道鑑外紀黃帝畫野分州以分星次經地設井以塞争端立歩制丘以防不足八家為井井開四道而分八宅鑿井於中其利有十地氣不洩無費一家同風俗齊巧拙通貨財存亡相守出入相司嫁娶相媒有無相貸疾病相救是也井一為隣隣三為朋朋三為里里五為邑邑十為都都十為師師十為州○漢刑法志殷周以兵定天下天下既定戢藏干戈教以文德而猶設司馬之官立六軍之衆因井田而制軍賦地方一里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方十里成十為終终十為同同十為封封十為畿畿方千里有稅有賦稅以足食賦以足兵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謂乘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坑岸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乗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謂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乗此諸侯之大者也是謂千乗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乗故稱萬乗之主戎馬車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搜夏拔舍以苖秋治兵以獮冬大閱以狩皆於農隙以講事焉五國為屬屬有長十國為連連有帥三十國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為州州有牧連帥比年簡車卒正三年簡徒羣牧五載大簡車徒此先王為國立武足兵之大略也○春秋正義家出一人故鄉為一軍天子六軍出於六鄉則大國三軍出自三鄉其餘公邑采地之民不在三軍之數鄭註小司徒司馬法云成出革車一乗甲士十人徒二十人謂公卿大夫畿内采地之制杜註云甸出長轂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多是司馬法而以周禮冠之謂諸侯邦國出軍之法故不同古者用兵天子先用六鄉六鄉不足取六遂六遂不足取公卿采邑及諸侯邦國若諸侯出兵先盡三鄉三遂鄉遂不足然後總征竟内之兵此一軍甲士歩卒總七十五人周禮大司馬五人為伍大數不同者大司馬所云謂鄉遂出軍及臨時對敵布陳用兵之法此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謂徴課邦國出兵之時所徴之兵既至臨陳還同鄉遂之法先偏後伍卒偏之兩千夫長百夫長是臨時對敵皆用卒兩師旅也○通典周文王在岐用平土之法以為治人之道地著為本故建司馬法六尺為歩歩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十為终終十為同同方百里同十為封封十為畿畿方千里民受田上田夫百畝中田夫二百畝下田夫三百畝三歲更耕之自爰其處農民戶人巳受田其家衆男為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此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此謂平土可以為法者也若山林藪澤原陵淳鹵之地各以肥磽多少為差民年二十受田六十歸田七十以上上所養也十嵗以下上所長也十一以上上所彊也○劉恕曰後魏均田制度似今世佃官田及絶戶田出租稅非如三代井田也魏齊周隋兵革不息農民少而曠土多故均田之制存至唐承平日乆丁口滋衆官無閒田不復給授故田制為空文唐志云口分世業之田壞而為兼并似指以為井田之比失之逺矣○林勲曰周制歩百為畮百畮僅得唐之四十餘畮耳唐之口分人八十畮幾倍於古葢貞觀之盛戸不及三百萬永徽唯增十五萬葢周則王畿千里巳有三百萬家之田列國不與焉是以唐制受田倍於周而地亦足以容之狹鄉雖裁其半猶可當成周之制然按一時戸口而不為異日計則後守法難矣既無振貧之術乃許之賣田後魏以來敝法也○易氏曰遂人總九千二百一十六夫之成數故曰萬夫詩人總三十二里之成數故曰終三十里然未必盡如界畫棊局一一為開方之法葢有井牧焉井則上地中地下地之殊牧則不易一易再易之辨計以中數大率以三夫受六夫之地○朱子語類云周家每年一推排十六歲受田六十者歸田其後想亦不能無弊故蔡澤言商君决裂井田廢壞阡陌以靜百姓之業而一其志唐制每歲十月一日應受田者皆集於縣令庭中而升降之若縣令非才則是日乃胥吏之利爾○丘氏曰野外之田不無美惡肥磽之差豈必盡如指掌之平棊盤之畫哉唯有井有牧比析而行乃是井田活法○王氏曰比法與遂人百夫洫千夫澮萬夫川相表裏然亦指成周極盛時地闢民聚之處計之若下田再易有一夫畊二夫之地者井止四家四井為邑邑止十六家論語所謂十室之邑是也有不能截而齊之者矣○仲輿郝氏曰牧謂隰臯水草之地牧飬六畜者也有可耕之田必求可牧之地六畜有所養然後不傷稼穡故有井必有牧古井地非必盡相連屬衍沃則為井隰臯則為牧丘陵亦可牧也鄭謂牧即井似拘
  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職而平其政註分地域謂建邦國造都鄙制鄉遂也辨其守謂衡虞之屬職謂九職政當作征稅也
  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小賓客令野脩道委積大軍旅帥其衆庻小軍旅廵役治其政令大喪帥邦役治其政教註小祭祀王𤣥冕所祭小賓客諸侯之使臣帥帥而致於大司徒廵役小力役之事則廵行之喪役正棺引窆復土
  疏小軍旅謂使臣征伐對大軍旅天子親行廵役文承小軍旅下故知小功役之事則廵行之若大功役則大司徒廵行之
  凡建邦國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註畿九畿
  疏建邦國謂立畿外諸侯邦國諸侯有三社三稷按司馬除王畿以外仍有九畿謂侯甸男采衛要六服為中國外更有夷鎮蕃三服為夷狄王畿四面皆有此九畿相去各五百里故云畿謂九畿
  凡民訟以地比正之註鄭司農云以田畔所與比正㫁其訟
  地訟以圖正之註地訟爭疆界者圖謂邦國本圖歲終則攷其屬官之治成而誅賞註治成治事之計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
  莊渠魏氏曰治成治之成效宰夫所聼日成也地官則鄉師聼之小司徒據之以行攷課之法大司徒定其功罪誅賞則請於太宰以詔王月要小司徒自受之亦致于小宰歲㑹則小司徒致于大司徒大司徒致於冢宰故五官之事常與天官相通
  正歲則帥其屬而觀教象之灋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吏憲禁令修灋糾職以待邦治註憲表縣之
  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考夫屋及其衆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註四郊之吏吏在四郊之内主民事者夫三為屋屋三為井出地貢者三三相任疏鄉遂之内雖不為井田以其溝洫為貢然出貢之時亦三三相保任以出榖稅故云三三相任據一井而言也○莊渠魏氏曰平章其教治優劣論正其政事得失夫屋者九等之民有勤惰貧富五畝之宅有修廢百畝之田有荒熟也及夫戸口有衆寡六畜有登耗器械有備乏皆閱計為比要國家有事則用之○愚按司徒掌教典以擾萬民而教未有不先養者食哉惟時為咨牧首務古昔然矣故大司徒之職教養均秉小司徒佐之尤詳於養葢庠序孝弟浹於農桑飽煖之後王道之彰明較著者也後儒吳氏軰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皆小司空文悉為割去而謂此職當有闕文夫六官之通職聯事多矣予未敢信以為然也
  鄉師之職各掌其所治鄉之教而聼其治註聼謂平察之
  疏鄉師四人二人共主三鄉故言各掌其所治鄉之教也自鄉大夫至比長各自聼㫁其民恐有濫失鄉師又平察之
  以國比之灋以時稽其夫家衆寡辨其老幼貴賤廢疾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糾禁聼其獄訟
  某氏曰國比之法即小司徒所令九比之數頒於六鄉者
  大役則帥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則受州里之役要以攷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註而至至作部曲也役要所遣民徒之數辟功作章程逆猶鈎攷也鄭司農云辟法也
  疏營作之處皆有部曲分别故云部曲也司空主役作
  凡邦事令作秩叙註事功力之事秩常也叙猶次也事有常次則不偪匱
  疏營作之事多少有常事有次叙則民不偪迫又不匱乏○莊渠魏氏曰秩部署其常位叙次第其功程作之者鄉吏也鄉師令之而已古之役法實寓軍法事有常次馭萬衆如一人焉
  大祭祀羞牛牲共茅蒩註鄭大夫讀蒩為藉謂祭前藉也易曰藉用白茅无咎𤣥謂蒩士虞禮所謂苴刌茅長五寸束之者是也祝設於几東席上命佐食取黍稷祭於苴三取膚祭祭如初此所以承祭既祭葢束而去之守祧職云既祭藏其隋是與
  大軍旅㑹同正治其徒役與其輂輦戮其犯命者註輂駕馬輂人輓行所以載任器也止以為藩營司馬法曰夏后氏謂輦曰余車殷曰胡奴車周曰輜輦輦一斧一斤一鑿一梩一鋤周輦加二版二築又曰夏后氏二十人而輦殷十八人而輦周十五人而輦
  疏引司馬法見所載任器及輓人多少○魏氏曰役徒輂輦稍人師以至鄉師正治之而已
  大喪用役則帥其民而至遂治之註治謂監督其事○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而治役註匠師事官之屬其於司空若鄉師之於司徒也鄉師主役匠師主衆匠共主葬引雜記曰升正柩諸侯執綍五百人四綍皆銜枚司馬執鐸左八人右八人匠人執翿以御柩天子六引禮依此云鄭司農云翿羽葆幢也爾雅曰纛翳也以指麾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
  疏天子無文引諸侯以况之○或曰天子之柩六鄉千人御枚引之
  及窆執斧以涖匠師註匠師主豐碑之事執斧以涖之使戒其事鄭司農云窆謂葬下棺也春秋傳曰日中而塴禮記所謂封者涖謂臨視也
  疏按檀弓云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鄭彼注天子斵大木為之豐大也天子六繂四碑前後各一碑各重鹿盧兩畔各一碑皆單鹿盧天子千人分置於六紼皆背碑負引擊鼓以為縱舍之節鄉師執斧以涖之者恐匠師不戒其事須有用斧之處故執斧助之左氏昭十二年鄭簡公卒將葬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毁之則朝而塴弗毁則日中而塴子大叔請毁之子産遂不毁日中而葬又引禮記所謂封者按王制庻人縣封而葬喪大記亦云以鼓封以證窆塴封皆謂下棺也
  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灋於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器修其卒伍註田灋人徒及所當有
  莊渠魏氏曰簡者豫為閱計修者豫為配當古之勇好以整又好以暇○愚按田法其春蒐主金鼓夏苖主號名及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類歟前期出之及期復教之也
  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庻而陳之以旗物辨鄉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廵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㫁其爭禽之訟註司徒致衆庻者以熊虎之旗陳之以旗物以表正其行列
  疏鄉師為司徒致衆庻故還用司徒之大旗辨鄉邑者田時六鄉之衆與公邑之民皆在焉各分别為陣也○或曰陳謂軍陣行列有前後左右各以方色旗别之所謂物也
  凡四時之徴令有常者以木鐸徇於市朝註徴令有常者謂田狩及正月命脩封疆二月命雷且發聲
  疏謂鄉師各於其鄉内以木鐸警戒廵於市朝使民知之○又云田狩謂春蒐夏苖秋獮冬狩月令孟春之月命修封疆謂田之界分也仲春之月先雷三日奮木鐸以令兆民曰雷將發聲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備必有凶災言此等政令皆有常時故引此證徴令有常者也
  以歲待廵國及野而賙萬民之囏阨以王命施惠註歲時者随其事之時不必四時也囏阨飢乏也鄭司農云賙讀為周急之周
  明齋王氏曰司稼廵野觀稼賙其急而平其興司救歲時有天患民病以王命施惠然二官所治者廣恐徒為文具故鄉師親出而廵其所治歲時者随事而行不拘其時囏阨兼不足與疾病二者以王命施惠代王廵行也
  歲终則攷六鄉之治以詔廢置
  疏詔告也告王與冢宰廢置之
  正歲稽其鄉器比共吉凶二服閭共祭器族共喪器黨共射器州共賓器鄉共吉凶禮樂之器註吉服祭服也凶服弔服也比長主集為之祭器者簠簋鼎爼之屬閭胥主集為之喪器者夷槃素爼楬豆輁軸之屬族師主集為之此三者民所以相共也射器者弓矢楅中之屬黨正主集為之為州長或時射於此黨也賓器者尊俎笙瑟之屬州長主集為之為鄉大夫或時賓賢能於此州也吉器若閭祭器者也凶器若族喪器者也禮樂之器若州黨賓射之器鄉大夫備集此四者為州黨族閭有故而不共也此鄉器者旁使相共則民無廢事上下相補則禮行而教成
  疏按喪大記士併九盤大夫乃用夷盤按士喪禮小斂有素俎大斂有楬豆按既夕禮士朝廟用輁軸以載柩皆非庻人之禮引之者以况喪器大夫士自有禄位不在共限故知引以况義也○一州屬五黨州長春秋二時射於序學○一鄉屬五州鄉大夫行鄉飲酒之時必在一州之内○愚按比閭族所共罰物也載師職云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有屋粟鄭康成云罰之以共吉凶二服及喪器葢謂此也射器以下皆為國行禮得以官物為之按酒正云凡為公酒者亦以法式及酒材授之明此器亦出官物也
  若國大比則攷教察辭稽器展事以詔誅賞註攷教視賢能以知道藝與不察辭視吏言事知其情實不展猶整具
  莊渠魏氏曰攷教唐虞之明庻以功也察辭唐虞之詞事攷言也稽器唐虞之如五器也展事唐虞之屢省乃成也廢置誅賞胍絡與冢宰相應
  鄉大夫之職各掌其鄉之政教禁令正月之吉受教灋於司徒退而頒之於其鄉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攷其德行察其道藝註其鄉吏州長以下
  潛溪鄧氏曰德與行並言欲内外兼舉道與藝並言欲精麄一貫也攷察之為賓興本鄉先教化故先之○魏氏曰鄉大夫皆六卿所兼同受司徒之法此聖人制為通禮也在朝則冢宰重在鄉則大司徒重在軍則大司馬重
  以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其舍者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以歲時入其書註登成也定也國中城郭中也晚賦稅而早免之以其所居復多役少野早賦稅而晚兔之以其復少役多鄭司農云征之者給公上事也舍者謂有復除舍不收役事也𤣥謂入其書者言於大司徒
  疏七尺謂年二十六尺謂年十五○山齋易氏曰近郊之民王之内地共輦之事職無虚月追胥之比無時無之故七尺而征六十而舍則稍優於畿外非姑息也逺郊之民王之外地也其溝洫之制各有司存野役之起不及其羡故六尺而征六十五而舍則稍重於内地非荼毒也○朱子語録曰問周制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鄉遂用貢法十夫有溝鄉遂所以不為井者何故曰都鄙以四起數五六家始出一人故甸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鄉遂以五起數家出一人為兵以守衛王畿役次必簡故周禮唯挽柩則用之此役之最輕者
  三年則大比攷其德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賓之註賢有德行者能有道藝者衆寡謂鄉人之善者無多少也鄭司農云興賢謂若今舉孝亷興能謂若今舉茂才賓敬也𤣥謂變舉言興者謂合衆而尊寵之以鄉飲酒之禮禮而賓之疏按鄉飲酒堂上堂下皆有衆賓不言其數葢無問多少皆來觀禮故經云無多少也○朱子語類云問周禮德行道藝德行藝三者猶可指名道字當如何解曰舊嘗思之未甚曉看來道字只是曉得那道理而已大而天地事物之理以至古今治亂興亡事變聖賢之典䇿一事一物之理皆曉得所以然謂之道且如禮樂射御書數禮樂之文却是祝史所掌至於禮樂之理則須是知道者方知得如所謂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之謂又德是有德行是有行藝是有藝道則知得那德行藝之理所以然也注云德行是賢者道藝是能者葢曉得許多事物之理所以屬能○浚儀王氏曰儀禮鄉飲酒禮主人就先生而謀賓介注主人謂諸侯之鄉大夫也先生鄉中致仕者賓介處士賢者諸侯之鄉大夫貢士於其君古者致仕大夫名曰父師士名曰少師常知鄉人之賢者是以大夫就而謀之賢者為賓其次為介又其次為衆賓而與之飲酒凡鄉黨飲酒必於民聚之時欲其見化知尚賢尊長也疏鄉大夫雖行飲酒禮賓之于君其簡訖仍更行飲酒禮賓之于王周十二月即夏十月漢時十月飲酒禮取黨正之文衆賓之席皆不屬焉注皆獨坐明其德各特疏鄉射衆賓之席繼而西欲習衆庻未有殊别此乃特貢於君故衆賓之席皆不屬焉
  厥明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於王王再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貳之註厥其也其賓之明日也王拜受之重得賢者天府掌宗廟之寶藏者内史副寫其書者當詔王爵禄之時
  疏按内史職有䇿命諸侯羣臣之事故使内史貳之○葉氏時曰周人雖曰重農而實以士待農而不以農待農也六鄉六遂之民皆受田之農也鄉大夫三年大比之賓興遂大夫三歲大比之興甿皆於鄉遂中得之耕則為井邑之農學則游州黨之序居則聯夫家之數出則預閭族之書故教之以稼穡者所以勸農也教之以㳺藝者所以教士也向也民數穀數之登必拜而受之藏於天府所以重農也今也賢書能書之登亦拜而受之藏於天府所以重士也詩云十月穫稻為此春酒曰殺羔羊躋彼公堂又曰或耘或耔黍稷嶷嶷攸介攸止烝我髦士夫公堂之躋即前日穫稻之夫髦士之烝即平日耘耔之子以此見井田之行不唯兵農不分而士農亦不分也此其所以為良法歟
  退而以鄉射之禮五物詢衆庻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興舞註𤣥謂和載六德容包六行也主皮和容興舞則六藝之射與禮樂與當射之時民必觀焉因詢之也
  鄉射記惟君有射於國中其餘則否鄉射在城外衆庻皆觀焉故得詢五物○易氏曰五物德之發見於外者也射之物有五而其節有三曰和曰容見於未射之前主皮和容見於射侯之際興舞特見於既射之後此射之序也内志正而其節比於樂是之謂和外體直而其容比於禮是之謂容以主鵠為主是謂主皮禮樂交作是謂和容發揚蹈厲是謂興舞○馬融論語射不主皮注云射有五善一曰和志二曰和容三曰主皮四曰和頌五曰興舞○俊卿章氏曰射義曰騶虞樂官備也貍首樂㑹時也采蘋樂循法也采蘩樂不失職也然則王射以騶虞大夫之鄉射亦以騶虞者鄉射之詢衆庻也亦欲官備於天子也鄉射合樂大射不合樂者鄉射屬民欲同其意故合樂大射擇士與祭欲嚴其事故不合樂○又按漢甘露石渠議鄉射合樂大射否何也韋𤣥成曰鄉人無樂故合之朝廷君臣固有樂矣時以為然○何氏曰物猶事也鄉大夫既獻賢能之書歸而合其民於鄉射詢問於衆而求其人以儲養而待舉焉○愚按賈氏以為和居六德之終故曰載孝居六行之始故曰包容即孝也三物中其事一十有八今六德唯問和六行唯問容六藝唯問射禮樂葢貢賢於王未能盡備故略舉五者問之六德其大者故問其卒六行其小者故問其先禮以安上治民樂以移風易俗射則男子所有事故特言之其說附㑹後鄭辨矣然嫌於大鑿且容何以為孝謂善為孝者必合於禮之容儀其說甚支離無根不若後儒謂五物皆指射言古之用人欲加之任使必以射觀其器能虞書所謂侯以明之下文五者非射不能知猶後世觀身言之法也其人氣質暴戾容止傾邪必不能盡五射之美故先觀其和次觀其容主皮中而觀革巧力全也和容者容體比於禮興舞者節奏比於樂以此五者觀其人於是鄉遂之官與夫百官府之羣吏靡不有守有為可以輔成君子之治而非庸戾壞政之人矣
  此謂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註言為政以順民為本也
  疏賢者德大故遣出外或為都鄙之主或為諸侯能者德小使之還入鄉中為比長隣長已上之官治民之貢賦田役也○伯厚王氏曰王制命鄉簡不帥教者以告耆老皆朝於庠元日習射上功習鄉上齒不變命國之右鄉移之左左鄉移之右如初禮不變移之郊移之遂如初禮命鄉論秀士升之司徒曰選士疏云耆老則大夫為父師士為少師是也習射上功在州學習鄉上齒在黨學遂大夫亦帥國之俊選於遂學而行禮六鄉州學主射黨學主正齒位遂則縣與州同鄙與黨同縣鄙皆屬於遂總曰遂學○又曰古者使民興鄉之賢能還以長治其鄉士自修於家民自為鄉謀故毁譽公賢否明衆賓之席弗屬堂下之觀禮者弗坐無異辭也○貴與馬氏曰三代盛時下無詭故衒耀之習上無妬賢嫉能之風其衰也有操引士之權而蔽明者矣故仲尼有竊位之譏齊桓有内政之法及讀漢髙祖武帝詔令皆以為人才遺佚咎在公卿至立法以論其罪若後来之法嚴謬舉之罰而限其塗轍者有之矣未有嚴不舉之罰而責以薦揚者也葢古之稱賢能者皆不求聞達之士而後世之於薦舉者皆巧于奔競之人故法之相反如此誠反覆於三代之盛衰迨兩漢以及後季則國家待士之厚薄與士自待之重輕槩可見矣○愚按成周貢士官人之制見于鄉大夫者曰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於王王再拜受之使民興賢使民興能而已夏官司士辨論官材以德詔爵以功詔禄以能詔事以乆奠食孟子曰堯以不得舜為己憂舜以不得禹臯陶為己憂可見三代已上之君第注意於官人之人而已此外未嘗屑屑也自漢文䇿晁錯之後賢良方正皆承親䇿上親覽而第其優劣武帝於董仲舒意有未盡至再策三䇿之晉武帝於摰虞阮种亦然此豈後世之精且勤過於古帝王哉葢三代之下人品巧偽駁雜不若成周已前之易辨而人主知人之明亦不能必得天下官人之人而獨授之以權故不能不矻矻為此也至唐之制科則全付之有司故牛僧孺軰以直言忤權倖則攷官坐其累而劉蕡所陳尤為忠憤鯁切則自宰相而下無不惴惴焉不敢為之明白則又不若漢廷逺矣
  歲終則令六鄉之吏皆㑹政致事註㑹計也致事言其歲盡文書
  正歲令羣吏攷灋於司徒以退各憲之於其所治疏羣吏州長巳下
  國大詢於衆庻則各帥其鄉之衆寡而致於朝註大詢者詢國危詢國遷詢立君洪範所謂謀及庻民
  國有大故則令民各守其閭以待政令註使民皆聚於閭胥所治處
  疏大故謂災宼警急須人故鄉大夫令州長巳下使民各守其閭胥所治處以待國之政令
  以旌節輔令則達之註民雖以徴令行其將之者無節則不得通
  疏謂有旌節輔此徴令文書乃得通達也○王氏曰各守其閭者以靜致動凡軍中搏賊之法皆然見動者即擒之則奸細無所容矣○朱子語類云古人學校教養德行道藝選舉爵禄宿衛征伐師旅田獵皆只是一項事○愚按成周所以興賢官人者何其詳慎而有加也自比長閭胥已上無日不攷其德行道藝禁其竒衺鄉大夫三年則大比而擇其賢者能者以禮賓之獻之於王司馬復辨論官材而後詔以爵禄一士也未進而屢教之既進而屢試之何也夫側陋之夫罪人之子一朝共天位而弗以為驟者堯舜之智然也中材之主必詳教歴試經數十人之心思耳目庻幾賢者多不肖者少貴與馬氏云熙寜間東坡擬進士御試䇿曰古之欲立非常之功者必有知人之明苟無知人之明則循規矩蹈繩墨以求寡過二者審於自知而安於才分者也道可講習而知德可勉强而能唯知人之明不可學而至也古之為醫者聆音察色洞視五藏則其治疾也有剖胸决脾洗濯胃腎之變苟無其術不敢行其事今無知人之明而欲立非常之功解縱繩墨以慕古人則是未能察脉而欲試華佗之方其異於操刅而殺人者幾希其言可謂曲而中矣而何疑於周官之法乎是故周公之制大抵為後世中才之主設也
  州長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灋正月之吉各屬其州之民而讀灋以攷其德行道藝而勸之以糾其過惡而戒之註屬猶合也聚也因聚衆而勸戒之者欲其善疏讀法者謂對衆讀一年政令及十二教之法使知之也
  若以歲時祭祀州社則屬其民而讀灋亦如之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註序州黨之學也㑹民而射所以正其志也射義曰射之為言繹也繹者各繹已之志疏歲時祭祀謂春秋二時春祭社以祈膏雨秋祭社以報功○又云知序州黨之學者按下黨正亦云飲酒於序故知州黨學皆名為序若鄉則上庠故禮記鄉飲酒義云主人迎賓於庠門之外彼鄉大夫行賓賢能非州長黨正所行故知庠則鄉學也以禮㑹民亦謂先行鄉飲酒之禮乃射故云以禮也○鄉射禮注不謀賓者時不獻賢能事輕也疏云射於序鄉飲酒在庠以其序無室庠有室○何氏曰教治政令之法即所謂三物八刑之屬受於鄉大夫者也讀法者讀此而已
  凡州之大祭祀大喪皆涖其事註大祭祀謂州社稷大喪郷老鄉大夫於是卒者
  按社祭上文已見王氏謂州大祭祀山川古蹟之在州境者存以備攷
  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註致之致之於司徒也掌其戒令賞罰則是於軍因為師帥
  歲終則㑹其州之政令正歲則讀教灋如初註雖以正月讀之至正歲猶復讀之因此四時之正重申之三年大比則大攷州里以贊鄉大夫廢興註廢興所廢退所興進也
  鄧氏曰鄉大夫各攷其屬也官各攷其屬而天下治矣○何氏曰不曰誅賞者鄉大夫之教民興賢能廢愚不肖而已至於誅賞則大司徒與王之事也○愚按大司徒之職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又曰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小司徒正歲則帥其屬而觀教象之法徇以木鐸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則所謂讀教法者即此十二教與三物之謂也乃晦菴以為周禮中多有說事之綱目者如屬民讀法其法不可知顧未之思歟
  黨正各掌其黨之政令教治及四時之孟月吉日則屬民而讀邦灋以糾戒之註以四孟之月朔日讀法者彌親民者於教亦彌數
  疏鄉大夫管五州去民逺不讀法州長管五黨去民漸親故四讀法黨正去民彌親則一歲七讀法族師則十四讀法矣
  春秋祭禜亦如之註禜謂雩禜水旱之神蓋亦為壇位如祭社稷云
  愚按通典周制月令建巳月大雩五方上帝其壇名曰雩禜於南郊之旁配以五人帝命樂正習盛樂舞皇舞春秋傳曰龍見而雩雩之正葢指建巳之雩則黨正之春祭禜是也秋三月中旱暵亦修雩禮以求雨則稻人所謂共其雩斂司巫若國大旱帥巫而舞雩女巫旱暵則舞雩之謂而黨正秋祭禜是也
  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壹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而不齒註國索鬼神而祭祀謂嵗十二月大蜡之時建亥之月也正齒位者鄉飲酒義所謂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是也必正之者為民三時務農將闕於禮至此農隙而教之尊長養老見孝悌之道也凡射飲酒此鄉民雖為卿大夫必來觀禮鄉飲酒鄉射記大夫樂作不入士既旅不入是也齒於鄉里者以年與衆賓相次也齒於父族者父族有為賓者以年與之相次異姓雖有老者居於其上不齒者席於尊東所謂僎
  記鄉飲酒疏云按鄭目録云記鄉大夫飲賓於庠序之禮尊賢養老之義一則三年賓賢能二則鄉大夫飲國中賢者三則州長習射飲酒四則黨正蜡祭飲酒總而言之皆謂之鄉飲酒鄉則三年一飲鄉大夫為主人州則一年再飲春秋習射從而飲之黨則一年一飲歲十二月因大蜡於學飲酒子貢觀蜡是也○卿大夫皆作樂前入士未旅前入故云大夫樂作不入鄭彼注云後樂賢也云士既旅不入注云後正禮也若然士大夫來觀禮者皆為樂賢行禮而至也○朱子語録曰問黨正一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不齒若據如此雖說鄉黨莫如齒到得爵尊後又不復序齒曰古人貴貴長長並行而不悖他雖說不序亦不相壓自别設一位如今之掛位然○葉氏時曰有虞氏貴德而尚齒夏后氏貴爵而尚齒殷人貴富而尚齒周人貴親而尚齒年之貴乎天下乆矣雖曰三命不齒若夫族有七十者則其年為尊三命者亦不敢先之則依然貴親尚齒矣以此周人親親貴貴尚爵尚齒葢並行而不相悖也○浚儀王氏曰鄉大夫飲酒是尚德也黨正飲酒是尚齒也
  凡其黨之祭祀喪紀昏冠飲酒教其禮事掌其禁戒註其黨之民
  疏民者㝠也非教不可
  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灋治其政事註亦於軍因為旅帥
  歲終則㑹其黨政帥其吏而致事
  疏其吏族師已下
  正歲屬民讀灋而書其德行道藝註書記之
  以歲時涖校比註鄭司農云校比族師職所謂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車輦如今小案比
  及大比亦如之
  族師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月吉則屬民而讀邦灋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註月吉每月朔日也
  春秋祭酺亦如之註酺者為人物烖害之神也故書酺或為歩杜子春云當為酺𤣥謂校人職又有冬祭馬歩則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酺與人鬼之歩與葢亦為壇位如雩禜云族長無飲酒之禮因祭酺而與其民以長幼相獻酬焉
  疏漢時有蝝螟之酺神有人鬼之歩○按州長春秋習射有飲酒禮黨正十月農功畢亦有飲酒禮皆得官物為之今此族卑不得官物為禮故云族無飲酒禮也按禮記禮器云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禮其猶醵與鄭注彼云合錢飲酒為醵旅酬相酌似之也即引明堂禮乃命國醵鄭據禮器明堂禮皆有醵法醵即合錢飲酒以不得官酒故須合錢爾○王氏曰古禮民不得羣飲故漢文賜民大酺五日此言春秋祭酺葢亦祭社畢而民得相與飲酒因以書其行也
  以邦比之灋帥四閭之吏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車輦疏帥四閭之吏者族師管四閭夫家即男女有夫有婦乃成家六口為中七口已上為衆五口已下為寡○明齋王氏曰邦比之法閭胥而下由族師而定黨正而上據族師而行故於此詳言比法
  五家為比十家為聯五人為伍十人為聯四閭為族八閭為聯使之相保相受刑罰慶賞相及相共以受邦職以役國事以相葬埋
  疏十家為聯十人為聯是在軍法耳○又云按趙商問族師之義隣比相坐康誥之說門内尚寛書禮是錯未達㫖趣鄭答族師之職周公新制禮使民相共勑之法康誥之時周法未定又新誅三監務在尚寛以安天下先後異時各有云為乃謂是錯○貴與馬氏曰按秦人所行什伍之法與成周一也然周之法則欲其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是教其相率而為仁厚輯睦之君子秦之時一人有姦隣里告之一人犯罪鄰里坐之是教其相率而為暴戾刻核之小人○明齋王氏曰民居家則有比法行役則有伍法然使無什法則比自比而伍自伍矣復使其十家十人為聯庻乎合同而不離絶也
  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鼓鐸旗物帥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罰註亦於軍因為卒長○歲終則㑹政致事
  王氏曰致於黨正
  閭胥各掌其閭之徴令以歲時各數其閭之衆寡辨其施舍凡春秋之祭祀役政喪紀之數聚衆庻既比則讀灋書其敬敏任恤者註祭祀謂州社黨禜族酺也役田役也政若州社黨飲酒也喪紀大喪之事也四者及比皆㑹聚衆民因以讀法以勅戒之
  疏族師已上讀法雖稀稠不同皆有時節閭胥於民尤近但聚衆庻既比即讀法而所書德行之士以備賓興者兼記敬敏雖小善而不遺也○又云上文師田行役並言則役是役作此文不言田故知役是田役也
  凡事掌其比觵撻罰之事註觵撻者失禮之罰也觵用酒其爵兕角為之撻扑也
  疏云掌其比者人衆則有挍比之法閭胥皆掌之云觵撻罰之事者凡失禮者輕則以觵酒罰之重者以楚撻之尚書云扑作教刑孔云扑擾楚故知此撻亦扑也○浚儀王氏曰學記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注古者仕焉而已者歸教於閭里朝夕坐於門門側之室謂之塾疏周禮百里之内二十五家為閭同共一巷巷首有門門邊有塾民在家之時朝夕出入常受教於塾白虎通云古之教民百里皆有師里中之老有道德者為里右師其次為左師教里中之子弟以道藝孝弟仁義也黨中立學教閭中所升者遂中立學教黨學所升者書傳說云大夫七十致仕退老歸其鄉里大夫為父師士為少師新穀已入餘子皆入學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學上老平明坐於右塾庻老坐於左塾餘子畢出然後皆歸夕亦如之周禮六鄉之内比閭族黨州鄉六遂之内隣里鄼鄙縣遂舉黨遂則餘閭里以上皆有學可知○陳氏禮書曰閭胥聚民無常時族師屬民有常月族師歲屬以月吉與春秋黨正歲屬以孟吉與正歲州長歲屬以正月之吉與春秋然後鄉大夫三年大比之以卑者其職煩尊者其事簡也由黨正而下有所讀有所書州長則有所讀無所書而有所攷鄉大夫則攷而興之無所讀敬敏任恤易知者也故閭師書之孝悌睦婣有學難知者也故族師書之德行則非特孝悌也道藝則非特有學也故黨正書之書之者易攷之興之者難故書之止於黨正攷之在州長興之者在鄉大夫以卑者其責輕尊者其任重也凡此皆教之有其術養之有其漸方其在學也一年視離經辨志三年視敬業樂羣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彊立而不反謂之大成此中年攷校之法也大胥掌國學士之服春合舞秋合聲於其合聲則頒次其所學而辨異之諸子掌國子之倅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攷其藝而進退之比年攷校之法也學之攷校如此鄉之攷察又如彼所掌非一人所積非一日此人人所以莫不激昻奮勵以趨上之所造也歟
  比長各掌其比之治五家相受相和親有辠竒衺則相及註衺猶惡也
  疏相受者宅舍有故崩壞相寄託也相和親者按尚書云爾室不睦爾唯和哉五家之内有不和親者則比長使之相和親也
  徙於國中及郊則從而授之註徙謂不便其居也或國中之民出徙郊或郊民入徙國中皆從而付所處之吏明無罪惡
  若徙於他則為之旌節而行之註徙於他謂出居異鄉也授之者有節乃達
  鄧氏曰漢法民願徙寛大地者聼是也
  若無授無節則唯圜土内之註鄉中無授出鄉無節過所則呵問繫之圜土考辟之也圜土獄城也獄必圜者規主仁以仁心求其情古之治獄閔於出之
  疏此總結上二經故鄭云鄉中無授出鄉無節則圜土内之也○梁氏曰比長職之至卑者也而一鄉之治必始於此故聖人慎焉○莊渠魏氏曰天下之治必從其柢是故民制起於比閭鄉里田制起於井邑丘甸兵制起於伍兩卒旅學校貢舉之制起於鄉舉里選苟治無根柢而求天下太平是累九層之臺而弗為基也可乎○又曰鄉舉里選之法閭胥選於五比二十五家小善亦取故書敬敏任恤者族師選於百家累善乃取故書孝弟睦婣有學者質美未學者弗與矣黨正選於五百家善有大焉而後取故書德行道藝者其學皆已成才於是州長攷之以覈其實鄉大夫賓興之而拔其尤其法可謂備矣漢舉孝亷茂才尚存古制得人亦多魏晉而降州郡各置九品中正以别人才漢制亦漸廢矣後世科舉之法自隋煬(「旦」改為「𠀇」)始殿試之法自武曌始可勝嘆哉○愚按秦法令民什伍而相收司連坐及舍人無驗者罪之以為三代後慘刻少恩之祖比長有辠竒衺相及無節者内之圜土不類是耶噫王者之所以異於覇者此心耳其政未嘗逕與庭也一弧矢蹠以殺人堯舜以生人明道曰必有關睢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信夫
  封人掌設王之社壝為畿封而樹之註壝謂壇及堳埒也畿上有封若今時界矣不言稷者稷社之細也疏王有三社三稷之壇壇外有壝不言壇舉外以見内也王國外四面五百里各置畿限畿上有封又樹木為阻固按孝經緯社五土總神稷原隰之神五土之一耳原隰宜五穀五穀不可徧敬稷為五穀之長故立稷以表名
  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註封國建諸侯立其國之封
  疏按禹貢徐州貢五色土孔註云王者封五色土為社建諸侯則各割其方色土與之使立社燾以黃土苴以白茅茅取其潔黄取王者覆四方是立社稷之法也
  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
  疏造都邑者謂大都小都家邑三等采地有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皆有四邊封域亦如之者亦如上諸侯有四疆也
  令社稷之職註將祭之時令諸有職事於社稷者也郊特牲曰惟為社事單出里惟為社田國人畢作惟為社丘乗供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
  按郊特牲註云單盡也為祭社之事則一里之人盡出而供給焉葢每家一人也為祭社而田獵則國人皆行無留家者祭社必有粢盛則使丘乗供之四邑為丘四丘為乗
  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槀註飯謂刷治潔清之也鄭司農云絼著牛鼻繩所以牽牛者杜子春云福衡所以持牛令不得抵觸𤣥謂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如椵狀也水槀給殺時洗薦牲也絼字當以豸為聲
  疏漢時有置於犬之上謂之椵故舉以况也
  歌舞牲及毛炮之豚註謂君牽牲入時随歌舞之言其肥香以歆神也毛炮豚者爓去其毛而炮之以備八珍鄭司農云封人主歌舞其牲云博碩肥腯
  凡喪紀賓客軍旅大盟則飾其牛牲註大盟㑹同之盟明齋王氏曰按封人主封土而兼牲事人君能得人和保其社稷然後鬼神長享其祭故以主社稷封土之人而贊牲事言孝在於能守土而物次之周公垂教後王之意至深切矣
  鼓人掌教六鼔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註音聲五聲合和者
  疏禮記學記云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則五聲須鼓乃和故鄭云五聲合和者鄭不解音者單出曰聲雜比曰音音聲相將之物故不重云音也
  教為鼔而辨其聲用註教為鼓教擊鼓者大小之數又别其聲所用之事
  以雷鼓鼓神祀以靈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軍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晉鼓鼓金奏註雷鼔八面鼓也神祀祀天神也靈鼓六面鼔也社祭祭地祗也路鼓四面鼓也鬼享享宗廟也大鼔謂之鼖鼖鼓長八尺鼛鼓長丈二尺晉鼓長六尺六寸金奏謂樂作擊編鐘
  疏此唯兩靣而已稱大者不對路鼓已上以其長八尺直對晉鼔六尺六寸者為大耳○凡作樂則先擊鐘故鐘師以鐘鼓奏九夏擊鐘後即擊鼓故云晉鼓鼓金奏按磬師云擊編鐘然則編鐘磬師擊之不編鐘鐘師擊之行謂金奏晉鼔皆和之鄭言編鐘但據磬師言耳○長樂陳氏曰雷天聲也靈地德也路人道也天神之樂六變而雷鼓雷鼗六面地祗之樂八變而靈鼓靈鼗八面人鬼之樂九變而路鼔路鼗四靣者金之為物能化不能變鬼亦如之金非土不生以土之五加金之四此其樂所以九變歟鄭司農謂雷鼔雷鼗六面則是靈鼓靈鼗四面路鼓路鼗兩面非也古之人辨其聲用鼓人救日月以雷鼓則詔王鼓以救日月亦天事故也㝠氏攻猛獸以靈鼓毆之以攻猛獸亦地事故也司馬振旅王執路鼓大僕建路鼓於大寢門外以達窮者與遽令以田獵達窮與遽令亦人事故也其所以不同者特不用鼗耳賜伯子男樂則以鼗將之者特不用鼓耳凡此三鼓皆設宫縣之四隅而擊之以節樂以鼓無當於五聲弗得不和故也○馬氏曰雷鼓以馬革乾為馬故也靈鼓以牛革坤為牛故也○潛溪鄧氏曰此六鼓之聲用王氏謂八面六面制造攻擊難施用豈雷鼓法天靈鼓法地而名歟路大也王用器皆名路鼖從賁氣盛意鼓軍事以氣盛為壯也○莊渠魏氏曰鼓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鼖之為言大也因以肅軍令鼛之為言緩也以役勞民而節其力詩云鼛鼓弗勝噫可以見古者君民之情矣晉之為言進也將戰先作金奏次擊鼓以作其進故其聲比鼖尤疾
  以金錞和鼓以金鐲節鼓以金鐃正鼓以金鐸通鼓註錞錞于也圜如碓頭大上小下樂作鳴之與鼓相和鐲鉦也形如小鐘軍行鳴之以為鼓節司馬職曰軍行鳴鐲鐃如鈴無舌有秉執而鳴之以止擊鼓司馬職曰鳴鐃且郤鐸大鈴也振之以通鼓司馬職曰司馬振鐸疏錞于之名出於漢之大予樂官○馬氏曰國語曰戰以錞于儆其民也又黃池之㑹吳王親鳴鐘鼓錞于振鐸則錞之和鼔以節聲樂和軍旅其來尚矣○馬氏曰詩云鉦人伐鼓國語曰鼓丁寜春秋傳曰射汰輈而著於丁寜說文曰鐲鉦也韋昭曰丁寜鉦也葢自其聲濁言之謂之鐲自其儆人言之謂之丁寜自其正人言之謂之鉦其實一也○說文曰鐃小鉦也○施令時所振言通鼓者兩司馬振鐸軍將已下即擊鼓故云通鼓也○釋名曰鐸度也號令之限度也○潛溪鄧氏曰此四金之聲用○陳氏樂書曰聖人作易參天兩地而倚數因三而三之其數六曰兩而兩之其數四鼓陽也而六之參天之數也金陰也而四之兩地之數也六鼓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必掌以鼓人者鼓為樂之君故也葢六鼓之有四金猶六律之有六吕未有能偏廢者也故錞之聲淳鐲之聲濁鐃之聲髙鐸之聲明淳則陰與陽和故可以和鼓倡而和之故也濁則承陽而節之故可以節鼓行而節之故也髙則陰勝於陽而可以止鼓退而止之故也明則陰與陽通而可以通鼓作而通之故也在易之艮位之終止也位之終止則窮故以漸進繼焉既濟治之終止也治之終止則亂故以未濟終焉亦六鼓終於通鼓之意也大司馬言鐲鐃則鳴之而已鐸則或振或摝其用則先鐲而後鐃與此不同者此言理之序大司馬言用之序故也然大司馬不言錞者以大司馬方習戰陳之事非倡和之時故也釋名金鼓校號也將帥號令之所在也左傳曰凡師有鐘鼓曰伐吕氏春秋曰金鼓所以一耳也法令所以一心也孫子曰夫金鼓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專一則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一衆之法也由是觀之金鼓之用於軍旅則將軍之氣一軍之形候也况用之以節聲樂者乎後世以角代金非古制也
  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註兵謂干戚也帗列五采繒為之有秉皆舞者所執
  疏上神祀社祭鬼享文局不及小神故此更廣見小神之事天地之小神所舞不過此兵舞帗舞二事按下舞師山川用兵舞社稷用帗舞今此小神等若能捍蔽義近山川者舞以兵能發育義近社稷者舞以帗所以形容其功德
  凡軍旅夜鼓鼜註鼜夜戒守鼓也司馬法曰昏鼓四通為大鼜夜半三通為晨戒旦明五通為發昫
  疏鼜者聲同憂戚之戚取軍中憂懼之意晨戒預使嚴備侵早當行發昫者晨昫之時當發
  軍動則鼓其衆註動且行
  疏上註云五通發昫今别言軍動則據臨陣時也曹劌曰一鼓作氣
  田役亦如之
  疏田獵合圍之時必擊鼓象對敵大司馬聯云鼓遂圍禁是也
  救日月則詔王鼓註救日月食王必親擊鼓者聲大異春秋傳曰非日月之眚不鼓
  大喪則詔大僕鼓註始崩及窆時也
  陳氏樂書曰鼓之制始於伊耆氏少昊氏夏后氏加四足謂之足鼓商人貫之以柱謂之楹鼓周人縣而擊之謂之縣鼓而周官鼓人晉鼓鼓金奏鏄師掌金奏之鼓鐘師以鼓奏九夏所謂縣鼓也禮曰縣鼓在西應鼓在東詩曰應朄縣鼓則縣鼓周人所造之器始作樂而合乎祖者也以應鼓為和終之樂則縣鼓其倡始之鼓歟葢宫縣設之四隅軒縣設之三隅判縣設之東西李照謂西北隅之鼓合應鐘黃鐘大吕之聲東北隅之鼓合太簇夾鍾姑洗之聲東南隅之鼓合蕤賓林鍾之聲西南隅之鼓合夷則南吕無射之聲依月均而攷擊之於義或然議者非之疎矣且三代所尚之色夏后以黑商人以白周人以赤則鼓之色稱之亦可知矣○明齋王氏曰大司樂一官専教樂舞之事矣而鼓舞又屬之地官者大司樂所教乃國之子弟其樂舞為大司徒掌邦教則國中鄉遂之民於軍旅田役祭祀喪紀之用樂者其事尤多故復有鼓人舞師以教之與春官聯事而各司也書曰勸之以九歌俾勿壞葢鼓舞聖人所以動民而興起教化之至神者司徒特為之設官有以哉
  舞師掌教兵舞帥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註羽析白羽為之形如帗也四方之祭祀謂四望也旱暵之事謂雩也暵熱氣也𤣥謂皇析五采羽為之亦如帗
  凡野舞則皆教之註野舞謂野人欲學舞者
  某氏曰教之以備鄉遂州黨祭祀之舞也
  凡小祭祀則不興舞註小祭祀王𤣥冕所祭者
  疏按鼓人職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又按司服云羣小祀則𤣥冕注云羣小祀林澤衍墳四方百物之屬而此云不興舞者小祭祀雖同𤣥冕若外神林澤等則有舞若宫中七祀等則無舞此文是也○或曰小祭祀不興舞無功德可形容也○何氏曰兵舞用於山川有捍衛之義帗舞用於社稷有帗除之義羽舞用於四方有翼蔽之義皇舞用於旱暵有陰陽相濟之義○明齋王氏曰按山川社稷四方旱暵四者之祭切於民事故四者之舞為民間通用舞師所教止此而已若大司樂所教國子之舞六有雲門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皆郊廟之舞漢法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古之遺法舞師所教郊野之民無與於此故不及六樂又樂師所教國子小舞亦六此四舞之外有旄舞人舞旄舞者四夷之舞人舞者東方韎樂皆大祀大享用以備宇宙之和者亦非野人之事故舞師所教不及於旄舞人舞也○愚按聖人之教萬民因材而篤而已鄉遂之吏以司徒三物各教其所治民無愧於德行道藝者既興而賓之於王而民不能皆造於大成之域也明矣是故族師而下僅書其孝弟睦婣敬敏任恤者不必德行道藝之皆備也鼓舞二職專使侗愚之徒間習聲容以從事於州黨聊以融其戾而導之和而已矣葢聖人於鄉遂之民惟恐不留其樸而不樂急開其智其詳於孝弟睦婣而略於鼓舞未必無意也乃後人以大司樂已下諸官皆關教典而欲盡屬地官其窺聖人設教之意似深而實淺矣
  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註六牲謂牛馬羊豕犬鷄鄭司農云牷純也𤣥謂牷體完具疏按膳夫供六牲鄭注始養曰畜將用之曰牲尚書云犧牷對犧不得為純色故後鄭不從司農也○愚按純色曰犧牷亦為毛純無雜之稱下文云必用牷物是也牷從全體無傷毛無雜均有全義皆得稱也
  凡陽祀用騂牲毛之陰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註騂牲色赤毛之取純毛也陰祀祭地北郊及社稷也望祀五嶽四鎮四瀆也鄭司農云陽祀春夏也黝讀為幽黑也𤣥謂陽祀祭天於南郊及宗廟疏按郊特牲云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兆於南郊就陽位也牲用騂檀弓云殷尚白周當赤是祭宗廟時赤也據此而言則祭天于南郊及宗廟用騂也郊特牲云社祭土而主隂氣也孝經鉤命決云祭地於北郊就陰位是知祭地於北郊及社稷為陰祀也後鄭先解陰祀後釋陽祀者陽祀待先鄭釋訖随後破之故也
  凡時祀之牲必用牷物註時祀四時所常祀謂山川以下至四方百物
  疏必用牷物對上文而言雖不必随方之色要於一牲須色純體完而後用之也○王氏曰時祀若祀五帝之各以其時四時迎氣及五祀之祭也其牲春青夏赤秋白冬黑
  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註外祭謂表貉及王行所過山川用事者杜子春云尨謂雜色不純毁謂副辜候禳毁除殃咎之屬
  疏按大司馬田獵之時立表而貉祭按校人云凡將事於四海山川則飾黄駒大祝云大㑹同過大山川則用事焉然則校人用黃駒者從地色黄亦據尨中有黄色者用之不必純爾○濳溪鄧氏曰外祭其事遽毁祭其事畧也
  凡祭祀共其犧牲以授充人繫之註犧牲羽毛完具也授充人者當殊養之周景王時賓起見雄鷄自㫁其尾曰鷄憚其為犧
  鄧氏曰犧牲牲之中犧者殊養之若帝牛在滌三月是也
  凡牲不繫者共奉之註謂非時而祭祀者
  牛人掌養國之公牛以待國之政令註公猶官也疏政令則諸侯所須牛及牧人之事則供送之也
  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註鄭司農云享牛前祭一日之牛也求牛禱于鬼神祈求福之牛也𤣥謂享獻也獻神之牛謂所以祭者也求終也终事之牛謂所以繹者也宗廟有繹者孝子求神非一處職讀為樴樴謂之杙可以繫牛樴人者謂牧人充人與芻牲之芻牛人擇於公牛之中而以授養之
  疏今日正祭於廟明日繹祭在門外之西室郊特牲云祭於祊尚曰求諸逺者歟是名繹祭為求也按牧人凡牲不繋者共奉之謂非時而祭則不繫此經云授職人芻之明非禱祈非時祭者及前祭一日之牛亦無據故後鄭俱不從也○或曰職人猶言有司指牧人充人監門者而言
  凡賔客之事共其牢禮積膳之牛註牢禮飱饔也積所以給賔客之用若司儀職曰主國五積者也膳所以問禮賔客若掌客云殷膳大牢
  疏上公飱五牢饔餼九牢五積侯伯飱四牢饔餼七牢四積子男飱三牢饔餼五牢三積○謂賓客未去之間致禮也○或曰積生饋之膳熟而進之
  饗食賓射共其膳羞之牛註羞進也所進賔之膳疏饗者烹大牢以飲賓獻依命數食者亦烹大牢以食食禮九舉七舉五舉亦依命數但無獻酬皆於廟速賓天子諸侯射先行燕禮皆有殽俎故有牛也
  軍事共其犒牛註鄭司農云犒師之牛
  喪事共其奠牛註謂殷奠遣奠也喪所薦饋曰奠疏喪中自未葬巳前無尸飲食直奠停置於神前故謂之奠朝夕之奠無尊卑皆脯醢酒而已無牲體殷大也惟小斂大斂朔月月半薦新祖奠及遣奠時有牲體大遣奠非直牛亦有馬牲
  凡㑹同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與其牽徬以載公任器註牽徬在轅外輓牛也人御之居其前曰牽居其旁曰徬任猶用也
  疏兵車駕四馬之外别有兩轅駕牛以載任器亦謂之兵車故云兵車之牛公任器謂在軍所須之器物皆是也
  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註鄭司農云互謂楅衡之屬盆簝皆器名盆所以盛血簝受肉籠也𤣥謂互若今屠家縣肉格
  疏詩云或剥或亨或肆或將肆陳也謂陳於互者也
  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繫於牢芻之三月註牢閑也必有閑者防禽獸觸齧養牛羊曰芻三月一時節氣成
  疏上云掌繫祭祀之牲牷則總養天地宗廟之牲下别言祀五帝則畧舉五帝而已其實昊天及地祗與四望社稷等外神皆繫之也防禽獸觸齧者按春秋有郊牛之口傷鼷䑕食其角所謂觸齧也○山堂章氏曰啖子曰禮曰養牲必在滌三月滌養牲之宫名也凡養牲必以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有變則改上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代稷牛可也
  享先王亦如之凡散祭祀之牲繫於國門使養之註散祭祀謂司中司命山川之屬國門謂城門司門之官鄭司農云使養之使守門者養之
  展牲則告牷註𤣥謂展牲若今夕牲也特牲饋食之禮曰宗人視牲告充舉獸尾告備近之
  疏若今夕牲也者此舉漢法以况之又引特牲禮者按彼宗人視牲告充亦謂祭前之夕舉獸尾者士用兎腊言獸尾正謂兎也天子禮亡以士况故云近之
  碩牲則贊註贊助也君率牲入將致之助持之也春秋傳曰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
  或曰奉牲之時充人為之贊助以歆神與封人歌無牲同意○明齋王氏曰按周禮於六牲有所以養之者初時畜之也有所以共之者將用而以其牲入陳也有所以奉之者既殺而薦之也葢養者善於知物性而得其飲啄居處孕字之宜者也共者稍知禮儀者也奉者則大人君子而以交於神明大賓客者也小不可以侵大大不可以司小畜牧一事曲盡其道如此









  周禮註疏刪翼卷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巻九
  明 王志長 撰
  載師掌任土之灋以物地事授地職而待其政令註任土者任其力勢所能生育且以制貢賦也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而授農牧衡虞使職之
  䟽此經與下經為目言任土之灋即下經云廛里任國中之地已下是也政令謂因其職事使出貢賦即下經園廛二十而一已下是也○又云物色之以知其所宜按孝經緯援神契云五岳藏神四瀆含靈五土出利以給天下黄白宜種禾黒墳宜種麥蒼赤宜種菽洿泉宜種稻
  以廛里任國中之地以場圃任園地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註鄭司農云廛市中空地未有肆城中空地未有宅者民宅曰宅宅田者以備益多也士田者士大夫之子得而畊之田也賈田者吏為縣官賣財與之田官田者公家之所耕田牛田者以養公家之牛賞田者賞賜之田牧田者牧六畜之田司馬灋曰王國百里為郊二百里為州三百里為野四百里為縣五百里為都𤣥謂廛里者若今云邑里居矣廛民居之區域也里居也圃樹果蓏之屬季秋於中為場樊圃謂之園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也士相見禮曰宅者在邦則曰市井之臣在野則曰草茅之臣
  魏氏曰宅田孟子所謂五畝之宅也
  士讀為仕仕者亦受田所謂圭田也孟子曰卿以下必有圭田
  朱子語録曰問士人受田如何曰上士中士下士是有命之士已有禄如管子士鄉十五是未命之士若民皆為士則無農矣故鄉止十五亦受田但不多所謂士田者是也
  賈田在市賈人其家所受田也
  魏氏曰古灋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不言工闕文也噫士工商受田先王之慮逺矣其欲人人知稼穡之艱難乎
  官田庻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也公邑謂六遂餘地天子使大夫治之自此以外皆然二百里三百里其上大夫如州長四百里五百里其下大夫如縣正是以或謂二百里為州四百里為縣云遂人亦監焉家邑大夫之采地小都卿之采地大都公之采地王子弟所食邑也畺五百里王畿界也皆言任者地之形實不方平如圖受田邑者逺近不得盡如制其所生育賦貢取正於是爾以廛里任國中而遂人職授民田夫一廛田百畮是廛里不謂民之邑居在都城者與凡王畿内方千里積百同九百萬夫之地也有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餘六百萬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萬家也逺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萬夫之地也二分去一其餘二十四萬夫六鄉之民七萬五千家通不易一易再易一家受二夫則十五萬夫之地其餘九萬夫廛里也場圃也宅田也士田也賈田也官田也牛田也賞田也牧田也九者亦通受一夫焉則半農人也定受田十二萬家也食貨志云農民户一人已受田其家衆男為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此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今餘夫在遂地之中如此則士工商以事入在官而餘夫以力出耕公邑甸稍縣都合居九十六同八百六十四萬夫之地城郭宫室差少涂巷又狹於三分所去六而存一焉以十八分之十三率之則其餘六百二十四萬夫之地通上中下六家而受十三夫定受田二百八十八萬家也其在甸十萬五千家為六遂餘則公邑
  凡任地國宅無征園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註征稅也鄭司農云任地謂任土地以起税賦也𤣥謂國宅凡官所有宫室吏所治者也
  或曰謂公廨也
  國稅輕近而重逺近者多役也園廛亦輕之者廛無穀園少利也古之宅必樹而畺場有瓜
  疏上經言任地所在此經言地税多少不同之事漆林之税特重以自然所生非人力所作故也○山齋易氏曰孟子之説十一之灋通乎三代今攷載師所言任地則不止十一而已毋乃非周人之徹灋歟鄭氏惑焉蓋誤認載師為任民之灋而不知其為任地之灋也嘗攷載師之職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故曰近郊十一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故曰逺郊二十而三若公邑之田則六遂之餘地家稍小都大都之田則三等之采地故曰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是六者皆以田賦之十一者取於民又以其一分為十分各酌其輕重而以其十一十二二十而三者輸之於天子此皆任地之賦也知任地之灋異乎任民之灋則成周十一之徹灋可攷矣○浚儀王氏曰漆以飾器用而已舜造漆器羣臣咸諫防奢靡之原也種漆成林重其征所以抑末而返樸也歟
  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註鄭司農云宅不毛者謂不種桑麻也布泉也𤣥謂宅不毛者罰以一里二十五家之泉空田者罰以三家之税粟以共吉凶二服及喪器也民有閒無職事者出夫税家税也夫税者百畝之税家税者出士徒車輦給繇役
  貴與馬氏曰按周家立此灋以警游惰之民所謂里布屋粟夫家之征葢倍蓰而取以困之也所謂無牲無盛無槨不帛不衰蓋禁其合用以辱之也其為示罰一也然所罰之里布屋粟國用曷常仰給於此鄭氏註謂以共吉凶二服及喪器誤矣至孟子言廛無夫里之布則知戰國時以成周所以罰游惰者為經常之征斂矣是無罪而受罰也可乎甚至王介甫遂欲舉此例以役坊郭之民夫古人五畝之宅與田皆受之於官是以不毛者罰之後世官何嘗以宅地場圃給民而欲舉此比乎○又曰横渠張氏曰夫家之征疑無過家一人者謂之夫餘夫竭作或三人或二人或一家五人謂之家夫家解當如此説鄭注謂令出一夫百畝之税則無田而所征與受田者等不㡬太酷矣乎
  以時徵其賦
  疏閭師徵斂六鄉之賦貢遂師旅師斂六遂已外之賦貢自有常官但徵斂事重以載師既掌畿内地事因亦徵其賦相左右也按下閭師注賦謂九賦及九貢則此賦中含有貢也至於里布屋粟及閒民夫家之征亦可徵之○莊渠魏氏曰載師主任土因土宜任以事取其税而教化在其中後世聽民自生乃唯聚斂是急而不恤其困則戚矣○明齋王氏曰周禮國宅無征里本無布百畝助而不税家本無税况游惰者必多貧乏使一家而出二十五家之布一民而出百畝之税一家力役之征雖刑罰日施何能强其所無哉且先王制其田里教之樹畜任之以職豈容有宅而不種桑麻田而不藝五榖民而游手好閒者乃定為常職而以時徵之乎愚謂此皆為工商雜流而言也蓋均授以宅里彼則専於别業家富丁衆構屋皆滿而不毛其差役與衆同故有里布以宅里得名非出二十五家之布也均授以田也彼則唯事别業不暇於耕而他人耕之居夫三之屋而不助耕公田故出屋粟亦如一夫助耕公田之粟以屋室得名非出三夫之粟也閒民無專職出夫家之征謂辨其夫家之衆寡而起力役之征葢民之受地有上中下三等而施力役閒民雖不受地亦當計其家之衆寡而施以征役以當十一十二等之征也大抵先王於不農之民必少授之田俾知稼穡艱難又罰其禮使不得同於本業之人以愧其心然習之成俗為之獲利終或不能强之以移其服習故即其居與身而定為征賦以等於務本力穡之人耳或曰有田則有粟米有家則有力役有身則有布縷孟子所謂布縷粟米力役之征而後世用之以為租庸調此古今之通道乃謂里本無布何也蓋周禮任民無不耕者其婦人無不織者有粟則貢粟無粟則貢他物以當邦賦唯閒民無常職者則使出夫布其一家專務於織者則以布縷為賦耳戰國時因此遂有布縷之征又與粟米力役一併取之故孟子權時而言君子用其一緩其二後世仍習既久遂安然不廢其實先王非九職之民皆有征布也或者又曰夫三為屋旅師掌聚屋粟今曰屋本無粟何也蓋此明言田不耕者出屋粟則田耕者不出屋粟明矣戰國時宅廛有征而有所謂里布併夫布而征之故孟子言廛無夫里之布此周家舊灋也苟里而有布屋而有粟是凡宅皆有征即税間架矣夫而有布是凡民皆有征即口率出錢矣尚得為盛世之事哉
  閭師掌國中及四郊之人民六畜之數以任其力以待其政令以時徵其賦註國中及四郊是所主數六鄉之中自廛里至逺郊也掌六畜數者農事之本也賦謂九賦及九貢
  疏云國中及四郊是所主數者以六鄉之民居在國中及四郊其政教自有鄉大夫以下施之閭師主徵斂直知其人數而已故云主數也政令謂賦役皆是
  凡任民任農以耕事貢九穀任圃以樹事貢草木任工以飭材事貢器物任商以市事貢貨賄任牧以畜事貢鳥獸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任衡以山事貢其物任虞以澤事貢其物註貢草木謂葵韭果蓏之屬
  疏按大宰以九職任萬民謂任使萬民各有職事有職事必有功有功即有貢故此論貢之灋也山澤所出物多故云其物若禹貢云海物然也九職有臣妾此無者以周公設經任之則有臣妾使得自生若貢税則無以其聚斂疏材無可税故也○王氏曰任農以下九等之民自國中至畺七等之地皆有之任之使各有所職即以其職之所有以當邦賦非九賦之外别有九貢也
  凡無職者出夫布註獨言無職者掌其九賦
  疏無職即太宰閭氏無常職轉移執事者也○又云按劉琰問載師云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閭師云凡無職者出夫布夫家之征與夫布其異如何鄭答云夫家之征者田税如今租矣夫布者如今算斂在凡賦中者也以此言之若今租即夫征不得兼言家鄭連言者挾句耳又問閭師職云凡任民任農以耕事貢九穀下至任虞凡八貢不道九賦下言凡無職者出夫布注云獨言無職者掌其九賦若此者豈上八貢者復出八賦與無職所出夫布凡為九將自布賦不同重計八貢未之能審也鄭答曰讀天官冢宰職則審矣無職在九賦中今此不言其餘獨言此者此官掌斂賦兼無職者不審出算故言耳鄭云讀天官冢宰則審者按冢宰職九職九賦别九賦自邦中以至邦都六也加以關市山澤及幣餘為九九職不言服數或一服之中而有職安得八賦依八貢出之乎言審矣者審八賦不依九職為九可知明無職之人非直在九職中亦在九賦中故云無職在九賦中也○朱子語類曰載師云凡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出屋粟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閭師又云凡民無職者出夫布前重後輕者前以待士大夫之有王者後方是庶民宅不毛為其為亭臺也田不耕為其為池沼也凡民無職事者此是大夫家所養浮泛之人也○貴與馬氏曰民無職者一而已載師出夫家之征閭師止言出夫布何也載師承上文宅不毛田不耕之後乃示罰之法也閭師承上文九職任民之後乃常灋也均一無職之民而待之有二灋何也蓋古人於游惰不耕及商賈末作之人皆於常灋之外别立灋以抑之如闗市或譏而不征或征之譏者常灋也征者所以抑之也閒民或出夫布或併出夫家之征夫布其常也併出夫家所以抑之也
  凡庶民不畜者祭無牲不耕者祭無盛不樹者無槨不蠶者不帛不績者不衰註掌罰其家事也盛黍稷也槨周棺也不帛不得衣帛也不衰不得衣衰也皆所以恥不勉
  王氏曰載師任土自國中以及畺掌其大綱閭師任民自三農以至無常職掌其細目相為經緯
  縣師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萊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三年大比則以攷羣吏而以詔廢置註郊里郊所居也自邦國以及四郊之内是所主數周天下也萊休不耕者郊内謂之易郊外謂之萊善言近
  疏邦國據畿外諸侯言都鄙據畿内五百里四百里大都小都言稍據二百里家邑言甸據二百里六遂言郊里據從逺郊至國中六鄉之民也邦國則六服四郊則兼國中故云周天下也夫家猶言男女人民謂奴婢
  若將有軍旅㑹同田役之戒則受灋於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㑹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註受灋於司馬者知所當徴寡衆
  凡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註物謂地所有也名山大澤不以封
  疏造都謂大都小都邑謂家邑也量其地者家邑二十五里大都百里小都五十里也辨其物者三等之地所有不同也域即疆域大小是也
  以嵗時徵野之賦貢註野謂甸稍縣都也所徵賦貢與閭師同
  疏郊内賦貢閭師徵斂郊外曰野所有賦貢縣師徵之遂師旅師斂之故云徵野之賦貢○莊渠魏民曰縣師主天下之兵賦不屬之司馬而屬之司徒者古者寓兵於農無事則屬之司徒此經制也有事而後屬之司馬此權制也是故司馬調兵必檄司徒之屬先王所以防微也
  遺人掌邦之委積以待施惠
  疏此與下為總目
  鄉里之委積以恤民之囏阨門關之委積以養孤老郊里之委積以待賓客野鄙之委積以待羇旅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註委積者廩人倉人計九穀之數足國用以其餘共之所謂餘灋用也職内邦之移用亦如此也皆以餘財共之少曰委多曰積鄉里鄉所居也羇旅過行寄止者
  或曰門關之委積謂門關之税入所餘
  凡賓客㑹同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註廬若今野候徙有庌也宿可止宿若今亭有室矣候館樓可以觀望者也一市之間有三廬一宿
  疏上經委積隨其所須之處而委積此經所陳據㑹同師役行道所須故分布於道路逺處須多故有積近處須少故有飲食及委也
  凡委積之事巡而比之以時頒之
  明齋王氏曰按㑹同師役道路之委積此國之大用而太府不言者蓋太府九式皆主邦中所用甸稍縣都之賦式用之餘所存甚多故廩人凡邦有㑹同師役之事則治其糧與其食倉人凡國家之大事共道路之穀積食飲之具與此所謂㑹同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互相督領使無失悞蓋平日以式灋之餘各隨道路之便收貯其地卒然有用所以無餽餉芻輓之勞畿外邦國之灋亦當如此是以雖千里征伐若衽席上過師也○愚按周公所以理財者無出於節財而已唯量入為出以民間所共之數制軍國之用復每事節養則不唯無浮額之徵而且有餘財後世反量出為入則中下之主直以取民之數可意為加減取民之數可意為加減則必不以減之為有益於民而以加之為無損於民一加勉應而再再加勉應而三至於民無可應而覆亡之禍至矣嗚呼三代聖王視所用之財即已之財而後世視以為民之財視以為民之財而能愛之者鮮矣自古弱不足以亡天下而唯貧則亡國貧猶不足以亡天下而唯民貧則亡苟知民貧可以亡天下而猶旦旦朘民是圖此勇士之自噉其肉以至於斃者也悲夫
  均人掌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職均人民牛馬車輦之力政註政讀為征地征謂地守地職之税也地守衡虞之屬地職農圃之屬力征人民則治城郭涂巷溝渠牛馬車輦則轉委積之屬
  凡均力政以嵗上下豐年則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則公旬用二日焉無年則公旬用一日焉註豐年人食四鬴之嵗也人食三鬴為中嵗人食二鬴為無嵗嵗無贏儲也旬均也
  愚按禮記王制云用民之力嵗不過三日故鄭云旬均也明不得以旬為十日解之後儒謂豐年則三冬用民二十七日中年則十八日無年則九日王者之世力役未必若此煩重也
  凶札則無力政無財賦不收地守地職不均地政註無力政恤其勞也無財賦恤其乏困也財賦九賦也不收山澤及地税亦不平計地税也非凶札之嵗當收税乃均之耳
  三年大比則大均註有年無年大平訃之若久不修則數或闕
  或曰大均稽消長也○章氏曰三代役法莫詳於周周禮五兩軍師之灋此兵役也師田追胥之灋此徒役也府史胥徒之有其人此胥役也比閭族黨之相保此鄉役也有司徒焉則因地之善惡而均役有族師焉則校民之衆寡以起役有郷大夫焉則辨年之老少以從役有均人焉則論嵗之豐凶以行復役之灋
  師氏掌以媺詔王註告王以善道也文王世子曰師也者教之以事而諭諸徳者也
  疏詔王以道無文故引教世子以為證也
  以三徳教國子一曰至徳以為道本二曰敏徳以為行本三曰孝徳以知逆惡
  某氏曰和順積中悖亂之事自不容伏
  教三行一曰孝行以親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賢良三曰順行以事師長註徳行内外之稱在心為徳施之為行至徳中和之徳覆燾持載含容者也孔子曰中庸之為徳其至矣乎敏徳仁義順時者也説命曰敬孫務時敏厥修乃來孝徳尊祖愛親守其所以生者也孝在三徳之下三行之上徳有廣於孝而行莫尊焉國子公卿大夫之子弟師氏教之而世子亦齒焉學君臣父子長㓜之道
  疏按禮記王制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下文云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故知國子之中有卿大夫之子也鄭不言王太子及元士之適子者文畧耳王制唯言太子適子不言弟鄭兼言弟者大司樂及此下文皆云教國子弟故兼弟也○大戴禮保傅篇學禮曰帝入東學上親而貴仁則親疎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學上齒而貴信則長㓜有差而民不誣矣帝入西學上賢而貴徳則聖智在位而功不遺矣帝入北學上貴而尊爵則貴賤有差而下不踰矣帝入太學承師問道退習而攷於太傅太傅罰其不則而達其不及則徳智長而治道得矣此五學者既成於上而百姓黎民化輯於下矣學成治就此殷周之所以長有道也○三禮義宗内則云人君之子十年出就外傅傅者教學之官文王世子云立太𫝊少𫝊以養之然則未入學時已有𫝊矣是以内則云出就外傅謂就外室而受教也外室在虎門之左師氏之旁而築宫焉即謂異宫也年至十三則入小學小學者周則西郊之虞庠十五則入大學謂入於東郊之等入小學之時則太傅在前少傅在後當入學之時國之子弟亦從學焉至在休息還返别宫居宿出入則受師保之訓故云入則有保出則有師謂燕居出入時也教諭徳成由有二傅師保之訓也師保但明徳藝之術出入前後教道而已非執經者也在小學習經典皆受之於執經者入大學亦從受詩書禮樂之業至於崇髙其術皆大學正所為鄭注父師司成則大司成也周禮則師氏之官也○大戴禮注白虎通曰八嵗入小學十五入大學此太子之禮尚書大傳曰公卿之太子大夫元士之適子十三入小學二十入大學此王子入學之期内則曰十年就外傅謂公卿以下教子於家也○朱子曰至徳云者誠意正心端本澄源之事道則天人性命之理事物當然之則修齊治平之術也敏徳云者彊志力行蓄徳廣業之事行則理之所富為日可見之迹也孝徳云者尊祖愛親不忘其所由生之事知逆惡則以得於已者為深固有以真知彼之逆惡而自不思為者也凡此三者雖曰各以其材品之高下資質之所宜而教之然亦未有専務其一而可以為成人者也是以列而言之以見其相須為用不可偏廢之意蓋不知至徳則敏徳者散漫無統固不免乎篤學力行而不知道之譏然不務敏徳而一於至則又無以廣業而有空虛之𡚁不知敏徳則孝徳僅為匹夫之行而不足以通於神明然不務孝徳而一於敏則又無以立學而有悖徳之累是以兼陳備舉而無所遺此先上之教所以本未相資精粗兩盡而不倚於一偏也其又曰教三行者何也曰徳也者得於心而無所勉者也行則行其所行之灋而已蓋不本之以其徳則無所自得而行不能以自修不實之以其行則無所持循而徳不能以自進是以既教之以三徳而必以三行繼之也然是三者似皆孝徳之行而已至於至徳敏徳則無與焉蓋三者之行本無常師必叶於一然後有以獨見而自得之固非教者所得而預言也唯孝徳則其事為可指故又推其類而兼為友順之目以詳教之以為學者雖或未得於心而事亦可得而勉使其行之不已而得於心焉則進乎徳而無待於勉矣况其又能即是而充之以周於事而究其原則孰謂至徳敏徳之不可至哉或曰三徳之教大學之學也三行之教小學之學也鄉三物之為教也亦然而已○濳溪鄧氏曰賢良泛言之師長所受學之人也
  居虎門之左司王朝註虎門路寢門也王日視朝於路寢門外畫虎焉以明勇猛於守宜也
  文選王元長曲水詩序入虎闈而齒胄注虎闈教國子之學所也公卿之子為胄子太子入學以年大小為次故曰齒胄○浚儀王氏曰古者養士於成均以觀其徳行雖天子之元子亦齒於士也列之於王闈以攷其中失雖大夫元士之子亦列於王子也
  司猶察也察王之視朝若有善道可行者則當前以詔王
  掌國中失之事以教國子弟註教之者使識舊事也中中禮者也失失禮者也
  某氏曰謂教以國之典故得失之迹庶臨事不迷也
  故書中為得杜子春云當為得記君得失若春秋是也疏玉藻云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是記君得失之事春秋即魯史是也○或曰以得失詔王并教國之子弟
  凡國之貴遊子弟學焉註貴遊子弟王公之子弟遊無官司者
  葉氏時曰文王世子曰師也者教之事而諭諸徳者也保也者謹其身以輔翼之而歸諸道者也此二者尤世子所頼以成徳者也今師保氏自詔王諫王之外唯及國子而不及世子鄭氏乃曰公卿大夫之子弟師氏教之而世子亦齒焉母亦用禮記之說而為是言歟愚按文王世子周公之相成王以為世子則無為也故抗世子之灋於伯禽使之與成王居欲令成王知君臣父子長㓜之義然則師保等官不言教世子之灋意者亦抗世子之灋於國子使之與世子居乃其所以為教歟
  凡祭祀賓客㑹同喪紀軍旅王舉則從註舉猶行也故書舉為與杜子春云當為與謂王與㑹同喪紀之事疏以王所在皆須詔以美道故也
  聽治亦如之註謂王舉於野外以聽朝
  使其屬帥四夷之隸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門外且蹕註兵服旃布弓劒不同也門外中門之外蹕止行人不得迫王宫也
  疏其屬即師氏中大夫之下有上士二人并府史胥徒等帥四夷之隸各以其本國之兵器及其服守王之門外以衞王東方南方其服布其兵劒西方北方其服旃其兵弓矢
  朝在野外則守内列註内列藩營之在内者也其屬亦帥四夷之隸守之如守王宫
  疏朝在野外即上文聽治是也○莊渠魏氏曰師保氏主於輔導王躬乃使兼教國子者因其宿衞王宫也王所皆善士王誰與為不善乎
  保氏掌諫王惡註諫者以禮義正之文王世子曰保也者慎其身以輔翼之而歸諸道者也
  而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乃教之六儀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賓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喪紀之容五曰軍旅之容六曰車馬之容註養國子以道者以師氏之徳行審諭之而後教之以藝儀也五禮吉凶賓軍嘉也六樂雲門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也鄭司農云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也五馭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六書象形㑹意轉注處事假借諧聲也九數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贏不足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也𤣥謂祭祀之容齊齊皇皇賓客之容穆穆皇皇朝廷之容濟濟翔翔喪紀之容纍纍顛顛軍旅之容曁曁詻詻車馬之容匪匪翼翼疏白矢者矢在侯而貫侯過見其鏃白參連者前放一矢後三矢連續而去也剡注者羽頭高鏃低而去剡剡然襄尺者臣與君射不與君並立譲君一尺而退井儀者四矢貫侯如井鳴和鸞和在式鸞在衡韓詩云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逐水曲謂隨水勢之屈曲而不墜水也過君表若毛傳云褐纒旃以為門裘纒質以為槸間容握驅而入擊則不得入穀梁亦云艾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槸流旁握御擊者不得入是其過君表即褐纒旃是也舞交衢衢道也御車在交道車旋應於舞節也逐禽左謂御驅逆之車逆驅禽獸使左當人君以射之人君自左射象形日月之類㑹意武信之類人言為信止戈為武㑹合人意也轉注考老之類類一首文意相受左右相注處事上下之類人在一上為上人在一下為下假借令長之類一字両用諧聲江河之類九數方田已下依九章算術而言云今有重差云云者此漢法増之按今九章以句股替旁要則一類也○朱子語類曰古者教灋禮樂射馭書數不可闕一就中樂之教尤親切夔教胄子只用樂大司徒之職也是用樂蓋是教人朝夕從事於此拘束得心長在這上面蓋為樂有節奏學他底急也不得慢也不得久之都換了他一副情性○潛溪鄧氏曰保氏教養國子於道而不廢六藝六儀何也曰藝者道之分儀者道之則游於藝習於儀而後能深於道古之學者潔淨精微而不賊由此道也鄉大夫之教曰道藝欲藝進於道成其始保氏之教亦曰道藝欲藝深於道成其終古之教者合道與藝而言之故其教達天今之教者離道與藝而言之故卑者溺於技髙之廢應務而蕩於虛也此學之大辨也
  凡祭祀賓客㑹司喪紀軍旅王舉則從聽治亦如之使其屬守王闈註闈宫中之巷門
  南遷柯氏曰師氏掌以媺詔王以三徳教國子保氏掌諫王惡而養國子以道皆居虎門之左其制何如王制曰小學在公宫南之左大學在郊尚書大傳曰王子八嵗而出就外舍束髪而入大學公卿之世子大夫元士之適子十有三始入小學十八入大學蓋虎門者天子路寢之門師民徳行大學之教也保氏藝儀小學之教也由是觀之則公宫之左必有大小二學可知矣王子八嵗入小學十八入大學者入學之期也國子必十三入小學十八入大學者蓋國子與王子共學必稍長乃知貴賤之禮上下之分且使王子有輔仁之益故其期不同如此然則在郊之大學王子不入乎曰周制大學在郊者省朝㑹之勞専學業也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宫辟雍四門四橋東曰東序西曰瞽宗南曰成均北曰上庠東序即東膠也上庠即虞庠也其師即大司樂也鄉遂都鄙賓興之俊士天下侯國嵗貢天子之造士國子及倅諸子教成材者皆學於此焉但王子之學則在公宫之左涖大學有時而與國子齒此記所以有將君我而與我齒讓者欲其知父子君臣長㓜之義也夫周人之與王子國子其教之也詳其責之也深其養之也至王子之教其適將以宗廟社稷屬之為天下得人也其庻將以有國有家付之為神民之主也可不慎歟國子之教以其席父兄之勢豢宫闈之安不有師道之尊嚴則何以保自然之和禁未萌之欲又有以變化其氣質涵養其徳性也哉此師保之灋所以為天下之大本○葉氏時曰周官三百六十屬分職聯事可謂纖悉而獨諫諍一職缺然不詳僅師氏掌以媺詔王保氏掌諫王惡一語而已以二官攷之則皆守衞王宫者也其教國子以徳而養國子以道者亦皆守衞之人居王之左右前後備王之顧問應對蓋已循誘其善潛格其非於㝠嘿之中正不必昌言顯諫發聲徴色之為也又況周之設官分職平時之詔王為治者不一人也冢宰則詔王馭臣民詔王廢置百官府司㑹則詔王廢置天府則詔王察羣吏之治廩人則詔王殺國用太史閏月則詔王居門小史則詔王忌諱内史則詔王聽治司士則詔王治小臣則詔王灋儀長㓜尊卑無非詔王之職出入起居無非詔王之時是不特一師氏詔王而已也以至臣民之復逆太僕達之三公孤卿之復逆小臣達之羣吏庶民之復逆御僕達之民有可詢則有外朝窮有可達則有路鼔苟有過惡豈有不得聞者哉是又不特一保氏諫王而已是故瞽誦詩諌則瞽矇之官得言矣士傅言諫則士師之官得言矣商旅市議則司市之官得言矣獸臣有箴則山虞之官得言矣巷伯傷讒則寺人有言矣揚觶飲酒則膳夫有言矣古人不以諫名官而人得以諫雖至春秋此意未冺自漢武置諫大夫専掌議論於是乎有諫官之名鄭昌訟寛饒則曰臣官以諫為名不敢不言鮑宣論何武亦曰官以諫諍為職不敢不竭愚夫職在諫諍而後得以言事非諫諍而言事寧不越職乎愚故始疑周人之不設諫官而終喜周人諫諍之路廣始喜漢人之専設諫官而終咎漢人諫諍之路狹○莊渠魏氏曰師氏以輔王保氏以弼王事相因也先王有師臣者有友臣者王於公孤則師之矣於師保則友之矣師嚴而友親相須以成就聖徳後世人主不知務學故師友道廢人臣唯僕僕為恭漢置諫議大夫唐宋各置拾遺補闕人主曷嘗與之為友哉嗚呼帝王富有天下貴為天子崇髙極矣惟隆師親友使徳為聖人尊榮莫大焉乃徒自尊而不知尊賢此世道升降第一關繫也○明齋王氏曰按虞廷教胄子止典樂一官其教灋惟直寛剛簡四徳詩樂二事周禮若天官之宮正宮伯地官之師氏保氏春官之大司樂夏官之司士諸子秋官之宮禁皆主於教庻子煩簡不同何也夫周制每大事則六官皆在此固設官之深意豈以胄子之教國家莫大之事而六官有不與者哉然所司未嘗不専而教灋未始不同也蓋大司樂教以樂徳樂語樂舞與夫春誦夏弦秋禮冬書此自㓜至長在於學宫教以詩書禮樂也師氏教以徳行保氏教以道藝此則大司徒敬敷五教故因其在次舍閒暇家庭之中或初仕為近侍之臣而教之以修已治人之事也若宫伯所掌糾其徳行教之道藝専指在王宫宿衞之時而教其大凡司士掌國子之士治諸子掌國子之倅之戒令教治則以大司馬主辨論官材故凡國子之已仕未仕者皆得與聞其教事司寇則以刑而寓教是三官俱主管攝而非教之専官也然其所以教則所謂徳行樂徳何異於虞之四徳所謂樂語樂舞六藝六容云者又豈外於虞之詩樂也哉
  司諫掌糾萬民之徳而勸之朋友正其行而强之道藝巡問而觀察之以時書其徳行道藝辨其能而可任於國事者註朋友相切磋以善道也强猶勸也學記曰强而弗抑則易巡問行問民間也可任於國事任吏職魏氏曰此訪求人才也賓興有常此則察舉遺逸
  以攷鄉里之治以詔廢置以行赦宥註因巡問勸强萬民而攷鄉里吏民罪過以告王所當罪不
  疏以巡問觀察萬民則知吏之治不故鄭兼吏民總言之○魏氏曰太宰嵗終攷察吏治以詔廢置灋之經也王時遣使者出而訪察吏治灋外意也此聖人所以明目達聰而無壅蔽之患也歟○仲輿郝氏曰行赦宥謂民有失教誤犯者告於王赦之
  司救掌萬民之衺惡過失而誅讓之以禮防禁而救之註衺惡謂侮慢長老語言無忌而未麗於罪者過失亦由衺惡酗醟好訟若抽拔兵器誤以行傷害人麗於罪者誅誅責也古者重刑且責怒之未即罪也
  凡民之有衺惡者三譲而罰三罰而士加明刑恥諸嘉石役諸司空註罰謂撻擊之也加明刑者去其冠飾而書其衺惡之狀著之背也嘉石朝士所掌在外朝之門左使坐焉以恥辱之既而役諸司空使事官作之也坐役之數存於司寇
  其有過失者三讓而罰三罰而歸於圜土註圜土獄城也過失近罪晝日任之以事而收之夜藏於獄亦加明刑以恥之不使坐嘉石其罪已著未忍刑之
  疏未忍刑之者其罪雖著比五刑之罪又輕故未忍刑之也○王氏曰蓋聖人之惡惡也非有與於已故其譲其罰其役其歸圜土寛柔不遽不過欲使之生其恥心以彊其罷不麗於刑而已後人之惡惡也皆出於已有是惡即以是刑加之豈有冀其歸於善之意哉故每至於殘忍過中而無暇再三申教之也
  凡嵗時有天患民病則以節巡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註天患謂烖害也節旌節也施恵賙恤之
  調人掌司萬民之難而諧和之註難相與為仇讎諧猶調也
  凡過而殺傷人者以民成之註過無本意也成平也鄭司農云以鄉里之民共和解之春秋傳曰惠伯成之疏左氏傳文七年魯穆伯娶於莒曰戴已其娣聲已戴已卒又聘於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襄仲聘焉又云且為仲迎及鄢陵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仲請攻之公將許之叔仲惠伯諫曰臣聞兵作於内為亂於外為寇寇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君不禁以啓寇讎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注云平二子使仲舍之公孫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
  鳥獸亦如之註過失殺傷人之畜産者
  凡和難父之讎辟諸海外兄弟之讎辟諸千里之外從父兄弟之讎不同國君之讎眡父師長之讎眡兄弟主友之讎眡從父兄弟註和之使辟於此不得就而仇之主大夫君也
  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註瑞節玉節之剡圭也和之而不肯辟者是不從王命也王以剡圭使調人執之治其罪
  凡殺人有反殺者使邦國交讎之註反復也復殺之者此欲除害弱敵也邦國交讎之明不和諸侯得者即誅之
  凡殺人而義者不同國令勿讎讎之則死註義宜也謂父母兄弟師長嘗辱焉而殺之者如是為得其宜雖所殺者人之父兄不得讎也使之不同國而已
  明齋王氏曰殺人而義者被殺者不義也若為姦盗而被殺之類被殺者子孫不為仇仇之則服死刑罪其黨惡不服義也不同國三字衍文
  凡有鬭怒者成之不可成者則書之先動者誅之註鬭怒辨訟者也不可成不可平也
  王氏曰鬭怒乃仇殺之漸亦和而平之平之不服則書其應和之端於史首發難者即為不直而誅之則莫敢先動矣○盱江何氏曰或曰殺人者死邦之大灋也彼既殺人父兄盍以王灋誅之奈何使其子弟讎之耶愚曰灋有經權情有故誤殺人之父可誅也如魯軌之殺徐達之則不可誅也殺人之兄可誅也如田横之殺麗食其則不可誅也原情以定灋因灋以求情可也必若逞私忿肆姦威以屠戮無辜則所謂不待教而誅者又何諧和之有哉
  媒氏掌萬民之判註判半也得耦為合主合其半成夫婦也喪服傳曰夫妻判合鄭司農云主萬民之判合何氏曰判别也男女之合必行媒者以有别也
  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焉註鄭司農云成名謂子生三月父名之
  疏按内則三月之末父執子右手咳而名之
  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註二三者天地相承覆之數也易曰參天兩地而倚數
  凡娶判妻入子者皆書之註書之者以别未成昬禮者鄭司農云入子謂嫁女者也𤣥謂言入子者容媵姪娣不聘之者
  疏莊公十九年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於鄄公羊云媵者何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是其義也媒氏掌萬民之判得有媵與姪娣者庶人或無妾亦容有者且媒氏所掌雖以萬民為主亦容有尊者娶灋故鄭云云知不聘者見内則云聘則為妻奔則為妾故也又按隱二年冬伯姬歸於紀七年春三月叔姬歸於紀何休曰叔姬者伯姬之媵也至是乃歸者待年父母國也○或曰入子再嫁而攜其子入夫家者○王氏曰書之别未成婚者且以息爭端也
  中春之月令㑹男女註中春隂陽交以成昬禮順天時也
  疏王肅云吾㓜為鄭學之時為謬言尋其義乃知古人可以於冬自馬氏以來乃因周官而有二月之說詩東門之揚其葉牂牂毛傳云男女失時不逮秋冬孫卿曰霜降逆女氷泮殺止詩曰將子無怒秋以為期士如歸妻迨氷未泮為此騐也又按詩云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春日遲遲女心傷悲綢繆束芻三星在隅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倉庚于飛熠燿其羽殷頌曰天命𤣥鳥降而生商月令仲春𤣥鳥至之日以大牢祠於高禖𤣥鳥生乳之月以為嫁娶之候天子重之而親祀焉夏小正曰二月冠子嫁女娶妻之時秋以為期此淫奔之詩凡此皆與仲春合也禮諸侯越國娶女及氷未泮請期乃足容往返二月正可為昬然則以二月為得其實也
  於是時也奔者不禁註重天時權許之也
  潛溪鄧氏曰奔者不禁將淫奔不禁乎是誨淫也曰非也禮不云奔者為妾乎奔疾速之義也女子必六禮備而後行時至聽奔謂不備禮而昬焉可也易歸妹以須反歸以娣是也然亦聽為妾而已不以于㑹男女之正又明非中春猶禁也防之至也
  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註無故謂無喪禍之變也有喪禍者娶得用非中春之月雜記曰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子娶妻
  疏令即上中春令㑹男女之令男女有喪禍之故得不用中春令無故不用令則罪罰之也引雜記者證喪禍之故於月數滿雖非中春可以嫁娶也
  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㑹之註司猶察也無夫家謂男女之鰥寡者
  王氏曰按程子云取失節者以配身是已失節也此云司無夫家而㑹之非歟夫天下之人上智寡而中材衆一與之齊終身不改固女子之節苟盡責以此事則失所者必多且非貞節之人徒使之不嫁以避失節之名則其隂至於敗俗必有甚者故聖人於牧民之政而開為此灋所以待中人其娶之者即孟子所謂娶妻非為養而有時乎為養也
  凡嫁子娶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註純實緇字也納幣用緇婦人隂也凡於娶禮必用其類五兩十端也必言兩者欲得其配合之名十者象五行十日相成也士大夫乃以𤣥纁束帛天子加以穀圭諸侯加以大璋疏凡嫁子娶妻舍尊卑但云緇帛文主庶人耳○葉氏曰古者納幣不過於此則是婚姻之禮雖詳而其儀實畧畧其儀而詳其禮此婚姻所以及時而男女所以得正歟
  禁遷葬者與嫁殤者註遷葬謂生時非夫婦死既葬遷之使相從也殤十九已下未嫁而死者生不以禮相接死而合之是亦亂人倫者也
  王氏謂遷葬民有遷徙而屑屑於遷其舊葬以附其夫或婦者死者體魄不安生者不盡人道禁之者裁民以義也
  凡男女之隂訟聽之於勝國之社其附於刑者歸之於士註陰訟爭中冓之事以觸灋者勝國亡國也亡國之社奄其上而棧其下使無所通就之以聽隂訟明不當宣露其罪不在赦宥者直歸士而刑之不復以聽士司宼之屬詩云牆有茨不可掃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醜也
  疏按詩召伯聽男女之訟於甘棠之下此謂周公未制禮時也○鄧氏曰國之亡必始於男女之無别故就而聽之惕之也
  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註量豆區斗斛之屬度丈尺也
  疏此經與下文為總目治即下文云聽大治小治是也教即下文以次叙分地等謂教之處置貨物是也政者以政令禁物靡等是也刑者以刑罰禁虣是也量度下文以量度成賈是也禁令者下文以賈民禁偽是也
  以次叙分地而經市註次謂吏所治舍思次介次也若今市亭然叙肆行列也經界也
  疏司市之官以次叙二事分地置之而以經界其市使各有處所不相雜亂也
  以陳肆辨物而平市註陳猶列也辨物物異肆也肆異則市平
  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註物靡者易售而無用禁之則市均鄭司農云靡謂侈靡也
  以商賈阜貨而行布註通物曰商居賣物曰賈阜猶盛也鄭司農云布謂泉也
  疏商賈或通貨或在市賣之則貨阜而泉流矣
  以量度成賈而徵儥註徵召也儥買也物有定賈則買者來也
  賈音嫁下同成賈定賈奠物賈其賈平大賈小賈賈賤恒賈故賈凡十二音嫁餘音古儥音育义音笛
  以質劑結信而止訟註質劑謂兩書一札而别之也或曰大券曰質小券曰劑
  以賈民禁偽而除詐註賈民胥師賈師之屬必以賈民為之者知物之情偽與實詐
  疏情偽既據物而言則實詐據人而說也
  以刑罰禁虣而去盗註刑罰憲徇扑
  以泉府同貨而斂賒註同共也同者謂民貨不售則為斂而買之民無貨則賒貰而予之
  貰音世貨也○或曰官民相通故曰同貨
  大市日𠩡而市百族為主朝市朝時而市商賈為主夕市夕時而市販夫販婦為主註市雜聚之處言主者謂其多者也百族必容來去商賈家於市城販夫販婦朝資夕賣因其便而分為三時之市所以了物極衆鄭司農云百族百姓也
  疏百族或在城内或在城外容其來往故於日𠩡以後主之
  凡市入則胥執鞭度守門市之羣吏平肆展成奠賈上旌於思次以令市市師涖焉而聽大治大訟胥師賈師涖於介次而聽小治小訟註凡市入謂三時之市市者入也胥守門察偽詐也必執鞭度以威正人衆也度謂殳也因刻丈尺耳
  疏鞭度連言則一物以為二用非以繫鞘於上則為鞭以長丈二因刻丈尺則為度
  羣吏胥師以下也平肆平賣物者之行列使之正也展之言整也成平也㑹平成市物者也奠讀為定整飭㑹者使定物價防誑豫也
  疏使定物價所以防豫為欺誑者
  上旌者以為衆望也見旌則知當市也思次若今市亭也市師司市也介次市亭之屬别小者也鄭司農云思辭也次市中候樓也𤣥謂思當為司聲之誤也
  或曰思次取見利思義也介次亦取見利不苟之意
  凡萬民之期於市者辟布者量度者刑戮者各於其地之叙註期謂欲賣買期决於市也量度者若今處斗斛及丈尺也故書辟為辭鄭司農云辭布辭訟泉物者也𤣥謂辟布市之羣吏考實諸泉入及有遺忘
  疏辟布解後鄭不從司農謂辟法也民將物來鬻於市肆長各攷量物數得實稅入於市之泉府知市物有税者按下文云國凶荒市無征明不凶荒有征矣遺忘謂羣吏考實泉之處有遺忘者使歸令本主識認之○某氏曰市井囂雜則百務壅滯故事各以地分叙
  凡得貨賄六畜者亦如之三日而舉之註得遺忘者亦使置其地貨於貨之肆馬於馬之肆則主求之易也三日而無識認者舉之沒入官
  凡治市之貨賄六畜珍異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註利利於民謂物實厚者害害於民謂物行沽者使有使阜起其賈以徵之也使亡使微抑其賈以卻之也侈靡細好使富民好奢微之而已鄭司農云亡者使有無此物則開利其道使之有
  魏氏曰古者命市納賈以觀民情之好惡風俗之得失政治之汚隆繋焉是故起其賈以徵之正民之所好也抑其賈以却之正民之所惡也昔齊侯問市價晏子對曰踊貴屨賤而齊侯為之省刑乃知司市之所治抑未也其本繫於上之人爾
  凡通貨賄以璽節出入之註璽節印章如今斗檢封矣使人執之以通商
  愚按璽節上操正所以行其起賈抑賈之權若今之鹽引茶引亦璽節之遺然唯藉以𣙜利而已
  國凶荒札喪則市無征而作布註有災害物貴市不税為民之乏困也金銅無凶年因物貴大鑄泉以饒民疏物貴者其物止謂米穀餘物並賤也○管子曰湯七年旱禹五年水人之無𥼷有賣子者湯以莊山之金鑄幣而贖人之無𥼷賣子者禹以歴山之金鑄幣以救人之困夫玉起於禺氏金起於汝漢珠起於赤墅東西南北去周七八千里水絶壤斷舟車不能通為其途之逺其至之難故記用於其重以珠玉為上幣以黄金為中幣以刀布為下幣三幣握之則非有補於煖也食之則非有補於飽也先王以守財物以御人事而平天下也是以命之曰衡衡者使物一髙一下不得有調也○東萊吕氏曰三代之時所以作錢幣權一時之宜本非先王財貨之本處論國用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以三十年通制則有九年之食以為財貨之盛三登曰太平王道之盛也以此知古人論財但論九年之積初未嘗論所藏者數萬千緡何故所謂農桑衣食財貨之本錢布流通不過權一時之宜而已先有所謂穀粟泉布之權方有所施若無其本雖積鏹至多何補盈虛之數所以三代已前論財賦者皆以穀粟為本所以九貢九賦用錢幣為賦者甚少俸禄亦是頒田制禄君卿大夫不過以采地為多寡亦未嘗以錢帛為禄是故三代之人多地著不為末作漢初尚有古意王公至佐吏所謂萬石千石百石亦是以穀粟制禄至武帝有事四夷國用不足於是立告緡之法以括責天下自此古意漸失錢幣方重自漢至唐惟五銖開元最為得中本朝初用開元法其錢皆可久行自太宗以張齊賢為江南轉運務欲多鑄錢自此開元之法一變而錢皆惡薄不可用不知國家所以設錢以權輕重本末未嘗取利論財訃不精者但以鑄錢所入多為利殊不知權歸公上鑄錢雖多利之小者權歸公上利之大者南齊孔顗論鑄錢不可以惜銅愛工若不惜銅則鑄錢無利若不得利則私鑄不起私鑄不起則斂散歸公上此其利之大者徒徇小利錢便惡薄如此則姦民務之私鑄紛起利孔四散乃是以小利失大利孔顗斯言可謂不易之論
  凡市偽飾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賈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註𤣥謂王制曰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兵車不中度不粥於市布帛精麤不中數幅廣狹不中量不粥於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於市五穀不時果實未熟不粥於市木不中伐不粥於市禽獸魚鼈不中殺不粥於市亦其類也
  濳溪鄧氏曰在民若以水和米麻代絲之類民所造也在商若以石為玉冀産為揚産之類行貨者所飾也在賈若飾今為古飾陳為新之類居貨者所飾也在工陶中窳銅和錫之類造作者所飾也
  市刑小刑憲罰中刑徇罰大刑扑罰其附於刑者歸於士註徇舉以示其地之衆也扑撻也鄭司農云憲罰播其肆也
  或曰憲罰謂縣示責讓
  國君過市則刑人赦夫人過市罰一幕世子過市罰一帟命夫過市罰一蓋命婦過市罰一帷註謂諸侯及夫人世子過其國之市大夫内子過其都之市也市者人所交利而行刑之處君子無故不遊觀焉若遊觀則施恵以為說也國君則赦其刑人夫人世子命夫命婦則使之出罰異尊卑也此王國之市而說國君以下過市者諸侯之於其國與王同以其足以互明之
  魏氏曰不言王者至尊不敢指斥故舉國君為况鄧氏曰刑人赦何也曰司宼言之矣士師協日刑殺君欲免之則親㑹其期而赦之言非是無過也○愚按罰幕帟蓋帷何也幕帟蓋帷皆自蔽之物也市利之藪也好利小人之行也小人之行不可以示通國者也罰幕帟蓋帷言當自蔽藏恥之也朝在前而市在後之意也
  凡會同師役市司帥賈師而從治其市政掌其賣價之事註市司司市也儥買也㑹同師役必有市者大衆所在來物以備之
  質人掌成市之貨賄人民牛馬兵器珍異註成平也㑹者平物賈而來主成其平也人民奴婢也珍異四時食物
  疏質人主平物價則有常估不得妄為貴賤也
  凡賣儥者質劑焉大市以質小市以劑註𤣥謂質劑者為之券藏之也大市人民牛馬之屬用長券小市兵器珍異之物用短券
  掌稽市之書契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廵而攷之犯禁者舉而罰之註稽猶攷也治也書契取予市物之券也疏小宰職云聽取予以書契
  其券之象書兩札刻其側杜子春云淳當為純純謂幅廣制謂匹長也皆當中度量
  陳氏曰舜以五嵗同度量周十有一嵗同度量此歩尺所以一而得其正也後世之尺或以黍或以忽或以指然黍有大小絲有鉅細指有長短此歩尺所以異也○周公頒度量出以内宰掌以司市以合方氏一之以質人行之同之其同民心出治道如此
  凡治質劑者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期内聽期外不聽註謂齎券契者來訟也以期内來則治之後期則不治所以絶民之好訟且息文書也郊逺郊也野稍甸也都小都大都
  王氏曰既質劑而復有所謂治者葢人之姦偽無窮物之外飾不測有用後而得其情者亦有貨物多不及詳檢者故因地之遠近為此期限過期不治欲民及時正明其交易不使訟無已時官民俱勞也
  廛人掌斂市絘布總布質布罰布廛布而入於泉府註布泉也鄭司農云絘布列肆之税布杜子春云總當為儳謂無肆立持者之税也𤣥謂總讀如租𥡥之𥡥𥡥布謂守斗斛銓衡者之税也
  疏廛人掌依行肆不得為無肆立持故後鄭破子春為租𥡥之𥡥下肆長云斂其總布是無肆立持故注從子春總當為儳也
  質布者質人之所罰犯質劑者之泉也罰布者犯市令者之泉也廛布者貨賄諸物邸舍之税
  俊卿章氏曰孟子曰市廛而不征周官則有市之征布園廛二十而一又曰闗市譏而不征周官則有闗市之征又曰澤梁無禁周官則有山林川澤虞衡之官先儒多謂孟子之說是文王治岐之初姑從簡易以便民至周官始増其制其説果然乎不然乎○又曰先王之制既税其物不征其廛既征其廛不征其税所謂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也若曰既征其廛又征其物則周家之政荒矣○何氏曰絘布胥師所取在次之泉也總布肆長總斂在肆之泉也質布質人所税質劑者之泉也罰布司市所舉犯市令者之泉也廛人本斂廛布而兼斂諸布者欲使知取其物之税不得取其地之税也五布皆入於泉府將以斂市之滯貨也○魏氏曰官鑄泉散於民間有散無斂則泉法不行官設法以收之不入外府而入泉府者還以便民也
  凡屠者斂其皮角筋骨入於玉府註以當税給作器物也
  疏屠者亦有地税若山虞澤虞之等所出税皆云以當邦賦邦賦即地税之類是也
  凡珍異之有滯者斂而入於膳府註珍異四時食物也不售而在廛久則將瘦臞腐敗為買之入膳夫之府所以紓民事而官不失實
  疏攷工記梓人云大胸臞後臞細小之義○按先鄭謂滯貨不售者官為居之然經云入於膳府明珍異非貨物故後鄭破從四時食物也
  胥師各掌其次之政令而平其貨賄憲刑禁焉註憲表縣之
  察其詐偽飾行儥慝者而誅罰之註鄭司農云儥賣也慝惡也謂行且賣姦偽惡物者𤣥謂飾行儥慝謂使人行賣惡物於市巧飾之令欺誑買者
  魏氏曰飾行以事欺人儥慝賣濫惡之物者
  聽其小治小訟而斷之
  賈師各掌其次之貨賄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其賈然後令市凡天患禁貴儥者使有𢘆賈註𢘆常也謂若貯米穀棺木而睹久雨疫病者貴賣之因天灾害阨民使之重困
  四時之珍異亦如之註薦宗廟之物
  疏此珍異亦是富人賤時豫貯而後貴時賣之按月令四時有珍異之物皆云先薦寢廟故鄭以為薦宗廟之物舉重而言也
  凡國之賣儥各帥其屬而嗣掌其月註儥買也故書賣為買鄭司農云謂官有所斥賣賈師帥其屬而更相代直月為官賣之均勞逸
  按王氏郝氏皆依故書作買儥謂空乏而欲買於民或有所貯蓄當斥賣於民皆更代掌之
  凡師役㑹同亦如之
  愚按賈師禁貴儥者使有恒賈亦是三代已前之事葢三代聖王養民者周而取民者畧國中商賈五口而當農夫一人亦受田於國荒則去幾札喪則無征王之加恵甚沃也至市政森嚴所以使之安其業而樂樂利利者尤備是故當其貪漁無厭乗天患而髙價厲民則賈師為之展成而奠賈後世皆民自為養而闗津之吏因公擅斂以掊剋之無所不至倘賈師之灋行則惟有裹足不至而小民坐槁而已矣趙清獻在會稽不損粟價四方商賈輻輳嵗凶而民不飢後世有以禁民貴糶為救荒之奇䇿者此芻狗周官而不知潤澤者也
  司虣掌憲市之禁令禁其鬭嚻者與其虣亂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屬遊飲食於市者若不可禁則搏而戮之註嚻讙也鄭司農云屬逰飲食羣飲食者
  某氏曰陵犯私惡相侵遊飲食私好相結
  司稽掌廵市而察其犯禁者與其不物者而搏之註不物衣服視占不與衆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
  掌執市之盗賊以徇且刑之
  疏上司市市中之刑無過憲徇扑附於刑者歸於士此掌執市之盗賊以徇且刑之亦無過小盜狥扑而已故云以徇且刑之若直徇者不必有刑其刑者必徇故徇刑兩言之也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執鞭度而廵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襲其不正者註杜子春云襲謂掩捕其不正者王氏曰坐作出入謂大市朝市夕市各有作止之期與出入之候無得爭先後期以亂市灋
  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註罰之使出布
  濳溪鄧氏曰四時珍異養老慈㓜者需以共故貴儥亦禁之教孝慈教睦焉坊出入教譲正坐作教禮羣聚而飲酒誥疾之矣故禁之禁之者作儉勤教敬慤厚民敦俗之道也一市耳而治教禮政刑之道畢具道靡間故也欲正人心匡失俗者其必謹諸此矣
  肆長各掌其肆之政令陳其貨賄名相近者相遠也實相近者相爾也而平正之註爾亦近也俱是物也使惡者逺善善自相近鄭司農云謂若珠玉之屬俱名為珠俱名為玉而賈或百萬或數萬恐農夫愚民見欺故别異令相逺使賈人不得雜亂以欺人
  疏使惡者逺善釋經名相近者相逺善自相近釋經實相近者相爾先鄭注直釋名相近者相逺則實相近者其義可知故也舉珠玉貴者而餘物亦爾○何氏曰正者正其物之名平者平其價之實
  斂其總布掌其戒禁註杜子春云總當為儳
  疏肆長各主一肆掌其無肆立持之布故後鄭引而從之也○或曰謂一市之税
  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斂市之不售貨之滯於民用者以其賈買之物楬而書之以待不時而買者買者各從其抵都鄙從其主國人郊人從其有司然後予之註鄭司農云不時買者謂急求者也抵故賈也主者别治大夫也然後予之為封符信然後予之𤣥謂抵實抵字抵本也本謂所屬吏主有司是也
  李氏曰主謂都鄙大夫有司謂鄉遂之吏有此符信然後予之恐奸民乗時販賣官為所欺而民不沾實惠也○馬氏曰買之於方滯之時賣之於欲買之際此與常平賤糴貴糶之意同泉府則以錢易貨常平則以錢易粟其本意皆以利民非謀利也然後世常平之灋轉而為和糴且以其所儲它用而不以濟民則唯恐其數之不多利之不羨於是亦以理財之灋視之矣
  凡賒者祭祀無過旬日喪紀無過三月註鄭司農云賒貰也以祭祀喪紀故從官貰買物
  疏先鄭之意以祭祀喪紀二者事大故賒與民不取利
  凡民之貸者與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國服為之息註有司其所屬吏也與之别其貸民之物定其賈以與之鄭司農云貸者謂從官借本賈也故有息使民弗利以其所賈之國所出為息也假令其國出絲絮則以絲絮償其國出絺葛則以絺葛償𤣥謂以國服為之息以其於國服事之税為息也於國事受園廛之田而貸萬泉者則朞出息五百王莽時民貸以治産業者但計贏所得受息無過嵗什一
  疏鄭引載師園廛二十而一故貸萬泉者朞出息五百則近郊十一者萬泉朞出息一千遠郊二十而三者萬泉朞出息一千五百甸稍縣都之民萬泉朞出息二千鄭云園廛畧舉以言之也○某氏曰辨而授之恐有詐為貧而貸者故必與其有司辨其果貧而後授之庻不為所欺也○昭明王氏曰息保息之息使民為國服役以償所貸是民得以其力濟其急生息之也
  凡國之財用取具焉嵗終則㑹其出入而納其餘註㑹計也納入也入餘於職幣
  水心葉氏曰熈寧大臣慕周公之理財為市易之司以奪商賈之贏分天下以債而取其什二之息曰此周公泉府之灋也天下之為君子者又從而爭之曰此非周公之灋也周公不為利也其人又從而解之曰此真周公之灋也聖人之意六經之書而後世不足以知之以此嗤笑其辨者然而其灋行而天下終以大弊故今之君子真以為聖人不理財言理財者必小人而後可矣夫泉府之灋斂市之不售貨之滯於民用者以其賈買之其餘者祭祀喪紀皆有數而以國服為之息若此者真周公所為也何者當是時天下號為齊民未有特富者也開闔斂散輕重之權一出於上均之田而使之耕築之室而使之居衣食之具無不畢與然而祭祀喪紀猶有所不足則取於常數之外若是者周公不與則誰與之將無以充其用而恤之也則民一切仰上而其費無名故賒而貸之使以日數償而以其所服者為息且其市之不售貨之滯於民用者民不足於此而上不斂之則為不仁則二者之灋非周公誰為之蓋三代固行之矣今天下之民不齊久矣開闔斂散輕重之權不一出於上而富人大賈分而有之不知其㡬千百年也而遽奪之可乎奪之可也嫉其自利而欲為國利可乎嗚呼居今之世周公固不行是灋矣夫學周公之灋於數千嵗之後世異時殊不可行而行之者固不足以理財也謂周公不為是灋而以聖賢之道不出於理財者是足為深知周公乎且使周公為之固不以自利雖百取而不害而况其盡與之乎然則奈何君子避理財之名苟欲以不言利為義坐視小人為之亦以為當然而無怪也徒從其後頻蹙而議之厲色而爭之耳然則仁者固如是耶○貴與馬氏曰按周禮一書先儒信者半疑者半其所以疑之者不過病其官冗事多瑣碎煩擾耳然愚嘗論之經制文物至周而備有一事必有一官無足怪者自漢以來亦復如是特官名不襲六典之舊耳獨與百姓交涉之事則後世惟以簡易闊畧為便而以周禮之灋行之必至於厲民而階亂王莽之王田市易介甫之青苖均輸是也後儒見其效如此於是疑為歆莽之偽書而不可行或以為無闗睢麟趾之意則不能行愚俱以為未然蓋周禮者三代之灋也三代之時則非直周公之聖可行雖中主能行之三代之後則非直王莽之矯詐介甫之執愎不可行而雖賢哲亦不能行其故何也蓋三代之時寰宇悉以封建天子所治不過千里公侯則自百里以至五十里卿大夫又各有世食祿邑分土而治家傳世守民之服食日用悉仰給於公上而上之人所治其民者不啻如祖父之於其子孫家主之於其臧獲雖諸侯卿大夫未必皆賢然既世守其地與民則不容不視為一體既視為一體則姦弊無由生而良灋可以世守矣自封建變為郡縣為人君者宰制六合穹然於其上而所以治其民者則委之百官有司郡守縣令為守令者率三載更代雖有龔黄之慈良王趙之明敏其始至也茫然如入異境朞月之後其善政方可紀纔再朞而已及瓜矣疲愞貪鄙之人則視其官如逆旅傳舍視其民如飛鴻土梗發政施令不過受成於吏手而欲以周官之灋行之則事煩而政必擾民必病教養之恩未孚而追呼之苛撓已極矣是以後之言善政者必曰事簡昔子産聽鄭國之政其所施為者曰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此俱周官之灋也然一年而輿人謗之曰孰殺子産吾其與之三年而誦之曰子産而死誰其嗣之鄭國土地褊小在後世則一郡耳夫以子産之賢智當一郡守之任其精神必足以周知情偽洞究得失况周制在當時亦未至盡隳然稍欲更張則未能遽當人心必俟摩以嵗月然後謗讟者轉而謳歌況賢不及子産所涖不止一郡且生乎千載之後迺不察時宜不恤人言而必欲行之乎王介甫是也介甫所行變常平而為青苖諉曰此周官泉府之灋也當時諸侯極力爭之不可得而天下囂然㡬致大亂左氏傳言鄭饑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户一鍾宋饑司城子罕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飢人齊陳氏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則春秋之時官之於民固有賖貸之事也雖當時未嘗取二分之息如青苖之為然熙寧諸賢所言非病其取息之多也蓋以為貧者願貸貸與之而不能償則虧官富者不願貸抑配予之而并令保任貧者代償所逋則損民兩無所益固不若常平之交手相付聽從民便之為簡易兩得之然左氏所述鄭宋齊之事謂之善政未嘗見其有熙豐之弊何也蓋鄭宋齊列國也其所任者罕氏樂氏陳氏則皆有世食禄邑與君分土而治者也介甫所宰者天下也其所任者六七少年使者四十餘輩與夫州縣小吏則皆干進徇時之徒也然非鄭宋齊之大夫盡賢而介甫之黨盡不肖也葢累世之私土子民者與民情常親親則利病可以周知故灋雖繁而亦足以利民暫焉之承流宣化者與民情常疎疎則情偽不能洞究故灋雖簡而猶懼其病民也以青苗賖貸一事觀之則知周禮所載凡灋制之瑣碎煩密者可行之於封建之時而不可行之於郡縣之後必知時適變者而後可與語通經學古之説也○濳溪鄧氏曰民極貧而喪祭不給於用也舉而遂與之難乎其為繼貸而責之償難乎其為償也故令服征役於國焉償之以保息之也惠利之至也異哉乎均輸之斂貨也惡商賈之牟大利而人主自牟利也青苖之取息也惡豪舉之取息而王人自取息也夫一市商若豪耳以賈物而取息猶能以病民人主張官置吏而賈物若取息也天下其誰能難之是大亂之道也且成周之世道行教明而封井以守治也彼其眡國中廛里之政不啻家人父子然其視賖貸斂散也不異於家人有無之相通也故泉府之灋可行後世迷離於其本舉先王之大經大灋盡廢而獨欲一二使者操偏文隻辭以為王政而行之無惑乎奪民利賈國怨為利孔罪梯也漢相曰以齊獄市為寄慎勿擾也無擾獄市者可與靖民矣













  周禮註疏刪翼卷九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
  明 王志長 撰
  司門掌授管鍵以啟閉國門註鄭司農云鍵讀為蹇管謂籥也鍵謂牡
  疏用管以啟用鍵以閉
  幾出入不物者正其貨賄凡財物犯禁者舉之註不物衣服視瞻不與衆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者正讀為征征稅也犯禁謂商所不資者舉之没入官
  疏商所資者若國語冬資絺夏資綿之類是商所豫資待時而賣者不資謂非民常用之物○浚儀王氏曰正其貨賄正者禁其淫侈而歸於正也注讀為征恐非
  以其財養死政之老與其孤註財所謂門關之委積也死政之老死國事者之父母也孤其子
  或曰其財即上文犯禁入官之財
  祭祀之牛牲繋焉監門養之註監門門徒
  疏牧人六牲至祭前三月則使充人繋而養之若天地宗廟則繋於牢芻之三月若散祭祀之牲則不在牢遣此監門門徒養之不必三月也
  凡歳時之門受其餘註鄭司農云受祭門之餘
  疏歳之四時祭門非一四時祭外仍有為水祈禱左傳荘二十五年秋大水有用牲於門之事
  凡四方之賓客造焉則以告註造猶至也告告於王而止客以俟逆
  王氏曰按門關之設所以豫備不虞而無守禦之兵何也葢城郭溝池之固有掌固道路之阻有司險封疆之官有掌疆皆夏官之事若地官則主守土凡王畿吏民皆其所統而特掌門關之管鍵則雖大司馬之屬有所出入苟無司門之節門關之吏亦得而問之矣後世門關鎖鑰並屬於大司馬豈知周公之意哉
  司關掌國貨之節以聨門市註貨節謂商本所發司市之璽節也自外來者則案其節而書其貨之多少通之國門國門通之司市自内出者司市為之璽節通之國門國門通之關門參相聨以檢猾商
  司貨賄之出入者掌其治禁與其征廛註征廛者貨賄之税與所止邸舍也關下亦有邸客舍其出布如市之廛
  凡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罰其人註不出於關謂從私道出辟税者則沒其財而撻其人
  凡所達貨賄者則以節傳出之註商或取貨於民間無璽節者至關關為之璽節及傳出之其有璽節亦為之傳傳如今移過所文書
  疏若由王市而出則司市為之璽節商或於郊内關内民間買得物貨不得向司市取璽節則便於關取節而出也○王氏云出字下疑脱入字
  國凶札則無關門之征猶幾註無租税猶苛察不得令奸人出入
  凡四方之賓客敂關則為之告註謂朝聘者也敂關猶謁關人也鄭司農説以國語曰周之秩官有之曰敵國賓至關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
  疏畿外諸侯來朝使卿大夫來聘但至關門先謁關人關人止客而告王王使小行人逆勞於畿也○又云𮧯昭國語註云理吏也行理小行人掌國賓客禮以待四方使逆賓客候人為導卿出郊勞司里授館
  有外内之送令則以節傳出内之註有送令謂奉貢獻及文書以常事往來環人之職所送迎通賓客來至闗則為之節與傳以通之
  疏謂從侯國而入則關人以節傳内之至王有王命從王國而出亦以節傳出之送至畿上也
  掌節掌守邦節而辨其用以輔王命註邦節者珍圭牙璋穀圭琬圭琰圭也王有命則别其節之用以授使者輔王命者執以行為信
  疏此一經論王國之節對下文邦國是諸侯故此王國文單言邦也○又云典瑞云珍圭以徴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榖圭以和難以聘女琬圭以治徳以結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是其邦節也
  守邦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註謂諸侯於其國中公卿大夫王子弟於其采邑有命者亦自有節以輔之王節之制如王為之以命數為小大角用犀角其制未聞
  疏按小行人都鄙用管節注謂公之子弟及卿大夫采地之吏也故用管節與此不同彼諸侯采地亦同用管節異外内也若天子公卿大夫采邑之吏下注約入道路用旌節○或曰守邦國事至重故以玉守都鄙近至尊而屈故以犀角
  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金也以英蕩輔之註使節使卿大夫聘於天子諸侯行道所執之信也土平地也山多虎平地多人澤多龍以金為節鑄象焉必自以其國所多者於以相别為信明也今漢有銅虎符杜子春云蕩當為帑謂以函器盛此節或曰英蕩畫函
  浚儀王氏曰或曰英刻書也蕩竹箭也刻書所使之事以助三節之信則漢之竹使符其遺制也○王氏曰英玉也詩云尚之以瓊英簜大竹見禹貢宜從竹謂飾以玉與竹也
  門關用符節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皆有期以反節註門關司門司關也貨賄者主通貨賄之官謂司市也道路者主治五涂之官謂鄉遂大夫也凡民逺出至於邦國邦國之民若來入由門者司門為之節由關者司關為之節其商則司市為之節其以徴令及家徙則郷遂大夫為之節惟時事而行不出關不用節也變司市言貨賄者璽節主以通貨賄貨賄非必由市或資於民家焉變鄉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涂亦有民也符節者如今宫中諸官詔符也璽節者今之印章也旌節今使者所擁節是也將送者執此節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日時課如今郵行有程矣以防容姦擅有所通也凡節有法式蔵於掌節
  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以傳輔之註輔之以傳者節為信耳傳説所齎操及所適
  易氏曰節所以輔王命傳所以輔邦節先王之時天下為公雖有節傳以示信而信行於節傳之外
  無節者有幾則不達註圜土内之
  陳氏禮書曰節之為物或以玉或以角或以金或以竹或用以守或用以使或用以民周官掌節之所掌者八玉節也角節也虎節也人節也龍節也符節也璽節也旌節也小行人之所達者六虎節也人節也龍節也旌節也符節也管節也掌節守邦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此用以守者也山國虎節土國人節澤國龍節此用以使者也門闗用符節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此用於使與民者也析竹為符節全竹為管節小行人有管節而掌節無之者掌節所掌謂之邦節以輔王命則所謂邦國之使節使邦國者所執鄭氏謂使卿大夫聘於天子諸侯者誤也小行人所達謂之天下之節則所謂虎節人節龍節管節邦國都鄙使者所執非王官所掌也掌節無都鄙之使節以使都鄙者無節特以旌節行之也小行人無璽節以其所掌者使節而貨賄之事不與也然節不特八節六節而已典瑞珍圭以徴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軍旅琬圭以治徳以結好琰圭以除慝以易行穀圭以和難以聘女鄭氏皆以為王使之瑞節則珍圭牙璋琬圭琰圭穀圭使者為信於所適者也龍節虎節人節符節旌節行人為信於道路者也調人凡和難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此琰圭耳則琰圭不特施於使者民亦與之也書康誥曰越小臣諸節春秋之時宋司馬握節以死司城效節於府人而去司馬牛致其邑與珪而適齊則守節不特於邦國都鄙雖官府小臣亦有之也考工記牙璋穀圭七寸琬圭琰圭九寸漢竹使符竹箭五枚長五寸然則先王之節其長葢亦不過於此若夫旌節之制又加長焉觀蘇武之仗節則非以寸計之也漢竹使符銅虎各分其半右留京師左付郡守唐符璽節凡國有大事則出納符節班其右而蔵其左先王之節其班與藏葢亦如此然老子曰執左契不責於人則蔵其右者非是
  遂人掌邦之野註郊外曰野此野為甸稍縣都
  疏下文云以達於畿明遂人掌野通至畿疆也
  以土地之圖經田野造縣鄙形體之灋五家為隣五隣為里四里為酇五酇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皆有地域溝樹之使各掌其政令刑禁以嵗時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簡其兵器教之稼穡註經形體皆為制分界也隣里酇鄙縣遂猶郊内比閭族黨州郷也鄭司農云田野之居其比伍之名與國中異制故五家為隣𤣥謂異其名者示相變耳遂之軍灋追胥起徒役如六鄉疏先鄭云與國中異制者以六遂之内上地有萊五十畝并下劑致甿並異也鄉中唯見出軍無田制遂人唯見田制無出軍法故鄭彼注云鄉之制與遂同此遂之軍法追胥徒役如彼六鄉互見其義也○荘渠魏氏曰六鄉聚居國中其勢易行六遂散處於野勢有所不便而聖人一之促零就整以法齊其不齊是故遐邇較若畫一使各掌其政令刑禁者親民之官皆得自專其治後世守令太輕必也重其任專其任久其任而後可以大有為耳
  凡治野以下劑致甿以田里安甿以樂昬擾甿以土宜教甿稼穡以興耡利甿以時器勸甿以彊予任甿以土均平政註變民言甿異外内也甿猶懵懵無知貌也致猶㑹也民雖受上田中田下田及㑹之以下劑為率謂可任者家二人樂昬勸其昬姻如媒氏㑹男女也擾順也時器鑄作耒耜錢鎛之屬彊予謂民有餘力復予之田若餘夫然政讀為征土均掌均平其税鄭大夫讀耡為藉杜子春讀耡為助謂起民人令相佐助
  疏以下劑致甿者對六鄉之中其家一人為正卒已下皆為羡卒此六遂之中家一人為正卒第一者為羨卒自外並為餘夫家取二人為下劑致甿也○愚按六遂所教者農也故變民言甿甿從田從亡葢民以田為生無田則亡矣故惟三代之主為有民後世據甿之上而得為君皆幸也
  辨其野之土上地中地下地以頒田里上地夫一廛田百畮萊五十畮餘夫亦如之中地夫一廛田百畮萊百畮餘夫亦如之下地夫一廛田百畮萊二百畮餘夫亦如之註萊謂休不耕者六遂之民竒受一廛雖上地猶有萊皆所以饒逺也
  疏竒受謂餘夫别有田有廛也對六鄉不言餘夫之廛上地又無萊故云皆所以饒逺也
  凡治野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註十夫二隣之田百夫一酇之田千夫二鄙之田萬夫四縣之田遂溝洫澮皆所以通水於川也遂廣深各二尺溝倍之洫倍溝溝廣二尋深二仞徑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車徒於國都也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乗車一軌道容二軌路容三軌都之野涂與環涂同可也萬夫者方三十三里少半里九而方一同以南畝圖之則遂從溝横洫從澮横九澮而川周其外焉去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涂巷三分之制其餘如此以至於畿則中雖有都鄙遂人盡主其地
  葉氏曰司徒言井邑遂人言溝洫非鄉遂異制也井邑定田畝多寡以出税故以四井四邑言溝洫定水道大小以興利故以十夫百夫言鄉言井邑則遂之田賦亦如之遂言溝洫則鄉之水利亦如之互文見義爾○浚儀王氏曰禹盡力乎溝洫濬畎澮距川遂人五溝五涂之制因於古也以水佐耕者豐稻人掌之以水佐守者固司險掌之自郷遂之法弛子駟為田洫而喪田者以為怨子産作封洫而伍田疇以為謗晉欲使齊盡東其畝而戎車是利甚而兩周争東西之流至商鞅决裂阡陌吕政決通川防古制蕩然矣古者内為田廬外為溝洫在易之師寓兵於農伏險於順取下坎上坤之象溝洫之成自禹至周非一人之力溝洫之壊自周衰至秦非一日之積先儒謂井田壊而戎馬入中國如入無人之境悲夫○潛溪鄧氏曰此即小司徒井牧其田野之法詳之六遂地平曠可井也遂溝洫澮以通水於川自髙而趣下徑畛涂道路以通道於國由小而之大○明齋王氏曰凡疏導之法輓漕之便皆於是在而封植以息争端設險以限戎馬實寓其中矣自遂溝徑畛而下民各以其力自治之洫涂澮者必上之人創之合衆力修治若川之與路則其工力尤大非一方之民所能辦必損府庫之積移用其民乃可成軍禮所謂大役任衆者也凡欲積貯富厚必始於此自黄帝立法禹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皆謂是爾
  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及其六畜車輦辨其老幼廢疾與其施舍者以頒職作事以令貢賦以令師田以起政役註職謂民九職也分其農牧衡虞之職使民為其事也載師職云以物地事授地職互言矣貢九貢也賦九賦也政役出士徒役
  疏以嵗時登其夫家已下亦如族師所云以嵗之四時成定男女之等
  若起野役則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以遂之大旗致之其不用命者誅之註役謂師田若有功作也遂之大旗熊虎
  疏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者謂令縣正已下遂人大夫合用鳥隼之旗致衆今遂人掌衆與大司徒同故致衆得用熊虎為旗也○魏氏曰六郷有徴調大司徒以旗致萬民六遂别有大旗亦司徒掌之有事遂人請於司徒用以徴調
  凡國祭祀共野牲令野職註共野牲入於牧人以待事也野職薪炭之屬
  疏牧人云掌牧六牲以待祭祀故知此野牲亦入牧人以待事也令野職令委人也委人云掌歛野之賦又云歛薪芻凡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言之屬者兼此諸物也
  凡賓客令修野道而委積註委積於廬宿市
  疏大司徒云令野修道委積彼謂總令遺人此於百里外野道又令之亦令遺人也
  大喪帥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葬帥而屬六綍及窆陳役註致役致於司徒給墓上事及竁也綍舉棺索也陳役主陳列之大喪之正棺殯啟朝及引六郷役之載及窆六遂役之
  凡事致野役而師田作野民帥而至掌其政治禁令及之陳氏曰周制井田之法通行於天下安有内外之異哉遂人言十夫有溝以一直度之也凡十夫之田之首必有一溝以㵼水以方度之則方一里之地所容者九夫其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則方一里之内凡四溝矣兩旁各一溝中間二溝遂人云百夫有洫是百夫之地相連屬而同以一洫㵼水以方度之則方十里之成所容者九百夫其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則方十里之内凡四洫矣兩旁各一洫中間二洫至於澮亦然若川則非人力所能為故匠人不為川而曰兩山之間必有川焉遂人萬夫有川亦大約言之耳大槩𤰝水㵼於溝溝水㵼於洫洫水㵼於澮澮水㵼於川其縱横因地勢之便利遂人匠人以大意言之遂人以長言之故曰以達於畿匠人以方言之故止一同耳○又曰遂人所言者積數也匠人所言者方法也積數則訃其所有者言之方法則積其所圍之内名之其實一制也○朱子語録曰溝洫以十為數井田以九為數決不可合近世諸儒論田制乃欲混井田溝洫為一則不可行鄭氏注分作兩項却是○又曰子約疑井田之法一郷一遂為一萬有餘夫多溝洫川澮而匠人一同為九萬夫川澮溝洫反少者此以地有逺近故治有詳畧也郷遂近王都人衆稠密家家勝兵不如此則不足以盡地利而養民且又縱横為溝洫川澮所以寓設險之意而限車馬之衝突也故治近為甚詳若卿遂之外則民少而地多欲盡開治則民力不足故其治甚畧晉卻克帥諸國伐齊齊求盟晉人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盡東其畝齊人曰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云云晉謀遂塞葢鄉遂之畝如中間是田兩邉是溝向東直去而前復有横畝向南溝復南流一東一南十字相交所以險阻多而非車馬之利也若盡東其畝則無縱横相銜但一直向東戎馬可以長驅而至矣此晉人狡謀齊所以覺而破之也次日又曰昨夜説匠人九夫之制無許多溝洫其實不然適間檢看許多溝洫川澮與郷遂之地一般乃是子約㸔不仔細耳○永嘉陳氏曰郷遂用貢法遂人是也都鄙用助法匠人是也按遂人云百夫有洫十夫有溝溝即不見得包溝洫在内若是在内當云百夫十夫之間矣匠人溝洫却在内故以間言方十里者以開方法計之為九百夫方百里者以開方法計之為萬夫遂人匠人兩處各是一法朱子總其説謂貢法十夫有溝助法八家同井其言簡而盡矣但不知其必分二法者何故竊意郷遂之地在近郊逺郊之間六軍之所從出必是平原曠野可畫為萬夫之田有溝有洫又有涂路方圓可以如圖葢萬夫之地所占不多以井田一同法約之止有九分之一故以徑法攤算逐一見其子數若都鄙之地謂之甸稍縣都乃公卿大夫之采地包山陵林麓在内難用溝洫法整齊分畫故逐處畫為井田雖有溝洫不能如圖故但言在其間其地綿亘一同之地為萬夫者九故以徑法紐算但止言其畝數○夾漈鄭氏曰遂人云十夫有溝百夫有洫千夫有澮萬夫有川若按文讀則一同之地有九萬夫當得九川而川澮溝洫不幾太多歟匠人云井間有溝成間有洫同間有澮若按文讀則一同之地惟有一澮不幾太少歟鄭氏求其説而不得注遂人則曰此郷遂法以千夫萬夫為制注匠人則曰此畿内之采地制井田異於郷遂及公邑尋考鄭意以二處不同故為郷遂制田不用井畫唯以夫地為溝洫法采地制田則以田畫而為井田法是以遂人匠人制田之法分而為二矣求之於經則無明文詳考匠人遂人所載溝洫制度無不相合何用立為異説分制田而為二但講求周禮未精耳今畫為圖以示之匠人之制舉大槩而言遂人之制舉一端而言無不合者一成之地九百夫一孔一井井中有一溝直一列九九井計九箇溝横通一洫直是十夫之地有一溝百夫之地有一洫九百夫之地有九洫而為一成之地若一同之地有百成九萬夫一孔為一成中有九洫横一列九有十成計九十洫直通一大澮横九澮而兩川周其外是為九萬夫之地合而言之成間有洫是一成有九洫同間有澮是一同有九澮匠人遂人之制無不相合周家井田之法通行於天下未嘗有郷遂采地之異但遂人以一直言之故曰以達於畿匠人以四方言之故止一同耳而溝洫井田之制未嘗有異也○貴與馬氏曰自孟子有請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之説其後鄭康成注周禮以為周家之制郷遂用貢法遂人所謂十夫有溝是也都鄙用助法匠人所謂九夫為井是也自是兩法晦菴以為遂人以十為數匠人以九為數決不可合以鄭氏分註作兩項為是而近世諸儒合為一法為非然愚嘗考之孟子所謂野九一者乃授田之制國中什一者乃取民之制葢助有公田故其數必拘於九八居四旁為私而一居其中為公是為九夫多與少皆不可行若貢則無公田孟子之什一特言其取之之數遂人之十夫特姑舉成數以言之耳若九夫自有九夫之貢法十一夫自有十一夫之貢法初不必拘以十數而後可行貢法也今徒見匠人有九夫為井之文而謂遂人所謂十夫有溝者亦是以十為數則似太拘葢自遂而達於溝自溝而達於洫自洫而達於澮自澮而達於川此二法之所以同也行助法之地必須以平地之田分畫作九夫中為公田而八夫之私田環之列如井字整如棊局所謂溝洫者直欲限田之多少而為之疆界行貢法之地則無問髙原下隰截長補短每夫授之百畝所謂溝洫者不過隨地之髙下而為之畜洩此二法之所以異也是以匠人言遂必曰二尺言溝必曰四尺言洫必曰八尺言澮必曰二尋葢以平原曠野之地畫九夫之田以為井各自其九以至於同其間所謂遂溝洫澮者隘則不足以蓄水而廣則又至於妨田故必有一定之尺寸不可踰也若遂人止言夫間有遂十夫有溝百夫有洫千夫有澮葢是山谷藪澤之地隨地為田横斜廣狹皆可墾闢故溝洫亦不言其尺寸所謂夫間有遂遂上有徑以至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云者姑約畧言之大意謂路之下即為水溝水溝之下即為田耳非若匠人之田必拘以九夫而其溝洫之必拘以若干尺也訂義所載永嘉陳氏謂遂人十夫有溝是以直度之匠人九夫為井是以方言之又謂遂人所言者積數匠人所言者方法想亦有此意但其説欠詳明耳然郷遂附郭之地必是平衍沃饒可以分畫宜行助法而反行貢法都鄙野外之地必是有山谷之險峻溪澗之阻隔難以分畫宜行貢法而反行助法何也葢助法九取其一似重於貢然地有肥磽嵗有豐凶民不過任其耕耨之事而所輸盡公田之粟則所取雖多而民無預貢法十取其一似輕於助然立為一定之規以樂嵗之數而必欲取盈於凶歉之年至稱貸而益之則所取雖寡而民已病矣此龍子所以言莫善於助莫不善於貢也郷遂迫近王城豐凶易察故可行貢法都鄙僻在遐方情偽難知故止行助法此又先王之㣲意也然郷遂之地少都鄙之地多則行貢法之地必少而行助法之地必多至魯宣公始稅畝杜氏注以為公無恩信於民民不肯盡力於公田故履踐按行擇其善畝好穀者税取之葢是時公田所収必是不給於用而為此横斂孟子曰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唯助為有公田由此觀之雖周亦助也則是孟子之時助法之廢已久盡胥而為貢法矣孟子特因詩中二詩而想像成周之助法耳自助法盡廢胥而為貢法於是民所耕者私田所輸者公租田之豐歉靡常而賦之額數已定限以十一民猶病之況過取於十一之外乎
  遂師各掌其遂之政令戒禁以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施舎與其可任者經牧其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數而任之以徴財征作役事則聴其治訟註施讀亦弛也經牧制田界與井也可食謂今年所當耕者也財征賦税之事
  疏六遂制溝洫法上文所云者是今鄭云制田界與井又為井田法者以遂人兼掌采地采地有井田法故此經云經牧其田野與小司徒文同鄭亦兼言井也六遂以外上地亦有萊休不耕者故云可食謂今年所當耕者也
  廵其稼穡而移用其民以救其時事註移用其民使轉相助救時急事也四時耕耨斂艾芟地之宜晚早不同而有天期地澤風雨之急
  凡國祭祀審其誓戒共其野牲註審亦聴也
  疏冢宰職大祭祀掌百官之誓戒大司㓂涖誓百官并戒百族此官主審其誓戒戒遂之民故不同也
  入野職野職於玉府註民所入貨賄以當九職九賦中玉府之用者
  疏野職謂九職之貢野賦謂九賦自邦甸家稍縣都之等口率出泉以其在逺郊之外故皆以野言之也○仲輿郝氏曰野職野賦如角人以時徴齒角羽人以時徴羽翮掌葛以時徵絺綌草貢之材皆於山澤之農
  賓客則廵其道修庀其委積註廵其道修行治道路也鄭司農云庀具也
  大喪使帥其屬以幄帟先道野役及窆抱磨共丘籠及蜃車之役註使以幄帟先者太宰也其餘司徒也幄帟先所以為葬窆之間先張神坐也道野役帥以至墓也丘籠之役竁復土也其器曰籠蜃車柩路也柩路載柳四輪迫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取名焉行至壙乃説更復載以龍輴役謂執綍者鄭司農云抱磨磨下車也𤣥謂磨者適歴執綍者名也遂人主陳之而遂師以名行校之
  疏柩在祖廟中遂匠納車於階間郤而上載之乃加帷荒帷荒即柳也天子諸侯殯時用輴車檀弓云菆塗龍輴天子之禮是也諸侯不龍其轅而已○謂天子千人分布六綍之上分布稀疎得所名為適歴執綍之人背碑負引卻行遂師抱持役名之版廵行校録以知在否故云抱磨也○浚儀王氏曰史記樂毅書故鼎反乎磨室徐廣注磨歴也戰國䇿新序作歴室葢古字通用○按王氏云封土為丘籠者承土之器蜃車者掌蜃所謂闉壙之蜃車乃載蜃之器郝氏云抱磨謂封壙用甎磨礲使平抱親執也俱存以備參
  軍旅田獵平野民掌其禁令比叙其事而賞罰註平謂正其行列部伍也鄭司農云比讀為庀
  疏野民謂六遂之民○又云周禮云比者後鄭皆為校比先鄭皆為庀庀為具得通一義故引之在下也○荘渠魏氏曰朱至師遂師先以軍法部署而行賞罰帥而至則賞罰一聴於大司馬若大司徒
  遂大夫各掌其遂之政令以嵗時稽其夫家之衆寡六畜田野辨其可任者與其可施舎者以教稼穡以稽功事掌其政令戒禁聴其治訟註施亦讀為弛功事九職之事民所以為功業
  魏氏曰遂人唯辨其施舍者一以寛仁為主居上之體也遂師并可任者亦辨之遂大夫則先辨其可任者
  令為邑者嵗終則㑹政致事註不言其遂之吏而言為邑者容公邑及公卿大夫王子弟之采邑政令戒禁遂大夫亦施焉
  何氏曰謂之邑者民之所聚皆邑也在邦甸則謂之公邑在家削則謂之家邑在都則謂之都邑
  正嵗簡稼器修稼政註簡猶閲也稼器耒耜鎡基之屬稼政孟春之月令所云皆修封疆審端徑術善相丘陵阪險原隰土地所宜五穀所殖以教道民必躬親之三嵗大比則帥其吏而興甿明其有功者屬其地治者註興甿舉民賢者能者如六郷之為也屬猶聚也又因舉吏治有功者而聚敕其餘以職事
  疏謂當興舉之時因舉治民之吏有功者而升之又聚而敕之以職事使之不慢也○荘渠魏氏曰郷遂皆有選舉市獨無之古法工商不得入仕噫聖人惇本抑末之意可見矣○愚按郷大夫興賢能於朝遂大夫帥其吏而興甿變賢能為甿者遂逺於國敦尚朴畧遜於郷也然亦互言之耳荘渠魏氏云漢舉賢良方正孝㢘茂才猶郷之賓興賢能其舉孝弟力田猶遂之興甿古意猶有存者故三代以還兩漢得人為盛後世徒存其名而鮮實效由於上下皆以偽蒙也按公是劉氏曰賢良美稱也方正善行也古之當此名者方將髙蹈潛處羔鴈圭璧三四至而後勉應之今皆循循然窺顔色求便利而進矣無乃名與實不相符哉今世皆知髙賢良於進士矣不知賢良之害於俗甚於進士也何以言之人有言曰南城之澤有兎焉可逐而取也彼聞之者必争先致力焉然其至者必遊手惰農耳又有言曰有鹿焉則不獨遊手惰農而後争之必将有舍業而往者矣則兎小而鹿大故也進士兎也賢良鹿也二者皆足以動貪利之心而賢良之所動者多可不慎哉○又按漢以賢良方正與孝亷二科並行然賢良一科文帝武帝每對輒百餘人又徴詣公車上書自衒鬻者以千數而孝廉之選文帝十二年詔以為萬家之縣無應令者武帝元朔之詔亦以為闔郡不薦一人葢當時世風近古賢良則稍有文墨才學者皆可𠑽選而孝亷之士惟修闇行不習塗飾故知者鮮也此周官所以諄諄於興甿也歟
  凡為邑者以四達戒其功事而誅賞廢興之註四達者治民之事大通者有四夫家衆寡也六畜車輦也稼穡耕耨也旗鼓兵革也
  疏言為邑者亦如上文容公邑及采地也○潛溪鄧氏曰考邑治必旁達四邑以相参而後賢不肖勤惰可見誅賞三嵗大計之事廢置每嵗終一行皆詔宰○某氏曰此與郷大夫文互備唯大詢衆庻止六郷郷百族所聚遂在野而逺故耳○仲輿郝氏曰四達自遂大夫達縣正縣正達鄙師鄙師達酇長酇長達里宰里宰已下無爵故止言四
  縣正各掌其縣之政令徵比以頒田里以分職事掌其治訟趨其稼事而賞罰之註徵徵召也比案比
  疏頒田里亦如上文夫一廛田百畝分職事即九職之功事○魏氏曰遂大夫言政令縣正加以徵比親民之官兼理期㑹細事也田里職事上有成法縣正親民為之計畝而授度丁而分稼事賞罰秋官之野刑上功糾力也漢制尚有田律
  若將用野民師田行役移執事則帥而至治其政令註移執事移用其民鄭司農云謂轉相佐助
  某氏曰縣正在師則為帥長與州長同
  既役則稽功㑹事而誅賞
  明齋王氏曰縣正猶郷之州長唯作民而師田行役掌其政令與其賞罰此一事語意皆同至於州長有正月之吉春秋社祭之讀法考行有春秋州序之禮射而此乃缺如則遂大夫之興甿将安所稽乎是縣正亦當有序矣至於此有頒田異分執事而州長無之者葢近郊之民百族所聚不止田里之事故於載師特詳焉
  鄙師各掌其鄙之政令祭祀註祭祀祭禜也
  疏鄙與六郷之黨同黨祭禜故知鄙所祭亦謂祭禜也
  凡作民則掌其戒令註作民謂起役也
  某氏曰鄙師在師則為旅師
  以時數其衆庻而察其媺惡而誅賞註時四時也疏凡言嵗時等皆是四時唯郷師職賙萬民之囏阨而云嵗時廵國及野者鄭注○隨其事之時不必四時囏阨非常故也○某氏曰數者鄙師親民故得以瑣科條媺謂成於郷三物者惡謂陷於郷八刑者○丘氏曰因民所好而興之非有心於賞之也因民所惡而去之非有心於誅之也其終至於殺之不怨利之不庸民日遷善逺罪而不知為之者孰謂遂官果專於耕而非敎耶
  嵗終則㑹其鄙之政而致事
  或曰致事於縣正○王氏曰鄙師猶郷之黨正黨正於孟月吉日春秋祭禜有讀法之禮嵗終蜡祭有正齒位之飲皆於序行之然則鄙之㑹聚其衆豈無序乎
  酇長各掌其酇之政令以時校登其夫家比其衆寡以治其喪紀祭祀之事註校猶數也
  若作其民而用之則以旗鼓兵革帥而至若嵗時簡器與有司數之註簡器簡稼器也兵器亦存焉有司遂大夫
  王氏曰此皆寓農以兵之法無事則為民之師有事則為民之将也
  凡嵗時之戒令皆聴之趨其耕耨稽其女功註聴之受而行之也女功絲枲之事
  疏酇長彌親民故趨其耕耨并稽考女功之事○又云鄭知聴之為受而行之非聴斷者以鄼長中士唯承受遂人已下之事不得專聴斷也○某氏曰簡之則器無不精數之則器無不備趨耕耨而野無惰農稽女功而家無休織
  里宰掌比其邑之衆寡與其六畜兵器治其政令註邑猶里也
  鄧氏曰遂大夫曰稽縣正曰徵其大凡也酇長曰校登里宰曰比其細數也彌親民者彌詳
  以嵗時合耦於耡以治稼穡趨其耕耨行其秩叙以待有司之政令而徵斂其財賦註考工記曰耜廣五寸二耜為耦此言兩人相助耦而耕也鄭司農云耡讀為藉杜子春云耡讀為助謂相佐助也𤣥謂耡者里宰治處也若今街彈之室於此合耦使相佐助因放而為名月令季冬命農師計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是其嵗時與合人耦則牛耦亦可知也秩叙受耦相佐助之次第疏漢時在街置室檢彈一里之民於此合耦使相佐助○浚儀王氏曰金石録有中平二年正月都郷正街彈碑在昆陽城中趙明誠失於考禮注而酈氏注水經洪氏𨽻釋皆以街為衞誤矣漢食貨志言古制云春将出民里胥平旦坐於右塾隣長坐於左塾畢出然後歸夕亦如之入者必持薪樵輕重相分班白不提挈里胥之塾其即里宰所謂耡者歟○又云賈公彦疏云周時未有牛耦耕至漢趙過始教民牛耕今考山海經后稷之孫叔均始作牛耕冉耕亦名伯牛賈誼書新序載鄒穆公曰百姓飽牛而耕月令季冬出土牛示農耕早晚何待趙過過特教人耦犁費省而功倍爾○明齋王氏曰人力不同茍主其彊則弱者敝主其弱則彊者惰既不均平而亦不能率作先王於此有道焉於畎畝之中配合其相等者使之並耕以相佐助平居用之於耕耨則有彊弱遲速有事用之於師田則因而部分之而食之多寡位之髙下皆於此行焉異等之士不至於藏没而相去不逺者知所勸勉矣○陳氏曰里宰猶郷之閭胥里宰於農中寓教故行其秩叙閭胥於教中寓農故書敬敏任恤此其文之異爾○愚按里宰秩至卑然其邑中政令皆掌獨徵斂財賦則必待有司之政令恐其因公重科也然徵斂之政令有司又不得以上下斂法則出於司稼有司受之頒其式於掌斂之官爾又考天官司書三嵗大計羣吏而逆其徴令凡税斂掌事者受法焉葢司稼每嵗酌豐凶出斂法而司書三嵗又總逆之當時上下兢兢唯濫取病民是慮若此
  隣長掌相糾相受註相糾相舉察
  凡邑中之政相贊註長短使相補助
  王氏曰祭祀喪紀贊其財師田行役贊其力一里之中如一家然所以為仁里也
  徙於他邑則從而授之註從猶隨也授猶付也
  荘渠魏氏曰六鄉士也故於教詳六遂農也故於養詳因以互文見義矣○又曰郷遂羣吏漢散為亭長三老嗇夫尚以教導為務古制時見一斑至唐為里正坊正村正宋為保長耆長則僕僕執役於官唯徵催錢糧勾攝公事爾世變江河愈趨愈下矣○徐偉長中論曰夫治平在庻功興庶功興在事役均事役均在民數周民數周為國之本也先王周知其萬民衆寡之數乃分九職焉九職既分則劬勞者可見勤惰者可聞也然而事役不均者未之有也事役既均故上盡其心而人竭其力然而庻功不興者未之有也庻功既興故國家殷富大小不匱百姓休和下無怨疾焉然而治不平者未之有也故泉有源治有本道者審本而已矣故周禮孟冬司冦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其重之也如是今之為政者未之知恤已也譬無田而欲樹藝雖有農夫安能措其彊力乎是以先王制六郷六遂之法所以維持其民而為之綱目也使其隣比相保愛賞罰相延及故出入存亡臧否順逆可得而知也及亂君之為政也户口漏於國版夫家脱於聨伍避役逋逃者有之於是姦心並生而偽端競作小則濫竊大則攻刼嚴刑峻令不能救也人數者庻事之所自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里以令貢賦以造器用以制禄食以起田役以作軍旅國以建典家以立度五禮用修九刑用措其惟審人數乎
  旅師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註野謂逺郊之外也耡粟民相助作一井之中所出九夫之税粟也屋粟民有田不耕所謂九夫之税粟閒粟閒民無職事者所出一夫之征粟
  疏郷遂公邑皆為溝洫法而鄭云一井之中出九夫之稅粟者但郷遂雖為溝洫及其出税亦依井田法税之是以小司徒云考夫屋注云夫三為屋屋三為井出地貢者三三相任故亦以井言之○按荘渠魏氏以耡粟為百畝田賦屋粟為五畝宅賦
  而用之以質劑致民平頒其興積施其惠散其利而均其政令註而讀為若聲之誤也若用之謂恤民之囏阨委積於野如遺人於郷里也以質劑致民案入税者名㑹而貸之興積所興之積謂三者之粟也平頒之不得偏頗有多少縣官徴聚物曰興今云軍興是也是粟縣師徴之旅師斂之而用之以賙衣食曰惠以作事業曰利均其政令者皆以國服為之息
  王氏曰三等之粟並四郊正賦以當稍秣而有所餘者旅師各隨道里之逺近而聚於田里無得耗費因以濟民所謂用之也疏還按入税者之人名㑹句多少以貸之簿書若市券有長短故云質劑也○鄧氏曰積粟陳則腐以質劑為信致民而平頒之令輸新詩曰我取其陳食我農人是也○按王氏謂興者𤼵散之名官貸粟與民也積者貯峙之義民輸粟還官也平頒者出入均平無入多出寡之病施其惠謂補耕助斂散其利即荒政之散利三者之政旅師必欲其均也
  凡用粟春頒而秋斂之註困時施之饒時収之
  凡新甿之治皆聴之使無征役以地之媺惡為之等註新民新徙來者也治謂有所求乞也使無征役復之也王制曰自諸侯來徙家期不從政以地媺惡為之等七人以上授以上地六口授以中地五口以下授以下地與舊民同旅師掌斂地税而又施惠散利是以屬用新民焉按王制將徙於諸侯三月不從政欲啟行而為備也自諸侯来徙期不從政初至而未集也古之保民曲盡其道如此○王氏曰旅師掌六遂之賦猶閭師之於六郷閭師言任九職以徴其賦旅師言聚餘粟以散於民徴散各指其一事又閭師問惰民之法旅師聴新民之治皆互文
  稍人掌令丘乘之政令註丘乗四丘為甸甸讀與維禹敶之之敶同其訓曰乗由是改公是掌令都鄙修治井邑丘甸縣都之溝塗云丘甸者舉中言之溝涂之人名井别邑異則民之家數存焉
  疏知令為溝涂者以下文云若有㑹同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彼是令軍法明此唯令治溝涂而已王氏曰井邑丘甸縣都出兵之法此但言丘乗者以丘出馬一匹四丘出車一乗井邑之兵自此成縣都之兵由此始故舉以為名令之治其兵賦也
  若有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輂輦帥而以至治其政令以聴於司馬註有軍旅㑹同田役之戒縣師受法於司馬邦國都鄙稍甸郊里唯司馬所調以其法作其衆庻及馬牛車輦㑹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是以書令之耳其所調若在家邑小都大都則稍人用縣師所受司馬之法作之帥之以致於司馬也同徒司馬所調之同凡用役者不必一時皆徧以人數調之使勞逸遞焉
  疏稍人屬縣師縣師屬大司馬大司馬得王進止縣師即受法於司馬縣師既得法稍人又受法於縣師故云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也既作同徒乃致與大司馬故云以聴於司馬也○荘渠魏氏曰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甸出兵車一乗郷遂守衞王城人盡兵也故治以保伍之法而以五起數稍甸都鄙王畿調發之兵也七家而出一人故治以丘乗之法而以四起數守衞之兵畜而不用調發則以次遞徵均勞逸也
  大喪帥蜃車與其役以至掌其政令以聴於司徒註蜃車及役遂人共之稍人者野監是以帥而致之
  疏野監謂稍人監三等采地故得并監六遂蜃車之事也
  委人掌斂野之賦斂薪芻凡疏材木材凡畜聚之物註野謂逺郊以外也所斂野之賦謂野之園圃山澤之賦也凡疏材草木有實者也凡畜聚之物瓜瓠葵芋禦冬之具也野之農賦旅師斂之工商嬪婦遂師以入玉府其牧則遂師又以共野牲
  疏委人所斂皆據六遂以外至王畿故鄭云野謂逺郊以外總言之也
  以稍聚待賔客以甸聚待羈旅註聚凡畜聚之物也凡其余聚以待頒賜註余當為餘餘謂縣都畜聚之物疏委人掌斂野物從二百里至王畿上已云甸稍明此言餘聚是縣都也
  以式灋共祭祀之薪蒸木材賓客共其芻薪喪紀共其薪蒸木材軍旅共其委積薪芻凡疏材共野委兵器與其野囿財用註式灋故事之多少也薪蒸給炊及燎麤者曰薪細者曰蒸木材給張事委積薪芻者委積之薪芻也軍旅又有疏材以助禾粟野委謂廬宿止之薪芻也其兵器謂守衞陳兵之器也野囿之財用者苑囿潘蘿之材
  疏謂張大次小次○按大行人委積中有牲牢米禾薪芻等委人所共唯共薪芻故云委積之薪芻也○以共牛馬○遺人云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積委積中有薪芻在野外故云野委也兵器承野委下明是守衞賔客之兵器也○古者田獵皆在囿藩蘿之材以遮禽獸者○或曰凡大田在澤則有囿在山則有苑○或曰苑囿修築之材
  凡軍旅之賓客館焉註館舎也必舎此者就牛馬之用疏謂諸侯助王征討者故謂之軍旅之賓客也
  土均掌平土地之政以均地守以均地事以均地貢註政讀為征所平之税邦國都鄙也地守虞衡之屬地事農圃之職地貢諸侯之九貢
  疏按下文云以和邦國都鄙故知此平者亦據邦國都鄙而言若六郷六遂及公邑征税自均人平之王氏曰地守謂要害之守地事即九職之事
  以和邦國都鄙之政令刑禁與其施舍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為輕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註施讀為弛也禮俗邦國都鄙民之所行先王舊禮也君子行禮不求變俗隨其土地厚簿為之制豐省之節耳禮器曰禮也者合於天時設於地財順於鬼神合於人心理於萬物
  疏禁令恐有上僭下逼○魏氏曰和者謂不改大法而就其間斟酌以適中也○浚儀王氏曰吕㣲仲謂庻民可參之以俗士以上專用禮此説非也大傳百志成故禮俗刑吕成公謂禮俗不可分為兩事制而用之謂之禮習而安之謂之俗若禮自禮俗自俗不可謂之禮俗○王氏曰按治天下之道唯取其均平而已冢宰均四海司馬平邦國而地官特設均人上均二職者均平必自土地人民始也葢因地以令賦地有肥磽而賦由之輕重然地氣有時而衰旺則田賦不可以不均因家以起役家有上中下而役由之多寡然戶口有時而損益則力政不可以不均諸侯之國各有所出以為嵗之常貢此地貢也寳蔵有興衰侯國有因革故地貢不可以不均九職之民各有所業此地職也民有所移業有所更故地職不可以不均山川險易道里逺近大而司馬均諸侯之守小而掌固頒士庻子人民之守地守之謂也事變不齊若昔治而今亂昔險而今夷故地守不可以不均此司徒所以有均平之政也然此特均之常耳至於司空度地居民使地周民居而無曠土民盡地利而無遊民必有待於移民以實其空此則司空之事而宗伯所掌之禮是之謂大均非用大衆不能葢必合六官而後可也
  草人掌土化之灋以物地相其宜而為之種註土化之灋化之使美若汜勝之術也以物地占其形色為之種黄白宜以種禾之屬
  疏漢時農書有數家汜勝為上
  凡糞種騂剛用牛赤緹用羊墳壤用麋渇澤用鹿鹹潟用貆勃壤用狐埴壚用豕彊㯺用蕡輕爂用犬註凡所以糞種者皆謂煑取汁也赤緹縓色也渇澤故水處潟鹵也貆貒也勃壤粉解者埴壚黏疏者彊㯺强堅者輕爂輕脆者杜子春謂騂謂地色赤而土剛彊也鄭司農云用牛以牛骨汁漬其種也謂之糞種墳壤多蚠䑕也壤白色蕡麻也𤣥謂墳壤潤解
  疏爾雅云一染謂之縓○故時停水今乃渇○或曰土之黏而黒者○或曰土性墳起○按禹貢冀州白壤青州白墳兗州黑墳徐州赤埴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荆州塗泥豫州墳壚梁州青黎雍州黄壤九等與此騂剛之屬為九等不同者以禹貢自是九州大判各為一等此九等者無妨一州即有此九等之類故不同也○王氏曰九者之土化之之法用牛羊麋鹿貆狐豕犬之骨焚為灰以漬其種蕡則以麻子擣之以漬種也所用之汁不同因以助其種之生氣以變易地氣則薄可使厚過可使和而稼之所獲必倍常詩云誕后稷之穡有相之道是也○或曰以汁糞其地也
  稻人掌稼下地註以水澤之地種穀也謂之稼者有似嫁女相生
  以瀦畜水以防止水以溝蕩水以遂均水以列舎水以澮寫水以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芟作田註鄭司農云瀦防以春秋傳曰町原防規偃瀦以列舎水列者非一道以去水也以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芟以其水冩故得行其田中舉其芟鉤也杜子春讀蕩為和蕩謂以溝行水也𤣥謂偃瀦者畜流水之陂也防瀦旁隄也遂田首受水小溝也列田之畦㽟也澮田尾去水大溝作猶治也開遂舎水於列中因涉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去前年所芟之草而治田種稻
  疏先鄭以舎為舎去之舎後鄭以為止舎之舎
  凡稼澤夏以水殄草而芟夷之註殄病也絶也鄭司農説芟夷以春秋傳曰芟夷藴崇之𤣥謂將以澤地為稼者必於夏六月之時大雨時行以水病絶草之後生者至秋水涸芟之明年乃稼
  疏左氏傳注云芟刈藴積崇聚也絶其本根勿使能殖
  澤草所生種之芒種註鄭司農云澤草之所生其地可種芒種芒種稻麥也
  升菴楊氏曰澤草所生種之芒種注者不知其解王氏農書曰即江南之架田也架田一名葑田葑菰根也緐而糾結上著泥土刈去其蔓便可耕種郭璞江賦云播匪藝之芒種挺自然之嘉蔬賦江而云芒種嘉蔬又曰匪藝曰自然非葑田而何周禮之説因此可解滇南亦有葑田名曰海□○仲輿郝氏曰稼澤種澤田也夏暑雨積水渰滅其草而芟夷其根此芟本田之草而上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芟取於萊地之草也澤草生水草之地芒種稻有芒者性易生今湖郷多種之鄭謂麥非也麥性不宜水
  旱暵共其雩斂註稻人共雩斂稻急水者也鄭司農云雩事所𤼵斂
  疏暵者旱之熱氣此旱雩據夏五月已後修雩者若四月龍見而雩未必旱暵然二種雩皆共雩斂也○或曰斂謂稻人斂其資也
  喪紀共其葦事註葦以闉壙禦溼之物
  荘渠魏氏曰中原地髙唯近水者可稻聖人兼盡地利以南方水田之法施於北方防豐凶備旱潦也今中原彌望地多荒蕪此困窮之本宜重農扈之官倩南方老農為師廣興地利富庻其可幾乎○愚按三代東南為龍蛇之藪民文身以居江漢以南不通中國何得有東南水田之法后稷所謂誕降嘉種禾役穟穟皆西北髙原之事葢聖人教民耕耨畜洩全在溝洫神禹所謂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是也班孟堅西都賦云鄭白之沃衣食之源提封五萬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綺紛溝塍刻鏤原隰龍鱗決渠降雨荷插成雲西京近古雖阡陌既開其跡尚未盡没故猶有水田之利嗣後屢為戰争戎馬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溝洫故道湮不可考遂令沃壤化為石田而東南版圗日廓人謀既臧地力兼盡遂以天下之大仰給一隅而中原以北甘心棄之不顧噫可歎也荘渠之説理非不長然謂三代聖人以南方水田之法施於北方防豐凶備旱潦則非矣是不可以無辨
  土訓掌道地圖以詔地事註道説也説地圖九州形勢山川所宜告王以施其事也若云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地宜稻幽并地宜麻
  唐吕温李該地志圖序云見蒼梧塗山則思舜禹䘏民之艱覩窮荒大漢則悟秦漢勞師之弊覽齊墟晉壤則想威文勤王之霸觀洞庭荆門則知苗蜀恃險之敗王者於是明得失諸侯於是鑒興替斯懲勸之遠也○何氏曰圖山川形勢之圖事農圃藪澤之事
  道地慝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詔地求註地慝若瘴蠱然也辨其物者别其所有所無原其生生有時也以此二者告王之求也地所無及物未生則不求也鄭司農云地慝地所生惡物害人者若虺蝮之屬
  王廵守則夾王車註廵守行視所守也天子以四海為守
  潛溪鄧氏曰王體萬物不可使一夫失所故博告之○愚按地事謂形勝阨塞邉腹衝僻之類須有以區畫而經理之辨地物而原其生如湍水人輕遲水人重幽燕沉勁呉楚剽疾而東南之竹箭西北之琅玕亦在其中鄭氏謂地事若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宜稻幽并宜麻及地所無物未生則不求似俱未盡
  誦訓掌道方志以詔觀事註説四方所識久逺之事以告王觀博古所識若魯有大庭氏之庫殽之二陵杜預釋例曰非書無以志古非圖無以志形坐乎堂宇之内瞻天下之廣居究古今之委曲可以行可以言可以鑑可以觀多識山川分野之别賢愚成敗得失之迹雖千載之外若指諸掌圖書之謂也
  掌道方慝以詔辟忌以知地俗註方慝四方言語所惡也不辟其忌則其方以為茍於言語也知地俗博事也鄭司農云以詔避忌不違其俗也曲禮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
  王廵守則夾王車
  荘渠魏氏曰古左圗右書士訓圗學誦訓書學王適諸侯而二官夾車備顧問王中心無為而左右各以其職為獻納廣王耳目而開拓其心胸俾四海如指諸掌萬古如視諸目也又曰地氣有偏不能無慝天常生物解之西北多風防風獨活之屬足理風東南多痺魚鱉螺蜆之屬足治痺江湖多氣橘柚之屬足破氣嶺海多瘴㯽榔之屬足去瘴是矣王所至恐不習水土預求物以防患匪若後世專口腹玩好也○潛溪鄧氏曰王萬國之心也師保氏主格王格其心萬國王之體士訓誦訓主訓王俾王知地治於我同體也其義一也○愚按二官之職專以地俗質文厚薄之故古今興亡得失之迹待王諮詢反覆詔誨以為省方觀民設教之助故皆以訓名其次於草人稻人之後者昭然謂既富之不可無敎也因五地之物生而施十有二教本司徒之職則二官之夾王車以贊司徒也寧可忽諸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為之厲而為之守禁註物為之厲每物有蕃界也為之守禁為守者設禁令也守者謂其地之民占伐林木者也鄭司農云厲遮列守之疏林自有衡此兼言林者竹木生平地者林衡掌之山内之林即山虞兼掌之○何氏曰山虞兼言掌山林之政令者林衡亦受法於山虞也
  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註鄭司農云陽木春夏生者隂木秋冬生者若松栢之屬𤣥謂陽木生山南者隂木生山北者冬斬陽夏斬隂堅濡調
  凡服耜斬季材以時入之註季猶穉也服與耜宜用穉材尚柔刅也服牝服車之材
  或曰季木之老者車農器最勞非穉木可任也
  令萬民時斬材有期日註時斬材斬材之時也有期日入出有日數為久盡物
  疏按王制云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
  凡邦工入山林而掄材不禁註掄猶擇也不禁者山林國之有不拘日也
  春秋之斬木不入禁註非冬夏之時不得入所禁之中斬木也斬四野之木可
  疏上文據國家使工取木故非冬夏亦得入山林此據萬國取木故必十月入山春秋之斬木不入禁四野之木雖可斬然月令季春無伐桑柘彼注愛蠶食也
  凡竊木者有刑罰
  愚按入山掄材雖邦工亦必以時但不拘期日耳若邦工不時有需僅斬四野之木不得入山萬民斬材則必以冬夏而復有日數所以息紛争養物力非故專利而病民也
  若祭山林則為主而修除且蹕註為主主辨護之也修除治道路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疏按中候握河紀堯受河圖云帝立壇磬折西向禹進迎舜契陪位稷辨䕶注云辨䕶者供時用相禮儀
  若大田獵則萊山田之野及弊田植虞旗於中致禽而珥焉註萊除其草萊也弊田田者止也植猶樹也田止樹旗令獲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以知獲數也山虞有旗以其主山得畫熊虎其仞數則短也鄭司農云珥者取禽左耳以效功也大司馬職曰獲者取左耳
  疏言大田獵者謂王親行也禮緯旌旗之杠天子九仞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山虞是士雖有熊虎為旗仞數則短宜三仞
  林衡掌廵林麓之禁令而平其守註平其守者平其地之民守林麓之部分
  疏爾雅山足曰麓雖連於山山虞不掌以麓上有林故屬林衡也
  以時計林麓而賞罰之註計林麓者計其守之功也林麓蕃茂民不盜竊則有賞不則罰之
  若斬木材則受灋於山虞而掌其政令註灋萬民入出時日之期
  川衡掌廵川澤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時舎其守犯禁者執而誅罰之註舎其守者時按視守者於其舍申戒之疏川衡兼云澤者澤與川連者則川衡兼掌之謂若濟水溢為滎澤滎澤與濟連則管濟川者兼滎澤掌之如此之類皆是○京山郝氏曰時謂當漁時舎其守弛禁也四時唯夏不漁季冬大漁王制云獺祭魚然後虞入川
  祭祀賔客共川奠註川奠籩豆之實魚鱐蜃蛤之屬疏按籩人職朝事之籩有膴鮑魚鱐醢人職饋食之豆有蜃醢蠯醢蠯蛤也○或曰謂水族可奠獻者也
  澤虞掌國澤之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以時入之於玉府頒其餘於萬民註其地之人占取澤物者因以部分使守之以時入之於玉府謂皮角珠貝也入之以當邦賦然後得取其餘以自為也入出亦有時日之期
  疏上山虞林衡川衡皆不言國獨澤虞云國澤者周公説經二虞二衡文有不同皆是互見為義故也澤虞云以時入之於玉府頒其餘於萬民亦據中所出入玉府者多故特言之亦是互見其義也
  凡祭祀賓客共澤物之奠註澤物之奠亦籩豆之實芹茆菱芡之屬
  疏按籩人職加籩有菱芡醢人朝事有茆菹加豆有芹菹
  喪紀共其葦蒲之事註葦以闉壙蒲以為席
  疏席為抗席及禮記云虞卒哭苄翦不納者是也
  若大田獵則萊澤野及弊田植虞旌以屬禽註屬禽猶致禽而珥焉澤虞有旌以其主澤澤鳥所集故得注析羽
  疏山虞致禽謂輸之於公當致之於虞旗之中而珥焉以效功此云屬禽謂百姓致禽訖虞人屬聚之别其等類每禽取二十焉則致與屬不同而鄭云猶致禽者欲明山虞澤虞文皆不足互見為義爾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為之厲禁而守之註田之地若今苑也
  凡田獵者受令焉註令謂時與處也
  疏時謂仲春仲夏仲秋仲冬處謂山澤也其受令者謂夏官主田獵者
  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註為其夭物且害心多也麛麋鹿子
  疏按月令孟春云不麛不卵又王制云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麛不卵者彼以春時先乳特禁之其月令季春云餧獸之藥無出九門
  卝人掌金玉錫石之地而為之厲禁以守之註錫鈏也若以時取之則物其地圗而授之廵其禁令註物地占其形色知鹹淡也授之教取者之處
  潛溪鄧氏曰卝古礦字金未鎔玉在璞曰礦五金玉石各有産地金有五品舉金錫該之○荘渠魏氏曰以時取非有故弗得已不輕取也權萬紀言宣饒銀𤼵采之嵗可得數百萬緡唐太宗黜之曰朕所乏者非財也但恨無嘉言可以利民耳卿未嘗進一賢退一不肖而專言利以桓靈待我耶此可為萬世法矣○愚按卝人既掌金玉錫石之地則地之所産其所素習寕待取時而後占其形色乎恐取者託言公事越界侵漁致傷地胍兼或破塚𤼵屋實生厲階故授以地圗令其按圗採取茍與圗不合即為犯禁而誅之此卝人之禁令也○又按以時取之若禹採歴山湯採荘山之類不然則殃民損徳害有不可言者聖王之所必不為也
  角人掌以時徴齒角凡骨物於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註山澤出齒角骨物大者犀象其小者麋鹿疏言農則皆有夫田出税近山澤者即以齒角骨物當地税也自此已上皆不言以當邦賦者皆文不具舉此一事餘可知並是省文之義也
  以度量受之以共財用註骨入漆浣者受之以量其餘以度度所中
  郎氏曰平地之農以稼穡為事而供什一之賦山澤之農以射獵為生亦各輸其所有以當什一之税也
  羽人掌以時徴羽翮之政於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註翮羽本
  凡受羽十羽為審百羽為搏十摶為縳註審搏縛羽數束名也爾雅曰一羽謂之箴十羽謂之縛百羽謂之緷其名音相近也一羽則有名葢失之矣
  掌葛掌以時徵絺綌之材於山農凡葛征徵草貢之材於澤農以當邦賦之政令註草貢出澤䔛紵之屬可緝績者
  疏葛出於山凡葛征總結之也徵草貢則於澤農
  以權度受之註以知輕重長短也
  掌染草掌以春秋斂染草之物註染草茅蒐槖蘆豕首紫茢之屬
  疏按爾雅茹蘆茅蒐郭注云蒨也可以染絳槖蘆爾雅無文豕首爾雅云茢薽豕首郭注云本草曰彘盧一名蟾蠩蘭今江東呼豨首不言可染何色紫茢爾雅云藐茈草郭注云可以染紫一名茈䓞廣雅云即紫茢也
  以權量受之以待時而頒之註權量以知輕重多少時染夏之時
  疏按天官染人云春暴練夏纁𤣥秋染夏夏為五色至秋染五色鄭云染夏之時謂秋時也
  掌炭掌灰物炭物之徵令以時入之註灰炭皆山澤之農所出也灰給澣練炭之所共多
  王氏曰灰凡石灰蜃灰烟煤之類以供甃砌澣練□堊之用也
  以權量受之以共邦之用凡炭灰之事
  掌荼掌以時聚荼以共喪事註共喪事者以著物也既夕禮曰茵著用荼
  疏按既夕禮為茵之法用緇翦布謂淺黒色之布各一幅合縫著以荼柩未入壙先陳於棺下縮二於下横三於上乃下棺於茵上是也
  徵野疏材之物以待邦事凡畜聚之物註荼茅莠疏材之類也因使掌焉徵者徵於山澤入於委人
  掌蜃掌斂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註互物蚌蛤之屬闉猶塞也将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溼也鄭司農説以春秋傳曰始用蜃灰言僭天子也
  疏成公之時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雖二王之後不得純如天子亦用蜃故被譏引之者證天子宜也
  祭祀共蜃器之蜃註飾祭器之屬也鬯人職曰凡四方山川用蜃器春秋定十四年秋天王使石尚來歸脤脤之器以蜃飾因名焉鄭司農云蜃可以白器令色白疏左氏云石尚來歸脤公羊以為宜社之肉以蜃器盛肉故名肉為脤是祭社之器為蜃也此行人云歸脤以交諸侯之福彼則宗廟社稷之器物謂之為脤是宗廟社稷之器皆蜃灰飾之事也
  共白盛之蜃註盛猶成也謂飾牆使白之蜃也今東萊用蛤謂之乂灰云
  疏按爾雅云地謂之黝牆謂之堊黝黒也堊白也則此經所云白盛主於宗廟堊牆也○莊渠魏氏曰山澤所徵唯服食器用未嘗求一異物此謂萬民唯正之供後世崇尚珍玩每至竭民脂膏故曰天下治亂決於人主之多慾寡慾而已
  囿人掌囿遊之獸禁註囿遊囿之離宫小苑觀處也養獸以宴樂視之禁者其蕃衞也鄭司農云囿遊之獸遊牧之獸
  牧百獸註備養衆物也今掖庭有鳥獸自熊虎孔雀至於狐狸鳬鶴備焉
  祭祀喪紀賓客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愚按牧百獸以共喪祭賔客則其不畜珍禽竒獸可知鄭氏以後世掖庭備畜之事説經不幾導人主以禽荒之覆轍歟
  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人掌國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圃而樹之果蓏珍異之物以時斂而蔵之註果𬃷李之屬蓏𤓰瓠之屬珍異蒲萄枇杷之屬疏同地耳春夏為圃秋冬為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因圃而為之故並言之也
  凡祭祀賓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註享納牲
  疏謂祭祀宗廟二祼後君迎牲納之於庭時后夫人薦朝事之豆籩中有果蓏之物故云享亦如之○魏氏曰享謂宗廟月享每月朔薦新也
  廩人掌九穀之數以待國之匪頒賙賜稍食註匪讀為分分頒謂委人之職諸委積也賙賜謂王所賜予給好用之式也稍食禄廩
  以嵗之上下數邦用以知足否以詔穀用以治年之凶豐註數猶計也
  疏王制云制國用必於嵗之杪者是也○王氏曰凶豐者天時有以治之則有餘不至於狼戾不足不至於饑餒○愚按以税入之多少制國用之數此成周賦法之所以善以國用之多少制取民之數此後世賦法之所以不善○又按百官府治萬民六卿治百官府冢宰治五官王治冢宰而天下無不治矣又有法以治年於是上天之水旱災禍亦無由以病國而困民夫是之謂能治天下
  凡萬民之食食者人四鬴上也人三鬴中也人二鬴下也註此皆謂一月食米也六斗四升曰鬴
  疏計中嵗頒禄人食三鬴不得為數月古今皆按月給請故知此皆一月食米也
  大祭祀則共其接盛註接讀為一扱再祭之扱扱以授舂人舂之大祭祀之穀藉田之収蔵於神倉者也不以給小用
  王氏曰天子藉田千畝所穫収於御廩此廩人掌之祭天地宗廟其他祭祀共於舂人接者繼續之義言舂而又舂即説文所謂米一斛舂八斗為毇復從毇一斛舂九斗為鑿也
  舎人掌平宫中之政分其財守以灋掌其出入註政謂用榖之政也分其財守者計其用穀之數分送宫正内宰使守而頒之也而行出於廩人其有空缺則計之還入
  疏舎人總主給米之事出謂米出於廩人○按王宫之稍食宫正均之后宫之稍食内宰均之
  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註方曰簠圓曰簋盛黍稷稻粱器
  賓客亦如之共其禮車米筥米芻禾註禮致饔餼之禮疏亦如之者亦有簠簋實之陳之之事據饔餼及饗食時也又按聘禮曰致饔使卿韋弁歸饔餼米百筥設於中庭車米二十車陳於門外禾三十車芻薪倍禾
  喪紀共飯米熬穀註飯所以實口不忍虚也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稻皆四升實者唯盈熬穀者錯於棺旁所以惑蚍蜉也喪大紀曰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
  以嵗時縣穜稑之種以共王后之春獻種註縣之者欲其風氣燥達也鄭司農云春王當耕於藉則后獻其種也后獻其種見内宰職
  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註九穀六米别為書
  疏粟即粢也爾雅釋草粢稷也稷為五穀之長故特舉以配米其實九穀皆有九穀名見大宰注今云六米者九穀中黍稷稻粱苽大豆六者皆有米麻與小豆小麥三者無米故云九穀六米别為書釋經辨其物也
  嵗終則㑹計其政註政用穀之多少
  王氏曰米穀之數通掌於廩人而舍人司某出納者亦猶職内職嵗之於大府有監臨之義也
  倉人掌粟入之蔵註九穀盡蔵焉以粟為主
  疏按月令首種不入鄭注引舊記首種謂稷即種粟是五穀之長下文辨九穀此云粟是以粟為主也○王氏曰粟穀未去殻之稱○或曰穀最難腐可以陳陳相因
  辨九穀之物以待邦用若穀不足則止餘灋用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註止猶殺也殺餘灋用謂道路之委積所以豐優賓客之屬
  疏按遺人注委積者廩人倉人計九穀之數足國以其餘共之是豐優賓客者所謂餘灋用也今穀不足故殺之又遺人注云職内邦之移用亦如此也今穀不足亦止之故云之屬○致堂胡氏曰賑饑莫要乎近其人隋義倉取之於民不厚而置倉於當社飢民之得食也其庻幾乎儲備如此他日闗中大旱民猶不免食粟糠豆屑帝親帥之如洛陽就食況素無備乎百姓知擠於溝壑耳後世義倉之名固在而置倉於州郡一有凶飢無状有司固不以上聞也良有司敢以聞矣比及報可委吏屬出而文移反覆給散艱阻監臨胥吏相與侵没其受惠者大抵近郭力能自達之人耳縣邑郷遂之逺安能扶攜數百里以就龠合之廩哉能賑者其弊如此若逢迎上意不言水旱坐視流散無矜恤之心則國家大禍由此而起如王莽之末年元魏之六鎮煬(「旦」改為「𠀇」)帝之四方魚爛河決不可収壅矣必欲有備無患當以隋文帝縣置社倉為法而擇長民之官行恤農之政民其庶有瘳乎○仲輿郝氏曰止餘灋用謂支用外常法當有羨餘嵗儉僅取足用不貴羨餘也嵗豐用餘則蔵以待凶年
  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榖積食飲之具註大事謂喪戎司禄
  明齋王氏班禄説云按司禄雖闕然以孟子春秋考之則炳如也孟子曰大國地方百里君十卿禄卿禄四大夫次國地方七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三大夫小國地方五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二大夫自大夫而下則三等之國皆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而耕者之所獲則有食九人至五人之五等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為差夫國君有實封之地大司徒其食者半三之一四之一是也有所食之禄君十卿禄而下是也自卿而上大臣與君同休戚故三等之國隨其大小下於君十倍自大夫而下少則無以為食故二等之國命雖不同而禄無隆殺自下士而下則取足以代耕而以耕者之所入為差畿外君臣之禄不過如此至於畿内臣庶之禄孟子所述卿大夫元士之禄與諸經不合考之春秋三公之爵稱公則當同大國君之禄卿之爵稱伯則當同次國君之禄中大夫之爵稱子則當同子男之禄下大夫稱字則其爵視附庸之君與大國之孤而禄之所入亦當視附庸之君葢半於小國之君也觀秋官掌客諸侯待王臣之禮三公視上公卿視侯伯大夫視子男亦與春秋合當以之為正可也其元士以下亦依命數而班以禄則元士視列國之卿中士視其大夫下士視其上士葢爵尊於侯國之士則禄亦當加厚掌客士眂諸侯之卿禮亦其證也夫公卿大夫士庻之禄皆給自公田官吏有更易而田賦無増減田為母而官吏為子茍給之以田永為常業亦已足矣必入於司禄而後給之者葢嵗有豐凶功有上下故必収於官而給之所謂家削之賦以待匪頒且以示君上養賢之意也其公卿大夫各有采地而其所以治采地者又各有官養治王朝官府之事則食在朝家削之匪頒治田稍縣都之地則又當食采地之常禄如宋朝之兼官則有兼禄亦優厚君子之道而其所統郷遂都鄙之吏則各食於其地八則所謂禄位以馭其士大約一視其爵以為禄也然則司禄所掌亦不過此而周室班禄之制庻幾無不可得聞者乎
  司稼掌廵邦野之稼而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宜地以為灋而縣於邑閭註周猶徧也徧知種所宜之地縣以示民後年種穀用為法也
  廵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灋註斂法者豐年從正凶荒則損
  朱子語類云郷遂雖用貢灋然廵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則亦未嘗拘也
  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註均謂度其多少賙廩其艱阨興所徵賦
  王氏曰後世倉廩之官知為國斂儲而已周公於倉廩之下特設司稼周知地所宜種為耕法以示民使穀之所出自倍廵行年之上下為斂法以示吏使穀之征斂不頗又周其急平其興焉此所以異於後世也
  舂人掌共米物註米物言非一米
  祭祀共其齍盛之米註齍盛謂黍稷稻粱之屬可盛以為簠簋實
  賓客共其牢禮之米註謂可以實筐筥
  凡饗食共其食米註饗有食米則饗禮兼燕與食掌凡米事
  某氏曰凡米謂王后世子嬪御外内朝冗食饗耆老孤子士庻子等食米也
  饎人掌凡祭祀共盛註盛炊而共之
  共王及后之六食註六食六穀之飯
  凡賓客共其簠簋之實註謂致飱饔
  饗食亦如之
  槀人掌共外内朝冗食者之食註外朝司寇斷獄弊訟之朝也今司徒府中有百官朝㑹之殿云天子與丞相舊決大事焉是外朝之存者與内朝路門外之朝也冗食者謂留治文書若今尚書之屬諸直上者
  若饗耆老孤子士庶子共其食註士庶子卿大夫士之子弟宿衞王宫者
  掌豢祭祀之犬註養犬豕曰豢不於饎人言者共至尊雖其潘灡戔餘不可䙝也
  仲輿郝氏曰祭祀之犬畜之秋官大夫臨祭養於槀人牛馬羊入於充人犬獨入槀人者犬穀食也穀食曰豢○愚按外内朝之外尚有中朝中朝即治朝也言外内朝則中朝在其中矣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一
  明 王志長 撰
  春官宗伯第三
  疏鄭目録云象春所立之官宗尊伯長也春者出生萬物天子立宗伯使掌邦禮典禮以事神為上亦所以使天下報本反始不言司者鬼神示人之所尊不敢主之故也○左氏傳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昬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内外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㛰媾姻婭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耀殺戮為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於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舎怒有戰鬭喜生於好怒生於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生死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於天地之性是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陳氏禮書曰先王之治以禮為本其宫室衣服車旗械用有等其冠昬喪祭朝聘射御有儀即器以觀禮無非法象之所寓即文以觀義無非道義之所藏使人思之而知所以教守之而知所以禁奢者不得逞無度之心儉者不得就茍難之節竒者不得以亂常衺者不得以害正此上下所以辨而民志所以定也晚周而下道散於異政之國法亡於殊俗之家君子不得以行禮小人得以行非禮故兩觀大輅朱干玉磬天子之禮在諸侯塞門反坫素衣朱襮諸侯之禮在大夫由是先王之制浸以掃地天下學者亦失其傳故隨武子不知殽烝孟僖子不知相禮范獻子不知問諱曾子不知奠方魯不知尚羔衛不知立市則時之知禮者葢亦鮮矣漢興叔孫通制禮儀徒規當時之近功而其法失於太卑齊魯二生之論禮樂必期百年然後興其言失於太髙賈誼有修禮之志而困於絳灌曹褎有定禮之議而沮於酺畋傅咸極論於晉而誚於流俗劉蕡發策於唐而棄於一時繇漢以来千有餘載其間欲起禮法於上者非一君欲成禮法於下者非一臣有是君而下之人不足以副之則禮之道終不明有是臣而上之人不能任之則禮之事終不行此龎政薄俗所以繼作而唐虞三代之治不復見也○永叔曰禮樂之制盛於三代而大備於周三代之興皆數百年而周最久始武王周公修太平之業畫天下以為九服上自天子至於庶人皆有法度方其郊祀天地開明堂以㑹諸侯其車旗服器文章爛然何其盛哉乃幽厲之亂周室衰其後諸侯漸大然齊桓賜胙而拜晉文不敢必請隧以禮維持又二百年禮之功亦大矣下更戰國禮樂殆絶漢興禮出淹中二戴諸儒共為補綴得百餘篇三鄭王肅之徒皆精其學其説或不同夫禮極天地朝廷宗廟凡人之大倫可謂廣矣雖百家殊説豈不博哉自漢以来沿革之制有司之傳可以覽焉三代禮樂自周之末其亡已多又經秦世滅學之暴然書及論語孝經得蔵孔子之家易以卜筮不禁而詩本諷誦不専在於竹帛人得口以傳之故獨禮之於六經其亡最甚而樂又有聲器尤易為壊失及漢興考求典籍而樂最闕學者不能自立遂并其説於禮家書為五經流别為六藝夫樂所以達天地之和而飭化萬物要之感格神人象見功徳記曰殊時不相沿樂所以王者有因革制作之盛何必區區求古遺闕至於律吕黄鍾聖人之法雖更萬世可以考也○王氏曰正月之吉五官皆布其象獨禮官無所布則禮無乎不用矣治非禮不制教非禮不行政非禮不立刑無禮則淫事無禮則亂此禮所以不言司○潛谿鄧氏曰宗伯掌建邦之五禮曰春官何也曰春天地人之所和同也春於天為徳元於令為人統於地為廣生故天氣下降地氣上升産萬物以成其為春同天覆幬同地持載體萬物以成其為仁故春於人為仁人者仁也人天地之心萬物之所體而禮其體也故吉禮所以仁鬼神也凶禮所以仁死喪也賔禮所以仁邦國也軍禮仁師田封役大均也嘉禮仁邦國萬民而親之也通三靈協五經於愛敬而神明之及交記曰宗伯之官以成仁此之謂也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註禮謂曲禮五吉凶賔軍嘉其列三十有六鄭司農云宗伯主禮之官故書堯典曰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宗官又主鬼神故國語曰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宜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攝之位壇埸之所上下之神祗氏姓之所出而率舊典者為之宗春秋禘於太廟躋僖公而傳曰夏父弗忌為宗人又曰使宗人釁夏獻其禮禮特牲曰宗人升自西階視壺濯及豆籩然則唐虞歴三代以宗官典國之禮與其祭祀漢之大常是也
  浚儀王氏曰禮記正義尊卑之禮起於遂皇伏羲之時易道既彰禮事彌著古史考云制嫁娶以儷皮為禮則嘉禮始於伏羲也郊特牲云伊耆氏始為蜡熊氏曰即神農則祭祀吉禮起於神農也史記云黄帝戰涿鹿則有軍禮易繫辭黄帝九事章則有凶禮論語撰考云軒轅知地利九牧倡教是賔禮也自伏羲至黄帝吉凶賔軍嘉五禮始具疏三禮謂天地人之禮也名姓之後謂聖人大徳之後生謂粢盛次廟主之尊卑先後逺近之度屏攝謂攝主不備并之其位不得在正生之位曾子問云若宗子有罪居於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假不綏祭不配布奠於賔賔奠而不舉不歸肉其辭於賔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國使某辭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孔云去廟為祧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孔又云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祭道神曾子問道而出是也○躋僖公左氏云逆祀也躋升也弗忌云吾見新鬼大故鬼小升僖公主於閔公之上哀二十四年公子荆之母嬖将以為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立夫人之禮對曰無之公怒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孝恵娶於商自桓以下娶於齊此禮也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公卒立之引之皆證宗人主禮也○劉氏中義曰天覆也地載也非四時之和則不能生成萬物是故四時者所以左右天地生成萬物正其性命者也乃立春官春者純陽之氣法春為徳贊乎天地者也 王氏曰宗伯掌邦禮不獨宗族一事何止以宗族名官此葢有深意四海之廣是一家之積萬姓之繁是一宗之積吾從其家其宗而治之辨其昭穆比其親疎而公之百世不遷而私之以五世則民生而心純家立而分定孝弟之風不約自成此先王敦族之要道也此堯所以始之睦九族而終之黎民於變時雍此所以先之以宗也○東莱吕氏曰禮官之長是為宗伯壇坎昭穆之等燕饗聘射之節貫本末而等文質者所謂禮也神人之所以治上下之所以和者也一失其禮則僭亂諂妄而瀆乎神乖爭陵犯而悖乎人上下皆失其分安得而和乎成周合禮樂於一官和云者葢亦包樂於其間矣後世禮樂廢壊所以治人者不過簿書期㑹之末至於祀典尤為不經間有一二僅存者不過使先王之文物不廢乎吾世而已所謂治神者漫不知其何語矣○昭明王氏曰宗伯兼掌禮樂天下事必有序而後和禮先而樂後
  禮官之屬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肆猶陳也肆師佐宗伯陳列祭祀之位及牲器粢盛○鬱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註鬱鬱金香草宜以和鬯
  疏鬯人所掌是秬米為酒不和鬱者若祭宗廟及祼賔客則鬯人以鬯酒入鬱人鬱人煮鬱金草以和之則謂之鬱鬯鬱人為首祭祀先灌也○龜山楊氏曰祭以精意為主灌用鬱鬯貴氣臭而已故祭有三重而獻之屬莫重於灌以精意尤在於此也○陳氏曰獻莫重於灌灌以求神祀禮之所先也天地雖無灌然大宗伯云涖玉鬯表記曰秬鬯以事上帝則天地亦有秬鬯至於社稷山川四方等外神皆用秬鬯鬯人所云是也特不用鬱耳鬱鬯求諸隂但用之於宗廟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註鬯釀秬為酒芬香條暢於上下也秬如黑黍一稃二米
  疏按爾雅云秬黑黍秠一稃二米秠即其皮稃亦皮也生民詩曰維秬維秠
  雞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疏雞屬木在春故列職於此○國裳舒氏曰王次㸃氏以雞人屬司空愚謂呼旦告時禳釁之禮則無妨於禮典也
  司尊彝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彝亦尊也鬱鬯曰彝彝法也言為尊之法也
  疏彝盛鬱鬯祭宗廟在室先陳後乃向外陳齊酒之尊以彝為法故名彝也○陳氏曰尊之為言尊也彝之為言常也尊用以獻上及於天地彝用以祼施於宗廟而已故尊於祭器獨名尊彝於常器均名彝籍談曰有勲而不廢撫之以彝器臧武仲曰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則彝之為常可知矣先儒謂尊實五升彝實三升此雖無所經見然彝祼而已其實少尊則獻酬酢焉其實多此尊所以大於彝歟○愚按陳氏之説似尊重於彝夫祼祭之最重者也况王及后之祼皆在九獻之中大宗伯祀大神祭大示皆涖玉鬯則後儒以為祭天地亦用鬯未嘗無據此云尊用獻上及天地彝用祼施於宗廟遂抑彝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尊似未安不若從鄭氏之説
  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註筵亦席也鋪陳曰筵藉之曰席然其言之筵席通矣
  王先生曰詩云肆筵設席授几有緝御則知筵鋪於下席加於上所以為位也又設几以為之慿優尊者也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府物所藏言天者尊此所藏若天物然
  疏其職云掌祖廟之守藏大祭祀則出而陳於廟庭故亦列職於此○國裳舒氏曰俞氏謂其文有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乃冢宰之事移屬天官愚謂掌祖廟之守藏固宗官事也况陳宗器釁寳陳玉貞歲何者非禮官之事耶其藏治中者示有所尊而不敢専也詔察羣吏者既受其治中則知其能否不敢不告也此古人事君之義知無不言言無所忌若辭賞見於屠羊舉觶見於杜蕢皆不拘執守非若後世依阿固位罔上朋奸雖社稷危在旦夕而假以職守不肯一言及之然則謂天府為天官之屬者葢亦未之思歟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註瑞節信也典瑞若今符璽郎
  疏按其職云掌玉瑞玉器之藏玉瑞祭時所執玉器所以禮神雖有餘事以事神為主在此宜也○國裳舒氏曰通職之文皆無追琢之意豈可以為工事况小宗伯有作六瑞六器之文則典瑞為之屬正綱維體統之相闗者也俞氏以屬司空誤矣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註命謂王遷秩羣臣之書
  疏遷秩羣臣亦是禮事又爵命屬陽故禮記云古者於禘也發爵賜服賞以春夏不於夏官者貴始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雜説典瑞典命司服凡士六人巾車典路車僕司常凡大夫二人士四十二人凡節瑞命數服飾車旗之用所以表章尊卑而寓之數皆典禮之大者也漢制車乗主於太僕符璽屬於少府瑞止璽印佩止綬襚服物車旗之章亦多依戎事務便利凡古所以辨班服之等悉濶略而不講其存者非其文具則徒法也而非所以為禮漢因不改於是數者分於有司而太常特為儀不與政通矣自北齊置主爵其改為司封則秩命歸於吏部自魏晉置駕部則車駕歸於兵部自隋置殿中監而尚輦又别領於内省至此并漢失之是焉暇治禮耶○雜説司服掌王及卿大夫之服弁師掌其弁冕而皮枲絲屨皆藏於天官之屬既成而頒焉葢冢宰制國用宗伯授之以供服御漢初有御府令掌御衣服東西織室亦有令各屬少府費悉出於禁令不以調大農而齊三服官輸服不過十笥其後浸侈齊官至數鉅萬而東西織室不别為令以其丞屬御府葢稍省約晉宋御府改為中署然則自漢以下所謂禮部太常尚無車輿服冕之辨况制自冢宰乎○李氏曰凡人耳目之欲雖窮壯極麗猶未足以厭之也先王因人情而制之以為貴賤等級使貴者不得逞賤者無所覦則上下有體而朝廷以尊費用有節而財力不乏至於庶民亦有以防之故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六曰同衣服謂雖有富者衣服不得獨異也不然則人可以僭上上下一體則朝廷不尊費用無節則財力乃乏亂患所以作禮遜所以衰也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每廟二人奚四人註逺廟曰祧周為文王武王廟遷主藏焉女祧女奴有才智者天子七廟三昭三穆
  疏天子七廟通姜嫄為八廟廟一人故八人也○又云按祭法云逺廟為祧有二祧享嘗乃止鄭云祧之言超也按王制及祭法云王立七廟有二祧之文鄭知周之二祧是文武者鄭義二祧則祖宗是也故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王鄭云祖宗通言爾是祖其有徳宗其有功其廟不毁故云祧也知遷主藏焉者以顯考已下其廟毁不可以藏遷主文武既不毁明當昭者藏於武王廟當穆者藏於文王廟可知若文武已上父祖不可入下子孫之廟宜藏於后稷之廟文武既為二祧后稷不可復稱祧故不變本名稱太祖也○王先生曰夫去廟為祧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是毁廟之主為祧廟也文武在七廟之中為百世不遷之廟謂之為祧得乎○陳氏曰廟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寢所以象生之有寢也建之觀門之内不敢逺其親也位之觀門之左不忍死其親也家語曰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自虞至周之所不變也故虞書禋於六宗以尊太祖周官守祧八人以兼姜嫄之宫則虞周七廟可知矣
  世婦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註世婦后宫官也王后六宫漢始大長秋詹事中少府太僕亦用士人女府女史女奴有才智者
  荘渠魏氏曰天官世婦王之妾春官世婦羣臣之妻其稱卿大夫士者婦人無爵從夫之爵也古者祭祀必夫婦親之卿大夫士從王其妻從后所以備内外之官也先王刑家之化不惟始於後宫又推之以及卿大夫士之家王化於是大備矣○國裳舒氏曰男之不可謂女夫之不可謂婦猶日之不可謂月陽之不可謂隂豈以周公而顧昧此官既曰婦而以徳行道藝之夫為之哉是職也必以卿大夫士之命婦充之而序官卿大夫士下必有缺文誤字也○愚按此官賈氏以為奄人為之後儒何氏因祖其説夫天官小臣為上士用奄鄭云奄稱士異其賢則刑餘之人㫁無上躋為大夫為卿之理况經無用奄之正文乎至仲輿郝氏以為卿二人即卿之妻下大夫四人即下大夫妻中士八人即中士妻皆女官也先王辨官用人何以卿妻適可為卿大夫士妻適可為大夫士乎或於夫人女御中擇其可為宫範者因才而授以卿大夫士之職銜以各涖於六宫之中總稱世婦舉中以為名爾葢後儒之論總之魏氏舒氏近之而舒氏更優矣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註内女王同姓之女謂之内宗有爵其嫁於大夫及士者凡無常數之言
  疏婦人無爵從夫之爵○李氏曰夫富貴驕人自然之勢也矧女子生於王族尤易乗勢以輕其家不順於舅姑不和於宗人夫婦之道天地之象人之大倫也乃由宗室亂之非所以示天下也聖人故以内女外女謂之内宗外宗列為禮官之屬其職於禮則視必由禮聴必由禮言必由禮貌必由禮思必由禮視聴言貌思無不由禮則已之所以為婦者敢有不恭乎觀后之事宗廟則知所以順其舅姑觀后之饗同姓諸侯則知所以和其宗人觀后之亞王祼獻則知所以從夫順於舅姑和於宗人而當於夫是故婦順備而内和理内和理而家可長是所以為王化之基也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註外女王諸姑姊妹之女疏内外宗皆佐王后祭祀之人故列職於此
  冢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冢封土為丘隴象冢而為之疏爾雅曰山頂曰冢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註墓冢塋之地孝子所思慕之處
  國裳舒氏曰二官俞氏謂宜屬司空芬謂二官之設亦哀死亡之意也豈可以冢墓為土事而遂屬之司空哉且所謂兆域地域昭穆族葬丘封之度固皆有禮儀焉而甫竁祭墓又皆為之尸則其為宗官而屬宗伯厥有㫖矣
  職喪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職主也
  荘渠魏氏曰孝子荒迷中弗能如禮故特設官相之先王之體羣臣可謂至矣
  大司樂中大夫二人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大司樂樂師之長
  疏宗伯主禮禮樂相将故列職於此大司樂教國子六樂六舞等樂師教國子小舞與大司樂職别而同府史亦謂别職同官者也○樂記曰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後心術形焉是故志微噍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嘽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麄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肅敬寛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辟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而民淫亂是故先王本之性情稽之度數制之禮義合生氣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陽而不散隂而不密剛氣不怒柔氣不懾四暢交於中而發作於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奪也然後立之學等廣其節奏省其文采以繩徳厚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以象事行使親疎貴賤長幼男女之理皆形見於樂故曰樂觀其深矣○又曰夫樂者樂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樂必發於聲音形於動静人之道也聲音動静性術之變盡於此矣故人不耐無樂樂不耐無形形而不為道不耐無亂先王恥其亂故制雅頌之聲以道之使其身足樂而不流使其文足論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㢘肉節奏足以感動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氣得接焉是先王立樂之方也是故樂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聴之則莫不和敬在族長鄉里之中長幼同聴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内父子兄弟同聴之則莫不和親故樂者審一以定和比物以飾節節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親萬民也是先王立樂之方也故聴其雅頌之聲志意得廣焉執其干戚習其俯仰詘伸容貌得荘焉行其緩兆要其節奏行列得正焉進退得齊焉故樂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紀人情之所不能免也○明齋王氏曰大司樂一官語多不可曉後人所用以疑周禮者或又以為後人竄入此篇漢書藝文志云六國之君魏文侯最為好古孝文時得其樂工竇公因以其素所肄習大司樂一篇獻之註云竇公年百八十嵗兩目皆盲文帝竒之問曰何因至此對曰臣年十三失明父母哀其不及衆技教鼓琴瑟臣導引無所服餌及至成帝時周禮始顯其大司樂一官即竇公所獻則此篇為周禮經文非後人竄入無疑而此文自魏文侯時已傳習之則周禮為周公之書亦其一證也但其文皆律吕度數神化感通之語後人未嘗肄習豈可妄意窺測且孔子定禮樂則樂書自為一經此篇之在周禮正如毉經之毉師龜經之卜人易經之筮人而非其全也執此而議樂猶執毉師卜人筮人諸篇而遂欲通乎毉卜與易道也可乎夫不知其義而欲語其是非是以瞽者而欲評色相之美惡非其全書而遽欲識樂之統體何異於執大山之一石而遂指為大山也雖然聲樂之感人最深故聖王修道立教移風易俗莫妙於此自樂經散亡遂為後世一大缺典不有神人能通其理以紹前古之絶學者乎愚以衰病不復能勉思聊書鄭註以俟亦不能知其是否也○潛谿鄧氏曰大司樂於春官乎屬何也曰重禮也禮天序物得序而後和天隂陽寒暑以時序而後和禮先樂後故樂屬之禮也夫樂從陽来禮由隂作隂陽天地之性也大樂必易大禮必簡易簡天地之徳也禮天地之判樂天地之交判合天地之情也合敬同愛禮樂一體夫安可二之也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註胥有才智之稱禮記文王世子曰小樂正學干大胥佐之
  疏小胥掌樂縣之灋亦與大胥别職而同官者也
  大師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瞽矇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眂瞭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凡樂之歌必使瞽矇為焉命其賢知者以為大師小師晉杜蒯曰曠也大師也瞭目明者鄭司農云無目眹謂之瞽有目眹而無見謂之曚有目無眸子謂之瞍
  字林云目有眹無珠子也○王氏曰先王作樂必用瞽者以其聴之審也國語曰瞽矇修聲是已瞽矇無所見故設眂瞭三百人以扶工因使掌樂焉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同隂律也不以陽律名官者因其先言耳書曰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大師職曰執同律以聴軍聲
  疏協合也謂合四時節氣之早晚及月之大小又正定日之甲乙隂同陽律之長短及度量衡六者引之以證同先於律之意○國裳舒氏曰右官俞氏以為制樂器之工而移復司空之屬芬謂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則與大師所謂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小師所謂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者無異也非深於樂者能之乎今與大司樂以下二十官聨附而屬之司徒則官雖多而不散事有統而不紊矣
  磬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鐘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鎛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鎛如鐘而大
  潛谿鄧氏曰鎛如編鐘而大視大鏞而小獨在一簴國語曰細鈞有鐘無鎛尚大故也大鈞有鎛無鐘尚細故也
  韎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註鄭司農説以明堂位曰韎東夷之樂
  疏按鞮鞻氏掌四夷之樂此特掌韎樂是周以木徳王又見樂為陽春是陽長養之方故特建此一官也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衆寡無數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旄旄牛尾舞者所持以指揮
  疏按山海經有獸如牛其尾可為旌旗之旄也○又云旄人舞夷樂下鞮鞻氏云主四夷之樂兩官共掌者但鞮鞻氏掌而不教此旄人教而不掌故二官共其事也
  籥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籥舞者所吹春秋宣八年壬午猶繹萬入去籥傳曰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
  疏按公羊宣八年辛巳有事於太廟仲遂卒於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傳曰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卿佐卒輕於正祭則重於繹祭則不停正祭合停繹祭至明日壬午仍為繹祭故孔子為經加猶以尤之但宣公有慙心於作樂時去其有聲者用其無聲者也○臨川王氏曰籥二孔主中聲而上下之律吕於是乎生樂之本也
  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籥章吹籥以為詩章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鞻讀如屨也鞮鞻四夷舞者所屝也今時倡蹋鼓㳫行者自有屝
  鞮革履也鞻者靲鞻
  疏鄭註曲禮云鞮鞻無絇之屝也彼為大夫欲去國行喪禮之屨此為四夷舞者所屝其屨無絇一也芸閣吕氏曰鞮鞻革屨也周官有鞮鞻氏葢變夷之服也革去毛而未為韋非吉屨也
  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庸功也鄭司農云庸器有功者鑄器銘其功春秋傳曰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
  疏左氏襄十九年季武子與晉師伐齊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臧武仲謂季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徳諸侯言時計功大夫稱伐今稱伐則下等也計功則借人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為銘○臨川王氏曰征伐所得之器謂之庸器者庸民功也則征伐之功凡以為民非利其器故也
  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註干舞者所持謂楯也春秋傳曰萬者何干舞也
  太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問龜曰卜太卜卜筮官之長
  疏卜人無别職以其助太卜卜師行事故也○王氏曰大卜以下大夫為之而其官屬甚衆葢先生重其事故也先王成天下之亹亹定天下之吉凶莫大乎蓍龜而名官獨曰太卜者以龜為主也左傳所謂筮短龜長不如從長者是也葢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黄氏曰三從二逆作内吉作外吉二從二逆作内吉作外凶人可違也卜筮不可違也筮可違也卜不可違也故乃心卿士庶民與筮之數或可逆至於龜則有從而已
  龜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工取龜攻龜
  王氏曰主相龜而蔵之以共占龜之用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註燋焌用荆菙之類疏按其職云掌共燋契即士喪禮云楚焞是也楚即荆也○王氏曰菙荆木灼龜用荆故名官曰菙氏
  占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註占蓍龜之卦兆吉凶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註問蓍曰簭其占易
  占夢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眂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註祲隂陽氣相侵漸成祥者魯史梓慎云吾見赤黑之祲
  王氏曰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又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天人同流相應而不相逺先王於天象必立官以觀妖祥辨吉凶所以和同天人之際使之無間此眂祲之所由設也○國裳舒氏曰自太卜至此七官并下文馮相保章吴氏皆移屬天官芬謂卜筮者所以交於神明而聖人神道設教之事其屬宗伯無疑唯馮相保章似與典禮無與然太史之職有大師抱天時與大師同車之文則此二官葢太史之屬也太史既掌一切禮書而屬之宗伯則此二官亦當以類附而不得屬他官矣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太祝祝官之長仁仲胡氏曰醫卜祝史技數也然切於人身而人理之所不能不用者也先王之世醫卜祝史世守其事而屬身於官醫以十全為上過誤殺人者有誅有大事則訊之卜有疑事則決之卜而吉凶軍賔嘉凡有告於鬼神者必祝史宣其意然後主事者得全其精而與神明交矣今世則不然醫散於民間取人者無罪殺人者無誅而妙達隂陽之冦有十全之功者官亦莫之旌用也國有大事事有大疑内不反復諸心外不謀之士庶精不謀之龜筮而卜道以亡噫五禮之不得其理久矣君子漫不知其義祝史豈能知其數哉故民間有一疾病則卜而卜者卒皆誑言惑衆民寧破産事鬼而不求醫豈不傷人情逆天理乎是故君天下欲仁其民者雖醫卜祝史之流亦必如先王之世然後禮教可行也○王氏曰神人之交有祝以宣其意猶人相與有事於言也大祝主達誠於鬼神示小祝佐之送終大事則别立喪祝甸取禽獸寓兵又别立甸祝至於能操術禳却使善必福惡必禍非精其事者不能又别立詛祝焉不以干大小祝者欲其心無所淆得専致其寅清之徳也
  喪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註甸之言田也田狩之祝
  詛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註詛謂祝之使沮敗也
  疏凡言盟者盟将来詛者詛往過故云祝之使沮敗也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註司巫巫官之長
  雜説先王之時安有祝詛之事今特設巫祝官十餘員周公似好巫者是不然此正周公通幽明之理所以安鬼神之道與堯命重黎相似至漢無此等官淫祠諂祭無所不有遂有巫蠱之事觀漢如此殽雜方知周之意思深長○潛谿鄧氏曰國語曰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又能齋肅中正其知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昭之其聰能聴徹之如是則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以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服是以聖人用之今之巫祝既闇其義何明之見何灋之行正神不降感於淫厲苟貪貨食遂誣人神令此道滅痛矣王氏曰程子嘗言天人一也更不分别言合天人已剰一合字但常人神氣昬塞若有隔而不能相通聖人生而神靈能通幽明之故而一之其次得氣之清明者亦於天地隂陽鬼神通知其故此卜筮占夢視祲馮相保章巫祝醫官所由設也葢王心即天心也王身即天行也王左右皆通乎天道者也故王心一動鬼神與知善惡纎微皆與造化流通而無間内而徵於夢寐有獻贈之灋外而動乎四體有食治之宜明而見於蓍龜以詔救政幽而祈於鬼神以求永貞上而觀象於三辰以㑹天位辨序事故曰王前巫而後史卜筮宗祝皆在左右王中心無為以守至正其此之謂歟卜筮者致天命於王以㫁國是大祝者達王誠於鬼神示以祈享佑故二官皆以大夫為之秩為最髙醫按天地四時之氣養王躬救民疾所關至重故秩上士它各司其事専其業秩止中士此設官之等也聖學不明天人道否卜祝等官皆流於小道而恐泥荀子所謂通天地而不通乎人曰伎也先儒不達此又以為理之所無無助於國家之治而欲一切屏之豈知周公之意者哉
  男巫無數女巫無數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巫能制神之處位次主者
  疏按神士職凡以神士者掌三辰之灋以猶鬼神示之居註引孝經緯及國語並是制神之處位及次第主之事神士還是男巫為之○説文巫能齋肅事神明者在男曰覡在女曰巫王氏曰葢理於性命而又知鬼神之情狀庶不入於妖怪矣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大史史官之長
  疏小史與大史别職同官故共府史也○雜説大史掌頒告朔於邦國大祭祀則與執事卜日大師則抱天時又藏六官之所登馮相保章皆占星象則職於大史之下此職葢述紀國事及星歴卜祝矣唯其職掌紀録明歴卜故凡郡國計書及天官星歴諸書皆藏於此晉韓宣子適魯觀書於大史見易象與魯春秋則知象數赴告之書藏於大史明矣大史惟有此書故得紀成敗占災異也楚昭王時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楚子使問周大史對曰其當王身乎則大史兼明天象明矣○潛谿鄧氏曰大史掌建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以逆邦國官府都鄙之治於太宰聨事馮相掌辨序事以㑹天位保章掌以天星志日月星辰之變動其遷屬天官可矣𨽻宗伯何也曰尊禮也典則灋衷於禮而後邦治一天邦治一天而後能體天而格王也○荘渠魏氏曰大史為萬世公是公非所出君相有過直筆而書以死守職故畏清議不敢肆行後世人主得自觀史以宰相監修佞詞曲筆卒亦難掩惡名宜罷實録進呈復起居注善惡皆直記祕金匱中君相不與焉史官執筆常侍王左右庶有戒心而寡過也歟
  馮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八人註馮乗也相視也世登髙臺以視天文之次序天文屬太史月令曰乃命大史守典奉灋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離不貸
  疏天子有靈臺諸侯有觀臺皆所以視天文故云登髙臺也馮相氐掌天文不變保章氏掌天文之變變則不依次序不變則如常有次序故云天文之次序也宿離不貸者鄭彼註云離耦也謂與其屬相宿耦當審候伺不有差忒
  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註保守也世守天文之變
  疏以其稱氏也故云世守天文之變也○劉氏曰馮相氏考諸歴數以知天道者也保章氏占於天象以察時變者也
  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彦羣陳氏博議曰成周建官之灋内史掌王八柄之灋以詔王治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䇿命之内史掌書外令御史掌贊書釋者以為王有命以書致之則贊為辭若今尚書大扺治黜陟未嘗掌文書至漢時凡有制誥則以尚書掌之武帝與淮南王争能毎為報書及賜賞召司馬相如等視草乃遣自後從事文章改尚書令為中書謁者東漢有蘭臺述作之事唐制待詔翰林院百工校藝皆居焉其後尊重文章而有翰林學士之設親近人主權侔丞相惟册皇后大子翰林則作制誥國朝翰林學士知内制知制誥知外制○荘渠魏氏曰内史王之喉舌王命出納由之唐虞為納言漢尚書魏晉中書門下其始亦内史之職而其後遂建為三省宰相之官名實俱亂由人主疎逺輔臣退與左右親信議政號曰内相故有天子私人自古宦官禍天下皆先竊内史之柄典國樞機其後至於廢置天子在其掌握可不謹哉○國朝樞機先在内閣後入司禮監愚嘗參古今斷曰天子疑宰相則内史重疑内史則宦官重是為亂亡之階何以杜之曰大居正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荘渠魏氏曰内史侍王左右恐不能周知四方故又有外史在外延接四方之人咨詢治道採訪民情入而告王廣王耳目通壅蔽也與内史相表裏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御猶侍也進也其史百有二十人以掌贊書人多也
  疏其職云凡治者受灋令焉并掌贊書故其史特多并在府上也○東莱吕氏曰御史之名見於周官以中士下士為之特小臣傳命令者耳至於戰國其職益親故獻書多云獻書於大王御史澠池之㑹各命御史書事而淳于髠亦曰御史在前執灋在後是掌記事糾察之任也至秦人主自親事以操御臣下侍御僕從其勢益重而御史大夫遂與丞相分權矣○荘渠魏氏曰或疑内史御史錯簡舉而屬之天官噫聖人慮萬世之防凡建官輕重必參相得也太宰贊王萬㡬相權已重必又自代王言勢當擅行不顧以危其君故内史不屬於太宰執灋争臣王之所畏而太宰之所忌憚也故御史亦不以屬大宰其将以黙制相權歟
  巾車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註巾猶衣也巾車車官之長
  王氏曰巾設飾之物車人為車則於冬官百工之事而巾車之所掌則設飾為主也○王先生曰有車必有馬有馬必有僕有僕必有右王之五路其馬六其僕五其右三校人之職辨六馬之屬種馬戎馬齊馬道馬駑馬駟馬此六馬也大馭玉路之僕戎僕革路之僕齊僕金路之僕道僕象路之僕田僕木路之僕此僕五也戎右革路木路之右齊右為玉路金路之右道右為象路之右此右三也然曰馬曰僕曰右皆見於夏官而五路獨見於春官葢春官所以為禮夏官所以為兵車旗之物屬於禮而馬與僕右屬於兵所以重其事也○某氏曰凡乗車兵車多無蔽覆王至尊五路必有葢喪車五乗皆有蔽及后之五路皆有容葢此職専掌公車故以巾名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路王之所乗車
  疏路大也若人君所居皆稱路故有路寢路門路馬之等
  車僕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司常主王旌旗
  通典黄帝振兵教熊羆貔貅制陳灋設五旗五麾夏后氏奚仲為車正建其斿旐殷因之周制司常掌九旗○王氏曰日月為常王所建也九旗莫尊焉謂之司常主尊者言之也○按巾車司常俞氏以屬司空王氏訂義則以巾車以下四官俱屬司空而舒氏則謂宜俱屬司馬愚按巾車典路司常皆以辨其名物等威為職其屬於司空謬甚即屬司馬亦似是而非獨車僕一官考其職但掌戎車之萃若於典禮無與然戎僕已列五僕中屬夏官矣何以春官復列車僕専掌戎路之政哉意者先王以禮齊天下而師旅之事彊力先發為尚尤易愆於禮故以車僕屬之禮官歟小宗伯大師則立軍社奉主車肆師於師甸用牲於社宗則為位其義一也故曰殺不由禮謂之暴噫微矣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都謂王子弟所封及公卿所食邑
  疏按載師云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畺地則大夫采地不得稱都故據大都小都而言之下文家據大夫而説也○芸閣吕氏曰古之典祀者皆以宗名之故伯夷作秩宗周官有宗伯下及都家皆有宗人宗者廟也禮始於親親之灋非廟不統所以别姓收族無不出於祖廟故宗官重矣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數註家謂大夫所食采邑
  郎氏曰都宗人主都邑之祭禮者家宗人主家邑之祭禮者各有司存其無失禮可知又都邑既為采地而春官有都宗人家宗人夏官有都司馬家司馬秋官有都士家士是祭祀兵刑大事禮樂征伐大權皆無下移又可知矣
  凡以神士者無數以其藝為之貴賤之等註以神士者男巫之俊有學問才智者髙者為上士次之為中士又次為下士
  劉氏曰神士謂明神理而仕者○王氏曰藝即掌三神之灋以下精於其藝者為之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二
  明 王志長 撰
  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註建立也立天神地示人鬼之禮者謂祀之祭之享之禮吉禮是也
  疏上單言邦據王言也以佐王建邦國則統侯國言之矣○王氏曰謂之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禮當自王出也○王氏曰封國則頒祀此之謂佐王建邦國也祭則受福此之謂佐王保邦國也○潛谿鄧氏曰經言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可矣首曰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何也曰異吉禮也吉禮所以接三才之奥也小宗伯之職首建邦之神位肆師之職首立國祀之禮他四禮無列焉皆異之也夫國於天地與有立焉王上事天明下事地察中事其先無怨恫於鬼神而後能以邦國寧故建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也嗚呼不本於神道而能制禮樂者末矣不本於禮樂而能以和於神人安定其國家未之有也○愚按建以立其基保以固其脉邦國始終唯禮是藉如此
  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註事謂祀之祭之享之杜子春云吉禮之别十有二
  疏舉邦國以包王國也○又云從下經禋祀血祭等天地各有三享人鬼有六故十二也○唐氏曰虞書廵守修五禮臯陶謨言自我五禮至命官則曰有能典朕三禮故宗伯先言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所謂典三禮也次之以吉凶軍賔嘉則五禮也成周葢祖述舜命官之意五禮之制掌於宗伯而其教掌於司徒教萬民養國子五禮在六藝之首又曰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則無一民之不由於禮者夫子所謂齊之以禮者也○潛谿鄧氏曰首吉禮尊鬼神先言鬼引而親之
  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註禋之言煙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者槱積也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焉或有玉帛燔燎而升煙所以報陽也鄭司農云實柴實牛柴上也司中三能三階也司命文昌宫星風師箕也雨師畢也𤣥謂昊天上帝冬至於圜丘所祀天皇大帝星謂五緯辰謂日月所㑹十二次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或曰中能上能也
  疏周語云精意以享謂之禋義並與煙得相叶也郊特牲云殷人尚聲周人尚臭司中司命等言槱燎則亦用煙也於日月言實牲至昊天上帝言禋祀則三祀互相備矣但先積柴次實牲後取煙事列於卑祀義全於昊天作文之意也五緯即五星東方嵗星南方熒惑西方太白北方辰星中央鎮星二十八宿隨天左轉為經五星右旋為緯按武陵太守星傳云文昌宫六星第一曰上将第二曰次將第三曰貴相第四曰司命第五曰司中第六曰司禄○黄氏曰日月星辰風師雨師有象者也山林川澤四方百物有形者也有象者以物之聲臭祀之有形者以物之形體祭之是則可矣昊天上帝其降而與物接也不見其形其升而與物辨也不見其象然則如之何致之無形也不可薦之以味無象也不可達之以氣先王之於天神以誠意動之以精意接之定之以七日之戒齊之以三日之齊不御色不聴樂不飲酒不茹葷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贊爵幣告時告備告純告潔以誠其意而已人之意粗則交於物精則交於神葢其理也有無之間帝之神用在焉古之先王精意與帝感通夢帝賚子良弼葢夫精神之接於帝也豈粗於意者所能及哉以恭致荘而後以黙致静而後思道以致其虚此其所以接於帝也精意以享其猶孝子之致其親歟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旋出入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而聴愾然必有聞乎歎息之聲先王之事帝其亦猶此嗚呼鬼神之物非他即吾之誠是已○伊川程氏曰天與帝一也天言其體帝言其主也○信齋楊氏曰愚按典瑞朝日註云天子當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玉藻朝日於東門之外註云朝日於春分之時馬融鄭康成皆同此説賈誼亦曰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葢冬至祭天夏至祭地此祭天地之正禮也春分朝日秋分夕月此祭日月之正禮也陳氏云天地至尊故用其始而祭以二至日月次天地故祭以二分此言是也所謂兆日於東郊兆月於西郊祭日於壇祭月於坎祭日於東祭月於西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即春分朝日秋暮夕月之事也此外則因事而祭如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此因郊而祭也覲禮拜日於東門之外禮日於南門外禮月於北門外此因覲禮而行用也月令祈來年於天宗此因蜡而祈也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此因禜而祭也○浚儀王氏曰郊特牲疏凡祭日月之禮崔氏云一嵗有四迎氣之時祭日於東祭月於西故小宗伯云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一也春分朝日秋分夕月二也夏正郊天之時而主日配以月祭義云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三也孟冬大蜡又祭日月月令祈來年於天宗四也其牲皆用犢祈禱則用少牢○貴與馬氏曰大宗伯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鄭君以為六宗按異義今歐陽夏侯説六宗者上不及天下不及人傍不及四時居中間恍惚無有神助隂陽變化有益於人故郊祭之古尚書説六宗天地神之尊者謂天宗三地宗三日月為隂陽宗北辰為星宗河為水宗岱為山宗海為澤宗祀天則天文從祀祀地則地理從祀謹按夏侯歐陽説云宗實一而有六名實不相應春秋魯郊猶三望言郊天日月星河海山凡六宗魯下天子不祭日月星但祭其分野星其中山川故言三望六宗與古尚書説同𤣥之聞也書曰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羣神六宗言禋山川言望則六宗無山川明矣大宗伯以禮祀昊天上帝實柴祀日月星辰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凡此所祭皆天神也禮記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埽地而祭於其質也祭義曰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則郊祭并祭日月可知其餘星也辰也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此之謂六宗亦自明矣禮論王莽時劉歆孔昭以為易震巽等六子之卦為六宗漢武即位依虞書禋於六宗禮用大社至魏明帝時詔令王肅議六宗取家語宰我問六宗孔子曰所宗者六埋少牢於泰昭祭時祖迎於坎壇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宗祭星雩宗祭水旱孔安國注尚書與此同張融許從鄭君於義為允按月令孟冬祈來年於天宗鄭云天宗日月星辰若然星辰入天宗又入六宗其日月入天宗即不入六宗之數也以其祭天主日配以月日月既尊故不得入六宗也○又曰按祀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出於周禮注家以為四司皆星也未知何據而星宿之名多出於緯書又先後鄭之説自為牴牾此後人所以難據以為信也但信齋楊氏皆歸之於天與氣數而以為非有一星以主之則其説又似大渺茫葢天之有日月星辰猶君之有百司庻府也謂品物嵗功一出於天而無日月星辰以司之是猶謂政教號令一出於君而無百司庻府以行之也况金木水火土人間有此五物則天上亦有此五星以主之而洪範言星有好風星有好雨則司風雨者亦星也然則司中司命司民司禄何害其為星乎○按明齋王氏謂虚宿下有司命星主人壽夭名義甚正司中無考豈天樞北極主天之中氣故祀之歟若文昌六星自主天子文徳不當與此混也
  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註不言祭地此皆地祗祭地可知也隂祀自血起貴氣臭也社稷土榖之神有徳者配食焉共工氏之子曰句龍食於社有厲山氏之子曰柱食於稷湯遷之而祀棄鄭司農曰五祀五色之帝於王者宫中曰五祀𤣥謂五祀者五官之神在四郊四時迎五行之氣於四郊而祭五徳之帝亦食此神焉少昊氏之子曰重為句芒食於水該為蓐収食於金修及熈為𤣥㝠食於水顓頊氏之子曰黎為祝融后土食於火土五嶽東曰岱山南曰衡山西曰華山北曰恒山中曰嵩髙山祭山林曰貍川澤曰沈順其性之含蔵疈疈牲胸也疈而磔之謂磔禳及蜡祭郊特牲曰八蜡以祀四方四方年不順成八蜡不通以謹民財也又曰蜡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祭百種以報嗇也饗農及郵表畷禽獸仁之至義之盡也胡氏曰古者祭地於社猶祀天於郊也故泰誓曰郊社不修而周公祀於新邑亦先用二牛於郊後用太牢於社也記曰天子将出類於上帝宜於社又曰郊所以明天道社所以神地道周禮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血祭祭社稷而别無地示之位四圭有邸舞雲門以祀天神兩圭有邸舞咸池以祭地而别無祭社之説則以郊對社可知矣後世既立社又立北郊失之矣○楊氏曰愚按禮經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祭莫重於天地而社稷其次也胡氏乃合祭地祭社二者而一之何也曰社者五土之神是亦祭地也而有廣狹之不同曰里社則所祭者一里之地而已曰州社則所祭者一州之地而已諸侯有一國其社曰侯社則所祭者一國之地一國之外不及也天子有天下其社曰王社則所祭者天下之地極其地之所至無界限也故以祭社為祭地唯天子可以言之凡胡氏所引皆天子社也但云後世既立社又立北郊失之矣此則未然有正祭有告祭冬至祭天於南郊順陽時因陽位夏至祭地於北郊順隂時因隂位以類求類故求諸天而天神降求諸地而地祗出所謂正祭也匠人營國左祖右社以社與祖對尊而親之若因事而告地則祭社亦可矣記曰天子将出類於上帝宜乎社之類是也説者曰類者依郊祀正禮而為之也宜者有事乎社求福祐也此所謂告祭也知祭各有義不可以一説拘則知聖人制禮精㣲之意矣○陳氏禮書曰五祀見於周禮禮記儀禮雜出於史傳多矣特祭灋以司命泰厲為七祀而左傳昭二十五年家語五帝篇則以五祀為重該修熙黎勾龍之五官月令以五祀為門行户竈中霤白虎通劉昭范史髙堂隆之徒以五祀為門井户竈中霤鄭氏釋大宗伯之五祀則用左傳家語之説釋小祝之五祀則用月令之説釋王制之五祀則用祭灋之説而荀卿謂五祀執薦者百人侍西房侍西房則五祀固非四方之五官侍必百人則五祀固非門户之類然則所謂五祀者其名雖同其祭各有所主七祀之制不見他經鄭氏以七祀為周制五祀為商制然周官雖天子亦止於五祀儀禮雖士亦得五祀則五祀無尊卑隆殺之數矣祭法自七祀推而下之至於適士二祀庻人一祀非周禮也然禮所言五祀葢皆門户之類而已門户人所資以出入者也中霤人所資以居者也竈井人所資以養者也先王之於五者不特所資如此而又事有所本制度有所興此所以祀而報之也中霤土之所用事故祀於中央竈火之所用事故祀於夏井水之所用事故祀於冬户在内而竒陽也故祀於春門在外而偶隂也故祀於秋兩漢魏晉之立五祀井皆與焉特隋唐參用月令祭法之説五祀祭行及李林甫之徒復修月令冬亦祀井而不祀行然則行神亦特軷於始行而已非先王冬日之常祀也考之於禮五祀之牲羊牲凡祭五祀於廟有主有尸觀月令臘先祖五祀同時則五祀祭於廟可知也曽子問既殯而祭五祀尸及三飯則五祀有尸可知也既殯而祭不酳不酢則凡祭五祀固有侑酳與酢矣老婦之祭先儒以為竈配則五祀固有配矣先儒又謂卿以上宗廟有主五祀亦有主矣大夫以下宗廟無主五祀亦如之然大夫之廟未嘗無主五祀有主與否不可考也○浚儀王氏曰左傳昭二十九年史墨對魏獻子曰五行之官是謂五官列受氏姓封為上公祀為貴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勾芒火祝融金蓐収水𤣥㝠土后土月令孟冬臘先祖五祀注凡祭五祀於廟用特牲有主有尸皆先設席於奥正義皆中霤禮此殷禮也周則七祀加司命與厲祀則在宫中宫正注祭七祀於宫中祭法王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中霤國門國行泰厲户竈王自為立七祀諸侯為國立五祀大夫立三祀士立二祀庻士庻人立一祀鄭𤣥謂五祀殷制七祀周制然周官天子亦止五祀明堂月令春祀户夏祀竈中央祀中霤秋祀門冬祀行及曲禮禮運皆云五祀不及司命泰厲儀禮士亦有五祀聘禮大夫有門行○升菴楊氏曰禮記月令冬祀行淮南時則訓冬祀井太𤣥數曰冬為井白虎通曰春祭户夏祭竈秋祭門冬祭井六月祭中霤户以羊竈以雞中霤以豚門以犬井以豕愚按井即行也葢行井間道也古者八家同井由家至井井有八道八家所行月令時訓互言之非有異也○愚按門户中霤等祀祭之小者也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鄭氏注内祭祀六宫之中竈門户又大夫士皆有門户等五祀之禮今五祀在社稷之下五嶽之上則非門户等可知意五官之神在四郊者亦得稱五祀宜從鄭氏矣但天官冢宰職云祀五帝鄭氏注謂四郊及明堂則五方之神主五行之氣於四郊其即為五帝無疑是亦天神之屬亦當從實柴槱燎之例不宜血祭也○南軒張氏曰古者祭山川山川所以為靈者以其氣之所蒸能出雲潤澤萬物故為之壇壝立之祝史設之牲幣所以致禱祀之實而交孚乎隠顯之際誠之不可揜如此後世固亦有山川之祠而人其形宇其地則其失也久矣○王先生曰以社稷五祀為血祭則沈貍疈辜何以為非血是血祭者取歆神之始耳○畷井田間道左思吴都賦云畛畷無數
  疏祭百種以報嗇者謂合聚萬物而索享之以報収嗇之功八蜡先嗇一也司嗇二也農三也郵表畷四也貓虎五也坊六也水庸七也昆蟲八也○按先嗇若神農司嗇后稷是也農謂田畯郵表畷田間郵舍田畯居之以督耕者禽獸謂貓虎迎貓為其食田䑕也迎虎謂其食田豕也坊堤防庸溝也昆蟲螟蝗之屬○仁仲胡氏曰成身莫大於禮禮莫大於祭祭祀之禮所以立吾誠也鬼神之為物非他即吾之誠是已王者繼天而為之子獨主萬化故祭天於郊祭地於社祭名山大川五祀各於其方後世禮學失傳論者不本於性命故秦禮八神以求仙人一曰天二曰地三曰兵四曰隂五曰陽六曰月七曰日八曰四時漢祠太乙以求神仙天神貴者曰太乙太乙佐曰五帝是皆不知鬼神之形狀方士家妄作儒者不取也及歴考儒者論祭天地之禮於天則有昊天上帝有五方帝有感生帝夫土不可以二王而天可以有七帝乎於地則或立方澤或立方丘或立北郊與天敵體是猶家有二主也且子事父母父在為母齊衰期不敢見其父者尊無二上故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而可崇地以抗天乎是故夫獨制義於其家而家道正矣君獨出令於其國而天下定矣天獨健而無息地道順承而無成而太極立矣王者以父事天立誠而精一其徳故兆於南郊埽地而祭者昊天上帝而已天言其氣帝言其性也社祭土所以神地道也名山大川者寳貨財用之所出而四方之所依據也五祀者榖水火金木也人所日用莫過五材不是之報而顧報行與門户舉失輕重豈禮也哉禮之所貴貴其義也是故王者祭天以柴燎牲使氣上逹語其精神則謂之禋語其感格則謂之類語其方兆則謂之郊指事異名其實一也
  以肆獻課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蒸冬享先王註宗廟之祭有此六享肆獻祼饋食在四時之上則是祫也禘也肆者進所解牲體謂薦熟時也獻獻醴謂薦血腥也祼之言灌灌以鬱鬯謂始獻尸求神時也郊特牲曰魂氣歸於天形魄歸於地故祭所以求諸隂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周人先求諸隂灌是也祭必先灌乃後薦腥薦熟於祫逆言之者與下共文明六享俱然祫言肆獻祼禘言饋食者著有黍稷互相備也魯禮三年喪畢而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自爾以後率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
  疏作樂為陽灌地為隂殷人先求諸陽謂未灌先合樂周人先求諸隂謂未合樂先灌周法有三年一祫祫者何合祭也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廟列昭穆序父子是祫之義也又有五年一禘禘雖小於祫大於四時亦大祭之名也周衰禮廢無文可明春秋左傳云周禮盡在魯故即以春秋為魯禮言魯禮者指春秋而言也殷大也○小傳曰此兩者正謂禘也祫也禘禮以祼為重禴祠烝嘗雖皆有祼饋之事恐其節文畧非禘祫比也孔子曰禘自既祼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明禘禮以祼為重肆猶旅也祫禮及毁廟故用旅獻○浚儀王氏曰王制宗廟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注此葢夏殷之禮也周改之為春祠夏礿以禘為殷祭小雅曰礿祠烝嘗此周四時祭宗廟之名○又云周頌雝禘太祖也注禘大祭也大於四時而小於祫○王氏曰宗廟祭有祼鬯禮既祼而獻有薦禮既薦而肆有薦熟禮既肆而饋有饋禮四禮自禘祫及四時皆然鄭氏以肆獻祼為禘以饋食為祫非也○臨川王氏曰春物生未有以享也其享也主以詞達誠故春曰祠夏則陽盛矣其享也以樂為主故夏曰禴秋物初成薦新曰嘗冬物大備合衆物以享曰烝○伊川程氏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冬至者氣至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而人成形於父故以季秋享帝而父配之以季秋者物成之時也
  以凶禮哀邦國之憂註哀謂救患分烖凶禮之别有五以喪禮哀死亡註哀謂親者服焉疏者含襚
  疏春秋王使榮叔歸含且賵士喪禮君使人襚明天子諸侯於臣子皆有含襚也
  以荒禮哀凶札註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曰年榖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榖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梁士飲酒不樂札謂疫厲
  以弔禮哀禍烖註禍烖謂遭水火宋大水魯荘公使人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如之何不弔廄焚孔子拜郷人為火來者拜之士一大夫再亦相弔之道
  以禬禮哀圍敗註同盟者㑹合財貨以更其所喪疏大行人云致禬以補諸侯之烖小行人亦云若國師役則命犒禬之是也
  以恤禮哀寇亂註恤憂也鄰國相憂兵作於外為寇作於内為亂
  疏哀之者遣使諮問安否而已
  以賔禮親邦國註親謂使之相親附賓禮之别有八○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註此六禮者以諸侯見王為文六服之内四方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名殊禮異更逓而徧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宗尊也欲其尊王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遇偶也欲其若不期而偶至時見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将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春秋傳曰有事而㑹不協而盟是也殷猶衆也十二嵗王如不廵守則六服盡朝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所命之政如王廵守殷見四方四時分来終嵗則徧
  雜説朝覲宗遇之名以别一時耳其禮一也書曰六年五服一朝以二者參之諸侯六年之内唯一朝耳來以春則曰朝以夏則曰宗秋冬亦然初無四方之别猶漢春曰朝秋曰請呉王不朝使人為秋請之禮也○劉氏曰賔禮者天子為主而用是禮以待諸侯之来見也朝覲宗遇此王畿之外諸侯每服分為四時逓来朝見於天子一嵗而徧者侯服也再嵗而徧者甸服也三嵗而徧者男服也四嵗而徧者采服也五嵗而徧者衞服也六嵗而周者要服也其朝見疏數之制如此
  時聘曰問殷頫曰視註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聘之焉竟外之臣既非朝嵗不敢瀆為小禮殷頫謂一服朝之嵗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
  疏天子無事不敢數遣大夫聘問天子是故有事乃遣大夫問也按聘禮小聘曰問使大夫○王氏曰時聘殷頫皆諸臣之事所謂大客也王之所以撫諸侯者有徧頫徧存之禮則諸侯於不朝之嵗其能恝然乎於是乎有時聘之禮也王於諸侯有賀慶憂恤之禮則諸侯於天子之善與烖可但已乎於是乎有殷頫之禮也詳見大行人○潛谿鄧氏曰以賔禮親邦國何也古王者賔臣賔之也者親之也易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曰箋有之天子廵守之明嵗東方諸侯春見曰朝又明年南方諸侯夏見曰宗三年西方諸侯秋見曰覲四年北方諸侯冬見曰遇諒乎曰是虞夏之制也諸侯以其方嵗見五載徧而王復廵守也乃周禮大行人疏之矣曰春朝而見圖天下之事圖事者於春春以發慮秋覲而比邦國之功比功者於秋秋成報功也夏宗陳天下之謨陳謨者於夏夏者大也冬遇而協諸侯之慮協慮者於冬冬者終也慮終者㣲矣乃其來朝見之嵗其疏數各以九畿之逺近為差侯服嵗見甸服二嵗一見男服三嵗見采服四嵗見衞服五嵗見要服六嵗見蕃國世一見有等差而當朝之嵗聴各以其時其事而至則體人情之大順也夫朝覲宗遇於述職同而朝猶日之朝焉遇比之不期焉則禮以夙共為其敬也故朝車逆覲車不逆矣朝朝於廟饗於朝覲獻饗皆於廟矣名稱不同禮亦異數苟謂諸侯各以其方嵗至是東南無覲遇而西方北方侯氏終無圖事若陳謨也於隆殺何當焉故儀禮之具王覲也主其肅防㣲之義也乃若非時而見曰㑹㑹以發禁其殷祭各以其職来見曰同同以施政禁所獨政所同也禁萌自下政發自上也其非時遣卿大夫來聘曰問問以諭志王國有慝而侯國卿大夫畢以其故来頫也曰視視以除慝也問所獨視所同也問志自下視慝自上也或賓而賓之或客而賓之凡以親邦國也葢十有二年而王乃復狩或曰殷見以十二嵗王不廵狩六服盡朝而名爰發政以代狩夫狩安可得復簡也視虞夏已疏矣
  以軍禮同邦國註同謂威其不協僭差者軍禮之别有五
  大師之禮用衆也註用其義勇
  疏大師謂天子六軍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
  大均之禮恤衆也註均其地政地守地職之賦所以憂民
  疏大均在軍禮者謂諸侯賦税不均者皆是諸侯僭濫無道致有不均之事當合衆以均之故在軍禮也
  大田之禮簡衆也註古者因田習兵閲其車徒之數大役之禮任衆也註築宫邑所以事民力彊弱
  大封之禮合衆也註正封疆溝塗之固所以合聚其民臨川王氏曰用衆者用其命恤衆者恤其事簡衆者簡其能任衆者任其力合衆者合其志用其命而不知恤其事恤其事而不知簡其能簡其能而不知任其力任其力而不知合其志非所以為軍禮軍禮以用其命為主以合其志為終○王氏曰上下一心三軍同力以之冒矢石而不辭當鋒刃而不懾莫不有我行不来之死志而無與子偕老之還心此所以用其命也因地以令賦因家以起役地有肥磽而賦有輕重家有上下而役有多寡此所以恤其事也坐作進退不講則不知刺伐擒縱不習則不能春以教振旅夏以教茇舍秋以教治兵冬以教大閲此所以簡其能也大役則帥其民而至起徒役則無過家一人豐年則公旬用三日中年用二日無年用一日此所以任其力也正其畿疆而使地有定域平其土地而使民有常主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率皆同心而一徳此所以合其志也
  以嘉禮親萬民註嘉善也因人心之所善者而為之制嘉禮之别有六
  疏餘四禮皆云邦國獨此云萬民者以嘉禮萬民所行者多故舉萬民實上下通也○潛谿鄧氏曰吉凶軍賓之有嘉也猶五采之有素五味之有甘也所以成人於人道之美而約之以和樂之極也
  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註人君有食宗族飲酒之禮所以親之也文王世子曰族食世降一等大傳曰繋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百世而㛰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疏彼注云親者稠疏者稀如親兄弟嵗四度從父昆弟歳三度從祖昆弟嵗二度族昆弟歳一度○陳氏曰先王之於同姓有時燕焉有因祭而燕焉國語曰時燕不淫此時燕也詩曰主宰君婦廢徹不遲諸父兄弟備言燕私坊記曰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此因祭而燕也其禮之詳雖不可考要之服皮弁服即於路寝宰夫為主異姓為賔王與族人燕於堂后帥内宗之屬燕於房其物餚蒸所以合好也其食世降一等所以辨親疎也昭穆以序之所以明世次也夜飲以成之所以别異姓也若夫几席之位升降之儀脱屨而坐立監相禮羞庶羞以盡愛爵樂無算以盡歡其大率葢與諸侯燕禮不異諸侯燕族人與父兄齒雖王之尊葢亦不以至尊廢至親也○臨川王氏曰宗族兄弟飲食之而已致其愛故也四方賓客則有饗燕之禮致其敬故也
  以昬冠之禮親成男女註親其恩成其性
  疏按昬義壻親迎御輪三周是壻親之親之也者使之親已是親其恩也冠義云禮始於冠既冠責以為人父為人子為人臣之禮又内則云二十敦行孝弟是成其性也○冠義冠者禮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於廟行之於廟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祖也○劉氏曰成成其徳也○陳氏曰昬禮所以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後葢天地之大義人事之終始也其禮有六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親迎也冠者禮之始事之重也古耆尊重事故筮日筮賓行之於廟冠之於阼醮之於客位祝之以成徳主之以伯仲見之於母母拜之見之於兄弟兄弟拜之所以責之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之禮為子而孝為弟而悌為臣而忠為少而順然後可以為人可以為人然後可以治人則冠禮又可不重與
  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註射禮雖王亦立賓主也王之故舊朋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天子亦有友諸侯之義武王誓曰我友邦冢君是也司冦職有議故之辟議賓之辟
  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註賓客謂朝聘者
  疏此經饗燕並言殊食於上者食無獻酢之法故别言於上與私飲同科此饗燕謂大行人云上公三饗三燕侯伯再饗再燕子男一饗一燕饗亨大牢以飲賓獻依命數在廟行之燕者其牲狗行一獻四舉旅降脱屨升坐無算爵以醉為度行之在寝此謂朝賓若聘客則皆一饗其燕與時賜無數是親四方賓客也○王氏曰饗以訓恭儉燕以示慈惠也
  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註脤膰社稷宗廟之肉以賜同姓之國同福禄也兄弟有共先王者魯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疏宗廟之肉曰膰社稷之肉曰脤成十三年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諸侯伐秦成子受脤於社不敬劉子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注云脤宜社之肉也盛以蜃器故曰脤此其驗也兄弟有共先王者葢同姓諸侯也天王使石尚來歸脤是已至於二王後及異姓有大功者得與二王同僖九年夏王使宰孔賜齊侯胙又僖二十四年宋成公如楚還入於鄭鄭伯将享之問禮於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脤焉有喪拜焉是以大行人直言歸脤以交諸侯之福不辨同姓異姓也
  以慶賀之禮親異姓之國註異姓王㛰姻甥舅
  疏大行人云賀慶以贊諸侯之喜不别同姓異姓則亦兼同姓可知○某氏曰贊喜曰慶加財物曰賀○劉氏曰觀乎大雅小雅正變之所存則周之所以興莫不由於五禮也周之所以亡亦莫不由於五禮也邦國之根本安危之所係其有大於是者乎是以聖人務徳為之本而竭誠以踐其制莫敢須臾忽乎其細者而况其大者乎○明齋王氏曰夫吉禮主嚴凶禮主哀軍禮主威賔禮主荘故復因人情可嘉美之事制為五禮以親之則上下交而王澤之流沛然矣
  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註每命異儀貴賤之位乃正春秋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
  壹命受職註始見命為正吏謂列國之士於子男為大夫王之下士亦一命鄭司農云受職治職事
  再命受服註鄭司農云受服受祭衣服為上士𤣥謂此受𤣥冕之服列國之大夫再命於子男為卿卿大夫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王之中士亦再命則爵弁服三命受位註鄭司農云受下大夫之位𤣥謂此列國之卿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也王之上士亦三命四命受器註鄭司農云受祭器為上大夫𤣥謂此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也禮運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王之下大夫亦四命
  疏曲禮云大夫有田者先為祭服後為祭器今云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大夫雖得造祭器器猶未具必假之始足至四命始備也
  五命賜則註鄭司農云則者灋也出為子男𤣥謂則地未成國之名王之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五命賜之以方百里二百里之地者方三百里以上為成國六命賜官註鄭司農云子男入為卿治一宮也𤣥謂此王六命之卿賜官者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諸侯春秋襄十八年冬晉侯以諸侯圍齊荀偃為君禱河既陳齊侯之罪而曰曽臣彪将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
  疏先鄭云子男入為卿治一官後鄭不從者按典命唯有出封加一等無入加之文今以子男五命入加一等為王朝六命卿於理不可故不從也
  七命賜國註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等者鄭司農云出就侯伯之國
  明齋王氏曰或疑子男已有國矣至七命而後云賜國何也觀夫諸侯未踰年曰子蠻夷雖大曰子故子者未成國之名男之名亦猶夫子耳是故三公未有國而執璧子男執璧而不執圭其例可見故必七命而後可以為侯國也
  八命作牧註謂侯伯有功徳者加命得專征伐於諸侯鄭司農云一州之牧王之三公亦八命
  疏按王制云諸侯賜弓矢然後得專征伐並據州牧而言謂州内有臣弑君子弑父不請於天子得征伐之
  九命作伯註上公有功徳者加命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者鄭司農云長諸侯為方伯
  疏二伯之文由於曲禮鄭引公羊傳云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是東西二伯也○薛氏圖云凡王之臣命數其三公八命加一命為上公卿六命加一命為侯伯大夫四命加一命為子男上士三命加一命為附庸中士再命加一命為上士下士一命加一命為中士諸侯之君命數則上公九命加一命為二伯侯伯七命加一命為九州牧子男五命加一命為王之卿諸侯之臣命數則上公之孤四命加一命為縣内諸侯卿三命加一命受器大夫再命加一命受位士一命加一命受服侯伯之卿三命加一命受器大夫再命加一命受位士一命加一命受服子男之卿再命加一命受位大夫一命加一命受服士不命加一命受職一命受職者公侯伯之士子男之大夫王之下士皆一命固已受職治事矣子男之士不命此則或加子男之士為之夫未命之士如府掌官契以治藏史掌官書以贊治之類非無職也然其職非受於王皆官長所自辟除受命於王則為正吏矣再命受服者王之中士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皆再命固已受服矣王之下士公侯伯之士與子男之大夫皆一命此則或加為之受服𤣥冕之服以司服云卿大夫同𤣥冕而知也受於君則不自為也三命受位者公侯伯之卿固已受位矣此或加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王之中士為之夫再命已不卑雖得聘於天子不得言位於王朝惟列國之卿始有列位於王為王之臣也四命受器者公之孤已受器矣公侯伯之卿皆三命則此或加公侯伯之卿為之器謂祭器也惟四命始得有祭器禮運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非禮也則未四命已前雖得造祭器猶未具必假之使足至四命始受器於公得具而用之五命賜則者或加公之孤或加王之大夫出為縣内之諸侯故賜之八則之治也六命賜官者或加子男入為王卿賜之官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也七命賜國者或加王之卿或加子男為侯伯以卿而為侯伯始有其國也以子男為侯伯則加受其國也八命作牧者侯伯有功徳者加命得為州牧專征伐於諸侯也九命作伯者王之三公八命是上公矣有功徳則加一命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公羊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是東西二伯也王制曰制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則諸侯之加命至九而止矣先王之時有定命之數有加命之數定命之數典命掌之加命之數宗伯掌之加命非定命故謂之九儀之命而已一命之士積加命而至九則為都鄙之君五命之子男積加命而至九則為方伯諸臣進以為君諸侯進以為方伯九儀之命為之勸乎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註等猶齊等也
  何氏曰四圭兩璧各差等也○劉氏曰舜受堯禪執天下之大圭而陟帝位始受天下之朝則輯五瑞既月乃日覲四岳班瑞於羣后是玉作六瑞古有之矣○潛谿鄧氏曰瑞信也諸侯来朝執命圭輯合之為信玉純陽精備天地全徳故用之
  王執鎮圭註鎮安也所以安四方鎮圭者葢以四鎮之山為縁飾圭長尺有二寸
  疏四鎮者謂楊州之㑹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醫無閭冀州之霍山是也○王先生曰王晉大圭以朝日執冒圭以朝諸侯至於鎮圭則所用廣矣小行人曰王執鎮圭是以朝諸侯為言也典瑞曰王執鎮圭是以朝日為言也又曰鎮圭以召守以恤凶荒是以召守恤凶荒為言也
  公執桓圭註公二王之後及王之上公雙植謂之桓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桓圭葢亦以桓為瑑飾圭長九寸
  疏桓謂若屋之桓楹宫室得桓楹乃安猶天子在上須諸侯衞守乃安故云安其上也○王氏曰此公執桓圭而射人又謂三公執璧葢方其在朝而為三公則近於王而有所屈故執璧及其在外而為上則逺於王而有所伸非其不同勢有屈伸也○郝氏曰桓柱也
  侯執信圭伯執躬圭註信當作身身圭躬圭葢皆象以人形為瑑飾文有麄縟耳欲其慎行以保身圭皆長七寸
  敬仲鄭氏曰信圭直躬圭屈以為人形誤矣侯視伯為尊尊者其道伸伯視侯為卑卑者其道屈也
  子執穀璧男執蒲璧註穀所以養人蒲為席所以安人二玉葢或以穀為飾或以蒲為飾璧皆徑五寸不執圭未成國也
  雜記云凡圭廣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半寸其長短各依命數璧形圓徑九寸中有孔曰好週邊曰肉好倍肉曰瑗肉倍好曰璧○劉氏曰璧有虚中所以受益也有循環所以勤道也治民之徳未大成而不可以忘其進則其執璧宜矣○王氏曰六瑞之制形有圭之鋭璧之圜以象天之體用也名有鎮桓信躬穀蒲以别君徳之隆殺也○王氏曰鎮圭尺有二寸法天數也其餘九七五皆陽數凡南面之君其命數皆從陽圭直方止而不變者也公侯伯位已定故用之璧圓通流行而未定者也子男徳方進故用之
  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註摯之言至所執以自致某氏曰謂自致其誠也
  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庻人執䳱工商執雞註皮帛者束帛而表以皮為之飾皮虎豹皮帛如今璧色繪也羔小羊取其羣而不失其類鴈取其候時而行雉取其守介而死不失其節鶩取其不飛遷雞取其守時而動曲禮曰飾羔鴈者以繢謂衣之以布而又畫之者自雉以下執之無飾士相見之禮卿大夫執摯以布不言繢此諸侯之臣與天子之臣異也然則天子之孤飾摯以虎皮公之孤飾摯以豹皮與此孤卿大夫士之摯皆以爵不以命數凡摯無庭實
  疏天子之臣尊諸侯之臣卑雖尊卑不同命數有異爵同則摯同但飾有異耳○王氏曰不言三公三公執璧○芸閣吕氏曰古者以禽為摯者執之以見其所尊敬之物也人道之大貴賤長少賢不肖之分不亂也賤當事貴少當事長不肖當事賢事之必有養摯用禽者所以致其養故膳夫之職以摯見者受而膳之司士掌擯士者膳其摯也孤摯皮帛諸侯摯圭璧孤與諸侯臣之貴摯亦以禽則偪於下矣皮帛可制以衣裘圭璧則寳貨因以比徳焉所以異於諸侯而為等也婦人無外事惟酒食是議供養舅姑者也故摯用榛栗脯脩不用玉帛禽鳥天子無客禮無所用其摯唯告於鬼神用鬯以為摯宗伯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虞書亦云三帛二生一死贄此孤卿大夫士庻人之摯也羔鴈以生者卿大夫以道去就不若士死以服事也○東萊吕氏曰左傳公㑹晉師於瓦范獻子執羔中行文子趙簡子執鴈魯於是始尚羔春秋稱周禮盡在魯然而卿大夫羔鴈之制見晉師始知之以此見當時之禮散在諸國不能備著如此亦是東遷後廵守之禮久不講故耳○劉氏曰執其摯所以自致其徳也誠其禮所以不愧乎摯也○王先生曰六等之玉謂之瑞而六等之禽謂之摯曰瑞曰摯有用飾者有不用飾者有用享者有不用享者六瑞則有繅籍之飾皮帛則束帛而以虎豹之皮為飾羔鴈則以繢布為飾自士執雉以下皆無飾矣尊卑不同故也五等諸侯有摯有享圭璧摯也玉幣享也按行人上云成六瑞下云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鄭氏謂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其大各如瑞皆以庭實若馬以皮是已用圭璋者二王後也用琥璜者又子男之朝於諸侯也自六摯以下則不用享矣以其六瑞受而復之三帛二生一死受而不復故也
  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註禮謂始告神時薦於神坐書曰周公植璧秉圭是也
  以蒼璧禮天以黄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𤣥璜禮北方註此禮天以冬至謂天皇大帝在北極者也禮地以夏至謂神在崑崙者也禮東方以立春謂蒼精之帝而大昊句芒食焉禮南方以立夏謂赤精之帝而炎帝祝融食焉禮西方以立秋謂白精之帝而少昊蓐収食焉禮北方以立冬謂黒精之帝而顓頊𤣥冥食焉禮神者必象其類璧圜象天琮八方象地圭銳象春物初生半圭曰璋象夏物半死琥猛象秋嚴半璧曰璜象冬閉蔵地上無物唯天半見疏列宿為天文草木為地文冬時草木枯落唯天列宿仍在故云半見○又云此禮天地以二至及迎氣於四郊禮五帝也小宗伯云兆五帝於四郊鄭注云黄帝亦於南郊是也○劉氏曰玉者純陽之精氣而聖人之至寳也将禮於天地四方而無以歸其誠乃以玉作六器既象天地四方之色又擬其形以琢之而柴槱煙燎埋瘞之所以答其神之降饗也○劉氏曰璋明也象物之相見乎離也璜黄也象物蔵於黄宫也○某氏曰半圭曰璋夏陽半也半璧曰璜冬隂半也○明齋王氏曰按天地四方祀玉二而禮玉六葢祀玉者神之所主也天之四時主宰不同而同出於天地之四方方向不同而同歸於地神示之精一而已故止以天地為别若禮玉者人之所各致其誠者也故天地各有四方而以六合為别也
  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註幣以從爵若人飲酒有酬幣
  疏知幣是從爵非禮神者以幣在牲下也○劉氏曰玉作六器所以放神示之徳也牲幣又放其器之色欲因其類以答其饗也故能建神示於無形而収禮敬於色象而必受其福焉
  以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註鄭司農云隂徳謂男女之情天性生而自然者過時則奔隨先時則血氣未定聖人為制其中令民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以防其淫泆令無失徳情性隠而不露故謂之隂徳陽徳謂分地利以致富富者之失不驕奢則吝嗇故以和樂防之樂所以滌蕩邪穢道人之正性者也一説地産謂土地之性各異若齊性舒緩楚性急悍則以和樂防其失令無失徳樂所以移風易俗者也此皆露見於外故謂之陽徳陽徳隂徳不失其正則民和而物各得其理故云以諧萬民以致百物𤣥謂天産者動物謂六牲之屬地産者植物謂九榖之屬隂徳隂氣在人者隂氣虚純之則劣故食動物作之使動過則傷性制中禮以節之陽徳陽氣在人者陽氣盈純之則躁故食植物作之使静過則傷性制和樂以節之如是然後隂陽平情性和而能育其類
  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以事鬼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註禮濟虚樂損盈並行則四者乃得其和能生非類曰化生其種曰産
  疏事鬼神則尚書所謂祖考来格諧萬民所謂庻尹允諧致百物所謂百獸率舞等是也言四者謂天地之化百物之産共為一事鬼神等為三也○黄氏曰動物天産也以作隂徳能内養其精矣不以外作之禮而防之則類為情所流嘗至於過植物地産也以作陽徳能外養其形矣不以中出之樂而防之則類為形所踐嘗至於不及然則天地之道百物之功未之至也有俟於先王焉先王之於兩間以道成能以仁守位者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則血氣之物不能致其滋味以亂天一之所生者非禮勿視以去其亂色非禮勿動以去其淫志男女之别媒而後合幣而後見祭則受爵坐則異席此以禮合天之化動物之産而防之故其所作不為淫邪以樂侑食動血脉通精神使人神清而聴聪心虚而氣和則尺寸之膚不能苟得安佚以昬其性焉堂有琴瑟車有鸞和樂章之節以趨以行玉珮之聲於左於右弦誦之聲舞蹈之容遣其滯思見天性之真樂耳目口鼻四支百體皆由順正此以樂合地之化植物之産而防之故其所作不為倦怠夫樂由陽来者也以樂合天之化動地之産使隂徳無淫邪與天地同節者也夫禮由隂作者也以禮合地之化植物之産使陽徳無倦怠與天地同和者也○劉氏曰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王氏曰記曰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百物皆别夫惟禮樂之道能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是故禮樂之功可以事鬼神諧萬民致百物○仲輿郝氏曰隂静無陽則消天陽也故以天産養隂然隂盛則淫聖人制禮以中防陽作之過也陽動無隂則散地隂也故以地産養陽然陽盛則驕聖人制樂以和防隂作之過也至陽赫赫非隂不斂禮主於退以隂節陽虚其盈而為中至隂肅肅非陽不暢樂主於進以陽導隂宣其滯而為和中和不偏禮樂之謂也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宿眂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註執事諸有事於祭者宿申戒也滌濯溉祭器也玉禮神之玉也始涖之祭又奉之鑊烹牲器也大號六號之大者以詔大祝以為祝詞治猶簡習也豫簡習大禮至祭富以詔相王羣臣禮為小禮
  疏宿謂祭前一宿禮神之玉即蒼璧黄琮青圭赤璋及四圭兩圭之類禮神置於神坐也天地有禮神之玉無鬱鬯宗廟有鬱鬯而無禮神之玉但宗廟雖無禮神之玉仍有圭瓚璋瓚亦是玉故曲禮云玉曰嘉玉郊特牲云用玉氣是也齍粢通謂黍稷在器曰齍天地當盛以瓦簠齍與鬯互見為義皆始臨之祭又奉之○又云按九嬪職贊玉齍注云玉齍玉敦彼九嬪所贊據宗廟宗廟無禮神玉則玉齍不得别解故為玉敦此據天地為主有禮神玉故與齍别釋也○劉氏曰牲鑊在廟門外所以烹牲備熟獻兼省之焉疏大祝云辨六號一神號二示號三鬼號四牲號五齍號六幣號之等王親行之為大禮對下小宗伯治小禮為小也未至之時詔告之及其行事則又相之
  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註王有故代行其祭事
  疏有故謂王有疾及哀慘皆是也
  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註薦徹豆籩王后之事
  疏天地及社稷外神等后夫人不與則大祭祀惟宗廟而已王后有故宗伯攝為之
  大賓客則攝而載果註載為也果讀為祼代王祼賓客以鬯君無酌臣之禮言為者攝酌獻耳拜送則王也疏燕禮大射諸侯禮皆使大夫為賓宰夫為主人是諸侯君亦不酌臣○陳祥道曰此説非也攝謂攝后○臨川王氏曰攝而載果者亦謂王后不預而攝其事載果祼鬯載於圭瓚
  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喪亦如之王哭諸侯亦如之註相詔王禮也出接賔曰擯入詔禮曰相相者五人卿為上擯哭諸侯者謂薨於國為位而哭之檀弓曰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絰䌶衣
  疏擯相對文義耳通而言之出入皆稱擯也上公之禮擯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云相者五人卿為上擯者依大行人據上公而言此大宗伯為上擯若大朝覲則肆師為承擯四時來朝小行人為承擯○康侯胡氏曰周制王哭諸侯則大宗伯為上相司服為王制緦麻宰夫掌邦之弔事戒令與其幣器財用是王者所以懐諸侯也
  王命諸侯則擯註儐進之也王將出命假祖廟立依前南郷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䇿以出此其畧也諸侯爵禄其臣則於祭焉
  疏祭統十倫之義五曰見爵賞之施焉洛誥成王命周公後云烝祭嵗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王命作策逸祝䇿唯告周公其後○愚按命諸侯必於祭者皆尊祖不敢自專之意故曰賞於祖
  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註故謂凶烖旅陳也陳其祭祀以祈焉禮不如祀之備也鄭司農云四望日月星海𤣥謂四望五嶽四鎮四瀆
  疏尚書云望秩於山川○王氏曰旅者合衆神而祭之也舉天之上帝地之四望則衆神皆合祭之矣○陳氏禮書曰旅非常祭也國有大故然後旅其羣神而祭之則荆岐既旅蔡蒙旅平九山刋旅者以水災耳推此則凡所遭之大故皆凶災之類也考之於禮天子所次之位則張氊案設皇邸所奠之圭則四圭有邸所用之版則金版至於司尊彝之存奠彞笙師之陳樂器眂瞭之廞樂器皆如大喪之禮言奠則非純乎祭也言存則非即徹之也陳樂而不縣廞樂而不鼓非以其凶災耶周官或言大旅或言旅葢故有大小而旅亦隨異也然大旅之禮不若事天之為至也故曰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若夫旅四望山川則所次不以氊案皇邸所用不以金版而所用之圭則兩圭有邸而已
  王大封則先告后土
  疏大封謂若典命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其出封皆加一等是其大封之事對封公卿大夫為采邑者為小封○王氏曰社土神后土配食於社者
  乃頒祀於邦國都家郷邑註頒祀頒其所當祀及其禮疏頒禮謂若諸侯不得祭天地惟祭社稷宗廟五祀之等二王後與魯惟祭天仍不得祭地大都亦與外諸侯同其禮者若獻尸上公九侯伯七子男五皆大牢之屬是也其小都與家則依卿大夫之獻亦太牢也○劉氏曰王大封諸侯則先告大社然後割其方之土白茅包而賜之俾立社於其國又隨其命數頒之祀典有邦國都鄙郷邑皆然○某氏曰邦國諸侯之國都家王子弟及公卿大夫采地有社稷五祀等祭郷邑亦有祭榮祭社等祭○明齋王氏曰愚按頒祀上有闕文觀天地夏秋四官皆有和布縣灋此獨闕頒祀者正嵗首之事乃者繼前事之詞也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註庫門内雉門外之左右
  疏建國之神位者從内向外故據國中神位而言對下四郊等為外神也按匠人亦云左宗廟右社稷彼掌其營作此掌其成事位次爾○又云何休云質家右宗廟尚親親文家右社稷尚尊尊若然周人右社稷者地道尊右故社稷在右是尚尊尊之義○介甫王氏曰右隂也地道之所尊故右社稷左陽也人道之所郷故左宗廟位宗廟於人道之所郷則不死其親之意
  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註兆為壇之營域五帝蒼曰靈威仰大昊食焉赤曰赤熛怒炎帝食焉黄曰含樞紐黄帝食焉白曰白招拒少昊食焉黒曰汁光紀顓頊食焉黄帝亦於南郊鄭司農云四望道氣出入四類三皇五帝九皇六十四民咸祀之𤣥謂四望五嶽四鎮四瀆四類日月星辰運行無常以氣類為之位兆日於東郊兆月與風師於西郊兆司中司命於南郊兆雨師於北郊
  詩我將疏雜問志云四時迎氣於四郊祭一帝還於明堂亦如之○漢祭祀志立春之日迎春於東郊祭青帝勾芒車旗服飾皆青歌青陽八佾舞雲翹之舞立夏之日迎夏於南郊祭赤帝祝融車服皆赤歌朱明八佾舞雲翹之舞先立秋十八日迎黄靈於中兆祭黄帝后土車服皆黄歌朱明八佾舞雲翹育命之舞立秋迎秋西郊祭白帝蓐収車服皆白歌西皓八佾舞育命之舞使謁者以一特牲先祭先虞於壇有事天子入囿射牲以祭宗廟名曰貙劉立冬迎冬北郊祭黒帝𤣥㝠車服皆黒歌𤣥㝠八佾舞育命之舞○又祭祀志注月令章句東郊去邑八里因木數也南郊七里因火數也中兆五里因土數也西郊九里因金數也北郊六里因水數也○薛氏曰五帝而兆止於四郊則土與火相生以相繼者也故同兆於南郊○王氏曰帝即易帝出乎震之帝所以主乎元氣革而為五春青夏赤夏季黄秋白冬黒是為五天帝月令云其帝太皥炎帝黄帝少昊顓頊是為五人帝而用以配享者也○楊氏曰愚按註疏言周禮一嵗九祭天孫宣公奭亦言嵗有九祭但註疏正月郊謂祭感生帝孫奭正月郊謂祈穀二説不同何也註疏言祭感生帝出於緯書孫奭言正月祈穀經有明證學者以聖經為信可也又註疏言季秋明堂及孟夏大雩為合祭五帝以經考之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未聞有合祭五帝之説也月令孟夏大雩帝用盛樂帝即天也未聞有合祭五帝之説也故程子以秋明堂冬圜丘春祈穀夏大雩四者皆為祭天斯言不可易矣註疏以正月郊為祭感生帝以季秋明堂孟夏大雩為合祭五帝九祭之中已失其三唯冬至圜丘祭昊天上帝立春祭蒼帝立夏祭赤帝季夏祭黄帝立秋祭白帝立冬祭黒帝六者庻幾得之而曜魄寳靈威仰等名又汨之以䜟緯之説則六者又胥失之矣○疏哀六年楚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爾雅云梁山晉望又尚書望於山川則望祭中無天神可知兆日於東郊以大明生於東也兆月於西郊以月生於西也風師亦兆於西郊以五行土為風風雖屬土秋氣之時萬物燥落由風也兆司中司命於南郊以南郊為陽盛之方司中司命是陽也兆雨師於北郊者雨是水宜在水位故也○魯語天子天采朝日與三公九卿祖識地徳少采夕月與太史司載糾䖍天刑注王搢大圭執鎮圭藻五采五就以朝日大采謂此也朝日以五采則夕月其三采也○俊卿章氏曰類之所施或於上帝或於日月星辰或於社稷或於宗廟類之所因或以廵守或以大師或以大烖肆師類造於上帝則為位大祝六祈一曰類二曰造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故大祝六祈有類造而無旅焉昔武王伐紂既事而退柴於上帝成王營洛位成之後用牲於郊牛二此葢類禮也何則書於舜之既受命則類於上帝於湯之受命則告於上天是既事則必祭而祭必以類禮也類造之禮其詳不可得而知要之劣於正祭與旅也觀祀天旅上帝大宗伯掌之類造上帝小宗伯肆師掌之則禮有隆殺者矣○王氏曰五嶽四瀆在地而成形故祭謂之望日月星辰司中司命在天而成象故祭謂之類
  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註順其所在
  仲輿郝氏曰望者無見類者無形故宗廟社稷亦謂類小司徒類社稷宗廟是也山川丘陵等謂所在小山川利益民者各因其所在祀之
  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註用等牲器尊卑之差疏謂若天子大夫已上大牢士少牢諸侯之大夫少牢士特牲之等其器謂若少牢四敦特牲二敦士二豆三俎大夫四豆五俎諸侯六豆七俎天子八豆九俎其餘尊罍爵勺及饗食之等各依尊卑之差
  辨廟祧之昭穆註祧遷主所蔵之廟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
  疏按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大祖之廟而五大夫一昭一穆與大祖之廟而三士一廟按祭灋適士二廟親盡以次逓遷蔵其主於太廟夾室每嵗春祫禘配享周以文武為二祧文王第稱穆武王第稱昭其後穆之主入文王祧昭之主入武王祧故云遷主所藏之廟曰祧也云自始祖之後父曰昭子曰穆者周以后稷廟為始祖特立廟不毁即從不窋以後為數不窋父為昭鞠子為穆至文王十四世稱穆武王稱昭○劉歆曰禮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為七七者其正灋數可常也宗不在此數中宗變也苟有功徳則宗之不可預為設數○張融曰孝經為之宗廟以鬼享之公羊毁廟之主蔵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無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去墠為鬼之制祭灋所言皆衰世之法○俊儀王氏曰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大夫三廟士一廟庻人祭於寝注此周制七者太祖后稷及文王武王二祧與親廟四商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正義按禮緯稽命證云唐虞五廟親廟四始祖廟一夏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鈎命決云唐堯五廟親廟四與始祖五禹四廟至子孫五殷五廟至子孫六周六廟至子孫七鄭據此為説王肅聖證論難鄭云周文武受命之王不遷之廟非常廟之數殷三宗宗其徳存其廟亦不以為數孫卿曰有天下事七世家語孔子曰天子立七廟馬昭難王曰自夏及周少不減五多不過七禮器天子七廟盧植云據周言也漢韋𤣥成議云周以后稷始封文武受命石渠論白虎通云周以后稷文武特七廟○又云書咸有一徳七世之廟可以觀徳疏有徳之王則列為祖宗雖七廟親盡而其廟不毁故於七廟之外可以觀徳漢氏以来論七廟者多矣其文見於記傳者禮器家語荀卿書穀梁傳皆曰天子立七廟以為天子常法○陳氏禮書曰廟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寝所以象生之有寝也建之觀門之内不敢逺其親也位之觀門之左不忍死其親也家語曰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自虞至周之所不變也是故虞書禋於六宗以見太祖周官守祧八人以兼姜嫄之宫則虞周七廟可知矣伊尹言七世之廟商禮也禮記荀卿穀梁皆言天子七廟不特周制也則自虞至周七廟又可知矣然存親立廟親親之五恩祖功宗徳尊尊之大義古之人思其人而愛其樹尊其人則敬其位况廟乎灋施於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况祖宗乎於是禮以義起而商之三宗周之文武漢之孝文孝武唐之神堯文皇其廟皆在三昭三穆之外歴世不毁此所謂不遷之廟非謂祧也鄭康成之徒以喪服小記言王者立四廟則謂周制七廟文武為二祧親廟四而已則文武不遷之廟在七廟内是臆説也王肅聖證論曰禮自上以下降殺以兩使天子諸侯皆親廟四則是君臣同等尊卑不别也又王祭殤五而下及無親之孫上不及無親之祖不亦詭哉王舜中劉歆論之於漢韓退之論之於唐皆與肅同葢理之所在者無異致也○又曰周公制禮之時文武尚為近廟其所以宗之之禮特起於後代也果所以宗之者在七廟内使繼世祖先同有豐功盛徳不下文武復在可宗之列則親廟又益殺乎理必不然祭法曰逺祖為祧則祧者兆也天子以五世六世之祖為祧所謂二二祧是也諸侯以始祖為祧所謂先君之祧是也鄭氏以祧為超去之超誤矣既曰超矣又以文武為不毁之祧何耶○又曰以明察下故曰昭子以敬事上故曰穆廟有迭毁昭穆則一成而不可易春秋傳云大王之昭王季之穆又言文之昭武之穆此世序之昭穆不可易也周官冢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此葬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儀禮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男祔於皇祖考女祔於皇祖妣婦祔於皇祖姑喪服小記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此祔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司士凡祭祀賜爵呼而進之祭統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此賜爵之昭穆不可易也大傳曰合族以食序以昭穆此合食之昭穆不可易也生而賜爵合食死而葬祔皆以世序而不可易則廟之昭穆可知矣其制葢祖廟居中而父昭在左子穆在右始死者昭耶則毁昭廟始死者穆耶則毁穆廟昭與昭為列而無嫌乎子加於父穆與穆為列而無嫌乎父屈於子猶之賜爵也子與祖齒而無嫌乎卑者先父與孫齒而無嫌乎尊者後猶之立尸也子無嫌乎南面而坐父無嫌乎北面而事之昭穆之不互易不足怪也○王氏曰自昔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王不先不窋葢子雖齊聖不得先其父新鬼雖大不得先其故凡以昭穆所辨其序固如此也而魯乃至於躋僖公夏父弗忌為宗人不能有以辨之而已故君子以為逆祀○朱晦菴曰或問昭穆之昭世讀為昭今從本字何也曰昭之為言明也以其南面而向明也其讀為韶先儒以為晉避諱而改之然禮書亦有作佋字者則假借而通用耳曰其為向明何也曰此不可以空言暁也今且假設諸侯之廟以明之葢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當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宫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葢大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室寝而牆宇四周焉大祖之廟百世不遷其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毎一易世而一遷其遷之也新主祔於其班之南廟南廟之主遷於北廟北廟親盡則遷其主於太廟之西夾室而謂之祧凡廟主在本廟之室中皆東向及其祫於太廟之室中則惟大祖東向自如而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北牖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南牖下而北向南向者取其向明故謂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逺故謂之穆葢羣廟之列則左為昭而右為穆祫祭之位則北為昭南為穆也曰六世之後二世之主既祧則三世之昭而為四世之穆五世之昭而為六世之穆乎曰不然也昭常為昭穆常為穆禮家之説有明文矣葢二世祧則四世遷昭之北廟六世祔昭之南廟矣三世祧則五世遷穆之北廟七世祔穆之南廟矣昭者祔則穆者不遷穆者祔則昭者不動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孫而子孫之列亦以為序若武王謂文王為穆考成王稱武王為昭考則自其始祔而已然而春秋傳以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邢晉應韓為武之穆則雖其既逺而猶不易也豈其交錯彼此若是之紛紛哉曰廟之始立也二世昭而三世穆四世昭而五世穆則固當以左為尊右為卑矣今乃二世穆而四世昭五世穆而六世昭是則右反為尊左反為卑也而可乎曰不然也宗廟之制但以左右為昭穆而不以昭穆為尊卑故五廟同為都宫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大祫而㑹於一室然後序其尊卑之次則凡已毁未毁之主又畢陳而無所易唯四時之祫不陳毁廟之主則髙祖有時而在穆其禮有考焉意或如此則髙之上無昭而特設位於祖之西禰之下無穆而特設位於曽之東也歟曰然則毁廟云者何也曰春秋傳曰壤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説者以為将納新主是有所加耳非盡撤而悉去之也曰然則天子之廟其制若何曰唐之文祖虞之神宗商之七世二宗其詳今不可考獨周制猶有可言然而漢儒之記又已有不同矣謂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者諸儒之説也謂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文武為宗不在數中者劉歆之説也雖其數之不同然其位置遷次宜亦與諸侯之廟無甚異者但如諸儒之説則武王初有天下之時后稷為太祖而組紺居昭之北廟太王居穆之北廟王季居昭之南廟文王居穆之南廟猶為五廟而已至成王時則組紺祧王季遷而武王祔至康王時則太王祧文王遷而成王祔至昭王時則王季祧武王遷而康王祔自此以上亦皆且為五廟而祧者藏於太祖之廟至穆王時則文王親盡當祧而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於西北而謂之文世室於是成王遷昭王祔而為六廟矣至共王時則武王親盡當祧而亦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於東北而謂之武世室於是康王遷穆王祔而為七廟矣自是以後則穆之祧者蔵於文世室昭之祧者蔵於武世室而不復蔵於太廟矣如劉歆之説則周自武王克商即増立二廟於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髙圉亞圉如前逓遷至於懿王而始立王世室於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於三昭之上此為少不同耳曰然則諸儒與劉歆之説孰為是曰前代説者多是劉歆愚亦意其或然也○又曰韋𤣥成劉歆廟數不同班固以歆説為是今亦未能決其是非姑兩存之至於遷毁之序則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假令新死者當祔昭廟則毁其髙祖之廟而祔其主於左祧遷其祖之主於髙祖之故廟而祔新死者於祖之故廟即當祔於穆者其序亦然葢祔昭則羣昭皆動而穆不移祔穆則羣穆皆移而昭不動故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葢将代居其處故為之祭以告新舊之神也今以周室世次為圗如右所謂髙祖以上親盡當毁虞之明日祔於祖父者也元豐議禮何洵直張璪以此為説而陸佃非之曰昭穆者父子之號昭以明下為義穆以恭上為義方其為父則稱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為子則稱穆取其穆以恭上也豈可謬哉壇立於右墠立於左以周制言之則太王親盡去右壇而為墠王季親盡去左祧而為壇左右遷徙無嫌又曰顯考王考廟與左祧為昭皇考廟與右祧為穆如曰成王之世武王為昭文王為穆則武不入考廟而入王考廟矣此皆為説之謬殊不知昭穆本以廟之居東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為父子之號也必曰父子之號則穆之子又安得復為昭哉壇墠之左右亦出先儒一時之説禮經非有明文也政使果然亦為去廟之後主蔵夾室而有禱之祭且壇墠又皆一而已昭不可以越壇而徑墠穆不可以有壇而無墠故迭進而無嫌非若廟之有昭穆而可以各由其序而逓遷也又况昭穆之分自始封以下入廟之時便有定次後雖百世不復移易而其尊卑則不以是而可紊也故成王之世文王當穆而不害其尊於武武王為昭而不害其卑於文非謂之昭即為王考謂之穆即為考廟也必且如佃説新死者必入穆廟而自其父以上穆遷於昭昭遷於穆祔一神而六廟皆為之動則其祔也又何不直祔於父而必隔越一世以祔於其所未應入之廟乎佃又言曰假令甲於上世之次為穆今合堂同食實屬父行乙於上世之次為昭今合堂同食實屬子行則甲宜為昭乙宜為穆豈可遠引千嵗以来世次覆令甲為右穆乙為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此亦不曉前説之過也葢昭穆之次既定則其子孫亦以為序禮所謂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傳所謂大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者是也如必以父為昭而子為穆則泰伯虞仲乃太王之父而文王反為管蔡魯衞之子矣而可乎哉且一昭穆也既有上世之次又有今世之次則所以序其子孫者無乃更不定而徒為紛紛乎曰然則廟之遷次如圖可以見子孫之序如佃所駁得無真有難處者耶曰古人坐次或以西方為上或以南方為上未必以左為尊也且又安知不如時祫之位乎
  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宫室之禁註五服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
  疏云吉凶之五服者皆據人數而云五也又云車旗宫室之禁者謂若典命云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以九以七以五為節言禁者謂皆不得上僭下偪
  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疎其正室皆謂之門子掌其政令註三族謂父子孫人道之正名喪服小記曰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正室適子也将代父當門者也政令謂役守之事
  疏以三為五者身以父而親祖以子而親孫則五也以五為九者以祖親曽髙以孫親曽𤣥則九也按諸子職云掌國子之倅若有甲兵之事致於太子唯所用之是其役事宫伯職云掌士庻子又有八次八舎宿衞之事是其守事也○陳氏曰堯典詩序皆言九族而周禮儀禮禮記特言三族三族父子孫也九族髙祖至𤣥孫也三族舉其本九族極其末舉三族而九族見矣○王先生曰春秋有公族餘子公行以親疎為言也詩有公子公族公姓以久逺為言也此言門子者以嫡子為言也古人重立嫡天子曰太子諸侯曰世子皆以嫡立也曲禮則曰孤子當室名其嫡也文王世子曰正室守太廟是以正室名嫡也此曰其正室皆謂之門子則其重嫡之意深矣○仲輿郝氏曰掌其政令謂治其昭穆明其嫡庻不得以孽代宗也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於五官使共奉之註毛擇毛也鄭司農云司徒主牛宗伯主雞司馬主馬及羊司冦主犬司空主豕
  疏天官貳王治事尊而不使奉牲故五官也共奉之謂祭日之旦於廟門前頒於五官助王率入廟○王氏曰六牲之名如牛曰一元大武雞曰翰音物如陽祀用騂隂祀用黝○愚按太宰職云贊王牲事安得謂天官不使奉牲也或太宰總贊王牲事故不列於五官歟
  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註齍讀為粢六粢謂六穀黍稷稻粱麥苽
  疏黍稷簠簋婦人所奉之事故使六宫之人奉之六宫之人謂若世婦職云女宫之宿戒者也○王氏曰祭祀之事莫重於犧牲粢盛牲天産也屬乎陽粢地産也屬乎隂故王牽牲后薦玉齍牲必共奉於五官者以五官所以續王之事而終之以成外治粢必共奉於六宫者以六宫之人所以續后之事而終之以成内治也○明齋王氏曰六齍名物如黍曰香合而冬食其物稷曰明粢而季夏食其物
  辨六彝之名物以待果將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註待者有事則給之六彞雞彞鳥彝斝彝黄彝虎彞蜼彝果讀為祼六尊獻尊象尊壺尊著尊大尊山尊疏祼言将者將送也謂以圭瓚酌之送與尸及賔○又云司尊彝唯為祭祀陳六彝六尊不為賓客陳六尊此兼言賓客則在廟饗賓客時陳六尊亦依祭禮唯在野外饗不用祭祀之尊故春秋左傳云犧象不出門也○劉氏曰六尊六彝司尊彝四時所用不同故辨之○介甫王氏曰尊彞皆以待祭祀賓客於彞言祼将於尊言祭祀賓客相備而已言彝祼将則尊酌獻可知也
  掌衣服車旗宫室之賞賜註王以賞賜有功者書曰車服以庸
  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註序事卜日省牲視滌濯饔爨之事次序之時
  王氏曰此謂天神人鬼地示之祭祀四時有之也
  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註號神號幣號鄭司農云大貞謂卜立君卜大封
  疏不言大遷畧也○按禮運作其祝號注周禮祝號有六號者所以尊神顯物也○或曰貞正也洛誥曰我二人共貞謂卜而質正其吉凶也
  大祭祀省牲眂滌濯祭之日逆齍省鑊告時於王告備於王註逆齍受饎人之盛以入省鑊視亨腥熟時薦陳之晚早備謂饌具
  疏禮運云腥其俎熟其殽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熟其殽謂體解而爓之此謂祭宗廟朝踐饋獻節彼下文更有體其犬豕牛羊謂室中饋熟亦須鑊鄭不言畧也告時告備是其專職餘俱佐大宗伯也○王氏曰省牲以省充人之所繋逆齍以逆饎人之所共省鑊以眂亨人之所亨○按省牲省其有無損傷也
  凡祭祀賓客以時將瓚果註将送也猶奉也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賓客以時奉而受宗伯天子圭瓚諸侯璋瓚疏大宗伯云大賓客攝而載祼是也玉人云祼圭尺有二寸諸侯用璋瓚謂未得圭瓚之賜者故王制云諸侯賜圭瓚然後為鬯未賜圭瓚則資鬯於天子是以祭義云君用圭瓚灌大宗用璋瓚亞灌鄭云大宗亞灌容夫人有故是諸侯亦用圭瓚也其諸侯未得圭瓚君與夫人同用璋瓚也
  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註小禮羣臣之禮疏謂王有故不親行事使臣攝祭則為小禮○王氏曰詔相祭祀之小禮者以大禮大宗伯詔相之也故大禮則佐大宗伯而已○按鄭氏謂王親行為大禮有故臣代攝為小禮而明齋王氏謂大禮若祭主迎尸祼獻割牲飲福交神之大節小禮又其中之節目葢若後世之通贊分贊大宗伯云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亦然
  賜卿大夫士爵則儐註賜猶命也儐之如命諸侯之儀春秋文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傳曰錫者何賜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疏諸侯尊故大宗伯儐卿大夫士卑故小宗伯儐之○王氏曰諸侯雖卑如子男猶儐以大宗伯以子男君道也故隆之以致其伸諸臣雖尊如孤卿猶儐以小宗伯以孤卿臣道也故殺之以致其屈
  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大賓客受其將幣之齎註謂所齎來貢獻之財物
  疏小祭祀謂王𤣥冕所祭諸侯來朝覲禮畢每國於廟貢國所有行三享之禮諸侯以玉幣致享既訖其庭實之物則小宗伯受之所謂齎也
  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註有司大祝也王出軍必先有事於社及遷廟而以其主行社主曰軍社遷主曰祖春秋傳曰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曽子問曰天子廵守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言必有尊也書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社之主葢用石為之奉謂將行
  或曰廟主不可虚故以遷廟主行
  若軍將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於四望註軍將有事将與敵合戰也鄭司農云則與祭謂軍祭表禡軍社之屬小宗伯與其祭事𤣥謂與祭有司謂大祝之屬葢司馬之官實典焉
  王氏曰先王雖以至仁伐至不仁然君子臨事而懼故有事於祭焉
  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於郊遂頒禽註甸讀曰田有司大司馬之屬饁饋也以禽饋四方之神於郊郊有羣神之兆頒禽謂以予羣臣詩傳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予大夫士以習射於澤宫而分之
  大烖及執事禱祠於上下神示註執事大祝及男巫女巫也求福曰禱得求曰祠
  王氏曰先王靡神不舉者要與民同患而已
  王崩大肆以秬鬯渳註鄭司農云大肆大浴也杜子春讀渳為泯以秬鬯浴尸𤣥謂大肆始陳尸伸之
  疏以秬鬯浴尸使香也渳尸大祝小祝已掌之此言之者察其不如儀也
  及執事涖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註執事大祝之屬泣臨也親歛者葢事官之屬為之喪大記曰小斂衣十九稱君大夫士一也大斂君百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異族佐斂疏者可以相助
  疏以諸處更不見王斂事者事官又主功巧之事以無正文故疑事官之屬為之也按喪大記注小斂十九稱法天地之成數故尊卑同至於襲與大斂乃異大斂五等諸侯同百稱天子葢百二十稱也天子大夫士約與諸侯之卿大夫士同以其執贄同也
  縣衰冠之式於路門之外註制色宜齊同
  及執事眂葬獻器遂哭之註執事葢梓匠之屬至将葬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王不親哭有官代之
  疏檀弓云既殯旬而布材故知将葬獻材也又士喪禮云獻材於殯門外西面北上請主人徧視之如哭椁獻素獻成亦如之注云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是其事也○王氏曰天子七月而葬殯畢即當營其事眂葬者眂其地也
  卜葬兆甫竁亦如之註兆墓塋域甫始也竁謂穿壙也鄭大夫讀竁皆為穿杜子春為毳皆謂葬穿壙也疏亦如之亦如獻器哭之
  既葬詔相喪祭之禮註喪祭虞祔也檀弓曰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明日祔於祖父
  疏鄭注士虞禮云虞安也所以安神也以虞易奠者士虞禮云男男尸女女尸為神象鬼事之是以虞易奠也云卒哭曰成事吉祭易喪祭者按士虞禮三虞卒哭俱用剛日云哀薦成事故檀弓記人解士虞禮云卒哭曰成事祭以吉為成故云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虞祭是也云明日祔於祖父者引之證經喪祭為虞祭又為祔祭士之禮葬用柔日假令丁日葬葬日第一虞隔戊日己日為第二虞後虞改用剛用庚日卒哭亦用剛日隔辛日壬日為卒哭祭其祔祭又用柔則癸日為祔祭是士從始虞至祔凡七日以此差之大夫五虞諸侯七虞天子九虞相次日數可知耳此喪中自相對虞為喪祭卒哭即為吉祭以卒哭為哀殺故為吉祭而鄭云祔祭亦為喪祭者此欲引檀弓并祔祭總釋故喪中之祭總為喪祭其實卒哭既為吉祭祔祭在卒哭後是吉祭可知也
  成葬而祭墓為位註成葬丘已封也天子之冢葢不一日而畢位壇位也先祖形體託於此地祀其神以安之冢人職曰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
  疏按檀弓云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注云所使奠墓有司來歸乃虞也則虞祭在奠墓後以王之墳髙四尺故日中虞祭可待有司來歸天子冢髙大葢不一日而畢故喪祭在成葬之上也引冢人職者證祭墓為位冢人為尸以祭后土也
  凡王之㑹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註肄習也為位小宗伯主其位
  國有禍烖則亦如之註謂有所禱祈
  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註禱祈禮輕類者依其正禮而為之
  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疏小禮羣臣攝而為之小宗伯專掌其事其法如大宗伯之儀但非王親行則謂之小禮也
  肆師之職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
  疏國祀之禮則下經所云立大祀已下是也
  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幣立小祀用牲註鄭司農云大祀天地次祀日月星辰小祀司命以下𤣥謂大祀又有宗廟次祀又有社稷五祀五嶽小祀又有司中風師雨師山川百物
  劉氏曰天神地祗神鬼皆國祀也即其祀中皆有三等之差故以玉帛牲牷明其大小則祀典立矣
  以嵗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註序次第其先後大小故書祈為幾杜子春讀幾當為祈珥當為餌𤣥謂祈當為進禨之禨珥當為衈禨衈者釁禮之事雜記曰成廟則釁之饔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小子職曰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是也亦謂其宫兆始成時也春秋僖十九夏邾人執鄫子用之傳曰用之者何葢叩其鼻以衈社也
  疏上三祀據大小言然各當其時以祭之以時序為先後不必先大後小也按玉藻沐畢云進禨鄭以為沐而飲酒曰禨彼禨為禨福之義此直取音讀不取其義○介甫王氏曰祈大祝所六祈也
  大祭祀展犧牲繋於牢頒於職人註展省閲也職讀為樴樴可以繋牲者此職人謂充人及監門人
  疏肆師於大祭祀牧人共牲時省閲其牲看完否及色堪為祭牲乃繫於牢頒付於樴人也○王氏曰牲之純者謂之牷牷之全者謂之犧春秋魯郊牛口傷周景王雄雞自斷其尾則不可謂之犧矣
  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眂滌濯亦如之註宿先卜祭之夕
  疏凡祭祀卜日宿為期者是卜祭之前夕與卜者及諸執事者以明旦為期也肆師詔告相助其卜之威儀及齊戒之禮眂滌濯則祭前之夕也亦詔相其禮焉
  祭之日表齍盛告潔展器陳告備及果築䰞相治小禮誅其慢怠者註齍六穀也在器曰盛表謂徽識也陳陳列也鄭司農云築䰞築香草煑以為鬯
  王氏曰簠以盛稻粱簋以盛黍稷有葢不知其實故有徽識以表其名○劉氏曰展器而陳之告備於小宗伯
  疏按禮記雜記築鬱臼以掬杵以梧而築鬱金煑以和秬鬯之酒而泲之以祼○按彼註云掬栢木也搗鬱鬯者栢為臼梧為杵栢香而梧潔也
  掌兆中廟中之禁令註兆壇塋域
  王氏曰宗伯兆五帝及四望四類也廟七廟及遷廟某氏曰謂平時不可不蠲富祭不可不肅
  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大賓客涖筵几築䰞贊果將註酌鬱鬯授大宗伯載祼
  疏按大行人上公再灌而酢侯伯一灌而酢子男一灌不酢几筵曰涖謂司几筵設之肆師臨之○王氏曰大賓大祭皆主於敬故其灌賓也猶灌神焉
  大朝覲佐儐註為承儐也
  疏此謂大㑹同朝覲時若四時常朝則小行人為承儐
  共設匪罋之禮註設於賓客之館公食大夫禮云君不親食使大夫以侑幣致之豆實實於罋簋實實於筐匪其筐字之誤與禮不親饗則以酬幣致之或者匪以致饗
  王氏曰匪以實幣罋以實醯醢其物其事掌客籩人共之其所設之禮則肆師共之
  饗食授祭註授賓祭肺
  疏饗大牢以飲賓食者亦亨大牢以食賓祭祭先造食者按膳夫云授王祭則知此授祭者授賓祭也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
  與祝侯禳於畺及郊註侯禳小祝職也畺五百里逺郊百里近郊五十里
  疏侯者候迎善祥禳者禳去妖氣
  大喪大渳以鬯則築䰞令外内命婦序哭註大渳築香草煑以為鬯以浴尸香草鬱也序使相次秩
  疏謂以服之輕重為先後内命婦為王斬衰者居前諸臣之妻齊衰者居後也
  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註外命男六郷以出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為外命女喪服為夫之君齊衰不杖内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不中灋違升數與裁制者鄭司農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此舊説也喪大記曰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無七日授士杖文𤣥謂授杖日數王喪依諸侯與七日授士杖四制云疏諸侯為王義服斬衰衰三升半冠六升諸臣妻為夫之君義服衰六升三夫人已下為王正服斬衰衰三升是其數也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已下具有裁制○王氏曰授杖王喪杖竹后喪杖桐也
  凡師甸用牲於社宗則為位註社軍社宗遷主也尚書傳曰王升舟入水鼓鐘亞觀臺亞将舟亞宗廟亞杜子春云宗謂宗廟
  疏皆肆師為位祭也引書傳證在軍有社及宗之意此謂武王觀兵孟津渡河時也觀臺以望氛祥将舟即社主舟也
  類造上帝封於大神祭兵於山川亦如之註造猶即也為兆以類禮即祭上帝也類禮依郊祀而為之者封謂壇也大神社及方嶽也山川葢軍之所依止大傳曰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於上帝祈於社設奠於牧室
  疏四郊自有兆域今戰訖而祭須新為壇兆故鄭云為兆也○介甫王氏曰類造皆祭名○或曰聚其神謂之類詣其所謂之造○臨川王氏曰祭兵於山川若武城告所過名山大川
  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註助助大司馬也師無功肆師助牽之恐為敵所得
  疏主車者主中有二社石王遷廟木主也
  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註貉師祭也於所立表之處為師祭造軍灋者禱氣勢之倍増也其神葢蚩蚘或曰黄帝
  陳氏曰表貉之祭其神蚩蚘黄帝與蚩尤戰於版泉軍灋之興始於此也故後世祭之詩曰是類是禡記曰禡於所征之地禡與貉一也貉之祭葢使有司為之而立表於陳前肆師為位甸祝掌祝號既事然後誓衆而師田焉古者将卜則祭先卜将用馬則祭馬祖将用火則祭爟然則将師田而禡祭者不特為禱而已
  嘗之日涖卜來嵗之芟註芟芟草除田也古之始耕者除田種穀嘗者嘗新穀此芟之功也卜者問後歳宜芟不詩云載芟載柞其耕澤澤
  疏秋祭曰嘗以其物新熟可嘗而為祭名也○或曰因祭而卜来嵗治田之早晚
  獮之日涖卜來嵗之戒註秋田為獮始習兵戒不虞也卜者問後嵗兵冦之備
  社之日涖卜來嵗之稼註社祭土為取財焉卜者問後嵗稼所宜
  王氏曰夫於得也而不忘失於安也而不忘危先王與民同吉凶之患而為之卜焉欲豫知其吉凶而防之也○雜記肆師之涖卜来嵗天府之貞来嵗之媺惡預卜何也欲先事而備也春秋時鄭石㚟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増修徳而改卜是卜不吉則修徳而預戒也
  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註大故謂水旱凶荒所令祭者社及禜酺
  嵗時之祭祀亦如之註月令仲春命民社此其一隅疏月令唯言春者特舉春祈而言餘三時亦祭也故鄭云此其一隅○王氏曰嵗時祭祀常禮也國有大故而祭非常禮也然皆待上令而後祭焉則其祀事有節矣記曰禮有其舉之莫敢廢也有其廢之莫敢舉也謂此矣○王先生曰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小宗伯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肆師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其祀大小不同而所掌之官異焉
  凡卿大夫之喪相其禮註相其適子
  疏庻子無事適子則有拜賔送賓之事且卿大夫適子為天子斬衰故知所相者適子也
  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凡國之小事治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
  王氏曰此所謂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逹也○或曰大事如朝覲㑹同小事如授祭授杖○明齋王氏曰按天地之道春始之王者之政禮基之禮孰為大鬼神示為大昔伯夷為秩宗典此而已至於樂以導天地之和史以彌綸天地之文與夫羲和卜筮迪知天道巫祝知鬼神之情狀皆理之至精而事之神妙茍非潔浄精㣲有以通神明之徳者不足以知其道非清明正直純一不貳者不足以致其禮周禮所以並屬之宗伯也歟故舜命伯夷曰夙夜唯寅直哉唯清葢不荘不敬則慢易之心入之而自反不直靈臺昬塞其何以感假於鬼神示易曰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又曰齊戒以神明其徳夫宗伯之道斯其至矣
  鬱人掌祼器凡祭祀賓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彞而陳之凡祼玉濯之陳之以贊祼事註祼器謂彞及舟與瓚和鬱鬯築鬱金煮之以和鬯酒鄭司農云鬱草名築以煑之鐎中停於祭前祼玉謂圭瓚璋瓚
  疏祭統云君用圭瓚祼尸大宗用璋瓚亞祼鄭云大宗亞祼夫人有故攝焉則王用圭瓚后用璋瓚可知故鄭並言之郊特牲云祼以圭墇用玉氣也○王氏曰祭祀惟宗廟用祼葢人之死也魂氣歸於天故焫蕭以求諸陽以臭求之也體魄降於地故祼鬯以求諸隂以味求之也賓客亦用祼則先王之承賓也猶敬神也
  詔祼將之儀與其節註節謂王奉玉送祼早晏之時疏奉玉謂王與后祼時奉瓚而酌鬱鬯送祼謂送之以授尸尸得祭之啐之奠之不飲故上文司農云停於祭前也
  凡祼事沃盥
  疏言凡非一若賓客則大宗伯祼若祭則王及后祼皆鬱人沃以水盥手及洗瓚也
  大喪之渳共其肆器註肆器陳尸之器喪大記曰君設大槃造氷焉大夫設夷槃造氷焉士併瓦槃無氷設牀襢第有枕此之謂肆器天子亦用夷槃
  疏士無氷則盛水以寒尸士喪禮君賜氷用夷槃
  及葬共其祼器遂貍之註遣奠之彞與瓚也貍之於祖廟階間明奠終於此
  疏自此以前不忍異於生設奠象生而無尸葬訖日中而虞則有尸故云明奠終於此也○仲輿郝氏曰乃明器納之壙中者
  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斝之卒爵而飲之註斝受福之嘏聲之誤也王酳尸尸嘏王此其卒爵也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詩懷之卒爵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鬱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必與量人者鬱人贊祼尸量人制從獻之脯㸋事相成疏前祼後獻祭祀乃成故云事相成也
  鬯人掌共秬鬯而飾之註秬鬯不和鬱者飾之謂設巾王氏曰夫秬一稃二米天地至和之氣所生名曰鬯以言和氣之條暢也鬯人供秬鬯又以巾飾之冪人以畫布巾冪六彞是也然則祼之事必以鬱和鬯者葢鬱香草也以明其徳之馨香也其色則黄以明徳之中而著乎外也秬取天地至和之氣所生以明徳之和而達乎外也先王所以承祭祀而交神明者其徳如此内有以致其徳外有以設飾而致其美神其有不享乎
  凡祭祀社壝用大罍註壝謂委土為墠壇所以祭也大罍瓦罍
  疏取質畧之意也
  禜門用瓢齎註禜謂營鄼所祭門國門也春秋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疫癘之不時於是乎禜之魯荘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於門杜子春讀齎為粢瓢謂瓠蠡也粢盛也𤣥謂齎讀為齊取甘瓠割去柢以齊為尊
  疏亦取質畧之意○或曰瓢齎瓠器齎齍通盛受也
  廟用脩凡山川四方用蜃凡祼事用概凡疈事用散註祼當為埋字之誤也廟用脩者謂始禘時自饋食始脩蜃概散皆漆尊也脩讀曰卣卣中尊謂獻象之屬尊者彞為上罍為下蜃畫為蜃形概尊以朱帯者無飾曰散疏若祼當用彞尊此用概尊故破從埋埋謂祭山林則山川用蜃者大山川也始禘時者謂練祭後遷廟時以其宗廟之祭從自始死以來無祭今為遷廟以新死者木主入廟特為此祭故云始禘時也以三年喪畢明年春禘為終禘故云始也云自饋食始者天子諸侯之祭自祼始有朝踐饋獻乃有饋食進黍稷大夫士禮無饋獻已前事直自饋食始即特牲少牢皆云饋食之禮是也今以喪中為吉祭不可與吉時同故畧用大夫士禮且按大宗伯宗廟六享皆以灌始當在鬱人用彞今不用鬱在鬯人用卣故知畧用饋食始也若然鄭知義遷廟在練時者按文二年穀梁傳云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壊廟壊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是時木主新入廟禘祭之是以左氏説凡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主於寝畢三時之祭朞年然後烝嘗禘於廟許慎云左氏説與禮同鄭無駮明用此禮同義與穀梁傳合賈服以為三年終禘遭烝嘗則行祭禮與前解違非鄭義也○集説王氏曰社用瓦罍土氣故也瓢中虚而善容有門之象故禜門用瓢齎山川四方為國阻固捍蔽蜃外堅以捍内故用蜃廟脩則増飾之以彩色廟享人鬼人道尚文故用修概謂朱帶為飾而横概以絡腹也凡祼必和鬱鬯而多少之齊宜適平焉故取以概絡腹能平物也疈辜以祭四方百物則蜡也蜡以息老物物終則無飾矣故罍用散○王明齋氏曰按舊説謂祭天無鬯夫天神在上似不當求之於地然地亦天也何嫌於隂陽上下以求之觀大宗伯祀神鬼示之下總云涖玉鬯司尊彞職云大旅存奠彞表記云天子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則事天有鬯明矣但此叙鬯器不言祭天與典瑞灌器止於宗廟何也葢祭天用陶匏貴其自然此特文有不備耳若因此而遂以為無鬯則司尊彛但言宗廟而不及神示豈祭地無酒乎
  大喪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註斗所以沃尸也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
  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註給淬浴
  某氏曰非飲也浴耳襲其香也○王氏曰王齊所以致潔以交神明故鬯以浴所以致其香潔夫王内有潔浄馨香之徳足以感通於神明而外又資於物之潔浄馨香者以助其氣體之養此内外所以兩備焉
  凡王弔臨共介鬯註以尊適卑曰臨春秋傳曰照臨敝邑鄭司農云鬯香草王行弔喪被之故曰介𤣥謂曲禮曰摯天子鬯王至尊介為執致之以禮於鬼神與檀弓曰臨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甫此王適四方舍諸侯祖廟祝告其神之詞介於是進鬯
  疏介副也王弔臨諸臣則有副使行檀弓曰亦下曲禮文言檀弓者誤彼注云畛致也臣不名君故云某父某字也○陳氏曰天子無客禮於天下而有摯禮於鬼神天子以鬯為摯共介鬯則以介致之而已觀天子宗廟之灌以圭瓚廵守之灌以璋瓚則摯鬯之禮葢圭璋也天子之摯不特鬯耳其執鎮圭以朝日猶諸侯執圭璧以朝君皆摯瑞也○王氏曰祭禮鬱人所和鬯乃用以祼鬯人所共秬鬯不和鬱者用之以陳而已鬱鬯之有秬鬯亦猶五齊三酒之有𤣥酒也亦反本復古不忘其初之意歟
  雞人掌共雞牲辨其物註物謂毛色也辨之者陽祀用騂隂祀用黝
  疏陽祀祭天於南郊及宗廟隂祀祭地於北郊及社稷其望祀及四時迎氣各以其方色亦辨其毛物可知也○劉氏曰雞牲為物至微而設官者尊祭祀必預畜養之也
  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註夜夜漏未盡雞鳴時也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興
  凡國之大賓客㑹同軍旅喪紀亦如之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註象雞知時也告其有司主事者少牢曰宗人朝服北面白請祭期主人曰比於子宗人曰明旦行事告時者至此旦明而告之
  疏祭期由宗人宗人請主人者敬主人若不敢自由然故讓之也按庭燎詩注王有雞人之官國事為期則告之以時王不正其官而問夜早晚非也按齊詩東方未明序云東方未明刺無節也朝廷興居無節號令不時挈壺氏不能掌其職焉
  凡祭祀面禳釁共其雞牲註釁釁廟之屬釁廟以羊門夾室皆用雞鄭司農云面禳四面禳也
  疏言釁廟之屬鐘鼓甲兵皆在其中○王氏曰古者候禳於郊及畺於四方皆有禳焉○潛谿鄧氏曰鬱人鬯人之後次雞人何也鬱鬯作陽徳雞人作隂徳也禮道然也
  司尊彞掌六尊六彞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註位所陳之位酌泲之使可酌各異也用四時祭祀所用不同實鬱及醴齊之屬
  仲輿郝氏曰禮運云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所謂位也酒貴滓賤清貴者居上賤者居下
  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彞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秋嘗冬烝祼用斝彛黄彞皆有舟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彞蜼彞皆有舟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註祼謂以圭瓚酌鬱鬯始獻尸也后於是以璋瓚酌亞祼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隂氣也朝踐謂薦血腥酌醴始行祭事后於是薦朝事之豆籩既又酌獻其變朝踐為朝獻者尊相因也朝獻謂尸卒食王酳之再獻者王酳尸之後后酌亞獻諸臣為賓又次后酌盎齊備卒食三獻也於后亞獻内宗薦加豆籩其變再獻為饋獻者亦尊相因饋獻謂薦孰時后於是薦饋食之豆籩此凡九酌王及后各四諸臣一祭之正也雞彞鳥彞謂刻而畫之為雞鳯凰之形昨讀為酢諸臣獻者酌罍以自酢不敢與王之神靈共尊鄭司農云舟尊下臺若今時承盤獻讀為犧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鳯凰或曰以象骨飾尊明堂位曰犧象周尊也春秋傳曰犧象不出門尊以祼神罍臣之所飲也詩云缾之磬矣維罍之耻斝讀為稼稼彞畫禾稼也黄彞黄目尊也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雞彞殷以斝周以黄目爾雅曰彞卣罍器也著尊者著畧尊也或曰著尊著地無足明堂位曰著殷尊也壺者以壺為尊春秋傳曰尊以魯壺追享朝享謂禘祫也在四時之間故曰間祀大尊太古之瓦尊山尊山罍也明堂位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𤣥謂黄目以黄金為目郊特牲曰黄目鬱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追享謂追祭遷廟之主以事有所請禱朝享謂朝受政於廟春秋傳曰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蜼禺屬卬鼻而長尾山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
  疏九謂王及后祼各一朝踐各一饋獻各一酳尸各一是各四也諸臣酳尸一并前八為九彝與齊尊各用二者鬱鬯與齊皆配以明水若三酒配以𤣥酒故禮記郊特牲云祭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依鄭志云一雞彝盛明水鳥彞盛鬱是以各二○又云王酳尸用朝踐之尊醴齊尸酢王還用醴齊后酳尸用饋獻之尊盎齊尸酢后還用盎齊以王與后尊得與神靈共尊今賓長臣卑酳尸雖得與后同用盎及尸酢賓長即用罍尊之清酒以自酢○王氏曰彛皆有舟為酒戒也葢舟能載物所受過量則有沉溺之禍○阮氏曰畫犧象於尊也犧牛也○何氏曰必用兩尊者王酌其一后酌其一也疏謂彝為上尊即犧象之屬為中罍為下祠禴嘗烝間祀六者皆據宗廟之祭追享知祭遷廟主者按祭法云去廟為壇去壇為墠壇墠皆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云朝享謂朝受政於廟者謂天子告朔於明堂因即朝享朝享即祭法謂之月祭故祭法云考廟王考廟皇考廟顯考廟祖考廟皆月祭之二祧享嘗乃止諸侯告朔於太廟因即朝享祭法云諸侯考廟王考廟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祖考享嘗乃止告朔天子用牛諸侯用羊月祭皆太牢也○貴與馬氏曰按陳氏曰周官行人上公再祼而酢饗禮九獻而祼不預於九獻諸侯一祼而酢饗禮七獻而祼亦不預於七獻先儒以二祼在九獻之内非也葢嘗考之古禮闕亡殘篇斷簡之僅存者如祭祀有二祼有朝踐有饋獻有酳食此可得而知也其間禮之節文詳畧多寡禮經無明文此不可得而知者也先鄭謂二祼王與后各一朝踐王與后各一饋獻王與后各一酳尸王與后各一又諸臣一為九獻求之禮經尚有明證故先儒多從之今固不得遽以為非陳氏所引周官行人謂二祼在九獻之外此固有所據謂朝踐三獻饋食三獻酳尸三獻似亦可通但以諸臣之所酢為報祭而引太保秉璋以酢為證則恐不然夫尊重而罍輕如先鄭謂諸臣酌罍以自酢不敢與神靈共尊則可謂諸臣以罍報祭於神靈而不以尊則於理為不通矣二説當並存之以待作者○又按九獻之禮春祠夏禴秋嘗冬烝追享朝享莫不皆然今經獨於春祠夏禴言朝踐再獻秋嘗冬烝言朝獻饋獻何也葢互文以見義也春夏言朝踐秋冬言朝獻欲見朝獻因朝踐之尊春夏言再獻秋冬言饋獻欲見再獻因饋獻之尊鄭注所謂尊相因是也○王氏曰追享朝享所謂禘祫也禘及祖所自出故謂之追享祫自除喪朝廟始故謂之朝享五年之夏有禘三年之冬有祫此非四時之常祀故曰間祀也○薛氏圖云宗廟有九獻之節一獻王祼二獻后祼三獻薦腥朝踐節四獻后亞獻五獻薦孰饋食節六獻后亞獻七獻王酳尸八獻后酳尸九獻諸臣酳尸也祭之日王服衮冕入而立於阼后則副禕從王而入尸服衮冕在后之後而入王不迎尸所以别嫌也尸入室乃作樂降神周人之祭以祼為始於是王以圭瓚酌鬱鬯以獻尸亦以祭之啐之奠之是為祼地之一獻也王既祼后次王以璋瓚酌鬱鬯以獻尸尸亦如之啐之奠之此謂祼地之二獻也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隂氣也二祼後后及王皆迎牲於門親牽而至庭乃執鸞刀取血以告殺取毛以告純遂殺牲以行朝踐之事於是尸出於室坐户西南面王則北面而事之祝乃取脺膋燎於爐炭入而詔神於室又出以堕王前王洗肝於鬱鬯而燔之以制於主前謂之制祭乃升首於室薦腥於尸前王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是三獻也王既獻醴齊後后於是薦朝事之豆籩次后又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此四獻也薦幣告於室之後更延尸坐於室乃薦孰設於王前祝乃以斝酌奠奠於饌南然後取黍稷焫蕭合羶薌燎於爐炭乃迎尸入室内舉此奠斝将祭王乃拜安尸尸祭之啐之奠之王乃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是為饋獻此五獻也王既獻盎齊後后於是薦饋食之豆籩次后又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此六獻也自饋食後尸始有飲食之禮尸食訖王以玉斝因酌朝踐之齊醴以酳尸為七獻故鄭云變朝踐云朝獻者尊相因也謂此朝獻因朝踐之尊也尸酌酢主人主人受酢王乃以獻諸侯此七獻禮也王酳尸後后乃薦加事之豆籩次后又以瑶爵酌饋食之盎齊以獻謂之再獻亦尊相因也謂后酳尸因饋獻之尊也尸酢后王乃以瑶爵獻卿也后未酳尸以前皆不用瑶爵惟用於王酳尸后亞獻之始此八獻之禮也諸侯為賓客者於后酳尸後又次以瑶爵酌盎齊獻尸以備卒食三獻此為九獻及尸酢賓長即用罍尊三酒以自酢焉以上九獻謂之正獻九獻後乃行加爵為旅酬之禮○陳氏曰先王制器或逺取諸物或近取諸身其取之也有義其用之也以類雞鳥虎蜼之彞取諸物也斝耳黄目取諸身也春祠夏禴彞以雞鳥尊以犧象以雞鳥均羽物犧象均大物故也秋嘗冬烝彞以耳目尊以著壺以耳目均人體著壺均無足故也追享朝享彞以虎蜼尊以山大以虎蜼均毛物山大均瓦器故也○林氏曰事有出於一時之陋見行之數千百載莫有悟其非者良可嘆也夫禘祫之説諸儒聚訟久矣論年之先後則謂之先三而後三或謂先二而後三辨祭之小大則或謂祫大於禘或謂禘大於祫或謂一祭而二名禮無差降又或謂禘以夏不以春祫以冬不以秋矛盾相攻卒無定論此皆置而勿辨其可深責者始為私見陋説召諸儒之紛紛者其鄭氏之失歟鄭氏之説曰魯禮三年喪畢而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自爾以後五年而再盛祭一禘一祫周禮廢絶久矣鄭氏何據而云為之説者曰周禮盡在魯鄭氏據春秋魯禮則周禮可知矣僖公薨文公即位二年秋八月大事於太廟大事祫也推此是三年喪畢而祫於太祖也明年春禘雖無正文約僖公定公八年皆有禘文可知葢以文公二年祫則知僖宣二年亦皆有祫則明年是三年春禘四年五年六年秋祫是三年祫更加七年八年并前為五年禘故禘於羣廟也自後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嗚呼鄭氏不知春秋固妄為此説後學又不察因為所惑也當春秋時諸侯僭亂無復禮制魯之祭祀皆妄舉也諸侯而郊上帝禘始祖罪也大夫而旅泰山舞八佾罪也春秋常事不書其書者皆悖禮亂常之事故書郊者九書禘者二與夫大事一有事二烝二嘗一之類無非記其非常俾後世有以見其非奈何反以為周禮而足法乎使魯之祭祀如周之禮則春秋不書矣據僖公以三十二年冬十二月薨至文公二年秋八月喪制未畢未可以祫也而乃大事焉一惡也躋僖公二惡也彼有二惡春秋譏之鄭氏乃謂三年喪畢而祫於太祖者果禮耶又曰明年春禘經無三年禘祭之文何自知之徒約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而云愈謬也魯之設祭何常之有聖人於其常又不書之何得約他公之年以足文公而見三年之禘與五年而再殷祭乎使文公二年不因躋僖公則春秋不書大事使僖公八年不因用致夫人則春秋不書禘又何準耶況宣公八年經書有事於太廟則是常祭也而以為禘何耶誠為禘祭經不得謂之有事且閔公二年春秋書夏月吉禘於荘公是魯常以二年即禘矣何待三年與八年乎閔有禘文而不之據宣無禘文而妄據之傅㑹可見也不然魯至僖公而始書三望豈他公皆不望乎至成公而後書用郊豈他公皆不郊乎桓公一嵗而再烝十二公而惟一嘗又可以為法乎取亂世之典以為治世之制鄭氏豈知春秋哉區區一鄭氏不足責後世諸儒波蕩而從之歴代祀典咸所遵用益可悲也夫其論禘祫之制既謬至其言祭之時亦非矣春秋書大事於秋八月而彼以為冬書閔公之禘於夏四月書僖公之禘於秋七月而彼一以為夏既本魯禮以行祀典而又不用其時是自戾也故曰事有出於一時之陋見行之數千百嵗莫有悟其非者禘祫之説是也雖然魯禮誠非矣先王之制可得聞乎曰孟子之時不聞周禮之詳矣矧加秦火之酷乎夫子曰多聞闕疑鄭氏惟不知闕疑之理乃妄説以惑世況又效其尤耶故求之聖經禘祫之文不詳所可知者禘尊而祫卑矣禮不王不禘或問禘之説夫子答以不知譏魯僖僭也春秋之法所譏在祭則書其祭名不然則不書郊書望禘則所譏在郊望與禘也若文公之祫則譏其短喪逆祀不在於祫故曰大事而已何者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王者立始祖之廟未足以盡追逺尊先之意故近推祖所出之君而追祀之則謂之禘有虞氏夏后氏皆禘黄帝以其祖顓帝之所出也商人周人皆禘嚳以其祖契文王之所出也禘天子之祭名諸侯無禘禮魯用之僭也若夫祫則合食而已毁廟未毁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非惟天子有祫諸侯亦得祫也詳二祭之名則禘尊而祫卑可謂明矣先儒據鄭氏說率以祫大於禘是以諸侯之祭加天子之祭可乎考之經籍禘祫之文可知者此爾葢其禮之大者至於年數之久逺祭時之先後則經無所據學者當闕其疑不可據漢儒臆論也若世有聖君賢臣逹禮之情觀時變通而為之制可矣何必膠柱而不知變乎茍徒以鄭氏之誤説魯人僭禮之典以為百代常行則恐為後世知春秋者笑也○貴與馬氏曰按禘祫之制禮經無明文而漢儒之釋經者各以意言之其説莫詳於鄭氏而其支離亦莫甚於鄭氏故先儒皆不以為然如趙氏林氏楊氏之言辨析詳明已無餘藴然其所詆訾者大槩有四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一也混禘祫為一事二也以禘為喪服即吉之祭三也以禘為時祭四也夫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經無其文葢緯書之説若混禘祫為一事則鄭氏據魯之僭禮妄作而以為周禮先儒言之詳矣至於以禘為喪服即吉後之祭為非則愚以為王制言三年之喪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然則喪服未除宗廟諸侯盡廢非特禘祫也左傳言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然則喪服既除宗廟諸祭盡舉亦非特禘祫也以是觀之則鄭註所謂魯禮三年喪畢而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恐只是泛指喪畢則可以吉祭而言未見其即以祫禘為喪畢之祭也如喪畢之祭則禮謂之祔然左氏所謂特祀於主者先儒註釋以為祀新主於寝則不及羣廟也儀禮士虞禮載祔祭祝文曰孝子某孝顯相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寧用尹祭嘉薦普淖普薦溲酒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尚享則祔亦有告登於廟之禮但儀禮所言乃士禮若國家之禮則禘祫
  時享之外必别有一祔祭之禮而經文無可考至魯則始以禘為祔而禮之失自此始矣先儒議康成之釋禘祫病其據魯之失禮以為周禮然魯自以禘為祔祭而康成自謂三年喪畢祫於太祖則其意乃以祔為祫本不以禘為祔實未嘗專以魯為據也葢祫者合祭也大祫則以已毁廟之主合於太祖而祭之時祫則以未毁昭穆廟之主合於太祖而祭之至於祔則亦是以新主合於舊主而祭之然則以祫訓祔祭亦未為不可而所謂明年春禘於羣廟則自是吉祭矣故愚以為康成所謂三年喪畢祫於太祖明年禘於羣廟本非據魯禮而言未可深訾也特不當以春秋所書而遥推其禘祫之年則為無據而臆説耳若禘之又為時祭則王制天子祫禘諸侯禘一犆一祫之説左傳烝嘗禘於廟之説所載晉人言寡君未禘祀之説皆指時祭而言無縁皆妄葢禘有二名有大禘之禘大傳所謂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祖配之禮運所謂魯之郊禘非禮也是也有時禘之禘祭義所謂春禘秋嘗王制所謂天子祫禘諸侯禘一犆一祫是也趙伯循必以禘為非時祭之名因不信鄭氏而并詆禮記左傳其意葢謂禘只是大禘無所謂時禘然禘之名義他不經見惟禮記詳言之耳趙氏所言亦是因不王不禘之説魯郊禘非禮之説見得禘為天子之大祀故不可以名時祭然大傳禮運禮記也王制祭義亦禮記也今所本者大傳禮運所詆者王制祭法是據禮記以攻禮記也至於禘烝嘗於廟一語雖左氏所言然其所載昭公十五年禘於武宫二十五年禘於襄公定公八年禘於僖公襄公十六年晉人曰寡君之未禘祀則皆當時之事今趙氏皆以為左氏見經中有禘於荘公一事故於當時魯國及它國之祭祀皆妄以為禘則其説尤不通矣安有魯國元無此祭晉人元無此言而鑿空妄説乎葢魯伯禽嘗受郊禘之賜則魯國後来所行之禘其或為大禘或為時禘亦未可知也至於左氏所謂烝嘗禘於廟晉人所謂寡君未禘祀則時禘之通行於天子諸侯者非止魯國行之而已恐難儕之郊望而例以僭目之也
  凡六彞六尊之酌鬱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涗酌凡酒脩酌註鄭司農云獻讀為儀儀酌有威儀多也涚酌者涚拭勺而酌也脩酌者以水洗勺而酌也齊皆讀為齊和之齊𤣥謂禮運曰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以五齊次之則醆酒盎齊也郊特牲曰縮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涚於清汁獻涚於醆酒猶明清與醆酒於舊澤之酒也此言轉相泲成也獻讀為摩莎之莎齊語聲之誤也煑鬱和秬鬯以醆酒摩莎泲之出其香汁也醴齊尤濁和以明酌泲之以茅縮去滓也盎齊差清和以清酒泲之而已其餘三齊泛從醴緹沈從盎凡酒謂三酒也修讀如滌濯之滌滌酌以水和而泲之今齊人命浩酒曰滌明酌酌取事酒之上也澤讀為醳明酌清酒醆酒泲之皆以舊醳之酒凡此四者灌用鬱齊朝用醴齊饋用盎齊諸臣自酢用凡酒唯大事於太廟備五齊三酒
  疏凡言酌者皆是泲之使可酌也縮酌當用茅又云明酌者醴齊濁還用事酒之清明者和醴齊然後用茅泲之使可酌故為明酌也醆酒即盎齊盎齊差清不言縮則不用茅涗亦謂泲之也盎齊欲泲之時則以清酒和而泲涚使可酌故云泲於清也汁獻謂鬱齊鬱齊尊不用三酒而用五齊中盎齊泲之故云涚於醆酒也明謂事酒清謂清酒醆謂盎齊三者皆於舊澤之酒中泲之故曰猶明清與醆酒於舊澤之酒也此記人復恐不曉古人泲酒之法故舉當時泲酒之法以曉人也此皆鄭氏重釋記人之言以泲三者無文故鄭約其清濁之差同此二齊必知凡酒用水者曲禮曰水曰清滌鬱鬯用五齊五齊用三酒三酒用水差次然也大事謂祫也時祭用二齊禮運四齊據禘祭明大事祫祭備五齊三酒可知春秋大事於太廟公羊傳大事者何大祫也○介甫王氏曰縮酌以茅縮之而後酌也涚酌以酒涚之而後酌也鬱齊不縮也獻之而已醴齊不涚也縮之而已盎齊則涚之而已○小傳云獻讀如字鬱齊惟祼用之於獻最重故曰獻酌也○愚按酒以濁為尊貴其初也故鬱齊不縮醴齊不涚盎齊泲以清酒凡酒以水則愈清而愈逺於初矣金陵王氏數語絶可味鄭氏註獻酌太鑿此漢儒之陋
  大喪存奠彝註存省也謂大遣時奠者朝夕乃徹也疏大喪之奠有彝盛鬱鬯惟謂朝廟厥明将向壙為大遣奠時有之按檀弓云朝奠日出夕奠逮日則朝奠至夕徹之夕奠至朝乃徹其大遣亦朝設至夕乃徹也○王氏曰明器中彝曰尊彝
  大旅亦如之註旅者國有大故之祭也亦存其奠彝則陳之不即徹
  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註五几左右玉彫彤漆素五席莞藻次蒲熊用位所設之席及其處
  疏葦萑不入數者以喪中非常故不數○或曰細蒲曰萑細葦曰莞故止名五○按几長五尺髙尺有二寸博二尺筵之度九尺古席地而坐迫地鋪者為筵言延神與賓加筵上者為席席藉也
  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郷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註斧謂之黼其繡白黒采以絳帛為質依其制如屏風然於依前為王設席左右有几優至尊也鄭司農云紛讀為豳又讀為和粉之粉謂白繡也純縁也𤣥謂粉如綬有文而狹者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若今合歡矣畫謂雲氣也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者
  王氏曰依畫斧其上取其威斷不施柄以示神武不殺之意○陳氏曰剛斷者先王之所沈潛非嚮而上之也故黼依設於後席用黼純設於下巾衣繡黼設於中六服以黼為後其意同也○仲輿郝氏曰繅藻通織五采文裀為席畫繒縁邉也
  疏凡敷席之法初在地者一重謂之筵重在上者即謂之席已下皆然○陳氏曰爾雅曰莞苻蘺郭璞曰西人呼蒲為莞莞小蒲席也○陳氏曰五几莫貴於玉几書之四几莫重於華玉几几所慿以安者也王於朝覲㑹同立而不坐曲禮曰天子當依而立曰覲當宁而立曰朝明堂位曰天子負斧依而立非有所憑也然必設几者鄭氏釋太宰謂立而設几優至尊也荀卿曰周公負依而坐諸侯趨走堂下得非所聞者異歟
  祀先王昨席亦如之註昨讀曰酢謂祭祀及王受酢之席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酢王於是席王於户内后諸臣致爵乃設席
  疏祀先王謂宗廟六享及王受酢之席皆如上三種也○某氏曰祀先王謂設神席
  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加莞席紛純右彫几註繢畫文也不莞蓆加繅者繅柔嚅不如莞清堅又於鬼神宜疏此經論諸侯禘祫及四時祭祀之席用此二種○仲輿郝氏曰一几居右神道尚右也
  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
  疏謂諸侯酳尸尸酢主君之席○愚按天子酢席與祭祀之席同葢天子尊可與鬼神同席猶天子之酢酒得與鬼神同尊也諸侯卑故先君之前以異席示遜焉
  筵國賓於牖前亦如之左彤几註國賓諸侯来朝孤卿大夫来聘朝者彫几聘者彤几
  薛氏曰凡生人几在左鬼神几在右○陳氏曰司几筵之席莫貴於次席而次席黼純書之席莫貴於篾席而篾席亦黼純孔安國以篾席為桃枝席鄭氏亦以次席為桃枝席葢亦有所傳然也司几筵王筵有莞而無蒲純有黼而無繢諸侯筵有蒲與莞席有莞繅而無次純有繢而無黼則割制之義又王所獨也禮器曰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大夫再重郊特牲曰大饗君三重席而昨焉而司几筵王之席三諸侯之席二郷飲郷射大夫士一而已不同何哉詩曰肆筵設席註謂設席重席也葢古者諸侯以上席皆重設筵單而已故曰敷重篾席敷重底席則王之次席繅席皆重焉與莞筵而五諸侯繅席亦重焉與蒲筵而三其數適與禮器合矣
  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几註謂王甸有司祭表貉所設席陳氏曰大田簡衆大役任衆涖之不可以無威故席以熊皮設之○或曰有几武事尚右也
  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純諸侯則紛純每敦一几註喪事謂凡奠也萑如葦而細者鄭司農云柏席迫地之席葦居其上或曰柏席載黍稷之席𤣥謂柏椁字磨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坐之席也敦讀曰燾燾覆也棺在殯則椁燾既窆則加見皆謂覆之周禮雖合葬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於廟同几精氣合
  疏棺在殯則椁燾者檀弓云天子菆塗龍輴以椁是也云既窆則加見者既夕下棺訖則加見見謂道上帳帷荒将入藏以覆棺言見者以棺不復見唯見帷荒故謂之見也○王氏曰柏席謂藉棺迫地之席萑似葦而細實故以為藉棺之用喪席用黼純施於死者不嫌於文○郝氏曰柏席喪主香火之席柏香可𬋖曰柏席王黼純諸侯紛純為别敦焚柏器
  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註吉事王祭宗廟祼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每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之也凶事謂凡奠几朝夕相因喪禮畧
  某氏曰仍几仍用生者舊几與書顧命華玉仍几文貝仍几諸文義合○王氏曰吉事變几各致其誠以求之庻或享之也凶事仍几使神有所依而不散也○又曰按此經所陳几席與書顧命稍異者葢顧命乃路寝中所設王平日所御此所載乃有事所設故不同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三
  明 王志長 撰
  天府掌祖廟之守藏與其禁令註祖廟始祖后稷之廟其寶物世傳守之若魯寶玉大弓者
  疏春秋定八年盜竊寶玉太弓公羊傳云寶者何璋判白弓繡質是世所傳守者也所守藏即下文玉鎮以下是也
  凡國之玉鎮大寶器藏焉若有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註玉鎮大寶器玉瑞玉器之美者禘祫及大喪陳之以華國也書顧命曰翌日乙丑王崩丁夘命作册度越七日癸酉陳寶赤刀大訓𢎞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𦙍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
  王氏曰左傳曰諸侯之封皆受明器于王室以鎮撫其社稷則所謂玉鎮者美玉之可以為鎮者也記曰崇鼎貫鼎大璜封父龜天子之器也所謂大寶器者亦類此胡文定曰古者寶玉世守罔敢失墜以昭先祖之令徳存肅敬之心告終易代若顧命所云非直為觀美也先王所寶傳及其身能全而歸之則可以免矣夫以一器一物傳于先王者猶謹如此況神器之大者乎
  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註察察其當黜陟者鄭司農云治中謂其治職簿書之要
  疏計簿之合經制者曰中中者陟之否者黜之
  上春釁寶鎮及寶器註上春孟春也釁謂殺牲以血血之鄭司農云釁讀為徽或曰釁鼔之釁
  疏若月令上春釁龜筴等也周禮先鄭皆讀釁為徽徽取飾意○王氏曰所以接其生氣以神之○劉氏曰上春釁之季冬陳之所以示其神使後世弗敢惰其守焉
  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註吉事四時祭也凶事王及后喪朝于宗廟之奠
  疏吉事謂四時祭者略言之禘祫亦在焉○劉氏曰沃盥使至敬以奉之也執燭使用明以省之也所以開王之敬悚耳
  季冬陳玉以貞來嵗之媺惡註問事之正曰貞問嵗之媺惡謂問于龜大卜職大貞之屬陳玉陳禮神之玉鄭司農云貞問也易曰師貞丈人吉問于丈人國語曰貞于陽卜若遷寶則奉之註奉猶送也
  王先生曰天府云凡國之玉鎮大寶器藏焉典瑞又云掌玉瑞玉器之藏何也蓋天府所藏以為國之寶典瑞所藏以為國之用故天府言若遷寶則奉之而典瑞特言凡玉器則共奉之而已此二官所以異也或曰遷國以寶從示世守也
  若祭天之司民司祿而獻氏數穀數則受而藏之註司民軒轅角也司祿文昌第六星或曰下能也祿之言穀也年穀登乃後制祿祭此二星者以孟冬既祭之而上民穀之數于天府
  疏按武陵太守星傳云軒轅十七星如龍形有兩角角有大民小民又曰文昌宫有六星第一為上將二為次將三為貴相四為司命五為司中六為司祿又石氏星傳云上能司命為太尉中能司中為司徒下能司祿為司冦是司祿在下能也○東坡蘇氏曰古者以民之多寡為國之貧富故管仲以隂謀傾魯梁之民而商鞅亦招三晉之人以併諸侯周之盛時其民物之數登于王府者拜而受之自漢以來丁口之蕃息與倉廩府庫之盛莫如隋其貢賦輸籍之法必有可觀者學者以其得天下不以道又不過再世而亡是以鄙之而無傳焉孔子曰不以人廢言而況一代之良法乎○林氏曰嵗獻民數穀數最為致太平之要務管子制國以為二十一工商之鄉六士農之鄉十五三分其制而言之則七分其民五農士而二工商也先王所以為此者非他為欲等其民數穀數使之本末相當用為平嵗之經制故爾至于水旱不虞之至則必有儲蓄以待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三十年之通必有十年之儲國有十年之儲則謂之太平故曰獻民數穀數致太平之要務也嘗攷古之民數實見于九官之所治九功之所歌大禹謨之于朝周公書之于冊仲尼式其版孟子陳其道觀其所以諷齊梁滕魯之君與夫答北宫錡畢戰之問者率此志也然則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其所以經綸圖回以富邦國以生萬民者其要實在乎此孰謂其可忽而不思以坐視夫民之窮哉○明齋王氏曰按地官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秋官嵗終則令羣吏計獄弊訟登中于天府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于天府三事不見于此者互文也夫天府所掌主藏守之事故曰府玉鎮寶器國之神物上春釁之喪祭陳之遷寶奉之示能守祖物以承天也藏民數示不敢虐天民也藏穀數示不敢暴天物也藏治中重天職也司徒獻賢能之書登于天府天命有徳也司寇登中于天府天罰有辠也國之大盟約登于天府質諸鬼神也陳玉大貞聽命于天也王者奉天以致治已何與焉故官以天名孟子曰諸侯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寶珠玉者殃必及身觀天府所藏豈寶器云乎哉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註人執以見曰瑞禮神曰器瑞符信也服飾服玉之飾謂繅藉
  王氏曰名圭璋璧琮琥璜等名物謂色與玉之質用事謂合用圭璧也
  王晉大圭執鎮圭繅藉五采五就以朝日註繅有五采文所以薦玉木為中榦用韋衣而畫之就成也王朝日者示有所尊訓民事君也天子常春分朝日秋分夕月覲禮曰拜日于東門之外鄭司農云晉讀為搢紳之搢謂插于紳帶之間若帶劔也玉人職曰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繅讀為藻率之藻五就五匝也一匝為一就
  浚儀王氏曰左傳桓二年臧哀伯曰衮冕黻珽帶裳幅舄衡紞紘綎昭其度也注珽玉笏也若今吏之持簿疏管子云天子執玉笏以朝日或曰笏可以簿疏物也徐廣車服儀制曰古者貴賤皆執笏即今手扳也然則笏與簿手板之異名耳珽一名大圭典瑞云王晉大圭以朝日是也考工記大圭長三尺天子服之是天子之珽長三尺玉藻云笏度二尺有六寸短于天子荀子曰天子御珽諸侯御荼大夫服笏禮也玉藻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諸侯荼前詘後直遜于天子也大夫前詘後詘無所不遜也將適公所史進象笏書思對命笏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竹本象可也○隋志五經要義曰笏所以記事防忽忘○薛氏曰大圭天子之笏也天子執鎮圭猶羣臣之有摯晉大圭猶羣臣之有笏○陳氏曰曲禮曰執玉有藉者則裼無藉則襲左氏曰藻率鞞鞛昭其數也鄭氏謂繅所以薦玉蓋玉之藉以繅而繅之長眡玉采以象文之徳就以象文之成君子以貞剛之質存乎内而以柔順藉之于外又有文焉然後可以行禮矣王五采五就色不過五也公侯伯皆三采三就降殺以兩也子男二采而大夫聘玉亦二采者禮窮則同也繅或作藻冕繅織絲為之則圭繅亦然鄭氏與杜預皆謂以韋為之無據也繅可垂可屈則廣于玉矣鄭氏謂各眡其玉之大小亦無據也圭繅皆有組以繫之聘禮所謂皆𤣥纁繫長尺絢組是也璧繅亦然春秋傳所謂楚平王再拜皆壓璧紐是也
  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繅皆三采三就子執穀璧男執蒲璧繅皆二采再就以朝覲宗遇㑹同于王註三采朱白蒼二采朱綠也鄭司農云以玉璧見于王覲禮曰侯氏入門右坐奠圭再拜稽首侯氏見于天子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時見曰會殷見曰同疏侯氏入門右者諸侯不敢自同賓客故入右門行臣禮候擯辭之乃更向門左升自西階授玉○貴與馬氏曰按圭璧蓋符節璽印之類世徒見繪禮圖者繪天子諸侯被冕服執圭璧遂以鎮圭桓圭已下為服飾之具又見尚書有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贄之説遂以圭璧為贄見之物然皆非也舜典輯五瑞之下繼以頒瑞修五禮五玉之下繼以如五器卒乃復蓋索之以别其偽而復還之耳春官大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六瑞在先六摯在後則圭璧非贄獻之物也○又云虞書言修五禮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贄如五器卒乃復孔注五器即五玉五等諸侯所執也三帛諸侯世子執纁公之孤執𤣥附庸之君執黄二生卿執羔大夫執鴈一死士執雉五器終則還之三帛生死則否然則豈諸侯世子已下則受其物而于五等諸侯反無所受乎按周禮小行人成六瑞王用鎮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穀璧男用蒲璧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康王之誥諸侯入應門皆布乘黄朱賓稱奉圭兼幣蓋諸侯之朝天子有圭璧以為信有馬幣以為贄並陳于庭圭璧則合以還之馬幣則受之至諸侯世子已下則無圭璧直以三帛二生一死效贄而已無璧則不言復矣然則圭璧蓋似贄而非也聘禮云以圭璋聘重禮也已聘而還圭璋此輕財而重禮之義也蓋古者朝聘皆以玉行禮而竝無受玉之文明玉非幣馬羔鴈之比也
  諸侯相見亦如之註鄭司農云亦執圭璧以相見故邾隱公朝于魯春秋傳曰邾子執玉高其容仰
  疏左氏傳云邾子執玉高其容仰魯侯執玉卑其容俯髙仰驕也卑俯替也此二君不獲朝容之正
  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頫聘註璋以聘后夫人以琮享之也大夫衆來曰頫寡來曰聘鄭司農云瑑有圻鄂瑑起
  疏此遣臣行聘問之所執者本君親自朝所執者上文桓圭已下是也若遣臣聘不得執君之圭璧無桓信躬蒲璧之文直瑑之而已○又云璋以聘后夫人以琮享之者欲見此經遣臣聘法有聘天子并有自相聘二者俱見故云璋以聘后夫人而琮享之也明知圭以聘天子與諸侯而璧享之而不言者以聘后夫人文隠故特舉以言之天子諸侯可知也○王先生曰頫聘者諸侯遣臣時聘及殷頫于天子亦兼侯國自相頫聘之禮○王氏曰瑑者瑑為桓信躬穀蒲之文也○王氏曰圭鋭以象君之用璧圓以象君之體皆陽也璋則半圭琮禮地之器皆隂也聘禮曰賓襲執圭致命公襲受玉于中堂賓裼奉帛加璧公受幣又曰聘于夫人禮用璋享用琮是也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註鄭司農云于中央為璧圭著其四面一玉俱成爾雅曰邸本也圭本著于璧故四圭有邸圭末四出故也𤣥謂祀天夏正郊天也上帝五帝所郊亦猶五帝殊言天者尊異之也大宗伯職曰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
  劉氏曰天以一氣為四時生萬物者也五方帝者四時之宰也易曰帝出乎震是也四圭有邸以象四時而本出于一氣也五帝而本自于一天也
  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註兩圭者以象地數二也僢而同邸祀地謂所祀于北郊神州之神
  疏按王制注臥則僢被謂兩足相向兩圭亦兩足同邸是足相向之義故以僢言之○劉氏王氏皆云邸以琮也璋邸亦邸以琮○劉氏曰聖人作易二畫為坤以象地之形氣所以兩圭有邸灋坤之義焉
  祼圭有瓚以肆先王以祼賓客註鄭司農云于圭頭為器可以挹鬯祼祭謂之瓚故詩曰瑟彼玉瓚黄流在中國語謂之鬯圭以肆先王祼先王祭也𤣥謂肆解牲體以祭因以為名爵行曰祼
  疏祼圭即玉人所云祼圭尺有二寸者也以肆先王謂祭先王則宗伯六享皆是也以祼賓客則大行人云上公再祼侯伯一祼之等是也生人飲酒爵行亦曰祼○小傳曰肆猶旅也大祭旅獻也宗伯曰以肆獻祼享先王謂大禘時也雝禘之篇曰相予肆祀書曰肆類於上帝皆同義也○陳氏曰惟天地之神無所用祼故典瑞祼圭止于先王玉人祼圭止于祀廟則天地無祼可知禮曰諸侯賜圭瓚然後為鬯詩曰釐爾圭瓚秬鬯一卣而魯晉之國皆用焉以其有功于民也祭統所謂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此諸侯用圭瓚之禮也周衰禮廢而臧文仲以鬯圭如齊告糴豈知先王所以康周公之意哉
  圭璧以祀日月星辰註圭其邸為璧取殺于上帝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賓客註璋有邸而射取殺于四望鄭司農云射剡也
  疏玉人云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注云邸射州而出也致稍餼造賓客納稟食也先鄭云素功無瑑飾也○王氏曰日月星辰麗于天者皆陽類故祀以圭璧山川麗于地皆隂類故祀以璋邸射璋邸必象射之貫以山川通氣故也致稍餼于諸侯造館贈之亦以璋邸射蓋山川為國阻固賓客為國捍蔽其用同物宜矣○王氏曰半圭曰璋矢頭鋭穿物曰射璋首㣲鋭貫于玉瓚所謂璋瓚也山川之神欲其聚故亦用祼山川有大小故考工記有大璋中璋邊璋也賓客來朝饗于廟中王禮再祼一祼竝以圭瓚造贈者造于館而贈之則以璋瓚也
  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註以致四時日月者度其景至不至以知其行得失也冬夏以致日春秋以致月土地猶度地也封諸侯以土圭度日影觀分寸長短以制其域所封也
  王氏曰以之測天時則致日月于四時而知其景之長短以之度地域則建國以封諸侯而知其域之大小
  珍圭以徴守以恤凶荒註杜子春云珍當為鎮以徴守者以徴召守國諸侯若今時徴郡守以竹使符也鎮者國之鎮諸侯亦一國之鎮故以鎮圭徵之也凶荒則民有逺志不安其土故以鎮圭鎮安之𤣥謂珍圭王使之瑞節制大小當與琬琰相依王使人徴諸侯憂凶荒之國則授之執以致王命焉如今時使者持節矣恤者闓府庫振救之凡端節歸又執以反命
  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註鄭司農云牙璋瑑以為牙齒牙兵象故以牙璋發兵若今時以銅虎符發兵𤣥謂牙璋亦王使之瑞節兵守用兵所守若齊人戍遂諸侯戍周
  璧羨以起度註鄭司農云羨長也此璧徑長尺以起度量玉人職曰璧羨度尺以為度𤣥謂羨不圓之貌蓋廣徑八寸袤一尺
  疏璧體圓本徑九寸今言羨則減旁一寸以益上下則上下長一尺也○易氏曰以好三寸推之肉倍好為六寸是兩畔各三寸則璧之圓凡九寸延其旁之一寸以益上下則横徑八寸袤十寸矣以十寸之尺而起度則十尺為丈十丈為引以八寸之尺而起度則八尺為尋倍尋為常○浚儀王氏曰古人之度在樂則起于黄鍾在禮則起于璧羨駔琮為權其意與此同璧之體圓琮之體方
  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斂尸註駔讀為組渠眉玉飾之溝瑑也以組穿連六玉溝瑑之中以斂尸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于天地
  疏溝瑑謂六玉兩頭皆有孔又于両孔之間為溝渠于溝之兩畔稍髙為眉瑑故云以組穿連六玉溝瑑之中以斂尸也宗伯璧禮天琮禮地人背為陽腹為隂故上琮下璧通于天地也○劉氏曰王者之孝莫大于嚴父而配天故其斂也以禮天地四方之六器為之
  穀圭以和難以聘女註穀圭亦王使之瑞節穀善也其飾若粟文然難仇讎和之者若春秋宣公及齊侯平莒及郯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其聘女則以納徴焉疏昏禮有六五禮用鴈納徴不用鴈以其有束帛可執媒氏職庶民用緇帛五兩士昏禮用三𤣥二纁天子加穀圭諸侯加以大璋大夫與士同徴成也納此則昏禮成也○王氏曰男女之合取其不失性而生生不窮之意故用穀圭
  琬圭以治徳以結好註琬圭亦王使之瑞節諸侯有徳王命賜之及諸侯使大夫來聘既而為壇㑹之使大夫執以命事焉鄭司農云琬圭無鋒芒故治徳以結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註琰圭亦王使之瑞節鄭司農云琰圭有鋒芒傷害征伐誅討之象故以易行除慝易惡行令為善者以此圭責讓喻告之也𤣥謂除慝亦于諸侯使大夫來頫既而使大夫執而命事于壇大行人職曰殷頫以除邦國之慝
  王氏曰易行詰責之使改過除慝誅伐之以正其罪○陳氏曰琬圭圜而宛之仁也故以治徳結好琰圭剡而有鋒義也故以易行除慝
  大祭祀大旅凡賓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註玉器謂四圭祼圭之屬
  大喪共飯玉含玉贈玉註飯玉碎玉以雜米也含玉柱左右齻及在口中者雜記曰含者執璧將命則是璧形而小耳贈玉葢璧也贈有束帛六幣璧以帛
  疏飯玉者天子黍諸侯粱大夫稷天子之士粱諸侯之士稻其飯用玉亦與米同時此即禮記檀弓云飯用米貝不以食道鄭云食道䙝米貝美是也含玉則有數有形雜記云天子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二鄭云夏時禮以其用貝故也周天子諸侯皆用玉贈玉按既夕禮葬時棺入坎贈用𤣥纁束帛天子加以玉是贈先王之物也○又云雜記者諸侯薨鄰國遣大夫來弔并行含襚賵之禮諸侯用璧此蓋以侯法況天子也
  凡玉器出則共奉之註玉器出謂王所好賜也奉之送以往逺則送于使者
  王氏曰凡出玉器以用皆共其物而奉之非特大祭祀大旅賓客之事而已也
  典命掌諸侯之五儀諸臣之五等之命註五儀公侯伯子男之儀五等謂孤以下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也或言儀或言命互文也
  疏掌諸侯之五儀據五等之爵為五耳是以有命同而爵或異也諸臣鄭以為諸侯之臣者以此經諸臣在諸侯下故也據爵則孤卿大夫士止四等據命而言則通不命為五○王氏曰諸臣五等之命王臣也世子也大國次國小國之孤卿大夫士也
  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侯伯七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七為節子男五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五為節註上公謂王之三公有徳者加命為二伯二王之後亦為上公國家國之所居謂城方也公之城蓋方九里宫方九百步侯伯之城方七里宫方七百步子男之城方五里宫方五百步大行人職則有諸侯圭藉冕服建常樊纓貳車介牢禮朝位之數焉
  疏春秋之代杞為夏後或稱侯或稱伯或稱子者杞君無道或用夷禮故貶之而不稱公也若虞公虢公非王之三公出封亦得稱公者此殷時稱公武王滅紂虞虢無過可退無功可進雖周之親戚仍守百里之地而稱公也自外雖周之同族出封惟稱侯伯而已按大行人云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乘介九人禮九牢其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步自公以下降殺以兩○郝氏曰此外諸侯五儀也
  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註四命中下大夫也出封出畿内封于八州之中加一等褒有徳也大夫為子男卿為侯伯其在朝廷則亦如命數耳王之上士三命中士二命下士一命
  疏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者亦如上經以命數為差也卿為侯伯大夫為子男鄭不言三公者出封雖加命爵仍是公故不言也其在朝廷則亦如命數者若先鄭出加入亦加若毛君則出加入減若鄭君出加入則不加不減則義已備宗伯職也必知士有三命以下者見經大夫四命以下唯有三等之命序官有上中下士故以三等之命説之士卑陽爵無嫌也○王氏曰三公八命加一等則九命而為上公卿六命加一等則七命而為侯伯大夫四命加一等則五命而為子男蓋近于王則其勢有所屈逺于王則其勢有所伸故也不言孤則與卿同六命矣臨川王氏曰公侯伯子男之命以九以七以五皆陽數人君故也公卿大夫之命以八以六以四皆隂數人臣故也自三命以下則已卑故雖陽數亦以命人臣○雜説古之用人更出迭入初無内外之事故王朝之公卿即外之諸侯為之外之諸侯即内之公卿大夫為之出入均勞故皆不見其輕重春秋時猶有此意鄭武公父子竝為周司徒滕侯為周之卜正虢公鄭伯竝為王卿士宋以蕭封人為卿猶有古意○郝氏曰此王朝之臣之命數也
  凡諸侯之適子誓于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註誓猶命也言誓者明天子既命以為之嗣樹子不易也春秋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行國君之禮是也公之子如侯伯而執圭侯伯之子如子男而執璧子男之子與未誓者皆次小國之君執皮帛而朝㑹焉其賓之皆以上卿之禮焉疏誓與未誓皆據父在而言若父卒後得誓者皆得與諸侯序以無父得與正君同故也○明齋王氏曰立適周之達禮然猶兼象賢之意故諸侯適子必其賢足以繼世天子乃命為世子而不得擅易既誓于天子則已成其為君故攝君行禮則降一等而執君之玉蓋世子之禮專為朝聘㑹盟而設故宫室玉帛車旗衣服皆用君之物春秋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行國君之禮是也但其擯介朝位賓主之禮則降一等以避國君之正如公之子則用八侯伯之子則用六子男之子則用四以壓于父而從臣道所以嚴父子之分也舊説公之子如侯伯之圭侯伯之子如子男之璧是降為二等且以侯伯而執璧是失其世守矣未誓則未有為諸侯之義故以皮帛繼子男之後降于諸侯而隆于諸臣雖上公之子未誓亦如之所以尊天子之命也○仲輿郝氏曰此諸侯世子之禮儀大宗伯六摯孤執皮帛
  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註眡小國之君者列于卿大夫之位而禮如子男也鄭司農云九命上公得置孤卿一人春秋傳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𤣥謂王制曰大國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國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疏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摯見執束帛而已若正聘當以圭璋也○王氏曰宫室車旗各眡其命數者鄭氏曰四命者宫室四百步貳車四乘旗四斿冕服四章三命者以三為節再命一命者亦以二與一為降殺也士服爵弁竝無章飾故變冕而言爵弁諸侯之大夫一命已上即有貳車士雖一命而無貳車天子之士再命已上而有貳車也○仲輿郝氏曰此侯國諸臣之命數凡諸侯之臣各半其君之命數而弱故上公九命其孤卿則四命與天子之大夫同來聘天子則執皮帛以繼子男後與天子孤之摯同其卿與大夫士以次降一等侯伯不得置孤故其卿大夫命數與公國等子男五命故卿止再命大夫一命士不命皆半其君之命數而弱也
  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註用事祭祀視朝甸凶弔之事衣服各有所用
  疏王吉服有九大裘以下是也凶服即下文凶事與弔事是也○竇氏曰王吉服有九冕服六弁服三
  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袞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希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註六服同冕者首飾尊也
  疏冕名雖同旒數則亦有異○竇氏曰衮冕十二旒鷩冕九旒毳冕七旒希冕五旒𤣥冕三旒
  先公謂后稷之後太王之前不窋至諸盩饗射饗食賓客與諸侯射也羣小祀林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屬鄭司農云大裘羔裘也
  按司農司裘注曰大裘黑羔裘服以祀天示質也
  袞卷龍衣也鷩裨衣也毳罽衣也𤣥謂書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希繡此古天子冕服十二章舜欲觀焉
  疏日月星辰取其明山取其人所仰龍取其能變化華蟲取其文理宗彝者據周有虎彝蜼彝因于前代則虞時亦有可知則宗彞是宗廟彞尊非蟲獸之號以虎蜼畫于宗彝故即名宗彝也虎取其猛蜼取其智藻取其潔火取其明粉米取其養人黼取其斷黻兩己相背取臣民背惡向善之義○或曰山取其鎮安黼取其判已私而有分辨○浚儀王氏曰服以象徳服是服者必全是徳一徳不備不足以臨民故觀其象必惕然三省焉被其象思其義行其德夫豈致飾以華其躬寓數以示等威而已
  希讀為絺或作薾字之誤也王者相變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于旌旗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而冕服九章登龍于山登火于宗彝尊其神明也九章初一曰龍次二曰山次三曰華蟲次四曰火次五曰宗彝皆畫以為繢次六曰藻次七曰粉米次八曰黼次九曰黻皆希以為繡則袞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畫以雉謂華蟲也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
  竇氏曰其衣三章自華蟲始裳亦四章凡七
  毳畫虎蜼謂宗彝也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
  竇氏曰其衣三章謂宗彝藻粉米裳二章黼黻凡五
  希刺粉米無畫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也
  疏衣是陽應畫但粉米非可畫之物今雖在衣亦刺之然則毳之粉米亦刺也
  𤣥者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𤣥焉凡冕服皆𤣥衣纁裳
  信齋楊氏曰按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先後鄭皆云大裘之上又有𤣥衣何也玉藻曰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君子羔裘豹褎緇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論語曰緇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裘之上未嘗無衣裘而無衣則近于褻矣凡衣必象裘色凡冕服皆𤣥上纁下大裘者黒羔裘也𤣥衣之下用黒羔裘取其同色也凡冕服皆𤣥上纁下何也易曰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乾為天其色𤣥坤為地其色黄但土旺于季夏南方屬火其色赤黄而兼赤為纁故裳用纁也玉藻曰衣正色裳間色鄭注云謂冕服𤣥上纁下是也自黄帝始備衣裳之制舜觀古人之象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于衣繡宗彝藻火粉米于裳凡十二章歴代皆然至周而又備繅旒之數郊特牲曰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繅十有二旒則天數也享先公則鷩冕者不敢以天子之服臨先公也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絺冕不敢以至尊之服施于所卑也王者事天明事地察祭祀冕服同乎異乎曰冬至祀天夏至祀地蒼璧禮天黄琮禮地各因其類以象天地之性者不容以不異也冕服者王所服以事昊天上帝后土地祗不容以不同也但夏至不用大裘爾屨人曰凡四時祭祀以宜服之夫屨猶辨四時之宜則冕服可知矣唐長孫無忌曰天子祀天地服大裘冕按周郊祀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二旒與大裘異月令孟冬天子始裘以禦寒冬至報天啓蟄祈穀服裘可也孟夏迎夏龍見而雩如之何而可服故歴代唯服衮章斯言也信而有徴矣○陳氏禮書曰按周禮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絺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是冕服有六服也註家惑于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又弁師所掌者五冕而已遂以大裘之冕蓋無旒不聨數也是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為正而裘又服之本故取其質而言之猶之朝服緇衣則羔裘而詩特稱羔裘如濡蜡服黄衣皆狐裘而詩特稱狐裘以朝則裘之大者未嘗無衣也蓋王之祀天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衮以致其文飾龍衮所以襲大裘也元豐間神宗問陸佃大裘佃對以記曰裘之裼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襲衮可知也又曰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二旒則天數也是則大裘襲衮可知大裘襲衮則戴冕藻十二旒可知神宗稱善詔有司制黒羔為裘而被以衮由此觀之大裘之冕無旒非也或者又曰祀天服大裘乘素車器用陶匏幕用疏布杓用禪牲用犢凡皆以為徳産之致精㣲盡天下之物無以稱其徳故特報以内心之誠而已所謂至敬無文者歟蓋先王之祀天有文以示外心之勤有質以示内心之敬故因丘掃地陶匏藁秸之類此因其自然以示内心之敬者也執鎮圭而用繅藉之采就旂龍章而設日月之飾八變之音四圭之邸此因其文飾以示外心之勤者也然則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衮戴冕藻以致其文飾然後祀天之禮盡矣不特此也以神事之則有五齊以人養之則有三酒至敬不壇而有壇焉禮曰泰壇郊天是也至質不祼而有鬯焉大宗伯涖玉鬯記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也祀天之禮孰謂一于無文哉○竹埜葉氏曰十二章者所以彰人君之徳能備此十二物也亦以法上天之數而必備此十二章也周禮雖無十二章之文但觀行人所謂上公冕服九章侯伯七章子男五章則天子十二章可知矣康成惑于左氏三辰旂旗之語謂旗有三章冕服止九章不亦謬乎又康成見弁師掌王五冕以為冕服有六而云五者遂謂大裘之冕無旒不聨數也此亦惑于祀天示質之説爾重莫重于祀天之冕可以無旒而不數之乎按五冕皆五采十有二就十有二玉是服隨其隆殺有七章九章之殊而冕則皆十有二旒故六等之服皆曰冕以首飾尊故也陸佃禮書謂大裘與衮同冕大裘祀天而服衮之冕可也故但言五冕耳安知裘冕不為十二旒乎○王氏曰享先王四時常祭享先公謂祫祭享先公則鷩冕者陳氏曰先公非卑于先王以祭則各以其服授尸尸服鷩冕而王服衮以臨之非所以為敬故不敢也饗射亦用鷩冕者以其殺于朝覲故朝覲服衮而饗射服鷩也○陳氏曰九章以法陽數左傳臧僖伯曰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子太叔曰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夫僖伯言服止于火龍黼黻太叔言色止于九文則周之衮冕止于九章而無日月星辰明矣○陳氏曰毳冕五章説文毳獸細毛也宗彝有虎蜼之飾而毳又有宗彝之章故書謂之宗彝周禮謂之毳冕王祀四望山川之服也詩云毳衣如菼毳衣如璊劉熙釋名以毳為藻而鄭司農以毳為罽衣與宗彝之制不合不足信也○陳氏曰希冕王祭祀社稷五祀之服非卑于饗射也以社稷五祀止于利人故衣粉米而已謂之希以其章少故也鄭氏以希為絺以絺為刺謂希刺粉米無畫然畫陽事也在衣繡隂功也在裳希衣之粉米固亦畫矣繡而不畫則與餘章之在衣者不類其説非也唐以希冕為繡冕亦襲鄭氏之失歟○仲輿郝氏曰禮大服盛禮小飾簡禮至無以加還反朴此衮冕所以遞降大裘所以先衮也
  凡兵事韋弁服註韋弁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春秋傳曰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是也今時五伯緹衣古兵服之遺色
  疏以韋為弁又以為服故云韋弁服韎是蒨染赤色也左傳成十六年楚子曰韎韋之跗注君子也跗謂足跗注屬也跨而屬于跗鄭雜問志則以跗為幅注亦為屬以韎韋幅如布帛之幅而連屬以為衣而素裳聘禮云卿韋弁歸饔餼注云韎韋之弁蓋韎布為衣而素裳與此不同者彼非兵事入廟不可純如兵服故疑用韎布為衣也言素裳以屨從裳色天子諸侯白舄大夫士白屨皆施于皮弁故也○浚儀王氏曰易氏曰即爵弁也荀子士韋弁注謂以爵韋為韠而戴弁也詩六月四牡騤騤載是常服箋云戎車之常服韋弁服也采芑服其命服朱芾斯皇箋云天子之服韋弁服朱衣裳也○仲輿郝氏曰韋去毛熟皮以為弁兜鍪之類兼以為衣裳跗注俗謂戰裙皮甲之類韎赤色
  眡朝則皮弁服註視朝視内外朝之事皮弁之服十五升白布衣積素以為裳王受諸侯朝覲于廟則衮冕陳氏曰玉藻天子皮弁以日眡朝○郝氏曰皮弁以皮為質而飾以采玉
  凡甸冠弁服註甸田獵也冠弁委貌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諸侯以為視朝之服
  疏士冠禮及郊特牲皆曰委貌周道鄭注士冠云委猶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故云委貌若以色言則曰𤣥冠也云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者士冠禮云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注云衣不言色者衣與冠同裳又與韠同色是其朝服緇布衣亦如皮弁積素以為裳也言凡甸冠弁服據習兵之時若正四時則當戎服是以月令季秋天子乃教于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搢扑北面以誓之天子乃厲飾執弓挾矢以獵注云厲飾謂戎服尚威武也以此觀之習五戎司徒誓之不戎服著冠弁可知○浚儀王氏曰左傳衛獻公不釋皮冠則皮弁韋弁同但色異耳是正田用韋弁也援神契云皮弁素積軍旅也軍士之服通皆韋皮坊記注云在軍同服左傳均服振振○仲輿郝氏曰冠弁即爵弁以繒帛為之古冠制小用緇布𤣥繒後世用為弁故曰冠弁明與韋皮二弁異猶冕之言弁冕也曽子問云尸弁冕而出鄭謂委貌非也委貌冠耳○王先生曰王之吉服其弁服三三服不同同用弁亦尊首飾
  凡凶事服弁服註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
  疏天子諸侯絶傍期正統之期猶不降故兼言齊衰其正服大功亦似不降也大功章曰適婦注云適子之婦傳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既無指斥明闗之天子諸侯也又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既言君所主服不降也如是則為適孫之婦又當小功今注止云斬衰齊衰者以其正服齊衰是不降之首然則王為適子斬衰其為適孫適曽孫適𤣥孫適來孫則皆齊衰不杖章云適孫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𤣥謂凡父于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然則王禮亦適子死有適孫適孫死有適曽孫向下皆然也又按喪服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天子之義亦當然若虞舜之與漢髙皆庻人起為天子蓋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也
  凡弔事弁絰服註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其服錫衰緦衰疑衰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
  疏按服問曰君為卿大夫錫衰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
  喪服小記曰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則變其冠耳
  疏不言君而言諸侯則是弔異國之臣法不著弁絰而云皮弁故云變其冠耳
  喪服舊説以為士弔服素委貌冠朝服此近庻人弔服而衣猶非也士當事弁絰疑衰變其裳以素耳
  疏喪服鄭注云士疑衰素裳冠則皮弁之絰庻人不爵弁則其弔冠素委貌也是士與庶人同服冠弁則異
  國君于其臣弁絰他國之臣則皮弁大夫士有朋友之恩亦弁絰
  仲輿郝氏曰弔事弔臣喪檀弓曰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絰其服則錫衰緦衰疑衰若未小斂則素衣上五冕此序五弁也○薛氏圖云韋弁一名爵弁詩云韎韐有奭以作六師士冠禮曰爵弁服韎韐則凡兵事韋弁服固爵弁也冠弁服弁亦皮弁也蓋上文言眡朝則皮弁服下文言凡弔事弁絰服弁絰亦皮弁而加環絰則冠弁服服皮弁明矣郊特牲曰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終也此凡凶事冠皮弁服之證也春秋傳曰衛獻公射鴻于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又曰皮冠以招虞人此凡田事服皮弁服之證也鄭氏謂冠弁委貌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弁絰者如爵弁而加環絰皆非是喪服小記曰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弁師曰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此弁絰服皮弁而加環絰之證也韋弁爵弁也故弁師有韋弁而無爵弁冠弁服弁皆皮弁也故弁師有皮弁而無冠弁服弁鄭氏謂不言冠弁冠弁兼于韋弁皮弁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又誤矣
  凡喪為天王斬衰為王后齊衰註王后小君也諸侯為之不杖期
  疏諸臣亦為王斬衰為后期鄭特言諸侯者以喪服斬衰章云臣為君諸侯為天子及至不杖章直云為君之母妻不别見諸侯為后之文故鄭解之見諸侯為后與臣為君同其卿大夫適子為君夫人亦與諸臣同士之子賤無服當從庻人禮服問云諸侯之世子不為天子服注云逺嫌也與畿外之民同服服問又云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大子君服斬臣從服期天子卿大夫適子亦當然故云如士服也○昏儀曰天子修男教父道也后修女教母道也故天子之與后猶父之與母也故為天王服斬衰服父之義也后服齊衰服母之義也
  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註君為臣服弔服也鄭司農云錫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布無事其縷緦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疑衰十四升𤣥謂疑之言擬也擬于吉
  疏不言三孤與六卿同又不辨同姓異姓亦以臣故也鄭注喪服皆破升為登布八十縷為登登成也今云十五升則千二百縷去其半則六百縷也有事皆謂以水濯治去其垢者也吉服十五升疑衰十四升少一升耳故云擬于吉也○王氏曰先濯治其麻縷則其工精止濯治其布則其工麤以是為差也○明齋王氏曰上言弔事弔于其家而服之此言喪服則居于王宫而服之也又曰禮必有報臣于君服如此其重然則臣有喪禍天子其忍居然衣錦而不為服乎諸侯王之屏翰也故為之服緦緦雖至輕然天子絶期則為重也三公六卿王之股肱也故為服錫衰稍加于緦矣大夫士雖衆皆王平日所倚任而宣力者故服疑衰也或疑諸侯諸臣衆矣天子皆為之弔與服不亦煩勞而日無乃不給乎夫禮者因理之至極而制為大中之矩其行之則有權焉是故周公康叔始封不降自當依喪制而服之二王之後待之特隆緦服亦不得而殺又若伊尹太公太甲成王皆當為之心喪者雖錫衰數月何得為過其餘但聞喪而哭時服之原不廢大禮而所謂弔者或以公卿大夫士爵同者攝之非必天子一一親往故禮者制為之極使人有所底止耳
  大札大荒大烖素服註大札疫病也大荒饑饉也大烖水火為害君臣素服縞冠若晉伯宗哭梁山之崩公之服自袞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註自公之衮冕至卿大夫之𤣥冕皆其朝聘天子及助祭之服諸侯非三王後其餘皆𤣥冕而祭于已雜記曰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已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已大夫爵弁自祭家廟唯孤爾其餘皆𤣥冠與士同𤣥冠自祭其廟者其服朝服𤣥端諸侯之自相朝聘皆皮弁服此天子日視朝之服喪服天子諸侯齊斬而已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緦焉士齊有素端者亦為札荒有所禱請變素服言素端者明異制鄭司農云衣有襦裳者為端𤣥謂端者取其正也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屬幅是廣袤等也其袪尺二寸大夫已上侈之侈之者蓋半而益一焉半而益一則其袂三尺三寸袪尺八寸
  疏陳天子吉凶之服訖自此已下陳諸侯及其臣之服貴賤不同之事也但上具列天子之服此文以上公自衮冕以下差次知之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也○王氏曰凡諸侯之服各眡其命之數上公九命故其服九章自鷩冕以下如王之服侯伯七命故其服七章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五命故其服五章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自此以下皆諸侯之孤卿大夫士也公之孤四命故其服三章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公侯之卿皆三命其大夫皆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則其服一章而已故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公侯伯之士同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則其服無章數其首服以皮弁故曰曰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則𤣥衣纁裳而已○陳氏曰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上言諸侯卿大夫之服而繼之以此則非特士之齊服也○王氏曰𤣥端衣領袖袪衽皆正方故以端名此自天子以至士一也○王氏曰𤣥端則𤣥冠素端則素冠齊則無為以待事也故其冠𤣥與素而已凡吉禮之致齊皆𤣥端而凶禮皆素端矣玉藻曰𤣥冠丹組纓諸侯之齊冠也𤣥冠綦組纓士之齊冠也詩曰庶見素冠兮陳氏曰謂之端者衣袪與袂廣袤等古者端衣或施之于冕或施之于冠樂記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此施之于冕者也劉定公曰吾端委以治人董安於曰吾端委隨宰人此施于冠者也○郝氏曰此吉凶服之等也
  凡大祭祀大賓客共其衣服而奉之註奉猶送也送之于王所
  疏祭祀兼有次小以其皆是王親祭故舉大而言王者不敢遺小國之臣則其臣來聘亦有接待之法大賓客亦舉重而言也○王氏曰王之衣服成于天官之縫人制度共奉掌于司服為王服之則掌于夏官之節服氏此云奉之者奉于王而節服氏服之也
  大喪共其復衣服斂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陳序註奠衣服今坐上魂衣也鄭司農云廞陳也𤣥謂廞衣服所藏于椁中
  王氏曰復衣服始死復魂之衣服斂衣服則大斂小斂皆有衣服○仲輿郝氏曰廞藏也死者所遺衣服藏之寢廟以待祭祀授尸即下守祧所掌鄭以為明器之衣恐非○明齋王氏曰按詩云何以與之𤣥衮及黼蓋諸侯之服必天子錫之而後得服也觀内司服云凡命婦共其衣服則凡命夫錫命之服並當司服共之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註外祀謂所祀于四郊者域兆表之塋域
  疏即小宗伯所云兆五帝于四郊四類四望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是已
  若以時祭祀則帥其屬而修除徴役于司𨽻而役之註屬其屬胥徒也修除芟掃之徴召也役之作使之疏司𨽻主衆𨽻供役使○按司𨽻秋官之屬
  及祭帥其屬而守其厲禁而蹕之註鄭司農云遮列禁人不得令入
  王氏曰將祭之前帥其屬而修除之以致其潔及祭之日帥其屬而禁止之以致其嚴此先王所以事天地神祗之義也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註廟謂太祖之廟及三昭三穆遷主所藏曰祧先公之遷主藏于后稷之廟先王之遷主藏于文武之廟遺衣服大斂之餘也鄭司農云此王者之宫而有先公謂太王以前為諸侯
  疏祭法云逺廟為祧去祧為壇先公謂諸盩已前不追諡為王者其主不可下入子孫廟故知入后稷廟按聘禮云不腆先君之祧諸侯無二祧先祖之主皆藏于太祖廟故名祧若然后稷廟藏先公不名祧者以有太祖廟名又文武已名祧故后稷不名祧也若然太王王季之主不可入文武祧亦當藏后稷廟也其立廟之法后稷廟在中央當昭者處東當穆者處西皆别為宫院者也按孔君王肅之義二祧乃是髙祖之父髙祖之祖與親廟四皆次第而遷文武為祖宗不毁矣鄭不然者以其守祧有奄八人守七廟并姜嫄則足矣若益二祧則十廟八人何以配之明其義非也○王氏曰遺衣服藏焉豈特以其常服之衣服為不可褻而忘也亦所以示其體物而不遺之意也
  若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註尸當服卒者之上服以象生時
  疏如先王之尸服衮冕先公之尸服鷩冕也若然士爵弁以助祭祭宗廟服𤣥端而士虞特牲尸不服爵弁者爵弁是助祭諸侯廟中之服士尸還在士廟故還服𤣥端為上服也曽子問云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注云弁冕者君之先祖或有為大夫士者尸服卒者上服乃先祖為士不服𤣥端而服爵弁者爵弁本以助祭君廟先祖雖為士今為尸還在君廟中故服爵弁不服𤣥端○朱子曰神主之位東向尸在神主之北○又曰古人立尸必隔一位孫可以為祖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以昭穆不可亂也○或問古人合祭時每位有尸否曰固是周家旅酬六尸是每位各有尸也○又曰古人不用尸則有隂厭書儀中所謂合門垂簾是也欲使神靈厭飫之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氏曰愚按曲禮孫為王父尸疏云新喪虞祭之時男女各立尸故士虞禮云男男尸女女尸至祔祭之後正用男之一尸以其祔祭漸吉故也凡吉祭祇用一尸故祭統云設同几是也又按司几筵每敦一几注云周禮雖合𦵏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于廟同几精氣合
  其廟則有司修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註廟祭此廟祧祭遷主有司宗伯也修除黝堊互言之有司恒主修除守祧恒主黝堊鄭司農云黝黒也堊白也爾雅曰地謂之黝墻謂之堊
  郝氏曰七廟修除工多則宗伯有司之事祧室黝堊功省則守祧為之亦通
  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註鄭司農云隋謂神前所沃灌器名𤣥謂隋尸所祭肺脊黍稷之屬藏之以依神疏此與祭地埋之義同○某氏曰隋士虞禮作墮尸所祭米肉墮集豆間者小祝職云沃尸盥贊隋祭畢守祧埋之
  世婦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註女宫刑女給宫中事者宿戒當給事豫告之齋戒也比次也具所濯溉及粢盛之爨鄭司農云比讀為庀庀具也
  仲輿郝氏曰女宫婦人供宫中之役者宿戒當給役則豫告也比挍督也
  詔王后之禮事註薦徹之節
  帥六宫之人共齍盛註帥世婦女御
  疏按二十七世婦職云帥女宫為粢盛女御職云凡祭祀贊世婦是知齍盛世婦女御之事也
  相外内宗之禮事註同姓異姓之女有爵位居者大賔客之饗食亦如之註比帥詔相其事同
  疏賓客饗食王后亦有助王禮賓之法世婦亦佐之
  大喪比外内命婦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罰之註苛譴也
  凡王后有𢷎事于婦人則詔相註鄭司農云謂爵婦人𤣥謂拜拜謝之也喪大記曰夫人亦拜寄公夫人于堂上
  疏喪大記所云者是諸侯之喪主人拜寄公于門西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寄公與主人禮敵故也則知天子之喪天子亦拜二王後于堂下后亦拜二王後夫人于堂上可知○按明齋王氏不從後鄭為國君夫人父母死不歸寜豈有越國而弔后之理
  凡内事有達于外官者世婦掌之
  王先生曰婦人不與外政而内豎云掌内外之通令世婦云内事有逹于外官者何耶蓋雖不與外政然不能無好事于四方好令于卿大夫但先王之時女謁不行耳○明齋王氏曰若天之酒食地之蠶桑市法春之禮樂器物夏之拜爵秋之刑女冬之絲枲宫室夫治其外妻治其内皆合職聨事故或事有所須或命有所達
  内宗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註加爵之豆籩
  疏按特牲少牢食後三獻為正獻其後皆有加爵今天子禮以尸既食后亞獻尸為加此時薦之故云加爵之豆籩即醢人籩人加豆加籩之實是也
  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註佐傳佐外宗
  疏外宗云佐王后薦玉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王氏曰卒食以樂徹于造所以助氣體之養先王以生事死以存事亡故祭祀薦豆籩亦以樂焉方其以樂徹豆籩后徹之内宗内宗傳之外宗外宗傳之有司
  賓客之饗食亦如之
  王氏曰先王承賓如承神故饗食賓客唯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
  王后有事則從
  疏内宗于后有事皆從故以此總結之也
  大喪序哭者註次序外内宗及命婦哭位
  哭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註王后弔臨諸侯而已是以言掌卿大夫云
  疏哭諸侯謂諸侯來朝薨于王國王為之緦衰者也若檀弓云以爵弁純衣哭諸侯彼謂薨于本國王遙哭之則后不哭婦人無外事故也卿大夫卑王后不弔而遣内宗掌弔臨之事○介甫王氏曰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亦同族故也
  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眡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註眡視其實
  疏王之豆籩皆玉飾之云眡豆籩者謂在堂東未設之時視其實也
  王后以樂羞齍則贊
  疏羞進也齍黍稷也言贊不言徹則后薦而不徹也其徹諸官為之故楚茨詩云諸宰君婦廢徹不遲
  凡王后之獻亦如之王后不與則贊宗伯註獻獻酒于尸后有故不與祭宗伯攝其事
  劉氏曰凡王后之獻謂朝踐朝獻及酳尸后皆亞王為三獻内宗亦贊之也若宗伯攝后祭祀則贊之如贊后之禮焉
  小祭祀掌事賓客之事亦如之註小祭祀謂在宫中疏王立七祀七祀之中行中霤司命大厲是外神后不與唯有門户竈而已
  大喪則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諸侯亦如之註内内外宗及外命婦
  疏内中以兼外宗外中不兼内命婦以内命婦九嬪教之也九嬪職云大喪帥序哭者注云后哭衆乃哭是内命婦九嬪序之故鄭不及也○莊渠魏氏曰噫先王刑家之化施于内外宗族者如此寜有以冨貴驕其夫者哉
  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註公君也圖謂畫其地形及丘壟所處而藏之先王造塋者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
  劉氏曰公共也先王已下共族𦵏于此○郝氏曰公墓猶言官墓内穴曰兆外垣曰域
  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註子孫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處其前後而亦併昭穆
  疏此因上文而言以王之子孫皆適為天子庶為諸侯卿大夫士若出封畿外者因彼國葬而為造塋之主此就為畿内諸侯王朝卿大夫士死者則居先王前後之左右○王氏曰各以其族子孫各就其所出之王祔葬如文王之孫非武王之子則不入武王之兆也○王氏曰昭穆之序非特施之于宗廟而已葬亦有焉此上下尊卑之分所以嚴而不可亂○東萊吕氏曰周公薨成王葬于畢祔于文武從周家之兆域也○王氏曰先王制為合族之禮非特施于生者至于死皆使之以類相從此仁厚之至篤于親視而民徳由之歸厚矣
  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註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有功者居王墓之前處昭穆之中央疏居前則不問為諸侯與卿大夫士但是有功則皆得居王墓之前以表顯之○王氏曰葬以全歸為善刑人惡其毁傷故不入兆域有功者可以光前裕後故在應葬之域超其列而居前以旌之舊説居先王墓道之前非也或疑比干杞梁皆死于兵其將不入兆域與是不然此死于社稷謂之有功可也豈復咎其毁傷哉
  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註别尊卑也王公曰丘諸臣曰封
  疏尊者丘髙而樹多卑者封下而樹少按春秋緯云天子墳髙三仞樹以松諸侯半之樹以栢大夫八尺樹以藥草士四尺樹以槐庶人無墳樹以楊栁又王制云庶人不封不樹○臨川王氏曰以昭穆為左右各以其族尚親也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尚徳也凡有功者居前尚功也爵等為丘封之度與樹數尚貴也蓋先王所以治死者如此
  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註甫始也請量度所始竁之處為尸者成葬為祭墓地之尸也鄭司農云既有日既有葬日也始竁時祭以告后土冢人為之尸王氏謂穿土有淺深廣狹為封有髙卑大小隧道有寛窄逺近冢人先期請度及竁而依之以為式○按後鄭以小宗伯云成葬而祭墓為位故以為尸在成葬之後先鄭則以本文甫竁遂為之尸故以祭在甫竁之始詳玩本文或啓土即有祭歟
  及竁以度為丘隧共喪之窆器註隧羨道也度丘與羨道廣袤所至窆器下棺豐碑之屬喪大記曰凡封用綍去碑負引君封以衡大夫以咸
  疏天子有隧諸侯以下有羨道隧與羨異者隧則上有負土羨道上無負土而鄭云羨道舉羨為況也檀弓云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鄭注云豐大也天子斵大木為碑形如石碑前後重鹿盧去碑負引者謂天子千人分執六紼諸侯五百人分執四紼其棺當于壙土執紼者皆負紼背碑以鼔為節而下之衡横也謂以木横于棺旁乃以紼繫木下棺大夫卑不得以木横之直有棺傍咸耳
  及葬言鸞車象人註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亦設鸞旗疏謂明器遣送死者之車也
  鄭司農云象人謂以芻為人𤣥謂言猶語也語之者告當行
  及窆執斧以涖註臨下棺也
  或曰執斧備用也
  遂入藏凶器註凶器明器
  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註位謂丘封所居前後也禁所謂塋限
  疏墓域即上文兆域是也
  凡祭墓為尸註祭墓為尸或禱祈焉鄭司農云為尸冢人為尸
  伊川程氏曰嘉禮不野合野合則秕稗也故生不野合則死不墓祭蓋燕饗祭禮乃宫室中事後世習俗廢禮故墓亦有祭如禮望墓為壇并冢人為墓祭之尸亦有時為之非經禮也舊謂祭后土則為尸非也蓋古人祭社之外更無所在有祭后土之禮○南軒張氏曰墓祭非古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故立之主以禮以致其精神之極而謹藏其體魄以竭其深長之思此古之人明于鬼神之情狀而篤于孝愛之誠實者也然攷之周禮則有冢人之官凡祭于墓為尸是則成周盛時固亦有祭于其墓者雖非制禮之本經而出于人情之所不忍而其義理不至于甚害則先王亦從而許之其必立之尸者乃亦所以致其精神而示饗之者非體魄之謂其為義抑精矣○愚按鄭註並無祭祖考之説後儒有為此論者不知冢人非同姓豈有祭祖考而以他人為尸者哉況先人之體魄藏于此事畢而祭其地此亦情理之必至祭地而冢人為尸又何疑焉乃南軒諸儒以為祭墓雖非古法然先王于人情所不忍而無害于義者亦從而許之此亦説經之曲筆矣
  凡諸侯及諸臣葬于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疏上文唯見王及子孫之墓地不見同姓異姓諸侯之墓地故此經總見之○愚按厚葬之失起于後代遺殃誨盜慘毒倍常謹附漢劉向諌起昌陵疏以為炯戒疏曰昔孝文皇帝居霸陵北臨厠意悽愴悲懷顧謂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進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慼焉夫死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故釋之之言為無窮計也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墳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藏之中野不封不樹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棺槨之作自黄帝始黄帝葬于橋山堯葬濟陰丘壟皆小葬具甚㣲舜葬蒼梧二妃不從禹葬㑹稽不改其列殷湯無葬處文武周公𦵏于畢秦穆公葬于雍橐泉宫祈年館下樗里子葬于武庫皆無丘壟之處此聖帝明王賢君智士逺覽獨慮無窮之計也其賢臣孝子亦承命順意而薄葬之此誠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㣲孔子葬母于防稱古墓而不墳曰丘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識也為四尺墳遇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聞之古者不修墓蓋非之也延陵季子適齊而反其子死于嬴博之間穿不及泉斂以時服封墳掩坎其髙可隱而號曰骨肉歸復于土命也魂氣則無不之也夫嬴博去呉千有餘里季子不歸葬孔子往觀曰延陵季子于禮合矣故仲尼孝子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親骨肉皆㣲薄也非苟為儉誠便于體也宋桓司馬石椁仲尼曰不如速朽秦相吕不韋集知畧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義皆明于事者也逮至吳王闔閭違禮厚葬十有餘年越人發之及秦惠文武昭嚴襄五王皆大作丘壟多其瘞藏咸盡發掘暴露其足悲也秦始皇帝葬于驪山之阿下錮三泉上崇山墳其髙五十餘丈周回五里有餘石椁為㳺館人魚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黄金為鳬鴈珍寶之藏機械之變棺槨之麗宫館之盛不可勝原又多殺宫人生薶工匠計以萬數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驪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萬之師至其下矣項籍燔其宫室營宇往者咸見發掘其後牧兒亡羊羊入其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燒其藏椁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數年之間外被項籍之災内罹牧豎之禍豈不哀哉是故徳彌厚者葬彌薄知愈深者葬愈㣲無徳寡知其葬愈厚丘壟彌髙宫室愈麗發掘必速由是觀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見矣周徳既衰而奢侈宣王賢而中興更為儉宫室小寢廟詩人美之斯干之詩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孫之衆多也及魯莊公刻飾宗廟多築臺囿後嗣再絶春秋刺焉周宣如彼而昌魯秦如此而絶是則奢儉之得失也陛下即位躬親節儉始營初陵其制約小天下莫不稱賢明及徙昌陵増埤為髙積土為山發民墳墓積以萬數營起邑居其日迫卒功費大萬百餘死者恨于下生者愁于上怨氣感動陰陽因之以饑饉物故流離以十萬數臣其惽焉以死者為有知發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無知又安用大謀之賢知則不説以示衆庶則苦之若苟以説愚夫淫侈之人又何為哉陛下慈仁篤美甚厚聰明疏達蓋世宜𢎞漢家之徳崇劉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顧與暴秦亂君競為奢侈比方丘壟説愚夫之目隆一時之觀違賢知之心亡萬世之安臣竊為陛下羞之惟陛下上覽明聖黄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觀賢知穆公延陵樗里張釋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墳薄葬以儉安神可以為則秦穆始皇增山厚藏以侈生害足以為戒初陵之橅宜從公卿大臣之議以息衆庶
  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註凡邦中之墓萬民所葬地
  疏下文云令國民族葬故知邦墓是萬民若然下云掌其度數而鄭云爵等之大小者謂本為庻人設墓其有子孫為卿大夫士而葬不離父祖故云爵等之大小也
  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註族葬各從其親
  正其位掌其度數註位謂昭穆也度數爵等之大小疏亦如冢人云丘封之度與其樹數也
  使皆有私地域註古者萬民墓地同處分其地使各有區域得以族葬後相容
  凡爭墓地者聽其獄訟註爭墓地相侵區域
  帥其屬而巡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註厲塋限遮列處居其中之室有官寺在墓中
  劉氏曰聖人父母其民生則富其衣食而教以仁義死則為之地域而守其丘壟則為其子孫者有不忠乎君而不服其教者哉周之所以歴年獨永于百王者非無自矣○介甫王氏曰墓大夫徒二百人豈不多哉然邦墓地域禁令度數皆掌焉帥其屬巡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則與夫後世人自求地家自置守富則僭而不忌貧則無所歸葬掘墓盜只斬木之獄不絶于有司其為利害煩省異矣○梁氏曰周官設冢人墓大夫之職天子既以其昭穆而祔葬矣諸侯羣臣亦各以其屬祔𦵏焉至于萬民之衆亦令族葬而治以王官蓋其生也為君臣為親屬而卒也葬以類從有以見昭穆之序焉有以嚴尊卑之分焉有以褒崇其功徳焉有以不廢其拜掃焉其親疎如戚稽逺如近孝敬以存人心以萃由是也自秦漢以來天子之葬既各異處而山陵營治侈費不貲至王公以下多惑陰陽拘忌甲可乙否此是彼非庶民之家亦紛紛然貪慕于富貴或久而不葬或葬之逺方或發掘頻數或爭訟不已思所以杜僭踰崇孝敬厚風俗息爭訟為人上者安可縱其自為而不嚴其禁令哉
  職喪掌諸侯之喪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註國之喪禮喪服士喪既夕士虞今存者其餘則亡事謂小斂大斂葬也
  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贊主人註有事謂含禭贈賵之屬詔贊者以告主人佐其受之鄭司農云凡國謂諸侯國有司謂王有司也𤣥謂凡國有司有司從王國以王命往
  凡其喪祭詔其號治其禮註鄭司農云號謂諡號𤣥謂告以牲號齍號之屬當以祝之
  凡公有司之所共職喪令之趣其事註令令其當共物者給事之期也有司或言公或言國言國者由其君所來居其官曰公謂王遣使奉命有贈之物各從其官出職喪當催督也
  疏謂諸官依灋合供給喪家者不待王命職喪依式令之使相供○劉氏曰聖人作五禮者徑畛其民俾趨于中者也而凶喪之禮下達萬民苟無主執以涖其事則有過中而僭于上者有不及中而遺其親者何以俾民性其情于凶喪哉故墓大夫者掌庶民之凶禮也職喪者掌諸侯卿大夫士之喪禮也是以五服有制尊卑異儀殯斂虞祔葬祭禭含百禮皆有定法不可過也不可不及也故曰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焉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贊王人者此謂王命有司含禭贈賻或弔祭之則詔贊主人以禮拜命也凡公有司之所共者此謂凶喪在鄉則鄉之有司當共其物在國則國之有司當共其物各有定制不待王命者則職喪以其制令之趣之喪事戒緩也然後凶禮行于萬民而制度不失其中生者得以盡其哀死者得以盡其禮王道始終無憾者豈不由於是哉○雜説春秋時臧哀伯葬之加一等共仲孟穆伯則降之范獻子葬魏舒去其栢椁趙孟自誓桐棺三寸不誤屬辟其禮必自上制之蓋有功則升之有罪則降之非官府為之節制則僭越不恭矣王制曰大夫廢其終身不仕死而以士禮葬之是其大要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四
  明 王志長 撰
  大司樂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註鄭司農云均調也樂師主調其音大司樂主受此成事已調之樂董仲舒云成均五帝之學成均之灋其遺禮可灋者國之子弟公卿大夫之子弟當學者謂之國子文王世子曰於成均以及取爵於上尊則周人立此學之宫
  疏建立也周人以成均之舊式立國之學政而合聚國之子弟將以此教之○又云按王制王太子王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此不言王太子王子與元士之子及俊選者引文不具云弟者則王子是也自公以下皆適子乃得入引文王世子者彼鄭注云董仲舒曰五帝名大學曰成均則虞庠近是也天子飲酒於虞庠則郊人亦得酌於上尊以相旅○又云堯以上當代學亦各有名無文可知但五帝總名成均當代則各有别稱謂若三代天子學總曰辟雍當代各有異名也○易氏曰成者成其行之虧均者均其習之偏○三禮義宗云自虞至周凡四代之學虞夏及殷各立其學周則兼而立之有虞大學為上庠小學為下庠夏后氏大學為東序小學為西序殷大學為右學小學為左學周大學為東膠小學為虞庠○文王世子注周立三代之學學書於有虞氏之學典謨之教所由興也學舞於夏后氏之學文武中也學禮樂於殷之學功成治定與已同也○王制疏云學名異者四代相變或上西或上東或貴在國或貴在郊○雜説周禮全不言太子惟諸子職及一語其他但言國子庶子子弟蓋古者太子入學則以齒論大司樂便是教太子官○雜説先王思慮最逺國子弟與國家相終始既與其父兄共維持當時天下到子孫時其弟子亦與共效維持之力子弟善見得後日子孫天下必治反是則可慮者在國家矣血脉闗節常相聫絡不可不深長思也○文王世子曰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齒於學之謂也故世子齒於學國人觀之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父在則禮然然而衆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君在則禮然然而衆著於君臣之義矣其三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長長也然而衆知長幼之節矣故父在斯為子君在斯為臣居子與臣之節所以尊君親親也故學之為父子焉學之為君臣焉學之為長幼焉父子君臣長幼之道得而國治語曰樂正司業父師司成一有元良萬國以貞世子之謂也
  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註道多才藝者徳能躬行者若舜命䕫典樂教胄子是也死則以為樂之祖神而祭之鄭司農云瞽樂人樂人所共宗也或曰祭於瞽宗祭於廟中明堂位曰瞽宗殷學也泮宫周學也以此觀之祭於學宫中
  疏文王世子云禮在瞽宗書在上庠鄭注云學禮樂於殷之學功成治定與已同則學禮樂在瞽宗祭禮先師亦在瞽宗矣若然則書在上庠書之先師亦祭於上庠其詩則春誦夏絃在東序則祭亦在東序也故鄭注文王世子云禮有高堂生樂有制氏詩有毛公書有伏生是皆有先師當祭可知○王氏曰周官三百六十無云死以祭者重道之極也○東莱吕氏曰大司樂既掌學政教國之子弟有餘矣猶退然不敢自足延請有道徳者敬事之使之教國之子弟以此見古人心至公義理之無窮規模之無疆界大抵設教受教當知無窮意思死則配食樂祖祭於學校不特尊師敬長之義由是慎終追逺民徳歸厚亦是當時有道徳者教之大抵周官叙事之法簡而有餘死為樂祖祭於瞽宗其選擇之精可知○陳氏禮書曰四代之學虞則上庠下庠夏則東序西序商則右學左學周則東膠虞庠而周又有辟雍成均瞽宗之名則上庠東庠右學虞庠大學也故國老於之養焉下庠西序左學虞庠小學也故庶老於之養焉記曰天子設四學蓋周制也周之辟雍則成均也東膠則東序也瞽宗則右學也蓋辟明也雍和也所以明和天下以其明之以法和之以道則曰辟雍以其成其虧均其過不及則曰成均以習射事則曰序以糾徳行則曰膠以樂祖在焉則曰瞽宗以居右焉則曰右學夫諸侯之學小學在内大學在外故王制言小學在公宫南之左大學在郊以其選士由内以升於外然後達於京故也天子之學小學居外大學居内故文王世子言凡語於郊然後於成均取爵於上尊以其選士由外以升於内然後達於朝故也○長樂劉氏曰周有天下立四代之學虞庠則以舜為先聖夏學則以禹為先聖殷學則以湯為先聖東膠則以文王為先聖各取當時左右四聖成其徳業者為之先師以配享焉此天子立學之法也○陳氏禮書曰王制命鄉簡不率教者至於四不變然後屏之小樂正簡國子之不率教止於二不變則屏之者先王以匹庶之家為易治膏梁之性為難化以其易治故鄉遂之所攷常在三年大比之時以其難化故國子之出學常在九年大成之後三年而攷故必四不變然後屏之九年而簡則雖二不變屏之可也古之學政其輕者有鞭撻其重者不過屏斥而已若夫萬民之不服教其附於刑者歸於士○愚按古者設師保等官教國子而世子亦齒焉是時王子與公卿大夫士之子幼則同學長則同事其同學也有朋友麗澤之益其同事也有明良翼贊之功故周禮一書不載儲宫之官蓋人未有生而貴者王子之入學也一國子而已矣秦漢已来始加置詹事中庻子等官而王子之學與國子迥然不侔朱子語録稱唐六典載東宫官制甚詳如一小朝廷宋東宫官屬極苟簡左右春坊不進賢徳每用武弁之小有才者贊善大夫諸官又但為階官非實有職業儲教之不古若有由然矣
  以樂徳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註祗敬庸有常也公羊注八音者徳之華也歌者徳之言也舞者徳之容也
  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註興者以善物喻善事道讀曰導導者言古以剴今也倍文曰諷以聲節之曰誦發端曰言答述曰語
  疏言古剴今謂若詩陳古以刺幽厲王之類倍文曰諷謂不開讀之以聲節之為誦者亦是倍文但諷是宣言之無吟咏誦則為吟咏以聲節之為異○潛谿鄧氏曰興者托物興事道者依古剴今皆博喻無指斥諷者㣲言寓意誦者咏歎達情皆委婉無直致以興道諷誦為言語中和之徳言也○愚按人身唯詞氣不可强為苟非中正和樂之徳積中發外則剛柔疾徐必有乖戾不中節者此古人所以有樂語之教也總之樂徳盡之矣語其徳之聲舞其徳之象歟
  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註此周所存六代之樂黄帝曰雲門大卷言其徳如雲之所出民得以有族類大咸咸池堯樂也堯能殫均刑灋以儀民言其徳無所不施大㲈舜樂言其徳能紹堯之道也大夏禹樂禹治水傅土言其徳能大中國也大濩湯樂湯以寛治民而除其邪言其徳能使天下得其所也大武武王樂言其徳能成武功
  疏卷者卷聚之義即族類也咸皆也池施也徳無不施解咸池之義○陳氏樂書曰莊周嘗謂黄帝之咸池又謂黄帝張咸池樂於洞庭之野吕氏春秋漢志白虎通亦謂黄帝作咸池則咸池為黄帝樂信矣鄭氏溺於世次先後之説耳咸池雖作於黄帝而堯亦修而用之雲門大卷大章所以表堯之體天道也咸池所以大堯之體地道也○玉海樂記大章章之也注堯樂名言堯徳之章明也周禮缺文或作大卷言濩者即救䕶也按元命包云文王時民樂其興師征伐故曰武又詩云文王受命有此武功則武者文王樂名武王卒其功伐故周公作樂以為武王樂也○又云此大司樂所教是大舞樂師所教者是小舞按内則云十三舞勺成童舞象舞象謂戈皆小舞又云二十舞大夏即此六舞也特云大夏者鄭云樂之文武中其實六舞皆學也保氏云教之六樂二官共教者彼教以書此教以舞故共其職也○陳氏曰大夏以上其執以羽籥文舞也大濩以下其執以干戚武舞也○夾漈鄭氏曰古有六舞後世所用者韶武二舞而已後世之舞亦隨代皆有制作每室各有形容然究其所常用及其制作之宜不離是文武二舞也臣疑三代之前雖有六舞之名往往其所用者亦無非文武二舞故孔子謂韶盡美又盡善武盡美矣未盡善不及其他誠以舞者聲音之形容也形容之所感發惟二端而已自古制治不同而治具亦不離文武之事也然雲門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凡六舞之名南陔白華華黍崇丘由庚由儀凡六笙之名當時皆無辭故簡籍不傳惟師工以譜奏相授耳古之樂惟歌詩則有辭笙舞皆無辭故大武之舞秦始皇改曰五行之舞漢髙帝改曰文始之舞魏文帝復文始曰大韶舞五行舞曰大武舞竝有譜無辭雖東平王蒼有武徳舞之歌未必用之大抵漢魏之世舞詩無聞至晉武帝泰始九年荀朂曾典樂更文舞曰正徳武舞曰大象使郭夏宋識為其舞節而張華為之樂章自此以来舞始有辭而有辭失古道矣○薛氏圖云周所以用六代之樂者存三恪與二代也三恪謂黄帝堯舜之後二代夏商之後樂記曰封黄帝之後於薊以下是也周人既法其法故兼用其樂也○伊川程氏曰樂舞所以舒其性情也古人為學自入小學以至大學舞勺舞象有絃歌以養其耳有干羽以養其血氣有禮義以養其心如此則非僻之心無自而入○浚儀王氏曰書言舞干羽則先干而後羽樂記言干戚羽旄謂之樂則先干戚而後羽旄郊特牲明堂位祭統皆先大武而後大夏詩簡兮先萬舞而後籥翟漢樂先武徳而後文始唐樂亦先七徳而後九功然則古人之舞皆先武而後文蓋曰平難常在於先守成常在於後○陳氏曰周之時干戈羽籥在東序絃誦與禮在瞽宗書在上庠以言學者之事始於書立於禮成於樂而舞又樂之成焉故大司樂言樂徳樂語而終於樂舞樂師言樂成告備而終於臯舞孟子仁義智禮樂之實而終於不知手之舞之記曰詩言志歌咏聲而終於舞動容春秋時季札歴觀樂歌然後及於象武韶夏之舞舞之始也發於所樂之極其用也常在諸樂之後此舞所以爲樂之成也由小學之書以進於瞽宗之禮樂由瞽宗之禮樂而成之以東序之舞則周之教法可知矣○文獻通攷先公曰西漢博士隸太常有周成均隸宗伯之意州有博士郡有文學椽五經之師儒宫之官長吏辟置布列郡國亦有黨庠遂序之意然有二失鄉里學校人不升於太學而補弟子員者自一項人公卿弟子不養於太學而任子盡隸光禄勲自有四科考試殊塗異方下之心術分裂不一上之攷察馳騖不精○東萊吕氏曰唐虞三代設教與後世學校不同即學官一事可見在舜時命䕫典學教胄子在周時大司樂掌成均之法教國之子弟何故皆是掌樂之官掌教蓋其優逰涵養鼓舞動盪有以深入人心處却不是設一箇官司秦漢以後誤作官司故與唐虞三代題目自别雖足以善人之形而不足以善人之心周禮一書若師氏保氏大司樂大胥小胥之類所教者不過國子當時鄉遂所以興賢能未嘗見其設教之官蓋學校事大體重非有司簿書期㑹之可領此學者所當深思也然舜之時雖國子外不見有掌教之官而庶頑讒説若不在時侯以明之撻以記之書用識哉欲竝生哉工以納言時而颺之如此之備周人學官雖不領於一屬然而比年入學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辨志三年視敬業樂羣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强立而不反謂之大成終始備具至於不率教者屏之逺方終身不齒又見先王未嘗有理無事有體無用本末亦是備見○愚按蒙之二爻大司樂之職也周公繫辭特廢國而言家廢臣而言子蓋養中養才直父兄養子弟之事非官司臨百姓之事吕氏之言洵可以相發明矣
  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説逺人以作動物註六律合陽聲者也六同合陰聲者也○按黄鍾大簇姑洗㽔賔夷則無射為六陽大吕應鍾南吕林鍾仲吕夾鍾為六陰此十二者以銅為管轉而相生黄鍾為首其長九寸各因而三分之上生者益一分下生者去一焉國語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攷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言以中應定律以律立鍾之均大合樂者謂徧作六代之樂以冬日至作之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作之致地祗物鬽動物羽臝之屬虞書云䕫曰戛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祖考来格虞賔在位羣后徳讓下管鼗鼔合止柷敔笙鏞以間鳥獸蹌蹌簫韶九成鳳凰来儀䕫又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此其於宗廟九奏效應
  疏轉而相生已下據律歴志而言子午已東為上生子午已西為下生上生為陽陽主息故三分益一下生為陰陰主減故三分去一按律歴志黄鍾為天統律長九寸林鍾為地統律長六寸太簇為人統律長八寸又云十二管相生皆八八上生下生盡於仲吕陰陽生於黄鍾始於左旋八八為位者假令黄鍾生林鍾是歴八辰自此以下皆然是八八為位蓋象八風也中聲謂上生下生定律之長短均即是應律長短者○按國語注均者均鍾木長七尺有絃繫之以均鍾者度鍾大小清濁也○張衡賦攷理亂於律均注樂叶圖徴曰聖人承天以立均宋均注均長八尺施絃以調五聲六律○貴與馬氏曰按古人言律為萬事本度量衡皆由焉律以和聲度以審度量以嘉量衡以權衡度有長短量有大小衡有輕重雖庸愚之人皆能知之至律之於聲其或雅或淫或和或乖則雖賢哲之士不能遽曉蓋四者之中議律為難度或長或短量或小或大衡或輕或重三物皆生民日用不可闕者然以四海九州觀之未有千里而同一度量衡者也以古往今来觀之未有千里而同一度量衡者也葢隨世立法隨地従宜取其適於用而初無害於事固不必盡同也至律則差之絲忽不能以諧聲聲不諧不足以為樂樂不和不足以致治葢四者之中制律為尤難是以古人之於律或求之於絲竹伶倫之管京房之凖是也或求之於金石編鐘編磬鏄鐘簴磬之屬是也雖曰假器物以求之然心之精㣲口不能授性所解悟筆不能書假如有人與后䕫伶倫竝世而生亦豈能盡得其依律和聲之法乎後之儒者病樂之不和議欲更律而更律之法或取之纍黍或求之古之度量然纍黍之法漢制特以較度量衡所謂黄鍾之長黄鍾之龠黄鍾之重云者特以明三物之與律相表裏耳未嘗専言纍黍以為律也至於古之度與量則周鬴漢斛與魏晉以来尺十有五種相去且千年其流傳至於今者是乎非乎不可得而詳也倘其果為古器則不知造此器之時其與虞朝之同律度量衡周王之攷制度果無纎毫之差乎亦不可得而詳也而方倀倀然於千百載之後搜求古雅之器於荒丘古墓之中而自以為得之蓋亦疎矣蓋律度量衡雖曰相為表裏然至易曉者度量衡也至難知者律也隨時而變易屢易而無害於事者度量衡也一定而不易易則害於樂者律也今失其難者而反取則於其易者失其不可易者而反取則於其屢易者何哉竊以為必欲製律必如杜䕫荀朂阮咸張文收之徒自有宿悟神解而後可以語此如其不然或専求之於纍黍或専求之於周鬴漢斛魏尺之屬毋異刻舟而尋劔也李照胡瑗房庶之説皆以黍求律者也范蜀公力主房庶之説以為照以縱黍纍尺管空徑三分容黍十七百三十則太長瑗以横黍纍尺管容黍一千二百而空徑三分四釐六毫則太短皆以尺生律不合古法今庶所言實千二二百黍於管以為黄鍾之長就三分則為空徑則無容受不合之差校前二説為是累千百言大要不過如此愚請得而詰之夫古人之制律管皆有分寸如十二律管皆徑三分圍九分黄鍾之管長九寸自大吕以下以次降殺是也然則欲制律必先定分寸而古今之分寸不可攷矣是以隋書因漢制之説以一黍為一分則是十黍為一寸分寸既定然後管之徑圍可定管之徑圍既定然後律之長短可定瑗與照雖有縱横之異然以黍定分以黍之分定管之徑圍則一也今庶既盡闢縱横之説而欲以是千二百黍亂實之管中隨其短長斷之以為黄鍾九寸之管取三分以度空徑則不知庶之所謂空徑三分之管既非縱黍之分復非横黍之分則何以為分乎未有分寸不先定而可以制律者如庶之所謂分既非縱黍復非横黍則必别有一物為度以起分倘别有一物為度以起分則只須以其三分為徑以九十分其長為黄鍾之管為律本不因於黍矣何煩實黍於管又何煩於漢書中増益八字以求合千二百黍之數乎此愚所以未敢以為通論也古律以竹為管然竹有大小其大者容千二百不能以寸其小者不及千二百黍而盈尺矣故必先以黍為分度之三分為徑然後實以千二百黍則九十分其長為黄鍾之管矣愚雖不能曉鍾律切意古人以黍定律其灋如此○陳氏集説疏曰陽生陰曰下陰生陽曰上黄鍾三分損一下生林鍾三分林鍾益一上生太簇三分太簇損一下生南吕三分南吕益一上生姑洗三分姑洗損一下生應鍾三分應鍾益一上生㽔賔三分㽔賔損一下生大吕三分大吕益一上生夷則三分夷則損一下生夾鍾三分夾鍾益一上生無射三分無射損一下生中吕陰陽相生自黄鍾始也○續志五行生於陰陽分為十二律轉生六十所以紀斗氣效物類也天效以景地效以響即律也陰陽和則景至律氣應則灰除是故天子常以日冬夏至御前殿合八能之士陳八音聽樂均度晷景候鍾律權土灰放陰陽冬至陽氣應則樂均清景長極黄鍾通土灰輕而衡仰夏至陰氣應則樂均濁景短極㽔賔通土灰重而衡低進退於先後五日之中八能各以候狀聞太史封上效則和否則占候氣之灋為室三重户閉塗釁必周密布緹縵室中以木為案每律各一内庳外高從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莩灰抑其内端案歴而候之一氣至者灰去王伯厚曰月令章句曰古之為鍾律者以耳齊其聲後不能則假數以正其度度數正則音亦正矣鍾以斤兩尺寸中所容受升斗之數為灋律以分寸長短為度○晉志楊泉記云取𢎞農宜陽縣金門山竹為管河内葭莩為灰或云以律置室中隨十二辰埋之上與地平以竹莩灰入律中以羅縠覆律吕氣至吹灰動縠小動為和大動君弱臣强不動君嚴㬥之應○俊卿章氏曰律候氣之管以銅為之律中者中猶應也孟春氣到則太簇之律應應謂吹灰也正義云角是春時之音律審正月之氣音由氣成以其音氣相須故角律同節其太簇夾鍾六律六吕等皆是候氣管名又計太簇管數倍而更半鑄之為鐘名曰太簇之鐘元生於太簇之律是律在於前鐘生於後故律歴志云黄帝制十二筩以聽鳯凰之鳴其雄鳴為六律雌鳴為六吕是律生在前蔡氏以為太簇鍾名先有其鍾後有其律非也陽管為律陰管為吕又陰律為同言與陽同也總而言之陰陽皆稱律故十有二月皆稱律中也○劉氏曰日者太陽之精凡天之氣以日為主月者太陰之精凡地之氣以月為主日行遲三百六十有六日乃一周天月行疾二十有九日强半乃一周天月一周天常與日㑹所㑹之次在天則為十二舎在地則為十二辰故日月㑹於上則陰陽合於下上下交合者十有二而嵗功成焉四時備焉萬物生焉此陰陽㑹行日月交㑹以定寒暑而成變化者也小雪之節日㑹於娵訾在地為亥其氣之合曰應鍾也冬至之節日月㑹於𤣥枵在地為子其氣之合曰黄鍾也大寒之節日月㑹於星紀在地為丑其氣之合曰太吕也雨水之節日月㑹於析木之津在地曰寅其氣之合曰太簇也春分之節日月㑹於大火在地為卯其氣之合曰圜鍾也榖雨之節日月㑹於夀星在地曰辰其氣之合曰姑洗也小滿之節日月㑹於鶉尾在地為巳其氣之合曰仲吕也夏至之節日月㑹於鶉火在地為午其氣之合曰㽔賔也大暑之節日月㑹於鶉首在地為未其氣之合曰函鍾也處暑之節日月㑹於實沈在地為申其氣之合曰夷則也秋分之節日月㑹於大梁在地為酉其氣之合曰南吕也霜降之節日月㑹於降婁在地為戌其氣之合曰無射也所謂氣之合者冬至之節陽氣在地中始生而上長也陰氣在上而始入於地其深九寸乃與陽合而陽長上通焉故葭灰未動黄鍾之管九寸中空皆陰氣也冬至而陽生上實於九寸之空而葭灰動焉夏至之節陰氣自地中始生而上長也陽氣自上而始入於地其深六寸三分二釐强半乃與陰合而陰長上通焉故葭灰未動㽔賔之管六寸三分二釐中空皆陽氣也夏至而陰生上實於六寸三分二釐之空而葭灰動焉自陰生至於冬至凡六管之長短者皆陽氣入地之深淺而始與陰合也陰合於陽上進而葭灰飛動者皆其月之中氣也陽生至於夏至凡六管之長短者皆陰氣入地之深淺而始與陽合也陽合於陰上進而葭灰飛動者皆其月之中氣也故日月交㑹於上以成次則陰陽交合於下以成時取其管以為聲天地之中聲也取其律以候氣陰陽之和氣也非聖人其孰能與於此乎○朱子語録文蔚問國語云律者立均出度韋昭註云均謂均鍾水長七尺係之以弦不知其制如何曰均只是七均如以黄鍾為宫便以林鍾為徴太簇為啇南吕為羽姑洗為角應鍾為變宫㽔賔為變徴這七律只是一均其聲自相諧應古人要合聲先須吹律便衆聲皆合律方可用後来人想不解去逐律吹得京房始有律凖乃是先做了一箇母子調得正了後来只依此為凖國語謂之均梁武帝謂之通其制十二弦弦是全律黄鍾只是散聲又自黄鍾起至應鍾有十二弦要取甚聲用柱子来逐弦分寸上柱定取聲立均之意本是如是○又曰十二律自黄鍾而生黄鍾是最濁之聲其餘漸清若定得黄鍾是入得樂○鄧氏曰律言述也述天地元陽之氣宣之樂也同為律偶同於陽旅助之也○愚按太史公志律以黄鍾為九寸後因其説而不變朱子遂以黄鍾為聲之最濁吕氏春秋載黄帝命伶倫取嶰谷之竹斷兩節間三寸九分而吹之為黄鍾之宮後又有祖是説者以為黄鍾當子之中一陽初動於卦為復則三寸九分者陽之始也故宫聲最清吕氏春秋之書未必可據然二氣初分清者居上陽為清陰為濁此不待智者而後辨也陽之初生純粹以精其為清中之清又不待智者而後辨也漢志亦曰黄鍾不復與他律為役者至尊無與竝也故曰宫聲為君豈有至尊至貴者而為天下之至濁者乎○經總言三祀大祭但天地大祭效應無文所引尚書唯有宗廟故指宗廟而言也○俊儀王氏曰三禮義宗周公制禮用六代之樂四時祭祀分而用之祭之尊卑凡有六等故用六代之樂以六代之樂配十二調而作之一代之樂則用二調逺取黄帝者以舞樂之始興於黄帝奏者謂堂下四垂鍾聲之調歌者謂堂上琴瑟之音但一祭之中皆自為二調庭奏者常以陽聲為調升歌者常以陰吕為聲周人用六代之樂祭天雲門地以咸池宗廟以大㲈不用時王之樂以三樂其道最美故三祭用之宗廟加九德之歌彰明先祖之徳也大蜡盡天時四方之神而祭之其樂亦盡用四時之調凡四方十二辰則有十二律陰陽相配二調共作一代之樂故為六樂大蜡之祭則盡用之合天地四方之神合六代之樂故終不過六
  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註分謂各用一代之樂疏分此六代之舞尊者用前代卑者用後代使尊卑有序故云序○介甫王氏曰謂分律而序之自黄鍾至無射分同而序之自大吕至夾鍾分舞而序之自雲門至大舞以祭地⽰以享人鬼以祀天神焉○易氏曰大合樂謂求神之後合六代之樂以致之分樂而序之謂薦神之際各有其序而六代之樂各以類舉○又云六律以左旋為序六同以右轉為序六舞以歴代先後為序○夾漈鄭氏曰有宗廟之樂有天地之樂有君臣之樂尊親異制不可以不分幽明異位不可以無别按漢叔孫通始定廟樂有降神納爼登歌薦祼等曲武帝始定郊祀之樂有十九章之歌明帝始定黄門歌吹之樂天子所以宴羣臣也嗚呼風雅頌三者不同聲天地宗廟君臣三者不同禮自漢之失合雅而風合頌而雅其樂已失而其禮猶存至梁武十二曲成則郊廟明堂三朝之禮展轉用之天地君臣宗廟之事同其事矣此禮之所以亡也雖曰本周九夏而為十二雅然九夏自是樂奏亦如九淵九莖可以播之絲竹有譜無辭而非雅頌之流也
  乃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註以黄鍾之鍾大吕之聲為均者黄鍾陽聲之首大吕為之合奏之以祀天神尊之也天神謂五帝及日月星辰也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尊之也孝經説曰祭天南郊就陽位是也
  疏合者據十二辰之斗建與日辰相配合皆以陽律為主陰吕合之黄鍾子之氣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大吕丑之氣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𤣥枵是其斗與辰合也
  乃奏大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註大簇陽聲第二應鍾為之合咸池大咸也地⽰所祭於北郊謂神州之神及社稷
  疏黄鍾之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林鍾之初六上生太簇之九二是陽聲之第二也太簇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應鍾亥之氣也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是應鍾為之合也○信齋楊氏曰愚按大司樂奏大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鄭注云地⽰所祭於北郊及社稷夫祭地惟有夏至北郊方澤之禮此外則有社祭亦祭地也鄭氏亦既知之矣及注曰禮天子祭天地大宗伯黄琮禮地典瑞兩圭祀地又曰地神有二嵗有二祭夏至祭崑崙之神於方澤夏正祭神州之神於北郊何也蓋祭地唯北郊及社稷此三代之正禮而釋經之正説鄭氏所不能違也有崑崙又有神州有方澤又有北郊析一事以為二事此則惑於緯書而牽合聖經以文之也知有正禮而又汨之以緯書甚矣其惑也○貴與馬氏曰按鄭氏解經於天地之祀皆分而為二是有二天二地矣然古人祀天郊與明堂本二處所配之祖又不同則因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一語而指其帝為五精之帝感生之帝猶云可也至於祭地則經文所載惟方澤而已乃以為此所祀者崑崙而又有神州則祭之於北郊蓋北郊之名亦出緯書禮經所不載於是又因祭灋有泰圻之語而以為泰圻即北郊又非方澤也其支離不通彌甚矣○浚儀王氏曰曲禮疏地祗有二嵗有二祭夏至之日祭崑崙之神於方澤一也夏正之月祭神州地祗於北郊二也或曰建申之月祭之與郊天相對○又曰通典王者父天母地故庖犧氏俯而觀灋焉顓帝乃命火正黎司地以屬人夏以五月祭地祗殷以六月祭周制夏日至禮地祗於澤中之方丘其丘在國之北禮神之玉以黄琮牲用黄犢幣用黄繒王及尸同服大裘配以后稷其神州地祗謂王者所卜居吉土五千里之内地名也玉用兩圭有邸牲用黝犢幣用黒繒其壇於北郊築土為壇名曰太圻配亦以后稷其樂奏太簇歌應鍾舞咸池備五齊七獻席槀秸蒲越及雞人呼晨司樂宿垂掌次設次大宗伯攝亞獻竝如圜丘王每獻酒皆作樂一終○又曰元符中太常少卿宇文昌齡議曰天地之勢以高卑則異位以禮制則異宜以樂則異數至於衣服之章器用之具日至之時皆有辨而不亂夫祀者自有以感於無自實以通於虗必以類應類以氣合氣然後可以得而親可以冀其格今祭地圜丘以氣非所合以類非所應而求高厚来享不亦難乎
  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磬以祀四望註姑洗陽聲第三南吕為之合四望五嶽四鎮四瀆此言祀者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或亦用此樂與
  疏南吕上生姑洗之九三是陽聲第三也姑洗辰之氣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吕酉之氣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是南吕為之合也○陳氏禮書曰天子四望達於四方魯三望泰山河海而已書曰海岱及淮維徐州諸侯之望皆其境内之名山大川也望雖以名山大川為主而其實兼上下之神故詩於柴望言懷柔百神及河喬嶽周禮於望皆言祀而不言祭又典瑞四望與山川異玉大司樂四望與山川異樂左氏曰望郊之細也又曰望郊之屬也公羊曰方望之事無所不通則望兼上下之神可知矣鄭司農釋大宗伯曰四望日月星海杜預釋左傳曰望祀分野之星及封内山川許慎曰四望日月星辰河海大山其説蓋有所受之也鄭康成釋大宗伯曰四望五嶽四瀆釋大司樂又兼之以司中司命風伯雨師釋舞師又以四望為四方其言異同不可攷也望之禮有二而其用不一男巫掌望祀望衍鄭氏讀衍為
  延為望祀有牲與粢盛望衍用幣致神而已然鄭氏於大祝衍祭亦以為延祭禮文殘缺不可攷也望祀或設於郊天之後或設於廵狩之方或旅於大故之時則望有常有不常之祀也崔靈恩謂四望之祭嵗各有四不知何據然也望祀其兆四郊其牲各放其方之色其樂姑洗南吕大㲈其玉兩圭有邸其服毳冕其位𦭘以辨之而植表於其中周禮所謂旁招以茒晉語所謂𦭘蕝設表望是也白虎通謂周公祭泰山以召公為尸其言無所經見○楊氏曰愚按四望之説惟鄭氏注小宗伯云四望五嶽四鎮四瀆其説為是蓋言望祭天下之名山大川也所謂懐柔百神者言合祭四方名山大川之神故云百神非必兼上下之神也舜即位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羣神類也禋也望也各是一事非望兼上下之神可知也
  乃奏㽔賔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註㽔賔陽聲第四函鍾為之合函鍾一名林鍾
  疏應鍾之六三上生㽔賔之九四是陽聲第四也函鍾為之合者㽔賔午之氣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函鍾未之氣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是函鍾為之合也
  乃奏夷則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註夷則陽聲第五小吕為之合小吕一名中吕先妣姜嫄也姜嫄履大人跡感神靈而生后稷是周之先母也周立廟自后稷為始祖姜嫄無所妃是以特立廟而祭之謂之閟宫閟神之
  疏大吕之六四下生夷則之九五是陽聲第五也小吕巳之氣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夷則申之氣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是其合也
  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註無射陽聲之下也夾鍾為之合夾鍾一名圜鍾先祖謂先王先公疏夾鍾之六五下生無射之上九是陽聲之下也夾鍾夘之氣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無射戌之氣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是其合也○白虎通歌在堂上舞在堂下歌者象徳舞者象功君子上徳而下功
  凡六樂者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註六者言其均皆待五聲八音乃成也播之言被也
  疏劉氏曰六代之樂雖不同而皆用五聲旋相為宫以成其文也假此八物之音以播旋相之文則樂成矣○陳氏曰子合於丑寅合於亥辰合於酉午合於未申合於巳戌合於夘此皆即其所合者用之也○王先生曰乃分樂而序之以下天地人之次祭也
  凡六樂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五變而致介物及上⽰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註變猶更也樂成則更奏也此謂大蜡索鬼神而致百物六樂奏而禮畢東方之祭則用太簇姑洗南方之祭則用㽔賔西方之祭則用夷則無射北方之祭則用黄鍾為均焉每奏有所感致和以来之象物有象在天所謂四靈者天地之神四靈之知非徳至和則不至禮運曰何謂四靈麟鳯龜龍謂之四靈龍以為畜故魚鮪不淰鳯以為畜故鳥不矞麟以為畜故獸不狘龜以為畜故人情不失
  疏郊特牲曰八蜡以記四方又云四方年不順成八蜡不通順成之方其蜡乃通是四方合有八蜡故知四方用樂各别也禮運注云淰之言閃也閃畏人也矞一作獝獝狘飛走之貌一變至六變不同者據難致易致前後而言○王先生曰此一節謂四方百物之祭也○臨川王氏曰羽物輕疾故致之易介物遲重故致之難象物恍惚無形則其致之尤難川澤虗故致之易墳衍實故致之難天神逺人而尊則其致之尤難其餘所致先後大畧如此○何氏曰致者聲樂奏於此神物應於彼本無一變二變之拘槩言感通之妙耳讀者不以詞害意可也○郝氏曰象物魍魉之屬一變至六變極言作樂之盛羽物川澤等極言感通之逺鄭氏以蜡祭非也○愚按象物成象於天者日月星辰之類是也天神即昊天上帝及五帝并無象之可言矣麟鳳龜龍雖為四靈然不離羽鱗毛介何以獨為象物乎
  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凡樂函鍾為宫太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靈鼓靈鼗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皆出可得而禮矣凡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路鼓路鼗陰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徳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註此三者皆禘大祭也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後合樂而祭之大傳曰王者必禘其祖之所自出祭灋曰周人禘嚳而郊稷謂此祭天圜丘以嚳配之圜鍾夾鍾也夾鍾生於房心之氣房心為大辰天帝之明堂函鍾林鍾也林鍾生於未之氣未坤之位或曰天社在東井輿鬼之外天社地神也黄鍾生於虗危之氣虗危為宗廟以此三者為宫用聲類求之天宫夾鍾陰聲其相生從陽數其陽無射無射上生中吕中吕與地宫同位不用也中吕上生黄鍾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宫又不用林鍾上生大簇大簇下生南吕南吕與無射同位又不用南吕上生姑洗地宫林鍾林鍾上生太簇大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人宫黄鍾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宫又辟之林鍾上生大簇大簇下生南吕南吕與天宫之陽同位又辟之南吕上生姑洗姑洗南吕之合又辟之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㽔賔㽔賔地宫林鍾之陽也又辟之㽔賔上生大吕凡五聲宫之所生濁者為角清者為徴羽此樂無商者祭尚柔商堅剛也鄭司農云九徳之歌春秋傳所謂水火金木土榖謂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九功之徳皆可歌也𤣥謂靁鼓靁鼗八面靈鼓靈鼗六面路鼓路鼗四面孤竹竹特生者孫竹竹枝根之末生者陰竹生於山北者雲和空桑龍門皆山名九㲈當為大韶字之誤也
  疏禮之以玉據天地而祼焉據宗廟天地不祼宗廟無禮神之玉也王者皆以建寅之月郊所感生帝還以感生祖配之若周郊以后稷配之也引大𫝊者證郊與圜丘俱是祭天之禘郊之禘以后稷配圜丘禘以嚳配○楊氏曰愚按大司樂冬至圜丘一章與禘祭絶不相闗而注妄稱圜丘為禘祭灋禘祖宗三條分明説宗廟之祭惟郊一條謂郊祀以祖配天爾而注皆指為祀天太傳禮不王不禘一章言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諸侯只及其太祖大夫惟有功始祫其髙祖所論宗廟之祭降殺逺近爾於祀天乎何與而注妄指為祀感生帝竊嘗疑鄭康成博洽大儒解釋他經最為有功及注此三章則同歸於誤其病果安在乎蓋讀祭灋不熟而失之也夫祭灋歴叙四代禘郊祖宗之禮禘文皆在郊上蓋謂郊止於稷而禘上及乎嚳禘之所及者最逺故先言之耳鄭氏不察謂禘又郊之大者於是以祭灋之禘為祀天圜丘以嚳配之以大傳之禘為正月祀感生帝於南郊以稷配之且祭灋之禘與大傳之禘其義則一皆禘其祖之所自出也鄭氏强析之而為祀天兩義遂分圜丘與郊為兩處昊天上帝與感生帝為兩祀嚳配天與稷配天為兩事隨意穿鑿展轉枝蔓何其謬耶又以祀五帝五神於明堂而以文王武王配之謂之祖宗夫孝經所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此嚴父之義也抗五神於五帝之列而以文王竝配於理自不通矣況祖宗乃二廟不毁之名於配食明堂何闗焉夫因讀祭灋一章之誤而三章皆誤不惟三章之誤而已又推此説以釋他經者不一而止疏家從而和之凡燔柴升煙樂舞酒齊之類皆分昊天與感生帝為兩等馴至隋唐之際昊天上帝與感生帝二祀常竝行而不廢唐世大儒杜佑作通典惑於鄭注大傳之説亦以感生帝與昊天上帝竝列而為二是又讀大傳本文不熟而失之也明堂襲鄭氏祖宗之義而以二帝配侑或三帝竝配者蓋有之矣幸而王肅諸儒力爭之於前趙伯循與近世大儒辨正之於後大義明白炳如日星而周公制作精微之意可以復見不然則終於晦蝕而不明矣可勝歎哉○貴與馬氏曰按竝配之制始於唐自鄭康成有六天之説魏晉以來多遵用之以為曜魄寳亦天也感生帝亦天也均之為天則配天之祖其尊一也至唐人始以為曜魄寳五帝皆星象之屬當從祀南郊而不當以事天之禮事之善矣然感帝之祠既罷旋復雖復其祠而以為有天帝之分尊卑之别遂於郊與明堂所配之祖不無厚薄之疑乃至每祭竝配而後得為嚴父之理然則周公亦豈厚於后稷而薄於文王乎則曷若一遵初議若郊若明堂皆専祀昊天各以一祖配之而感帝之屬則從祀於天於禮意人情為兩得乎○浚儀王氏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氣至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而人成形於父故季秋享帝而父配之物成之時也○朱子曰古者祭天於圜丘埽地而行事器用陶匏牲用犢其禮極簡聖人之意以為未足以盡其意之委曲故於季秋之月有大享之禮焉天即帝也郊而曰天所以尊之也故以后稷配后稷逺矣配稷於郊亦所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所以親之也故以文王配焉文王親也祀文王於明堂亦以親文王也尊尊親親周道備矣然則郊者古禮而明堂者周制也周公以義起之也○林氏曰郊祀從簡為報本反始以稷配明堂從備為大饗報成以文王配稷王業所始文王王業所成從其類也祭於郊曰天於明堂曰上帝天言兆朕帝言主宰也故嵗祭天者四郊於冬至明堂於秋季祈榖於孟春大雩於龍見是也嵗祭五帝者五周禮所謂祀五帝亦如之是也先言祀上帝次言祀五帝亦如之蓋言祀青帝赤帝皆如之不可詳數故但曰祀五帝亦如之亦如之者謂大臣之贊相有司之備具至其圭幣則各有方色未嘗與上帝混而同也周禮曰禮東方禮南方月令云四立迎氣故曰嵗之祀上帝者四而祀五帝者五若有故而旅則不在此矣○王氏曰孝經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鄭疏以祭灋有周人禘嚳之文遂變郊為祀感生帝王肅著論駮之馬昭抗章固執敕博士張融質之融稱周人祀昊天於郊以后稷配周禮圜丘則孝經之郊聖人因尊事天因下事地安能復得祀帝嚳於圜丘配祀稷於蒼帝之禮乎且周頌思文后稷配天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則郊非蒼帝肅説為長○又曰按聖證論王肅與馬昭之徒或云祭天用冬至之日或云用冬至之月據周禮似用冬至之日禮記郊日用辛似用冬至之月○又曰隋志儒者各守所見一云祀天之數終嵗有九祭地之數一嵗有二圜丘方澤一年二行若丘澤之年祭天有九祭地有二若天不通圜丘之祭終嵗有八地不通方澤之祭終嵗有一此則鄭學所宗也一云唯有昊天無五精之帝而一天嵗二祭壇位唯一圜丘之祭即是南郊日南至祭天春又一祭祈農事謂之二祭無别天也五時迎氣皆祭五行之人帝太皥之屬非祭天也文武配祭明堂皆祭人帝此則王學所宗也梁陳迄隋議者各宗所師故郊丘互有變易○元豐元年置局詳定郊廟禮文陳襄言謹按周禮大司樂以圜鍾為宫冬日至於圜丘奏之六變以祀天神以函鍾為宫夏日至於方丘奏之八變以祀地示夫祀必以冬日至者以陽氣来復於上天之始也故宫用夾鍾於震之宫以帝出乎震也而謂圜鍾者取其形以象天也祭必以夏日至者以陰氣潛萌乎下地之始也故宫用林鍾於坤之宫以萬物致養乎坤也而謂函鍾者取其容以象地也漢元始中姦臣妄議附㑹周官大合樂之説謂當合祭平帝從之天地共犢禮之失自此始由漢迄唐以五月親祠北郊者唯四帝而已如魏文帝太和周武帝建徳隋髙祖開皇唐睿宗先天皆希闊一時之舉也○三者各於本宫上相生為角徴羽或先生後用或後生先用故云聲類求之也凡言不用者卑之凡言辟之者尊之○信齋楊氏曰愚按禮家或謂郊祀上帝則百神從祀然乎曰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傳記屢言之竊意垂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日月之明即天之明也故祭天而主日配以月非必百神悉從祀也月令仲春大雩帝大雩之後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季秋大饗帝大饗之後乃使有司嘗羣神告備於天子先後輕重固有節文矣以此類推之祀天之後乃祭百神蓋可知也莫尊於天莫重於郊祀精一以享猶恐誠意之不至豈容混以百神之祀乎舜之嗣位也肆類于上帝而後禋於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羣神非類於上帝之時合祀六宗百神也告祭之禮簡矣猶有先後之序況郊祀大禮乎大司樂言樂六變則天神皆降者至和感召融液貫通上帝降鑒而百神皆降猶鸞輿順動而千官景從者理也禋祀則専主乎昊天上帝不容混也按三正記曰郊後必有望又凡以神仕者以冬至日祭天神人鬼注云致神鬼於祖廟蓋用祭天之明日恐百神亦然也後之言禮者失於講明後漢建武元年采用前漢元始中合祭天地六宗羣神從祀二年正月制郊兆於雒陽城南七里泰壇之上至一千五百一十四神不亦䙝乎晉賀循巳疑其非古人埽地而祭之意此固君子之所不取也○又曰古者祭天地有正祭有告祭禮雖不同義各有當冬至一陽生祀天於圜丘夏至一陰生祭地於方澤所謂正祭也舜之嗣位類於上帝望於山川嵗二月東廵狩則柴於岱宗望秩於山川武王之伐商也底商之罪告於皇天后土又柴望竝舉大告武成成王之營洛也丁巳用牲於郊翌日戊午乃社於新邑凡因事竝告天地有同日而舉有繼日而舉者此告祭也所謂禮雖不同義各有當者此也自漢以来分冬至夏至二祀為南北郊然後之人主未聞以南郊為難而常以北郊為難則諸儒謬誤之説惑之也按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唯祀地之服經無明文鄭注亦未嘗及
  之賈公彦始為之疏曰崑崙神州亦服大裘可知夫公彦一時率爾之言未嘗深攷其故豈有夏至陽極之月而可服大裘哉而崔靈恩孔頴達與杜佑通典亦為是説於是祀天地之服不問寒暑必服大裘而北郊遂為不可行之禮至本朝元祐中議北郊禮論者猶以大裘不可服為言於是始有請於冬至南郊而合祭天地者矣若顧臨等所言是也有援虞周告祭之禮以證祀地之正祭者矣如蘇軾之言是也因諸儒一時謬誤之言而欲廢祀地之大典可不惜哉或曰正祭告祭之禮不同而人主父事天母事地之心則一也告祭不拘其時不擇其位而可以對越天地則正祭不拘其時不擇其位奚為不可以對越天地乎曰因天道之始而祀天因地道之始而祀地以類求類此報本之祭也當天道之始而祀地於義何居周公制禮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其義不可易矣周公豈欺我哉○貴與馬氏曰按北郊之議始於元豐初至元豐六年始罷合祭元祐七年復合祭紹聖以後復罷之政和四年始親祀地祗於方澤蓋自元豐六年至宣和之末共四十二年凡十一郊唯元祐七年一次合祭及政和四年以後四次親祀方澤而已其餘六郊則遂廢地祗之祀矣夫本以合祭為非禮分祭為禮至分合之議不決則廢親祠而權以上公攝事者且二十年蓋病其非禮而反至於廢禮以為不當祀於圜丘而終不能親祀於方澤則固不若一遵祖宗之灋三嵗竝祀南郊之為愈也要之周禮冬至圜丘夏至方澤其禮甚正亦無難行者諸儒議論所以不能以時决者其拘牽有二禮文煩縟則憚勞賞齎優渥則憚費如陳古靈之説每遇親郊之嵗一日宿大廟以告一日宿兆郊以祭地一日宿南郊以祀天是欲以二祀并在一時則不至倍費矣而執禮之勞加甚如曽曲阜之説親郊之嵗依古禮以夏至親祠方澤一如郊禮至冬至則舉圜丘之祀是以二祀分在二時則不至甚勞而賞齎倍費然禮文乃百王相承之大典不可損畧而賞齎乃五季姑息之敝政何難更損則如政和三年之詔以郊天後一嵗祭地方澤應奉支賜務從簡省母使有偏而不舉之失乃為至論但恐當時方倡豐豫之説煩費未必能省所以中興之後國勢倥偬則不復能遵而行之也○潛溪鄧氏曰圜鍾夾鍾也夾鍾生於房心之氣房心天帝明堂又帝所出之方致大神以為宫不曰夾曰圜以天體言之也天體始於黄鍾終於姑洗以木火土金水為序則宫聲當在太簇徴之後姑洗羽之前當以圜鍾為宫角物生之始黄鍾子天氣始於子徴者物之成太簇寅天之功成於寅羽者物之終姑洗辰天之功畢於辰三者皆陽律相繼天之道也林鍾生於未天社在東井輿鬼之外西南坤方致地示以為宫不曰林曰函以地徳言也地氣始於大簇終於南吕以木土火金水為序宫聲自當在姑洗徴之後南吕羽之前故函鍾為宫地之功見於正月成於三月終於八月林鍾上生太簇太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相生者地之功也黄鍾生於虗危之氣虗危為宗廟致人鬼以為宫大吕丑幽陰之所成太簇幽陰之魄出東方與人接應鍾亥復歸於幽陰羽聲獨逺於他均者他樂天地嵗事之一終鬼道無窮非若嵗事有卒故
  盡十二律也子丑寅亥天地始合人受中以生歸其宅也三者律之相合相合者人之情故以祀人黄鍾屬子自子至申其數九故九變也人鬼不曰至孝子之心神之無不至也此各以其聲類求之然樂亡久矣説者各以其意言之非深於樂親其用不能及也○朱子語類曰黄問周禮祀天地人何以無商音曰五音無一則不成樂非無商音但無商調先儒謂商調是殺聲鬼神畏商調○六變八變九變者謂在天地及廟庭立四表舞人從南表向第二表為一
  成一成則一變從第二至第三第四為三成從北向南表次第亦然○王氏曰書簫韶九成鳯凰来儀注韶舜樂名言簫見細器之備備樂九奏疏經言九成傳言九奏周禮九變其實一也○三禮義宗樂九變者舞九終八變者舞八終六變者舞六終終成也○陳氏樂書曰先王之制管所以通達陰陽之聲然陽竒而孤陰偶而羣陽大而寡陰小而衆陽顯而明陰幽而晦孤竹之管與圜鍾之宫合以之降天神取其竒而孤也孫竹之管與函鍾之宫合以之出地示取其小而衆也陰竹之管與黄鍾之宫合以之禮人鬼取其幽而晦也易曰方以類聚物以羣分於斯見矣○王先生曰此一節天地人之大祭祀下神之樂也下神之樂用一代薦神之樂用六代所謂大合樂○薛氏圖云周人制禮吉灋之中大祭有三一曰祭天圜丘二曰祭地方澤三曰禘祫宗廟三祭既殊則其樂亦異然此三祭皆謂大禘之祀也此樂是致神之樂故云作之六變八變九變然後神示鬼皆出降可得而禮也故鄭注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然後合樂而祭之明祭時始用六代之樂也○陳氏曰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此律之相次者也函鍾為宫太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此律之相生者也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此律之相合者也王先生曰圜鍾為陽律之大太簇為陽律之二姑洗為陽律之三相繼者天之道故於天言之太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然先姑洗而後南吕者以相生為言也相生者地之功故於地言之大吕與黄鍾合子丑也應鍾與太簇合寅亥也相合者人之情故於人言之○薛氏圖云凡樂之變數皆用其宫之本數為終黄鍾為宫者黄鍾在子子數九故九變而終夾鍾為宫者夾鍾在夘夘數六故六變而畢林鍾為宫者林鍾在未未數八故八變而止皆用其數為終也然則凡十二調而作者各用本數爲樂終非獨本數為三也○雜說夫樂天地之和也鐘鼓筦絃羽籥干戚蓋其器耳屈伸綴兆疾徐其文耳以天地之和寓諸器形諸文以是而祭天則天神可使降以是而祭地則地示可使出以是而祭宗廟則人鬼可禮吾豈聞其聲見其形哉得於想象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然後禮行焉易慢之心不起鄙詐之心不作而鬼神享之矣所謂一變致羽物之類亦言其可以感動如百獸率舞鳥獸蹌蹌鵲巢可俯而窺之耳胡宏疑之過矣○何氏曰六變八變九變先儒之說不同劉原父曰雲門之樂六變而終咸池之樂八變而終箾韶之樂九變而終其說最為有理
  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註叩聽其聲具陳次之以知完否
  疏宿縣謂於前宿豫縣之大祭祀舉重者而言實中小祭祀饗燕賔客有樂事皆然
  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註三夏皆樂章名
  疏王出入謂出入廟門
  帥國子而舞註當用舞者帥以往
  疏凡興舞皆使國之子弟為之且國子人多當逓代而去故選當用者帥以往也
  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註大饗饗賓客也不入牲牲不入亦不奏昭夏也其他謂王出入賓客出入亦奏王夏肆夏疏大饗有三郊特牲云郊血大饗腥鄭云大饗祫祭先王一也彼又云大饗尚腶脩謂饗諸侯來朝者二也曲禮下云大饗不問卜謂總饗五帝於明堂三也此經云大饗與大饗尚腶修為一物祭祀則君牽牲入饗諸侯雖在廟其牲則殺於廟門外因即享之升鼎乃入故云饗賔客不入牲也○又云鄉飲酒賔醉而出奏陔夏大饗諸侯左傳曰饗以訓恭儉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獻依命數賔無醉理故賔出入奏肆夏與尸出入同也
  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騶虞註騶虞樂章名在召南之卒章王射以騶虞為節
  詔諸侯以弓矢舞註舞謂執弓挾矢揖讓進退之儀疏諸侯來朝將助祭預天子大射則司樂詔以射之舞節按大射云命三耦取弓矢於次三耦皆次第各與其耦執弓搢三挾一个向西階前當階揖升揖當物揖射訖降揖如升射之儀是其舞節也○王氏曰天子之射其節比於樂而諸侯之耦王射者亦以舞所以應王也
  王大食三宥皆令奏鐘鼓註大食朔月月半以樂宥食時也宥猶勸也
  疏按玉藻天子諸侯皆有朔月加牲體之事又知月半者此無正文約士喪禮月半不殷奠則大夫已上有月半殷奠灋則知生人亦有月半大食灋常食亦以樂宥但大司樂不令奏鐘鼓爾
  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註大獻獻㨗於祖愷樂獻功之樂鄭司農說以春秋晉文公敗楚於城濮傳曰振旅愷以入於晉
  疏大司馬云師有功則愷樂獻於社宗伯主宗廟之禮故大司樂獻㨗於祖也○浚儀王氏曰後漢志短簫鐃歌軍樂也軍樂黄帝使岐伯作以勸戰士即周愷樂愷歌也○愚按古者出兵受成於學及其反也釋奠於學而以訊馘告泮水云矯矯虎臣在泮獻馘是也然則司樂之大獻其即獻於樂祖歟古人十三舞勺所以學文成童舞象所以學武二十舞大夏則六舞備而文武一之矣先王之教無文事武事之分如此後世二之世道所由以升降也
  凡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諸侯薨令去樂註四鎮山之重大者謂揚州之㑹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醫無閭冀州之霍山五嶽岱在兖州衡在荆州華在豫州嵩在雍州𢘆在并州傀猶怪也大怪異烖謂天地竒變若星辰奔霣及震裂為害者去樂藏之也春秋傳曰壬午猶繹萬入去籥萬言入則去者不入藏之可知疏宣八年左氏云辛巳有事於太廟仲遂卒於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但卿佐卒輕於正祭故辛巳日不廢正祭重於繹祭當廢之宣公不廢繹故加猶以尤之籥有聲者不入用是以公羊傳曰去其有聲廢其無聲鄭答趙商曰於去者為廢是去者不用廢者入用即萬入是也
  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國之大憂令弛縣註弛釋下之
  凡建國禁其滛聲過聲凶聲慢聲註淫聲若鄭衛也過聲失哀樂之節凶聲亡國之聲若桑間濮上慢聲惰慢不恭
  疏亡國之聲若桑間濮上者樂記文彼注云濮水之上地有桑間者亡國之音於此之水出也又引史記昔武王伐紂師延東走自沉於濮水衛靈公朝晉過焉夜聞使師涓寫之至晉晉侯燕之謂晉平公曰寡人聞新聲為公鼓之遂使師涓鼓之晉侯使師曠坐而聽之撫而止之曰昔紂使師延作靡靡之樂武王伐紂師延東走自沉於濮水此滛聲非新聲是其義也○王氏曰凡建國禁滛過凶慢之聲者所以尚中正也滛聲則不正過聲則不中凶聲則不善慢聲則不肅顔淵問為邦孔子告以放鄭聲者此也○仲輿郝氏曰暴戾曰凶流散曰慢
  大喪涖廞樂器註涖臨也廞興也臨笙師鏄師之屬興謂作之也
  及葬藏樂器亦如之
  疏其氏曰謂明器也藏之壙中者檀弓云琴瑟張而不平笙竽備而不和是也○愚按大司樂掌成均之灋以樂德樂語樂舞教國之子弟其職重矣三大祭之外若大射大食大獻去樂弛縣之事何必俱辱國師耶君子曰三代以上無道藝之分也天官之屬如亨人宫人所掌極微細猥褻皆以士人為之此設官深意蓋學術之浮薄皆倡於髙談性命而鄙斥日用之徒性命之說𤣥穆虚逺易於藏拙至於天下國家之務實係斯民休戚利病者輒曰器形而下我何知焉然則萬民之命託於何人乎不得不轉而寄於庸俗之士甚而寄於胥吏之手大人鉅儒竟為天下不相關涉之人而性命之學自三代以下遂為無用噫然則天下何由而治乎大射以助祭大食以養王和大獻以愷恱祖去樂弛縣凡以敬天怒恤民烖司樂儼然以國師之尊周旋其間涖其進退之儀舞蹈之節絶不敢以幾㣲不屑之心處之則於是尊性命斥日用之浮習無敢萌諸心即有虚偽之士厭薄下學倡為渺論衆共指為竒衺而不足貴而一切天下國家之務莫不各以性命視之此三代學術所以體用本末兼備而當時民生皆得沐浴於君子道術之中也
  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註内則曰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舞大夏
  疏勺周頌酌序云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也象舞者周頌序云維清奏象舞象用兵時刺伐之舞武王制焉此二者皆小舞二十加冠成人而舞大夏其實雲門已下皆學○劉氏曰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者謂小學也古者國子之在懐抱也能食則教以右手能言則教男唯女俞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門戸及即席飲食必後長者九年教之數日之甲子十年出就外傅居宿於外學書計衣不帛襦袴禮帥初朝夕學幼儀請肄簡諒十有三年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學射御
  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註鄭司農云帗舞者全羽羽舞者析羽旄舞者氂牛之尾干舞者兵舞人舞者手舞社稷以帗宗廟以羽四方以皇辟廱以旄兵事以干星辰以人𤣥謂帗析五采繪皇雜五采羽如鳳皇色持以舞人舞無所執以手袖為威儀四方以羽宗廟以人山川以干旱暵以皇
  疏按山海經云潘侯之山有獸如牛而節有毛其名曰旄牛○此六舞者即小舞也若天地宗廟正祭用雲門以下六舞為大舞即上分樂序之是也○通考曰帗之為言祓也社稷及百物之神皆為民祓除故以帗舞也皇隂類而為其類之長隂中之陽也旱暵則欲達隂中之陽故以皇舞也干者自衛之兵山川有阻固扞蔽之功故以干也○陳氏樂書曰古之於大祭祀有備樂必有備舞春秋書有事於大廟萬舍籥則宗廟用干與羽矣若夫散而用之則有所不備故山川以干社稷以帗四方以羽旱暵以皇二鄭之論疎矣大司樂曰舞咸池以祭地示則社稷不特帗舞大夏以祭山川則山川不特兵舞也於咸池之類言其章不言其器於帗舞之類言其器不言其章互備也書言舞干羽於兩階樂記此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郊特牲明堂位祭統皆言朱干玉戚以舞大武皮弁素積以舞大夏簡兮之詩言碩人俁俁公庭萬舞繼之左手執籥右手秉翟要皆先武後文者蓋堯舜揖遜其舞先干後羽以苖民逆命故也湯武征伐其舞先武後文者以有武功為大故也○貴與馬氏曰按正義以雲門大卷大咸大夏大濩大武為大舞以帗舞羽舞皇舞旄舞干舞人舞為小舞然以愚觀之雲門以下舞之名也若帗若羽若皇若旄若干若人則舞之具也有此六者之具然後可以舞此六代之舞非於小舞之外别有所謂大舞也蓋六代之舞其名雖異而所用之具則同然必謂之帗舞羽舞云者以其或施之社稷或施之山川旱暵之屬其用各有不同耳舞師所教是各指其所習而言故謂之帗舞羽舞大司樂所教是通指其集大成而言故謂之雲門大咸譬之為學帗羽皇旄干人則誦詩讀書是也雲門至大武則作文是也而誦詩讀書固所以作文也樂書互相備之說得之
  教樂儀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車亦如之環拜以鐘鼓爲節註教樂儀教王以樂出入於大寢朝廷之儀鄭司農云肆夏采薺皆樂名或曰皆逸詩謂人君行步以肆夏為節趨疾於步則以采薺為節若今時行禮於大學罷出以鼓陔為節𤣥謂行者謂於大寢之中趨謂於朝廷爾雅曰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然則王出既服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門而采薺作其反入至應門路門亦如之此謂步迎賔客王如有車出之事登車於大寢西階之前反降於阼階之前尚書傳曰天子將出撞黄鍾之鐘右五鐘皆應入則撞㽔賔之鐘左五鐘皆應大師於是奏樂
  仲輿郝氏曰教國子容儀比於樂以奉王出入也疏若春夏受贄於朝無迎灋受享於廟則迎之若秋冬一受之於廟竝無迎灋若饗食在廟燕在寢則皆迎此注據大寢言則是燕時若饗食在廟則與此大寢同也○黄鍾陽聲之首陽主動出則撞之右五鐘謂林鍾至應鍾右上靜恐王大動故動以告靜也㽔賓在午隂生之月隂主靜入則撞之左五鍾謂大呂至仲呂左陽主動入靜以告動也大師奏樂謂王出入之時則大師奏采薺肆夏也○王氏曰盛德之至非特動容周旋中於禮而其節又比於樂焉所謂禮樂不可斯須去身也則王之進退有可觀之客可則之象矣然則樂師之所教者教作樂者也鐘師以鐘鼓奏九夏是已夫行則緩緩則有直而自遂之義故奏肆夏趨則疾疾則欲齊而整肅焉故奏采薺玉藻曰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先趨而後行者據以外而入内也○黄氏曰四肢之於安佚人之情也樂徇其情惡勞其形不能非禮勿動而使乗安佚以出之則無所不至矣而况於王乎天下視儀而動聽唱而應者也先王制禮視有旒聽有纊言有記動有佩堂上之行門外之趨為之樂儀以防其肆使聽其聲而其意以誠使顧其體而其氣以正周旋中規折旋中矩進揖退揚而後鏘鳴之佩左中角徴右中宫羽君民事物之意在其中焉非僻之心無自而入是故祭祀朝㑹師甸封建之時王在五路則其步趨之節責大馭焉五路之上王安佚矣然而顧車之行而聞肆夏之聲則由吾於堂中顧車之趨而聞采薺之聲則由吾於門外王之言動造次無非禮者樂師之所教大馭之所馭與有力焉○陳氏曰夫王食則以樂侑之言則以樂歌之行則以肆夏采薺節之登車則有鸞和以和之然則王之所以言語飲食行趨登車之際無非禮樂也樂以樂之禮以節之則純和之志不内散而非僻之心無自入焉所謂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者此也○王氏曰環拜以鐘鼓為節此賔拜之儀也環拜謂旋列而拜以拜者非一也鼓以作之鐘以止之作止應於鐘鼓則其儀不忒矣
  凡射王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註騶虞采蘋采蘩皆樂章名在國風召南貍首在樂記射義曰騶虞者樂官備也貍首者樂㑹時也采蘋者樂循灋也采蘩者樂不失職也是故天子以備官為節諸侯以時㑹為節大夫以循灋為節士以不失職為節鄭司農說以大射禮曰樂正命大師曰奏貍首間若一大師不興許諾樂正反位奏貍首以射貍首曽孫
  疏無問尊卑人皆四矢射節則不同故射人云天子九節諸侯七節大夫士五節尊卑皆以四節為乗矢拾發其餘天子五節諸侯三節大夫士一節皆以為先以聽優尊者故射前節多也○又云先鄭引大射者證大師用樂節之事云間若一者謂七節五節之間緩急稀稠如一彼諸侯禮故樂正命大師此天子禮故樂師命大師也云貍首曾孫者貍首是篇名曽孫章頭即射義所云是也○禮記射義曰貍首之詩曰曽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庻士小大莫處御於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言君臣相與盡志於射以習禮樂則安則譽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諸侯務焉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而兵不用諸侯自為正之具也○芸閣呂氏曰王者之仁及鳥獸草木皆如騶虞則王道成也以此為節言天子繼天當推天地好生之德也貍首之詩亡矣記有原壤所歌之辭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拳然貍首田之所獲物之至尊者執女手者所以道舊結歡也言君臣相與習禮結歡奉天子以修朝事故諸侯之射以是為節所以樂其㑹時也○王氏曰騶虞之詩言蒐田以時仁如騶虞則王道成王以騶虞為節者樂仁而殺以時也○按歐陽氏曰賈誼新書騶者文王囿名虞者囿之司獸或曰騶廏官虞山澤之官二職皆不失人則官備可知毛氏曰騶虞義獸白虎黒文不食生物故小序云仁如騶虞則王道成也
  凡樂掌其序事治其樂政註序事次序用樂之事疏謂陳列樂器及作之次第皆序之使不錯謬治其樂政者謂治理樂聲使得其正不淫放也
  凡國之小事用樂者令奏鐘鼓註小事小祭祀之事疏小祭有鐘鼓但無舞舞師云小祭祀不興舞是也
  凡樂成則告備註成謂所奏一竟書曰簫韶九成燕禮曰大師告於樂正曰正歌備
  疏彼據燕禮此據祭禮事節相當故引為證也
  詔來瞽臯舞註詔來瞽詔視瞭扶瞽者來入也臯之言號告國子當舞者舞
  及徹帥學士而歌徹註學士國子也徹者歌雍
  疏王氏曰徹祭必歌雍者其詩曰有來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取其和而敬故也人之情樂於始者或倦於終篤於暫者或怠於久於祭之終猶不失其和與敬此誠之至也
  令相註令視瞭扶工鄭司農云告當相瞽師者言當罷也
  饗食諸侯序其樂事令奏鐘鼓令相如祭之儀
  疏其中詔來瞽歌徹等皆如之
  燕射帥射夫以弓矢舞註射夫衆耦也
  樂出入令奏鐘鼓註樂出入謂笙歌舞者及其器疏劉氏曰奏鐘鼓以聲其出入警其當執事者以為禮之大節也○郝氏曰樂人及樂器出入亦奏鐘鼓者重之也樂以和神亦如牲出入者奏昭夏也
  凡軍大獻教愷歌遂倡之註鄭司農云樂師主倡也凡喪陳樂器則帥樂官註帥樂官往陳之
  疏喪言凡者王家有大小喪皆有明器之樂器若檀弓云木不成斲瓦不成味琴瑟張而不平笙竽備而不和是也往陳之者既夕禮陳器於祖廟之前庭及壙道東者也
  及序哭亦如之註哭此樂器亦帥之
  疏小宗伯云及執事眂葬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王不親哭有官代之今文承陳樂器之下謂持器向壙及入壙時序哭之也
  凡樂官掌其政令聽其治訟
  疏凡樂官謂大胥至司干
  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註鄭司農云學士謂卿大夫諸子學舞者版籍也大胥主此籍以待當召聚學舞者則按此以召之漢大樂律曰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除吏二千石到六百石及關内侯到五大夫子先取適子高七尺已上年二十到年三十顔色和順身體修治者以為舞人與古用卿大夫子同義
  疏按月令四月天子與羣臣飲酎鄭注云酎之言醇謂重釀之酒春酒至此始成祭宗廟用之○王氏曰公卿大夫士之子其父兄有爵列於國也故謂之國子以其衆言之則謂之諸子以其教於學也則謂之學士其實一也○季氏曰觀大司樂禁滛過凶慢之聲而舞人又取卿大夫子有中和祗庸孝友之德者是聲與人無不正也聲與人無不正則見之聞之者焉得不正乎
  春入學舍采合舞註春始以學士入學宫而學之合舞等其進退使應節奏鄭司農云舍采謂舞者皆持芬香之采或曰古者士見於君以雉為摯見於師以菜為摯采直謂疏食菜羹之菜或曰學者皆人君卿大夫之子衣服采飾舍采者損釋盛服以下其師也𤣥謂舍即釋也采讀為菜始入學必釋菜禮先師也菜蘋蘩之屬疏學子始入學釋菜禮輕故不及先聖也先師者鄭注文王世子云若漢禮有高堂生樂有制氏詩有毛公書有伏生○藍田呂氏曰釋采禮之至簡者也不在多品貴其誠也其用有三毎歲春合舞則行之月令云仲春命樂正合舞舍菜是也始入學則行之文王世子云既興器用幣然後舍菜是也始入大學則行之學記云大學始教皮弁祭菜示其敬道也○臨邛魏氏曰古者民以君為師仁夀夭鄙君實司之而臣則輔相人君以師表萬民者也自孔子已前曰聖曰賢有道有德則未有不生都顯位沒祭大烝者此非諸生所得祠也自君師之職不修學校廢井牧壞民散而無所係於是始有師弟子羣居以相講授者所謂各祭其先師疑秦漢已來始有之而詩書禮樂各立師不能以相通則秦漢以來為士者斷不若是之隘也此亦可見世變日降君師之職下移而先王之道分裂矣然而春秋戰國之亂猶有聖賢為之師秦漢以來猶有專門為之師故所在郡國尚存先師之號奠祠於學故記人識於禮而傳者又即其所聞見以明之也○陳氏禮書曰釋菜之禮猶摯也婦見舅姑其摯也棗栗腶脩若沒而廟見則釋菜弟子見師其摯也束脩若禮於先師則釋菜大胥釋菜合舞而文王世子釋菜不舞不授器者以釋奠既舞故也士喪禮君視斂釋菜入門喪大記大夫士既殯而君往焉釋菜於門内占夢季冬乃舍萌於四方舍萌釋菜也則釋菜之禮豈特子弟之見先師婦之見廟而已哉㛰禮有奠菜儀弟子之見先師其儀蓋此類歟鄭氏謂㛰禮奠菜蓋用菫入學釋菜蘋藻之屬始立學釋菜芹藻之屬蓋以泮宫有芹藻子事父母有菫萱故有是說也菜之為摯則菜而已采蘋教成之祭毛氏謂牲用魚芼之用蘋藻則詩所謂湘之者芼之也與釋菜異矣
  秋頒學合聲註春使之學秋頒其才藝所為合聲亦等其曲折使應節奏
  疏頒分也分其才藝髙下○介甫王氏曰以春始入學未知其分藝之所宜至秋而可知也於是分授以所學
  以六樂之㑹正舞位註大同六樂之節奏正其位使相應也言為大合樂習之
  疏謂六代之舞一一作之使節奏大同而無錯謬
  以序出入舞者註以長幼次之使出入不紕錯
  比樂官展樂器註比猶校也杜子春云次比樂官也鄭大夫讀比為庀庀具也録具樂官展謂陳數之
  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鼓徴學士註擊鼓以召之文王世子曰大昕鼓徴所以警衆
  疏小祭祀不興舞則亦不徴學士也
  序宫中之事
  王氏曰謂序王宫之中國子之宿衛而學道藝者春秋之所學各有其序如大胥之所掌是也宫正言比宫中之衆寡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則大胥序宫中之事者如此也
  小胥掌學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註比猶校也不敬謂慢期不時至也觵罰爵也詩云兕觵其觩王氏曰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小胥校比其多寡之數凡以贊大胥之事而已
  巡舞列而撻其怠慢者註撻猶抶也抶以荆扑
  陳氏樂書曰周官大胥以六樂之㑹正舞位小胥巡舞列經曰行其綴兆行列得正焉蓋位則酇也所以為綴列則佾也所以為行正之以辨其序巡之以肅其慢則治民勞者酇逺而佾寡其德殺故也治民逸者酇短而佾多其德盛故也非故不同凡各稱德而已天子之於諸侯生則旌以舞沒則表以諡觀舞之行綴足以知臨民之德聞諡之異同足以知為治之行然則為諸侯者孰不敏德崇行以法天下後世為哉今之舞者不列於庭而列於堂下其退文進武不復有出入之序非古人所謂八佾舞於庭序出入舞者之意也至於進退疾徐之際又不復盡筋骨之力以要鐘鼓拊㑹之節非古人所謂文以揖遜武以擊刺之意也講而習之正今日急務也
  正樂縣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辨其聲註樂縣謂鐘磬之屬縣於筍虡者鄭司農云宫縣四面縣軒縣去其一面判縣又去其一面特縣又去其一面四面象宫室四面有牆故謂之宫縣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春秋傳曰請曲縣繁纓以朝諸侯禮也𤣥請軒縣去南面辟王也判縣左右之合又空北面特縣縣於東方或於階間而已
  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註鐘磬者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虡謂之堵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半之者謂諸侯之卿大夫士也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西縣鐘東縣磬士亦半天子之士縣磬而已鄭司農云春秋傳曰歌鐘二肆
  疏按左氏隱五年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衆仲云夫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故以八為數樂縣之法取數於此又倍之為十六若漏刻四十八箭亦倍十二月二十四氣故以十六為數也是以淮南子云樂生於風是亦取數於八風之義也○陳氏樂書曰樂縣之制自夏商而上未有聞焉自夏商而下其畧始見於尚書大傳其詳備於周禮春官以書大傳推之自古天子將出撞黄鐘右五鐘皆應黄鐘在陽陽主動君出則以動告靜而靜者皆和故馬鳴中律步者有容駕者有文御者有數周旋中規折旋中矩立則磬折拱則抱鼓然後奏登車告出也入撞㽔賔右五鐘皆應㽔賓在陰隂主靜君入則以靜告動而動皆和故狗吠彘鳴及倮介之蟲莫不延頸以聽在内者皆玉色在外者皆金聲然後少師奏登堂就席告入也然則十二鍾在縣之制權輿於此歟以周禮春官推之大司樂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小胥之職正縣樂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辨其聲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蓋縣鐘十二為一堵如牆堵然二堵為一肆春秋襄十年鄭人賂晉侯歌鐘二肆是也宫縣四面象宫室王以四方為家故也軒縣缺其南避王南面故也判縣東西之象卿大夫左右王也特縣則一肆而已象士之特立獨行也郊特牲譏諸侯宫縣漢武帝髙張四縣晉元帝備四箱金玉豈王宫縣歟春秋譏衞仲叔於奚請曲縣後光武賜東海恭王鐘簨之樂豈諸侯軒縣歟禮大夫無故不徹縣楚子享郤至為地室而縣焉田蚡前庭羅鐘鼓立曲旃豈大夫判縣歟鄉射笙入於縣中西面東縣磬而已鄉飲磬階縮霤笙入磬南則縮縣而已豈士特縣歟通禮義纂曰軒縣三面歌鐘三肆判縣兩面歌鐘二肆特縣一面惟磬而已其說是也然則鄉射有卿大夫詢衆庻之事鄉飲酒乃卿大夫之禮皆特縣者也以詢衆庻賔賢能非為己也故皆從士制燕禮諸侯之禮而工止四人以從大夫之制意亦類此以儀禮考之大射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其南鎛皆南陳建鼓在阼階西南鼓應鼙在其東南鼓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鎛皆南陳一建鼓在其南東鼓朔鼙在其北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簜在建鼓之間鼗倚於頌磬西紘由是觀之宫縣四面軒縣三面皆鐘磬鎛也判縣有鐘磬而無鎛特縣有磬而無鐘以王制論之則然以侯制論之又半於王制矣王制卿大夫判縣東西各一肆則諸侯之卿大夫東西各一堵王之士特縣南一肆則諸侯之士一堵可知矣鄭康成曰鐘磬十六在一虡為一堵杜預曰縣鐘十六為一肆後世四清之聲興焉是亦傅㑹漢得石磬十六遷就而為之志也服虔一縣十九鐘之說不亦詭哉○又曰堂上之階自階而左為阼自階而右為西笙磬在阼階之東而面西頌磬在西階之西而面東由笙磬而南鐘鎛所以應笙者也由頌磬而南鐘鎛所以應歌者也階雖分乎東西其鐘鎛南陳一也自阼階堂下言之一建鼓在其階之南而面東朔鼙在其北而亦面東焉一建鼓在其階之東面南蕩在建鼓之間鼗倚於頌磬之西紘蓋諸侯之樂備三面以為軒縣大射之儀東西有鐘磬之縣推之則天子宫縣堂上之階笙磬頌磬各十二縣堂下阼階面南特鐘特鎛亦各十二縣西階面南編鐘編鎛亦各十二縣天數也○仲輿郝氏曰凡鐘磬編縣以八為全每縣各八為堵二八為肆堵者立如堵牆肆者列行成肆天子之卿大夫士以肆為軒判特諸侯之卿大夫士以堵為軒判特也○又曰按樂縣不止鐘磬而編縣唯鐘磬故有半堵全肆之殊詩云應田縣鼓是大鼓小鼓皆縣也又云簴業惟樅賁鼓惟鏞是大鐘大鼓皆縣也諸侯以下縣雖不得四面而衆樂皆備則同鄭解鄉射謂士唯縣磬是以士特縣為不得有鐘鼓矣何以成樂
  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黄鍾大蔟姑洗㽔賓夷則無射隂聲大呂應鍾南呂函鍾小呂夾鍾皆文之以五聲宫商角徵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絲木匏竹註以合隂陽之聲者聲之隂陽各有合黄鍾子之氣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大呂丑之氣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𤣥枵大蔟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應鍾亥之氣也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姑洗辰之氣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呂酉之氣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壽星㽔賔午之氣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林鍾未之氣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夷則申之氣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中呂巳之氣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無射戌之氣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夾鍾卯之氣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辰與建交錯貿處如表裏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則以隂陽六體為之黄鍾初九也下生林鍾之初六林鍾又上生大蔟之九二大蔟又下生南呂之六二南呂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㽔賔之九四㽔賔又上生大呂之六四大呂又下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上生夾鍾之六五夾鍾又下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上生中呂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所謂律取妻而呂生子也黄鍾長九寸其實一籥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乃一終矣大呂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大蔟長八寸夾鍾長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姑洗長七寸九分寸之一中呂長六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蕤賓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林鍾長六寸夷則長五寸七百二十七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南呂長五寸三分寸之一無射長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應鍾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文之者以調五聲使之相次如錦繡之有文章播猶揚也揚之以八音乃可得而觀之矣金鐘鎛也石磬也土塤也革鼓鼗也絲琴瑟也木柷敔也匏笙也竹管簫也
  疏六律為陽六同為隂兩兩相合十二律為六合陽聲黄鍾大蔟等據左旋而言隂聲大呂應鍾等據右旋而言同位象夫妻異位象子母者同位謂若黄鍾之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俱是初之第一夫婦一體是象夫婦也異位謂若林鍾上生大蔟之九二二於第一為異位象母子但律所生者為夫婦呂所生者為母子十二律呂律所生者常同位呂所生者常異位故云律取妻而呂生子也○浚儀王氏曰後漢律志京房曰十二律之變至於六十猶八卦之變至於六十四也宓羲作易紀陽氣之初以為律灋建日冬至之聲以黄鍾為宫太蔟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祉南宫為羽應鍾為變宫㽔賔為變祉此聲氣之元五音之正也故各終一日其餘以次運行當日者各自為宫而商祉以類從焉禮運篇曰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此之謂也○又曰史記生黄鍾術曰音始於宫數始於一神生於無形成於有形然後數形而成聲○又曰劉歆三統歴曰黄鍾初九律之首陽之變林鍾初六呂之首隂之變參天兩地之灋也○又曰五代㑹要王朴曰樂作於人心而聲成於物物聲既成復能感人之心昔黄帝吹九寸之管得黄鍾之聲為樂之端半之為清聲倍之為緩聲三分損益之以生十二律十二律旋相為宫以生七調為一均凡十二均八十四調而大備○又曰張昭等議月律有旋宫之法備於大師之職漢初制氏所調唯存鼓舞旋宫十二均更用之灋世莫得聞漢元帝時京房善易别音探求古義以周官均灋毎月更用五音乃立准調旋相為宫成六十調又以日灋析為三百六十傳於樂府而編垂復舊律呂無差○又曰陸績注太𤣥其說謂陽生於子隂生於午從子至巳陽生隂退故律生呂言下生呂生律言上生從午至亥隂升陽退故律生呂言上生呂生律言下生至午而變故㽔賓重上生○國語泠州鳩曰琴瑟尚宫鍾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踰宫細不過羽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聲以龢樂律以平聲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詩以道之歌以詠之匏以宣之瓦以贊之革木以節之鑄之金磨之石繫之絲木越之匏竹鼓而行之以遂八風於是氣無滯隂亦無散陽伶人告龢○管子曰凡聽徵如負猪豕覺而駭凡聽羽如鳴鳥在樹凡聽宫如牛鳴窌中凡聽商如離羣羊凡聽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凡將起五音凡首先王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以是生黄鍾小素之首以成宫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徵有三而去其乗適足以是生商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有三分而去乘適足以是成角○爾雅釋樂云宫謂之重商謂之敏角謂之經祉謂之迭羽謂之栁劉歆云宫者中也君也為四音之綱其聲重厚如君之德而為重商者章也臣也其聲敏疾如臣之節而為敏角者觸也民也其聲圓長經貫清濁如民之象而為經祉者祉也事也其聲抑揚逓續其音如事之緒而為迭羽者宇也物也其聲低平掩映自下而髙五音備成如物之聚而為栁也言旋宫之灋以律經辰互生七音各為綱紀故五音以宫聲為首律呂以黄鍾為元言一律五音倫比無間加之二變義若循環故曰一宫二商三角四變祉五祉六羽七變宫其聲從濁至清為一均○太史公曰音樂者所以動盪血脈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宫動脾而和正聖商動肺而和正義角動肝而和正仁徵動心而和正禮羽動腎而和正智故聞宫音使人温舒而廣大聞商音使人方正而好義聞角音使人惻隱而愛人聞徵音使人樂善而好施聞羽音使人整齊而好禮○春秋正義服虔云乾音石其風不周坎音革其風廣莫艮音匏其風融震音竹其風明庻㢲音木其風清明離音絲其風景坤音土其風凉兌音金其風閶闔舂楊傑曰金聲𡗗容失之則重石聲温潤失之則輕土聲函胡失之則下竹聲清越失之則高絲聲纎微失之則細革聲隆大失之則洪匏聲叢聚失之則長木聲無餘失之則短人稟中和之氣有中和之聲足以權量八音○朱子鍾律篇曰黄帝使泠倫自大夏之西崑崙之隂取竹於嶰谿之谷以生而空竅厚薄均者斷兩節間而吹之以為黄鍾之宫制十二筩以聽鳳凰之鳴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以比黄鍾之宫而皆可以生之故曰黄鍾律呂之本其雄鳴者為六律曰黄鍾大蔟姑洗㽔賔夷則無射其雌鳴者為六呂曰犬呂夾鍾中呂林鍾南呂應鍾於是文之以五聲曰宫商角徵羽播之以八音曰金石土革絲木匏竹而大樂和矣以之候氣則埋之密室尚與地平實以葭灰覆以緹素以候十有二月之中氣冬至氣至則黄鍾之管飛灰衝素大寒以下各以其月隨而應焉而時序正矣以之審度則以子穀秬黍中者九十度黄鍾之長而以一黍之廣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十丈為引而五度審矣以之嘉量則以子穀秬黍中者千有二百實其龠以井水凖其槩合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而五量嘉矣以之謹權衡則以黄鍾一龠千二百黍之重為十二銖兩之得二十四銖而為兩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而五權謹矣舜典曰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之謂也○陳氏樂書曰天有六氣降生五味天有六甲地有五子故六律六呂而成天道所以宣揚六氣九德究極中和順天地之體合鬼神之德通五行之性遂萬物之情者也是故上古聖人本隂陽别風聲審清濁鑄金作鍾主十二月之聲效升降之氣立和適之音然鍾難分别又截竹為管謂之律者聲之清濁率灋以長短為制故也黄帝以聽為之逺取諸物也夏禹以聲為之近取諸身也今夫王者制事立灋物度軌則一本於六律六律為萬事根本雖灋存形器而道契精微探賾索隱鈎深致逺窮天下之妙者莫不凖焉豈非八音之管轄五聲之喉矜也京房欲益中呂一分且合黄鍾九寸是使周元之度六甲無遷移歸餘之灋五歲無再閏之期失隂陽之大紀乖律呂之本原也○俊卿章氏曰夫五音相生而獨宮祉有變聲何也宮為君商為臣角為民祉為事羽為物君者灋度號令之所自出也宫故生祉灋度號令所以授臣臣所以奉承者也祉故生商君臣一德以康諸務則萬物得所民遂其生矣故商生羽羽生角也然臣有常職民有常業物有常形不可以遷遷則失其常矣商羽角三聲此其所以無變也君總萬務不可執以一方事通萬務不可滯於一隅故宫祉二聲必有變也○陳氏曰國語曰景王將鑄無射問律於伶州鳩對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百官軌儀紀之以三平之以六成於十二天之道也夫六中之色也故名之黄鍾所以宣養六氣九德也由是第之二曰太蔟所以金奏贊陽出滯也三曰姑洗所以修潔百物考神納賔也四曰㽔賔所以安靖神人獻酬交酢也五曰夷則所以詠歌九則平民無貳也六曰無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德示民軌儀也為之六間以楊沈伏而黜散越也元間大吕助宣物也二間夾鍾出四隙之細也三間中呂宣中氣也四間林鍾和展百事俾莫不任肅純恪也五間南呂贊陽秀也六間應鍾均利器用俾應復也律呂不易無姦物也細鈞有鐘無鎛昭其大也大鈞有鎛無鐘甚大無鎛鳴其細也大昭小鳴和之道也和平則久久固則純純明則終終則復樂所以成政也觀此則十二律之名義畧可見矣○陳氏樂書曰金生於土而别於土其卦則兌其方則西其時則秋其風閶闔其聲尚羽其音則鏗立秋之氣先王作樂用之以為金奏焉周官鐘師掌金奏鎛師掌金奏之鼓鼓人掌四金之聲音孟子曰金聲是也金奏之樂未嘗不用鼓特謂之金者以金為主故也禮曰内金示和也又曰入門而金作示情也國語曰金奏肆夏莊子曰金石有聲不考不鳴則奏金而鳴之内以示情外以示和也音之實也○又曰石之為物堅實而不動其卦則乾其時則秋冬之交其方則西北之維其風不周其聲尚角其音則辨立冬之氣也先王作樂擊之以為磬之屬焉蓋金石之樂其聲未嘗不相應莊子曰金石有聲不攷不鳴國語曰金石以動之唐李真以木鐸而得徵音之石則其相應可知三代之樂既壞於秦漢漢至成帝尚未有金石之樂及晉武破苻堅之後而四廂金石始備焉後世復以泗濵石其聲下而不和而以華原所出者易之信乎審一以定和難哉○又曰土則埏埴以成器而冲氣出焉其卦則坤其方則西南之維其時則秋夏之交其風則凉其聲尚宫其音則濁立秋之氣也先王作樂用之以為塤之屬焉蓋塤箎之樂未嘗不相應詩曰伯氏吹塤仲氏吹箎又曰如塤如箎樂記以塤箎為德音之音周官笙師并掌而教之則其聲相應信矣○又曰革去故以為器而羣音首焉其卦則坎其方則北其時則冬其風廣莫其律黄鍾其聲一其音讙冬至之氣也先王作樂用以為鼓之屬焉蓋鞉所以兆奏鼓者也二者以同聲相應故祀天神以雷鼓雷鼗祭地祗以靈鼓靈鼗享人鬼以路鼓路鼗按樂記亦以鼗鼓合而為德音周官少師亦以鞉鼓并而鼓之也○又曰絲飾物而成聲其卦則離其方則南其時則夏其聲尚宫其律㽔賔其風景其音哀夏至之氣也先王作樂絃之以為琴瑟之屬焉蓋琴瑟之樂君子所常御其大小雖不同而其聲應一也故均列之堂上焉○又曰木者所以合止樂之器其卦則巽其方東南之維其時春夏之交其風清明其律夾鍾其聲一其音直立夏之氣也先王作樂斲之以為敔柷之屬焉樂記曰作為椌楬德音之音柷敔以椌楬為用椌楬以柷敔為體二者之聲一合一止未嘗不相待也○又曰匏之為物其性輕而浮其中虗而通笙則以匏為母象植物之生焉其卦則艮其方東北之維其時春冬之交其聲尚議其律大呂太蔟其風融其音啾立春之氣也先王作樂以之為笙竽之屬焉記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國語曰匏竹利制蓋匏竹相合而成聲得清濁之適故也○又曰竹之為物其節直而有制其心虗而能通而利制之音所由出也其卦則震其方則東其時則春其聲尚議其律姑洗其風明庻其音濫春分之氣也先王作樂竅之以為簫管之屬焉
  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註教教瞽矇也風言賢聖治道之遺化也賦之言鋪直鋪陳今之政教善惡比見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類以言之興見今之美嫌於媚諛取善事以喩勸之雅正也言今之正者以為後世法頌之言誦也容也誦今之德廣以美之鄭司農云古而自有風雅頌之名故延陵季子觀樂於魯時孔子尚幼未定詩書而曰為之歌邶鄘衛曰是其衛風乎又為之歌小雅大雅又為之歌頌論語曰吾自衞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時禮樂自諸侯出頗有謬亂不正孔子正之曰比曰興比者比方於物也興者託事於物
  王氏曰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謂之頌三者詩之體也直述其事而陳之謂之賦以其所類而況之謂之比以其所感發而比之謂之興三者詩之用也故詩有六義焉○貴與馬氏曰蓋嘗以為詩之體有三曰風曰雅曰頌風雅雖有一國天下之不同然大槩風者閭閻之間民庶之所吟諷所謂陳詩以觀民風是也雅者朝廷之上君臣之所詠歌所謂王政所由廢興是也其詩則施之於宴享頌者美盛德告成功者也其詩則施之於祭祀然未有三百五篇之前如康衢如擊壤則風之祖也如九歌如喜起如南風則雅之祖也如五子之歌則又變風變雅之祖若頌者獨無所祖書曰八音克諧神人以和又曰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則祭祀亦必有詩歌而無可考者意者太古之時詩之體未備和氣所感和聲所播形為詩歌被之金石管絃施之燕享祭祀均此詩也未嘗不可通用初不必歌功頌德極揄揚贊歎之盛而後謂之頌也至周之時風雅頌之别始截然周室既東而詩樂亦頗殘缺失次必孔子之聖周流四方參互考訂然後能知其說所謂吾自衞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是也然肆夏繁遏渠本頌也而叔孫穆子以為天子享元侯之詩豈周人雅頌亦通用耶或叔孫穆子之時未經夫子釐正故簡編失次遂誤以頌為雅耶
  以六德為之本註所教詩必有知仁聖義中和之道然後可教以樂歌
  疏雜說以德為之本以此知樂乃出於聖人心術之妙○陳氏樂書曰六樂復於後周而後周無成王之治後庭作於大唐而大唐無煬帝之亂此無他樂在人和不在音聲故也
  以六律為之音註以律視其人為之音知其宜何歌子貢見師乙而問曰賜也聞樂歌各有宜若賜者宜何歌此問人性也本人之性莫善於律
  王氏曰六徳中和祗庸孝友也君子之學詩豈徒誦其空言哉要本之於德而已蓋六德本於性情所以正於中六律稽諸度數所以正於外以六德為之本故雖變猶止乎禮義以六律為之音則書所謂聲依永律和聲
  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註擊拊瞽乃歌也鄭司農云登歌歌者在堂也樂或當擊或當拊登歌下管貴人聲也𤣥謂拊形如鼓以韋為之著之以穅
  疏按尚書云擊石對石擊拊皆作用之名拊非樂器此司農之義白虎通引尚書大傳云拊革裝之以穅此後鄭之義後鄭以擊拊若下文鼓𣌾及擊應鼙之類故知拊亦樂器也
  下管播樂器令奏鼓𣌾註鼓𣌾管乃作也特言管者貴人氣也鄭司農云下管吹管者在堂下𣌾小鼓也先擊小鼓乃擊大鼓小鼓為大鼓先引故曰𣌾𣌾讀為導引之引𤣥謂鼓𣌾猶言擊𣌾詩云應𣌾縣鼓
  疏樂器笙簫之屬播謂播揚其聲以歌者在上對匏竹在下故先鄭曰貴人聲以匏竹在堂下對鐘鼓在庭又有上下之别故後鄭曰貴人氣○陳氏樂書曰古者治定制禮功成作樂舜之為樂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堂上之樂也以象朝廟之治故繼之祖考來格虞賓在位羣后德讓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堂下之樂也以象萬物之治故繼之鳥獸蹌蹌禮記文王世子曰登歌清廟下管象武郊特牲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仲尼燕居曰升歌清廟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祭義曰昔周公有勲勞於天下成王賜之重祭升歌清廟下而管象燕禮大射曰升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下管新宮由此觀之周之聲歌不過清廟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下管不過象武新宫則舜升歌下管之詩雖無經見要之歌以示德管以示事一也德成於上歌詠於堂上事成於下管吹於堂下豈非無所因為上有所待為下耶極而論之堂上之樂以詠為主堂下之樂以間為主則律和聲也兩者並用然後上合奏而不失中和之紀矣然則樂之張陳戛擊必於堂上柷敔必於堂下何耶曰柷敔器也戛擊所以作器也器則卑而在下作器者尊而在上貴賤之等也荀卿曰縣一鍾而尚拊大戴禮曰縣一磬而尚拊為堂上之樂則一鍾一磬尚拊亦堂上之樂也蓋古者歌詩搏拊而縣興故一鍾黄鍾之特鍾也一磬黄鍾之特磬也方其工之升歌也搏拊而鍾磬作焉黄鍾之鍾鳴於堂上而堂下之編鍾應之黄鍾之磬鳴於堂上而堂下之編磬應之所以節歌者之句也豈非以歌中聲之詩必假中聲之鍾磬以發其音耶宋朝堂上之樂不設一鍾一磬而尚拊臣恐未合先王之制神瞽攷中聲之意也
  大饗亦如之大射帥瞽而歌射節註射節王歌騶虞疏騶虞九節貍首七節采蘋采蘩五節之類則大師為之歌
  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註大師大起軍師兵書曰王者行師出軍之日授將弓矢士卒振旅將張弓大呼大師吹律合音商則戰勝軍士彊角則軍擾多變失士心宫則軍和士卒同心徴則將急數怒軍士勞羽則兵弱少威明鄭司農說以師曠曰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
  疏商屬西方金主剛斷故東方木木主曲直故中央土土主生長又載四行故南方火火主熛怒故北方水水主柔弱又主幽闇故○臨川王氏曰詔吉凶使知所戒一體之盈虚通於天地應於物類故占之以寢卜眂之以祲象聽之以同律皆得其祥焉
  大喪帥瞽而廞作匶諡註廞興也興言王之行謂諷誦其治功之詩故書廞作淫鄭司農云淫陳也陳其生時行迹為作諡
  臨川王氏曰史序事王行見於事故太史讀誄瞽掌樂王德成於樂故太師作諡諡成德之名也○仲輿郝氏曰德成於樂功歌於頌諡由瞽作也
  凡國之瞽矇正焉註從大師之政教
  小師掌教鼓鼗柷敔塤簫管絃歌註教教瞽矇也出音曰鼓鼗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還自擊塤燒土為之大如鴈卵簫編小竹管絃謂琴瑟也歌依詠詩也鄭司農云柷如漆筩中有椎敔木虎也塤六空管如箎六空𤣥謂管如篴而小併兩而吹之
  王氏曰鼗塤管簫堂下之樂也絃歌堂上之樂也柷以合樂敔以止樂上下各有之以樂不可無作止之節故也書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戛擊柷敔也此用之於堂上也又曰下管鼗鼓合止柷敔此用之於堂下也
  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鼔註應鼙也應與𣌾及朔皆小鼓也
  陳氏曰詩云應田縣鼓爾雅曰大鼓謂之鼖小鼓謂之應大射禮有朔鼙應鼙朔鼙乃所謂𣌾也
  徹歌註於有司徹而歌雍
  大饗亦如之
  疏大饗諸侯徹器亦歌雍若諸侯自相饗徹器則歌振鷺也○陳氏樂書曰作樂及其小者所以為備也大祭祀大師擊拊鼓朄亦此意歟當堂上擊拊之時則堂下擊應鼓𣌾以應之然後播鼗而鼓施應於擊拊又施於歌徹其樂之終始歟
  大喪與廞註從大師
  凡小祭祀小樂事鼓𣌾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註和錞于
  疏鼓人云金錞和鼓故知和是錞于也○馬氏曰國語曰戰以錞于儆其民也又黄池之㑹呉王親鳴鐘鼓錞于振鐸則錞之和鼓以節聲樂和軍旅其來尚矣○王氏曰六樂之作先後曲直則有節而小大清濁相應而不相陵則和矣
  瞽矇掌播鼗柷敔塤簫管絃歌註播謂發揚其音王氏曰小師教之瞽矇播之
  諷誦詩世奠繫鼓琴瑟註諷誦詩謂闇讀之不依詠也故書奠或為帝鄭司農云諷誦詩主誦詩以刺君過故國語曰瞍賦矇誦謂詩也杜子春云奠讀為定世奠繫謂帝繫諸侯卿大夫世本之屬是也小史主次序先王之世昭穆之繫述其德行瞽矇主誦詩并誦世繫以戒勸人君也故國語曰教之世而為之昭明德而廢幽昬焉以怵懼其動𤣥謂諷誦詩主為廞作柩諡時也諷誦王治功之詩以為謚世之而定其繫謂書於世本也雖不歌猶鼓琴瑟以播其音美之
  國語晉司空季子曰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已唯青陽與夷鼓皆為己姓青陽方䨓氏之甥也夷鼓彤魚氏之甥也其同生而異姓四母之子别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為十二姓姬酉祁巳滕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唯青陽與蒼林氏同於黄帝故皆為姬姓同德之難也如是○史記注鄭康成駁異義曰天子賜姓命氏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綂繫百世使不别也氏者别子孫之所出故世本之篇言姓則在上言氏則在下也劉向曰世本古史官明於古事者所記錄黄顓以來至春秋時王侯諸國世卿大夫名字號○介甫王氏曰世奠繫當從故書世帝繫古書有謂之帝繫者○王氏曰誦詩則以知民風之厚薄誦世帝繫則以知前世之興衰小史奠世繫則定之而已非誦之也鼓琴瑟者誦詩及世帝繫也則鼓琴瑟以合而和之○王氏曰琴瑟是至正之音三者皆以警戒也○左傳醫和曰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憚矣於是乎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君子弗聽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徵為五聲淫生六疾
  掌九德六詩之歌以役大師註役為之使
  按九徳見大司樂六詩見大師○夾漈鄭氏曰古之達禮三一曰燕二曰享三曰祀所謂吉凶軍賔嘉皆主此三者以成禮古之達樂三一曰風二曰雅三曰頌所謂金石絲竹匏土革木皆主此三者以成樂禮樂相須以為用禮非樂不行樂非禮不舉自后夔以來樂以詩為本詩以聲為用八音六律為之羽翼耳仲尼編詩為燕享祀之時用以歌而非用以說義也古之詩今之詞曲也若不能歌之但能誦其文而說其義可乎不幸腐儒之說起齊魯韓毛四家各為序訓而以說相高漢朝又立之學官以義理相受遂使聲歌之音湮沒無聞然當漢之初去三代未逺雖經生學者不識詩而太樂氏以聲歌肄業往往仲尼三百篇瞽史之徒例能歌也奈義禮之說日勝則聲歌之學日微東漢之末禮樂蕭然雖東觀石渠議論紛紜無補於事曹孟德平劉表而得漢雅樂郎杜夔夔老乆矣不肄習所得於三百篇者惟鹿鳴騶虞伐檀文王四篇而已餘聲不傳大和末又失其三左延年新得惟鹿鳴一篇每正旦大㑹太尉奉璧羣臣行禮東廂雅樂常作者是也古者歌鹿鳴必歌四牡皇皇者華三詩同節故曰工歌鹿鳴之三而用南陔白華華黍三笙以贊之然後首尾相承節奏有屬今得一詩而如此用可乎應知古詩之聲為可貴也至晉室鹿鳴一篇又無傳矣自鹿鳴一篇絶後世不復聞詩矣然詩者人心之樂也不以世之汚隆而存亡豈三代之時人有是心心有是樂三代之後無是心心無是樂乎繼三代之作者樂府也樂府之作宛同風雅但其聲散佚無所紀系所以不得嗣續風雅而為流通也按三百篇在成周之時亦無所紀系有季札之賢而不别國風所在有仲尼之聖而不知雅頌之分仲尼為此患故自衞返也問於太師氏然後取而正焉列十五國風以明風土之音不同分大小二雅以明朝廷之音有間陳周魯商三頌之音所以侑祭也定南陔白華華黍崇丘由庚由儀六笙之音所以叶歌也得詩而得聲者三百篇則系於風雅頌得詩而不得聲者則置之謂之逸詩如河水祈招之類無所系也今樂府之行於世者章句雖存聲樂無用崔豹之徒以義說名呉兢之徒以事解目蓋聲失則義起其與齊魯韓毛言詩無以異也樂府之道或幾乎息矣○又曰三代既沒漢魏嗣興禮樂之來陵夷有漸始則風雅不分次則雅頌無别次則頌亡次則禮亡按上之囘聖人出君子之作也雅也艾如張雉子班野人之作也風也合而為鼓吹曲燕歌行其音本幽薊則列國之風也煌煌京洛行其音本京華則都人之雅也合而為相和歌風者鄉人之用雅者朝廷之用合而用之是為風雅不分然享大禮也燕私禮也享則上兼用下樂燕則不得用上樂是則風雅之音雖異燕饗之用則通及明帝定四品一曰大予樂郊廟上陵用之二曰雅頌樂辟雍享射用之三曰黄門鼓吹樂天子宴羣臣用之四曰短簫鐃歌樂軍中用之古者雅用於人頌用於神武帝之立樂府采詩雖不辨風雅至於郊祀房中之章未嘗用於人事以明神人不可以同事也今辟雍享射雅頌無分應用頌者而改用大予應用雅者而改用黄門不知黄門大予於古為何樂乎風雅通歌猶可以通也雅頌通歌不可以通也曹魏準鹿鳴作於赫篇以祀武帝準騶虞作巍巍篇以祀文帝準文王作洋洋篇以祀明帝且清廟祀文王執競祀武王莫非頌聲今魏家三廟純用風雅此頌之所以亡也頌亡則樂亡矣是時樂雖亡禮猶存宗廟之禮不用之天明有尊親也鬼神之禮不用於人知有幽明也梁武帝作十二雅郊廟明堂三朝之禮展轉用之天地之事宗廟之事君臣之事同其事矣樂之失也自漢武始其亡也自魏始禮之失也自漢明始其亡也自梁始禮樂淪亡之所由不可不知也○貴與馬氏曰按太史公言詩三百五篇孔子皆絃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今觀季子請觀周樂而魯人為之歌諸詩二南以下十五國風二雅三頌皆係焉則此三百五篇者皆被之絃歌掌之司樂工師以時肄習之所謂雅樂也蓋非始於夫子而晦菴辨桑中詩序其說曰雅者二雅是也鄭者緇衣以下三十一篇是也衞者邶鄘三十九篇是也桑間衛之一篇桑中之詩是也二南雅頌祭祀朝享之所用也鄭衛桑濮里巷狹邪之所歌也今不察此乃欲為之諱其鄭衛桑濮之實而文之以雅樂之名又欲從而奏之宗廟之中朝廷之上則未知其將以薦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賔客乎蓋鄭衛國風如桑中溱洧諸篇所言皆淫奔謔浪之辭序者以為刺奔而晦菴盡斥序說以為淫奔之人所自賦之詩故疑其非雅樂也愚以為未然蓋季子所觀樂者周樂也使鄭衛諸詩為里巷狹邪所用則周樂安得有之而魯之樂工亦安能歌異國淫邪之詩乎然嘗因是考之詩之被於絃歌也不過以為宴享賔客祭祀鬼神之用但求之三百五篇惟周頌三十一篇商頌五篇為祭祀之詩小雅鹿鳴以下彤弓以上諸篇為宴享之詩此皆其經文明白而復有序說可證者也至於周南以下十五國風小雅自六月而下大雅自文王而下以至魯頌之四篇則序者以為美刺之詞蓋但能言其文義之所主而不能明其聲樂之所用矣左傳所載列國諸侯大夫聘享賦詩大率多斷章取義以寓己意如秦穆公將納晉文公宴之而賦六月季武子譽韓宣子嘉樹宴之而賦甘棠蓋借二詩以明贊誦之意又如荀林父送先蔑而為賦版之卒章叔孫豹食慶封而為賦相鼠蓋借二詩以明箴規之意它若是者不一而足皆是因事寓意非曰此宴必合賦此詩也獨儀禮所載鄉飲酒禮燕禮射禮工歌間歌合樂之節及穆叔所言天子享元侯與兩君相見之禮則專有其詩然考其歌詩合樂之意蓋有不可曉者夫關雎鵲巢閨門之事后妃夫人之詩也何預於鄉宴而鄉飲酒燕禮歌之采蘋采蘩夫人大夫妻能主祭之詩也何預於射而射禮用之肆夏繁遏渠宗廟配天之詩也何預於宴飲而天子享元侯用之文王大明緜文王興周之詩也何預於交鄰而兩君相見歌之以是觀之其歌詩之用與詩人作詩之本意蓋有判然而不相合者不知其何說晉荀偃曰歌詩必類而今如儀禮及穆叔所言則類者少不類者多若必就其文詞之相類則鄉飲酒所歌必伐木行葦之屬射禮所歌騶虞而下必車攻吉日之屬天子享元侯所歌必蓼蕭湛露彤弓之屬方為合宜
  眂瞭掌凡樂事播鼗擊頌磬笙磬註眂瞭播鼗又擊磬磬在東方曰笙笙生也在西方曰頌頌或作庸庸功也大射禮曰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鍾其南鎛皆南陳又曰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鍾其南鎛皆南陳
  疏眂瞭以扶工也亦兼使作樂云掌凡樂事則播鼗已下至職未皆是也東為生長之方故曰生西為成功之方故曰頌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也○頌衆家不音當依字或音容○浚儀王氏曰歌磬編十六枚郊祀設於壇上宗廟設於堂上皆次歌鍾之西以節登歌之句謂之歌磬即周禮頌磬也
  掌大師之縣註大師當縣則為之
  凡樂事相瞽註相謂扶工
  大喪廞樂器大旅亦如之註旅非常祭於時乃興造其樂器
  王氏曰大旅大故而祭亦如大喪陳樂器而不作也
  賓射皆奏其鍾鼓註擊𣌾以奏之其登歌大師自奏之王氏曰賓射王與諸侯射奏鍾鼓以為之節焉
  鼜愷獻亦如之註愷獻獻功愷樂也社子春讀鼜為憂戚之戚謂戒守鼓也擊鼓聲疾數故曰鼜
  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以為樂器註陽聲屬天隂聲屬地天地之聲布於四方為作也故書同作銅鄭司農云陽律以竹為管隂律以銅為管竹陽也銅隂也各順其性凡十二律故大師職曰執同律以聽軍聲𤣥謂律述氣者也同助陽宣氣與之同皆以銅為之
  疏陽聲屬天隂聲屬地天地之聲布於四方者此典同既云掌六律六同即覆云以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明天地四方隂陽之聲還是六律六同也十二辰在陽辰為律屬天在隂辰為同屬地此即大師所云六律左旋六同右轉隂陽相合者也○永嘉陳氏曰律呂之灋起於黄帝氏律呂之說定於太史公知黄帝氏之灋而不知太史公之說則難與制律知太史公之說而未知黄帝氏之灋則雖未能制律而不害其為律矣何者黄帝使伶倫取嶰谷之竹制十二之管吹陽律以候鳳吹隂律以擬凰而十二律之灋由是而定信乎起於黄帝氏者也黄帝氏之灋雖存而太史公之說未出則天下之人雖知律之不可闕於樂而不知所以制律之本雖知律之不可廢於度量衡而不達所以制律之意本不知而意不達則雖斷竹鑄鍾定形穴竅區區用上黨之黍分其短長而較其合否窮日夜之力以為之未見其能定也然則太史公之説果安在哉蓋太史公之為律書也其始不言律而言兵不言兵之用而言兵之偃及言兵之偃而於漢之文帝尤加詳焉既曰陳武請伐朝鮮而文帝以謂願且堅邊設候結和通使由是而天下富庻雞鳴狗吠煙火萬里可謂和樂者矣又曰文帝之時能不擾亂由是而百姓遂安耆老之人不至市㕓逰敖嬉戲如小兒狀嗚呼若太史公者可謂知律呂之時而達制律之意者也何則當文帝時偃兵息民結和通使而天下安樂則民氣歡洽隂陽協和而天地之氣亦隨以正苟制度以候之其氣之相應自然知吾律之為是其氣之不合自然知吾律之為非因天地之正氣以定一代之正律律有不可定者乎古人所謂天地之氣合以生風天地之風氣正而十二律定殆謂是歟然則律呂之説豈非定於太史公者○雜說太師主和聲故合隂陽之聲典同主於制器故辨天地四方隂陽之序惟太史既合其聲然後付之典同制器故典同曰掌六律六同之和○介甫王氏曰天地四方各有隂陽之聲是為十有二聲辨十有二聲雜比而和之取中聲焉以為樂器○俊卿章氏曰按歴律志量者籥合升本之黄鍾之籥而五量加之其灋皆用銅聲中黄鍾以此凖之故知用銅也司農云陽律以竹隂律以銅非也○按上古用竹黄帝使伶倫取竹於崐崘之隂是也至後世用銅
  凡聲髙聲䃂正聲緩下聲肆陂聲散險聲斂達聲贏微聲韽囘聲衍侈聲筰弇聲鬱薄聲甄厚聲石註𤣥謂高鍾形大上上大也髙則聲上藏袞然旋如裏正謂上下直正則聲緩無所動下謂鍾形大下下大也下則聲出去放肆陂謂偏侈陂則聲離散也險謂偏弇也險則聲斂不越也達謂其形微大也達則聲有餘若大放也微謂其形微小也韽讀為飛鉆涅韽之韽韽聲小不成也囘謂其形微圜也囘則其聲滛衍無鴻殺也侈謂中央約也侈則聲迫筰出去疾也弇謂中央寛也弇則聲鬱勃不出也甄猶掉也鍾微薄則聲掉大厚則如石叩之無聲
  王氏曰此鳬氏所謂鍾小而長小而長則形高○王氏曰此鳬氏所謂鍾大而短大而短則其形下○鬼谷子有飛鉗揣摩之篇皆言縱横辨說之術飛鉗者言察是非語飛而鉗持之飛鉗涅韽使之不語鍾聲小不成類之○王氏曰凡聲生於形形異則聲異○郎氏曰鍾宮聲五聲之首故舉鍾以槩其餘
  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註數度廣長也齊量侈弇之所容
  疏律歴志云古之神瞽度律均鍾以律計倍半假令黄鍾之管長九十倍半為二尺二寸半以為鍾口之徑及上下之數自外十一辰皆以管長短計之可知故云數度廣長也廣則口徑長則上下也侈弇雖鍾病所容多少則依灋故舉侈弇見文而言也○唐禮樂志聲無形而樂有器古之作樂者懼器失而聲亡多為之灋以著之故始求聲者以律而造律者以黍一黍之廣積為分寸一黍之多積為龠合一黍之量積為銖兩此造律之本也為長短多少輕重之灋著於度量權衡三物亦有時而敝又總其灋著於數使其分寸龠合銖兩皆起於黄鍾使得律者可以制度量衡因度量衡亦可以制律不幸皆亡則推灋數而制之四者既同而聲必至聲至而後樂可作矣○范鎮曰樂者天地之和氣也發和氣者聲音也聲音之生生於無形聖人以有形之物寓其灋數與尺量權衡也然皆生於律而復用以定律○玉海古者因鳳鳴而有律有律而後能備數備數而後能和聲○又曰黄鍾萬事根本舜同律度量衡謂使尺量衡一稟於律也
  凡和樂亦如之註和謂調其故器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删翼卷十五
  明 王志長 撰
  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鐘註教教眂瞭也磬亦編於鐘言之者鐘有不編不編者鐘師擊之
  疏眡瞭職云掌播鼗擊笙磬頌磬以磬為樂縣之首故特舉此言其實編鐘亦眂瞭擊之 浚儀王氏曰商頌曰依我磬聲石有一定之聲而衆聲依焉故八音之中石最難調舜之命夔八音無所不備而擊石拊石䕫特兩言之○又曰三代之樂皆準於磬鳴球天成而不可易者琴瑟笙竽皆人為之髙下難齊故協之以磬○劉氏曰宫縣有特磬十二鎛鐘十二皆依辰次陳之以應其方之律也編磬編鐘各十有六共為一簴而磬師之職掌教眡瞭擊特磬與編磬而又教視瞭擊編鐘也
  教縵樂燕樂之鐘磬註縵讀為縵錦之縵謂雜聲之和樂者也學記曰不學操縵不能安弦燕樂房中之樂所謂隂聲也二樂皆教其鐘磬
  疏縵樂謂雜弄調和燕樂即闗睢二南也○京山郝氏曰燕樂謂終燕房中之樂燕安也以安賓與正樂殊
  及祭祀奏縵樂
  王氏曰祭祀奏縵樂則備樂故也○陳氏樂書曰先王作樂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紀之以三平之以六歸於十二天之道也然則以十有二辰止鐘磬樂縣之位豈他故哉凡以齊量數度攷中聲順天道而已葢編鐘十二同在一簴為一堵鐘磬各一堵為肆春秋傳歌鐘二肆則四堵也小胥之職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是鐘磬皆在所編矣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鐘於鐘言編則磬可知明堂位曰叔之離罄編則雜離則特謂之離磬則特懸之磬非編磬也言磬如此則鐘可知也荀卿言縣一鐘大戴禮言編縣一言特縣鐘磬如此則編鐘編磬亦可知豈非金石以動之常相待以為用乎由是觀之鐘磬編縣各不過十二古之制也漢服䖍以十二鐘當十二辰更加七律一縣為十九鐘隋之牛𢎞論後周鐘磬之縣長孫紹緩國語書傳七律七始之制合正倍為十四梁武帝又加濁倍三七為二十一後魏公孫崇又叅縣之合正倍為二十四至唐分大小二調兼用十六二十四枚之法皆本二變四清言之也蔽於二變者不過溺於國語書傳蔽於四清者不過溺於樂緯皆非聖經之意也惟聖朝李照范鎮廢四清用十二律之議何其智識之明而逺過於諸子乎李照雖知去四清而不知去二變猶不去四清也將何以成和樂耶真瞽論也編鐘編磬登歌用之以節歌句故堂上擊黄鐘特鐘而堂下編鐘應之撃黄鐘特磬而堂下編磬應之上下唱和之道也○又曰古之為磬尚象以制器豈貴夫石哉尚聲以盡意而已鐘圜中規磬方中矩則倨勾一矩有半觸其弦也其博為一股博一律也股為二後長二律也鼓為三前長三律也股非所擊也長而狹鄭司農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康成云股外面鼓内面則擊者為前而在内不擊者為後而在外内者在下外者在上其大小長短雖殊而其厚均也黄鐘之磬股鼓皆厚二寸則餘磬可推矣史傳論造磬者多矣或謂黄帝使伶倫為之或謂堯使母勾氏為之或謂叔為之以明堂位攷之叔之離磬則特縣之磬然則非特縣之磬未必非勾氏伶倫所造也曲禮言立則磬折垂佩考工記言磬折以三五則磬取屈折之義也先儒謂磬之為言勁也豈因屈折然耶○又曰少華之山其隂多磬鳥危之山其陽多磬嵩山涇水出焉其中多磬則磬石所自固雖不一要之一適隂陽之和者泗濱所貢浮磬而已葢取其土少而水多其聲和且潤也然其制造之法倨勾一矩有半外之為股内之為鼓其博厚莫不有數存於其間已上則摩其旁而失之太清已下則摩其耑而失之太濁要之一適清濁之中者薄以廣且厚而已有虞氏命夔典樂擊石拊石至於百獸率舞庶尹允諧者由此其本也葢八卦以乾為君八音以磬為主故磬之為器其音石其卦乾乾位西北而夭屈之以為無有曲折之形焉所以立辨也故方有西有北時有秋有冬物有金有玉分有貴有賤位有上有下而親疎長㓜之理皆辨於此矣古人論磬嘗謂有貴賤焉有親疎焉有長㓜焉三者行然後王道得王道得然後萬物成天下樂之故在廟朝聞之君臣莫不和敬在閨門聞之父子莫不和親在族黨聞之長㓜莫不和順夫以一器之成而功化之敏如此則磬之所尚豈在夫石哉存乎聲而已然擊石拊石堂上之樂也百獸率舞堂下之治也堂上之樂足以兼堂下之治堂下之樂不足以兼堂上之治故昔王阜為重泉令擊磬而鸞舞則夔之擊磬而獸舞豈無是理哉唐天寳中廢泗濱磬而以華原石代之卒致禄山之禍元白賦詩以譏之誠有意於去鄭存雅矣自時而後有取華陽響石為七縣焉豈亦得泗濱浮磬之遺乎徐景安謂浮磬擊有五音以七音言之非也
  鐘師掌金奏註金奏擊金以為奏樂之節金謂鐘及鏄疏凡作樂先擊鐘故云擊金以為奏樂之節○又云此即鐘師自擊不編之鐘鄭云金謂鐘及鎛者以是二者皆不編特縣而已
  凡樂事以鐘鼔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齋夏族夏祴夏驁夏註以鐘鼔者先擊鐘次擊鼓以奏九夏疏鐘師直擊鐘不擊鼔而兼云鼓者凡作樂先擊鐘次擊鼓欲見鼓鐘先後次第故兼言之也鐘中得奏九夏者謂堂上歌之堂下以鐘鼓應之
  夏大也樂之大歌有九故書納作内杜子春云内當作納裓讀為陔鼓之陔
  疏漢有陔鼓之法故樂師先鄭云若今時行禮於太學罷出以鼓陔為節賓醉將出恐其失禮故陔切之使不失禮也是以鄉飲酒鄉射燕禮大射賓醉將出皆云奏陔○或曰裓亦正戒意故通用
  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四方賓來奏納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齊夏族人侍奏族夏客醉而出奏陔夏公出入奏驁夏
  疏九夏者王夏唯天子得奏其肆夏諸侯亦得用故燕禮奏肆夏大夫奏肆夏則僣故郊特牲云大夫之奏肆夏自趙文子始也明不合也其昭夏已下諸侯亦用之
  肆夏詩也春秋傳曰穆叔如晉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與聞肆夏與文王鹿鳴俱稱三謂其三章也以此知肆夏詩也國語曰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肆夏繁遏渠所謂三夏矣吕叔玉云肆夏繁遏渠皆周頌也肆夏時邁也繁遏執競也渠思文也肆遂也夏大也言遂於大位謂王位也故時邁曰肆於時夏允王保之繁多也遏止也言福禄止於周之多也故執競曰降福穰穰降福簡簡福禄來反渠大也言以后稷配天王道之大也故思文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故國語謂之曰皆昭令德以合好也𤣥謂以文王鹿鳴言之則九夏皆詩篇名頌之族類也此歌之大者載在樂章樂崩亦從而亡是以頌不能具
  疏歌詩尊卑各别若天子享元侯升歌肆夏頌合大雅享五等諸侯升歌大雅合小雅享臣子歌小雅合鄉樂若兩元侯自相享與天子享已同五等諸侯自相享亦與天子享已同諸侯享臣子亦與天子享臣子同燕之用樂與享同故燕禮燕臣子升歌鹿鳴之等三篇襄四年晉侯享穆叔為之歌鹿鳴云君所以嘉寡君是燕享同樂也後鄭不從子春引叔玉之說見文王大明緜及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皆舉見在詩篇名及肆夏繁遏渠舉篇中義意故知義非也
  凡祭祀饗食奏燕樂註以鐘鼓奏之
  浚儀王氏曰儀禮燕禮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遂歌鄉樂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大師告於樂正曰正歌備升歌鹿鳴下管新宫遂合鄉樂若舞則勺注周南召南王后君夫人房中之樂歌也昔大王王季岐山之陽躬行召南之教以興王業及文王而行周南之教以受命夫婦之道生民之本王政之端此六篇其教之原也故國君與其臣下及四方之賓燕用之合樂也鄉樂者風也小雅為諸侯之樂大雅頌為天子之樂鄉飲酒升歌大雅禮盛可以進取燕合鄉樂者禮輕可以逮下也春秋傳曰肆夏繁遏渠天子以享元侯文王大明綿兩君相見之樂然則諸侯相與燕升歌大雅合小雅也正歌者升歌及笙各三終間歌合樂三終為一備
  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掌鼙鼓縵樂註鼓讀如莊王鼓之鼓𤣥謂作縵樂擊鼙以和之
  疏鼙小鼓謂磬師作縵樂則鐘師擊鼙以和之
  笙師掌教龡竽笙塤籥簫箎篴管春牘應雅以教裓樂註教教眂瞭也鄭司農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通攷曰世本云随作笙禮記曰女媧之笙簧宫管在中央三十六簧曰竽宫管在左旁十九簧至十三簧曰笙其他皆相似○陳氏樂書曰古者造笙以曲沃之匏汝陽之篠律中太簇立春之音也五經析疑曰笙者法萬物始生道逹隂陽之氣故有長短之制焉○又曰其簧十二以應十二律也其一以象閏也
  箎七孔春牘以竹大五六寸長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兩孔髤畫
  疏髤赤多黒少之色
  以兩手築地應長六尺五寸其中有椎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鞔之有兩紐疏畫𤣥謂籥如篴三空裓樂裓夏之樂牘應雅教其春者謂以築地筮師教之則三器在庭可知矣賓醉而出奏裓夏以此三器築地為之行節明不失禮
  凡祭祀饗射共其鐘笙之樂註鐘笙與鐘聲相應之笙燕樂亦如之大喪廞其樂器及葬奉而藏之註廞興也興謂作之奉猶送也
  大旅則陳之註陳於饌處而已不涖其縣
  疏涖縣者大司樂故大司樂云涖廞樂器注云涖笙師鎛師之屬是也○郝氏曰衆樂獨以笙名官象東方生物以始之也
  鎛師掌金奏之鼓註謂主擊晉鼓以奏其鐘鎛也然則擊鎛者亦眂瞭也
  疏鎛師不自擊鎛使眂瞭擊之但擊金奏之鼓耳鼓人職云以晉鼓鼓金奏金奏謂奏金金即鐘鎛
  凡祭祀鼓其金奏之樂饗食賓射亦如之軍大獻則鼔其愷樂凡軍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註守鼜備守鼓也鼓之以鼖鼓杜子春云一夜三擊備守鼜也疏鼓人職云鼖鼓鼓軍事○雜説軍已𤼵行而國猶不廢守此所以又有守鼜後世用師行軍而京師戒嚴者本此○郎氏曰在師以鼓警衆則一夜三撃守國以鼓戒嚴亦如在師也註守鼜甚明
  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陳氏樂書曰虞夏之時小鐘謂之鐘大鐘謂之鏞周之時大鐘謂之鐘小鐘謂之鎛則鏄之為用其實編鐘也編鐘之用其實歌鐘也一器而三名之各有攸趨爾○又曰莫非鐘也大者謂之鏞以名為大故也書言笙鏞詩言鼖鼓維鏞鏞鼓有斁是已小者謂之棧以象功之淺者也昔晉人得鐘長三寸中徑四寸銘曰棧是已若夫大而不鏞小而不棧則又掠其大小之聲而歸於中焉其斯以為剽歟儀禮大射阼階之東笙磬其南笙鐘其南鎛西階之西頌磬其南笙鏞其南鎛皆南陳國語曰細鈞有鐘無鎛昭其大也大鈞有鎛無鐘甚大無鎛鳴其細也蓋細鈞角徵也必和之以大故有鐘無鎛大鈞宫商也必和之以細故有鎛無鐘則鎛小鐘大明矣晉語左傳鄭伯嘉納魯之寶鄭人賂晉侯歌鐘二肆及其鎛韋昭杜預皆以鎛為小鐘然言歌鐘及其鎛則鐘大鎛小可知鐘師掌金奏大鐘也鎛師掌金奏小鐘也許慎曰鎛錞于之屬所以應鐘磬也於理或然鄭康成謂鎛如鐘而大孫炎郭璞釋大鐘之鏞亦名為鎛不亦失小大之辨歟以經攷之自虞至周鏞大而鐘小自周公制禮鐘大而鎛小雖有改制之名無變大小之實也秦漢以來鐘鎛之制小者或數寸大者或容千石皆不本律度故梁去衡鐘而設鎛隋疑無射之鎛無合曲之義乃襲後周以十二鎛相生撃之聲韻始克諧矣聖朝之初鎛鐘有三調六曲更詔依鈞擊之與編鐘相應要知失細大之制非成周制作之意也傳曰黄鍾之鐘容秬黍一斛一斛八斗為度國語曰度律均鐘以定中聲白虎通曰鎛者時之氣聲也節度之所生也有節度則萬物昌無節度則萬物亾斯言信矣
  韎師掌教韎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饗亦如之註舞之以東夷之舞
  疏東夷之樂曰韎凡舞夷樂者皆門外為之○公羊注王者舞先王之樂明有灋也舞已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大徳廣及之也○王氏曰韎師旄人鞮鞻氏皆掌夷樂而命名不同也韎言其所服旄言其所執鞻言其所履韎赤韋也作其樂舞因使服其服從其宜也帥其屬而舞之則韎師之屬舞者十六人也○劉氏曰祭祀大饗皆用之者四夷之来王也○方氏曰中天下而立革四海之民而役之得其歡心使鼓舞以祭祀君子之所樂也故周官有韎師及旄人鞮鞻氏之職者以此東為四夷之長對蠻之小為大焉周官專以韎師掌之者以此周之化自北而南南於豐鎬為尤逺詩以雅以南記胥言鼓南者以此○陳氏曰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白虎通云王者制夷狄樂不制夷狄禮所以均中國不制禮者恐夷人不能随中國禮也記曰納蠻夷之樂於大廟言廣魯於天下也先王之於夷樂雖或用之然夷不可以亂華哇不可以雜雅蓋亦後之而弗先外之而弗内也觀夾谷之㑹齊有司請奏四夷樂孔曰吾兩君為好㑹夷狄之樂何為請有司却之然則魯納夷蠻之樂於大廟蓋陳之於門而已唐之時皆奏於四門之外豈古之遺制歟○仲輿郝氏曰韎韐戎服詩云韎韐有奭皮衣色赤明堂位曰韎東夷之樂祭祀用之象服逺也周居西土東夷最逺故舞東夷之樂昭王化之四達也
  旄人掌教舞散樂舞夷樂註散樂野人為樂之善者若今黄門倡矣自有舞夷樂四夷之樂亦皆有聲歌及舞疏孝經緯曰東夷之樂曰韎南夷之樂曰任西夷之樂曰侏離北夷之樂曰禁
  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屬焉
  劉氏曰四方以舞仕於伶官者屬之旄人○鄧氏曰謂四夷善舞来仕為樂工者
  凡祭祀賓客舞其燕樂
  籥師掌教國子舞羽龡籥註文舞有持羽吹籥者所謂籥舞也文王世子曰秋冬學羽籥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
  疏文王世子曰秋冬學羽籥彼對春夏學干戈陽時學之灋陽動秋冬學羽籥隂時學之灋隂靜○易氏曰文舞羽籥則籥師掌之武舞干戈則司干掌之然文王世子曰小樂正學干大胥贊之籥師學戈籥師丞贊之是籥師亦教干戈○陳氏曰周禮籥師掌國子舞羽龡籥籥章掌擊土鼓豳籥又笙師掌教籥明堂位曰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也名之曰籥以黍籥之灋在是故也羽舞皆執籥以聲音之本在是故也
  祭祀則鼓羽籥之舞註教之者恒為之節
  賓客饗食則亦如之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疏所廞亦唯羽籥而已○陳氏樂書曰易曰震為萑葦為蒼筤竹則葦籥竹籥皆震音也古人始作樂器而葦籥居其先焉震為六子之首籥為衆樂之先其斯以為稱始乎
  籥章掌土鼓豳籥註杜子春云土鼔以瓦為匡以革為兩面可擊也鄭司農云豳籥豳國之地竹豳詩亦如之𤣥謂豳籥豳人吹籥之聲章明堂位曰土鼔蒯桴葦籥伊耆氏之樂
  疏豳籥謂籥中吹豳詩破先鄭豳國之地竹鄭注禮運云土鼓築土為鼓引明堂位破子春用瓦之論也
  中春晝撃土鼔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註豳詩豳風七月也吹之者以籥為之聲七月言寒暑之事迎氣歌其類也此風也而言詩詩總名也迎暑以晝求諸陽迎寒以夜求諸隂
  疏七月云一之日觱𤼵二之日栗烈七月流火等是寒暑之事○介甫王氏曰中春晝書所謂日中陽於是而分故逆暑中秋夜書所謂宵中隂於是而分故迎寒
  凡國祈年於田祖龡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畯註祈年祈豐年也田祖始耕田者謂神農也豳雅亦七月也七月又有於耜舉趾饁彼南畆之事是亦歌其類謂之雅者以其言男女之正
  疏先王之業以農為本是男女之正故名雅也
  鄭司農云曰畯古之先教田者爾雅曰畯田夫也鄧氏曰田畯古司嗇也不曰樂田祖尊不敢斥言
  國祭蜡則龡豳頌擊土鼓以息老物註杜子春云郊特牲曰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為蜡嵗十二月而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也蜡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既蜡而收民息已𤣥謂十二月建亥之月也求萬物而祭之者萬物助天成嵗事至此謂其老而勞乃祀而老息之於是國亦養老焉月令孟冬勞農以休息之是也豳頌亦七月也七月又有穫稻作酒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夀無疆之事是亦歌其類也謂之頌者以其言嵗終人功之成
  孔穎達詩疏曰鄭氏詩箋云七月二章是謂豳風六章是謂豳雅卒章是謂豳頌自始至終别為三體○臨川王氏曰王業之起本於豳而樂之作始於土鼓本於籥逆暑迎寒祈年皆本始民事息老物則使復本反始故所撃者土鼓所吹者豳籥其章用豳詩焉○劉氏曰此三事皆奏豳詩或用其風重民時也或用其雅尊先嗇也或用其頌報成功也○陳氏樂書曰詩者中聲所止也籥者中聲所通也土者中聲所本也周官籥章掌土鼓豳籥者以其迎寒逆暑必以中聲之詩奏之中聲之鼓龡之中聲之籥則所道者中徳所詠者中聲所順者中氣無往不為中和之紀矣○愚按風雅頌三詩詩之大分也孔子曰吾自衞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其嚴而不可混若此乃以七月一章分之為風為雅為頌何不倫也今攷於雅若生民諸篇皆陳后稷樹藝之功頌則思文噫嘻豐年載芟皆美其勤勞民事樂治田業故能為酒醴以祭先祖而洽百禮則籥章所歌以祈年祭蜡者不指此類歟其皆言豳者蓋周之王業皆起於豳至成王周公所以詠歌先王寫之管絃奏之清廟無出於追崇先世篤念民依一脉以為子孫萬世灋程故總繫之以豳耳鄭氏之説曷足信乎
  鞮鞻氏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祭祀則龡而歌之燕亦如之註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
  疏孝經緯云東夷之樂曰韎持矛助時生南夷之樂曰任持弓助時養西夷之樂曰侏離持鉞助時殺北夷之樂曰禁持楯助時藏皆於四門之外有辟是也○劉氏曰王者設官掌四夷之樂者示四夷之樂王化也故於祭祀賓客服其服奏其樂聲其歌以明王道之廣大也○陳氏樂書曰周官韎師掌教韎樂旄人掌教舞夷樂鞮鞻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凡祭祀燕享用焉然則夷部之樂雖先王所不廢其用之未嘗不降於中國雅部之後也故靺師旄人鞮鞻氏所以居大司樂之末歟後世以觱篥為頭管進之雅部之前失先王所以立樂之方也臣嘗觀漢明帝時北單于來請音樂詔報曰前單于言先帝時賜呼韓邪竽瑟箜篌皆敗願復裁賜念單于國尚未安方屬武節以攻戰為務竽瑟之用不如良弓利劒故不以齎朕不愛小物於單于也然則匈奴亦通用中國樂矣後世失之耳
  典庸器掌藏樂器庸器註庸器伐國所獲之器若崇鼎貫鼎及以其兵物所鑄銘也
  疏左氏傳季氏以所得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
  及祭祀帥其屬而設筍虡陳庸器註設筍虡眂瞭當以縣樂器焉陳功器以華國也杜子春云横者為筍從者為鐻
  鐻音距舊本作此字今或作虡
  饗食賓射亦如之大喪廞筍虡
  司干掌舞器註舞器羽籥之屬
  疏文武二舞所執有異則二者之器皆司干掌之言司干者周尚武故以干為職首其籥師教而不掌
  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註受取藏之賓饗亦如之大喪廞舞器及葬奉而藏之
  王氏曰文舞則籥師教之武舞則司干教之○劉氏曰國子未成童之時所學小舞則此干戈當須輕小其制便於國子秉執回旋故列在樂器之中而屬於大司樂也文王世子所謂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皆於東序則是舞勺舞象時所用之器司兵之職祭祀授舞者兵司戈盾之職授舞者兵亦如之則國子成人者學六舞當受於夏官矣○浚儀王氏曰古之教舞者朱其干玉其戚則尚道不尚事尚徳不尚威
  大卜掌三兆之灋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註兆者灼龜𤼵於火其形可占者其象似玉瓦原之舋罅是用名之焉上古以來作其灋可用者有二原原田也杜子春云玉兆帝顓頊之兆瓦兆帝堯之兆原兆有周之兆舋訐覲反又音問依字作璺璺玉之坼也龜兆文似之
  疏大卜所掌先三兆次三易後三夢者筮短龜長夢以叶卜筮故以先後為次近師皆以玉兆為夏瓦兆為殷○潛谿鄧氏曰大卜掌三兆三易三夢以卜名重卜也玉兆文如玉膚屬陽瓦兆㬥裂如瓦解屬隂原兆坼裂如原田隂陽雜
  其經兆之體皆百有二十其頌皆千有二百註頌謂繇也三灋體繇之數同其名占異耳百二十每體十繇體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也五色者洪範所謂曰雨曰濟曰圛曰蟊曰尅
  疏體者謂龜之金木水火土五兆之體皆百有二十者三代皆同若經卦皆八然也按占人云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體兆象色兆氣墨兆廣圻兆璺四者各不同鄭云體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者以其有五行兆體體中有五色既有體色則因之以兆廣狹其廣狹之支分小璺為坼是皆相因之事也○王氏曰經常也經兆之體則龜常兆之體也○浚儀王氏曰夏后鑄鼎繇曰逢逢白雲一南一北一西一東九鼎既成遷於三國懿氏占曰鳯凰于飛和鳴鏘鏘有媯之後將育於姜成季卜曰間於兩社為公室輔驪姬繇曰専之渝攘公之羭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衛侯繇曰如魚窺尾衡流而方羊裔焉漢文兆曰大横庚庚余為天王夏啟以光皆龜繇也○按蔡氏尚書注云雨者如雨其兆為水霽者開霽其象為火䝉者䝉昧其兆為木驛者絡驛不屬其兆為金尅者交錯相勝其兆為土
  掌三易之灋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註易者揲蓍變易之數可占者也名曰連山似山出内氣也歸藏者萬物莫不歸而藏於其中杜子春云連山宓犧歸藏黄帝
  疏連山以純艮為首艮為山也歸藏以純坤為首坤為地萬物莫不歸藏也周易以純乾為首焉夏殷易以七八不變為占周易以九六變者為占按襄九年左傳云穆姜薨於東宫始往筮之遇艮之八周易占九六而云遇艮之八是據夏殷不變為占之事○又云必以三者為首者取三正三統之義律歴志云黄鍾為天統子為天正林鍾為地統未之衝丑為地正大簇為人統寅為人正周以十一月為正天統故以乾為首殷以十二月為正地統故以坤為首夏以十三月為正人統人無為卦首之理艮漸正月故以艮為首也近師皆以夏曰連山商曰歸藏周曰周易○士冠禮筮人執策注有司主三易者○洪範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注夏殷周卜筮各異三灋竝卜從二人之言三代異灋三灋竝卜灋有一人故三人也○程逈曰古之筮者兼用三易之灋衛元之筮遇屯曰利建侯是周易或以不變者占季友之筮遇大有之乾曰同復於父敬如君所此固三易辭也既之乾則用變矣是連山歸藏或以變者占○子華子出於一立於兩成於三連山以之而呈形歸藏以之而御氣大易以之而立數○通志連山用三十六策歸藏用四十五䇿周易用四十九䇿○朱震曰歸藏初經者伏羲初畫八封因而重之者也其經初乾初坤初艮初兑初坎初離初震初㢲卦皆六畫即此八卦也八卦既重爻在其中薛氏曰昔神農氏既重為六十四卦而初經更本包犧八卦葢八卦成列而六十四具焉神農氏因之也繋辭曰神農耒耨之利葢取諸益王輔嗣以為伏羲重卦鄭康成以為神農重卦其説源於此子曰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而説卦别象次序皆初卦也連山首艮者八風始於不周實居西北之方七宿之次是為東壁營室於辰為亥於律為應鍾於時為立冬此顓帝之厯所以首十月也無闔則無闢無静則無動此歸藏所以先坤歟又曰伏羲畫卦乾上坤下立天地之位歸藏先坤後乾首萬物之母連山乾始於子坤始於午至周易尊乾卑坤其體乃定艮震巽離坤兊乾坎連山之序也而易兼用之
  其經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註三易卦别之數亦同其名占異也毎卦八别者重之數
  疏連山歸藏周易是名異連山歸藏占七八周易九六是占異也
  掌三夢之灋一曰致夢二曰觭夢三曰咸陟註夢者人精神所寤可占者致夢言夢之所至夏后氏作焉咸皆也陟之言得也周人作焉杜子春云觭讀為奇偉之奇𤣥謂讀如諸戎掎之掎掎亦得也亦言夢之所得殷人作焉
  仲輿郝氏曰致夢因思慮見聞致者角一仰一俯曰觭觭夢反覆異常者感無心曰咸陟升也魄濁而沈魂清而升魄寢魂交夢中所至皆魂氣感通升陟曰咸陟
  其經運十其别九十註運當為煇視祲所掌十煇也王者於天日也夜有夢則晝視日旁之氣以占其吉凶凡所占者十煇每煇九變此術今亾
  劉氏曰王者之心天地萬物之心也故其心之有夢則日為之煇是以與日同占焉○浚儀王氏曰其經運十其别九十謂占夢之正灋有十也一運而九變十運而九十變不當改運為煇
  以邦事作龜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與四曰謀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註國之大事待蓍龜而决者有八定作其辭於將卜以命龜也
  疏大事卜小事筮此既大事而兼言筮者凡大事皆先筮而後卜故兼言蓍也凡命龜辭大夫已上有三命筮辭有二士命龜辭二筮辭一按士喪禮命筮者命曰哀子某為其父某甫筮宅度此幽宅兆基無有後艱筮人許諾不述命注云既命而申之曰述不述者士禮畧也○王氏曰古者作事不殫一已之思慮明則謀之人幽則謀之鬼故其所以作龜而命之者有八焉
  鄭司農云征謂征伐人也
  臨川王氏曰征謂討伐及行役也
  象謂災變雲物如衆赤鳥之屬易曰天垂象見吉凶春秋傳曰天事恒象皆是也與謂予人物也謀謂謀議也劉氏曰謀大疑之得失也
  果謂事成與不也至謂至不也雨謂雨不也瘳謂疾瘳不也𤣥謂征亦云行廵守也
  疏此増成先鄭義左氏傳鄭良宵云先王卜征五年歳襲其祥是征亦得為廵守之事也
  象謂有所造立也易曰以制器者尚其象與謂所與共事也疏予人物揆之情義可知不須卜與人共事得失不可知故湏卜也○王氏曰謂兩相交際若取女仕君也
  果謂以勇決為之若吳伐楚楚司馬子魚卜戰令龜曰鮒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是也
  明齋王氏曰果古祼字祭莫重於祼謂祭祀之日與牲儀禮卜祭春秋之改卜牛也至謂有所往若巡行巡守文王之卜田也舊謂人之至與不至此小事何用卜乎
  以八命者贊三兆三易三夢之占以觀國家之吉凶以詔救政註鄭司農云以此八事命卜筮蓍龜㕘之以夢春秋傳曰筮襲於夢武王所用𤣥謂贊佐也詔告也非徒占其事吉則為否則止又佐明其繇之占演其意以視國家餘事之吉凶凶則告王救其政
  疏按昭七年左傳云衞靈公之立成子以周易筮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又曰筮襲於夢武王所用也弗從何為外傳曰大誓曰朕夢協朕卜襲於休祥戎商必克○王氏曰葢吉凶之變雖自乎天而其所以感召之者實自乎人知凶而修政以救之則可以轉禍而為福矣古有以人君之言三而熒惑為之退舎者孰謂教政之不可為歟○雜説大卜一官専在詔救政葢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既於卜筮前知使人君預為修身而轉移之其為國家之利大矣
  凡國大貞卜立君卜大封則眂髙作龜註卜立君君無冢適卜可立者
  疏按昭二十六年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
  卜大封謂竟界侵削卜以兵征之若魯昭元年秋叔弓帥師疆鄆田是也
  王氏曰大封以命諸侯一國之本故為之大
  眂髙以龜骨髙者可灼處示宗伯也大事宗伯涖卜卜用龜之腹骨骨近足者其部髙鄭司農云貞問也國有大疑問於蓍龜𤣥謂貞之為問問於正者必先正之乃從問焉
  王氏曰貞質正之意
  作龜謂以火灼之以作其兆也春灼後左夏灼前左秋灼前右冬灼後右
  大祭祀則眂髙命龜註命龜告龜以所卜之事不親作龜者大祭祀輕於大貞也
  凡小事涖卜註代宗伯也
  疏大事卜小事筮此云小事謂大事中差小者非謂筮人之小事也小事既大卜涖卜則其餘仍有陳龜已下則陳龜貞龜命龜眂髙皆卜師為之其作龜則卜人也
  國大遷大師則貞龜註正龜於卜位也士喪禮曰卜人抱龜燋先奠龜西面是也不親命龜輕於大祭祀也郝氏曰遷國興師亦大事貞龜亦大貞也
  凡旅陳龜註陳龜於饌處也不親貞龜亦以卜旅祭非常輕於大遷大師也
  介甫王氏曰陳龜陳而不作與陳樂器同
  凡喪事命龜註重喪禮次大祭祀也士喪禮則筮宅卜日天子卜葬兆凡大事大卜陳龜貞龜命龜眂髙其他以差降焉
  疏大祭祀大卜非直命龜兼眂髙此喪禮亦命龜與大祭祀同但不眂髙即輕於大祭祀也但以喪事為終故文退在凡旅下也○明齋王氏曰凡卜在禰廟門閾外闑西南北面其叙先陳龜於廟門外西塾即此陳龜也次正之於閾外席上此之貞龜也次眂髙而命之事然後眂髙而作其兆復有尊官但臨事而不執事者蓋有涖陳貞命作五節之叙立君宗社安危所繫封國社稷萬民所永賴大卜眂髙作龜則命之者小宗伯所謂玉帛以詔號而貞之者大宗伯陳之者太宰涖之者王也大祭祀鬼神格與不格所繫喪事先人永藏之地人子莫大之事眂髙命龜則貞之者小宗伯陳之者大宗伯涖之者太宰太宰職帥執事而卜日是也大遷因不吉而求其永安大師衆之死生國之存亡繫焉貞龜則命之者卜師陳之者小宗伯涖之者大司空大司馬也凡旅陳龜則涖之者小宗伯也小事涖卜則大卜但臨視之陳貞命作皆卜師已下自為之也此因事之大小而尊卑相次之序如此然以小司宼三詢之例推之則大遷大師當與立君一類此在喪祭下或有誤文且若周公之卜瘳成王之卜天變皆身親為之豈必於有司執其事乎是又不可一一拘也
  卜師掌開龜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義兆四曰弓兆註開開出其占書也經兆百二十體今言四兆者分之為四部若易之二篇書金縢曰開籥見書是謂與方功義弓之名未聞
  浚儀王氏曰方兆占四方之事也漢武帝𤼵易占知神馬從西北來功兆占立功之事也楚司馬子魚卜戰令龜義占占行義之事也恵伯曰忠信之事則可弓兆有射意後世有覆射之灋
  凡卜事眂髙註眂涖卜也
  疏謂大卜不眂髙者皆卜師眂髙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火以作龜致其墨註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猶熾也致其墨者孰灼之明其兆
  劉氏曰兆體旁舋為兆微而不可辨故致其墨食則見而可辨矣書曰唯洛食
  凡卜辨龜之上下左右隂陽以授命龜者而詔相之註所卜者當各用其龜也大祭祀喪事大卜命龜則大貞小宗伯命龜其他卜師命龜卜人作龜則亦辨龜以授卜師上仰者也下俯者也左左倪也右右倪也隂後弇也陽前弇也詔相告以其辭及威儀
  疏按爾雅云龜俯者靈行頭低仰者謝行頭仰前弇諸果甲前長後弇諸獵甲後長左倪不類行頭左痺右倪不若頭行右痺辭謂命龜之辭威儀謂若士喪禮卜日在廟外涖卜在門東西面龜在閾外席上西首執事者門西東面行立皆是威儀之事 仲輿郝氏曰甲有直文一道分左右隂陽横五文分十二段象五氣十二辰首尾兩段尖小不可兆中四段分四兆象時首曰方兆象春生方始次曰功兆居前髙曰功象夏次三曰義兆近後寛平象秋曰義次四曰弓兆形曲向外曰弓象冬居終也方為始元也功則通亨也義前後適平利也弓執持而固貞也以象四徳首曰上尾曰下左為陽右為隂左右上下辨則四兆可知命龜也主人也鄭據爾雅以上下左右為辨生龜生龜可辨枯甲不可辨卜師辨甲耳辨生龜龜人事也則開龜亦非開兆書可知
  龜人掌六龜之屬各有名物天龜曰靈屬地龜曰繹屬東龜曰果屬西龜曰靁屬南龜曰獵屬北龜曰若屬各以其方之色與其體辨之註屬言非一也色謂天龜𤣥地龜黄東龜青西龜白南龜赤北龜黒龜俯者靈仰者繹前弇果後弇獵左倪雷右倪若是其體也
  疏左倪雷者爾雅云左倪不類不類即雷也以其在隂方故不能長前後而頭向左相睥睨然右倪若者爾雅云右倪不若不若即若也亦在隂方
  東龜南龜長前後在陽象經也西龜北龜長左右在隂象緯也天龜俯地龜仰東龜前南龜却西龜左北龜右各從其耦也杜子春讀果為臝
  凡取龜用秋時攻龜用春時各以其物入於龜室註六龜各異室也秋取龜及萬物成也攻治也治龜骨以春是時乾解不𤼵傷也
  或曰存生氣也○王氏曰六龜分其體色藏於龜室随所宜而用之天子備物也
  上春釁龜祭祀先卜註釁者殺牲以血之神之也鄭司農云祭祀先卜者卜其日與其牲𤣥謂先卜始用卜筮者言祭言祀尊焉天地之也
  疏按大宗伯天稱禋祀地稱血祭今此先卜是人應曰享而云祭祀與天地同稱故云尊焉天地之也
  世本作曰巫咸作筮卜未聞其人也上春者夏正建寅之月月令孟冬云釁祠龜䇿相互矣秦以十月建亥為嵗首則月令秦世之書亦或欲以嵗首釁龜耳○王氏曰耕則祭先嗇馬則祭先牧食則祭先飯不忘本也況卜以吉凶前民用安可忘之乎天神地明而不測卜能通之故兼言祭祀天地之道也○明齋王氏曰大龜其灼非一恐久而枯朽釁以血以生氣續之也
  若有祭祀則奉龜以往註奉猶送也送之於所當卜旅亦如之喪亦如之
  疏旅謂祈禱天地及山川喪謂卜葬宅
  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註杜子春云燋謂所爇灼龜之木也契謂契龜之鑿也詩云爰始爰謀爰契我龜𤣥謂士喪禮曰楚焞置於燋在龜東楚焞即契所用灼龜也燋謂炬其存火
  疏子春讀燋為薪槱之槱後鄭不從依音為雀取莊子爝火之義熒熒然也
  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師遂役之註杜子春云明火以陽燧取火於日𤣥謂焌讀如戈鐏之鐏謂以契柱燋火而吹之也契既然以授卜師用作龜也役之使助之
  按杜子春謂契為開龜之鑿從刀然詳下文焌契則契實菙耳焌契楚焞之鋭頭柱於燋上吹之使然以授卜師役之為卜師共揚火致墨等役
  占人掌占龜以八簭占八頌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眂吉凶註占人亦占簭言掌占龜者筮短龜長主於長者以八筮占八頌謂將卜八事先以筮筮之言頌者同於龜占也以八卦占筮之八故謂八事不卜而徒筮之也其非八事則用九筮占人亦占焉
  疏凡大事皆先筮而後卜八頌之八事即大卜邦事作龜之八命也八故亦八事也○王氏曰筮有八故八筮則八故之筮龜有八命八頌則八命之頌八卦則八筮之卦由此推之則占人雖以占龜為主亦合筮而占焉兩眂其從違以斷吉凶也○仲輿郝氏曰八頌即八命之頌八故即八事之故古者先筮後卜卜筮者卜其所筮○明齋王氏曰占人之占龜以八筮占龜之八頌必先以八卦占筮之八故因兩眂其從違以斷吉凶
  凡卜簭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註體兆象也色兆氣也墨兆廣也坼兆璺也體有吉㐫色有善惡墨有大小坼有微明尊者視兆象而已卑者以次詳其餘也周公卜武王占之曰體王其無害凡卜象吉色善墨大坼明則逢吉
  王氏曰卜龜之事龜坼而後墨見墨見而後色著色著而後體備卜人先占坼史占墨次之大夫占色又次之衆占備焉而後君占體以斷吉凶事之序也故玉藻曰卜人定龜史定墨君定體據事序先後言之而此先言君占體者尊卑之序也○臨川王氏曰體色墨坼皆占龜而曰凡卜簭則簭亦占體故也詩云爾卜爾筮體無咎言簭占體可見矣○明齋王氏曰坼裂兆聲卜人精其事聞兆聲不俟徵於象而即知吉凶故曰占坼
  凡卜簭既事則繫幣以比其命嵗終則計其占之中否註杜子春云繫幣者以帛書其占繫之於龜也𤣥謂既卜簭史必書其命龜之事及兆於策繫其禮神之幣而合藏焉書曰王與大夫盡弁開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説是命龜書
  疏簭亦有命辭及卦不言者舉龜重者而畧筮○明齋王氏曰按書金縢王與大夫盡弁以啟金縢之書是繫幣非特以稽占人之能蓋以其中者藏之金縢匱中又以為他日決疑之攷騐也
  簭人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參九曰巫環以辨吉㐫註此九巫讀皆當為簭字之誤也更謂筮遷都邑也咸猶僉也謂筮衆心歡不也式謂筮制作灋式也目謂事衆筮其要所當也易謂民衆不説筮所改易也比謂筮與民和比也祠謂筮牲與日也參謂筮御與右也環謂筮可致師不也
  疏遷都謂公卿大夫之都邑鄭答趙商若武王遷洛盤庚遷殷之等則卜故大卜有卜大遷之事參謂參乘環與環人字同環人注致師引宣公十二年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之事明此經筮環亦是主致師以卜之事也○王氏曰易以卦言筮以數言定數然成卦則筮定數於始卦成體於終也易有三則所立之名不同筮有九則所筮之事不一○仲輿郝氏曰咸皆也謂衆是衆非式試同用也謂用人如堯試舜之類易交易如鄭以祊易許之類比親也逆女求昬之類
  凡國之大事先簭而後卜註當卜者先筮之即事有漸也於簭之凶則止不卜
  疏按洪範云龜從筮逆又云龜筮共違於人彼有先卜後筮筮不吉又卜與此經違者彼是箕子所陳用殷法殷質故與此不同
  上春相簭註相謂更選擇其蓍也蓍龜嵗易者與介甫王氏曰筮亦有羙惡如龜矣
  凡國事共簭
  占夢掌其嵗時觀天地之㑹辨隂陽之氣註其嵗時今嵗四時也
  王氏曰其嵗時其夢之嵗時也
  天地之㑹建厭所處之日辰隂陽之氣休王前後疏建謂斗柄所建謂之陽建故左旋於天厭謂日前一次謂之隂建故右旋於天故堪輿天老曰假令正月陽建於寅隂建在戌日辰者日據幹辰據支云隂陽之氣休王前後者春秋緯云生者休王所勝者死相所勝者囚假令春之三月木王水生木水休木勝土土死木王火相王所生者相相所勝者囚火勝金春三月金囚以此推之火王金王水王義從知○臨川王氏曰人之精神與天地同流通萬物一氣也易曰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此占夢之所以設也○王氏曰列子曰神遇為夢形接為事故晝想夜夢神形所遇一體之盈虚消息皆通於天地應於物類葢人之生也受命於天地賦形於陰陽則其精神往來與隂陽相為流通而禍福妖祥成敗得喪之出於吉凶者固無所逃矣
  以日月星辰占六夢之吉凶註日月星辰謂日月之行及合辰所在春秋昭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晉趙簡子夢童子倮而轉以歌旦而日食占諸史墨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適火勝金故弗克此以日月星辰占夢者其術則今八㑹其遺象也用占夢則亡
  一曰正夢註無所感動平安自夢
  二曰噩夢註杜子春云噩當為驚愕之愕謂驚愕而夢三曰思夢註覺時所思念之而夢
  四曰寤夢註覺時道之而夢
  五曰喜夢註喜悦而夢
  六曰懼夢註恐懼而夢
  介甫王氏曰寤夢若狐突夢太子申生○郎氏曰正夢若髙宗夢帝賚良弼是也噩夢若文王疾武王夢帝與九齡是也思夢如孔子夢周公是也喜夢若文帝夢黄頭郎推上天是也寤夢若狐突夢太子申生人不見而已見之是也懼夢若光武夢乘龍上天而驚悸是也○郝氏曰寤夢若今人之魔寐也喜夢夢中順境懼夢夢中惡境
  季冬聘王夢獻吉夢於王王拜而受之註聘問也季冬日窮於次月窮於紀星迴於天數將㡬終於是𤼵幣而問焉若休慶之云爾因獻羣臣之吉夢於王歸美焉詩云牧人乃夢衆維魚矣旐維旟矣此所獻吉夢
  疏無羊美宣王詩也衆維魚矣豐年之祥
  乃舎萌於四方以贈惡夢註杜子春讀萌為明明謂敺疫也謂嵗竟逐疫置四方𤣥謂舎讀為釋舎萌猶釋菜也古書釋菜釋奠多作舎字萌菜始生也贈送也欲以新善去故惡
  劉氏曰聘王夢謂季冬天道終而復始必有禨祥預兆於夢吉則獻其説王拜受之貴天命也不吉則舎萌於四方萌兆也謂夢不吉則求所以不吉之萌兆於四方而舎去之以贈送其惡夢使不復效也
  遂令始難敺疫註令令方相氏也月令季春之月命國難九門磔禳以畢春氣仲秋之月天子乃難以達秋氣季冬之月命有司大難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氣
  疏季春日行歴昴昴有大陵積尸之氣氣佚則厲鬼随而出行故難之云命國難者惟天子諸侯有國者令難九門謂路門及應雉庫臯國近郊逺郊闗張磔牲體攘去惡氣也仲秋月宿直昴畢亦得大陵積尸之氣此月難陽氣故唯天子得難季冬日歴虚危虚危有墳墓四司之氣為厲鬼將随彊隂出害人也故難之大難自天子至庶人皆得難也○明齋王氏曰洪範王及卿士庶民一有同於龜簭則吉龜簭共違於人則用作凶則龜簭重於人也龜從簭逆作内吉而簭從龜逆則不言是龜又重於簭也此左傳所以云簭短龜長不如從長也歟卜簭有象數可知者而又有所謂占夢何也此天地神明與人之精神魂魄黙交於幽㝠恍惚之間尤吉凶先見之神巧而自然者是故髙宗以夢帝賚良弼而得傅説武王以夢協朕卜而克商宣王以夢熊羆蛇虺而占男女孔子以不夢見周公而知道之衰葢與稽疑為一類而前夫民用者故大卜一官秩為下大夫而簭人占夢為其屬也
  眂祲掌十煇之灋以觀妖祥辨吉凶註妖祥善惡之徵鄭司農云煇謂日光炁也
  易氏曰日以光為主是謂太陽隂邪侵之則為祲○王氏曰妖祥者吉凶之先見吉凶者妖祥之已成
  一曰祲二曰象三曰䥴四曰監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彌八曰叙九曰隮十曰想註鄭司農云祲隂陽氣相侵也疏赤雲為陽黒雲為隂如春秋傳云赤黒之祲在日旁是也
  象者如赤鳥也
  疏楚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是也
  䥴謂日旁氣四面反鄉如煇狀也監雲氣臨日也闇日月食也
  劉氏曰日食既晝闇也
  □日月□□無光也彌白虹彌天也叙者雲有次序如山在日上也
  郝氏曰叙次也每日至其時則煇如定叙不爽也
  隮者升氣也𤣥謂䥴讀如童子佩䥴之䥴謂日旁氣刺日也
  疏䥴是錐類故為雲氣刺日
  監冠珥也
  疏謂有雲氣在日旁如冠耳耳即珥也
  彌氣貫日也隮虹也詩云朝隮於西想雜氣有似可形想
  劉氏曰日者太陽之精出地則為晝照物則為生隂邪之氣或侵於晝日光所灼莫不消除也今日旁有隂邪之氣干犯之而不能消除者陽剛之徳衰而隂邪熾盛遂成十者之異以洪範五行推之則人君無剛徤之徳以勝隂故謫見於天以示警也聖人設官以掌其事方有萌兆則詔於王以修救焉○明齋王氏曰祲者邪氣干正之名而十煇之灋専指夫日者以為其太陽之精人君之象故經天者以日為主而眂䘲者以日為要今以日而有此十煇皆以人君徳虧隂小得以干之因而謫見於天故十煇多生於災唯曰叙曰象曰想猶有吉凶之雜
  掌安宅叙降註宅居也降下也人見妖祥則不安主安其居處也次叙其凶禍所下謂禳移之
  愚按叙降或謂君移災於卿大夫以至庶人則聖王之用心出宋景下乎叙降者謂眂祲既得端倪則明叙其所降之凶烖主於何事受於何地𤼵於何年則可以因事預備或修徳易行盡人事以回天心而凶災可弭大卜所謂詔救政保章氏所謂以五雲之務辨吉凶水旱降豐荒之祲象是也
  正嵗則行事註占夢以季冬贈惡夢此正月而行安宅之事所以順民
  王氏曰嵗首雲物之占九重故安宅叙降自正嵗而始
  嵗終則弊其事註弊斷也謂計其吉凶然否多少愚按弊事非計眂祲之中否也盖攷覈災祥以稽召譴之多少與其淺深并騐其挽回補救之力大小遲速耳聖王於天人之際唯日兢兢焉反躬自責而已矣
  大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貞一曰順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筴祝註永長也貞正也求多福歴年得正命也鄭司農云順祝順豐年也年祝求永貞也吉祝祈福祥也化祝弭災兵也瑞祝逆時雨寜風旱也筴祝逺辠疾也
  六祝之秀反後除大祝宗祝諸官皆同
  疏此六辭皆是祈禱之事皆有辭説以告神故曰六祝之辭文心雕龍曰周大祝掌六祝之辭是以庶物咸生陳於天地之郊旁作穆穆唱於迎日之拜夙興夜處言於祔廟之祝多福無疆布於少牢之饋宜社類禡莫不有文○王氏曰王者中心陳信於鬼神示而其誠不可見大祝以辭薦信於鬼神示然後可以求福祥求永貞○劉氏曰順祝祈四時叶順年祝祈大有年也瑞祝祈順氣成象天降甘露地出醴泉也筴祝祈龜筮不違乎人大同而逢吉若今縢册祝也○明齋王氏曰順若臣忠子孝永錫祚𦙍從以孫子又如禮運所謂天下之肥是為人順也年詩之明昭上帝迄用康年亦有髙廩萬億及秭也吉詩之介爾昭明令終有俶夀考百福也化小祝之弭烖兵逺辠疾也瑞小祝之逆時雨寜風旱又記所謂天不愛道地不愛寳也筴祈蓍龜之吉凶不忒而嫌疑猶豫得有考定也六者不過求天心之永正使善者降福無疆而已○鄧氏曰化祝祝化廣被也○劉氏曰先儒咸以小祝祝祭祀侯禳之事以解六辭非其義也大祝者所祝大事也故郊社天地社稷宗廟六享則用大祝之六辭所以祈福祥於國家
  掌六祈以同鬼神示一曰類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説註天神人鬼神示不和則六癘作見故以祈禮同之
  疏按五行傳云六沴作見云貌之不恭唯金沴木視之不明唯水沴火言之不從唯火沴金聽之不聰唯土沴水思之不睿唯金木水火沴土五行而沴有六者除本五外來沴已則六彼云沴此云癘者沴有六則癘鬼作見故變沴言癘
  鄭司農云類造襘禜攻説皆祭名也𤣥謂襘禜告之以時有災變也
  疏禬是除去之義故知禬亦災變云
  攻説則以辭責之攻如鳴鼓然董仲舒救日食祝曰炤炤大明瀐滅無光奈何以隂侵陽以卑侵尊是之謂説也造類禬禜皆有牲攻説用幣而已
  劉氏曰彼六祝者因祭享祀而祝之此六祈特為一事祭而祈之○王氏曰夫鬼神示之於人幽明異勢疑若不可同也然鬼神聰明正直依人而行先王與鬼神合其吉凶則同鬼神示固有道矣大祝之六祈以其陳信於鬼神示而已類合其類而祭若類上帝之屬也造即其所而祭若造於祖之屬禬若禬國之凶荒氏之扎喪之屬禜若春秋祭禜之屬攻以治去其害若剪氏以攻禜攻之之屬以詞責之之謂説若庶氏以攻説禬之之屬先王所祈如此亦以與民同吉凶之患而已彼於禍福之際固未數數然也
  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疎逺近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誥四曰㑹五曰禱六曰誄註鄭司農云祠當為辭謂辭令也命論語所謂為命誥謂康誥盤庚之誥之屬禱謂禱於天地社稷宗廟主為其辭也春秋傳曰鐡之戰衞太子禱曰曽孫蒯聵敢昭告皇祖文王列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晉午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絶筋無破骨無面夷無作二祖羞若此之屬誄謂積累生時徳行以錫之命春秋傳曰孔子卒哀公誄之曰閔天不淑不愸遺一老俾屏予一人以在位嬛嬛予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
  浚儀王氏曰帝王盛時交鬼神有道自顓至舜咸命重黎絶地天通母相親凟所以帥天地之度儀生物之則正人心而防世變周治日文明政嘉義罔不釐舉雖文史翟厯卜筮之職領於春官以大夫士為之三巫之屬凡以神仕者皆精爽不貳之民先事而禱也薦以六祝之辭有事而禳也同以六祈之禮不寜唯是下逮鄉遂亦各制為之水旱之不時則於黨鄙乎禜之而涖以正師疾癘之不明則於酇族乎酺之而涖以師長至於恍惚交神塞明則圖象類也表處位也别次主也辨名物也葢有洋洋在上在左右者此帝王所以為斯民立命之心也○按祠若伊尹祠於先王是也伊訓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於先王嗣王祇見厥祖注祠者告祭於廟也命命神之卑者如命龜命簭猶今諭祭之辭誥誥神之尊者如敢昭告於皇王后帝之類㑹謂㑹同盟誓之辭質諸明神以期無負盟約也禱如子路請禱鐡之戰衛太子禱於文王康叔反覆懇求之意誄叙述功徳以告於神明疾病曰誄述其善而求免禍也大喪遣之日讀誄述其善以謚之愚按康成之註六辭皆主為生人作辭而鄭司農則雜出乎其間専謂本文云通上下親疎逺近遂舎鬼神示而屬之生人不知上下親疎逺近於鬼神示何不可通潜谿鄧氏曰上下謂天地親疎逺近謂廟祧容外神其言甚正誥命禱人事雖有之然王者之策命掌於内史誓誥掌於士師似非大祝専職則六辭主事鬼神示為當故鄭氏之説削其尤不合者餘兩存之而雜綴後儒之説於後以備攷
  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鬼號三曰示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註謂尊其名更為美稱焉神號若云皇天上帝鬼號若云皇祖伯某示號若云后土地示幣號若玉曰嘉玉幣曰量幣鄭司農云牲號謂犧牲皆有名號曲禮曰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鬛羊曰柔毛雞曰翰音黍曰薌合梁曰薌萁稻曰嘉疏少牢饋食禮曰敢用柔毛剛鬛士虞禮曰敢用潔牲剛鬛香合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九曰共祭註杜子春云命祭祭有所主命也鄭司農云衍祭羨之道中如今祭殤無所主命周祭四面為坐也炮祭熖柴也爾雅曰祭天曰燔柴擩祭以肝肺菹擩鹽醢中以祭也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於末乃絶以祭也絶祭不循其本直絶肺以祭也重肺賤肝故初祭絶肺以祭謂之絶祭至祭之末禮殺之後但擩肝鹽中振之擬之若祭狀弗祭謂之振祭特牲饋食禮曰取菹擩於醢祭於豆間鄉射禮曰取肺坐絶祭鄉飲酒禮曰右取肺左却手執本坐繚右絶末以祭少牢曰取肝擩於鹽振祭𤣥謂九祭皆謂祭食者
  疏祭先造食者故謂之祭食
  命祭者玉藻曰君若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是也衍當為延炮當為包聲之誤也延祭者曲禮曰客若降等執食興辭主人興辭於客然後客坐主人延客祭是也包猶兼也有司曰宰夫贊者取白黒以授尸尸受兼祭於豆間是也
  疏白謂稻黒謂黍○或曰衍作𩜾祭黍稷也炮祭燔炙也
  周猶徧也徧祭者曲禮曰殽之序徧祭之是也振祭擩祭本同不食者擩則祭之將食者既擩必振乃祭也絶祭繚祭亦本同禮多者繚之禮畧者絶則祭之共猶授也王祭食宰夫授祭孝經説曰共綏執授
  劉氏中義曰大祝之設所以事鬼神者也此九祭當是六享於宗廟而皇尸祭食之灋是以大祝掌之凡賓主行食禮則莫用焉天子祭禮不存今以諸侯之大夫少牢饋食之禮明之命祭謂安尸尸坐祝始命尸取韭醢徧擩於三豆祭於豆間是也衍祭謂上佐食取黍稷及切肺授尸尸受而同祭於豆間賓尸所謂兼祭以其衍多故云衍也炮祭謂次賓羞羊朏尸擩鹽而祭也周祭謂賓尸依殽祭之也振祭謂凡牢幹魚腊骼肩皆擩之振之擬祭弗尊是也擩祭謂凡取菹以擩於醢而祭也絶祭謂刲肺以絶其本而祭也繚祭謂刲肺之大本而紾之以為繚祭大夫以下絶而不繚以上繚而又絶故鄉飲酒稱弗繚右絶末以祭也共祭謂凡尸之食祭皆上佐食工祝共之所以尊之也
  辨九𢷎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𢷎六曰凶𢷎七曰竒𢷎八曰襃𢷎九曰肅𢷎以享右祭祀註稽首拜頭至地也頓首拜頭叩地也空首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
  疏此三者正拜也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頓首平敵自相拜之拜二拜俱頭至地但稽首至地多時頓首至地即舉故以叩地言之謂若以首叩物然按哀公十七年公㑹齊侯盟於䝉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則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人無所稽首公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讐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郊特牲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空首拜者君答臣下之拜然君有敬事亦稽首故太誓云周公曰都懋哉予聞古先哲王之格言以下太子𤼵拜手稽首洛誥云周公拜手稽首朕復子明辟成王拜手稽首不敢不敬天之休是也○陳氏曰春秋晉穆嬴抱太子頓首於趙宣子魯季平子頓首於叔孫則頓首非施於尊者之禮也
  吉拜拜而後稽顙謂齊衰不杖已下者言吉者此殷之凶拜周以其拜與頓首相近故謂之吉拜
  疏此謂齊衰已下喪拜而云吉者對凶拜為輕雜記云父在為妻不杖不稽顙明知父沒為妻杖而稽顙是以知此吉拜為齊衰不杖已下云
  凶拜稽顙而後拜謂三年服者
  王氏曰檀弓云拜而後稽顙頽乎其順此吉拜也稽顙而後拜頎乎其至此凶拜也蓋常拜皆拜手唯喪禮則以顙觸地無容聖人恐其過於野故必兼之以拜手齊衰而下先拜手而後稽顙不全乎凶故云吉拜斬衰則先稽顙而後拜故云凶拜二者皆喪禮
  竒拜謂一拜也
  疏謂君答臣下按燕禮大射有一拜之時君答一拜
  裦讀為報報拜再拜是也鄭司農云裦拜今時持節拜是也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故敢肅使者
  疏按儀禮鄉飲酒賓客入門有撎入門之灋推手曰揖引手曰撎卻至見楚子之使免胄承命不敢拜三肅使者而退是軍中有肅拜灋○芸閣吕氏曰禮記肅客謂俯手以揖也○浚儀王氏曰古之拜如今之揖折腰而已其儀特斂手向身微作曲勢此正今時婦人揖禮也漢時婦人之拜不過如此或謂自唐武氏始尊婦人不令拜伏誤矣○仲輿郝氏曰肅拜直躬端肅微下其手答卑㓜之禮猶今婦人立拜也
  𤣥謂振動戰粟變動之拜書曰王動色變一拜答臣下拜再拜拜神與尸
  疏按特牲禮祝酌奠於硎南主人再拜祝在左也再拜於尸謂獻尸尸拜受主人拜送是也天子諸侯亦當然
  享獻也謂朝獻饋獻也右讀為侑侑勸飲食而拜陳氏曰大祝言禮之重者則先稽首而繼之以頓首空首振動言禮之輕者則先奇拜而繼之以裦拜肅拜則頓首空首振動禮之漸殺也也裦拜肅拜禮之尤殺者也○王氏曰九拜通於吉凶軍賓嘉此専以祭祀言者以大祝主鬼神之事也
  凡大禋祀肆享祭示則執明水火而號祝註明水火司烜所共日月之氣以給烝享執之如以六號祝明此圭潔也
  疏經云執明水火而號祝明知六號皆執之明潔者明主人圭潔之徳
  禋祀祭天神也肆享祭宗廟也故書祗為祊杜子春云祊當為祇
  王氏曰祭示祭地祇也
  隋釁逆牲逆尸令鐘鼓右亦如之註隋釁謂薦血也凡血祭曰釁既隋釁後言逆牲容逆鼎右當亦讀為侑疏凡祭祀之灋先逆牲後隋釁今隋釁在前逆牲在後者以其鼎在廟門外薦血後乃有燗孰之事逆鼎而入故云容鼎○王氏曰隋若守祧所謂藏其隋逆牲則二禄之後王出廟門而逆牲逆尸則向祭之晨王出廟門而逆尸隋釁逆牲逆尸皆以鐘鼓為節太祝令之侑謂尸食而侑之○按牲入尸入鐘鼓奏昭夏肆夏亦如之亦令鐘鼓也○王氏曰記曰廟門之外全於臣全於子廟門之内全於君全於父故君迎牲而不迎尸送逆尸皆小祝主之
  來瞽令臯舞註臯讀為嘷呼之嘷來嘷者皆謂呼之入相尸禮註延其出入詔其坐作
  既祭令徹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飯贊斂徹奠註肆鬯所謂陳尸設鬯也鄭司農云渳尸以鬯浴尸
  疏此文承大喪之下故奠為始死之奠小斂大斂奠竝大祝徹之
  言甸人讀禱付練祥掌國事註𤣥謂言猶語也禱六辭之屬禱也甸人喪事代王受災眚大祝為禱辭語之使以禱於藉田之神也付當為祔祭於先王以祔後死者掌國事辨護之
  疏祔謂虞卒哭後祔祭於祖練謂十三月小祥練祭祥謂二十五月大祥除衰杖此三事皆大祝掌之祔按喪服小記以孫祔於祖以其昭穆同先王即祖也中候握河紀云堯受河圖時伯禹進迎舜契陪位稷辨護注云進迎接神也稷官名謂棄辨護者其時用相禮儀
  國有大故天烖彌祀社稷禱祠註大故兵寇也天烖疫癘水旱也彌猶徧也徧祀社稷及諸所禱既則祠之以報焉
  疏始為曰禱得求曰祠
  大師宜於社造於祖設軍社類上帝國將有事於四望及軍歸獻於社則前祝註鄭司農説設軍社以春秋傳曰所謂君以師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者也則前祝大祝自前祝也𤣥謂前祝者王出也歸也將有事於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
  疏王出六軍親行征伐曰大師軍將出宜祭於社即將社主行不用命戮於社造於祖者出必造即七廟俱祭取遷廟之主行用命賞於祖皆載於齊車社在軍中故云設軍社軍將出類祭上帝告天以行有事於四望謂軍行所過山川造祭乃過軍歸獻功於社大祝先告王後臨也○王氏曰按爾雅曰起大事動大衆必先有事於社而後出謂之宜所謂宜於社也司馬灋曰將用師乃告於皇天上帝日月星辰以禱於后土四海神祇山川冢社乃造於先王所謂造於祖也春秋傳曰君以師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詩曰是類是禡爾雅曰此師祭也所謂類上帝也
  大㑹同造於廟宜於社過大川則用事焉反行舎奠註用事亦用祭事告行也玉人職有宗祝以黄金勺前馬之禮是謂過大山川歟曽子問曰凡告必用牲幣反亦如之
  疏反行舎奠者曲禮云出必告反必面據生時人子出入之灋非時而祭曰奠○又云按玉人職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彼注云大山川用大璋中山川用中璋小山川用邊璋此經云大山川當容中小陳氏曰釋奠者設薦饌酌奠而已無迎尸以下事古者釋奠或施於山川或施於廟社或施於學
  建邦國先告后土用牲幣禁督逆祀命者註督正也正王之所命諸侯之所祀有逆者則刑罰焉
  疏不使上僭下逼謂之禮逆祀者告於上治之不得自施刑罰也
  頒祭號於邦國都鄙註祭號六號
  疏六號中兼有天地諸侯不得祭天地鄭據上成文而言也魯與二王後得祭所感帝兼有神號 劉氏曰逆祀命謂不禀天子之命而僭干祀典者頒號謂彼得祭者則頒其號也
  小祝掌小祭祀將事侯禳禱祠之祝號以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寜風旱彌烖兵逺辠疾註侯之言候也候嘉慶祈福祥之屬禳禳卻凶咎寜風旱之屬逆迎也彌讀曰敉敉安也
  疏掌小祭祀者即是將事侯禳已下禱祠之事是也小祭祀與將事侯禳已下作目將事侯禳禱祠祝號又與祈福祥已下為目祈福祥已下三者皆是侯寕風旱已下三者皆是禳求福謂之禱報賽謂之祠 劉氏曰非天地宗廟日月星辰社稷而當祭祀之者皆小祝所掌也弭烖兵亦有祭焉以見王者不得已而用兵也辠疾天降罪罰札瘥其民為政者之所恐懼也故設祭禳以逺之
  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贊隋贊徹贊奠註隋尸之祭也奠奠爵也祭祀奠先徹後反言之者明所佐大祝非一
  疏贊奠者大祝酌酒奠於鉶南則郊特牲注天子奠斝諸侯奠角小祝其時贊之○王氏曰大祭太宰贊王逆牲故此則逆齍盛王不迎尸故此送逆尸沃盥者尸尊不就洗特牲少牢禮尸入廟門盥於盤其時小祝沃水也
  凡事佐大祝大喪贊渳註渳謂浴尸
  設熬置銘註鄭司農云銘書死者名於旌士喪禮曰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赬末長終幅廣三寸書名於末曰某氏某之柩竹杠長三尺置於西階上重木置於中庭參分庭一在南粥餘飯盛以二鬲縣於重羃用葦蓆取銘置於重杜子春云熬謂重也檀弓曰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旗識之愛之斯録之矣敬之斯盡其道焉爾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徹重焉奠以素器以主人有哀素之心也
  疏其物謂生時旌旗士喪禮注王則大常諸侯則建旗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亾則以緇長半幅者亾無也為生時無旌旗子男之士不命是也則用緇赬赬赤色繒也天子旌旗之杠九仞諸侯七大夫五士三以尺易匈故曰三尺也始死即作銘倚於重殯訖置於西階上屋宇下重謂始死作重葬後乃有主則重亦木主之類故曰重主道也殷人始死作重葬後作木主乃綴連重之鬲懸於祖廟大祥遷廟乃埋重於廟門外之左故曰殷主綴重焉周人亦始死作重至葬朝廟重先柩從入祖廟朝廟訖明旦將葬重先出倚於道左葬後既虞埋於所倚之處故曰周主徹重焉
  𤣥謂熬者棺既葢設於其旁所以惑蚍蜉也喪大記曰熬君四種八篋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
  及葬設道齎之奠分禱五祀註杜子春云齎當為粢道中祭也漢儀每街路輙祭𤣥謂齎猶送也送道之奠謂遣奠也分其牲體以祭五祀告王去此宫中不復反故興祭祀也王七祀祀五者司命大癘平生出入不以告疏送道之奠謂將葬於祖廟之庭設大遣奠遣送死者故謂之送道之奠按月令春祀户夏祀竈季夏祀中霤秋祀門冬祀行出入亦告而祀之
  大師掌釁祈號祝註鄭司農云釁謂釁鼔也春秋傳曰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
  王氏曰祈禡祭禱於始為兵法者
  有寇戎之事則保郊祀於社註鄭司農云謂保守郊祭諸祀及社無令寇侵犯之𤣥謂保祀亙文郊社皆守而祀之彌烖兵
  王氏曰保郊保神壝之在郊者社不在郊無所事保祀之而已保郊所以防患祀社所以弭兵也
  凡外内小祭祀小喪紀小㑹同小軍旅掌事焉
  疏林澤四方百物為外小祭祀内則宫中七祀等小喪紀王后以下之喪小㑹同謂諸侯遣臣來王使卿大夫與之行㑹同之禮小軍旅王不自行遣卿大夫征伐
  喪祝掌大喪勸防之事註𤣥謂勸猶倡帥前引者防謂執披備傾戲
  及辟令啟註鄭司農云辟謂除菆塗椁也令啟謂喪祝主命役人開之也檀弓曰天子之殯也菆塗龍輴以椁加斧於椁上畢塗屋天子之禮也
  疏天子七月而葬七日殯殯時以椁菆塗其棺及葬除菆塗椁所謂辟也天子諸侯殯用輴車天子畫龍於轅先置龍輴於西階之上又置四重棺於龍輴之干大斂於阼階訖奉尸入棺加蓋乃置熬於棺旁乃於棺攢其四面與棺平乃加斧於棺上以覆棺上更加之以椁材乃畢塗之如四面霤屋故云菆塗龍輴以椁加斧於椁上畢塗屋天子之禮也如斧於槨上者按檀弓云布幕衛綃幕魯布幕諸侯法綃幕天子禮𤣥以繡文
  及朝御匶乃奠註鄭司農云朝謂將葬朝於祖考之廟而後行則喪祝為御柩也檀弓曰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後行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𤣥謂乃奠朝廟奠
  疏殷人殯於廟始死斂訖即以柩朝廟而殯之周人殯於路寢七月而葬以次朝七廟遂出葬於墓
  及祖飾棺乃載遂御註鄭司農云祖謂將葬祖於庭象生時出則祖也故曰事死如事生禮也檀弓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户内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逺也祖時喪祝主飾棺乃載遂御之或謂及祖至祖廟也𤣥謂祖為行始飾棺設栁池紐之屬御之者執翿居前郤行為節度
  及葬御匶出宫乃代註喪祝二人相與更也
  或曰及葬朝廟出行就葬也以路遙故相更代
  及壙説載除飾註鄭司農云説載下棺也除飾去棺飾也四歰之屬𤣥謂除飾便其窆爾周人之葬牆置歰疏云四歰之屬者按襄公二十五年齊崔杼弑莊公不以君禮葬之按喪大記及禮器士二翣大夫四翣諸侯六翣天子八翣今用四翣是不成君禮也檀弓曰殷人棺椁周人牆置翣牆謂帷荒與柩為鄣若牆然故謂之牆言置翣者翣在道柩車傍人執之
  小喪亦如之
  疏謂后世子以下之喪亦如之勸防等六節也
  掌喪祭祝號註喪祭虞也檀弓曰葬日虞不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
  疏士虞禮始虞祝曰哀薦祫事再虞曰哀薦虞事三虞曰哀薦成事卒哭祝詞亦稱成事也祭以吉為成○或曰虞祔練祥禫皆稱喪祭
  王弔則與巫前註鄭司農云喪祝與巫以桃厲執戈在王前檀弓曰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春秋傳曰楚人使公親禭公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君臨臣喪之禮故悔之
  疏桃鬼所惡茢菼帚所以埽不祥按傳襄公朝於荆康王卒楚人使公襲襲者臣賤之事欲使公行臣禮襲即燧也
  掌勝國邑之社稷之祝號以祭祀禱祠焉註勝國邑所誅討者社稷者若亳社是矣存之者重神也葢奄其上而棧其下為北牖
  疏古者不滅國有違逆被誅討之更立其賢子弟還得事其社稷郊特牲喪國之社必屋之為北牖不受天陽使隂明公羊云奄其上即屋之是也棧其下者非直不受天陽亦不通地隂○雜説必立亡國之社何也盖存先代之後忌子卯之日寳和乘之器古人如此皆有深意焉如詩之有客白馬助祭於廟皆是警戒修省之意
  凡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斂飾棺焉
  疏言掌事者雖禮有降殺勸防以下皆掌之○王氏曰斂初喪時事飾棺葬時事舉此以例其餘
  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註杜子春云貉兵祭也詩曰是類是禡爾雅曰是類是禡師祭也𤣥謂田者習兵之禮故亦禡祭禱氣埶之十百而多獲
  王氏曰立表以祭故謂之表貉○陳氏曰古人祭貉於立表之處無壇壝置甲胄弓矢於神坐之側置矟於神坐之後此師祭也
  舎奠於祖廟禰亦如之註舎讀為釋釋奠者告將時田若將征伐鄭司農云禰父廟
  疏非時而祭曰奠○王氏曰有牲而無户所謂造於祖也
  師甸致禽於虞中乃屬禽及郊饁獸舎奠於祖彌乃斂禽禂牲禂馬皆掌其祝號註師甸謂起大衆以田也致禽於虞中使獲者各以其禽來致於所表之處
  疏獵山山虞植旗獵澤澤虞植旌是所表處
  屬禽别其種類饁饋也以所獲獸饋於郊薦於四方羣兆
  疏羣神之兆皆在四郊還國過羣兆遂薦之
  入又以奠於祖禰薦且告反也斂禽謂取三十入腊人焉
  疏按王制一為乾豆二為賓客三為充君之庖此入腊人者按上殺者乾之以為豆賓供祭祀據重者而言
  杜子春云禂禱也為馬禱無疾為田禱多獲禽牲詩云既伯既禱爾雅曰既伯既禱馬祭也𤣥謂禂讀如伏誅之誅今侏大字也為牲祭求肥充為馬祭求肥徤
  劉氏曰禱牲禱馬者又因斂禽以祭牲牢之神其博博碩肥腯也以祭馬祖之神求其六閑四種孔阜奕奕也詩曰吉日維戊既伯既禱其是之謂乎
  詛祝掌盟詛類造攻説禬禜之祝號註八者之辭皆所以告神明也盟詛主於要誓大事曰盟小事曰詛作盟詛之載辭以叙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註載辭為辭而載之於策坎用牲加書於其上也國謂王之國邦國諸侯國也質正也成也文王修徳而虞芮質厥成鄭司農云載辭以春秋傳曰使祝為載書
  疏人多無信故為辭對神要之使用信故云以叙國之信用○劉氏曰謂彼不信而渝盟以負於神也故叙國之信以詛之於神用以質邦國之劑信質成也劑謂盟載之約也俾明神降禍於渝者則天下無敢持不信以事其君焉○愚按盟詛非聖王所恃也聖人作灋通乎後世以為防茍其徳未足以臻乎不言之信則援神明以佐其不逮以杜天下誕詐之風此亦聖人神道設教之所不廢也鄭司農文王修徳而虞芮質厥成明乎文王之徳致之矣
  司巫掌羣巫之政令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註雩旱祭也天子於上帝諸侯於上公之神鄭司農云魯僖公欲焚巫尫以其舞雩不得雨
  疏按禮記月令大雩帝用盛樂據天子雩五帝按彼下文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謂古上公句龍稷棄之等是天子祀五帝諸侯祀上公也
  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恒註杜子春云司巫帥巫官之屬㑹聚常處以待命也𤣥謂恒久也巫久者先巫之故事造之當按視所施為
  祭祀則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館註杜子春云匰器名主謂木主也𤣥謂道布者為神所設巾中霤禮曰以功布為道布屬於几也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藉者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士虞禮曰苴刌茅長五寸實於筐饌於西坫上又曰祝盥取苴降洗之升入設於几東席上東縮疏士虞禮設席於奥禮神東面右几縮縱也據神東面為正東西設之故言東縮引之見蒩是藉祭之物○王氏曰匰承主器也○郝氏曰布冪主巾主在道以布掩覆防䙝也
  凡祭事守瘞註謂若祭地祇有埋牲玉者也守之者以祭禮未畢若有事然祭禮畢則去之
  凡喪事掌巫降之禮註降下也巫下神之禮今世或死既斂就巫下禓其遺禮
  疏人死骨肉下沉於地精氣上歸於天天地與神人通故使巫下神○楊氏曰愚按啟蟄而郊龍見而雩此詩頌所謂春夏祈穀於上帝也龍見而雩與周禮所掌春秋所書不同周禮司巫帥巫而舞雩春秋書雩二十有一皆因旱而雩也龍見而雩乃建巳之月萬物始盛待雨而長聖人為民之心切遂為百穀祈膏雨與啟蟄之郊其意同是以樂則必用盛樂與他祭不同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以逹神明也郊非不用樂也以禮為主雩非不用禮也以樂為主各随其宜也但注言雩五精之帝疏言春夏秋冬共成嵗功别不可専祭一帝其言似矣然天一而已矣因時迭王則有五帝之名易曰帝出乎震是也祭於四郊則有五帝之位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是也注疏謂夏雩總祭五帝是一天而有五祭祭於南郊乎抑兼祭於四郊乎其義何居自注疏之説行諸儒莫之能決有雩祀五方上帝五人帝五官於南郊者如唐貞觀禮是也有雩祀昊天上帝於圜丘者如唐顯慶禮是也及開元中起居舎人王仲丘奏祀昊天上帝於圜丘尊天位也然雩祀五帝既久請二帝竝行以成大享帝之義既祀昊天上帝又祀五帝與明堂竝祀上帝五帝之禮同歸於誤此則學禮者之所深惜而不可以不辨也
  男巫掌望祀望衍授號旁招以茅註杜子春云望衍謂衍祭也授號以所祭之名號授之旁招以茅招四方之所望祭者𤣥謂衍讀為延聲之誤也望祀謂有牲粢盛者延進也謂但用幣致其神
  王氏曰望衍謂祀神之時男巫望而留其神使之留連游衍若屈子之九歌也○或曰茅旄通執旄舞之以格神也
  冬堂贈無方無算註𤣥謂冬嵗終以禮送不祥及惡夢皆是也其行必由堂始巫與神通言當東則東當西則西可近則近可逺則逺無常數
  劉氏曰冬者嵗之窮理宜推故以納新也小大多少奠不除之故云無算
  春招弭以除疾病註招招福也杜子春云弭如彌兵之彌𤣥謂弭讀為敉敉安也安凶禍也招敉皆有祀衍之禮
  劉氏曰春陽既来則亦祭以招吉祥而去禍祟則疾病可得而除矣
  王弔則與祝前註巫祝前王也
  王氏曰與祝前與喪祝也○介甫王氏曰弔用巫祝臨死者故也
  女巫掌嵗時祓除釁浴註嵗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已如水上之類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
  劉氏曰祓除邪氣又煮香草桃茢以釁浴皆乘隂陽代謝之時為之
  旱暵則舞雩註使女巫舞旱祭崇隂也鄭司農云求雨以女巫故檀弓曰嵗旱繆公召縣子而問焉曰吾欲㬥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母乃已疏乎疏此謂五月已後修雩○明齋王氏曰按古者雩於北郊禜於南郊漢制雩衣皁禜衣朱各異其物董仲舒傳求雨開諸隂門閉諸陽門求晴反是皆此道也
  若王后弔則與祝前註女巫與祝前后如王禮
  凡邦之大烖歌哭而請註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靈也
  疏謂憂愁之歌若雲漢之詩是也○愚按男巫女巫疑周禮者所首斥也然觀射父之對楚昭則巫祝之重其來已久又按國語曰古者民之精爽不攜貳而又能齊肅中正智聖明聰則神明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噫誠得齊肅中正智聖明聰之人使之和同天人之際猶不足重歟周公所謂巫者如此故男巫無數女巫無數亦猶天官九嬪世婦不立員名有其人則備無則闕焉之謂也學者但見後世巫覡之陋因疑聖人之制作如是周禮之可疑者盖多矣古者司徒以三物教士書其賢能賓興於國王拜受之登之天府司馬以振旅苃舎治兵大閲之灋教民於四時一旦有事則張皇六軍丘甸之内貔貅立應先王取士養兵隆重精宻如此今則何如其上下欺罔茍且文具之習視之司巫或殆甚焉然以後世取士養兵之陋而因疑司徒之三物司馬之振旅茇舎治兵大閲可乎哉


  周禮註疏删翼卷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巻十六
  明 王志長 撰
  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註典則亦灋也逆迎也六典八灋八則冢宰所建以治百官大史又建焉以為王迎受其治也大史日官也春秋傳曰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禮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於朝居猶處也言建六典以處六卿之職
  疏日官日御典厯數者也堯典云乃命羲和欽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是卿掌厯數帝王異世設官不同周雖以下大夫為之然建邦之六典猶處六卿之職
  凡辨灋者攷焉不信者刑之註謂邦國官府都鄙以灋争訟來正之者
  王氏曰上之制下以有法也其書皆藏於大史而邦國官府都鄙有疑者則使之辨於大史而攷之不信者是謂非法其刑之宜矣夫天子制法臣下守法是宜承式而行謹度而循苟辨而不信事理妄㑹是奮其機智將至於亂法矣然則攷其辨法所以伸其在下之情刑其不信所以杜其好辨之源也○莊渠魏氏曰建邦之六典與夫八法八則大宰掌之小宰司㑹貳之矣大史復掌之者蓋經世大法大宰執而行之至其為書以成一代制作大史執而藏之故大宰者道揆所出也大史者禮法所宗也且大史非治事之官何以逆邦國官府都鄙之治蓋史官據事實錄漢郡國上計亦先送大史公也典法一定永為遵守其破法不信者與守法者争是非則攷正於大史刑其不信者以正矯誣之罪焉
  凡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有約劑者藏焉以貳六官六官之所登註約劑要盟之載辭及劵書也貳猶副也藏灋於約劑之書以為六官之副
  王氏曰六官二字衍文
  若約劑亂則辟灋不信者刑之註謂扺冒盟誓者辟灋者攷按讀其然否
  王氏曰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蓋六官所藏約劑有登於司約而藏焉者大史又藏焉則以貳六官所藏及其所登者而參考之故也約劑所以輔信令又從而亂之則倍信而奸偽滋起啓其書而正之不信則奸偽可知刑之所取也司約不信者服墨刑大亂則殺亦以約其罪之輕重也○某氏曰約劑亂謂違約抵飾及踰期寢閣之類辟開也開其所藏之法以攷則不信者罪無所逃矣
  正嵗年以序事頒之於官府及都鄙註中數曰嵗朔數曰年中朔大小不齊正之以閏若今時作厯日矣定四時以次序授民時之事春秋傳曰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本於是乎在
  疏正嵗年者謂造厯正嵗年以閏則四時有次序依厯授民以事故云以序事也一年之内有二十四氣一月二氣皆朔氣在前中氣在後朔氣在晦則後月閏中氣在朔則前月閏朔氣有入前月法中氣無入前月法中氣匝則為嵗朔氣匝則為年假令十二月中氣在晦則閏十二月十六日得後正月立春節此即朔數曰年至後年正月一日得啓蟄中此中氣匝此即是中數曰嵗○浚儀王氏曰晉志㫺者聖人擬宸極以運璿璣揆天行而序景曜分辰野辨躔厯欽農時興物利皆以繋順兩儀紀綱萬物然則觀象設卦扐閏成文厯數之源存於此也逮乎炎帝分八節以始農成黄帝紀三綱而闡書契乃使羲和占日常儀占月車區占星氣伶倫造律吕大撓造甲子𨽻首作算數容成綜斯六術考定氣象建五行察發斂起消息正閏餘述而著焉謂之調厯洎於少昊則鳯鳥司厯顓帝則南正司天陶唐則分命羲和虞舜則因循堯法及夏殷乘運周氏應期正朔既殊剏法斯異○又曰中數三百六十五日四分之一朔數三百五十四日漢厯志曰閏所以正中朔也或謂周以建子為正而四時之事有用夏正建寅者用建寅則謂之嵗用建子則謂之年○明齋王氏曰序事者若書云東作西成南訛朔易月令春而布徳秋而明刑之類頒之於官府都鄙則王國之事叙矣又頒之於邦國使諸侯以毎月朔告於祖廟而行之所以一正朔於天下也
  頒告朔於邦國註天子頒朔於諸侯諸侯藏之祖廟至朔朝於廟告而受行之鄭司農云頒讀為班班布也以十二月朔布告天下諸侯
  疏按禮記玉藻諸侯皮弁聴朔於太祖太祖即祖廟也論語稱告朔玉藻謂之聴朔春秋謂之視朔視朔者人君入廟視之告者使有司讀祝以言之聴者聴治一月之政令所從言之異耳○浚儀王氏曰釋例曰聖人簡其節敬其事因月朔朝遷坐正位命羣吏而聴大政攷其所行而决其煩疑○又曰唐㑹要閭丘湑等議經史正文無天子每月告朔之事玉藻云聴朔周禮大宰正月之吉布政干寳注云周正建子之月告朔日也此即玉藻之聴朔而鄭𤣥註云告其時帝及神配以文武此誤也其每月告朔者諸侯之禮○又曰張齊賢議按穀梁傳曰閏月天子不告朔是知他月則天子告朔矣左氏以魯侯不告朔為棄時政則諸侯閏月亦告朔矣按禮論王珉范甯儀有明堂每月告朔之禮崔靈恩義宗載天子視朔之服諸侯受朔於天子於祖廟告而受行之天子受朔於天宜於明堂告帝而配以祖考○又曰宋志時以紀農月以紀事少昊則𤣥鳥司分顓嚳則重黎司天唐虞則羲官掌日三代因之世有日官日官司厯則頒之諸侯諸侯受之則頒於境内周室既衰戰國横鶩告朔之羊廢而不紹登臺之禮滅而不遵閏分乖次而不識孟陬失紀而莫悟大火猶西流而怪蟄蟲之不藏也是時天子不恊時司厯不書日諸侯不受職日御不分朔仲尼於春秋司厯失閏則譏而書之登臺頒朔則謂之有禮
  閏月詔王居門終月註門謂路寢門也鄭司農云月令十二月分在青陽明堂總章𤣥堂左右之位唯閏月無所居居於門故於文王在門謂之閏
  疏正東之堂謂之青陽正南之堂謂之明堂正西之堂謂之總章正北之堂謂之𤣥堂每堂各有左右之位月令謂之左右个孟春居青陽左个仲春居青陽大廟季春居青陽右个明堂以下皆然○劉氏曰明堂路寢宗廟皆有五室十二堂四門每月視朔聴政於其堂王居必隨日月之㑹也閏月無所㑹之次故居其月門之左扉○王氏曰先王厯象日月星辰以授人時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嵗其餘則歸之閏閏非一時之正也而四時不得則不正然嵗時日月葢有常矣而置閏則無常王者體天而立道於四時春居青陽夏居明堂秋居總章冬居𤣥堂其居固有常矣至閏而居門以門者一闔一闢之變而徃來不窮之通也玉藻曰閏月闔門左扉居其中然則王之居門也豈一朝一夕而已哉凡以應天而已則不可以不終月終月者所以成其事也所以見王者消息盈虚與時偕行也
  大祭祀與執事卜日註執事大小之屬與之者當視墨疏占人云史占墨
  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註恊合也謂習錄所當共之事也
  疏戒謂散齊七日宿謂致齊三日羣執事與祭之官讀禮書而恊事恐事有失錯物有不共故也○王氏曰祭事則繁矣具載於禮書之文故讀禮書則按其文之所載而恊其事之所當共以史主書故也○愚按祭祀之際禮備人衆苟贊涖趨蹌㣲有差忒則怨恫之禍貽之國家故聖人尤慎焉協者謂一堂之上周旋進退先後疾徐衆耳一耳衆目一目衆手一手衆志一志而王乃可以中心無為致其精明對越之誠矣此先王所以祭則受福也歟
  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註謂校呼之教其所當居之處或曰尊卑昭穆存乎書册故執而序次之
  辨事者攷焉不信者誅之註謂抵冒其職事
  疏大史掌禮知行事得失故與人攷焉抵冒執事者誅之此謂與祭之人也
  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註亦先習錄之也
  及將幣之日執書以詔王註將送也詔王告王以禮事疏朝覲之時則有三享之禮幣謂璧帛之等
  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註鄭司農云大出師則大史主抱式以知天時處吉㐫史官主知天道故國語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春秋傳曰楚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楚子使問諸周大史大史主天道𤣥謂瞽即大師大師瞽官之長
  王氏曰大師執同律以聴軍聲以聲而知天道也大史抱天時以書而知天道也○明齋王氏曰天時謂時日支干孤虚王相及星辰變動軍衆用以行止者
  大遷國抱灋以前註灋司空營國之灋也抱之以前當先王至知諸位處
  王氏曰大史守國典法抱之先往恐有散亡且以為立國之基也
  大喪執灋以涖勸防註鄭司農云勸防引六紼
  遣之日讀誄註遣謂祖廟之庭大奠將行時也人之道終於此累其行而讀之大師又帥瞽廞之而作諡瞽史知天道使共其事言王之誄諡成於天道
  疏記曰賤不誄貴幼不誄長諸侯相誄非禮也唯天子稱天以誄之註云以其無尊焉彼又引公羊傳制諡於南郊是王之諡成於天道也若然先於南郊制諡乃於遣之日讀之葬後則稱諡
  凡喪事攷焉註為有得失
  小喪賜諡註小喪卿大夫也
  疏卿大夫將作諡之時其子請於君君親為之制諡使大史將往賜之小史至遣之日徃為讀之禮記檀弓云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名也君曰昔者夫子修其班制以與四隣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是其事也按曲禮言諡曰類以其象聘問之禮見天子乃使大史賜之諡小史不讀之以其諸侯自有史此直言小喪賜之諡則三公諸侯亦在焉○明齋王氏曰既諡而必讀於柩者一則謂死者有知亦無後言質諸鬼神而無憾一則謂生時所行死而不可掩善者以勸惡者以戒使夫人之知愳也
  凡射事飾中舎算執其禮事註舎讀曰釋鄭司農云中所以盛算也𤣥謂設算於中以待射時而取之中則釋之鄉射禮曰君國中射則皮竪中於郊則閭中於境則虎中大夫兕中士鹿中天子之中未聞
  疏皮竪中者謂燕射禮在寝則以皮竪獸形為中於郊謂大學之射於竟謂與隣國君射也大夫士各一中○集説王氏曰中形為閭虎兕鹿之屬而鑿其背以盛算明善射多算則能勝物而制之以為用也執其禮事以禮書皆掌於大史故也
  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註鄭司農云志謂記也春秋傳所謂周志國語所謂鄭書之屬是也史官主書故韓宣子聘於魯觀書大史氏
  浚儀王氏曰孔安國書序九州之志謂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風氣所宜皆聚此書也
  繋世謂帝繋世本之屬是也小史主定之瞽矇諷誦之先王死日為忌名為諱𤣥謂王有事所祭於其廟王氏曰父謂之昭子謂之穆父子相代謂之世世之所出謂之繋奠繫世以知其本所出辨昭穆以知其世序凡此皆有書小史則定而辨之○明齋王氏曰葉氏曰王制大史執簡記奉諱惡小史者大史之屬故詔忌諱與奉諱惡之職同蓋以人君行事當知就善而避惡即吉而忌凶故王之忌諱莫如惡事之當諱忌亦如地官誦訓之掌道方志以詔避忌也若忌日者則出於孝子慈孫之心尚何待於小史之詔耶愚謂以古為鑒可明得失人君行事倘有不法以古者敗亡之事言之自知所警戒葉説良是若所謂諱者記稱周人以諱事神孟子亦有諱名之説鄭説亦通但不當如後人之拘耳小史辨昭穆者以其詳於世繫詔忌諱者以其熟於典故也
  大祭祀讀禮灋史以書叙昭穆之爼簋註讀禮灋者大史與羣執事史此小史也言讀禮法者小史叙俎簋以為節俎簋牲與黍稷以書次之校比之
  疏謂大史讀禮法之時小史則叙昭穆及俎簋當依禮法之節校比之使不差錯也○王氏曰俎以盛牲簋以盛粢其先後有叙多寡有數
  大喪大賓客大㑹同大軍旅佐大史凡國事之用禮灋者掌其小事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註其讀誄亦以大史賜諡為節事相成也
  馮相氏掌十有二嵗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辨其敘事以㑹天位註嵗謂大嵗嵗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樂説説嵗星與日常應大嵗月建以見然則今厯大嵗非此也嵗日月辰星宿之位謂方面所在辨其敘事謂若仲春辨秩東作仲夏辨秩南訛仲秋辨秩西成仲冬辨在朔易㑹天位者合此嵗日月辰星宿五者以為時事之侯若今厯日大嵗在某月某日某甲朔日直某也
  疏十有二嵗者嵗謂大嵗左行之地行於十二辰一嵗移一辰也十有二月者謂斗柄月建一辰十二月而周也十有二辰者謂子丑寅夘等也十日者謂甲乙丙丁等也二十有八星者東方角亢等北方斗牛等為二十八星若指星體而言謂之星日月㑹於其星即名宿亦名辰亦名次亦名房云之位者總五者皆有位處也○又云大嵗在地與天上嵗星相應而行嵗星為陽右行於天一嵗移一辰又分前辰為一百三十四分而侵一分則一百四十二年跳一辰十二嵗一小周謂一年移一辰故也千七百二十八年一大周十二跳匝故也嵗左行於地一與嵗星跳辰年數同服䖍註春秋龍度天門是也云嵗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者以嵗星為陽人之所見大嵗為隂人所不覩故舉嵗星以表太嵗也○浚儀王氏曰唐志五星議嵗星自商周訖春秋之季率百二十餘年而超一次戰國後行浸急及哀平間餘埶乃盡更八十四年而超一次姬氏出自靈威仰之精受木行正氣嵗星主農祥后稷馮焉故周公常閲其機祥以觀善敗其始王也次於鶉火以達天黿其衰也淫於𤣥⿰木𠮲以害鳥帑○又曰三禮義宗云嵗星者東方蒼龍之宿五星之首在天右行十二嵗一周天大嵗者嵗星之神法五行亦十二嵗一周於地○王氏曰敘事若析因夷隩其事各有先後之序天位謂星鳥正仲春星火正仲夏星昴正仲秋星虚正仲冬之屬其在天各有所居之位○明齋王氏曰聖人治天下不過欽若昊天敬授人時而已故嵗之所在可以伐人太嵗所在不可以犯此㑹合夫嵗之位也平秩東作南訛西成朔易此㑹合夫月之位也外事剛日内事柔日恊日刑殺之類此㑹合夫日之位也
  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時之敘註冬至日在牽牛景長丈有三尺夏至日在東井景尺有五寸此長短之極極則氣至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月弦於牽牛東井亦以其景知氣至不春秋冬夏氣皆至則是四時之敘正矣
  疏此經欲知人主政之得失所致觀日月之景以辨四時之敘若政教得所則四時之景依度依度則四時之敘得正矣必冬夏致日春秋致月者以日者實也欲於長短極時致之也月者闕也故於長短不極時致之也○又云按易緯通卦騐云冬至日置八神樹八尺之表日中視其景如度者嵗美人和否者嵗惡人偽神讀如引言八引者樹𣏾於地四維四中引繩以正之故因名之曰引立表者先正方面於視日審矣晷進則水晷退則旱進尺二寸則月食退尺二寸則日食注云晷進謂長於度日之行黄道外則晷長晷長者隂勝故水晷短於度者日之行入進黃道内故晷短晷短者陽勝故旱○又云按通卦騐云夫八卦氣騐常不在望以入月八日不盡八日侯諸卦氣注云入月八日不盡八日隂氣得正而平以此而言明致月景亦用此日矣若然春分日在婁其月上弦東井圓於角下弦於牽牛秋分日在角月上弦於牽牛圓於婁下弦東井故鄭氏并言月弦於牽牛東井不言圓望義可知也○王氏曰此皆以土圭立表以度其至否典瑞曰土圭以致四時日月者此也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日月星辰之變動以觀天下之遷辨其吉凶註志古文識識記也星謂五星辰日月所㑹五星有贏縮圜角日有薄食暈珥月有虧盈朓側匿之變七者右行列舎天下禍福變移所在皆見焉
  疏五星者天文志謂東方嵗南方熒惑西方大白北方辰中央鎮星云五星有贏縮者天文志云嵗星所在國不可伐可以伐人超舎而前為贏退舎為縮贏其國有兵不復縮其國有憂其將死國傾敗故曰天下太平五星循度亡有逆行日不蝕朔月不蝕望云圜角者星備云五星更王相休廢其色不同王則光芒相則内實休則光芒無角不動搖廢則少光色順四時其國皆當也又云立春嵗星王七十二日其色白有光角芒土王三月十八日其色黃而大立夏熒惑王七十二日色赤角黄土王六月十八日其色黃而大立秋大白王七十二日光芒無角土王九月十八日其色黄而大立冬辰星王七十二日其色白芒角土王十二月十八日其色黄而大星當王相不芒角其邦强國取地大弱夫國亡土也云脁側匿之變者尚書五行傳云晦而月見西方謂之脁朔而月見東方謂之側匿側匿則侯王其肅脁則侯王其舒七者謂日月五星皆右行於天留伏順逆以見吉凶若然經有辰鄭氏直釋辰名不解辰之禍福者但辰與二十八星隨天左行非所以見吉凶已見馮相氏而此言之者星辰是相將之物挾句而言故不釋為禍福之事也○愚按天之變動不可以一例拘也或同象而異應或異象而同占稽之古昔不一而足此保章所謂觀天下之遷辨吉凶也雖然天地之道貞觀者也不觀其遷則趨避滯矣不握其貞則趨避私矣
  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註星土星所主土也封猶界也鄭司農説以春秋傳曰參為晉星商主大火國語曰嵗之所在則我有周之分野之屬是也𤣥謂大界則曰九州州中諸國中之封域於星亦有分焉其書亡矣堪輿雖有郡國所入度非古數也今其存可言者十二次之分也星紀吳越也𤣥⿰木𠮲齊也娵訾衞也降婁魯也大梁趙也實沈晉也鶉首秦也鶉火周也鶉尾楚也夀星鄭也大火宋也析木燕也此分野之妖祥主用客星彗孛之氣為象
  疏此經論北斗及二十八宿所主九州及諸國封域之妖祥所在之事故云以星土也云辨九州之地者據北斗而言云所封封域者據二十八宿而説云皆有分星者總解九州及諸國也○又云先鄭所引皆據諸國而言故増成其義并解九州之土也後鄭云大界則曰九州者此解經九州之地按春秋緯文燿鉤云布度定記分州繋象華岐以西龍門積石至三危之野雍州屬魁星大行以東至碣石王屋砥柱冀州屬樞星三河雷澤東至海岱以北兖州青州屬機星蒙山以東至南江㑹稽震澤徐揚之州屬權星大别以東至雷澤九江荆州屬衡星荆山西南至岷山北嶇鳥䑕梁州屬開星外方熊耳以至泗水陪尾豫州屬搖星此九州屬北斗星有七州有九但兖青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并屬二州故七星主九州也周之九州差之義亦可知按公羊傳昭十七年冬有星孛於大辰孛者何彗星也何休云孛彗者邪亂之氣掃故置新之象左氏申繻曰彗所以除舊布新如是彗孛一也言用客星者彗非位奔霣而入他辰者也○一行曰近代諸儒言星土者或以州或以國虞夏秦漢郡國廢置不同周之興也王畿千里及其衰也僅得河南七縣今又天下一統而直以鶉火為周分則疆埸舛矣七國之初天下地形雌韓而雄魏魏地西距髙陵盡河東河内北固漳鄴東分梁宋至於汝南韓據全鄭之地南盡潁川南陽西達虢畧距函谷固宜陽北連上地皆綿亘數州相錯如繡故雲漢山河之象多者或至十餘宿其後魏徙大梁則西河合於東井秦拔宜陽而上黨入於輿鬼方戰國未滅時星家之言屢有明效今則同在畿甸之中矣而或者猶執漢書地理推之是守甘石遺術而不知變通之數也○易氏曰在諸侯謂之分星在九州謂之星土攷之傳記災祥所應多不誣者然亦有可疑焉武王伐殷嵗在鶉火伶州鳩曰嵗之所在我有周之分野蓋指鶉火為西周豐岐之地今乃以當洛陽之東周何也周平王以豐岐之地賜秦襄公而其分星乃謂之鶉首又何也如燕在北而配以東方之析木魯在東而配以西方之降婁秦居西北而鶉首次於東南吳越居東南而星紀次於東北此皆稽之分野有不合者賈氏以古者受封之月嵗星所在之辰以為分次則春秋戰國之諸侯以之占妖祥可也後世占分野而妖祥亦應豈皆古者受封之辰乎此堪輿之書雖足攷古而言郡國所入度則非古之法○春秋正義諸侯祭其分野之星在地之土各有上天之分見於傳記者云商主大火參為晉星云龍宋鄭之星則蒼龍之方有宋鄭之分也以害鳥帑周楚惡之則朱鳥之方有周楚之分也四月日食魯衛惡之則春分之日在魯衛之分也嵗在顓帝之虚姜任實守其地則於時嵗星在齊薛之分也越得嵗而吳伐之凶則於時嵗星在吳越之分也晉語云實沈之虚晉人是居周語云嵗在鶉火我有周之分野是有分野之言也以九州當十二次周禮雖云皆有分星不知其分誰分之也星紀在於東北吳越實在東南魯衛東方諸侯遙屬戌亥之次又三家分晉方始有趙而韓魏無分趙獨有之漢書地理志分郡國以配諸次其地分或多或少鶉首極多鶉火甚狹徒以相傳為説其源不可得聞蓋古之聖哲有以度知非後人所能測也○漁仲鄭氏曰古之星經至漢散亡保章氏分星不可攷今堪輿所載雖有郡國所入度非古數也鄭氏所引十二次之分本漢地理志大略見於左氏國語然漢賈直班固蔡邕魏陳卓李淳風僧一行諸家之説大同小異而一行之言十二次也唯以雲漢始終言之雲漢江河之氣也認江河脉絡於兩戒識斗羅升沈於四維下參以古漢郡國其於區處分野當所在如指諸掌蓋星有氣耳雲漢也北斗也五星也無非是氣也一行之學其深矣乎○蘇氏曰分野者指列星所屬之分而言也鄭氏所謂星土星所主土是也其國在此而星則在彼彼此若不相配而其為象未嘗不相屬非地之在北者其分野在天亦居北地之在南者分野在天亦居南也
  以十有二嵗之相觀天下之妖祥註嵗謂太嵗嵗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也嵗星為陽右行於天太嵗隂左行於地十二嵗而小周其妖祥之占甘氏嵗星經其遺象也鄭司農云太嵗所在嵗星所居春秋傳曰越得嵗而吳伐之必受其凶之屬是也
  王氏曰分星經星也故有所主之封域嵗星緯星也異於分主則無常主矣占其所見之相有逆順盈縮伏見進退之不同而妖祥著於天下矣
  以五雲之物辨吉凶水旱降豐荒之祲象註物色也視日旁雲氣之色降下也知水旱所下之國鄭司農云以二至二分觀雲色青為蟲白為喪赤為兵荒黒為水黃為豐故春秋傳曰凡分至啓閉必書雲物為備故也故曰凡此五物以詔救政
  王氏曰降其祲象使民知之事未至而使之備患未至而使之防先王所以仁民可謂厚矣
  以十有二風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註十有二辰皆有風吹其律以知和不其道亡矣春秋襄十八年楚師伐鄭師曠曰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是時楚師多凍其命乖别審矣
  疏按攷異郵曰陽立於五極於九五九四十五且變以隂合陽故八卦主八風距同各四十五日艮為條風震為明庶風巽為清明風離為景風坤為涼風兑為閶闔風乾為不周風坎為廣莫風○黃帝風經曰調長祥和天之喜風也折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奮勵天之怒風也○王氏玉海云應廣莫而修刑則明庶而施惠待閶闔而藏庶物侯不周而謹邉備○王氏曰十有二風風之生於十二辰之位者也蓋八風本乎八卦傳曰舞以行八風謂此也四維之風兼於其月故艮為條風而立春亦曰條風㢲為清明風而立夏亦曰清明風坤為涼風而立秋亦曰涼風乾為不周風而立冬亦曰不周風故八風變而言之又謂十二風也風生於天地之和氣以風察天地之和和則無事矣不和則命乖别之妖祥以告人而使知所備焉乖則異而不同别則離而不合乖别者不和之所致也然乖别在人而妖祥先見於風則人與天地相流通萬物一氣故也
  凡此五物者以詔救政訪序事註訪謀也見其象則當預為之備以詔王救其政且謀今年天時占相所宜次序其事
  王氏曰日月星辰之變動也星土辨九州也十有二嵗也五雲之物也十有二風也即所謂五物○介甫王氏曰詔以詔上訪以訪下救政凶荒乖别之政序事救政之事所當先後緩急○王氏曰夫惟天有以示人惟人有以奉天修其誠足以應其情正厥事足以格其變此聖人所以和同天人之際而使之無間者也
  内史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詔王治一曰爵二曰祿三曰廢四曰置五曰殺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奪註太宰既以詔王内史又居中貳之
  劉氏曰聖人獨執以制天下治者八柄也太宰掌八柄以詔王馭羣臣者不敢擅其重輕也内史掌其法以詔王治者又以察其中否也夫八柄雖出於王又非太宰所敢擅也而内史猶以法令攷之者有失其中則弗書其命也期恊於中然後方䇿行焉盖周之所以獨永其治者設官執法内外相維以制其失而惟中之求也雖貴為天子當有八柄亦不得作好作惡以遂其私而况其下者乎○介甫王氏曰太宰八柄之序先慶賞而後刑威於慶賞則先重而後輕於刑威則先輕而後重貴賞薄刑之意至於内史則慶賞刑威雜而不知其孰先主於守法而不預其道揆之意也○王氏曰謂之八柄之法則所掌者法而巳謂之王之八柄則法當自王出故也
  執國灋及國令之貳以攷政事以逆㑹計註國灋六典八灋八則
  鄧氏曰令謂命令
  掌敘事之灋受納訪以詔王聴治註敘六敘也納訪納謀於王也六敘六曰以敘聴其情
  臨川王氏曰敘事事治先後也納納言於上訪訪事於下○雜説有事斯有法然先王不恃法以為便任巳以為明也故必納訪於民而使内史受焉其有不便者革之損益必利於民然後可以治天下故先受納訪然後詔王聴治也
  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策命之註鄭司農説以春秋傳曰王命内史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策謂以簡策書王命其文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受策以出
  凡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註若今尚書入省事
  疏諸侯有書奏白於王内史讀於王○愚按凡四方則羣臣庶民之復逆及肺石路鼓之所達者莫不在其中矣内史親臣其廣王聰明如此上下之情有壅蔽不達者哉
  王制祿則贊為之以方出之註贊為之為之辭也鄭司農云以方出之以方版書而出之
  賞賜亦如之内史掌書王命遂貳之註副冩藏之疏謂王有詔敕下頒則副寫藏之以待勘校也○愚按掌書王命特稱内史重王命也○葉氏曰八柄王大權既有道揆大臣詔之外又有法守近臣詔之内此王所以不得輕用其權而臣子不得擅竊其柄也
  外史掌書外令註王令下畿外
  某氏曰若徴守起軍旅也如後世賜璽書
  掌四方之志註志記也謂若魯之春秋晉之乘楚之檮杌
  掌三皇五帝之書註楚靈王所謂三墳五典
  疏按孝經緯三皇無文五帝畫象三王肉刑又世本作云蒼頡造文字蒼頡黄帝之史則文字起於黄帝三皇之書葢有文字後仰錄三皇時事
  掌達書名於四方註謂若堯典禹貢達此名使知之或曰古曰名今曰字使四方知書之文字得能讀之明齋王氏曰書名六書之法也達書名於四方使書同文也○王氏曰此所以一道徳而同風俗也又安有異政殊俗之患
  若以書使於四方則書其令註書王令以授使者王氏曰外史掌外令故也
  御史掌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治令以贊冢宰註王所以治之令冢宰掌王治
  莊渠魏氏曰大治冢宰稟王命内史贊王小治冢宰自令之故御史贊冢宰凡令先以法察當否助冢宰罷行之如内史贊王王有過亦面折廷争故常在王所與冢宰相隨
  凡治者受灋令焉註為書冩其治之灋令來受則授之劉氏曰凡曰治者皆出於治典而冢宰頒之邦國都鄙者也故治六官則有六典治宫府則有八法治都鄙則有八則馭羣吏則有八柄馭萬民則有八統任萬民則有九職斂財賦則有九賦節財用則有九式致國用則有九貢皆所以為治之本而出於大宰者也御史則以治令攷察其從違而糾繩之必如其法所以贊冢宰也○莊渠魏氏曰有司聴於冢宰法令具御史授於有司有司各受以從事事畢復冢宰御史因糾察其不如法者
  掌贊書註王有命當以書致之則贊為辭若今尚書作誥文
  莊渠魏氏曰鄭註尚書作誥文此内史職御史所贊冢宰令書冩藏其副故用史百二十人
  凡數從政者註自公卿以下至胥徒凡數及其見在空缺者
  介甫王氏曰若今御史掌班薄○明齋王氏曰凡從政者則計數之葢人之才行不可以一途取故總計其事而知其賢否因而糾舉之以進退人才也○莊渠魏氏曰御史職與冢宰内史常相通格王正厥事冢宰大臣之任也獻可替否内史近臣之任也繩愆糾謬御史小臣以之保氏諫王惡矣御史何以名争臣保氏所諫王躬過失御史所争朝廷是非因糾劾百司矣秦重法令人主自與法官决事疏逺丞相御史大夫遂與宰相分權有事御史大夫下相國丞相徒奉行文書○又云古者一於任人法以備參攷而已贊書之辭唯舉體要後世任法而不任人上下以薄書從事煩碎無大體案牘勞形不復能清心致理今欲行王政何先曰省繁文以專委任○愚按魏氏以後世御史專主諫諍因厯疏其䋲愆糾謬居於王所然考之經文未嘗一言及此蓋三代以前不設諫官書龍作納言然非後世諫臣之職也其弼直又曰予違汝弼汝無面從退有後言其兢兢與臣隣共相勉朂可謂至矣然更無耑司諫諍之事者古者瞽歌工誦士傳言庶人謗無人不决其敢言之氣獻之於朝而天子亦莫不和顔色受之又何必區區專立一官裂麻觸階以旌天子之虚懐也乎冢宰六官兼總其權太重御史為天子近臣凡治者受法令焉則一切張弛操縱皆得執法以議其後此所以為贊冢宰也然則御史之設蓋有深意矣
  巾車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敘之以治其出入註公猶官也用謂祀賓之屬旗物太常以下等敘之以封同姓異姓之次序
  王氏曰自王五路至庶人乗役車以上皆典於公而非私車也故謂之公車
  王之五路一曰玉路錫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一斿以祀註王在焉曰路
  疏路門路寢路車路馬皆稱路路大也王之所在故以大為名
  玉路以玉飾諸末錫馬面當盧刻金為之所謂鏤錫也王氏曰詩所謂鉤膺鏤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是己動則有聲所以養王聰也
  樊讀如盤帶之鞶謂今馬大帶也鄭司農云纓謂當胸士喪禮下篇曰馬纓三就禮家説曰纓當胸以削革為之𤣥謂纓今馬鞅玉路之樊及纓皆以五采罽飾之十二就就成也
  王氏曰纓所以羈馬樊與纓皆以五采飾之所以養王明也○陳氏曰五采一匝為一就與圭繅冕旒之就同
  大常九旗之畫日月者正幅為縿斿則属焉
  疏韓奕詩鉤膺鏤鍚鄭箋云眉上曰鍚刻金餙之爾雅釋言云氂罽也郭氏云毛氂所以為罽知是罽染毛為之○曲禮徳車結旌注不盡飾也結謂收斂之疏徳車謂玉金象木四路不用兵故曰徳車德美在内不尚赫奕故結纒其旒著於竿也何嗣曰以徳為美故略於飾○山隂陸氏曰周禮祭天王乗玉輅建大常特牲祭天王乗素車建大旂則祭天之禮有兩旗兩車也蓋乗玉輅建大常者即道之車也祭之日馭以適郊乗素車建大旂者即事之車也祭之時馭之以赴壇何以知其然也曰巾車王之玉路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則凡王之祭祀無所不乗矣祭天者禮之至也而乗汎祭之玉路以祭之以物則非文以志則非敬非禮意故知乗素車建大旂以祀之而玉路者乗之以適郊故有兩車也王氏曰玉徳之美也王所乗玉路備徳之美然後可以格神而享之故玉路王乗之以祀○劉氏曰玉以比徳也王祭祀乗玉路者欲王之奉祭祀雖在道路不敢跬步忘乎其徳也
  金路鉤樊纓九就建大旂以賔同姓以封註金路以金飾諸末鉤婁頷之鉤也金路無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有鉤亦以金為之疏詩云鉤膺鏤鍚鉤連言膺明鉤在膺前知是馬婁頷也
  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九成大旂九旗之畫交龍者
  王先生曰明堂位曰有虞氏之旂
  以賓以㑹賓客同姓以封謂王子母弟率以功徳出封雖為侯伯其畫服猶如上公若魯衛之屬其無功徳各以親疎食采畿内而已
  疏曽子問云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註云齊車金路若王弔亦乗金路士喪禮註云君弔葢乗象路謂得金路之賜者弔時降一等乗象路明知王有玉路弔時降一等乗金路可知周法二王之後稱公王之同姓稱候伯而已畫服如上公者典命云上公九命車旗衣服以九為節是上公九命服衮冕又云侯伯七命車旗衣服以七為節則服鷩冕為異姓侯伯若魯衛鄭雖為侯伯則服衮受五百里之封是以明堂位魯候服衮冕明乗路亦同上公矣○王先生曰按定公六年萇宏曰武王分魯公以大路大旂杜氏曰大路金路也大路一名齊車
  象路朱樊纓七就建大赤以朝異姓以封註象路以象飾諸末象路無鉤以朱飾勒而已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七成大赤九旗之通帛以朝以日視朝異姓王甥舅
  疏此雖據常朝而言至於三朝皆乗之按司常云道車建旞鄭註云道車象路也王以朝夕燕出入乘此象路則建旞若在朝廷建大赤其車則同也異姓為王甥舅若陳國杞國則别於庶姓故得乗象路○陳氏禮書曰言同姓以封而不言以封同姓言異姓以封而不言以封異姓則嫌以賓獨賓同姓以朝獨朝異姓故也然同姓一異姓二以異姓對庶姓則庶姓非異姓也以異姓對同姓則庶姓亦異姓而巳司儀土揖庶姓時揖異姓異姓姻也庶姓非姻也
  革路龍勒條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衛註革路輓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龍駹也以白黒飾韋雜色為勒條讀為絛其樊及纓以絛絲飾之而五成不言樊葢脱爾大白殷之旗猶周大赤葢象正色也即戎謂兵事四衛四方諸𠉀守衛者蠻服以内
  疏趙商問巾車職云建大白以即戎司馬職仲秋辨旗物以治兵王載大常下註云凡頒旗物以出軍之旗則如秋不知巾車大白以即戎為在何時答曰旗之正色者或㑹事或勞師不親將故建先王之正色異於親自將又按司馬法云章夏以日月上明殷以虎上威周以龍上文不用大常者周雖以日月為常以龍為章故郊特牲云龍章而設日月又按周本紀武王遂入至紂死所王射之三發而後下車以輕劒斬紂頭懸於大白之旗不用大常者時未有周禮故武王雖親將猶用大白也○愚按巾車五路載王五大禮則革路即戎正指王在軍時安得因夏官治兵建大常之文而以即戎建大白為王不親將乎白西方之色主殺建大白者葢奉天道肅殺之令以問罪於天下且大白不在九旗中戎事用之示非常也田雖以戎事教天下然先王所以親田者固為祠禴嘗烝而設也禮王祭親射牲示敬也則田正射牲之時其建祭祀之旗物以表敬又何疑焉鼓人職曰以路鼓鼓鬼享春田辨金鼓而王執路鼓亦此意也然木路以田而建大麾何也鄭云大麾不在九旗中或大常之外别建大麾以壯軍容而巾車之文大常已配玉路故不復贅歟
  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國註木路不輓以革漆之而已前讀為緇翦之翦翦淺黒也木路無龍勒以淺黒飾韋為樊鵠色飾韋為纓不言就數飾與革路同大麾不在九旗中以正色言之則黒夏后氏所建田四時田獵蕃國謂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
  疏趙商問大司馬職曰四時皆建大常今又云建大麾以田何答曰麾夏之正色雖習戰春夏尚生其時宜入兵夏本不以兵得天下故建其正色以春田秋冬出兵之時乃建大常故雜問志云四時治兵王自出禮記天子殺則下大綏司馬職王建大常足相參正文○又云按司馬職要服以内為九州其外更有三服夷鎮蕃總而言之皆號蕃國凡五等諸侯所得路在國祭祀及朝天子皆乗之但朝天子之時乗至天子館則舎之於館是以覲禮記云偏駕不入王門謂舎之於客館乗墨車龍旂以朝鄭云在旁與已同曰偏若兩諸侯自相朝亦應乗之若齊弔及朝并朝夕燕出入可降一等若在軍皆乗廣車若以田以鄙則乗木路也若五等諸侯親迎皆乗所賜路以士親迎得攝盛乗大夫車若大夫已上不可更攝盛轉乗在上之車當乗所賜車與祭祀同則王乗玉路可也○俊卿章氏曰祀以徳故建大常奉天道之象也有徳為能忘焉賓以仁故建大旂大旂有升降而不為亂幾固賓之道也朝以禮故建大赤臣以宣猷著藎事上而君亦以是推焉固朝之朝也即戎以義故建大白田以智故建大麾且大白之為色正秋也以即戎則宜莫盛於秋矣大麾之為色正冬也以田則宜莫盛於冬矣○臨川王氏曰大常象天有日月焉大旂象春有交龍焉大赤象夏正南方之物也大白象秋正西方之物也大麾象冬正北方之物也○明齋王氏曰按五路樊纓有十二就九就七就五就之異旗則稱大旂大赤大白大麾而不言其斿之數者葢𮐃大常之制旗幅皆十二故皆貫之以大猶五服之章雖異而冕皆十二旒天子與諸侯自當有辨也
  王后之五路重翟錫面朱總厭翟勒面繢總安車彫面鷖總皆有容葢註重翟重翟雉之羽也厭翟次其羽使相迫也
  劉氏曰鍚面同玉路也朱總朱以為勒厭翟鱗次翟羽相厭為飾而不重之也
  勒面謂以如王龍勒之韋為當面飾也彫者畫之不龍其韋安車坐乗車凡婦人車皆坐乗
  疏按曲禮婦人不立乗上大夫七十而致事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几杖乗安車則男子坐乗亦謂之安車若然則王后五路皆坐乗而此獨名安車者以餘有重翟厭翟等名此無異物可稱故獨得安車之名也凡言總者謂以總為車馬之飾
  鄭司農云鷖讀為鳧鷖之鷖鷖總者青黑色以繒為之總著馬勒直兩耳與兩鑣容謂幨車山東謂之裳幃或曰潼容
  疏按昏禮云婦車亦如之有裧註云裧車裳又衛詩云漸車幃裳毛氏亦云幢容是容幢容與幨及裳幃為一物也
  𤣥謂朱總繢總其施之如鷖總車衡輨亦宜有焉疏後鄭取先鄭總著馬勒直兩耳與兩鑣為本以其皆是革飾之事故兼施於車也
  繢畫文也葢如今小車葢也皆有容葢則重翟厭翟謂蔽也
  疏葢以表尊亦以禦雨重翟厭翟謂蔽者按馬氏等云重翟為葢故㣲破之若重翟厭翟是葢何須下文云皆有容葢乎
  重翟后從王祭祀所乗厭翟后從王賓饗諸侯所乗安車無蔽后朝見於王所乗謂去飾也詩國風碩人曰翟蔽以朝謂諸侯夫人始來乗翟蔽之車以朝見於君盛之也此翟蔽葢厭翟也然則王后始來乗重翟乎按容謂車帷施於旁者葢謂車葢施於上者
  翟車貝面組總有握註翟車不重不厭以翟飾車之側爾貝面貝飾勒之當面也有握則無葢矣如今軿車是也后所乗以出桑
  疏按月令三月薦鞠衣於先帝又后妃親桑於東郊二者皆乗翟車以告先帝非祀親桑又非大事也王氏曰組總以織組為總也
  輦車組輓有翣羽葢註輦車不言飾后居宫中從容所乘但漆之而已為輇輪人輓之以行有翣所以蔽風塵以羽作小葢謂翳日也
  疏按雜記註引許氏説文解字曰有輻曰輪無輻曰輇凡車人輓行者皆無輻○按爾雅大扇謂之翣陳氏曰祭祀賓客行禮也故有容葢出桑適逺也故有握朝王不必蔽翣宫中不必蔽握也○陳氏禮書曰五路言翟言車而不言路二翟言翟而不言車者不言路避王也不言車車不足以名之也孤言夏篆卿言夏縵至墨車已下然後言車是亦飾盛者以飾名飾殺者以車名也
  王之喪車五乗木車蒲蔽犬䄙尾櫜疏飾小服皆疏註木車不漆者
  疏上文木路對革路有革又有漆則木路漆之而已據吉時言此木路對禫始有漆明此木路不漆飾指本體而言也
  鄭司農云蒲蔽謂蠃蘭車以蒲為蔽天子喪服之車漢儀亦然
  疏漢時有蠃長蘭乗不善之車
  犬䄙以犬皮為覆笭
  疏古者男子立乗須馮軾軾上須皮覆之故云犬榠
  𤣥謂蔽車旁禦風塵者犬白犬皮既以皮為覆笭又以其皮為戈戟之□
  疏櫜則□也白犬皮者以喪無飾明用犬之白者士喪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是也
  麤布飾二物之側為之緣若攝服云
  疏按喪服齊衰已下皆稱疏禮之通例凡言疏布者皆據大功布而言若攝服者按既夕記云貳車白狗攝服註云攝猶緣也狗皮緣服差飾引之者證二物為緣之事也
  服讀為箙小箙刀劍短兵之衣此始遭喪所乗為君之道尚㣲備姦臣也書曰以虎賁百人逆子釗亦為備焉疏喪車五乗貴賤皆同乗之是以士喪禮主人乗惡車鄭註引雜記云端衰喪車皆無等然則此惡車王喪之木車也是其尊卑同也○愚按喪車無等所謂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
  素車棼蔽犬䄙素飾小服皆素註素車以白土堊車也棼讀為薠薠麻以為蔽其䄙服以素繒為緣此卒哭所乗為君之道益著在車可以去戈㦸
  疏按士虞禮卒哭大夫説絰帶於廟門外婦人説道絰不説帶是卒哭變服變服即易車
  薻車薻蔽鹿淺䄙革飾註𤣥謂薻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以蒼繒為蔽也鹿淺䄙以鹿夏皮為覆笭
  疏夏時鹿毛新生為淺毛
  又以所治去毛者緣之此既練所乗
  明齋王氏曰舊説棼為麻布薻為蒼繒按下駹車始以葦為蔽今若用麻布與蒼繒則反精矣葢以薠麻水草編之以為蔽耳
  駹車雚蔽然䄙髤飾註𤣥謂駹車邉側有漆飾也雚細葦席也以為蔽者漆則成藩即吉也然果然也髤赤多黒少之色韋也此大祥所乗
  疏果然獸名也
  漆車藩蔽豻䄙雀飾註漆車黒車也藩今時小車藩漆席以為之豻胡犬雀黒多赤少之色韋也此禫所乗疏雀頭黑多赤少雀即緅也按下文大夫乗黒車士乗棧車皆吉時所乗既言天子至士喪車五乗尊卑等則大夫士禫亦得乗漆車所以大夫士禫即乗漆車與吉同禮窮則同也
  服車五乗孤乗夏篆卿乗夏縵大夫乗墨車士乗棧車庶人乗役車註服車服事者之車鄭司農云夏赤也緣緣色或曰夏篆篆讀為圭瑑之瑑夏篆轂有約也𤣥謂夏篆五采畫轂約也夏縵亦五采畫無瑑爾
  某氏曰夏翟五采篆彫刻車衡畫采加彫篆也縵雜文畫而不彫曰縵○杜預曰左傳云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乗縵縵車無文也
  墨車不畫也棧車不革輓而漆之
  或曰素木無漆
  役車方箱可載任器以共役
  疏已上尋常所乗若親迎則士有攝盛故士昏禮主人乗墨車婦車亦如之有裧為異耳不見婦人車者婦人與夫同故昏禮云婦車亦如之大夫以上不攝盛知士車有漆飾者按唐傳云古之帝王必有命民於其君得命然後得乗飾車駢馬衣文駢錦註云飾漆之駢併也是其事云役車亦名棧車以其同無革輓故也何草不黄詩云有棧之車行彼周道註云棧車役車是也○王氏曰考工記曰棧車欲弇飾車欲侈墨車已上皆飾車也棧車無飾役車鄭氏謂載任器以共役然謂之乗則非特載任器而已夫貴而孤卿賤而庶人率皆參稽其徳位之隆殺以為之制度以立之差等則徳不稱焉有所不用也位不稱焉有所不用也上不得以偪下下不得以僣上雖有桀鷔者不敢干焉雖有覬覦者不敢越焉是乃所以正名分之大而杜竊擬之端也歟○愚按喪車雖貴賤無等亦謂二祥以内言之禫則擬於吉天子或不妨少飾歟若從賈氏謂大夫士既禫皆得乗漆車則大夫禫與吉同已不可通至於士平日僅乗棧車禫得乗墨車是士乃因禫而所乗之車反精於平日矣而可乎天子諸侯絶旁期喪至於禫天子或得引絶旁期之例少異於士庶此亦禮之無大害者不然必禫所乗之漆車與大夫之墨車尚有辨耳喪禮無貴賤以父母之恩於子天子至庶人一也其説豈不正大乃拘此説而謂士禫亦乘漆車説禮如此欲無若聚訟得乎
  凡良車散車不在等者其用無常註給遊燕及恩惠之賜不在等者謂若今輜車後户之屬作之有功有沽疏漢時輜車與古者從軍所載輜重財貨之車皆車後開户精作為功則曰良麤作為沽則曰散也○愚按良散雖無常不過稍低昻於規制之内而已豈得恣為淫巧乎
  凡車之出入嵗終則㑹之註計其完敗多少
  凡賜闕之註完敗不計
  或曰命車賜人出而不入故闕之不須㑹也
  毁折入齎於職幣註杜子春云齎讀為資資財也乗官車毁折者入財以償繕治之直
  疏入齎於職幣職幣還與冬官繕治之○或曰其幣壊而材料尚可用者則存之職幣以備冬官修造繕治之用
  大喪飾遣車遂廞之行之註廞興也謂陳駕之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也遣車一曰鸞車
  疏以遣車亦有鸞鈴故也
  及葬執葢從車持旌註從車隨柩路持葢與旌者王平生時車建旌雨則有葢今蜃車無執而隨之象生時有也所持者銘旌
  或曰及葬謂柩在道
  及墓嘑啓闕陳車註關墓門車貳車也
  疏天子貳車象生時當十二乗也
  小喪共匶路與其飾註匶路載柩車也飾棺飾也嵗時更續共其弊車註更易其舊續續其不任用共其弊車巾車既更續之取其弊車共於車人材或有中用之
  大祭祀鳴鈴以應雞人註雞人主呼旦鳴鈴以和之聲且警衆必使鳴鈴者車有和鸞相應和之象
  王氏曰亦所以警王無得宴安也○明齋王氏曰車為器之至重周禮特設巾車一職掌公車之政令典路者辨車之等而駕説之也車僕者掌兵車而用之也冬官輪人輿人則造車之肆也造車與駕車者各司其事王車與兵車各分其職所以志專而事辨巾車兼統之故其秩為下大夫凡公車所駕之馬即校人所掌者專以供王五路及王臣之所乗其卿大夫之車馬各出於其采地士卒之兵車大車出於司馬法之田賦以人治田以田出車馬兵之與農人之與車馬常相連而不離故國無養兵之費民無養馬之弊武備常修而易集所以為善也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與其用説註用謂將有朝祀之事而駕之鄭司農云設謂舎車也春秋傳曰雞鳴而駕日中而説用謂所宜用
  若有大祭祀則出路贊駕説註出路王當乗之贊駕説贊僕與趣馬也
  大喪大賓客亦如之註鄭司農云書顧命曰成王崩康王既陳先王寳器又曰大路在賓階面贅路在阼階面先路在左塾之前次路在右塾之前漢朝上計律陳屬車於庭
  疏大路玉路贅路玉路之貳也先路象路次路象路之貳也○按蔡氏尚書註大路玉路贅作綴綴路金路也先路木路也次路象路革路也面南嚮也
  凡㑹同軍旅弔於四方以路從註王出於事無常王乗一路典路以其餘路從行亦以華國
  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車之萃註萃猶副也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也
  王氏曰戎路革車也革車以即戎故又謂之戎路
  戎路王在軍所乗也廣車横陳之車也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苹猶屏也所用對敵自蔽隠之車也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也春秋傳曰公喪戎路又曰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則諸侯戎路廣車也又曰帥斿闕四十乗孫子八陳有苹車之陳又曰馳車千乗五者之制及萃數未盡聞
  陳氏曰詩云輶車鸞鑣按爾雅曰輶輕也
  凡帥共革車各以其萃註五戎者共其一以為王優尊者所乗也而萃各從其元焉
  六韜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彊敵遮北走也○浚儀王氏曰或問道千乗之國千乗之國可使治其賦何謂千乗曰包氏依王制孟子謂方里為井十井為乗百里之國適千乗馬氏依周禮司馬法謂畆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出革車一乗千乗之賦其地千成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唯公侯之封乃能容之朱子曰馬説八百家出車一乗包氏説八十家出車一乗疑馬氏為可據愚攷漢食貨志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乗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是謂乗馬之法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乗此諸侯之大者也是謂千乗之國其説與馬融同此朱子所謂可據也或曰朱子於論語或問云車一乗甲士步卒合七十五人于詩集云千乗大國之賦城方十里出革車一乗甲士三人左持弓右持矛中人御步卒七十二人將重車者二十五人千乗之地三百十六里有奇車千乗法當用十萬人為步卒者七萬二千人大國三軍為車三百七十五乗三萬七千五百人其為步卒不過二萬七千人敢問既曰一乗七十五人又曰一乗百人何也曰朱子讀曹公杜牧註孫子見所論車乘人數諸儒皆所未言蔡季通每論此事以攷周禮軍制皆合然則孫子之註可得聞歟曰孫子作戰篇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乗帶甲十萬曹公註馳車輕車也杜牧註輕車戰車也古者車戰革車輜車重車也載器械財貨衣裝司馬法曰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裝五人廏養五人樵汲五人輕車七十五人重車二十五人故二乗兼一百人為一隊舉十萬之衆革車千乗校其費用支計則百萬之衆皆可知也説齋唐氏魯軍制問亦云大國三軍其賦千乗書費誓曰魯人三郊三遂郊即鄉也天子六鄉具六軍六遂貳之合都邑之師為萬乗魯三郊具三軍三遂貳之合都邑之師為千乗所謂千乗之國成國半天子之軍也古者積伍五人為卒百人而車法成其七十五人為戰車一乗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其二十五人别為重車萬二千五百人為軍為戰車百二十五乗徒九千人甲士三百七十五人一軍合為九千三百七十五人三軍合二萬八千一百二十五人魯頌閟宮言公徒三萬者舉三軍之成數也言公車千乗者舉兵車之成數也昭公之蒐傳稱革車千乗朱子或問止言輕車集傳兼言重車所以不同或曰重車見於經傳歟曰左氏傳乙夘楚師軍於邲丙辰楚重至於邲吕氏謂凡戰兵車在前輜重在後楚重次日乃至後兵車一日故無鈔掠之患漢志謂甸出牛十二頭其以駕重車與可使治其賦者左氏傳所謂賦輿謂兵車之賦也古者提封約卒乗之數命將在公卿之列兵農一制文武同方孔門弟子樊遲為右冉有用矛有若與攻吳之卒皆儒者之事士游於藝未有不習射御者夫子亦曰我戰則克自文武殊塗服儒衣冠以武事為恥而介胄之夫不知義亂是用長黎民亦曰殆哉古有車無騎騎戰始於七國於是車制廢房琯用之而敗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此之謂矣○雜説車戰之法每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二十四人居前左右各二十四人居前者戰左右者挾轅常相更番後又二十五人為一隊去車二十五步所謂炊家子守衣裝厮養樵汲者也行則以車為衛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一間又有倅車孫子曰萃車千駟輕車千乗帶甲十萬謂倅車也車戰之法為不可敗計有倅車者萬一或敗免致倉皇無備後人自不能車戰切不可言車戰不可用宋武帝車戰之法甚善馬隆亦用車戰又誰敗之唐太宗李衛公最喜論車戰房琯陳濤之敗乃是車無騎牛與馬雜用之何緣不敗
  㑹同亦如之註巡守及兵車之㑹則王乗戎路乗車之㑹王雖乗金路猶共以從不失備也
  大喪廞革車註言興革車則遣車不徒戎路廣闕苹輕皆有焉
  大射共三乏註鄭司農云乏讀為匱乏之乏
  疏乏一名容射人云三獲三容是也革車用皮乏亦用皮故因使車僕為之大射容賓射燕射舉尊者而言也○某氏曰王之大射必張三侯每候之後必有一乏使持旌告獲者藉以自蔽也○按矢至此力乏不過故名乏
  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屬以待國事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旜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全羽為旞析羽為旌註物名者所畫異物則異名也屬謂徽識也
  疏九旗中旜物旌旞等不畫異物鄭據名總言之爾徽識謂在朝在軍所用小旌故以屬言之
  通帛謂大赤從周正色無飾雜帛者以帛素飾其側白殷之色全羽析羽皆五采繋之於旞旌之上所謂注旄於干首也凡九旗之帛皆用絳
  王氏曰旗之名則常旂旜物之屬旗之物則通帛雜帛之屬各有屬則自王以下各有屬建旗則使其屬視而從焉待國事謂師田賓祀之事○陳氏曰郊特牲曰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象天也左氏曰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即太常也○王氏曰龍一升一降謂之交○陳氏曰升白龍於縿則青者降矣白隂而升青陽而降交泰之道也詩曰龍旂陽陽龍旂承祀龍旂十乗淑旂綏章左傳曰分魯以大路大旂樂記曰龍旂九旒天子之旌也○劉氏曰雜帛外飾為帛中以絳○王氏曰熊以其毅虎以其猛鳥以其速隼以其摰○劉氏曰龜取其静而有知蛇取其敏而有勇○陳氏曰鄭有蟊弧晉有蠭旗所謂旗之屬而非古制也詩云孑孑干旟所謂旟也又曰建此旐矣又建旐設旄所謂旐也
  及國之大閲贊司馬頒旗物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註仲冬教大閲司馬主其禮
  王氏曰掌九旗之物名以待國事者司常也大閲則教武事而司馬主兵故於大閲而頒旗物則以司馬為主而司常則贊之而已
  自王以下治民者旗畫成物之象王畫日月象天明也諸侯畫交龍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復也
  王氏曰諸侯在國則有君道在朝則有臣道故龍一升一降乃不為亢
  孤卿不畫言奉王之政教而已大夫士雜帛言以先王正道佐職也
  疏雜帛中赤其旁用白白乃殷之正色故云以先王之道佐職也○愚按外白中赤者赤周之正色謂以精白一心夾輔王朝也
  師都六鄉六遂大夫也謂之師都都民所聚也畫熊虎者鄉遂出軍賦象其守猛莫敢犯也州里縣鄙鄉遂之官互約言之鳥隼象其勇健龜蛇象其扞難辟害也藍田吕氏曰師都則族師州里則酇長縣鄙則縣師知之者以此職皆有旗鼓之文
  道車象路也王以朝夕燕出入斿車木路也王以田以鄙全羽析羽五色象其文徳也
  疏九旗發首雖總為大閲而言其道車載旞斿車載旌非為軍事也王在朝建大赤今以朝夕燕出入則建旞正田獵建大麾今以小田獵及巡行縣鄙則建旌
  大閲王乗戎路建大常焉玉路金路不出
  王先生曰凡無所將者則無所畫通帛雜帛是也大閲之時孤卿大夫士與六鄉六遂三等采地之大夫咸在師都將三等采地都邑之兵州里將六鄉之兵縣鄙將六遂之兵此師都所以有熊虎之旗州里所以有鳥隼之旟縣鄙所以有龜蛇之旐孤卿大夫士則從王耳所以載旜物也及觀大司馬中秋教治兵辨旗物之用唯王與諸侯所載同其他軍吏載旗而此則師都建之師都載旜而此則孤卿建之鄉遂載物而此則大夫士建之郊野載旐而此則縣鄙建之百官載旟而此則州里建之載旞載旌則見於此而司馬乂皆缺焉抑治兵大閲其禮各異歟○劉氏曰龍旂六斿鳥旟七斿龜旐四斿皆王者所建其斿與杜長短等於大常若人臣建之則各從其命數而為之等降焉○仲輿郝氏曰六鄉為前軍鳥隼陽象也六遂為後軍龜蛇隂象也
  皆畫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註事名號者徽識所以題别衆臣樹之於位朝各就焉覲禮曰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旗而立此其類也或謂之事或謂之名或謂之號異外内也三者旌旗之細也士喪禮曰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頳末長终幅廣三寸書名於末此葢其制也徽識之書則云某某之事某某之名某某之號今大閲禮象而為之兵凶事若有死事者亦當以相别也杜子春云畫當為書𤣥謂畫畫雲氣也異於在國軍事之飾
  疏上之九旗旗之大者也此言旌旗之細者昭二十一年宋厨人濮曰揚徽者公徒也是名徽也詩六月云織文鳥章白斾央央箋云織徽識是名識也○鄭氏曰官府各象其事則畫六官所掌之事州里各象其名則畫州里之官名家各象其號則畫其家邑之名號○仲輿郝氏曰旟旐以上七者皆統衆之大旗也旞旌以下乂各車小旗所謂徽識也前導之車載全羽之旞斿屬也各屬之車載析羽之旌皆畫其象猶曲禮前有塵埃載鳴鳶前有車騎載飛鴻之類其三軍之衆各有所屬官府及其地里居宅車上各以小旗表識如司馬鄉遂大夫之屬各以執事為象别之州里之屬各以州里之名為象别之隣比五家之屬各以家之號為象别之如此則什伍相聨不至淆亂而無統鄭註未明道車為王出入之車斿車為王遊閒之車尤無謂矣
  凡祭祀各建其旗註王祭祀之車則玉路
  疏王建大常諸侯則旂孤卿則旜大夫士則物
  㑹同賓客亦如之置旌門註賓客朝覲宗遇王乗金路巡守兵車之㑹王乗戎路皆建其太常掌舎職曰為帷宫設旌門
  疏掌舍樹之此官供旌
  大喪共銘旌註銘旌王則大常也土喪禮曰為銘各以其物
  建廞車之旌及葬亦如之
  疏謂以廞旌建於遣車之上此謂在廟陳時也及葬亦如之謂入壙亦建之○愚按及葬亦謂在道至墓之時
  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註始置旗以致民民至仆之誅後至者
  甸亦如之凡射共獲旌註獲旌獲者所持旌
  疏謂若大射服不氏唱獲所持之旌三侯皆有獲旌也
  嵗時共更旌註取舊予新
  王氏曰有司用旌有弊壊而欲更易者並司常共與○浚儀王氏曰按隋志云卓彼上天宫室混成𤣥戈
  居其左上將居其右弧矢揚威羽林置陳天垂象聖人則之軒轅以師兵為營衛至三代其儀大備宋宋綬景祐南郊鹵簿圖記序曰黄帝創軒冕之容列營衛之警輿駕儀物葢本於此唐堯彤車有虞鸞和夏后之綏商人之路周官有司常巾車之職虎賁旅賁之徒三五之際所由來尚矣秦并六國兼屬車九九之數漢上甘泉備千乗萬騎之衆自時厥後損益可知周必大繡衣鹵簿記云葢恭儉者帝王之盛徳也備羽衛者國家之上儀也在漢孝文殿設書囊之帷身以敦朴為先及其詔令則曰鸞旗在前屬車在後儀物明盛猶可想於千載之下然則聖人所以奉已華國固自殊轍也○俊卿章氏曰周禮司常掌九旗各有所屬也攷之曲禮有綏旌結旌之文而司常缺焉不載何也葢司常掌九旗之物各有屬以待國事皆名其用而已非言其義也曲禮則言其義矣司常名其用故各指其制言之曲禮言其義故武車之旌曰綏旌綏者欲其安也臨武事則所貴在安徳車之旌曰結旌結者欲其固也執徳則所貴在於固然則綏旌結旌不言於司常非無之也其在武車則為綏旌矣其在徳車則為結旌矣
  都宗人掌都宗祀之禮凡都祭祀致福於國註都或有山川及因國無主九皇六十四民之祀王子弟則立其祖王之廟其祭祀王皆賜禽焉主其禮者警戒之糾其戒具其來致福則帥而以造祭僕
  疏按王制云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史記㐲羲已前九皇六十四民並是上古無名號之君絶世無後今宜主祭之也同姓得有先王之廟○王氏曰夫節莫差於僣僭莫差於祭故季氏旅泰山而孔子深病之此都家宗人所以皆先之以祭祀之禮葢在所尤謹也祭祀之致福於國歸王以其福也○黄氏曰都家之邑有社稷焉物之所資以生者也有五祀焉人之所待以安者也有先君焉國之所因以立者也有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有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都家之治以貴得民此族實隂相之不可忘也先王為之頒祀以馭其神為之宗人以典其祀而或賜之禽焉王以不與其祭而重之也夫為之頒祀以馭其神為之宗人以典其祀則都家祭祀唯王所議神之所享唯王所賜其福安得而不致哉而况子弟之親公卿大夫之宻邇夀王以其福固其願也祭僕展而受之膳夫受而膳之亦王享其所致而已
  正都禮與其服註禁督其違失者服謂衣服及宫室車旗
  愚按僭越之事未有不起於幾㣲疑似之際者折其萌則易返其流則難宗人之職所以不可緩也
  若有寇戎之事則保羣神之壝註守山川丘陵墳衍之壇域
  國有大故則令禱祠既祭反命於國註令令都之有司也反命還白王
  王氏曰祀所以馭其神必命之祭然後祭則祭之命王所出既祭反命於國則逆祀命者葢無有矣 愚按先王制禮非僅遏天下之僭踰以乆一人之尊貴而已也如祭祀一端廢則為弗事上帝遺厥宗廟僭則人有犯分之罪而鬼神亦陷於不義先王大封於畿外則頒祀都家特設宗人以掌之但恪守王章而於是幽明上下皆底於禮而無忒矣故曰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不然懼天下之我偪也制禮以域之是以驕繩天下之悖也民誰與我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禮凡祭祀致福註大夫采地之所祀與都同若先王之子孫亦有祖廟
  國有大故則令禱祀反命祭亦如之註以王命令禱祠歸白王於獲福又以王命令祭之還又反命
  掌家禮與其衣服宫室車旗之禁令註掌亦正也疏都宗人若戎之事則保羣神之壝者據王所命祀者而言則此家宗人亦有王所命祀者家宗人亦保之可知○王氏曰都宗人家宗人言或詳或略皆互見
  凡以神仕者掌三辰之灋以猶鬼神示之居辨其名物註猶圖也居謂坐也天者羣神之精日月星辰其著位也以此圖天神人鬼地祇之坐者謂布祭衆寡與其居句孝經説郊祀之禮曰燔燎掃地祭牲繭栗或象天酒旗坐星厨倉具黍稷布席極敬心也言郊之布席象五帝坐禮祭宗廟序昭穆亦又有似虚危
  疏虚危有墳墓四司又為宗廟布席象也
  則祭天圜丘象北極祭地方澤象后妃及社稷之席皆有明灋焉國語曰古者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中正其知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聴徹之如是則神明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之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服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灋是以聖人用之今之巫祝既闇其義何明之見何灋之行正神不降或於淫厲苟貪貨食遂誣人神令此道滅痛矣
  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示物鬽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喪註天人陽也地物隂也陽氣升而祭鬼神隂氣升而祭地示物鬽所以順其為人與物也致人鬼於祖廟致物鬽於墠壇葢用祭天地之明日百物之神曰鬽春秋傳曰魑鬽魍魉杜子春云禬除也𤣥謂此禬讀如潰癰之潰
  王氏曰三辰之法謂日月星辰之次舍其推之皆有法也天神人鬼地祗之居必圖以三辰之法者葢三辰者隂陽之精也鬼神祗雖幽無形然皆麗乎隂陽而由隂陽之精以推之則其居可圖也昔神降於萃問内史過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是亦以三辰之法猶之辨其所命之名所色之物此所以知鬼神之情狀也○王氏曰禬國凶荒民札喪夫禱祈𥙴禬人情不能免先王因人情而為之典禮凡以與民吉凶同患之意○王先生曰按楚語昭王問於觀射父而及重黎絶地天通之事葢古者巫祝之任甚重射父所對詳矣楊鼎卿曰按禮記以三辰言之孟春日在營室昏參中旦尾中孟夏日在畢昏翼中旦婺女中孟秋日在翼昏建星中旦畢中孟冬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以猶鬼神示之居故春則其帝大皥其神勾芒其祀户夏則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祀竈秋則其帝少皥其神蓐收其祀門冬則其帝顓頊其神𤣥冥其祀行以辰猶居非特如此言其常位則可類推矣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七
  明 王志長 撰
  夏官司馬第四
  疏鄭云象夏所立之官馬者武也言為武者也夏整齊萬物天子立司馬共掌邦政政可以平諸侯正天下故曰統六師平邦國○左傳子罕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雜説司馬雖為掌兵之官至於軍旅大事五官之長咸有事焉冢宰征師於諸侯大司徒以旗致萬民而治其政令大宗伯以軍禮同邦國大司冦涖戮於社胡康侯曰昔成王將崩命大臣相康王方是時親掌兵者太公望之子伋也宰臣命仲桓南宫毛取二干戈虎賁百人於伋以逆嗣子伋雖掌兵非有宰臣之命不敢發也召公雖制命非二諸侯將命以往伋亦不承也兵權不偏屬於一人可見矣此周公之制見諸行事者也○何氏曰官以馬名兵所重莫急於馬也○潛溪鄧氏曰夏之言大也於易為離雜卦離之撰為甲胄為戈兵故夏官卿主兵也夫極兵之用於天道非凛栗下霜乎亶空土而已而萌於火正之暑故兵伏於無形制兵之道圖於未形使不至於形令形成於毒天下也烈矣故冬官法水德取其蔵以為富夏官法火德取其明以為政征者正也遏亂畧於微止危機於萌伏至險於大順非洞天地之化幾者宜莫能與於此矣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夏官司馬使帥其屬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國註政正也政所以正不正者也孝經說曰政者正也正德名以行通
  疏先自正己之德名以行道則天下自然正○劉氏曰政者正也所以正天下之性而不敢任情邪以亂邦之典法也故先之以治典次之以教典次之以禮典又次之以政典者一其民於治教而安於禮樂也九州之諸侯四海之夷狄莫不循乎教治而安於禮樂不曰佐王平邦國乎○東萊吕氏曰自夏后氏命𦙍侯掌六師舉政典以誓衆則邦政之掌於司馬舊矣國之大事何莫非政獨戎政謂之政何也天下無事寓兵於農然後賦役百為始有所施是固政之所從出也天下有事舉兵討亂邦之存亡安危係焉其為政之大又不待論矣此戎政所以獨謂之政也統六師而謂之平邦國則王者用師之本㫖特欲平邦國之不平者耳非有他求也非濟貪忿而夸武功也所謂天討也
  政官之屬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軍司馬下大夫四人輿司馬上士八人行司馬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註輿衆也行謂軍行列晉作六軍而有三行取名於此
  疏史胥徒與他卿異者以大司馬總六軍軍事尚嚴特須監察故獨多也
  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註軍師旅卒兩伍皆衆名也伍一比兩一閭卒一旅旅一黨師一州軍一鄉家所出一人將帥長司馬者其師吏也言軍將皆命卿則凡軍帥不特置選於六官六鄉之吏自卿以下德任者使兼官焉鄭司農云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春秋傳曰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周為六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詩大雅常武曰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太祖大師皇父整我六師以修我戎既儆既戒惠此南國文王曰周王於邁六師及之此周為六軍之見於經也春秋傳曰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此小國一軍之見於傳也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故春秋傳曰廣有一卒卒偏之兩
  疏二府已下有軍則置之無則已故不言府二人史六人而逆言其數以見義○易氏曰先王軍制調兵必五數出兵必百數五家為比則五人之伍五比為閭則五伍之兩以至五黨為州則五旅之師五州為鄉則五師之軍其積數實起於五人之伍不五數不足以調兵也百人之卒成一小陳五百人之旅成一中陳二千五百人之師成一大陳萬二千五百人之軍成五大陳其積數實起於百人之卒不百數不足以出兵也○曾子固曰周有天下諸侯之國千八百以中數率之通有兵二萬五千為四十五百萬而羡卒未在其數○旰江李氏曰此則六鄉為六軍又按遂人職云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簡其兵器康成謂遂之軍法如六鄉則六遂亦為六軍註疏謂天子六鄉六遂合有十二軍而止六軍何也葢六鄉為正軍六遂為副倅至於大國之三鄉三遂次國之二鄉二遂小國之一鄉一遂莫不皆然但以王家迭用之則常六軍爾故止言六軍此鄉遂制軍之法○薛氏曰一封出車千乘以杜氏法積算十同千乘當有戎馬四千匹牛一萬二千頭甲士二千人步卒七萬二千人合士卒之數可以為六軍然而大國不過三軍其有六軍者猶天子六鄉六遂迭用之耳記曰大國不過千乘葢諸侯地不過百里車不過千乘以開方之法計之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其賦十乘方百里者為方一里者萬其賦千乘然賦雖出千乘而兵不過三軍五百乘而已則五百乘三鄉之所出也千乘闔境之所出也何則鄉萬二千五百家合三鄉則三萬七千五百家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則三軍為三萬七千五百人矣三軍而車五百乘則天子六軍為車千乘矣○又曰周制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六軍七萬五千人千里之畿提封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一井之田八家耕之總計六十四萬井之田為五百一十二萬家家之一夫為五百一十二萬夫以此夫衆而供萬乘之賦是為七家而賦一兵孫子曰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内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葢言一夫從軍七家奉之此亦見七家賦一兵也自夫率之七家相更以給軍則王畿之内凡七征而役方一遍焉○章氏曰王畿千里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郊為鄉六鄉百里通十為同為百里者十提封九萬井九十萬夫之地除山川城邑之屬三萬六千井為六萬四千井為六十四萬夫之地除公田九分之一為五十萬二千夫又以一易再易三易通之三分去一為三十五萬四百夫率三百五十家賦一乘積六鄉為千乘而餘率七家賦一兵積六鄉為七萬五千人此六軍之制也六遂及三等侯國皆如鄉之法畿方千里為千里者十如鄉之除為三百五十萬四千夫賦車萬乘卒七十五萬人為六軍者十此通畿之師也大司馬逓而征之十年而役一遍凡三家可任者率十有一人則終身無過一再給公上事葢先王忠厚之至更勞均逸不欲窮民之力也古者畿内之兵不出所以重内也卒有四方之役即用諸侯人耳或遣上公帥王賦亦不過元戎十乘以先啟而行也而調兵諸侯又各從其方之便髙宗伐楚葢裒荆之旅武王克商實用西土至於征徐以象追貊以韓平淮夷以江漢畧見於經可攷也平王出戍逺以見刺當是時周都洛矣自洛戍申許無乃未甚逺而周人已不堪况後世有勞師萬里者哉春秋之初從王伐鄭猶有蔡人衛人二百二十四年間王人㑹伐屢矣未嘗見師之出惟敗績於茅戎王師自出春秋深譏焉○陳氏禮書曰春秋傳曰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諸侯之大者三軍可也魯於周為侯而地方百里頌稱公徒三萬此大國三軍之數也春秋襄十一年作三軍昭五年舍中軍則魯之三軍葢嘗變於僖公之後至襄而復作至昭而又舍也國語曰季武子為三軍叔孫穆子曰不可今我小侯也處大國之間繕貢賦以共從者猶懼有討若為元侯之所以怒大國無乃不可乎弗從遂作中軍自是齊楚代討魯襄昭皆如楚由此觀之魯於春秋之時尊事齊楚為不暇則其國次國而已作三軍非正也故春秋書作以譏之及舍中軍公羊曰舍中軍復古也穀梁曰復正也其說是也然穀梁言天子六師諸侯一軍啖氏言天子六軍大國三之一小國半大國其制與周禮不合是臆説耳春秋之時王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其後晉作三行以增上中下而當六軍則世衰禮廢大夫僭諸侯諸侯僭天子不足怪也○東萊吕氏曰嘗聞周室軍旅之制乎一軍之制為人萬二千五百大國之三軍也地方百里而其人僅足以制三軍次國之二軍也地方七十里而其人僅足以具二軍小國之一軍也地方五十里而其人僅足以具一軍地有限則人有限人有限則軍有限雖欲僭侈亦窘於無人而不得騁矣王者於諸侯典禮陵節所當問也宫室改度所當問也樂舞踰數所當問也獨軍旅之制有所不必問王綱上舉侯度下修大不侵小强不犯弱地有常地人有常人軍有常軍雖欲如晉之僭豈可得哉晉之所以能僭六軍者適當周室失政之時南呑北噬以斥大其國增地必増人增人必増軍野曠則風勁川漲則舟髙國大則兵衆矣夫何疑耶既容其兼并而又責其軍制之僭是猶多與之財而責其奢多縱之酒而責之醉也不然則合為一軍者是衆也晉之强自若也分為六軍者是衆也晉之强亦自若也○蘇氏曰嘗讀周官司馬法得軍旅什伍之數其後讀管夷吾書又得管子所以變周之制葢王者之兵出於不得已而非以求勝敵也故其為法要以不可敗而已至於威文非决勝無以定霸故其法在必勝繁而曲者所以為不可敗也簡而直者所以為必勝也周之制萬二千五百人為軍萬之有二千二千之有五百其數奇而不齊是以知其為繁且曲也司馬曰五人為伍五伍為兩萬二千五百人為軍二百五十十取三焉而為竒其餘七以為正四奇四正而八陣生馬夫以萬二千五百人而均之八陣之中宜其有奇而不齊者是以多為之曲折以盡其數以極其變鈎連蟠屈各有條理故三代之興治其兵農軍賦皆數十百年而後得志於天下自周之亡秦漢陣法不復三代其後諸葛獨識其遺制以為可用以取天下然相持數嵗魏人不敢决戰而孔明亦卒無尺寸之功豈八陣者先王所以為不可敗而非以逐利制勝者耶若夫管仲之制兵其可謂截然而易曉矣三分其國以為三軍五人為軌軌有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有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五鄉一帥萬人為一軍公將其一髙子將其二三軍三萬人如貫繩如畫棊局疎暢洞達雖有智者無所施其巧故其法令簡一而其民有餘力以致其死昔者嘗讀左氏春秋以為丘明最好兵法葢三代之制至於列國猶有存者以區區之鄭而魚麗鵝鸛之陣見於其書及至管仲陣法不少槩見何哉葢管仲欲以嵗月服天下故變古司馬法而為是簡畧速勝之兵是莫得而見其法也其後呉晉爭長於黄池王孫雄教夫差以三萬人壓晉壘而戰陣百為行行百為陣行陣皆徹無有隠蔽援桴而鼔之勇怯盡應三軍皆讙晉師大駭卒以得志由此觀之不簡而直不可以决勝深惟後世不達繁簡之宜以取敗北而三代什伍之數與管子所以治齊之兵雖不可盡用而其近於繁而曲者以之固守近於簡而直者以之决戰則庶乎其不可敗而有所必勝矣○雜説軍制有隆殺而軍帥無隆殺軍制有隆殺所以明分軍帥無隆殺所以愛民故雖一軍亦以命卿主之重民也春秋於將卑師衆者則譏焉聖人不忍以卒予敵也如是夫○浚儀王氏曰古者什伍之法於州鄉則聨其民於師田則聨其徒於宿衛則聨其官故能以中國為一人而無内患為屬連卒州以聨其國為長帥正伯以聨其人故能以天下為一家而無外虞○王氏曰先王因農事以寄軍令文教武事皆出乎其中射馭寓於禮干戚寓於樂㑹什伍而教道藝無非軍政也因田獵而選車徒無非軍士也居則聨其家而為比閭族黨州鄉出則聨其人而為伍兩卒旅師軍故六鄉之官皆折衝禦侮之人六鄉之士皆仗節死義之士左之而文無不宜右之而武無不有方其奉璋峩峩髦士攸宜其不敢怠者皆卿大夫之才及其淠彼涇舟烝徒楫之其能濟難者皆將帥之職此所以將帥司馬之屬皆取於卿大夫士而足矣先王之時所以守則固戰則克德足以柔中國刑足以威四夷用此道也○葉氏曰大司馬制六軍則兵屬大司馬矣至於軍旅大事則五官預有事焉葢古者寓兵於農寓將於卿命卿為將此有事之時也無事而統兵亦不專屬之司馬使兵無專將將無專權也觀周人制兵之法國子宿衛之士則屬之冢宰虎賁宿衛之兵則屬之司馬師保四翟之𨽻既屬之地官又屬之秋官至如國有大事國子游卒雖屬於地官之諸子而又弗征於司馬其衛兵之權散出可知也鄉遂之民皆軍也則屬之司徒四時之田皆兵也則屬之司馬閭師地官之屬軍旅之戒則受法於司馬至如鄉師帥民徒而致政令受役要可也而必攷辟於司空其畿兵之權散出可知也葢古者六軍之制皆寓兵於農本無兵之可統寓將於卿本無將之可名又况兵權散出不屬一人有事調兵則天子遣使一牙璋發之其權又專屬於天子是以兵滿中外而居然若無迨及數世司馬世官爰以命氏馴致諸侯更霸列國專征世卿帥師大夫藏甲孔子作春秋凡書帥師譏權臣也聚民而為兵則兵安得而不惰聚兵而專將則將安得而不驕此其為患也久矣唐人府兵號為得井田大意然井田寓兵於農府兵寓農於兵其意已異而况兵有定額將有定員更畨再世安能無將驕卒惰之患府兵且爾而况不為府兵者哉○俊卿章氏曰聚民而為兵則兵虧聚兵而屬之將則將虧秦漢而下不勝其患矣而獨無聞於三代之上何歟嘗觀於書干戈掌於齊侯吕伋之手必也太保出命仲桓南宫毛將命然後得取焉不然則吕伋不得以專今以周官攷之吕伋葢虎賁耳虎賁才八百人而隄防若是向使後世之馭將盡若此將何從而驕雖然是中朝之將耳雖邊將亦然常武一詩宣王定淮徐其一章曰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師皇父整我六師其二章曰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夫尹氏大宰也程伯休父大司馬也皇父出師二卿何與焉不得二卿則皇父不得擅命於閫外向使後世之馭邊將而盡若此則又何從而驕雖然是特將帥也皆學士大夫也惟士卒亦然六卿軍政也六遂亦軍政也王宫次舍之衞士與國子之餘倅抑又軍政也宜屬於司馬今乃不然鄉遂屬之司徒衞士屬之冢宰而國子餘倅雖屬於司馬之諸子而弗征於司馬軍國之客繩繩不相亂誠以民之不可名以為兵而兵之不可專隷將也向使後之馭士者而常若此士卒其能驕乎由三代而論則後世兵有專將將有定兵其不勝為患非不幸矣秦漢而下其猶庶幾於古者莫如西都唐杜佑作通典乃謂漢氏重兵悉聚於京師此非確論南北軍僅盈數萬耳○明齋王氏曰先儒六軍之説以為六鄉七萬五千家六軍七萬五千人兵不外乎民將不外乎吏其說是矣而惜未嘗㑹其全也夫使王所以守國者止此六軍苟事變紛沓如天子巡狩方岳夷狄交侵姦宄竊發王城要害之並守逺近征討之迭用將何以為備耶葢鄉遂近郊逺郊二百里之地為田六十四同當有一百六十萬餘家以丘甸出車之法計之當為五十餘軍矣苟謂一家出一人而有十二軍之衆則二百里内豈止十五萬家而已乎故以鄉而言約二十五軍遂亦如之此猶後世之京軍以居守為重而不可廢弛者也每都鄙各有鄉遂之兵視夫侯國之制而在野則有井邑丘甸出車之賦此猶後世之畿輔軍各守衞其國都而拱䕶王畿者也故凡有大故致萬民於王門大喪用役凡事致野役此惟鄉遂之民有之也大事致民用之軍旅田役大故致餘子令各守其閭由鄉遂至都鄙定法皆然也至於大司馬所握之六軍通王畿千里之内相更休而調遣之毎以十分有餘而用其一觀四時教閲之旗物號名必兼州里野家都鄙而並陳之可以見矣其在王國則用之以為㑹同軍旅田役喪紀其出畿外則用之以為廵狩征討此皆公卿大夫各帥其鄉遂都鄙采地之民在後世猶更畨上直郡國調遣之兵故鄉遂之征止十一與二十而三用一而休九與七甸稍縣都則其征十二用一而休四大較天子之役民近數而逺疏故大司馬之用衆近輕而逺重豈有專以六鄉為六軍之理苟比即為伍人人盡用嵗嵗無更休豈自古制軍之法且六鄉盡用而千里則居然無事何其勞逸不均况六軍每出則天子之近郊曠然無人胡以居守此皆悖理之大者昔人何不察至此耶以是觀之則五等之國其三軍二軍一軍皆通於四畺可以類推矣學禮者尚詳之
  司勲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勲功也此官主功賞
  疏序官前後不據尊卑直取事急者居前軍無賞士不往凡軍以賞為先僖二十八年晉文公獻俘馘飲至大賞武王入殷封功臣師尚父為首故司勲列位在前○雜說勲爵之設所以賞戰士而旌軍功也雖沿革不同而激昂人心之意則一周以司勲賞地之法攷之周禮有疑焉夫土地之賞本於司徒今司勲之職不屬司徒而屬司馬何也葢軍功之賞不可踰時予之速則人心勸報之遲則人心疑夫苟賞典欲行於司馬而賞地乃靳於司徒則趨事赴功者怠矣漢人列爵十二級雖非古制然於勲爵最有可取以樊噲夏侯嬰有斬首降敵之功舍人噲即賜爵大夫已而加列大夫而封比封君已而累遷將軍賜食邑以太僕嬰則賜爵五大夫已而賜執帛執圭已而得印匱賜食邑夫立一功得一級人心孰不知勸乎唐制曰上柱國至武騎九十二轉以功之上中下而為陣獲之差以資之上次下而為進降之序凡以功受賞者卒皆覆實然後入奏則激昂人心之意亦不苟矣○雜說馮唐云李牧為將賞賜决於外不從中復乃能成功魏尚以上功首虜差六級文吏以法繩之其賞不行則非所以用人由此觀之賞不離局其制密矣○愚按賞罰聖人所慎慎賞抑倖慎罰好生然此皆謂功罪可疑時爾不然則大易尚有不留獄之文而况賞乎又况軍功之賞乎兵凶事勝敗無常賞安可緩也後世六軍之帥不能專一縑之惠而司勲爵者每以苴苞之厚薄為功罪之低昂噫司農銖兩之金帛則問祖宗千里之金湯則不問則是豈可不為之浩歎哉
  馬質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八人註質平也主買馬平其大小之賈直
  疏買馬供軍用故在此○雜說周之馬政養之井牧賦之丘乗夏官邦政之所掌者一而馬官校圉之所屬者八如馬質一官中士二人量之以三物平之以二價任之而後受受之而後書旬賞其直任過其用是其所質無非良馬也至於房為天駟祭之以敬其祖辰為龍蠶禁之以時其浴潔泉豐草凉庌除蓐交頸相劘及衢而騁則又有以宣其性攻駒教駣臧僕講馭刻之𫾻之羈之縻之則又有以就其才至於相醫而藥發疾而步善於連治禁其終死則又有以擇其巫凡為馬政詳細委曲至於如是則四牡業業宜其一日而三捷也四騏翼翼宜其車攻而復古也
  量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註量猶度也謂以丈尺度地
  疏以其掌營軍之壘舍量其市朝州塗軍社之所里其中雖有餘事要以軍事為重故列職於此也
  小子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註小子主祭祀之小事疏掌小祭祀羞羊肆釁軍器師田掌斬牲徇陳之事故屬此也
  羊人下士二人史一人賈二人徒八人
  疏主祭祀割羊五行傳云視之不明則有羊禍注云羊畜之逺視者屬視視為火故屬夏官
  司爟下士二人徒六人註杜子春云爟為私火𤣥謂爟火謂熱火與
  疏民間理爨之火為私火亦如後鄭為熱火也熱火對司烜氏以燧取火於日為冷火司烜取金義故在秋官也○雜說司爟之職此聖人觀天地之變順隂陽消息之宜察寒暑往來之節故得裁成輔相之道此意極大○某氏曰爟火明也軍中有火攻之法故屬司馬平居無事則掌火政
  掌固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固國所依阻者也國曰固野曰險
  疏掌固掌修城郭溝池樹渠之固並據國而言司險周知山林川澤之阻並據在野而言○王氏曰掌固司險之職不列於地官而特屬於司馬不統於職方而特專於一職者葢司馬所以統軍旅之事而要害之地皆攻守之大計也險固之地皆有守者則邊境無空虚之患矣而至於掌疆候人之職徒役特多焉然則古之邊備嚴矣哉○南軒張氏曰孟子謂域民不以封疆固國不以山谿威天下不以兵革而先王封疆之制甚詳於周官設險守國與夫弧矢之利並著於易何耶葢先王吉凶與民同患其為治也體用兼備本末具舉道得於巳固有以一天下之心而法制詳密又有以周天下之慮此其治所以常久而安固若孟子之言則推其本而言之爾
  司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王氏曰易曰天險不可升也地險山川邱陵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險之時用大矣哉此周官所以有司險
  掌疆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註疆界也
  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候候迎賓客之來者
  疏詩云彼候人兮荷戈與祋亦是武事故在此也某氏曰軍中用以為斥候傳警無事則主迎送
  環人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註環猶郤也以勇力郤敵
  王氏曰廵察内外若環之相循而不窮故名官曰環人○郝氏曰往復曰環如今探子
  挈壺氏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註世主挈壺水以為漏
  王氏曰先王分十二時於一晝一夜之間以漏箭準十二時而為百刻以百刻定長短而分晝夜於是立挈壺氏之職焉後世挈壺氏不能掌其職不能辰夜不夙則莫此詩人之所刺也
  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服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註服不服不服之獸者疏象王者伐叛柔服之義故在此也
  射鳥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羅氏下士一人徒八人註能以羅罔搏鳥者郊特牲曰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
  疏按郊特牲云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諸侯貢屬焉彼對諸侯言故稱大此無所對故但稱羅氏也
  掌畜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畜謂斂而養之
  疏羽蟲屬南方故在此
  司士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劉氏曰司士掌羣臣之版凡仕於國者不以貴賤總謂之士者始附於版者士也故曰司士焉○王先生曰今之六部古之六卿也自漢成帝初分尚書置四曹至光武分為六曹迄於魏晉或五或六初無常制宋齊以來多定為六曹稍似周禮至隋定為六部今攷其職則天官冢宰為尚書令非吏部也司士掌羣臣之版其吏部乎○雜說司士諸子𨽻於司馬何也古者大夫士國子皆從金革之事而不征於司馬然非其官之長素禀焉一旦用之將有不如今者舍之則不能以衆正遽用法則亦難乎為上矣俾之屬以傳軍政用之則其官自帥其徒而自為伍所以整旅亦以全恩○國裳舒氏曰呉氏謂司士掌羣臣之版詔爵詔禄詔事定食乃冡宰馭貴馭富小宰作事制食之意也宜屬天官芬謂司馬掌邦政則爵禄夫人亦政之大者况王制司馬辨論官材亦有可據耶若太宰馭貴馭富之文直以明爵禄生殺之柄所在以見作威作福之惟辟與以德詔爵以功詔禄各為一義也小宰以敘作事與以能詔事以敘制食與以久奠食亦各為一義也烏可但以形似不究義理而苟附㑹之哉六典惟治官之屬極有精意孟子所謂政不足適人不足間也非有大人格心之學豈可驟語及也耶
  諸子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諸子主公卿大夫士之子者或曰庶子劉氏曰適子庶子皆掌之○王氏曰自其衆而言之則謂之諸子
  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右謂有勇力之士充王車右
  劉氏曰司右羣屬車之右也若王之五路右其玉路金路者則下大夫也右其象路者則上士也右其戎路木路者則中大夫也故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八十人者皆羣屬車之右也
  虎賁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註不言徒曰虎士則虎士徒之選有勇力者
  雜說虎賁八百人乃天子侍衛之親兵也六軍之外禁衛唯此而已王不出則虎賁亦不出及其弊也以之從軍旅賜諸侯非舊法也○按僖二十八年襄王賜晉文公虎賁二百人○康侯胡氏曰自古盛王雖用文德必有親兵專掌宿衛周公指虎賁與常伯同戒成王欲其知恤虎賁者猶今侍衛親軍也康王初立太保俾齊侯吕伋以虎賁五百人迎於南門吕伋者太公望子自諸侯入典親軍猶今殿前馬步軍都師也勲德世臣總司禁旅虎賁衛士宿衛王宫其為國家慮深逺矣
  旅賁氏巾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疏言旅見其衆言賁見其勇○王氏曰虎賁氏以旅力而衛王詩云旅力方剛者此也○某氏曰虎賁旅賁皆曰氏葢世其職者也
  節服氏下士八人徒四人註世為王節所衣服
  明齋王氏曰春官司服於王吉凶之服詳矣而又設此官葢春主禮特掌其制度與夫收藏共奉故司服中士二人以其掌禮制而秩尊府二人以主藏史一人以司書也夏官司輿服法駕且主侍御於王故復有節服氏一職專掌為主服之葢王中心無為凡其厚薄之宜加減之節與夫應用之服應服之時皆掌於此官故下士八人之多無府史之屬者不掌其藏也○國裳舒氏曰吳氏謂節服掌祭祀朝覲為禮官之屬移屬宗伯且欲刪衮冕裘冕四字以為錯亂等威也芬謂節服所掌非祭祀朝覲也祭祀朝覲之時惟王之太常執戈送逆而已其用衮冕裘冕如此者戒不虞也故官屬典兵之官焉兹仍舊
  方相氏狂夫四人註方相猶言放想可畏怖之貌王氏曰時儺而毆疫其官名之曰方相氏以其相視而攻疫者序一方也月令季冬命有司大儺則曰旁磔亦以方之所在非一方
  太僕下大夫二人小臣上士四人祭僕中士六人御僕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僕侍御於尊者之名大僕其長也
  疏四官别職同官故共府史胥徒也○王氏曰天下之治亂其原乃在乎一人之身一人之修廢乃在乎左右之輔先王知左右之不正則無與修其身一身之不修則無與治天下故其建官尤重於侍御之人而太僕則下大夫二人為之所謂侍從僕御罔匪正人則王之視聽言動何患於不正乎其身正而後天下歸之則周官之設太僕所掌如此豈不謂知要哉○伊川程氏曰人主不可跬步離正人葢所以涵養氣質薫陶德性故能習與智長化與心成○東萊吕氏曰夫陪僕贄御之臣後世視為賤品而不之擇者也不知人主朝夕與居氣體移養恒必由之潛消黙奪於㝠㝠之中而明爭顯諌於昭昭之際抑末矣穆王之用伯冏為太僕又特作命書而以朝夕承弼望之其知本哉其曰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辟側媚其惟吉士則命一伯冏而羣僕侍從固無待穆王之親擇矣此尤為治之體也此心不繼造父為御周逰天下將必有車轍馬跡道其侈者果不出僕御之間不知伯冏猶在職乎否也穆王豫知所戒憂思深長猶不免躬自蹈之人心縱舍無常若此可懼哉
  隸僕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此吏而曰𨽻以其事䙝
  疏以事䙝故别官不屬大僕
  弁師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註弁者古冠之大稱委貌緇布曰冠
  疏夏物長大而盛壯人年長大而冠以衆夏故不同司服在春官也○又云按禮記郊特牲及士冠禮皆云夏收殷哻周弁三代皆祭冠則弁亦冕也即是六冕皆得稱弁若然皮弁爵弁自然是弁故鄭云弁者古冠之大稱也云委貌緇布曰冠者此二者對皮弁爵弁六冕唯曰冠若散文亦得言弁故司服云凡田冠弁服凶事服弁服皆得言弁也
  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甲今之鎧也兵戈盾官之長
  疏以此官下大夫又在上已下皆士官故云長也愚按甲者士之城郭也諸兵之中莫要於此矣五兵各因所長以分操甲則自大帥至卒伍莫不恃之以為衛故司甲者下大夫二人而復以中士八人佐之先王之設官也其尊卑多寡視事之緩急輕重而已矣
  司兵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戈盾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註戈今之句孑㦸
  疏按冬官冶氏為戈㦸戈則兩刃長六尺六寸㦸則三刃長丈六尺形既不同鄭云戈句孑㦸而為一物解之者舉漢法以况之也漢時見戈有旁出者為句孑亦名胡孑故號戈為句孑㦸也
  司弓矢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司弓矢弓弩矢箙官之長
  愚按弓矢乃短兵而能及逺亦要器也况古人之有事於射也寧獨軍事哉故設官同於司甲
  繕人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繕之為言勁也善也
  王氏曰詩云繕甲治兵繕之為言善其物也
  槀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註鄭司農云箭幹謂之槀此官主弓弩箭矢故謂之槀人疏兼主弓弩矢箙等而云槀人者以槀為主也○王氏曰木乾枯曰槀為弓者一嵗而奠體再嵗而獻成必久而後用故以槀名
  戎右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註古者參乘此充戎路之右田獵亦為之右焉
  疏按巾車王路有五此不載玉路田路之右者以類相推知戎右兼田齊右兼祀葢祭祀亦名齊田與戎俱兵事故可通也乃僕有五不兼者僕難於右是以六藝中有五御而不言右也又按巾車玉路居前戎路在後此戎右在前又戎右中大夫齊右下大夫而道右上士者夏官主兵事尚威武故居前而官尊也
  齊右下大夫二人註充玉路金路之右
  臨川王氏曰金路以賓亦謂之齊車齊正所以承祭祀王敬賓如祭故也
  道右上士二人註充象路之右
  疏在朝所以行道是以名車為道車不兼而官卑者以上四事簡故使兼道右每日視朝行事繁故不兼事又卑於齊戎故官職卑也○雜說諸右自戎右而外諸馭自戎馭而外皆用之平居而𨽻於司馬何也凡車馬之政在國猶在軍故以一師律治之也
  大馭中大夫二人註馭之最尊
  疏以其御玉路以祀故云最尊不與下同名僕而謂之大馭也
  戎僕中大夫二人註馭言僕者此亦侍御於車
  愚按戎車之御與大馭同為中大夫者重戎也與大馭同為中大夫而不得同稱馭者重祀也
  齊僕下大夫二人註古者王將朝覲㑹同必齊所以敬宗廟及神明也
  疏按曲禮注云春夏受贄於朝受享於廟秋冬一受之於廟是朝覲敬宗廟按覲禮及聘儀㑹同之時設方明於壇上設六玉以禮方明之神是㑹同敬神明○王氏曰王敬賔事如祭故車右謂之齊右車僕謂之齊僕
  道僕上士十有二人註王朝朝莫夕主御王以與諸臣行先王之道
  疏戎右與道僕人數多者以戎右有所斬殺故左氏傳晉縛秦囚萊駒為右使萊駒斬之道車朝夕在朝來往駕脫難而且煩故人特多也○愚按道僕十有二人以更代也
  田僕上士十有二人
  明齋王氏曰夫馭之與右主與天子同車臣之至親且近者其在天文則為王良造父等星非賢而善馭多力者不可以充是選故周禮設官皆以中下大夫上士之爵設有不恪則其刑特重此條狼氏所以誓車右曰殺誓馭曰車轘也
  馭夫巾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疏按其職云掌馭貳車從車使車之等
  挍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挍之為言挍也主馬者必仍挍視之挍人馬官之長
  王先生曰自戎右至馭夫凡九職所以掌五路之車也自挍人至圉人凡七職所以掌五路之馬也○陳氏曰先王之時國馬足以行軍公馬足以稱賦周禮鄉師以時辨其馬牛之物均人均馬牛之力縣師遂人遂大夫等皆辨其六畜或登之或稽之而牛馬與焉及其用之則司馬法甸出長轂一乘牛三頭馬四匹此國馬也挍人已下所掌此公馬也漢之養馬有五監六廏而武帝之時馬至四十萬匹唐置八使五十六監麟德間馬至七十萬開元間至四十五萬匹而與周公馬數相去逺甚者葢周制六軍之馬出於民而挍人所養者特給公家之用而已漢唐出軍之馬盡出於公所以多寡不同○訓雋云牧養之法有養之於官有藏之於民所謂藏之於民如丘甸嵗取馬一匹之類不仰國家芻秣如有事田獵征伐臨時徴召然而在天子之都諸侯之國大夫之家未嘗不自蓄馬此是養之於官者漢家所謂三十六苑亦是官司所養之馬如衛青霍去病之徒伐匈奴有所謂官馬有所謂私馬則其制尚存隋唐之間治兵之制天子閑廏監牧馬非不盛然府兵未嘗給馬初不過給之以錢使府兵自買若是不足衆人共出錢買馬以此知尚有古人遺法後來兵法漸壊府兵貧不能買馬然後以監牧之馬給之乃是制度之壊如此○何氏曰馬政之用古今一也而古之牧者在民而今之牧者在官以其在民也故牧養之法不可得而詳以其在官也故牧養之法不可以不講成周之制官有馬質下士為之而賈二人以平馬大小之價值則是當時公私皆有馬也然攷之於周挍人之職掌王馬之政自乘至廏為匹二百六十有奇五分其良而駑居其一焉凡五良而一駑則總為馬二千六百此其大數也王馬之政不過於是及以井田之法計之甸六十四井也其賦兵車一乘戎馬四匹又以六鄉六遂之民而實計之十有九萬家則王之馬不能加其二分之一至於徒役之興戰陳之事則王命挍人掌物其馬而次之則馬不專賦於民矣又以大司馬之法而計之則天子提封萬井兵車萬乘戎馬四萬匹則是所賦之馬多於王數十倍而當時不有牧養之法為其在民者多也及漢有牧師諸苑三十六所蓄之馬三十萬匹用官奴婢三萬人散在北邊則牧之以民而已有牧之之地唐初得隋馬三千匹八坊四十八監而張萬嵗掌之其後萬嵗失職馬亦減少至王毛仲領牧而有四十三萬唐之諸監或在隴右或在河西馬之蓄耗皆係乎監牧之人而又有牧之之地則其在官者多矣
  趣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註趣馬趣養馬者也詩云蹶維趣馬
  雜說趣馬膳夫虎賁綴衣皆賤有司也而詩書乃與師氏並言何也人主之治非其廟庭聽决之為難而深居燕坐之為患非其公卿大夫夾輔之為難其侍御僕從順適其意之為易惰也人主之心唯平時為易縱人臣之言唯卑者為易入於其所易縱之時而擇易入之臣朝夕於其間則可以養成君德矣
  巫馬下士二人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賈二人徒二十人註巫馬知馬祖先牧馬社馬步之神者馬疾若有犯焉則知之是以使與醫同職
  牧師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主牧放馬而養之雜說古人養馬處處有牧所謂牧田是也可井則井之不可井者則為牧地如華山之陽牧於坰野皆是牧馬馬既在民雖小國亦自有官掌之少康所謂仍牧正大抵皆寓兵於農之意但令農事弗擾則馬政自修故詩之稱馬政必歸之農魯頌美僖公亦曰務農重榖牧於坰野爾故修農政則馬政自修焉既在民時設官以掌之耳自井牧之制廢而馬皆在官
  廋人下士閑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註廋之言數圉師乗一人徒二人圉人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註養馬曰圉四馬為乘良善也麗耦也
  王氏曰馬貴則飼養勞馬賤則飼養逸○某氏曰圉人從於圉師者
  職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註職主也主四方之職貢者職方氏主四方官之長
  雜説犬量人掌固司險及職方氏土方懐方合方形方山師川師此一項官與司徒虞衡土訓誦訓頗相闗渉宜屬地官今乃屬夏官司馬職事專主諸侯此以下皆邦國之事也所以不屬司徒司徒却至邦國不得而山林川澤之官司徒乃是㑹其財物○王氏曰方謂上下四方職司其地而後知要害之守也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註上方氏主四方邦國之土地
  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懐來也主來四方之民及其物
  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合方氏主合同四方之事
  雜說合方氏之職見先王剖破藩籬天下為公
  訓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訓道也主教道四方之民
  國裳許氏曰呉氏以訓方氏并下匡人撢人皆移麗司徒謂其職方皆訓迪教化之意也芬謂司徒之教主在萬民雖國子亦𨽻之大司樂矣葢周之六卿實以三公兼任教王而論道司徒不得而專也况周公設官雖内小臣奄人亦必擇上士為之豈以輔成王德而專責之司徒一官哉唯此義不明後世遂以輔導啟沃專委館閣侍從之臣六卿雖兼師保輒自諉以有所司守於若德昏明恝然無所動於中也吳氏攷官但取其職文之類不知周公設官立極之精意乃如是哉
  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形方氏主制四方邦國之形體
  山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疏王制云名山大澤不以封故天子立山師以遥掌之使貢故與職方連類在此
  川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王氏曰山林川澤皆有虞衡而山師川師又設於夏官者則以其所掌有及於邦國故也
  邍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邍地之廣平者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註匡正也主正諸侯以法則
  王氏曰匡人達法則匡邦國使之考禮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
  撢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註撢人主撢序王意以語天下
  都司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司馬主其軍賦
  疏王自以臣為司馬遥掌都内故其職云掌都之士庶子及其衆庶車馬甲兵之戒令聽於國司馬○雜說都家皆畿内采地既有其地又有其民又有其賄非王朝制其兵柄則將抗衡於上矣春秋楚子與若敖氏戰於滸與晉之六卿魯之三家宋之華氏其調發禁令悉自主之而國家弗敢問安得不與上競乎
  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註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聽也公司馬國司馬也卿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馬各自使其家臣為司馬主其地之軍賦住聽於王之司馬王之司馬其以王命來有事則曰國司馬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八
  明王志長 撰
  大司馬之職掌建邦國之九灋以佐王平邦國註平成也正也
  疏九灋以施於諸侯為主故云邦國也
  制畿封國以正邦國註封謂立封於疆為界
  設儀辨位以等邦國註儀謂諸侯及諸臣之儀辨别也别尊卑之位
  疏按大行人云以九儀辨諸侯之位等諸臣之爵鄭云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故知九儀中唯有諸侯諸臣無天子之臣大宗伯九儀之命中有六命八命并九命作伯兼有王臣則與此異也○康侯胡氏曰王制諸侯之爵次其後先固有序矣在周官大司馬設儀辨位以等邦國猶天建地設不可亂也及春秋時禮制既亡霸者以意之向背為升降諸國以勢之强弱相上下蔡嘗先衛忽以後至而叙於陳之下以至之先後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諸禮也豈所以定民志乎夫亂之所由生則儀位以為階此春秋防微杜漸尤嚴於名分也
  進賢興功以作邦國註興猶舉也作起也起其勸善樂業之心使不惰廢
  王氏曰進賢興功若王制所謂有功徳於民者加地進律賢者進則人莫不懋於徳功者興而無所抑則人莫不懋於功而人才由此作新矣所謂作者與詩所謂遐不作人書所謂作新民者同也
  建牧立監以維邦國註牧州牧也監監一國謂君也維猶連結也
  制軍詰禁以糾邦國註詰猶窮治也糾猶正也
  疏制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
  施貢分職以任邦國註職謂職税也任猶事也事以其力之所堪
  疏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皆由天子施之此太宰九貢并小行人春令入貢皆是歲之常貢與大行人因朝而貢者異分職即太宰九職彼據畿内此據諸侯諸侯邦國亦由天子分之○王氏曰施貢則各以其所有分職則各以其所能施貢所以任其財分職所以任其力
  簡稽鄉民以用邦國註簡謂比數之稽猶計也
  王氏曰大國三鄉次國二鄉小國一鄉簡謂選其彊弱稽謂考其衆寡然後衆可用也
  均守平則以安邦國註諸侯有土地者均之尊者守大卑者守小則法也
  王氏曰要害之地量其遠近均而守之與夫器械財用人民守之之法務得其平所以使邦國安寧而無外患之侵此掌固司險之事也
  比小事大以和邦國註比猶親使大國親小國小國事大國相合和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兼山郭氏曰民之有君諸侯之有王非先王創始而有之皆出於自然之勢也蓋上下之分未立疆弱之勢不齊於是大得以陵小衆得以㬥寡日趨於亂亡而生生之理熄矣必有徳者出焉則上下之分辨衆寡之情一於是小事大大比小而民志卒歸乎大定是先王封建之本也
  以九伐之灋正邦國註諸侯有違王命則出兵以征伐之所以正之也諸侯之於國如樹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云
  愚按正諸侯之罪謂之伐聖王之重其事也王國者樹之本也諸侯其枝也語云去其枝者傷其心故聖人慎之苟罪不可赦然後聲以致討是謂去惡木以扶嘉種也又安得有殃民之譏乎
  馮弱犯寡則眚之註馮猶乘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眚猶人眚瘦也王霸記曰四面削其地
  介甫王氏曰眚若人之瘦眚使其彊更弱其衆更寡所以正其馮弱犯寡之罪也
  賊賢害民則伐之註春秋傳曰麄者曰侵精者曰伐又曰有鐘鼓曰伐則伐者兵入其境鳴鐘鼓以往所以聲其罪
  㬥内陵外則壇之註内謂其國外謂諸侯壇讀如同墠之墠王霸記曰置之空墠之地鄭司農云壇讀從憚之以威之憚𤣥謂置之空墠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王氏曰壇之者㑹諸侯為壇命以伐焉
  野荒民散則削之註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明其不能有譙郡張氏曰先王深知禮義之本原起於稼穡之際故其於農事常首先天下之政諸侯助成王祭臣工之詩因其歸而戒之以農事者由此故也先王巡四岳較諸侯之善惡其慶始於土地闢田野治其罰始於土地荒蕪田野不治夫惟戒諸侯之事莫急於新畬之勤制諸侯之賞罰莫先於土地田野之政則先王之意可知矣
  負固不服則侵之註負猶恃也固險可依以固者也不服不事大也侵之者兵加其竟而已用兵淺者詩曰宻人不恭敢距大邦
  疏用兵淺者對伐是用兵深者以其罪輕直侵之而已○王氏曰無鐘鼓曰侵掩其不備既服即止
  賊殺其親則正之註正之者執而治其罪春秋僖二十八年冬晉人執衛侯歸之於京師坐殺其弟叔武臨川王氏曰正者正以服屬之法
  放弑其君則殘之註放逐也殘殺也
  疏放若季氏逐昭公弑若慶父弑二君及崔杼弑君之類○劉氏曰殘者殱厥黨類使殘破○王氏曰殘若秋官掌戮辜之焚之罪不容於死也
  犯令陵政則杜之註令猶命也王霸記曰犯令者違命也陵政者輕政法不循也杜之者使不得與隣國交通明齋王氏曰杜之先治其與國使不得交通然後從而討之若齊桓伐楚而先江黄也
  外内亂鳥獸行則滅之註王霸記曰悖人倫外内無以異於禽獸不可親百姓則誅滅去之也曲禮曰夫惟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
  疏外亂謂若齊襄公淫於魯桓夫人文姜内亂若衛宣公上烝父妾下納子妻之等○王氏曰先王之時其所封建以為諸侯者莫非賢也邦國之君又安有罪惡如九伐之法所正者乎蓋先王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思慮而豫防之故制為九伐之法雖具豈嘗試之哉設之使知懼而已非聰明睿知神武而不殺者孰能與於此○袁宏曰古者帝王必建萬國而植親賢置百官而班羣才所以不私諸己共饗天下分其力任以濟民事周禮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之田方五百里侯伯子男之田降殺之謂之五等雖富有天下綜理不過一畿臨饗一國政刑不出封域故政事簡而才有餘所任輕而事不滯諸侯朝聘所以述職納賦盡其禮敬也天子巡守所以觀察風教知其善惡也功徳著於民加地進律其有不善者則明九伐之制是以世祿承襲之徒保其富厚而無苟且之慮修職述守之疇務善其禮不為進取之計故信義著而道化成名器固而風俗淳推之百世可乆之道也自周室微弱政教陵遲威文翼戴二國是頼是雖楚恃江漢秦據崤函然畏迫宗周忌憚齊晉厯觀八百豈非列國扶持根深難㧞已然之效哉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於邦國都鄙乃縣政象之灋於象魏使萬民觀政象挾日而斂之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國之政職方千里曰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註畿猶限也自王城以外五千里為界有分限者九籍其禮差之書也政職所共王政之職謂賦税也鄭司農云春秋傳曰天子一畿列國一同詩殷頌曰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疏方千里曰國畿據王畿内千里而言非九畿之畿○又云諸侯賦貢多少有常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是其禮差也侯者候也為天子伺候非常也甸者為天子治田以出賦貢男者任也任王者之職事采者采取方物以共天子衛者為天子衛守蠻者縻也以近夷狄縻繫之以政教自此已上六服謂中國之九州夷鎮蕃三服總號蕃服故大行人云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指此三服也○王氏曰九畿謂之九服畿言其有界畫服言其服王事也○王氏曰自侯畿至衛畿謂之中國所謂疆以周索也自蠻畿至蕃畿謂之四夷所謂疆以戎索也 薛氏曰王制曰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孟子曰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此以開方法論建國多寡之數也鄭氏謂周公斥大九州之界王畿與九服共為萬里自要以内方七千里此讀周官之誤也蓋禹貢言面周官言方耳按司馬職方之文皆曰其外方五百里既曰方五百里則四面各二百五十里九畿之相去二畿而當五百里非一面五百里也鎮畿之内方五千里而已此正與禹貢五服廣狹之數畧相當其侯服甸服則禹貢之侯服也其男服采服則禹貢之綏服也其衛服蠻服則禹貢之要服也其夷服鎮服則禹貢之荒服也其蕃服則荒服之外矣四面比舊各廣二百五十里耳在禹貢則綏服之内方三千里九州之大界也兼要荒二服而言之則方五百里耳唐虞舊域無方七千里明矣在周官則采服之内方三千里九州之大界也兼衛蠻夷鎮蕃五服而言之則方五千二百五十里耳在周公時亦無方七千里之地明矣由是言之則王制九州大界方三千里兼二帝三王而言之也其國之大小服之多寡則隨世而遷不必同也周官與禹貢五服之外必廣斥其地為蕃畿者蓋有周盛時人物庶蕃其制不得不然也聖人於地域豈好異哉因其時而已
  凡令賦以地與民制之上地食者參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註賦給軍用者也令邦國之賦亦以地之美惡民之衆寡為制如六遂矣鄭司農云上地謂肥美田也食者參之二假令一家有三頃歲種二頃休其一頃下地食者參之一田薄惡者所休多疏按小司徒注云有夫有婦然後為家自二人以至於十人為九等七六五為其中則地有上中下各分為三等九等則十口食上上九口食上中八口食上下七人食中上六人食中中五人食中下四人食下上三人食下中二人食下下又按遂人上地夫一廛田百畝菜五十畝中地家二百畝下地家三百畝與此上地食者參之二合故鄭云邦國如六遂矣○劉氏曰大司徒均土地稽人民周知其可任之數蓋與此同而曰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羡唯田與追胥竭作則司馬令賦以地與民制之者竭作其羡於四時之田也或家三人或家二人或二家五人皆所以教之戰也伍兩卒旅軍師為正兵者鄉遂十有五萬人而羡卒在外郊野都鄙之兵又在其外莫不軍制其師師制其旅旅制其卒卒制其两两制其伍而大司馬則總其軍律而以為用也既習之以田獵又試之以追胥馳驟之而隊伍罔差發縱之而進退用命為其可以起六軍而行九伐也則家選一人而精彊可獲矣軍無闕數戰無敗事由教之者衆而用之者廣焉聖人之慮精宻如此此司馬所以肅諸侯而正邦國也乃因四時之田以教民戰焉
  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註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也
  王氏曰旗所以屬衆衆視而從之故致民必以旗
  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衆專於農平猶正也
  疏爾雅云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反尊卑也反尊卑者出則壯者在前老弱在後入則壯者在後老弱在前○王氏曰春陽用事非兵之時故教振旅所謂入曰振旅是也
  辨鼔鐸鐲鐃之用王執路鼔諸侯執鼖皷軍將執晉鼔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两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註鼔人職曰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軍事以晉鼔鼔金奏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鼔以金鐲節鼔鄭司農云提謂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馬髦上者故謂之提杜子春云公司馬謂五人為伍伍之司馬也𤣥謂王不執鼖鼓尚之於諸侯也伍長謂之公司馬者雖卑同其號
  雜説鼔之為物以和軍旅以節音樂以正田役以作士氣者也車驟徒趨鼓與之進車發徒刺鼔與之成車坐徒作鼓與之行止易車險徒先王所恃以郤敵者也然而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在鼓而已○龜山楊氏曰自黄帝立丘乘之法以制軍政厯世因之未之有改至周尤詳居則為比閭族黨州鄉出則為伍两卒旅軍師天子無事歲三田以祭祀賔客充君之庖而已其事宜若緩而不切而王執路鼓親臨教戰泣其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不用命者則戮隨之其教習之嚴若此故六鄉之兵出則無不勝也以威令素行也○黄氏曰進則患怯退則患紛故軍將執晉鼔以作其進卒長執鐃以肅其退○王氏曰謂之公司馬以别於私人私人若都家司馬○愚按諸侯入朝佐王田獵不敢以枹鼓之事上煩天王故代王執鼖鼓以鼓軍事田以祭祀為先王執路鼓者方田而如對先王先公焉
  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圍禁火弊獻禽以祭社註春田曰蒐
  疏蒐搜也春時鳥獸字乳搜取不孕者用之也
  有司大司徒也掌大田役治徒庶之政令
  王氏曰有司甸祝也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
  表貉立表而貉祭也
  某氏曰祭始為兵者蚩尤也或曰黄帝也
  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疏此據漢田律而言無干車謂無干犯他車無自後射象戰陣不逐犇走○薛氏曰表貉而後誓所以肅民
  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既誓令鼓而圍之遂蒐田疏按山虞云使地之民守其厲禁不得非時入也
  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菜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衆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豵獻豜於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康侯胡氏曰戎祀國之大事也蒐狩所以講大事也用民以訓軍旅所以示之以武而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廟所以示之以孝而順天下故春教振旅以蒐夏教茇舍以苖秋教治兵以獮冬教大閲以狩然不時則害農不地則害物田狩之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圃皆常所也違其常所犯害民物而百姓患之則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戚首蹙額而相告可不謹乎
  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陳羣吏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註茇舍草止之也軍有草止之法
  王氏曰詩云召伯所茇蓋召伯為草舍聽訟於甘棠之下教茇舍教以草舍之法也○按茇舍謂草宿也營壘於野所戒在夜
  撰讀曰算算車徒謂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挍錄軍實之凡要
  王氏曰撰車徒所以具之讀書契所以聲之皆比軍事也古者晝戰則目相視故為之旗旌夜戰則聲相聞故為之號名茇舍欲其名聲相聞足以相别而已辨號名因其宜也
  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别也鄉遂之屬謂之名家之屬謂之號百官之屬謂之事在國以表朝位在軍又象其制而為之被之以備死事帥謂軍將及師帥旅帥至伍長也以門名者所被徽識如其在門所樹者也古者軍將蓋為營治於國門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皆上卿為軍將者也縣鄙謂縣正鄙師至鄰長也家謂食采地者之臣也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比長也野謂公邑大夫百官以其職從王者也此六者皆書云某某之名某某之號某某之事而已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慎於夜於是主别其部職
  遂以苖田如蒐之灋車弊獻禽以亨礿註夏田為苗擇取不孕任者若治苗去不秀實者
  趙氏春秋曰夏田為苖除害故以苖為名也
  車弊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希
  疏春秋左氏傳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是車行遲取物少
  皆殺而車止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礿宗廟之夏祭也冬夏田主於祭宗廟者隂陽始起象神之在内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
  疏凡兵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春以入兵為名尚農事秋以出兵為名秋嚴尚威故也
  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註軍吏諸軍帥也
  疏從軍將下至伍長皆是軍吏
  師都遂大夫也鄉遂鄉大夫也郊謂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野謂公邑大夫百官卿大夫也
  陳氏曰師都解見司常○王氏曰鄉遂鄉遂之大夫也郊野則公邑之吏也○某氏曰載猶建也
  凡旌旗有軍旅者畫異物無者帛而已書當為畫疏各書其事與其號者即是仲夏百官各象其事及號名之等秋雖不具辨號名亦畧舉之見四時皆有此物也○陳氏曰九旗之物皆畫號名事之象耳兵法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是晝之相示者以象夜之相聞者以聲故旗物有龍虎鳥龜之文所以待晝事有號名事所以待夜事也○明齋王氏曰按司常王建大常諸侯建旗正與此同此外所載皆異大司常於國之大閲贊司馬頒旗物則凡祭祀賔客㑹同軍旅並當以之為凖唯安營出戰則旗法與此不同詳見八陣法若其初至不當又有所更置蓋旌旗以一人之耳目豈得數易以亂之此蓋誤文也○仲輿郝氏曰軍吏天子六軍之吏即大司馬師都即公孤為鄉老者鄉遂謂鄉遂大夫士郊野郊外六遂縣鄙之衆百官王近臣分帥䕶衛者以上諸臣皆有將領之事鄭云或將或不將非也○按鄭氏司常註師都六鄉六遂大夫也此以師都為遂大夫鄉遂為鄉大夫似不倫
  遂以獮田如蒐田之灋羅弊致禽以祀祊註秋田為獮獮殺也羅弊罔止也秋田主用罔
  王氏曰王制曰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則秋用羅宜矣
  祊當為方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中冬教大閲註春辨鼓鐸夏辨號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閲簡軍實
  康侯胡氏曰教大閲特詳於三時為農隙也○雜説四時之田春辨鼔鐸鐲鐃夏辨號名秋辨旗物冬皆辨之三時各辨其一何以令軍乎蓋互言之耳其實皆辨也辨鼔鐸有王諸侯軍將師帥旅帥之别辨號名有縣鄙家鄉官野之異辨旗物有諸侯軍吏師都鄉遂郊野之異則畿内皆遞教矣四表之表相去二百五十步雖容六軍且不足况畿内乎不然大都之地去王城五百里一歲四時就國教閲不幾擾民乎○王先生曰四時之田辨鼓鐸者未始無旗物所謂以旗致民是已辨旗物未始無號名所謂各象其事與其號是已要之三時之田各以所辨書為主耳○周禮田法大扺詳於冬狩以文義攷之亦四時所並用也請以蒐田明之其曰執鼓執金而繼之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者即冬狩所謂中軍以鼙令鼓以下為一節又三鼔以下為一節坐作如初乃鼓以下為一節是已其曰有司表貉者即冬狩所謂虞人菜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又曰有司表貉於陣前是已其曰鼔遂圍禁者即冬狩所謂中軍以鼙令鼔鼔人三鼔車徒皆作繼之以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是已苖田獮田一如蒐田但大閲之車徒為甚備
  前期羣吏戒衆庶脩戰灋註羣吏鄉師以下
  疏鄉師四時之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器修其卒伍以下則若州長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黨正凡國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族師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鼓鐸旗物帥而至
  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於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註鄭司農云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詩曰田卒汚萊𤣥謂萊芟除可陳之處疏王制云昆蟲未蟄不以火田則仲冬之時放火田獵何須芟除草萊是以車攻詩毛傳云大芟草以為防然後焚而射焉是田處不得芟草萊故後鄭易之以為芟除可陳之處○陳氏曰所謂艾蘭為防
  後表之中五十步表之中央表所以識正行列也四表積二百五十步左右之廣當容三軍致致之司馬質正也弊仆也皆坐當聽誓
  疏鄭據天子六軍整數而言其實兼羡卒之等故小司徒職云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唯田與追胥竭作○薛氏圖曰立此四表每至表則間一而坐坐而更起以正行列也田之日司馬建旗於後表之中則從南頭立表以北頭為後表後表中乃五十步表之中從南表至北表也建旗所以待民之至故車徒皆行及表乃止此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車驟徒趨及表乃止此表自第二表至第三表也車馳徙步及表乃止此表自第三至前表也乃鼓退及表乃止此自南總至北三表也○臨川王氏曰羣吏以鼓鐸旗物各帥其民而致則皆致之大司馬焉師欲聽於一也○王氏曰前期既戒衆庶矣又後至焉非不教而誅者也故後至者必誅軍法後期者斬此言誅者則方致民也故誅之而已以下文言不用命者斬則知此言誅未遽以死處之也
  羣吏聽誓於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註羣吏諸軍帥也陳前南面鄉表也月令季秋天子教於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搢扑北面以誓之
  疏使司徒誓者此軍吏及士本是六鄉之民今雖屬司馬猶是已之民衆故使司徒誓之也○王氏曰前期戒衆庶然後後至者可誅既陳而誓然後不用命者可斬
  中軍以鼙令鼔鼔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鼓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鐸羣吏弊旗車徒皆坐註中軍中軍之將也天子六軍三三而居一偏羣吏既聽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將令鼔鼔以作士衆之氣也
  疏按左傳成二年晉與齊戰於鞌郤克傷於矢曰余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我旗鼓進退從之於是右援枹而鼓之時郤克擊鼓哀三年鐵之戰趙簡子云伏□嘔血鼔音不衰是皆將居鼔下也
  鼔人者中軍之將師帥旅帥也司馬两司馬也振鐸以作衆作起也既起鼓人擊鼓以行之伍長鳴鐲以節之及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三鼓者鼓人也掩上振之為摝摝者止行息氣也
  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鼔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註趨者赴敵尚疾之漸也春秋傳曰先人有奪人之心及表自第二前至第三
  乃鼔車馳徒走及表乃止註及表自第三前至前表王氏曰乃鼓者鼓急疾不暇鳴鐲以節之也
  鼔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註鼓戒戒攻敵鼓一闋車一轉徒一刺三而止象服敵
  王氏曰鼓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則其赴敵也有節制焉鼓聲止謂之闋鼔戒者聲鼔以戒攻敵也武王之誓徒曰不愆於六步七步乃止齊焉誓車曰不愆於四伐五伐乃止齊焉此所謂車徒之節也○王氏曰戒者作氣使戰闋者不極其力
  乃鼓退鳴鐃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註鐃所以止鼓軍退卒長鳴鐃以和衆鼓人為止之也退自前表至後表鼓鐸則同習戰之禮出入一也異者廢鐲而鳴鐃疏乃鼓退者謂至南表軍吏及士卒囘身向北更從南為始也○王氏曰其却而止從上而已夫能使下無違其上如此則輯睦故也○潛溪鄧氏曰鼔退象敵服也郤如進入如出教持勝整暇也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註冬田為狩言守取之無所擇也軍門曰和今謂之壘門立两旌以為之
  疏軍門曰和者左氏傳云師克在和不在衆立两旌者昭八年榖梁傳云秋蒐於紅正也又云刈蘭以為防置㫋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槷注云質椹也槷門中臬又云流旁屋御擊者不得入注流旁握謂車两轊頭各去門邉容握握四寸也又車攻詩傳云大芟草以為防或舎其中褐纒㫋以為門裘纒質以為槸門容握驅而入擊則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後焚而射焉又云古者戰不出頃田不出防是其事也○臨川王氏曰四時皆教而後田田習用衆焉言教而後可用也
  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旗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疎數前後有屯百步車徒異羣相去之數也
  疏出軍之時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車徒同羣臨陣則車徒異羣故車人有異也
  車徒畢出和門鄉師又巡其行陳險野人為主人居前易野車為主車居前
  某氏曰前後相去百步各帥長巡行其間○王氏曰宣王因田獵而選車徒故詩曰東有甫草駕言行狩此則易野車為主也又曰選徒囂囂搏獸於敖此險野人為主也○陳氏禮書曰古者用兵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則險野非不用車而主於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於車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衛將卒有所芘兵械衣裘有所齎詩云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則車之為利大矣昔周伐鄭鄭為魚麗之陣先偏後伍伍承彌縫邲之戰楚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两楚巫臣使於呉以两之一卒適呉舍偏两之一焉攷之周禮五伍為两四两為卒司馬法二十五人為两百人為卒卒两則人也偏則車也杜預十五乘為大偏九乘為小偏其尤大者又有二十五乘之偏則周魚麗之偏二十五乘之偏也楚二廣之偏十五乘之偏也巫臣所舍之偏九乘之偏也先偏後伍伍從其偏也卒偏之两两從其偏也先車足以當敵後人足以待變則古者車戰之法畧可知也或者謂晉人以什共車必克房琯以車戰取敗遂以為用車不若用人與騎之愈是不知晉人之克非什之利用什之幸也房琯之敗非車之不利用車之罪也古者教民以射御為㙯君子以射御為能孔子曰吾執御乎執射乎詩稱大叔之多才則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古人相率以射御如此則登車而不能御參乘而不能射者鮮矣房琯之用車有是人乎不然巫臣教呉以乘車而以勝於楚何也○貴與馬氏曰按兵雖曰凶器然古之以車戰其坐作進退整暇有法未嘗掩人之不備而以竒取勝也故韓厥遇齊侯則奉觴加璧郤至遇楚子則免胄趨風可以死則為於讐之請矢可以無死則為庾公之叩輪所謂殺人之中又有禮焉雖春秋霸國之君臣其志在於争城爭地然於遇敵之時初不迫人於險固如此至夷狄之侵中國則雲合鳥散輕進易退於是車之雍容不足以當其徒之慓疾遂至捨車而用徒然彼長於徒我長於車今捨我之長技而與之搏是以兵予敵也故必設覆以誘之未陳而薄之然後可以取勝而車戰之法廢矣秦漢以後之用兵其戰勝攻取者大槩皆如鄭之禦戎晉之敗狄耳何嘗有堂堂正正之舉乎○愚按後世而修車戰之法是不知時變者也三代之上以禮殺人者也三代之下以智以機殺人者也以智以機殺人者則所以殺人之具將猶不可喻之於卒而况他人乎而乃曰我有車焉可以自衛可以陷敵是以機智殺人者而操以禮殺人之器鮮不敗矣陳氏之説所謂以葉止兒之啼者也不得已而曰房琯之敗無其人爾噫有其人而又何必車戰之為萬全也乎
  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註驅驅出禽獸使趨田者也逆逆要不得令走設此車者田僕也疏按王制云天子發諸侯發皆不云佐車者其實天子諸侯皆有驅逆之佐車直於大夫言之者據終而言也○王氏曰驅驅車驅出禽獸使前趨獲逆逆車逆還之使不得出圍也
  中軍以鼙令鼔鼔人皆三鼔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鼓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註羣司馬謂两司馬也枚如箸銜之有繣結項中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鄭司農云大獸公之輸之於公小禽私之以自卑也詩云言私其豵獻豜於公一歲為豵二歲為豝三歳為特四歲為豜五歲為慎𤣥謂慎讀為麎爾雅曰豕生三曰豵豕牝曰豝麋牡曰麎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
  某氏曰必三鼓者至於三則節制之止也故大閲之教表為三表鼓為三鼔車以三發徒以三刺坐作以三而為之止皆三之以為節制也○王氏曰東山之詩曰勿事行枚婦人欲其夫無戰勿事行陳銜枚之事也
  及所弊鼔皆駴車徒皆譟註鄭司農云及所弊至所弊之處𤣥謂至所弊之處田所當於止也天子諸侯蒐狩有常至其常處吏士鼓譟象攻敵尅勝而喜也疾雷擊鼓曰駴譟讙也書曰前師乃鼓䵾譟亦謂喜也
  徒乃弊致禽饁獸於郊入獻禽以享烝註徒乃弊徒止也冬田主用衆物多故得取也致禽饁獸於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於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
  李氏曰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若無故而習是習殺人也非示天子不復用兵之意也故用春蒐夏苖秋獮冬狩而教焉鳥獸魚鱉皆函血氣若無故而殺之是暴殄天物也作禽荒也故因祭社享礿祀祊享烝而行焉明非好兵也為田獵也非好田獵也為祭祀也外以彰事神之禮内以作不虞之備聖人之動其順如此不足為後世法乎○春秋發微云禽獸多則五榖傷不可不捕故因田以捕之上以供祭祀之鮮下以除稼穡之害故田必以時殺必由禮田不以時謂之荒殺不由禮謂之㬥唯荒也妨於農唯㬥也殄於物此聖人之深戒也○南軒張氏曰孟子曰有人曰我善為陳我善為戰大罪也戰陳君子所不取而大司馬有教戰之法何也先王之制兵亦仁政之大者所以禁㬥止亂而救民之生也有兵斯有用兵之法非若後世詭譎之為也蓋明其節制一其號令使之服習而其本則出於仁義是以無敵於天下若弛兵徹禁以召後侮而曰吾好仁而已是烏知所謂仁者哉○東萊吕氏曰古者教戰不是徒然耀武所以必欲取獸以取者正欲舒民之氣而辨等列順少長之禮寓於其中如後世習其非所當習皆是民氣無泄故至於是以此知先王之時皆有所自後世説者或以三時務農一時教戰此自秦以來言之非古制也○黄氏曰以兵寄農以教兵寄蒐狩其赴田役也猶其在比閭其赴敵也猶其在田役聲音服容在鄉則相識於族在軍則相識於卒在田役則相識於茇舍不測之變無常之敵趣之戰也其與比閭之間田獵之時無以異也其孰以為危事哉○潛溪鄧氏曰蓋鼔鐸鐲鐃畢動車旗徒御畢作擊刺射御畢發而終不違夫禮之用也故大閲教戰也記有之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天下雖平好戰必亡教戰不忘戰也不忘戰終不以無事而教戰以社以禴以享以方終不盡夫三時之用而終之以禮此天下之大教也國行禁令救無辜伐有罪舉而措之耳○愚按兵不可不習而兵不可習也不習則不精習則人費唯以有罪之獸當有罪之人而教之戰焉此三代之兵所以不戰而自不弱也歟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註師所謂王巡守若㑹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不言大者未有敵不尚武
  王氏曰仁者愛人故惡人之害之也義者循理故惡人之亂之也以其愛人循理故以救無辜焉先以其惡人之害故以伐有罪為後蓋師以安民為先故也
  若大師則掌其戒令涖大卜帥執事涖釁主及軍器註大師王出征伐也涖大卜卜出兵吉凶也司馬法曰上卜下謀是謂參之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在軍者也軍器鼓鐘之屬凡師既受甲迎主於廟及社主祝奉以從殺牲以血塗主及軍器皆神之
  及致建大常比軍衆誅後至者註致鄉師致民於司馬比挍次之也
  疏大師王親御六軍故司馬用王之大常致衆若王不親則司馬自用大旗致之○王氏曰比軍衆挍其數之多寡
  及戰巡陳眂事而賞罰註事謂戰功也
  疏司馬當對陳之時巡軍陳眂其戰功之事知其有功無功而行賞罰也○明齊王氏曰對敵交戰時親巡陳後恐有疎虞以致蹉跌及眂其事機以為變化其有功罪者因而賞罰之與安坐城堡而唯遣師出戰者異矣
  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於社註律所以聽軍聲鉞所以為將威也
  臨川王氏曰右秉鉞示勝而不忘戰司馬之事也
  先猶道也兵樂曰愷獻於社獻功於社也司馬法曰得意則愷樂愷歌示喜也
  疏鄭志答趙啇問曰司馬主軍功故獻於社大司樂宗伯之屬宗伯主宗廟故獻於祖以出軍之時告於祖宜於社故反必告也○臨川王氏曰怒釋而為愷故也
  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註鄭司農云厭謂厭冠喪服也軍敗則以喪禮故秦伯之敗於殽也春秋傳曰秦伯素服郊次向師而哭𤣥謂厭伏冠也奉猶送也送主歸於廟與社
  王弔勞士庶子則相註師敗王親弔士庶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或謂之庶士
  大役與慮事屬其植受其要以待攷而賞誅註大役築城邑也鄭司農云國有大役大司馬與謀慮其事也植謂部曲將吏故宋城春秋傳曰華元為植巡功屬謂聚㑹之也要者簿書也攻謂攷校其功𤣥謂慮事者封人也於有役司馬與之植築城槙也屬賦丈尺與其用人數
  疏左氏傳註云植將主也○愚按大司馬為夏官之長大役非其專職但城邑與戰守有闗故得與司徒司空共慮其事若植為築城槙耳何足以煩大司馬大司農可也
  大㑹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註帥帥以從王疏諸子職云若㑹同賔客作羣子從注從從王也則司馬帥之
  若大射則合諸侯之六耦註大射王將祭射於射宫以選賢也王射三侯以諸侯為六耦
  疏按禮記射義云古者天子之制諸侯歲獻貢士於天子天子試之於射宫而中多者得與於祭大射禮亦射於郊學宫中皆是為祭選士故云選賢也王射三侯者司裘云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是也此大射是將祭而射故用諸侯為六耦若賔射射人亦用六耦但不用諸侯當用卿大夫為之燕射三耦用卿大夫已下為之
  大祭祀饗食羞牲魚授其祭註牲魚魚牲也祭謂尸賔所以祭也鄭司農云大司馬主進魚牲
  疏司馬夏官夏隂氣所起魚水物亦隂類故司馬進之
  大喪平士大夫註鄭司農云平一其服也𤣥謂平者正其職與其位
  喪祭奉詔馬牲註王喪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奉猶送也送之至墓告而藏之
  小司馬之職掌註此下字脱滅札爛文闕漢興求之不得遂無識其數者
  凡小祭祀㑹同饗射師田喪紀掌其事如大司馬之灋軍司馬
  輿司馬
  行司馬
  明齋王氏曰按軍司馬者軍中執法之官猶後世都虞候也凡一軍儀制之舉廢人才之進退軍將之得失士卒之功罪靡不司之昔王儀為司馬昭司馬得以言上將之咎段秀實為白孝徳都虞侯得以專驕軍之戮所以佐大小司馬者也○輿司馬者主一軍之車車必有騎故天文謂之車騎行則以為乘載止則以為營衛戰則以為衝突兵家莫重之器此官掌其收藏出入師行則主營衛車戰之事使無離次不齊也○行司馬者主一軍戰陳行伍坐作進退之法凡軍法左右前後各司其局士大夫死行列故費誓曰馬牛其風臣妾逋逃勿敢越逐祇復之牧誓曰不愆於六步七步乃止齊焉不愆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如是則人有統攝而無奔潰之患勇怯並奏而無罷敝之虞矣凡行陣之事多於車而輿司馬為上士者蓋輿皆士大夫所乘而行則兼夫貴賤且車以為營衛亦先為不可勝之意也○又曰按易大傳曰離也者明也萬物皆相見也於是雷雨作而物與无妄此天之政王者奉天討罪救民水火之中如雷霆之威如時雨之降天下之政莫大焉司馬所以稱為夏官也粤稽虞廷兵革罕用分掌於六事之人而未有專官中古防患深逺故特設夏官掌政而專統六師然觀夫職方險固等職皆主於控制四海之大端治亂者以不抵於亂為務也兵甲弓矢等司必先於自衛用兵者以不可勝為貴也大僕等官以通逹上下司士射人以辨論官材伐無道誅不義以方域乂安進賢興功為先也以至天子侍御僕從輿服法駕靡不統焉而皆主於格王正厥事者正君而後可以正天下也後之言兵者率以謂武人之事而治平尚文則每輕之殊不知吾民非此則不生國家非此則不安聖人制兵之始其原出於天地生生之心而已故非體天地好生之徳者不可以語兵非有剛大浩然之氣者不足以用兵夫豈勇夫捍卒撫劍持㦸之云故苟有一毫功名利逹之念即逆天地好生之心尚可與議周公夏官之㫖哉詩曰上帝臨汝母貳爾心斯得之矣○雜説先王立法以明示民獨軍旅之制曲加諱誨井田之畫皆軍政也而皆屬於掌教之司徒四時之田以習戰也而獨變其名曰蒐苖獮狩吉凶賔嘉所以為禮而儀禮不以軍而並列獨藏於大司馬號司馬法若國有師田之事則縣師始受其法於司馬以作其衆庶六官之中惟小司馬一官職不悉備而軍輿行三司馬又徒有其官名而闕其職掌其令貢賦則為之丘甸縣鄙之名而以四起其數其㑹卒伍則為之伍兩軍師之名而以五起其數其調車徒則為立通成終同之名而以十起其數夫同此民而易其名異其數何其不憚煩也嗟乎習戰謂之田軍政謂之禮大閲謂之教設其財於九式離其書於儀禮特闕其兵馬之職屢易其軍伍之名變化出入使民不知先王以為明民以凶器危事適以成其乖争之息故凡為是藏吾用而不示民者為慮微也○潛溪鄧氏曰夏官之政小司馬貳之軍司馬攷之輿司馬主車行司馬主徒豈將事而作之故職掌不具歟問者曰夫兵以形勢為其用者也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以輕疾制敵諸合離向背幾神變化大司馬尸之矣經不少槩見何也曰王道天徳終不極夫兵之用也皇皇乎成周四征弗庭六服承徳刑且措而不用故閲兵適寓諸農而止而邦可與守也况其慮後世至豫防危亂至深而務折其萌者至遠也治兵茇舍大閲振旅畢教也紀律嚴分數明而幾神變化可得而措也豈為不豫哉且因形措勝又何可預設也













  周禮註疏删翼卷十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删翼卷十九
  明 王志長 撰
  司勲掌六鄉賞地之灋以等其功註賞地賞田也在逺郊之内屬六鄉焉等猶差也以功大小為差
  王氏曰其地則載師掌之其法則司勲掌之○明齋王氏曰六鄉無閒田載師賞田任逺郊之地鄉字疑誤
  王功曰勲註輔成王業若周公
  國功曰功註保全國家若伊尹
  臨川王氏曰王有天下諸侯則有一國召南言國君積行累功又曰羔羊鵲巢之功致左傳云諸侯言時計功則功以國功為主也
  民功曰庸註法施於民若后稷
  王氏曰書言車服以庸則庸以民功為主也
  事功曰勞註以勞定國若禹
  治功曰力註制灋成治若咎繇
  王氏曰治功則若辟草萊任土地之屬孔子言禹盡力乎溝洫是已治功曰力治成於彊力故也○明齋王氏曰治功者若召公之循行南國畢公之保釐東郊為政而有治平之功也
  戰功曰多註尅敵出奇若韓信陳平司馬灋曰上多前虜
  疏已上六者皆對文為義散文則通左傳云舎爵䇿勲彼戰還而飲至則戰功也而云䇿勲是通也明堂位曰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是周公徳大有勲兼勞者也○潛溪鄧氏曰司勲功等有六戰功後焉首王功曰勲次國功曰功次民功曰庸為其功計安於無形也事功治功專於勞力眇矣而猶列戰功之上則不正戰也功不列於王國庸不効於民事而勤民於戰非王道所右故後之也蓋天道後陰也
  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大常祭於大烝司勲詔之註銘之言名也生則書於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死則於烝先王享之詔謂告其神以辭也盤庚告其卿大夫曰兹予大享於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是也
  王氏曰先王於有功之臣其識之則欲其不忘其報之則欲其致厚銘書於王之大常使與日月同其光則識之而不忘也祭於大烝使與先王同其榮則報之而致厚也○介甫王氏曰大烝冬之大享也當是時百物皆報焉祭有功宜也
  大功司勲蔵其貳註功書蔵於天府又副於此者以其主賞
  掌賞地之政令註政令謂役賦
  凡賞無常輕重眡功
  王氏曰事勞若一時有劇易戰多若一敵有堅脆若此屬不以為常故輕重眡功也
  凡頒賞地參之一食註賞地之稅參分計稅王食其一也二全入於臣
  惟加田無國正註加田者既賞之又加賜以田所以厚恩也鄭司農云正謂稅也禄田亦有給公家之賦貢若今時侯國有司農少府錢穀矣獨加賞之田無正耳疏無國正言無稅入天子法凡大夫士賜地有四種大夫已上有采家邑任稍地之等是也又有賞田及加田載師又有仕田及王制圭田圭田即仕田是有四種禮記王制云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少牢特牲是大夫有田者是知士亦有田之法也
  馬質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註此三馬買以給官府之使無種也鄭司農云皆有物賈皆有物色及賈直
  王介甫曰每馬則以三物量之以知其所宜
  綱惡馬註鄭司農云綱讀為以亢其讎之亢書亦或為亢亢御也禁也禁去惡馬不畜也𤣥謂綱以縻索維綱狎習之
  王氏曰馬有覂駕破車而其才可用者則以索綱維之使馴服也
  凡受馬於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馬死則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註鄭司農云更謂償也𤣥謂旬之内死者償以齒毛與賈受之日淺養之惡也旬之外死入馬耳償以毛色不以齒賈任之過其任也旬之外踰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
  疏凡受馬於有司者所受之馬謂給公家之使○王氏曰書其齒之數毛之色與其價之直將以防其養視之不謹而使以其物償之也○雜說必入馬耳見得是實死
  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註識其所載輕重及道里齊其勞逸乃復用之
  劉氏曰馬及行則始當駕者量其勝任入其等以齊其行也○王氏曰司馬法曰戎事齊力尚彊也田事齊足尚疾也所謂以任齊其行者齊力齊足者也
  若有馬訟則聽之註訟謂賣買之言相負
  禁原蠶者註原再也天文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直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物莫能兩大禁原蠶者為傷馬歟
  量人掌建國之灋以分國為九州營國城郭營后宫量市朝道巷門渠造都邑亦如之註建立也立國有舊灋式若匠人職云分國定天下之國分也后君也言君容王與諸侯
  王氏曰掌建國之法則以王國為主也以分國為九州則自王國而及諸侯之國其地分為九州也營國城郭則周營王國之内城外郭也營后宫則周營后之六宫也凡建國王立朝后立市朝在前市在後道巷門渠有縱横有廣狹皆量而為之制也王國之制既立然後都邑可量故造都邑亦如之○仲輿郝氏曰分天下之國按禹蹟九州之舊宇内大埶可知也
  營軍之壘舎量其市朝州涂軍社之所里註軍壁曰壘王氏曰舎謂軍舍
  鄭司農云量其市朝州涂還市朝而為道也𤣥謂州一州之衆二千五百人為師每師一處市也朝也州也皆有道以相之軍社社主在軍者里居也
  明齋王氏曰師衆所居非可苟也八陣之法中軍倍於四正以為提挈張弛四正倍於四隅以為輔翼遊軍别存三之一以為應援營中大道縱横各二所謂涂也其地分為九所謂州也前有朝為天子諸侯大將臨衆之地後有市以為兵衆貿易之所左祖以聽命而行賞右社示有尊以行罰畧如國中之制安營皆然但行軍多寡不同則壘舎大小亦異握機經云先出遊軍定兩端孫子云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數數生稱稱生勝皆謂是也
  邦國之地與天下之涂數皆書而蔵之註書地謂方圜山川之廣狹書涂謂支湊之逺近
  王氏曰若封國慶削巡行征役皆於是乎考之以量人主長短之數也
  凡祭祀饗賓制其從獻脯燔之數量註鄭司農云從獻者肉殽從酒也𤣥謂燔從於獻酒之肉炙也數多少也量長短也
  疏後鄭不從先鄭者以肉殽從酒禮所不言按特牲少牢云主人獻尸以肝從主婦獻尸以燔從詩云載燔載烈毛云傅火曰燔貫之加於火曰烈燔雖不貫亦是炙肉故鄭云肉炙也儀禮脯十脡各長尺二寸是其多少長短燔之數量未聞○王氏曰從獻脯燔者以所獻牲牢為正而以脯燔為從也
  掌喪祭奠竁之俎實註竁亦有俎實謂所包遣奠士喪禮下篇曰蔵苞筲於旁
  王氏曰量人掌之者亦有數度故也
  凡宰祭與鬱人受斝厯而皆飲之註宰祭冢宰佐王祭亦容攝祭鄭司農云斝讀如嫁娶之嫁斝器名明堂位曰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斝周以爵𤣥謂斝讀如嘏尸之嘏
  疏少牢尸嘏主人郊特牲云嘏者長也大也謂使主人受長大之福○某氏曰尸酢主人以福酒鬱人量人受而傳之它器而皆飲之皆飲謂盡飲猶言卒爵○介甫王氏曰鬱人於祭祀達其氣臭以始之交神以徳者也量人於祭祀制其量數以成之事神以禮者也二者本末相成
  小子掌祭祀羞羊肆羊殽肉豆註鄭司農云羞進也羊肆體薦全烝也羊殽體解節折也肉豆者切肉也𤣥謂肆讀為鬄羊鬄者所謂豚解也
  疏按外傳云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飫則有房俎禮運云腥其俎熟其殽注云腥其俎豚解而腥之熟其殽體解而爓之乂云退而合亨腥其犬豕牛羊是祭宗廟不得有全烝也此祭為宗廟之祭故後鄭讀肆從鬄羊鬄者所謂豚解也豚解之法則士喪禮特豚四鬄去蹄謂四段解之也大夫士祭自饋熟始故正祭即體解為二十一體喪事畧則有豚解其天子諸侯之祭有腥有爓有熟故初朝踐有豚解而腥之饋獻則有體解而爓之酳尸乃有熟與大夫士不同也○劉氏曰羞進之也羊肆謂朝踐獻腥四段其牲為豚解也羊殽謂饋食獻熟體骨節折而爓之以酳尸也肉豆謂切肉而以豆羞者也○王氏曰肉豆則醢人所掌四豆之實謂以豆盛其所實之醢而進之也
  而掌珥於社稷祈於五祀註鄭司農云珥社稷以牲頭祭也𤣥謂珥讀為衈祈或為刉刉衈者釁禮之事也用毛牲曰刉羽牲曰衈衈刉社稷五祀謂始成其宫兆時也
  凡沈辜侯禳飾其牲註鄭司農云沈謂祭川爾雅曰祭川曰浮沈辜謂磔牲以祭也月令曰九門磔禳以畢春氣侯禳者候四時惡氣禳去之也
  王氏曰沈為貍沈辜謂疈辜侯謂候福禳謂禳禍皆小子飾其牲也
  釁邦器及軍器註邦器謂禮樂器及祭器之屬雜記曰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
  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註示犯誓必殺之
  祭祀贊羞受徹焉
  王氏曰斬牲徇陳者以小子掌釁社而軍法不用命則戮於社故也羞始祭所進徹祭畢而徹小子皆贊之以小子之職皆事之小者故也
  羊人掌羊牲凡祭祀飾羔註羔小羊也詩云獻羔祭韭王氏曰飾羔若記所謂飾羔鴈者以繢羊人於祭祀飾羔亦若封人之飾牛牲
  祭祀割羊牲登其首註登升也升首報陽也升首於室疏郊特牲云用牲於庭升首於室○王氏曰飾羔小祀也割羊牲大祀也曰飾曰割亦互文也
  凡祈珥共其羊牲賓客共其灋羊註灋羊飱饔積膳之羊
  介甫王氏曰法羊賓客牢禮之法所用○或曰如上公飱五牢饔餼九牢多少有常法也
  凡沈辜侯禳釁積共其羊牲註鄭司農云積讀為漬謂釁國寶漬軍器也𤣥謂積積柴禋祀楢燎實柴
  疏祭天用犢其日月已下有用羊者故我將詩云維羊維牛維天其祐之彼亦據日月已下及配食者也○或曰謂積於柴上焚燎之羊
  若牧人無牲則受布於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註布泉也
  王氏曰賈買牲以羊人之屬有賈二人能知物價故也
  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註行猶用也變猶易也
  郎氏曰論語云鑽燧改火取各方色木鑽火順時氣以救時疾火新則無疾
  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内火民亦如之註火所以用陶冶民隨國而為之鄭人鑄刑書火星未出而出火後有災
  疏按左氏傳昭六年三月鄭人鑄刑書士文伯曰火見鄭其災乎火未出而作火六月丙戌鄭災
  鄭司農云以三月本時昏心星見於辰上使民出火九月本黄昏心星伏在戌上使民内火
  疏梓慎曰火出於夏為三月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
  時則施火令註焚萊之時
  疏上言行火政此又言施火令則不掌火禁宫正云春秋以木鐸修火禁司烜亦云仲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彼二官直掌火禁不掌火令
  凡祭祀則祭爟註報其為明之功禮如祭爨
  疏祭爨祭老婦也祭爟祭始教燧者
  凡國失火野焚萊則有刑罰焉註野焚萊民擅放火疏春田主用火因除陳生新則二月後擅放火則有罰也○集說王氏曰火之為物灼之則以燭以燎爨之則以烹以飪燭燎以為明則納其氣於外烹飪以為養則納其氣於内逆而用之則强弱相勝而氣無以為均順而變之則休廢相治而疾以之救民於四時皆有癘疾火生於木其氣性從之故四時各取其所宜之木以變國火焉而民疾於是乎可救矣春取榆柳夏取棗杏秋取柞楢冬取槐檀季夏取桑柘時運而往火變而新陽太盛則養陰之弱以抑其强陰太盛則用陽之盛以救其弱使民常得陰陽之正氣而不滯於一偏此聖人善救民之道也火之象在天其伏見有節火之用在人其出内有節則春秋傳所謂出内火是也蓋火之次於星為心其出也以夏之三月而位見於辰其入也以夏之九月而位伏於戌則其於出内火也觀其星之伏見以為節蓋五行於四時各有盛衰則火之運於四時也亦有休廢自辰至巳於方為火所王自戌至亥於方為火所伏因其王而出之所以宣其力於其伏而内之所以息其氣先王於火之政令豈特有以救民疾哉而其原五行之性又有至於如此自非深知夫陰陽之情孰能與於此○明齋王氏曰按萬物之所以得生者陰陽二氣而已陽之盛為火之熱而物資之以暢茂條達否則萎而不榮陰之極為冰之寒而物資之以縮聚堅凝否則散而不收然火有出入當出而大早則過盛而為災當伏而不伏則錯行而傷陰此春秋所以出火内火也冰有蔵啟蔵之以抑伏蔵之火俾之休息啟之以發沈伏之陰俾得制火此冬春所以蔵冰開冰也夫天地之災猶人身之疾人之疾病皆以氣行大過則血行不及而百疾作故治疾者多以滋陰降火為主天地之氣亦惟陽之妄行而陰不及從於是乎有災是故夏旱則秋澇冬雷則春陰凡震雷冰雹皆陽驅陰急疾所致也故調元者亦以宣陰助陽為貴司爟凌人皆此道也周公設官言火非一司爟於夏所以裁成火之道司烜於秋但取火之明以為用餘則修火之禁而已
  掌固掌修城郭溝池樹渠之固頒其士庶子及其衆庶之守註樹謂枳棘之屬有刺者也衆庶民遞守固者也鄭司農說以國語曰城守之木於是乎用之
  疏士謂公卿大夫士之適子庶子其支庶○劉氏曰易曰城復於隍則是浚溝之土所以為城也鑿池之土所以為郭也溝池深於外則城郭固於内用其深以増其髙也渠又在其外所以出水因之設固植木其上守固之材出焉○王氏曰士者公卿大夫之適子而已命者也庶子者國子之倅而未命者也衆庶則其地之人民遞守者也頒其守則逺近均焉勞逸更焉而守政成矣夫公卿大夫涖職於内而子弟守固於外内外一心休戚一體安得有他虞哉○愚按士庶子宿衛王宫不宜復掌城郭蓋國有大故則時頒而遞守焉所謂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所用之是也又按文王世子載出疆之政正室守太廟諸父守貴宫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宫下室意内外亦以貴賤分歟
  設其飾器註兵甲之屬
  王氏曰所以聳觀瞻而備非常
  分其財用均其稍食註財用國以財給守吏之用也稍食禄廩
  任其萬民用其財器註任謂以其任使之也民之材器其所用塹築及其藩落
  劉氏曰財用曰分隨地守之所用也稍食曰均計功力之所當也萬民曰任分地界為守也材器曰用防緩急之所須也
  凡守者受灋焉以通守政有移甲與其役財用唯是得通與國有司帥之以贊其不足者註凡守者士庶子及他要害之守吏通守政者兵甲役財難易多少轉移相給也其他非是不得妄離部署國有司掌固也
  明齋王氏曰各致其守此各地各司之事也如此則呼吸不通首尾不應故凡守吏必受法於掌固而通其守政庶乎緩急相應援聲勢相依輔而四面逺近皆通貫連絡矣至於荒僻或變故兵甲不備力役不供財用不給則又為通融之法以有餘而贊其不足國有司掌甲兵財用人民之官也○按一說數語直下移甲以下通守政之事亦通但不如明齋之周匝至移甲等即掌固之法則國有司不宜又指掌固明矣
  晝三巡之夜亦如之註巡行也行守者為衆庶之懈惰夜三鼜以號戒註鼜擊鼜戒守鼓也三巡之間又三擊鼜
  陳氏樂書曰宋沈約樂志曰鼜鼓長丈二尺守備及役事鼔之鼓人不云乎鼜鼓鼓役事蓋役事上之所以役下警守下之所以事上役下必以仁未嘗不欲緩故以鼛事上必以義未嘗不欲蚤故以鼜○王氏曰號呼守者之名也戒戒守者之事也已上所言皆王國之守國下治其固與其守法則都鄙之事也
  若造都邑則治其固與其守灋註都邑亦為城郭凡國都之竟有溝樹之固郊亦如之註竟界也
  民皆有職焉註職謂守與任
  疏造都邑謂造三等采地國都之竟謂王國及三等境上皆有溝木以為阻固近郊逺郊亦如之民皆有職焉亦兼上王國及都邑合守之處其民皆職任使遞守也
  若有山川則因之註山川若殽臯河漢
  疏殽謂若殽有二陵臯謂若東城臯漢謂若楚謂齊云楚國漢水以為池河為四瀆之險又齊西有濁河皆因之為固可知○王氏曰先王之世道徳則明仁義則修然後掌固之守可賴焉若夫徒恃形勢而不知仁義道徳之所本委而去之雖有方城漢水何足恃哉此魏武侯保西河之固而吳起對之以為在徳不在險良有以哉○王明齋氏曰記曰城郭溝池以為固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分而言之在國曰固在野曰險故周禮設官掌固主國都至於郊掌疆主王畿之境司險者則自王圻之中以至於九州之内無不有以守而達之司馬握軍旅之重而要害之地實攻守大計三官所以並屬於夏官也固者人工所為致力為難故自内而及外以漸而殺險者地利自然守之為易故先逺而後近以漸而密也
  司險掌九州之圖以周知其山林川澤之阻而達其道路註周猶徧也達道路者山林之阻則開鑿之川澤之阻則橋梁之
  通典管子曰凡兵主者必先審知地圖轘轅之險濫車之水名山通谷經川陵陸丘阜之所在茸草林木蒲葦之所茂道里之逺近城郭之大小名邑廢邑困殖之地必盡知之地形之出入相錯者盡蔵然後可以行軍襲邑舉錯知先後不失地利此地圖之常也
  設國之五溝五涂而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而達其道路註五溝遂溝洫澮川也五涂徑畛涂道路也樹之林作藩落也
  王明齋氏曰王畿之内畎畝之中有無形之險遂溝洫澮川非止於通水而已即有沮洳之阨徑畛涂道路非止於往來而已即有曲折之艱涂而樹之林非止固其土而已即有蔽遮之阻是故胡騎不得長驅戎車不得並驟所以為善故盡東其畝唯子戎車是利此齊所以責晉也
  國有故則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屬守之唯有節者達之註有故喪災及兵也閉絶要害之道備奸冦也掌疆
  候人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候人註道治治道也國語曰候不在竟譏不居其方也禁令備姦冦也以設候人者選士卒以為之
  疏即徒百二十人是也以道路多故設官及徒亦多也
  詩云彼候人兮何戈與祋
  疏按周語定王使單㐮公聘於宋遂假道於陳以聘於楚時候不在竟司空不視塗膳宰不致餼司里不授館單子歸以告王曰陳侯不有大咎國必亡○王氏曰道治言候人掌其道路之治治謂出入迎送治其事也
  若有方治則帥而致於朝及歸送之於竟註方治其方來治國事者也春秋傳曰晉欒盈過周王使候人出諸轘轅是其送之
  郝仲輿氏曰方逺方道治經行便道者為治其防護之事分鄉治事曰各掌方治逺方有事來王國求治如虞芮質成之類
  環人掌致師註致師者致其必戰之志古者將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春秋傳曰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代御執轡御下𣓈馬掉鞅而還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左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之
  疏菆矢之善者𣓈猶飾也
  察軍慝註慝陰姦也視軍中有為慝者則執之
  郎氏曰軍慝者懐詐潛入我師也
  環四方之故註郤其以事謀來侵伐者所謂折衝禦侮郝仲輿氏曰四方有事還報也
  巡邦國
  王氏曰無事之時亦使之巡視防患於未然
  搏諜賊註諜賊反間為國賊
  訟敵國註敵國兵來則往與訟曲直若齊國佐如師疏成二年晉伐齊晉師至袁婁齊侯使國佐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今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又曰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下云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晉於是退師
  揚軍旅註為之威武以觀敵詩云維師尚父時維鷹揚降國邑註國邑欲降者受而降之春秋傳曰齊人降障王氏曰候人主好待諸侯環人主惡懾諸侯皆守境事以掌固統環人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也
  挈壺氏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舎挈畚以令糧註壺所以盛飲故以壺表井轡所以駕舎故以轡表舎或曰舎止也脫轡於此則知止也
  畚所以盛糧故以畚表稟軍中雜㑹讙囂號令不能相聞故各以其物為表省煩趨疾於事便也
  凡軍事縣壺以序聚𣝔凡喪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註鄭司農云縣壺以為漏以序聚𣝔以次更聚擊𣝔備守也𤣥謂擊𣝔兩木相敲行夜時也代亦更也
  劉氏曰其擊柝以戒守者以漏刻為更代
  禮未大斂代哭以水守壺者為沃漏也以火守壺者夜則視刻數也分以日夜者異晝夜漏也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間有長短焉
  某氏曰縣壺以為漏者謂縣壺於上以水沃之水漏下入器中以沒刻為准法有更漏則擊柝者可序更矣喪未殯哭不絶聲有更漏則守尸而哭者可相代矣
  及冬則以火爨鼎水而沸之而沃之註鄭司農云冬水凍漏不下故以火炊水沸以沃之謂沃漏也
  薛氏圖云以火爨鼎則使之不凝以火守壺則使之不差施之於軍事所以嚴守警施之於喪事所以嚴凶哀朝廷朝夕之禮亦常以是為節焉然春官雞人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而齊詩特罪挈壺氏者蓋天子備官挈壺掌漏雞人告之諸侯則掌漏告時一於挈壺氏而已○王氏曰刻漏古今法器於天文為下垣漸臺故設官董其事軍事嚴喪事遽特舉以見例
  射人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其摯三公執璧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鴈註位將射始入見君之位不言士者此與諸侯之賓射士不與也燕禮曰公升即位于席西鄉小臣納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立於西方東面北上大射亦云則凡朝燕及射臣見於君之禮同
  疏三公射北面者君南面答陽臣之北面答君三公臣中最尊故屈之使北面答君之義孤東面者西方者賓位以孤無職尊而賓客之故在西也卿大夫西面者以其皆有職故在東在東近君居主位也士無臣不得自大射得與君大射按下文士豻侯二正則士得自行賓射不得與君賓射矣引燕禮者欲見天子諸侯朝燕射三者位同之義○王氏曰先王於祭祀賓燕之事未嘗不射方其與諸侯行賓射之禮則國之三公孤卿大夫與焉故射人掌其位也三公北面答君也孤東面佑王也卿大夫西面佐王也其摯三公執璧則以其有君之體而不致其用也三公之摯不序於宗伯而獨見於射人者蓋三公師道也王之所承有弗敢臣也宗伯之摯不序於其職而射人以主賓射為先則三公之摯言於此亦以見賓之而弗敢臣之意也射人之位不及士者蓋射人所掌賓射之禮故不及之記曰朝不坐燕不與謂之士是也○仲輿郝氏曰按鄭謂射人所掌位為將射入見君之位將射見則不必摯凡摯始相見也始見輒與燕而射非也
  諸侯在朝皆北面詔相其灋註謂諸侯來朝而未歸王與之射於朝者皆北面從三公灋其禮儀
  若有國事則掌其戒令詔相其事註謂王有祭祀之事諸侯當助其薦獻者也戒令告以齊與期
  掌其治達註謂諸侯因與王射及助祭而有所治受而達之於王王有命又受而下之
  以射灋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獲二容樂以貍首七節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蘋五節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蘩五節二正註射灋王射之禮治射儀謂肄之也
  疏此則賓射在朝之儀言王射之禮者此經兼有諸侯臣各在家與賓射法各自有官掌之射人但作法與之耳此射人所掌王射之禮以别諸侯已下之射也肄則習也○王氏曰先王因度數而制之以為法因其動容而制之以為儀自王以下其耦或六或四或二其侯或三或二或一其樂歌則異節以至其容其獲其正皆有多寡之數焉此射之法也以是法而治之則其見於内志正外體直持弓必審挾矢必固揖遜有序升降有節此射之儀也古之射者行同能耦則别之以射而勝者則飲不勝者此射之所以有耦也
  鄭司農云三侯虎熊豹也容者乏也待獲者所蔽也疏此經言容儀禮大射鄉射等云乏言容者據唱獲者容身於其中據人而言云乏者矢至此乏極不過據矢而說也
  二侯熊豹也豻獸名𤣥謂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二侯者三正二正之侯也一侯者二正而已此皆與賓射於朝之禮也
  疏按鄉射記云於境則虎中龍旜謂諸侯賓射之禮彼又云唯君有射國中其餘臣則否注云臣不習武事於君側則臣皆不得在國射若然在朝賓射唯有天子而此云皆與賓射於朝之禮者謂諸侯已下賓射在己朝不謂於天子之朝行此賓射之禮也
  考工梓人職曰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逺國謂諸侯來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則能中焉畫五正之侯中朱次白次蒼次黄𤣥居外三正損𤣥黄二正去白蒼而畫以朱綠其外之廣皆居侯中參分之一中二尺今儒家云四尺曰正二尺曰鵠鵠乃用皮其大如正此說失之矣豻胡犬也士與士射則以豻皮飾侯下大夫也
  陳氏集說疏曰上文不言士天子與諸侯賓射士不與也而此云士豻侯二正則士得自行賓射不得與君賓射矣
  大夫以上與賓射飾侯以雲氣用采各如其正九節七節五節者奏樂以為射節之差言節者容侯道之數也樂記曰明乎其節之志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徳行立疏九節者五節先以聽七節者三節先以聽五節者一節先以聽尊者先聽多卑者少為差皆留四節以乗矢拾發云言節者容侯道之數者謂若九節者侯道九十弓七節者侯道七十弓五節者侯道五十弓也引樂記證侯道逺近亦為節也此射義文云樂記者誤○按射義疏凡天子諸侯及卿大夫射禮有三一為大射是將祭擇士之射二為賓射諸侯來朝天子入而與之射也或諸侯相朝而與之射三為燕射謂燕息而與之射其天子諸侯大夫三射皆具唯士無大射又按詩行葦箋云周之先王將養老先與羣臣行射禮擇其可與者以為賓疏禮稱將祭而射謂之大射養老與祭相類射以擇賓則亦為大射禮射有三賓射在朝而射以娯賓燕射因燕而射以為樂皆無擇士之義又按禮記聘義云聘射之禮至大禮也質明而始行事日幾中而後禮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將以行禮也酒清人渴而不敢飲也肉乾人飢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齊莊正齊而不敢懈惰以成禮節以正君臣以親父子以和長幼此衆人之所難而君子行之則諸侯遣聘之卿大夫亦得與於賓射杜氏通典亦云賓射謂列國諸侯來朝於王或諸侯自相朝聘或孤卿已下禮賓而射皆行之於朝或行於廟蓋謂此也
  若王大射則貍步張三侯註貍善搏者也行則止而擬度焉其發必獲是以量侯道灋之也侯道者各以弓為度九節者九十弓七節者七十弓五節者五十弓弓之下制長六尺大射禮曰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是也三侯者司裘所共虎熊豹侯也
  按白虎通曰天子射百二十步諸侯九十步大夫七十步士五十步所以明尊者所服逺卑者所制近也
  王射則令去侯立於後以矢行告卒令取矢註鄭司農云射人主令人去侯所而立於後也以矢行告射人主以矢行髙下左右告於王也大射禮曰大射正立於公後以矢行告於公下曰留上曰揚左右曰方卒令取矢謂射卒射人令當取矢者使取矢也𤣥謂令去侯者命負侯者去侯也鄉射曰司馬命獲者執旌以負侯疏負侯之人是服不氏也○王氏曰未射時獲者負侯而立故射則令其去侯而居於乏以避矢也○王氏曰射畢令射鳥氏取矢○俊卿章氏曰天子諸侯燕射皆在國又天子賓射在朝亦在國士大夫燕射賓射不在國大夫亦得行大射雖無郊學亦不得在國是以孔子為鄉射於矍相之圃是其一隅也○或曰天子大射則在廟賓射則在朝燕射則在寢諸侯大射在郊學賓射在朝若國外相㑹則在竟
  祭侯則為位註祭侯獻服不服不以祭侯為位為服不受獻之位也大射曰服不侯西北三步北面拜受爵與太史數射中註射中數射者中侯之算也大射曰司射適階西釋弓去扑襲進由中東立於中南北面視算王氏曰必與太史者以太史凡射事飾中舍算故也
  佐司馬治射正註射中射之灋儀也
  王氏曰射以不失正鵠為主司馬治之射人佐之
  祭祀則贊射牲相孤卿大夫之灋儀註烝嘗之禮有射豕者國語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今立秋有貙劉云
  疏宗廟之祭秋冬則射之春夏否也祭天則四時常射天尊故也是以司弓矢共王射牲之弓矢射人贊射牲也諸侯已下則不射楚語云劉羊擊豕而已漢時苑中有貙劉爾雅貙似貍劉殺也引之者證烝嘗在秋有射牲順時氣之法○王明齋氏曰上古六畜未擾必射以祭後王於祭祀猶親射其牲所以存古者始血之禮且以致親殺之意○王氏曰祭祀王必親射牲示誠敬之至也
  㑹同朝覲作大夫介凡有爵者
  疏作使也㑹同朝覲王使公卿有事焉則射人使大夫為上介使凡有爵者命士已上為衆介也
  大師令有爵者乗王之倅車註倅車戎車之副
  王氏曰王之所乗不敢虚其位也
  有大賓客則作卿大夫從註作者選使從王見諸侯戒大史及大夫介註戒戒其當行者覲禮曰諸公奉篋服加命書於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大史氏右
  疏謂王有命使三公命諸侯及衣服就館賜之時則射人戒大史及大夫與諸公為介○王氏曰大史與事者以大史主協禮事故也
  大喪與僕人遷尸作卿大夫掌事比其廬不敬者苛罰之註僕人大僕也僕人與射人俱掌王之朝位也王崩小斂大斂遷尸於室堂朝之象也檀弓曰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扶左君薨以是舉苛謂詰問之
  疏作卿大夫掌事者謂王喪宜各有職掌比其廬謂若宫正所云親者貴者居廬王崩於北牖下遷尸於南牖小斂於户内是遷尸於室小斂訖遷於堂大斂於阼階大斂訖又遷尸於西階殯引檀弓證射人與僕人君之疾薨皆是二人之事彼鄭云卜當為僕即僕人也
  服不氏掌養猛獸而教擾之註猛獸虎豹熊羆之屬擾馴也教習使之馴服王者之教無不服
  王氏曰舜命益為虞則曰若予草木鳥獸養猛獸而教馴之亦以若為主也
  凡祭祀共猛獸註謂中膳羞者獸人冬獻狼春秋傳曰熊蹯不熟
  王氏曰祭祀之羞備物故也
  賓客之事則抗皮註鄭司農云賓客來朝聘布皮帛者服不氏主舉蔵之𤣥謂抗者若聘禮曰有司二人舉皮以東
  王氏曰抗之言舉也蓋聘禮庭實有虎豹之皮示服猛而有文故也
  射則贊張侯以旌居乏而待獲註𤣥謂待獲待射者中舉旌以獲
  王氏曰凡射侯共於司裘張於射人服不氏贊之待獲待射中則舉旌以唱獲
  射鳥氏掌射鳥註鳥謂中膳羞者鳬鴈鴇鴞之屬祭祀以弓矢歐烏鳶凡賓客㑹同軍旅亦如之註烏鳶善鈔盜便汚人
  劉氏曰大事尚肅也
  射則取矢矢在侯髙則以并夾取之註矢著侯髙人手不能及則以并夾取之并夾鍼箭具司弓矢職曰大射燕射共弓矢并夾
  羅氏掌羅烏鳥註烏謂卑居鵲之屬
  蜡則作羅襦註作猶用也鄭司農云襦讀為繻細密之羅𤣥謂蜡建亥之月此時火伏蟄者畢矣豺既祭獸可以羅網圍取禽也王制曰豺祭獸然後田乂曰昆蟲已蟄可以火田
  中春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行羽物註春鳥蟄而始出者若今南郡黄雀之屬是時鷹化為鳩鳩與春鳥變舊為新宜以養老助生氣行謂頒賜
  陳氏曰天子之於老其所養者三國老也庶老也死政者之老也夫貴胄謂之國子故貴而老者為國老賤者謂之庶人故賤而老者為庶老國子與庶人之俊者同其學所以一道徳國老與庶老異其養所以别分義記所言四代養老是也而又有死政之老焉故羅氏獻鳩以養之者國老也司徒以保息養之者庶老也司門以財養之者死政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槀人所謂耆老者則總三者言之也
  掌畜掌養鳥而阜蕃教擾之註阜猶盛也蕃蕃息也鳥之可養使盛大蕃息者謂鵞鶩之屬
  王氏曰鳥之待人而養者鵞曰舒鴈鴨曰舒鳬以其似鴈鳬而飛之舒遲也
  祭祀共卵鳥註其卵可薦之鳥
  歳時貢鳥物註鴞鷹之屬以四時來
  共膳羞之鳥註雉及鶉鴽之屬
  疏内則及公食大夫上大夫二十豆有雉兔鶉鴽○劉氏曰鶉雀鵒雉之類非一品也故以備膳羞為職○王氏曰先王設官可以共祭祀共膳獻備器用者無棄物焉


  周禮註疏刪翼卷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
  明 王志長 撰
  司士掌羣臣之版以治其政令嵗登下其損益之數辨其年嵗與其貴賤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註損益謂用功過黜陟者縣鄙鄉遂之屬鄭司農云版名籍
  王氏曰羣臣之版謂書其名於版也治其政令即損益之數與辨其年嵗貴賤之等是也損益謂黜陟也有損有益則有登有下其數有多少也辨其年則以知其齒之壮老辨其嵗則以知其任之久近貴若大夫以上賤若士以下邦國謂諸侯都謂大都小都家家邑也縣鄙六遂也言六遂以見六鄉卿大夫士謂正臣及諸侯之臣與莅都邑者也庶子者卿大夫之庶子未命者也其適子已命者則為士
  以詔王治註告王所當進退
  劉氏曰太宰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聴其政事而詔王廢置矣此又詔王治者太宰詔之於職事之終也司士詔之於論定之始也
  以徳詔爵以功詔禄以能詔事以久奠食註徳謂賢者食稍食也賢者既爵乃禄之能者事成乃食之王制曰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
  疏六徳六行為賢六藝為能奠定也○浚儀王氏曰漢志先王之制里有序而鄉有庠序以明教庠以行禮而觀化焉八嵗入小學學六甲五方書計之事始知室家長幼之節十五入大學學先聖禮樂而知朝廷君臣之禮其有秀異者移鄉學於庠序庠序之異者移國學於少學諸侯嵗貢少學之異者於天子學於太學命曰造士行同能偶則别之以射然後爵命焉○又曰典通鄉老鄉大夫舉賢能而賓其禮司徒教三物而興諸學司馬辨官材以定其論大宰詔廢置而持其柄内史賛予奪而貳其中司士掌其版而知其數擇材取士如此之詳也漢成帝建始四年初置尚書有常侍曹主公卿事又有二千石曹掌郡國二千石後漢改為吏曹主選舉祠祀尚書令總之後又為選部魏改選部為吏部主選事○又曰裴子野曰周禮始於學校論之州里告諸六事而後貢於王庭其在漢家州郡積其功能然後為五府所辟五府舉其掾屬而升於朝三公參其得失尚書奏之天子一人之身所閲者衆一賢之集其課也詳故官得其才魏晉易是所失𢎞多萬品千羣俄折於一面庶僚百位専㫁於一司吏曹按閥閲而選舉不遑訪採於鄉邑○又曰王者各有所貴堯舜貴道徳夏貴功商貴老周貴同姓秦貴法吏西漢貴才謀東漢貴經術魏貴文章晉貴名理周隋貴氏族觀其所貴知治體之優劣然最無謂者其氏族乎○陳氏曰古之六卿其分職也未嘗不通其聨事也未嘗不分司徒掌教司馬掌政未嘗不分也有發兵則司徒教士以車甲升造士則司馬辨論官材司馬之屬司士曰以徳詔爵此司馬辨論官材之謂也○東莱吕氏曰王制論鄉秀士升於司徒曰選士司徒又論其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然後方免其徭役大樂正又論造士之秀者升之司馬曰進士司馬辨論官材論其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一人之身未入仕前與既入仕後凡經七級然後得禄漢唐以後大抵自重而漸輕自緩而漸速○雜説爵禄事皆稱詔獨其食不言詔者則知爵禄事皆有去取進退唯上之特命而奠食乃其常俸所當得之稍食故不言詔也言久者計其嵗月之久所當食之俸若書稱徳懋懋官功懋懋賞位事唯能得此理矣○雜説司士掌羣臣之版則官悉𨽻焉有徳者始詔以爵有功者唯詔以禄有能者始詔以事後世但以官府煩多疑周官不知當時以事之多寡而損益其員數觀卿士之賢能而為爵禄之與奪則官不至於冗葢可知矣○王氏曰凡公侯伯子男公卿大夫士皆所謂爵也自下士視上農夫以至君十卿禄皆所謂禄也事有大小能大者治大能小者治小故以能詔事食有多寡治大者其食多治小者其食寡事成於久然後食可定故以久奠食以徳詔爵所以貴之以功詔禄所以富之以能詔事所以任之以久定食所以養之
  唯賜無常註賜多少由王不如禄食有常品
  正朝儀之位辨其貴賤之等王南鄉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註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之位王族故士故為士晚退留宿衛者未嘗仕雖同族不得在王宫大右司右也大僕從者小臣祭僕御僕隸僕
  臨川王氏曰所謂治朝也若朝士之位與此不同者彼外朝之法聴獄弊訟詢衆庶之朝也鄉明以聴天下者王故王南鄉鄉王而答之者三公故三公北面孤佑王者也故東面卿大夫佐王者也故西面王族故士虎士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則從王者也順王所鄉故南面三公東上則北面以東為右也自孤以上則皆以近尊為上公以下皆言面王獨言鄉不斥其體尊故也
  司士擯註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
  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還揖門左揖門右註特揖一一揖之旅衆也大夫爵同者衆揖之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王揖之乃就位羣士及故士大僕之屬發在其位羣士位東面王西南鄉揖之三揖者士有上中下王揖之皆逡巡既復位鄭司農云卿大夫士皆君之所揖禮春秋傳所謂三揖在下疏士入應門即就西方東面位不待王揖大夫以上皆待王揖乃就位也直言孤卿者亦舉輕以明重孤卿尚特揖明三公亦特揖可知○又曰諸侯視朝大夫特士旅之諸侯臣少大夫與卿同特揖也○王氏曰孤卿尊故特揖之大夫卑於孤卿故中大夫下大夫各以其等而衆揖之士又卑於大夫故上士中士下士旁三揖焉王還揖門左揖門右則在門左右者皆南面故也○愚按尊君卑臣未有如今日者也聞聲之貴始於嬴秦至後代而遞甚焉夫君臣一體公卿其心膂大夫士其手足外心膂墮手足将以何者成其為吾體乎豈弟君子遐不作人人才之盛皆人主志氣精神所吹嘘而成者也是故能師臣則可師者至矣能友臣則可友者至矣奴隸役之徘優畜之則奴隸徘優至矣樹人猶樹木也鹵莽植枳棘於庭欲収梗楠梓漆之用勢安可得乎至材不中繩矣不歸而易種謀所以灌藝之術而惟横加斧斤以快其誅鋤尤無益於理亂之數也君驕臣諂世殊時異而三代以後臣品因以日卑職是故耳誠得大有為之主破錮習而隆下交則帝王之佐當必有彈冠響應者不然自外其心膂自墮其手足以成孤危之勢君亦何利而為此也
  大僕前註前正王視朝之位
  王入内朝皆退註王入入路門也王入路門内朝朝者皆退反其官府治處也王之外朝則朝士掌焉玉藻曰朝服以日視朝於内朝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寝聴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寝謂諸侯也王日視朝皮弁服其禮則同
  王氏曰王視事於治朝既畢而入内朝則事官皆退也内朝在路門内亦謂之燕朝○陳氏禮書曰周官大僕掌燕朝之服位宰夫掌治朝之法司士掌朝儀之位朝士掌外朝之法文王世子公族朝於内朝庶子掌之其在外朝司士掌之玉藻朝服以日視於内朝退適路寝聴政然則文王世子與玉藻所謂朝者諸侯之朝也葢天子庫門之外外朝也朝士掌之路門之外治朝也宰夫司士掌之路寝燕朝大僕掌之諸侯亦有路寝有外朝則文王世子所謂内朝者玉藻所謂路寝也玉藻所謂内朝者文王世子所謂外朝也玉藻於路寝之外言内朝則有外朝明矣諸侯内朝司士掌之其官與天子同燕朝庶子掌之其官與天子異魯語曰天子及諸侯合民事於外朝合神事於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職於外朝合家事於内朝然則卿大夫亦二朝也○又曰玉藻曰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寝聴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寝釋服朝辨色始入所以防微日出而視之所以優尊詩曰夜嚮晨言觀其旂臣辨色始入之時也又曰東方明矣朝既盈矣君日出而視之之時也葢尊者體盤卑者體蹙體蹙者常先體盤者常後故視學衆至然後天子至燕禮設賓筵然後設公席則朝禮臣入然後君視之皆優尊之道也然朝以先為勤以後為逸退以先為逸以後為勤朝而臣先於君所以明分守退而君後於臣所以防怠荒此所以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寝釋服也然則公卿諸侯之朝王其有先後乎詩云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諸侯莫肯朝夕夫夙先於朝夜後於夕則公卿朝常先至夕常後退諸侯朝常後至夕常先退
  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令註國中城中
  疏卿大夫士總號為士若詩云濟濟多士文王以寜王氏曰士治治其進退損益也○或曰士治諸臣
  之治蹟美惡
  掌擯士者膳其摯註擯士告見初為士者於王也鄭司農云膳其摯者王食其所執羔鴈之贄𤣥謂膳者入於王之膳人
  疏士亦是卿大夫士之總號謂初命為卿大夫士執摯見王司士擯相之使得見也
  及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其灋事及賜爵呼昭穆而進之註賜爵神𠅤及下也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祭統曰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
  疏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者謂羣臣有事於祭祀皆掌其齋戒告令也詔相其法事者謂告語并擯相其行禮之事也及賜爵者謂祭未旅酬無算爵之時皆有酒爵賜及之皆以昭穆為序也云昭穆明非異姓是同姓可知
  帥其屬而割牲羞俎豆註割牲制體也羞進也
  疏制體者若據祭祀則禮運云腥其俎熟其殽體其犬豕牛羊之類若據饗則左氏傳云王饗有體薦燕有折俎是也
  凡㑹同作士従賓客亦如之註作士従謂選可使從於王者
  疏此士亦謂卿大夫皆是也○劉氏曰選其行藝而進之以従王也
  作士適四方使為介註士使謂自以王命使也介大夫之介也春秋傳曰天王使石尚来歸脤
  王氏曰使者奉王命而使也為介為之介者○王先生曰上卿使則大夫為之介大夫使則士為之介
  大喪作士掌事註事謂奠斂之屬
  按士皆槩指羣臣此官所以名司士也
  作六軍之士執披註作謂使之也披柩車行所以扶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鄭司農云披者扶持棺險者也天子旁十二諸侯旁八大夫六士四𤣥謂結披必當棺束於束繫紐天子諸侯戴柩三束大夫士二束喪大記曰君纁披六大夫披四前纁後𤣥士二披用纁人君禮文欲其數多圍數兩旁言六耳其實旁三
  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註官守不可空也
  國有故則致士而頒其守註故非喪則兵災
  凡邦國三嵗則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禄註任其所掌治王氏曰邦國之士皆命於王故曰凡邦國三嵗則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禄○雜説此正稽諸侯貢士之賢否以行賞罰周禮諸侯貢士一項事别皆不見唯司士此一段與合○尚書大傳諸侯三年一貢士一適謂之好徳再適謂之賢賢三適謂之有功賜以車服弓矢再賜以秬鬯三賜以虎賁號曰命諸侯○王氏曰按後漢左雄傳古者諸侯嵗貢士進賢受上賞非賢貶爵土升之司徒辨論其材此即所謂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禄也○明齋王氏曰諸侯嵗貢士於天子葢自邦君之子與民間俊秀皆在其中賢者或留用於朝或反其國司士於三嵗則稽考諸侯所貢之賢否以行賞罰記所謂進爵絀地也但記専以習射言似於太拘此言稽士任則以其職任而觀之為得其賢否之實也
  諸子掌國子之倅掌其戒令與其教治辨其等正其位註鄭司農云國子謂諸侯卿大夫士之子也燕義曰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文
  疏諸庶通名俱訓為衆
  𤣥謂四民之業而士者亦世焉國子者是公卿大夫士之副貳戒令致於太子之事教治修徳學道也位朝位劉氏曰國子之倅謂副貳於其父之職業者也以其将世於仕進則必漸摩以忠義故設庶子之官○芸閣吕氏曰倅者貳也必用國子之倅者葢古之為國其使君臣相信非一日積也大子君之貳也國子之倅諸侯諸臣之貳也以諸侯諸臣之貳事其君之貳學相同則好相合矣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是也事相同則情相信矣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所用之是矣故太子雖未為君也君臣之交際已盡賢不肖之知己悉可任使之才已備則先王之慮後世者不為不預矣○王氏曰諸子掌國子之倅而已葢國子之適則為正而其庶之介於適者則謂之倅○王介甫氏曰上文言國子之倅而下言師國子致於太子則諸子掌國子及其倅非特倅也○劉氏曰辨其等以其父之爵為之等叙其齒而為之位也○鄭氏曰凡入學以齒
  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法治之司馬弗正註軍法百人為卒五人為伍
  王氏曰置其有司則若伍之有公司馬卒之有長也
  國子屬太子司馬雖有軍事不賦之
  凡國正弗及
  疏上文弗正謂兵賦此云國正謂鄉遂之中所有甸徒力征之等並不及也○王氏曰公卿大夫士則聴於王者也其子則聴於太子者也休戚所以一體而無異慮也○東莱吕氏曰古者太子與卿大夫之子同其學或有大故則使太子帥其餘子在宫中天子同其父御兵於外其子弟佐王之太子守宫於内此見得内外相維持不拔之理如此夫太子素與諸侯之子弟朝夕習熟故後来諸侯之子立為諸侯時事太子為君此正是封建諸侯之本平日在學時必擇其能為諸侯者則他日立為諸侯有不可立者則不立也如國語宣王欲得國子之能訓諸侯者樊穆仲曰魯侯肅恭明神而敬事耉老賦事行刑必問於遺訓而咨於故實王乃命魯孝公於夷宫此是諸侯子弟同在學者又如楚世家曰當周成王時楚子熊繹與魯公伯禽衛康叔子牟晉侯燮齊太公子伋俱事成王此可以見太子素與諸侯子弟相處此其意可以槩見至春秋鄭太子忽在周亦有此意○李氏曰大哉王者之師其備矣乎非直興於閭里而又取諸世族彼以父祖富貴宜有報上之心況學習徳行道藝孰不知忠孝之美任之以金革則與夫干賞蹈利庸徒鬻賣者葢有間矣且太子將為君國子將為臣君臣之分未定而恩義固已接則今日之遊倅未必不為嗣王之將帥也文王世子曰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宫正室守太廟諸父守貴宫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宫下室此諸侯禮也豈天子之事而有不用力者乎○臨川王氏曰司馬弗正凡國正弗及則是諸子正之太子用之而已○劉氏曰大司馬總六鄉六遂都鄙之師無慮數十萬足以制九州而御四夷而此國有大事則太子得以専將其子弟司馬弗正國正弗及則國之根本不可得而動摇矣聖人防㣲保邦之意深哉
  大祭祀正六牲之體註正謂體載之
  疏按特牲少牢移鼎入陳即有一人鼎中匕出牲體一人在鼎西北面載之於俎是也○劉氏曰諸子學禮樂詩書將世其父而未之用也割牲體羞俎豆則已仕者為之而司士掌之諸子則涖而觀之朝踐而豚解必腥以獻也酳尸而體解必爇以獻也至於犬豕牛羊則升首薦血六牲之體必叙以獻苟失其叙有不中禮則諸子正而敘之故曰正六牲之體習之以其行也
  凡樂事正舞位授舞器註位佾處也
  某氏曰舞用國子故諸子為正其位授其器也
  大喪正羣子之服位㑹同賓客作羣子従
  疏位謂在殯宫外内哭位也正其服者公卿大夫之子為王斬衰與父同故雜記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故也作使也作羣子從使國子從王也○王氏曰國子亦謂羣子者又以居而衆者名之
  凡國之政事國子存遊倅使之修徳學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攷其藝而進退之註遊倅倅之未仕者學太學射射宫也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
  疏大學在國中即夏后氏東序在王宫之左也射宫即國之小學在西郊則虞庠是也王之子得適庶俱在學若羣后畿内諸侯已下則庶子賤不得在學故皆云適子也○學記大學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學鼓篋孫其業也未卜禘不視學游其志也時觀而不語存其心也幼者聴而弗問學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倫也○王氏曰國子之於政事若宿衛固守之屬也○王氏曰存者使之在學而養之也○介甫王氏曰春合諸學則修徳學道也秋合諸射則以待兵甲之事也○明齋王氏曰春合諸學學當作樂諸子一嵗皆在學中豈獨春而合之春合諸樂即月令季春大合樂也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註羣右戎右齊右道右
  鄧氏曰凡御居車前之中便執策控御尊者居左勇士居右王有戎右齊右道右及五路倅車皆有右以捍外衛尊
  凡軍旅㑹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其乗屬其右註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車亦有卒伍
  疏按宣十二年傳云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曰二十五乗為偏以百二十五乗為伍○王介甫氏曰比其乗者比其乗之馬使齊力屬其右者屬其右之人使同心○郝仲輿氏曰凡車三三為小偏三五為偏五五為大偏是一師二千五百人之車也二偏為卒又謂廣是合二師之車也五偏為伍凡一百二十五乗是萬二千五百人之車也此謂車之卒伍
  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掌其政令註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凡五兵長以衛短短以救長
  劉氏曰勇力之士屬焉者習之以五兵而選以為右也○王介甫氏曰先王既合萬民之卒伍以時習之皆使知戰矣又屬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於司右而使掌其政令則軍旅之事有選鋒以待敵齊民得免死焉無事之時武夫皆制於官府無所奮其私鬭矣○劉氏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備非特孔子也周公則然矣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軍旅㑹同亦如之註王出將虎賁士居前後雖羣行亦有局分
  劉氏曰雖趨亦不離其卒伍示衆以嚴肅也○王氏曰猶詩所謂予曰有先後也
  舎則守王閑註舍王出所止宿處閑梐枑也
  王在國則守王宫註為周衛也
  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註非常之難要在門及葬從遣車而哭註遣車王之魂魄所馮依
  適四方使則従士大夫註虎士從使者
  劉氏曰士大夫使於四方則以虎士從之護王命也
  若道路不通有徵事則奉書以使於四方註不通逢兵冦若泥水奉書徵師役也
  疏若兵冦則徵師若泥水則徵役○王氏曰必勇猛有力者然後可以為使○王明齋氏曰書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迎子釗於南門之外葢以勲戚顯諸侯入為虎賁氏之官虎賁百人即此虎士也率之以迎立嗣君職隆任重如此故虎賁一宿列位太微垣而周公之戒成王拳拳於綴衣虎賁與常伯常任準人等重者豈非以其朝夕近侍至尊而非得正人不足養成君徳歟
  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註夾王車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下為之帥焉
  王氏曰持輪以為安也
  凡祭祀㑹同賓客則服而趨註㑹同賓客王亦齊服服衮冕則此士之齊服服𤣥端
  郝仲輿氏曰服而趨謂不介胄朝服夾車趨對下文介為服
  喪紀則衰葛執戈盾註葛葛絰武士尚輕
  疏臣為王貴賤皆斬衰斬衰麻絰至葬乃服葛今王始死即服葛故云武士尚輕
  軍旅則介而趨註介被甲
  王介甫氏曰王吉服則亦吉服王凶服則亦凶服王戎服則亦戎服○劉氏曰既衛王行則従王服吉凶介胄莫不如其所事○浚儀王氏曰帝王之居外則飭周衛内則重禁門將行則設兵而後出幄稱警而後踐墀張弧而後登輿清道而後奉引遮列而後轉轂静室而後息駕所以顯至尊務形謹垂法戒也
  節服氏掌祭祀朝覲衮冕六人維王之大常註服衮冕者従王服也維維之以縷王旌十二旒兩兩以縷綴連旁三人持之禮天子旌曳地鄭司農云維持之
  諸侯則四人其服亦如之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尸從車註裘冕者亦従尸服也裘大裘也凡尸服卒者之上服從車従尸車
  横渠張氏曰天地山川之類非人鬼者不宜有尸節服氏言郊祀有尸不害后稷配天而有尸也○郝仲輿氏曰按是職本下士披天子衣執旗荷戈以趨於禮何居祀天為尸亦不經○愚按後儒以節服氏掌王服之中節者掌祭祀朝覲衮冕為句郊祀衮冕為句常與服相聨故掌維常之事裘冕以衣尸故又掌送逆尸二事乃節服兼職也然按書傳大輅圗王在輅上驂乗者一人步行導前者一人旁行者六人皆冕服則亦似有説今姑従鄭註
  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帥百隸而時難以索室敺疫註蒙冒也冒熊皮者驚敺疫癘之鬼如今魌頭也
  王氏曰蒙熊皮取其以毅而致果也黄金四目取其視無不見也黄中色金則剛而明剛中而明足以察見隂慝也執戈揚盾致其威也百隸罪隸夷隸之屬時難以時而難也月令於季春之難曰畢春氣仲秋之難曰達秋氣於季冬則命有司大難是也索室以室者隂慝之所蔵也
  大喪先匶註葬使之道
  及墓入壙以戈擊四喁歐方良註方良罔兩也天子之椁柏黄腸為裏而表以石焉國語曰木石之怪夔罔兩疏按國語水之怪龍罔象土之怪夔罔兩○劉氏曰歐罔兩以安王神也○王氏曰凡隂陽之氣初則為利功成者退留則為災月令季春國門之儺曰畢春氣恐寒氣留也仲秋天子之儺曰達秋氣恐暑氣伏也季冬大儺辟一嵗邪慝之氣此於太虚間不過氣之宿留者而已留而中於物則為災為疫有鬼神焉居聲氣之間以主之故儺以歐之使蕩而不留
  大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註服王舉動所當衣也位立處也出大命王之教也入大命羣臣所奏行王氏曰正王之服則王之動容周旋無不中禮也正王之位則王之出入起居罔有不欽也先正王之服位而後出入王之大命則能正位然後能凝命故也
  掌諸侯之復逆王眡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註前正位而退道王王既立退居路門左待朝畢
  疏大僕本位在路門之左進前正位訖還退居本位故云退居路門左也入謂王退入路寝聴事○王先生曰有諸侯之復逆有孤卿之復逆有吏民之復逆皆所以通上下之情諸侯復逆掌之大僕諸臣復逆掌之小臣吏民復逆掌之御僕皆以位之尊卑而為之次第也若宰夫則有曰諸臣之復萬民之逆夫復者雖為諸臣言之而民亦未始不復逆雖為萬民言之而吏亦未始不逆是以御僕又云諸臣之逆庶民之復是知復逆通上下之辭也○雜説大僕掌傳達章報而已亦屬於司馬何耶嘗觀秦將軍章邯使長史欣請事咸陽留司馬門三日不得見邯遂降楚趙充國六月戊申上奏七月甲寅璽書得報自極逺至京師往還纔七日漢果以成功兵事貴速而忌壅蔽有如太僕掌復逆司馬不能令之緩急能無虞乎○王氏曰王眡朝眡治朝也○東菜吕氏曰如漢成帝臨朝尊嚴若神及退朝與張放等所説皆淫僻邪侈之事則侍御僕従之罔非吉士也先王厥㫖深哉
  建路鼓於大寝之門外而掌其政以待達窮者與遽令聞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註大寝路寝也其門外則内朝之中如今宫殿端門下矣鄭司農云窮謂窮寃失職則来擊此鼓以達於王若今時上變事擊鼓矣遽傳也若今時驛馬軍書當急聞者亦擊此鼓今聞此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也太僕主令此二官使速逆窮遽者𤣥謂窮達者謂司冦之屬朝士掌以肺石達窮民聴其辭以告於王遽令郵驛上下程品御僕御庶子直事鼓所者大僕聞鼓聲則速逆此二官當受其事以聞
  疏後鄭以達窮是朝士者以朝士職有肺石達窮民窮民先在肺石朝士達之乃得擊鼓故本之也御僕云以序守路鼓云御庶子者葢以御僕有下士十二人分之為御庶子總名曰御僕也○臨川王氏曰路鼓四面示欲四方無所不達大寝門之外自外至者莫近焉則欲其聞之速也先言窮之則欲其速達甚於遽令○愚按建鼓之政賈疏以為即肺石窮民朝士達之乃得擊鼓予謂非也肺石止為獄訟含寃者設耳故掌之朝士屬之秋官路鼓所達則凡革澤中抱漆室杞人之慮者咸得上聞或事關機宻不可洩之外朝故特設於路寝門外而掌之大僕屬之司馬誠重之也不然既謂達窮遽令而復立之肺石使朝士又得閟其説焉殊非先王萬里堂階之意矣
  祭祀賓客喪紀正王之服位詔法儀賛王牲事註詔告也牲事殺割七載之屬
  疏國語云禘郊之事天子必親射牲郊特牲云君肉袒親割敬也易曰震驚百里不喪匕鬯少牢不親七下人君故也特牲親七者士卑不嫌也○臨川王氏曰王之牲事以事鬼神苟外不能治其人内不能正其身雖日用牲祭鬼神猶弗饗也大臣衆矣所與治其人莫尊於太宰近臣衆矣所與正其身莫親於太僕故賛牲事以此兩官
  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註前驅如今道引也道而居左自馭不參乗辟王也亦有車右焉
  疏大僕在車左不敢使人馭自馭而前驅也若使人馭馭在中央身無事居左大尊故自馭也知亦有車右者以車右恐車傾覆備非常雖無尊者亦冝有車右勇力者也
  凡軍旅田役賛王鼓註王通鼓佐擊其餘面
  疏王通鼓者謂王親將軍衆待王擊乃擊之若鼓人云金鐸通鼓之類也王執路鼓路鼓四面佐擊其餘面也
  救日月亦如之註春秋傳曰非日月之眚不鼓
  大喪始崩戒鼓傳達於四方窆亦如之註戒鼓擊鼓以警衆也鄭司農云窆葬下棺也
  縣喪首服之法於宫門註首服之法謂免髽笄總廣狹長短之數縣其書於宫門示四方
  疏按小宗伯云縣衰冠之式於路門之外彼云冠専據男子云衰則兼婦人此云首服明無衰與男子冠故知惟有免髽笄總也但始死将斬衰者男子笄纚深衣婦人麻髽并笄總是以喪服斬衰章云女子子箭笄髽衰三年将齊衰以下者始免男子免婦人布髽也云廣狹長短者鄭注禮記云免盖象冠廣一寸婦人笄齊衰榛木斬衰箭竹為之也
  掌三公孤卿之弔勞註王使往也
  王燕飲則相其法
  疏謂與諸侯燕若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或與羣公燕等皆是其法有主人酌酒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酬賓洗爵升降之法○王氏曰燕雖以示慈𠅤其飲無酌數以醉為度然亦有法故太僕相之也
  王射則賛弓矢註賛謂授之受之
  王眡燕朝則正位掌擯相註燕朝朝於路寝之庭王圖宗人之嘉事則燕朝
  疏以路寝燕安之處故謂燕朝又與賓客饗食在廟燕在寝也宗人嘉事謂冠婚嘉禮之等○陳氏禮書曰王燕朝之位雖掌於太僕然其位之所辨不可以攷文王世子曰公族朝於内朝東面北上臣有貴者以齒則王之燕朝宜亦然也○愚按陳氏所謂燕朝以齒者謂王與宗人齒歟
  王不眡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註辭謂以王不眡朝之意告之
  愚按太僕之正王位與擯相其法儀何宻也夫人欲之恣未嘗不自起居燕閒萌也萌而無以折之則漸謂固然而鉅者靡不決而出矣先王之防之也豫而微微故不勞豫故不覺而正朝廷以正百官以正萬民無不畢舉而坐享其成是故三代以上左右僕従雍容談笑而有餘三代已下法家拂士徵色發聲而不足
  小臣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灋儀註小命時事所敕問也
  或曰如尋常傳呼之類
  小法儀趨行拱揖之容
  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正王之燕服位註謂燕居時也玉藻曰王卒食𤣥端而居
  王之燕出入則前驅註燕出入者今遊於諸觀苑大祭祀朝覲沃王盥小祭祀賓客饗食賓射掌事如大僕之法註賓射與諸侯来朝者射
  疏祭祀云小則賓客饗食皆蒙小字饗還為小賓客者也小賓客謂諸侯遣臣聘問天子者也賓射對大射亦為小也
  掌士大夫之弔勞
  疏亦王所使也
  凡大事佐大僕
  王先生曰按夏官大僕小臣之於王天官内小臣内豎之於后其職一也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出入則前驅而大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王出入則前驅是大僕之職與小臣同内豎云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而小臣云掌王之小命是小臣之職與内豎同然大者掌其大小者掌其小此大僕小臣之職所以分也至於内小臣之所掌宜若掌后之小命也乃今曰掌王后之命而其通令凡小事則内豎掌之此以見后之次於王者也況后言命不言大命后雖有好令於卿大夫曽何大命之有是知大命皆出於王也周之時后且不預王之大命況於他人乎後世至陪臣執國命豈可勝歎哉○雜説周公作立政大抵汲汲於用賢而以虎賁綴衣趣馬攜僕列諸左右常伯三事之下夫常伯三事皆大臣名位尊矣視綴衣攜僕至不等而周公一槩言之何也誠以大臣進見有節敷奏有常人君又見其望髙徳厚待之尊嚴不敢䙝近而朝夕與王燕者則斯人也苟有介直之人列於其間潛移隂化為力甚易不然則誘之失徳亦猶以火銷膏而弗覺者故善論治者必本人主之身而善正其君者必多引善類與之共處推此則天官一官可以見周公格心事業永嘉陳君舉曰凡饔飱田罟薪蒸醫藥之事及酒漿幄帟次舎甚卑冗煩辱也必用命士領於冢宰若夫宿衛非宫正之羣吏則宫伯之士庶子所謂執戈矛立階戺皆冕衣裳者非若後世但以兵衛也書曰在昔文武侍御僕從罔非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由此其選也方周公之教世子也魯公之子伯禽衛康叔之子牟齊太公之子伋俱事成王伯禽牟伋葢宿衛國子也它日能為顯諸侯而成王與之處則相觀而善之益多其後詩人刺皇父曰皇父卿士家伯冢宰仲允膳夫蹶維趣馬艷妻煽方處以是數人者皆相従於女謁者也由此觀之王之所與燕私得其人則太子見徳而成王為賢君不得其人則女謁行而褒姒之禍作自后世子賢否皆係焉而周之興亡従之如之何其可以不謹乎
  祭僕掌受命於王以眡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糾百官之戒具註謂王有故不親祭也祭祀有司有事於祭祀者糾謂校録所當共之牲物
  劉氏曰王之於祭祀也冢宰正其綱宗伯主其職六官之屬各秪其事先期警戒擇賢執事齊戒滌濯可謂盡其誠敬備乎禮文矣然而具脩之初王不得以躬眡之也乃設祭僕之職専受王命以眡祭祀而警戒有司糾百官之戒具是代王躬眡其事也聖人之於鬼神盡心如此故以祭則鬼享帝假而受福也王氏曰祭事甚煩王豈能一一親之特設祭僕六人専董其事百慮不入其中以致其精明之極所以事無失禮也
  既祭帥羣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勞之誅其不敬者大喪復於小廟註小廟髙祖以下也始祖曰大廟
  凡祭祀王之所不與則賜之禽都家亦如之註𤣥謂王所不與同姓有先王之廟
  疏畿外同姓諸侯魯衛之屬是也○或曰都家三等采地春官都宗人家宗人掌其祭祀之類○按明齋王氏以為諸侯不得祖天子何自有先王之廟葢謂同姓有服之親也都家亦如之者謂古帝王及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皆王所當與祭不與則賜之禽耳唯岐豐舊廟則有之然未詳其祭祀與否
  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註臣有祭事必致祭肉於君所謂歸胙也展謂録眡其牲體數體數者太牢則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則以羊左肩七个特牲則以豕左肩五个
  疏周人尚右故右胖皆祭以左胖致人祭言太牢天子大夫已上少牢謂天子之士牲皆用前體者前體貴故先用也○王氏曰言展而受之則以胙自外至受而膳王不可以不慎也此又祭僕所以忠於君者如此
  御僕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與其弔勞註羣吏府吏以下
  王介甫氏曰庶民之復即大司冦所謂逺近惸獨老幼欲有復於上者也故大僕言建路鼓以待達窮者聞鼓聲則速逆御僕也
  大祭祀相盥而登註相盥謂奉槃授巾與
  劉氏曰小臣掌沃則御僕相盥捧槃授巾也
  登為王登牲體於俎特牲饋食禮主人降盥出舉入乃七載
  大喪持翣註翣棺飾也持之者夾蜃車
  掌王之燕令註燕居時之令
  以序守路鼓註序更
  王氏曰御僕下士十有二人以序更守路鼓以待達窮民與遽令也
  隸僕掌五寝之埽除糞洒之事註五寝五廟之寝也周天子七廟惟祧無寝詩云寝廟翼翼相連貌也前曰廟後曰寝
  疏爾雅釋宫云有東西廂曰廟無曰寝必須寝者祭在廟薦在寝○長樂陳氏曰先儒謂廟蔵神主而祭以四時寝蔵衣冠几杖之具而薦以新物然國語曰大寒取名魚登水禽嘗之寝廟月令四時新物皆先薦寝廟葢有寝者薦於寝無寝者薦於廟非謂薦止於寝也○嚴陵方氏曰王者之於祖禰以人道事之則有寝以神道事之則有廟祭神道也薦人道也○王介甫氏曰王者七廟而曰五寝者葢二祧將毁先除其寝去事有漸故也鄭氏謂唯祧無寝是也以文武為二祧則誤矣禮記以逺廟為祧當此時文武最為近廟豈宜稱祧又不設寝乎然則二祧其髙祖之父與其祖歟○易氏曰成王之時七廟雖立而未備以天子之禮致大享者五后稷為太祖太王為髙祖王季為曽祖文王為祖武王為禰此為五廟五寝
  祭祀脩寝註於廟祭寝或有事焉月令凡新物先薦寝廟
  王行洗乗石註鄭司農云乗石王所登以上車之石也詩云有扁斯石履之卑兮謂上車所登之石
  掌蹕宫中之事
  王氏曰修之所以治壊洗之所以治潔蹕之所以備警
  大喪復於小寝大寝註小寝髙祖以下廟之寝也始祖曰大寝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一
  明 王志長 撰
  弁師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延紐註冕服有六而言五冕者大裘之冕葢無旒不聯數也延冕之覆在上是以名焉紐小鼻在武上笄所貫也
  疏凡冕制周禮無文叔孫通作漢禮器度取灋乎周今還取彼釋之按彼文凡冕以版廣八寸長尺六寸上以𤣥下以朱覆於冠前低一寸 又云爵弁前後平則得弁稱冕則前低一寸餘得冕名冕則俛也以低為號也 春秋正義冕俛也後髙前下有俛俯之形葢以在位者失於驕矜欲令位彌髙而志彌下故制此服令貴者下賤 王氏曰天文南極卑於北極亦因取象也 陳氏曰司服之服六而弁師之冕五者大裘衮衣同冕猶后首服同副也 貴與馬氏曰先儒疑服有六而冕止於五遂謂大裘衮衣二服同冕然按郊特牲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玉藻天子龍卷以祭家語曰郊之日天子大裘以輔之被裘象天既至泰壇王脱裘矣服衮以臨燔柴設冕璪十有二旒象天數也陳祥道以為王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龍衮龍衮所以襲大裘也然則祭天亦服龍衮特内襲大裘而宗廟之祭則龍衮内無裘故以大裘而冕在衮冕之前則大裘衮衣不可分為二服而服與冕皆五未嘗有六服矣鄭氏又謂大裘之冕無旒是以大裘為一服無旒者為一冕則有六服亦有六冕然冕之無旒者乃一命之服子男之大夫服之其秩至卑以天子祀天之冕而下同子男之大夫可乎其義不通矣 又按明齋王氏云五冕者謂五服之冕非冕有五也故下文述其制皆同則一冕而已愚謂屨人掌服屨之制詳矣豈冕為首服反混焉無别者乎賈公彦云冕名雖同旒數則亦有異誠篤論也總之諸家之論馬氏為覈矣
  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註繅雜文之名也合五采絲為之繩垂於延之前后各十二所謂邃延也就成也繩之毎一匝而貫五采玉十二旒則十二玉也毎就間葢一寸
  疏玉十有二各據一旒而言玉有五色青赤黄白黒每玉間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也就成也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并也
  朱紘以朱組為紘也紘一條屬兩端於武
  陳氏曰禮記天子為籍冕而朱紘諸侯為籍冕而青紘士冠禮緇衣冠青組纓皮弁笄爵弁笄緇組紘纁邉葢朱者正陽之色天子以為紘青者少陽之色諸侯以為紘緇者隂之色士以為紘卿大夫弁冕之紘無所經見禮器曰管仲鏤簋朱紘君子以為濫鄭氏謂大夫士當緇組紘纁邉理或然也一組繫於左笄遶頤而上屬於右笄垂餘以為飾謂之二紘又曰冕約之以武設之以組貫之以笄固之以紘
  繅不言皆有不皆者
  疏王之五冕繅則有十二有九有七有五有三其玉旒皆十二故繅不言皆有不皆者則九旒已下是也玉言皆則五冕旒皆十二玉也 楊氏曰祀天祀先王皆十二旒祀先公鷩冕則九旒祀四望山川毳冕則七旒而旒皆十二玉 朱子曰天子鷩冕雖與諸侯同是九旒但天子九旒十二玉諸侯九旒九玉耳
  此為衮衣之冕十二斿則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繅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𤣥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
  王介甫氏曰五采備采也十有二備數也玉十有二備物也
  諸侯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斿皆就玉瑱玉笄註侯當為公字之誤也三采朱白蒼也其餘謂延組皆𤣥覆朱裏與王同也繅斿皆就皆三采也每繅九成則九旒也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玉瑱塞耳者按通典黄帝造冕旒始用布帛黄帝作冕垂旒目不邪觀也充纊耳不聴䜛言也 陳氏曰瑱以充耳紞以垂瑱詩於衛夫人言玉之瑱也於衛武公言充耳琇瑩於衛之臣子言衰如充耳齊詩言充耳以素以青以黄尚之以瓊華瓊瑩瓊英則瑱不特施於男子也婦人亦有之不特施於冕也弁亦有之故詩言充耳琇瑩繼之以㑹弁如星喪禮士無冕而瑱用白纊則弁亦有之可知也士瑱用白纊即詩所謂充耳以素者也人君用黈纊即詩所謂充耳以黄者也毛氏以充耳以素為士之服充耳以青為卿大夫之服充耳以黄為人君之服其説是也其制葢皆𤣥紞以垂之瓊玉以承之承之詩所謂尚之也檀弓小祥用角瑱楚語曰巴浦之犀□兕象其可盡乎則古者之瑱亦以象與角為
  故書瑉作□鄭司農云繅當為藻繅古字也藻今字也□惡玉名
  疏王不見玉瑱於此言之互見也 王氏曰瑉玉三采則亦徳之殺也異乎王之全也荀子曰雖有瑉之昬昬不若玉之昭昭則瑉者石之美而似玉者
  王之皮弁㑹五采玉璂象邸玉笄註故書㑹作䯤鄭司農云讀如馬㑹之㑹謂以五采束髪也士喪禮曰𢶒用組乃笄𢶒讀與䯤同書之異耳説曰以組束髪乃著笄謂之𢶒沛國人謂反紒為䯤㑹縫中也璂綦通結也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詩云㑹弁如星又曰其弁伊綦是也邸下柢也以象骨為之王氏曰皮弁者王眂朝首服象邸以象骨飾弁内頂上之抵 王氏曰玉笄者貫於弁以為固也
  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註弁絰王弔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謂素冠也加環絰者大如緦之麻絰纒而不糾
  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註各以其等繅斿玉璂如其命數也冕則侯伯繅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繅五就用玉五十繅玉皆三采孤繅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繅再就用玉八藻玉皆朱綠韋弁皮弁則侯伯璂飾七子男璂飾五玉亦三采孤則璂飾四三命之卿璂飾三再命之大夫璂飾二玉亦二采弁絰之弁其辟積如冕繅之就然庶人弔者素委貌一命之大夫冕而無旒士變冕為爵弁其韋弁皮弁之㑹無結飾弁絰之弁不辟積禁令者不得相僣踰也玉藻曰君未有命不敢即乗服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矣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
  疏爵弁制如冕但無旒為異則無旒之冕亦與爵弁不殊得謂之冕者冕則前低一寸餘故得冕名前後平則稱弁也引玉藻文謂諸侯之卿大夫聘於天子天子賜之冕服歸國告君得君命乃服之未得君命則為僣踰故引為證也服弁即衰絰喪服喪服自天子達於士共一章也 釋名曰弁如兩手相合拚時也以爵韋為之謂之爵弁以鹿皮謂皮弁以韎韋謂韋弁 公羊註皮弁武冠爵弁文冠夏曰收殷曰哻周曰弁加旒曰冕禮天子朝皮弁夕𤣥端朝服以聴朝𤣥端以燕皮弁以征不義取禽獸行射諸侯朝朝服夕深衣𤣥端以燕禆冕以朝天子以祭其祖禰卿大夫冕服而助君祭朝服祭其祖禰士爵弁黻衣裳以助公祭𤣥端以祭其祖禰 王氏曰冕吉服也韋弁戎服也皮弁朝服也弁絰弔服也其為之各有等明齋王氏曰按舊説冕旒之制所差有四愚據經
  文云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延紐則冕之制同也五采繅十有二就是五冕之繅其數無不同也又云皆五采玉十有二是五冕之玉皆一百四十四矣舊説鷩冕九旒毳冕七旒希冕五旒𤣥冕三旒非也夫五服之章有九七五三二之不同而冕則一何也葢冕主上覆天之象天一而已人事則不齊故五服異而五冕同者其亦此意歟此失之一也諸公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所異者此耳繼之云其餘如王之事則毎旒玉十有二並無九玉之説葢冠之長尺玉之間寸十有二玉為尺有二寸故能垂之以蔽目少短則不足以蔽目矣此正如樂舞之數以其毎佾八人故佾之字從八乃謂毎佾人數如其佾數士之四人豈足以成樂舞乎故侯伯之繅斿七就其餘如公之事亦毎旒玉十有二子男繅斿五就其餘如侯之事孤繅有四就卿三就大夫再就小國之卿再就其毎旒亦皆十有二唯其采以典瑞之例推之子男而下當為二采此失之二也夫旒為目而設後之有旒果何所為故經文敘王之冕止云繅十有二就而不言二十四諸侯繅斿九就而不言十有八若曰止以前而言則深衣何獨通前後而云十有二幅乎故據經觀之止有前旒禮記家語並云冕而前旒是亦一證唯延則有前後玉藻之文可見此失之三也衣止二章冕止二旒以再命始受服也葢黼黻相麗去一則不足以為文二旒相並去一則不足以為蔽故再命始得受服一命者不服冕惟弁服而已先儒拘於陽數之説謂𤣥衣一章𤣥冕無旒尚足以為冕服乎且有一章之冕服是一命受服矣此失之四也大抵先儒之説皆失於不攷經文之過葢自叔孫通草創漢制而已然愚直據經文而參以玉藻見後人之説自不可通欲攷禮者當玩遺經可也
  司甲
  王氏曰書之費誓言糓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弔而後言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無敢不善葢甲胄所以自保弓矢與矛所以討敵戎事先自保而後討敵故周官之序先司甲而後言兵也
  司兵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註五盾干櫓之屬其名未盡聞也等謂功沽上下
  或曰功良沽惡
  鄭司農云五兵戈殳㦸酋矛夷矛
  王氏曰五兵弓矢戈殳矛也 鄧氏曰王曰五兵撃刺鉤與斬兵二而五也殳所以擊一也刺兵一鋒直出曰鎗有枝旁出曰戈左右有枝曰戟三隅㦸曰戣二也斬兵長者斧曰戚鉞曰揚三也短兵刀劒四也勾兵酋矛夷矛五也五盾祭朱干以舞一詩龍盾乗軍所建二蒙伐有宛註稱中干貳車所建三旅賁虎士所執四舎設藩盾五也 劉氏曰辨其物者常利其器以待用也與其等者常類其聚以待授也 王氏曰以待軍事除器戒不虞之意
  及授兵從司馬之灋以頒之及其授兵輸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註從司馬之灋令師旅卒两人數所用多少也兵輸謂師還有司還兵也用兵謂出給衛守疏授兵從司馬灋者司馬主六軍是一官之長先受於王命知多少乃始出軍故從司馬灋以頒之 東萊吕氏曰古者藏兵於朝大夫家不藏甲凡用兵必取之廟歸而飲至以見不敢輕舉之意如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亦此意如鄭荘公將伐許授兵於大宫魯公治兵楚武王授師孑之類此見春秋之初其制尚存 雜説甸出革車一乗凡甲戈盾旗物鼓鐸悉備焉鄉遂之官簡其兵器是也調發則各以其具行而官府不與知也而司兵司戈盾司弓矢掌授兵器非授之民也授之卿大夫從軍旅㑹同者也故司兵曰及其受兵亦如之是卿大夫畢事則歸之也若民兵則自藏之民間耳秦人銷鋒鏑欲兵不在民不知揭竿之夫乃能亡秦其與周人藏兵於民之意大異矣 明齋王氏曰凡出軍公卿大夫各有縣都之兵伍兩卒旅則有丘甸之兵惟王之乗車貳車所建之兵與夫親臣所用之兵則於是乎頒焉
  祭祀授舞者兵註授以朱干玉戚之屬
  大喪廞五兵註𤣥謂廞興也興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士喪禮下篇有甲胄干笮
  軍事建車之五兵㑹同亦如之註車之五兵鄭司農所云者是也步卒之五兵則無夷矛而有弓矢
  薛氏圖曰夷矛雖不施於歩而弓矢未嘗不施於車故兵車射者取左御者處中戎右處右則夫車上固有弓矢也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頒之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註亦頒之也故士王族故士也與旅賁當事則衛王也殳如杖長尋有四尺
  軍旅㑹同授貳車戈盾建乗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註乗車王所乗車也軍旅則革路㑹同則金路及舍設藩盾行則歛之註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衛者如今之扶蘇與
  劉氏曰盾有藩盾有車盾有舞盾所施不同則制亦異矣所以有五者之制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灋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與其出入註灋曲直長短之數
  疏六弓八矢等各有名號物色出入者頒之受之
  中春獻弓弩中秋獻矢箙註弓弩成於和矢箙成於堅箙盛矢器也以獸皮為之
  疏按詩云象弭魚箙魚之似獸者為之歟或此獸則魚形也國語云壓弧箕箙則不用獸皮也 王明齋氏曰槀人職於弓弩矢箙總之以春獻素秋獻成當以之為據此云爾者葢獻素以弓弩為重獻成以矢箙為全非有二義也必如舊説則弓弩豈不貴堅且弓矢可相離者乎
  及其頒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鳥獸者唐弓大弓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註王弧夾庾唐大六者弓異體之名也徃體寡來體多曰王弧徃體多來體寡曰夾庾徃體來體若一曰唐大甲革革甲也春秋傳曰蹲甲而射之質正也樹椹以為射正射甲與椹試弓習武也
  王先生曰記曰左射騶虞右射貍首而貫革之射息傳曰養由基蹲甲而射之是所謂甲革也
  豻侯五十步及射鳥獸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則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參侯者用唐大矣學射者弓用中後習彊弱則易也使者勞者弓亦用中逺近可也勞者勤勞王事若晉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賜者
  疏晉文侯者謂文侯之命賜之彤弓旅弓是也文公者謂僖二十八年晉文公敗楚於城濮襄王賜之彤弓旅弓是也 王氏曰王弧利射甲質以其彊夾庾利射侯與戈以其弱唐大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以其得彊弱之中也
  其矢箙皆從其弓註從弓數也每弓者一箙百矢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註攻城壘者與其自守者相迫近弩弱發疾也車戰野戰進退非彊則不及弩無王弧王弧恒服弦徃體少者使矢不疾
  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鍭矢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恒矢痺矢用諸散射註此八矢者弓弩各有四焉枉殺矰恒弓所用也絜鍭茀痺弩所用也枉矢者取名變星飛行有光今之飛矛是也或謂之兵矢絜矢象焉二者皆可結火以射敵守城車戰前於重後㣲輕行疾也殺矢言中則死鍭矢象焉鍭之言侯也二者皆可以司侯射敵之近者及禽獸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逺也結繳於矢謂之矰矰髙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弋飛鳥刜羅之也前於重又微輕行不低也恒矢安居之矢也痺矢象焉二者皆可以散射也謂禮射及習射也前後訂其行平也凡矢之制枉矢之屬五分二在前三在後殺矢之屬三分一在前二在後矰矢之屬七分三在前四在後恒矢之屬軒輖中所謂志也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諸侯合七而成規大夫合五而成規士合三而成規句者謂之弊弓註徃體寡來體多則合多而圜徃體多來體寡則合少而圜弊猶惡也句者惡則直者善矣
  疏天子之弓王弧也以其徃體寡故合九成規諸侯之弓唐大也以其徃來體若一故合七成規大夫之弓夾庾也以其徃體多故合五成規士之弓則六弓之外句曲故合三成規 鄭敬仲氏曰剛健者乾之徳君之道也至柔者坤之徳臣之道也合多而成規者其弓剛合少而成規者其弓柔 按鄭氏弓人注云材良者句少
  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註射牲示親殺也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國語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澤共射椹質之弓矢註鄭司農云澤澤宫也射義曰天子將祭必先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宫射中者得與於祭
  疏所共弓矢則王弧也上文王弓弧弓以射椹質按射義疏澤所在無文葢於寛閒之處近水澤而為之非惟祭而擇士餘射亦在其中
  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數并夾註如數如當射者之數也每人一弓乗矢并夾矢籋也
  疏四矢曰乗
  大喪共明弓矢註明器之用器也士喪禮下篇曰用器弓矢
  疏明器中有用器役器役器中有甲胄干笮用器中有弓矢
  凡師役㑹同頒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甲之儀註物弓弩矢箙之屬
  田弋充籠箙矢共矰矢註籠竹箙也矰矢不在箙者為其相繞亂將用乃共之
  王氏曰田弋用矢為多總貯於竹器以為偹曰籠分貯於皮器而佩之曰箙充實也
  凡亡矢者弗用則更註更償也
  王氏曰非射而亡則償之授受㑹計以此為則也按郝氏以為既舍再收用若亡失及收不可用乃請更更易也亦通 明齋王氏曰天之賦畀不齊有人類必有猛獸毒蟲有中夏必有夷狄有吉人必有凶人奮其爪牙詐力以吞噬䖍劉奪攘姦宄於其間使無以自衛及有以勝之則善類不幾於澌滅殆盡耶故見於天象若天鉞所執以威四方伐無道天棓前驅以禦難至於奎宿特為天之武庫所以除戎器戒不虞者至深切矣聖人不忍斯人之沴於不善之類灋秋殺之權以西方之金制為兵器用以驅猛獸兼夷狄伐無道誅不義若攷工記函人廬人之屬皆主為甲兵者也而其司之者則特屬於夏官以其主九伐之事尢其所用器也然苟失於防閑則反嬰其害故雖用兵而常以自衛為主是故司兵者上士而司甲者則大夫則先為不可勝之意也五兵五盾雖同掌於司兵而戈主捍敵盾主蔽體特設司戈盾以専掌之殺敵者以不殺於敵之為尚也弓矢同為兵器其致用在百步之外故掌之者為下大夫周公之意以射疏及逺敵不能近之為貴而非以兩軍相薄短兵接之為尚也觀周公設官之輕重而可以知用兵之方矣
  繕人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註鄭司農云抉者所以縱弦也拾者所以引弦也詩曰決拾既次詩家説或謂抉謂引弦彄也拾謂韝扞也𤣥謂抉挾矢時所以持弦飾也著右手巨指士喪禮曰抉用正玉棘若擇棘則天子用象骨與韝扞著左臂裏以韋為之
  疏此繕人所掌王之用弓弩者謂司弓矢選擇大善者入繕人以共王用也 或曰抉以骨為之
  掌詔王射贊王弓矢之事註告王當射之節及授之受之
  凡乗車充其籠箙載其弓弩
  王氏曰乗車王所乗之車充以矢實其中也載載之於車也
  既射則斂之無㑹計註斂藏之也
  疏以王所費損故不㑹計之
  稾人掌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註齎其工者給市財用之直
  劉氏曰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入其金錫於兵器之府及掌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故受財於職金也 王氏曰弓弩矢箙百工造之在冬官也槀人以所受之財而為之齎以給其市財之直也
  弓六物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註三等者上中下人各有所宜弓人職曰弓長六尺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長六尺三寸謂之中制中土服之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弩及矢箙長短之制未聞
  矢八物皆三等箙亦如之春獻素秋獻成註矢箙春作秋成
  疏按士喪禮明器有獻素獻成注云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 劉氏曰春素秋成謂弓弩之胎素必備四時之氣而後成也弓人曰凡弓冬折榦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體定則成而可獻矣
  書其等以饗工註鄭司農云書工巧拙髙下之等以制其饗食也𤣥謂饗酒肴勞之也上工作上等其饗厚下工作下等其饗薄
  乘其事試其弓弩以下上其食而誅賞註鄭司農云乗計也計其事之成功也故書試為考𤣥謂試之而善則上其食尤善又賞之否者反此
  乃入功於司弓矢及繕人
  王氏曰入功於司弓矢則以待頒也入功於繕人則共王用也
  凡齎財與其出入皆在槀人以待㑹而攷之亡者闕之註皆在槀人者所齎工之財及弓弩矢箙出入其簿書槀人藏之闕猶除也弓弩矢箙棄亡者除之計今見在者
  戎右掌戎車之兵革使註使謂王使以兵有所誅斬也春秋傳曰戰於殽晉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
  疏戎右與君同車在君之右執戈盾備非常并充軍中役使故云掌戎車之兵革使
  詔贊王𡔷註既告王當𡔷之節又助撃之
  疏謂助撃其餘面也
  傳王命於陳中註為王大言之也
  王氏曰以軍衆所在懼其有不聞故也
  㑹同充革車註㑹同王雖乗金路猶以革路從行也充之者謂居左也曲禮曰乗君之乗車不敢曠左
  疏曲禮注曰君在惡空其位是也 或曰從革車以備非常也
  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註鄭司農云敦器名也辟灋也𤣥謂將㰱血者先執其器為衆陳其載辭使心皆開辟也役之者傳敦血授當㰱者
  贊牛耳桃茢註鄭司農云贊牛耳春秋傳所謂執牛耳者𤣥謂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盤尸盟者執之桃鬼所畏也茢苕帚所以掃不祥
  王氏曰盟之事以不恊也戎右以禦侮為職故以玉敦共㰱血玉敦者玉府所共戎右則以之而㰱血也盟必割牛耳取血相與㰱也牛耳以示順聴尸盟者所執而戎右贊之
  齊右掌祭祀㑹同賔客前齊車王乗則持馬行則陪乗註前之者已駕王未乗之時陪乗參乗謂車右也齊右與齊僕同車而有祭祀之事則兼玉路之右然則戎右兼田右與
  王氏曰王未乗則前馬方乗則持馬既乗而行則陪乗則齊右之嚴於事王思患預防無或須臾之離矣與所謂既輸爾載將伯助予者豈可同日語哉
  凡有牲事則前馬註王見牲則拱而式居馬前郤行備驚奔也曲禮曰國君下宗廟式齊牛
  道右掌前道車王出入則持馬陪乗如齊車之儀註道車象路也王行道徳之車
  王氏介甫曰象路以朝夕燕出入而謂之道車王朝夕燕出入無非道之故也
  自車上諭命於從車
  疏按馭夫掌馭貳車從車彼注貳車象路之副從車戎路田路之副此所諭從車即彼貳車與彼從車别同名耳 王氏曰王行則以車從王有命焉則道右宣王之命而諭之也
  詔王之車儀註顧式之屬
  王氏曰記曰不廣欬則口之儀也不妄指則手之儀也立視五雋式視馬尾則目之儀也顧不過轂則首之儀也以至正立執綏不内顧不疾言無非車儀也
  王式則下前馬王下則以蓋從註以蓋從表尊也王氏曰王式則下前馬與齊右凡有牲事前馬同意愚按三右職大相同戎右略於儀文主武事也齊
  右缺於傳命則禮法森嚴之地王其肅穆無言也歟
  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犯軷遂驅之註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柏為神主
  疏謂於三者之中但用其一以為神主則可也
  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曰跋涉山川詩云載謀載惟取蕭祭脂取羝以軷詩家説曰將出祖道犯軷之祭也聘禮曰乃舍軷飲酒於其側禮家説亦謂道祭
  某氏曰軷即祭名故詩曰取羝以軷王在車左大馭執轡居中祭則大馭下車祝神王自左執轡駐馬祝畢登車受王轡乃驅
  及祭酌僕僕左執轡右祭兩軹祭軌乃飲註軹謂兩轊也軌車前軾也
  疏此云及祭酌僕者即上文將犯軷之時當祭左右轂末及軾酌僕者酌酒與僕僕即大馭也大馭左手執轡右手祭兩軹並祭軌祭訖乃飲飲者若祭末飲福乃轢軷而去 王氏介甫曰書曰僕臣正厥后克正葢僕正王服位以詔贊擯相前驅為職王有行也僕為之節王有為也僕為之道故祭祀則贊牲事既祭則王使馭酌焉明與之並受福也
  凡馭路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註凡馭路謂五路也肆夏采薺樂章也行謂大寢至路門趨謂路門至應門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註舒疾之法也鸞在衡和在軾皆以金為鈴
  疏按秦詩云輶車鸞鑣毛云鸞在衡鄭云鸞在鑣不從毛義者鄭以田車鸞在鑣乗車鸞在衡此云鸞在衡據乗車而言故也 雜説王氏曰爾雅曰堂上謂之步門外謂之趨葢行則欲其舒歌肆夏所以節其行趨則欲其齊歌采薺所以節其趨人與車之出入其疾徐皆然樂師則教樂工而歌其詩大馭則馭車而應其節二官所以皆言之也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者鸞和皆金鈴也鸞在衡和在軾葢車行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大徐則不鳴大疾則不續此舒疾之法也然則王之行趨固有環珮之聲鏘鳴於左右車之行趨又有和鸞之聲相應於衡軾所以養王聰明而非僻之心無自入矣 鄧氏曰通言五路故以凡該之
  戎僕掌馭戎車註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乗以自將王氏曰以韋飾其側及用以為輜軿則矢石不能侵火攻不能燎故用以即戎
  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註倅副也服謂衆乗戎車者之衣服
  犯軷如玉路之儀凡巡守及兵車之㑹亦如之註如在軍也
  掌凡戎車之儀註凡戎車衆之兵車也書序曰武王戎車三百兩
  王氏曰戎車之副謂之倅者若衆子之倅其嫡以備卒也有時而佐焉田車之副謂之佐者如衆臣之佐其君謂之卿佐也常以佐之為事道車之副謂之貳者如世子之貳其父謂之貳儲也有故乃攝而伐之其義各有所主也掌凡戎車之儀戎以威為主甲胄有不可犯之色則戎車之儀可知矣
  齊僕掌馭金路以賓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其灋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註以賓以待賓客節謂王乗車迎賓客及送相去逺近之數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司儀職曰車逆拜辱又曰及出車送疏受享於廟則迎之大行人云上公九十步介七人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鄭注云朝先享不言朝朝正禮不嫌有等是春夏受贄於朝無迎灋受享則有之秋冬一受之於廟亦無迎灋故郊特牲云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是受贄受享皆無迎灋今言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者謂因此朝覲宗遇而與諸侯行饗食在廟即有乗金路迎賓客之灋也
  道僕掌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儀如齊車註朝夕朝朝莫夕
  掌貳車之政令註貳亦副
  劉氏曰自内外朝乗之以還燕寝故曰朝夕燕出入王氏曰其灋儀如齊車則朝夕燕出入其度數動
  容亦各以其等為之節也掌貳車之政令以其有故乃攝而代之故道車之副謂之貳車若典命言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是也
  田僕掌馭田路以田以鄙註田路木路也田田獵也鄙循行縣鄙
  疏縣鄙在六遂之中王巡六遂縣鄙則六鄉州黨巡之可知舉逺以明近也 王氏曰王行在鄙則去飾故乗木路
  掌佐車之政設驅逆之車註佐亦副驅驅禽獸使前趨獲逆衙還之使不出圍
  疏少儀注云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也按王制云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
  令獲者植旌註以告獲也植樹也
  及獻比禽註田弊獲者各獻其禽此種物相從次數之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註提猶舉也晉猶抑也使人扣而舉之抑之皆止奔也馳放不扣
  劉氏曰諸侯晉大夫馳所以佐佑翼禽致獲於王也臨川王氏曰提節之晉進之馳亟進之尊者安舒
  卑者速戚 王氏曰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名官曰馭而戎僕之馭戎路齊僕之馭金路道僕之馭象路田僕之馭田路皆以馭為職而名官曰僕不曰馭者所以尊玉路也
  馭夫掌馭貳車從車使車分公馬而駕治之註貳車象路之副從車戎路田路之副使車驅逆之車
  王氏曰自大馭以至田僕皆王五路之馭者也馭夫則馭貳車從車使車而已貳車五路之副貳也從車公卿大夫從王之車也使車聴王役使之車三者皆公車故分公馬而駕治之三等之車既衆故其員亦六十人 劉氏曰駕治者俾閒習齊一安於五御而去其驚犇也
  校人掌王馬之政註政謂差擇養乗之數也月令曰班馬政
  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註種馬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宫中之役
  王氏曰物者謂其毛其足其力皆所謂物也辨其物使之各以類相從故皆曰一物也 或曰種馬謂良馬可為種者
  凡頒良馬而養乗之乗馬一師四圉三乗為皁皁一趣馬三皁為繋繋一馭夫六繋為廐廐一僕夫六廐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註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鄭司農云四匹為乗養馬為圉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𤣥謂二耦為乗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也
  疏按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正充此良馬之馭夫 王氏曰圉人良馬匹一人故乗馬四圉圉師教圉人養馬乗馬則一人故乗馬一師也三乗為皁則馬十二匹趣馬皁下士一人故皁一趣馬也三皁為繋繋凡三十六匹繋一馭夫也 王先生曰玉路之僕曰大馭金路之僕曰齊僕象路之僕曰道僕木路田僕革路戎僕總而言之皆僕夫也
  自乗至廄其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䇿也至校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廄而主馬小備也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麗耦也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從而三之既二之無僕夫者不駕於五路畀之也
  王氏曰駑一物而必三良馬之數者以馬材之不良者充役事為多故也 明齋王氏曰舊說謂駑馬一千二百九十六匹是駑馬為良馬三之一非三良馬之數矣八麗十六匹一圉師教之八師一百二十八匹也一趣馬篤之八趣馬一千二十四匹也一馭夫領之止於馭夫而不屬於僕夫者以駑馬止充雜用而不當王之五路也凡七馭夫為馬七千一百六十八匹則與三良馬之數略相當矣
  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註降殺之差每廄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
  疏天子十二閑分為左右一種馬分為兩廐故一種有四百三十二匹諸侯與大夫直一廐不分為左右則良馬惟有三廐其數六百四十八匹駑馬亦三其一種其數亦六百四十八匹並為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二種一良一駑良居一廏二百一十六匹駑馬三之為六百四十八匹并之為八百六十四匹 林氏曰成周以民牧者如丘甸嵗取馬四匹之類平時則官給芻秣有警則民供召發然而在天子之都諸侯之國士大夫之家未嘗不自畜焉葢此在官養之爾何以知之如周禮以天子十有二閑先儒論數不過三千餘匹衛文公承夷狄殘滅之後新造之國末年亦至騋牝三千若以制度論之衛以諸侯之國又當殘亂之餘安得遽如成周全盛乗馬之數葢所謂天子十有二閑是養之於官者衛文公之騋牝三千舉官民通數而言之此成周官民通牧之制也阡陌開井田廢兵車不取之田賦戎馬各從官給於是馬政日廢而外患生矣 愚按陳祥道以衛文騋牝三千與齊景千駟同稱以為皆僣侈踰禮之事夫衛文播遷之後能富其國詩人美之讀定之方中之篇至推其富彊之故本之秉心塞淵絶無有譏其僣踰之意則林氏之説為當而陳氏葢未之深攷也因攷漢之養馬有五監六廄而武帝之時馬至四十萬唐置八使五十六監麟徳間馬至七十萬開元間至四十五萬周天子之馬不過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而已葢漢唐行軍之馬一出於公周制八軍之馬出於民而校人所養者特給公家之用爾此多寡之所以異也今觀鄉遂之官以時辨其馬牛之物登其六畜車輦則周家之馬政可知而亦可無疑於衛文之騋牝三千矣
  凡馬特居四之一註欲其乗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鄭司農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
  疏如三牝各産其一通牡為四共駕一車取同氣一心之義 王氏曰三牝一特欲其生之衆也
  春祭馬祖執駒註馬祖天駟也孝經説曰房為龍馬王氏曰房星為天駟馬資之以生春生之時故祭馬祖
  鄭司農云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也三嵗曰駒三嵗曰駣𤣥謂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乗匹傷之
  夏祭先牧頒馬攻特註先牧始養馬者
  疏祭之者夏草茂求肥充也
  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乗用鄭司農云攻特謂騬之
  郝氏曰攻特牝馬方孕攻去其特勿使近牝
  秋祭馬社臧僕註馬社始乗馬者世本作曰相土作乗馬鄭司農云臧僕謂簡練馭者令皆善也𤣥謂僕馭五路之僕
  王氏曰馬社廄中之士示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秋馬入廄之時也故祭馬社 郝氏曰社牧地之神秋報成故祭之
  冬祭馬步獻馬講馭夫註馬步神為災害馬者獻馬見成馬於王也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講猶簡習王氏曰馬步行神冬大閲故祭馬步 王介甫氏曰講馭夫者五馭之灋講其藝也 愚按三代用人未有不先之以教者也馭夫之賤每嵗冬必以馭灋進而教之其進於馭夫者可知矣古人所以能盡其才而國家亦得士之用葢自食其教人之報也
  凡大祭祀朝覲㑹同毛馬而頒之註毛馬齊其色也頒授當乗者
  疏按毛詩傳云宗廟齊毫尚純也戎事齊力尚彊也田獵齊足尚疾也又詩云駟騵彭彭武王所乗又云四鐡孔阜齊襄公以田是齊色不專據宗廟 王氏曰詩云比物四驪有駜所謂駜彼乗黄皆齊毫也宗廟毫而此於朝覲㑹同亦毛物者承賓如敬神故也
  飾幣馬執扑而從之註鄭司農云校人主飾之也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也校人主飾之聘禮曰馬則北面奠幣於其前士喪禮下篇曰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馭者執策立於馬後
  凡賓客受其幣馬註賓客之幣馬來朝覲而享王者大喪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註言埋之則是馬塗車之芻靈
  田獵則帥驅逆之車註帥猶將也
  王氏曰田僕設之校人帥之
  凡將事於四海山川則飾黄駒註四海猶四方也王巡守過大山川則有殺駒以祈沈禮與玉人職有宗祝以黄金勺前馬之禮
  王氏曰馬行地無疆而駒尤徤黄地之色故飾之以祭
  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註使者所用私覿
  凡軍事物馬而頒之註軍事物馬齊其力也
  疏上朝㑹言毛馬鄭云齊其色此軍事言物馬鄭云齊其力物即是色而云齊力當與上文互以見義欲見皆有力有色也 雜説云甸出革車一乗馬四匹則馬亦民自備也而校人凡軍事物馬而頒之頒官府卿大夫共軍家者不然校人六廄凡三千四百匹安得及庶民乎
  等馭夫之祿註馭夫於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宫中之稍食註師圉府史以下也鄭司農云稍食曰廩王氏曰宫中之稍食則王馬有養成於内者故也
  趣馬掌贊正良馬而齊其飲食簡其六節註贊佐也佐正者謂校人臧僕講馭夫之時簡差也節猶量也差擇王馬以為六等
  疏六等即上種戎齊道田駑六種是也 劉氏曰三乗為皁而下士一人為之趣馬校人既物而乘之以為良矣乂從而贊正其有弗良也將戒五路謹擇之至矣齊其飲食欲其力之均也
  掌駕説之頒註用馬之次第
  疏用馬當均勞逸故駕説須依次第 明齋王氏曰良馬以駕五路者趣馬所治止於三乗知之為詳故掌贊而正其等不使間雜不齊六節謂行止進退馳驟之節舊説以為種戎齊道田駑此乃六物豈得為六節且此專指贊正良馬安得以駑馬雜之
  辨四時之居治以聴馭夫註居謂牧庌所處治謂執駒攻特之屬
  劉氏曰辨四時之居治者二月之後盛陽處外則在牧而有庌八月之後陽在地中則廄而有閑也 王氏曰以聴馭夫則惟馭夫之所役使也
  巫馬掌養疾馬而乗治之相醫而藥攻馬疾受財於校人註乗謂驅步以發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相助也疏巫知馬祟醫知馬疾疾則以藥治之祟則辨而祈之二者相須故巫助醫也云受財昔謂共祈具及藥直 王氏曰乗治者猶獸醫觀其所發而養之是也相醫而藥者葢其屬有醫四人其治疾則亦以藥攻焉然醫馬疾大抵以獸醫為主巫馬之用藥亦以相醫而已攻馬疾謂繋而治之葢其疾有藥不足以療之者乃用攻焉猶痬醫所謂以毒藥攻之也
  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布於校人註布泉也鄭司農云賈謂其屬官小吏賈二人粥賣也
  牧師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註頒馬授圉者所牧處疏厲禁者不得使人輒牧牛馬也 劉氏曰牧地非一處度其年嵗水草之宜與其馬之衆寡而頒之
  孟春焚牧註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也
  中春通淫註中春隂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於牧秦時書也秦地寒凉萬物後動
  掌其政令凡田事贊焚萊註焚萊者山澤之虞
  王氏曰贊之令不得燬其應牧之處也
  廋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散馬耳圉馬註九者皆有政教焉阜盛壯也詩云四牡孔阜鄭司農云馬三嵗曰駣二嵗曰駒杜子春云佚當為逸𤣥謂逸者用之不使過勞安其血氣也教駣始乗習之也攻駒制其蹄齧者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搖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
  王氏曰圉馬以就牢籠也 祭馬祖執駒見校人職
  正校人員選註校人謂師圉也正員選者選擇可偹員者平之
  浚儀王氏曰汧渭之間未嘗無牧而非子獨能蕃息於周汧隴之間未嘗無牧而張萬嵗獨能蕃息於唐此得人之效也 郝氏曰校人總馬政擇馬全善者偹五路之用也鄭謂校人為師圉恐非 王氏曰馭夫而下可以備員於校人而中其選者廋人差而正之也 按員選下即云八尺七尺等郝氏之説似長但員字無著落今並王氏説俱采以備參
  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王氏曰八尺以上天子以備五路者月令所謂駕蒼龍也七尺以上諸侯之上駟詩所謂騋牝三千也六尺以上常馬耳
  圉師掌教圉人養馬春除蓐釁廄始牧夏庌馬冬獻馬射則充椹質茨牆則剪闔註蓐馬兹也馬既出而除之新釁焉神之也
  劉氏曰冬寒以草藉馬曰蓐春則除之去其薉也釁廄辟去邪氣也 或曰始牧春草生始出牧也
  春秋傳曰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𤣥謂庌廡也廡所以庇馬凉也
  疏左氏傳莊二十九年春新延廄書不時也延廄當於秋分時故云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謂春秋分也今之孟春新延廄故云不時 明齋王氏曰教養馬之事非一而温凉出入之失時尤其大患故特舉之 或曰獻馬從校人獻也
  充猶居也茨葢也闔苫也椹質翦闔圉人所習也劉氏曰椹質盤草以代侯也司弓矢云射甲革椹質王氏曰次草謂之茨詩云牆有茨苫謂之闔以剉
  草為苫則葢而用之也 某氏曰充供也闔亦葢也翦闔翦其亂草 王氏曰圉師庌馬習於苫葢之事故因而役之
  圉人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註役者圉師使令焉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註賓客之馬王所以賜之者詩云雖無予之路車乗馬喪紀之馬啟後所薦馬或曰啟謂啟殯 劉氏曰賓客陳之於館喪紀陳之於廟
  廞馬亦如之註廞馬遣車之馬人捧之亦牽而入陳職方氏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與其財用九榖六畜之數要周知其利害註天下之圖如今司空輿地圖也鄭司農云東方曰夷南方曰蠻西方曰戎北方曰貉狄𤣥謂閩蠻之别也國語曰閩芉蠻矣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國數也財用泉榖貨賄也利金錫竹箭之屬害神姦鑄鼎所象百物也
  俊卿章氏曰周天下方千里者九大概與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實諸侯封守不如是之廣以王制攷之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盡東海北不盡恒山凡四海之内斷長補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壤地之實也其間亦有戎狄錯居其中如魯徐戎之類是也又荆椘之地在江漢之間自楚以南悉為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極南安在天子之封内耶舉一隅則四方可知矣 東坡蘇氏指掌圖序昔蘇秦按此以説諸侯而知六國有十倍之勢蕭何藏此以相髙祖而知天下阸塞之所在聚米為象馬援以度隗囂建樓以畫徳裕以服南詔藩鎮彊梁於河北而險要詳於吉甫先零跋扈於隴西而地形上於充國規制華夷靡不憑此 臨川王氏曰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圖以天下之圖知九州之地域廣輪之數則其掌者特圖而已職方氏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則其所掌非特圖也又掌其地焉邦國諸侯之國也都鄙邦國之采地也東方曰夷其種有四南方曰蠻其種有八東南曰閩其種有七西北曰貉其種有九西方曰戎其種有五北方曰狄其種有六自邦國都鄙至於夷蠻閩貉戎狄雖有内外之殊然先王之政一視而同仁其人民之所聚財用之所出九榖之所生六畜之所産其數要不可以不辨也其利害不可以不知也數則列而計之也要則總而計之也利則凡可以利人者也害則凡可以害人者也周知其利害則將以興其利而除其害也 雜説掌天下之地圖而隸於司馬何也謹之也戰國策士每言窺周室則可以按圖籍争天下漢大將軍王鳯亦云太史公書有地形阨塞不宜在諸侯王然則古人圖志雖司徒營之即藏之司馬祕不得見所以弭姦而防患也蕭何入秦獨收圖書自漢掌之司空浸以泄露當時如淮南王皆按輿地圖謀變以此知古人之慮逺矣 浚儀王氏曰易氏曰大司徒所謂圖者周知九州地域廣輪之數為建國分封之地職方氏所掌不特九州而已凡中國夷狄畫為九畿皆以圖而籍之故曰掌天下之圖
  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註貫事也
  劉氏曰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者四方人民好惡之不同財用有無之不等必周知其利害貫而通之使有無之相易也善惡之相濟也一天下之財用養天下之人民俾同享其利焉其山能出雲雨以生萬物鎮安於一州者曰鎮水瀦而不流以生蒲魚者曰澤水涸不耕而生草木者曰藪水流而趨海者曰川水尤深積而成淵者曰浸其民資之以生者曰利其衆待之以為養者曰畜其土宜之以為食者曰穀八者九州之民仰之以為生者也九州之邦國仰之以為富者也苟不周知其數要則天下之民不得而同其貫利矣得以同貫其利則雖四夷與中國亦得資其有以濟其乏是以九服安於其土而不失乎養也潛谿鄧氏曰職方掌天下之地圖辨九州之國司險固為守也宜殫精於險固之守矣乃其職在辨人民男女之所産山鎮澤藪川浸之財用與夫九穀六畜之數要任人民府萬物阜財有用使同貫利而已藏用於無形是王道也以其職以所能不强其不及制其貢以所有不强其所無主於生民是王道也 愚按聖王不作則邦國都鄙相戕相賊有蠻夷貉狄之勢聖王在上則不唯四夷享中國聖人之慶而邦國都鄙未嘗不得四夷貫利之用葢稲黍之不能不異宜也獷悍剽疾之不能不異稟也天地無如之何而聖人則使之同貫易曰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中庸所謂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莫不尊親此之謂矣
  東南曰揚州其山鎮曰㑹稽其澤藪曰具區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其利金錫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鳥獸其穀宜稻註鎮名山安地徳者也㑹稽在山隂大澤曰藪具區五湖在吳南浸可以為陂灌溉者錫鑞也箭篠也鳥獸孔雀鸞鵁鶄犀象之屬
  疏自此以下陳九州之事總為三道陳之先從南方起葢取尊於陽方周改禹貢以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分冀州地以為幽并東南曰揚州次正南曰荆州周之西南不置州統屬雍州即次河南曰豫州為一道也次正東曰青州次河東曰兖州次正西曰雍州為二道又次東北曰幽州次河内曰冀州正北曰并州為三道 薛氏曰以職方攷之九州山鎮五州五鎮各正其方當以岳名之所謂五岳兖之岱荆之衡雍之岳并之恒豫之華是也四州四鎮不可以岳名也直謂之鎮而已所謂四鎮青之沂山幽之醫無閭冀之霍山揚之㑹稽是也四鎮五岳總言之皆山鎮也 王氏曰禹貢惟金三品瑤琨篠簜則金錫竹箭固揚州所産也 按具區禹貢謂之震澤爾雅注吳越之間有具區今吳縣南太湖即震澤也三江禹貢謂婁江東江松江季氏圖則以為大江呉江錢塘為三江至五湖之説尢不一季氏圖云五湖彭蠡洞庭巣湖太湖鑑湖或謂即太湖别名周行五百餘里故名五湖其圖經韋昭義興記種種所載各别從季氏圖所稱則彭蠡洞庭宜屬荆州具區既見不宜五湖復列太湖至以周行五百里專指太湖為五湖似尤非通論
  正南曰荆州其山鎮曰衡山其澤藪曰雲瞢其川江漢其浸潁湛其利丹銀齒革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鳥獸其穀宜稻註衡山在湘南雲瞢在華容潁出陽城宜屬豫州在此非也湛未聞齒象齒也革犀兕革也杜子春云湛讀當為人名湛之湛湛或為淮
  王氏曰江漢禹貢所謂荆州江漢朝宗於海詩所謂滔滔江漢南國之紀是已 王氏曰禹貢荆之厥貢羽毛齒革惟金三品與夫砥礪砮丹則丹銀齒革固荆州産也 或曰丹朱砂也
  河南曰豫州其山鎮曰華山其澤藪曰圃田其川滎雒其浸波溠其利林漆絲枲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穀宜五種註華山在華隂圃田在中牟滎兖水也出東垣入於河泆為滎滎在滎陽
  某氏曰滎與濟水同出王屋東流為濟南渡河溢為滎澤
  波讀為播禹貢曰滎播既都春秋傳曰楚子除道梁溠營軍臨隨則溠宜屬荆州在此非也林竹木也六擾馬牛羊豕犬雞五種黍稷菽麥稻
  王氏曰禹貢豫之厥貢漆絲絺紵則林漆絲枲固豫州所産也 某氏曰畜穀獨全者土氣正中也
  正東曰青州其山鎮曰沂山其澤藪曰望諸其川淮泗其浸沂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雞狗其穀宜稻麥註沂山沂水所出也在蓋望諸明都也在睢陽沭出東莞
  疏望諸即孟諸也爾雅曰宋有孟諸按禹貢淮出桐柏泗水在魯國出濟隂乗氏 集説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又曰淮沂其乂葢周公以徐為青州故也按禹貢泗濱浮磬淮夷蠙珠暨魚
  河東曰兖州其山鎮曰岱山其澤藪曰大野其川河泲其浸廬維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穀宜四種註岱山在博大野在鉅野廬維當為雷雍字之誤也禹貢曰雷夏既澤雍沮㑹同雷夏在城陽四種黍稷稻麥
  泲與濟同
  正西曰雍州其山鎮曰嶽山其澤藪曰弦蒲其川涇汭其浸渭洛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馬其穀宜黍稷註嶽吳嶽也及弦蒲在汧涇出涇陽汭在豳地詩大雅公劉曰汭㘲之即洛出懐徳鄭司農云弦或為汧蒲或為浦
  疏按地理志吳山在汧西有弦蒲之藪汧水出焉西北入渭渭出鳥䑕山也洛出懐徳者詩云瞻彼洛矣是也與禹貢導洛自熊耳者别 或曰禹貢黒水西河惟雍州涇屬渭汭厥貢球琳琅玕
  東北曰幽州其山鎮曰醫無閭其澤藪曰貕養其川河泲其浸菑時其利魚鹽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擾其穀宜三種註醫無閭在遼東貕養在長廣
  或曰輿地廣志云今萊陽縣有奚養津
  菑出萊蕪時出般陽四擾馬牛羊豕三種黍稷稻疏幽州之河泲亦與兖同者葢兗在河東北二州相連皆有河泲也葢禹貢又北播為九河同為逆河入於海導沇水東流為濟則幽兗皆河濟所經之地也
  河内曰冀州其山鎮曰霍山其澤藪曰揚紆其川漳其浸汾潞其利松柏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穀宜黍稷註霍山在彘揚紆未聞漳出長子汾出汾陽潞出歸徳
  正北曰并州其山鎮曰恒山其澤藪曰昭餘祁其川虖池嘔夷其浸淶易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擾其穀宜五種註恒山在上曲陽昭餘祁在鄔虖池出鹵城嘔夷祁夷與出平舒淶出廣昌易出故安五擾馬牛羊犬豕五種黍稷麥菽稻也此州界揚荆豫兗雍冀與禹貢略同青州則徐州地幽并則青冀之北也無徐梁凡九州及山鎮澤藪言曰者以其非一曰其大者耳薛氏曰凡九州之土髙者宜黍稷下者宜稻麥山氣多男澤氣多女東南多絲纊西北多織皮先王之於民因其東西南北之異方山澤川浸之異宜男女異數玉石異産黍稷稻粱之異種丹漆絲枲之異利廣谷異制民生異俗為之修其教而不易其俗齊其政而不易其宜山者不使居川澤者不使居中原騂剛之地糞種不以羊赤緹之地糞種不以牛然後五方之民各安其性樂其業而無偏𡚁之患矣 明齋王氏曰愚按九州分立與虞書禹貢異者葢禹主於治水幽并營皆北方廣莫之地罹水患少故幽并統於冀營統於青而止九州舜時四夷來王封域極廣肇十有二州後有作者不可及矣周時大約與舜同但淮與大野在禹貢為徐州之川澤而職方青州之川淮泗兖州之澤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兖矣華陽璆鐵砮磬在禹貢為梁州之山與貢也而職方豫州之山華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雍豫矣此為不同耳然無徐州者葢洪水之害唯河為大禹於其下流施功為多故建徐州周時碣石淪於海正東之地不及於虞故有青兖則雖革徐州而東方為無空若無梁州則西南輿地似於缺然何也夫天地之化開之有漸始西北而次東北次東南次正南故上古聖人皆出於北方周家世居西土文王之化延及江漢正荆州之地武王伐紂而庸蜀羌髳景從是乃梁州以及於徼外之地然其中未歸化者則甚衆故周公以其施貢所及者則分屬於荆雍豫而其不及以政者亦不入於職方也方今財賦文獻多出南方雖閩越南粤自古所謂夷狄者今悉與中土無異獨西南之地但為來王之國而時背叛者宜周公於此不置州屬也夫聖人之教不先天以開人亦不棄天以從人西南之域開之有時是故不能彊之以俟後聖也乃若北方營州醫無閭冀州河套之内等地正職方氏所謂穀宜三種畜宜四擾而在九服之内其外則為九貊六狄亦皆内屬而周知其民物之數者自周徳之衰而為北漠之所竊據秦人不知守在四夷之道為長城以限之遂使肥美之地與兖豫等者悉淪於沙漠不毛之域自漢以來欲為控禦之莢者已為大事而不思生聚教訓以經畧吾之九服乃分内事是不免於棄天也
  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註服服事天子也詩云侯于周服
  周語祭公謀父曰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衛賓服蠻夷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賓服者享要服者貢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時享嵗貢終王襄王曰先王規方千里以為甸服其餘以均分公侯伯子男使各有寕宇 丘氏曰周制九服而周官唯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又曰五服一朝者葢衛服之外雖制之服而不必其來故武城敘諸侯之助祭康誥稱諸侯之和㑹康王之誥陳諸侯之聴命止言五服而已 浚儀王氏曰王制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士諸侯之附庸不與注禹㑹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唯謂中國耳禹承堯舜而然要服之内地方七十里乃能容之夏衰夷狄内侵諸侯相并地減國少殷湯承之更制中國方三千里之界分為九州而建千七百七十三國周公復唐虞之舊域分其五服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諸侯之數廣其土増其爵孝經説曰周千八百諸侯布列五千里内正義謂治水之後舊域許謹以漢地攷之自黒水至東海衡山之陽至朔方經略萬里又曰周官六服羣辟注周禮九服此惟言六者夷鎮蕃在九州之外王者於夷狄羈縻而已不可同華夏六服惟言侯甸者二服去圻最近六年五服一朝周禮無此法孔以五服為侯甸男采衛葢以要服逺不能常及期故不數 又曰晉志帝堯時禹平水土為九州虞舜登庸表提類而分區宇判山河而考疆域冀北創并部之名燕齊起幽營之號書所謂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也周成王時改作禹貢徐梁入於青雍冀野析於幽并職方均天下之土以周厥利保章辨九州之野皆有分星東南曰揚正南曰荆河南曰豫正東曰青河東曰兖正西曰雍東北曰幽河内曰冀正北曰并 蔡氏曰今按每服五百里五服則二千五百里南北東西相距五千里故益稷篇言弼成五服至於五千然堯都冀州冀之北境并雲中涿易亦恐無二千五百里藉使有之亦皆沙漠不毛之地而東南財賦所出則反棄於要荒以地勢攷之殊未可曉但意古今地土盛衰不同當舜之時冀北之地未必荒落如後世耳亦猶閩浙之間舊為蠻夷淵藪而今富庶繁衍遂為上國土地興廢不可以一時概也周制九畿曰侯甸男采衛蠻夷鎮蕃每畿亦五百里而王畿又不在其中并之則一方五千里四方相距為萬里葢倍禹服之數也漢地志亦言東西九千里南北一萬三千里先儒皆疑禹服之狹而周漢地廣或以周服里數皆以方言或以古今尺有長短或以為禹直方計而後世以人迹屈曲取之要之皆非的論葢禹聲教所及則地盡四海而其疆理則止以五服為制至荒服之外又别為區畫如所謂咸建五長是已周漢則盡其地之所至而疆畫之也 漁仲鄭氏曰禹貢有五服各服五百里是禹之時地方五千里職方有九服亦各五百里并王畿千里則周之時地方萬里矣五服九服之制雖若不同詳攷制度無不相合禹之五服各五百里自其一面而數之職方九服各五百里自其两面而數之也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各方千里禹貢之甸服五百里據一面而數之周畿千里不在九服之内王畿之外定制為九服各五百里以兩面相方而數之大抵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周之侯甸即禹之侯服周之男采即禹之綏服周之衛蠻即禹之要服周之鎮夷即禹之荒服大率二畿當一服而周人鎮服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去王城二千五百里乃九州之外地增於禹貢五百里而已故行人之職其言九州之外謂之藩服則九州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藩服明矣且禹貢五服而止周人必加以藩服五百里何也求之禹貢亦莫不然禹貢既敘五服又曰東漸於海西被於流沙朔南暨聲教訖於四海是九州之外地也又如益稷曰弼成五服至於五千州十有二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謂四海之外各建諸侯為之長豈非周之藩服乎詳攷制度無不相合求之里數未始不同先儒有禹加弼萬里周斥大封疆之説後人又為圖以實之皆攷古未精耳然尚書之周官周禮之行人又有六服承弼六服一朝之文何也葢王巡守及於六服六服之外夷服鎮服即禹之荒服言六服則不及夷鎮言九州之内則不及藩鎮明矣如此不特見二畿當一服藩服當四海之外今制而為圖則周之王畿有鄉遂稍縣都即禹之甸服納總秸銍粟米之地周之侯服即禹采男之地周之男服即禹揆文教之地周之采服即禹奮武衛之地周之衛服即禹三百里夷之地周之要服即禹二百里蔡之地周之夷服即禹三百里蠻之地周之鎮服即禹二百里流之地周之藩服即禹九州之外地
  凡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七伯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方百里則百男以周知天下註一州之中以其千里封公則可四又以其千里封侯則可六又以其千里封伯則可十一云七伯者字之誤也又以其千里封子則可二十五又以其千里封男則可百
  王先生曰按禮記疏云職方氏方千里封公以方五百則四公注云每事言則者殺也是不實封必知不實封者以每州有四公八州則三十二公周之上公惟杞宋耳故知非實封也 朱子語錄曰向來君舉進制度説周禮封疆方五百里是周圍五百里徑只百二十五里方四百里者徑只百里方三百里徑只七十五里方二百里徑只五十里方百里者徑只二十五里自竒其説與王制等語相合然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公則四公以封侯則六侯以封伯則七伯以封子則二十五子以封男則百男其地已有定數此説如何可通况男國二十五里之小則國君即今之一耆長耳何以為國君 薛氏圖云邦國有正封之地有廣封之地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此正封也諸侯之地封疆方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此廣封也職方兼附庸之地而言之廣封者也然以邦國千里計之方四百里則六侯餘四百里方三百里則十一伯餘百里何也葢地勢不能常如棊局之方特因侯伯之爵以里數封之而已餘里無所餘焉職方氏舉其大數然也周制天下之地凡五千五百里一千為王畿一千五百里為夷鎮藩之服封諸侯之地則三千里而已今此封公侯伯子男地各千里合而數之則六千里何也葢職方氏特言封疆之數非有地里如此廣也鄭氏謂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凡千里者四十九其一為畿内餘四十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以封公侯伯子男之地誤矣
  凡邦國小大相維註大國比小國小國事大國各有屬相維聨也
  疏王制云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彼雖是殷之諸侯亦各有屬相維聨故鄭據而言也
  王設其牧註選諸侯之賢者為牧使牧理之
  王氏曰九州之牧也
  制其職各以其所能註牧監參伍之屬用能所任秩次制其貢各以其所有註國之地物所有
  雜説三代牧守更代諸侯世襲權皆出於上如周初時荆州牧蔡叔其後則申侯豫州牧管叔其後則虢公周公君陳畢公迭居東郊宣王中興但理㑹牧伯而已故韓侯在韓召虎在淮申伯在荆方叔在齊漢諸侯王自景武後若寄君然已不足言至唐藩鎮則是舉五侯九伯汝實征之之事而付之世襲之人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
  王將巡守則戒於四方曰各修平乃守攷乃職事無敢不敬戒國有大刑註乃猶女也守謂國竟之内職事所當共具
  王氏曰王巡守則諸侯各朝於方嶽之下故戒於四方也修平乃守則諸侯所守之土也攷乃職事則諸侯所治之職也故曰天子適諸侯曰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述職者述所職也
  及王之所行先道帥其屬而巡戒令註先道先由王所從道居前行其前日所戒之令
  王氏曰乃守若土地辟田野治之類將至而先戒之使之豫偹既至而前巡之攷其不法
  王殷國亦如之註殷猶衆也十二嵗王若不巡守則六服盡朝謂之殷國其戒四方諸侯與巡守同
  疏王有故不巡守於方岳之下則春東方盡來夏南方盡來秋西方盡來冬北方盡來王待之亦各於其時在國外為壇行朝覲盟載之法殷國所在無常或在畿内國城外或向畿外諸侯之國行之故有戒令之事 集説陳氏博議自古封建之法天下至廣難以統一故五載一巡守以一風俗以通民情至周而五載一巡守既不能行故置職方氏撢人訓方氏之官以通達上下使無壅蔽逮漢或遣謁者循行天下是亦得周公之遺意也自元封五年初置刺史每以秋分行部以詔書六條察郡國舉不法而後天下民情利害其壅遏通達皆係於刺史之手而上或不得以聞之宣元以後稍還古意天子則有郎官之出宰相則有掾吏之行上下相察莫之或匿如元帝詔條責于定國曰郎有從東方來者言民父子相棄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而不言耶將從東方來加増之耶何以錯謬至是定國皇恐自劾是丞相隠之天子而不知郎吏已得以上聞如魏相敕掾吏案事郡國輒白四方異聞或有逆賊風雨災異郡不上達相輒奏言之是郡國欲隠之宰相而不知掾吏已得以上達民情既通上下不壅則治可為也
  土方氏掌土圭之灋以致日景註致日景者夏至景尺有五寸冬至景丈三尺其間則日有長短
  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註土地猶度地知東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宅居也
  以辨土宜土化之灋而授任地者註土宜謂九穀稙穉所宜也土化地之輕重糞種所宜用也任地者載師之屬
  王巡守則樹王宫註為之藩羅
  某氏曰佐掌舍為之 王氏曰大司徒掌建邦國及土宜之法土方氏皆輔相之但司徒草人所掌止於王畿而土方氏所掌則及於四方故名官以土方氏焉
  懷方氏掌來逺方之民致方貢致逺物而送逆之達之以節註逺方之民四夷之民也諭徳延譽以來之疏曉諭以王之徳美又延引以王之美譽以招來之
  逺物九州之外無貢灋而至者
  疏致方貢謂六服諸侯又云致逺物宜是蕃國 劉氏曰逺人不服則修文徳以來之是懐萬方以成蓼蕭之化者聖王之事也逺人既來則懐方氏掌其送逆道路之給而開之以道徳仁義之化悦之以聖人中和禮樂之方陳之以位天地和隂陽之本感之以致神祗遂生育之義使之心懐而誠服踴躍於内向而不知其已者也 明齋王氏曰方貢若六服之外蕃國猶在貢獻之數者逺物若越裳肅慎其國尤逺不在貢獻之數故曰逺物也
  逹民以旌節達貢以璽節
  治其委積館舍飲食註續食其徃來
  王氏曰治其委積所以備其用治其館舍所以安其居治其飲食所以順其嗜好 王氏曰四夷之來各有其方諸侯若非其人應之不得其道其為中國之累大矣來則逆之去則送之以為禮也達之以節使行無稽滯治其委積館舍飲食使之居處安而食用足所謂來之之道如此葢非求其來但有以待之示無外之意耳
  合方氏掌達天下之道路註津梁相凑不得陷絶通其財利註茂遷其有無
  同其數器註權衡不得有輕重
  壹其度量註丈尺釡鍾不得有大小
  按摯虞傳陳勰掘地得古尺尚書奏今尺長於古尺宜以古為正潘岳以為不宜改虞駮曰今尺長於古尺幾於半寸樂府用之律呂不合史官用之厯象失占醫局用之孔穴乖錯宜如所奏
  除其怨惡註怨惡邦國相侵虐
  同其好善註所好所善謂風俗所髙尚
  雜説同其好善所以一道徳而同風俗 愚按除其怨惡同其好善所謂同其好惡是也
  訓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與其上下之志註道猶言也為王説之四方諸侯也上下君臣也
  誦四方之傳道註傳道世世所傳説徃古之事也為王誦之若今論聖徳堯舜之道矣
  正嵗則布而訓四方註布告以教天下使世知所善惡而觀新物註四時於新物出則觀之以知民志所好惡志淫行辟則當以政教化正之
  疏若王制云命市納賈以知民之所好惡志淫行僻則當以政教化正之與此為類故鄭云以繹經也雜説先知覺後知先覺覺後覺則易昬為明易惡為善變化氣質如螟蛉之肖蜾臝新物如舊染汚俗咸與維新也 王氏曰夫訓方氏道四方之政事與上下之志誦其傳道則有以資王見聞而王之所聞益聰所見益明矣正嵗則布而訓四方正嵗一嵗之始也既誦以所道又訓以所誦察其志好而訓焉如是則四方之逺所聞無非正言所見無非正行而道徳由之一風俗由之同矣夫先王所以致天下之大順而以由國為一人者吾何容心哉置官設屬使取四方之善以同之而已
  形方氏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使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註杜子春云離當為雜𤣥謂華讀為𠇗哨之𠇗正之使不𠇗邪離絶
  疏形方氏主知四方土地形勢故使掌作邦國之地域大小形勢又當正其封疆勿使相侵地有𠇗邪離絶逓相侵人則不正故今正之𠇗者两頭寛中狹邪者謂一頭寛一頭狹云𠇗哨之𠇗者投壺禮主人云枉矢哨壺是不正之義故讀從之 臨川王氏曰析而不絶為華絶而不屬為離正其封疆使無有華離之地則小國易以守大國難以侵人各有其土宇而無交争之患矣 王氏曰大司徒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自諸公至子男其封疆各有多寡之數形方氏之職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凡以成大司徒之事而已 劉氏曰大司馬建邦國之九法有均守平則以安邦國之法則形方氏正其封疆不使相侵而無有華離是也有比小事大以和邦國之法則形方氏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是也大國不比於小國則侵其封疆而有華離矣正之弗從然後詔於大司馬而九伐行焉聖人於征伐必有其漸不得已而後行也 愚按註疏釋華離義似太鑿王明齋云華者分析如華瓣也正與介甫析而不絶解合然形如華瓣則易侵而勢若犬牙則難動又何也意威福之柄所以親諸侯者固别有所操與
  山師掌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註山林之名與物若岱畎絲枲嶧陽孤桐矣利其中人用者害毒物及螫噬之蟲獸
  疏此山師及下川師原師等皆是遙掌畿外邦國之内山川原隰之等使出税珍異以供王家也禹貢青州云岱畎絲枲畎谷也岱山之谷有之徐州云嶧陽孤桐孤特也嶧山之陽特生之桐中為琴瑟 劉氏曰頒其名數於邦國致之於王以供膳羞服用也既曰珍異之物則非貢賦所及矣
  川師掌川澤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於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註川澤之名與物若泗濱浮磬淮夷蠙珠暨魚澤之萑蒲
  疏泗水之石可以為磬蠙珠珠名 明齋王氏曰旅獒之訓曰不貴異物民乃足不寳逺物則逺人格而此言致其珍異者葢物性不同自有非常之物可以療疾致用適欲用之不可必得故有則致之非以之供玩好而為常貢也
  邍師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墳衍邍隰之名註地名謂東原大陸之屬
  疏髙平曰原此雖以原為主除山林川澤四者餘丘陵墳衍原隰皆主之禹貢東原底平大陸既作 介甫王氏曰辨其名以知平陂燥濕辨其物以知肥磽媺惡
  物之可以封邑者註物之謂相其土地可以居民立邑王氏曰大司徒辨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而辨其邦國都邑之數而溝封之而原師所掌如此亦以輔成司徒之事而已 王氏曰五地名物與土宜土化大司徒掌之此復掌之者制畿封國施貢分職簡稽鄉民皆司馬之事故職方諸屬掌之特詳 某氏曰此大司馬正邦國土地之政
  匡人掌達灋則匡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敢反側以聴王命註灋則八灋八則也邦國之官府都鄙亦用焉慝姦偽之惡也反側猶背違灋度也書曰無反無側王道正直
  劉氏曰如是則諸侯之犯令陵政者暴内陵外者不陷於九伐矣
  撢人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註道猶言也以王之志與政事諭説諸侯使不迷惑使萬民和説而正王面註面猶鄉也使民之心曉而正鄉王
  都司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衆庶車馬兵甲之戒令註庶子卿大夫士之子車馬兵甲備軍發卒
  疏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司馬主其軍賦故云掌都之士庶子宫伯註云士適子庶子其支庶此都之士庶子亦然王家有軍事徵兵於采地都鄙則都司馬以書致於士庶子有此衆庶車馬兵甲之戒令士庶子受而行之 王氏曰衆庶凡在都之人民
  以國灋掌其政學註政謂賦税也學修徳學道
  以聴國司馬註聴者受行其所徵為也國司馬大司馬之屬皆是
  劉氏曰夫采地之卿大夫仕於王朝士庶子在外既不屬於宫伯大司樂則以國教胄子之法教之於其都之學及有軍旅之事徵兵於都鄙則以士庶子作其衆庶車馬兵甲而都司馬掌其戒令以聴於國大司馬奉其節制以進退攻討焉
  家司馬亦如之註大夫家臣為司馬者春秋傳曰叔孫氏之司馬鬷戻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
  疏按序官云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鄭氏曰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聴也公司馬國司馬也卿大大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馬各使其家臣為司馬主其地之軍賦徃聴政於王之司馬王之司馬其以王命來有事則曰國司馬 王氏曰都司馬掌大都小都之士庶子者也家司馬掌家邑亦如都司馬之事陳氏集説云都家皆畿内采地既有其地又有其民又有其賄非王朝制其兵柄則將抗衡於上矣春秋楚子與若敖氏戰於滸與晉之六卿魯之三家宋之華氏其調發禁令悉自主之而國家弗敢問安得不與上競乎 丘氏曰古者國之子弟無時不知教無處不有學退在學校受教於司樂進在王朝受教於司保氏入而宿衛有宫伯按其在版者而教之出而守禦有都司馬掌其正學以教之出入進退教未嘗不行其間非若後世之教止於庠序而已 明齋王氏曰都之士庶子謂孟仲兩卿而下五大夫衆士之適子庶子也衆庶應起徒役之人也車馬兵甲備車發卒也都司馬平時糾戒之無有違慢率令之使之興事則都家之君雖有數百乗之富而無不屬之王朝者矣然此但治其軍賦之事而已政若諸子之所掌學謂司士大司樂之所教都司馬教治其都之士庶子一如王國教胄子之法然後世祿之人無驕淫敗禮者矣及有軍旅之事徴兵於都鄙則都司馬率之以聴於大司馬故朝大夫云治有不及在軍旅則誅其有司也此周公馭都家之法所以都鄙之君無抗衡之患也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二
  明 王志長 撰
  秋官司寇第五
  疏鄭目錄云象秋所立之官寇害也秋者遒也如秋義殺害收聚歛藏於萬物也天子立司寇使掌邦刑所以驅耻惡納人於善道也 王氏曰舜命臯陶作士而先戒之曰蠻夷猾夏寇賊姦宄則刑以懲寇為急也刑官而司至於寇則刑官之事無不舉矣 龜山楊氏曰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耻道之以徳齊之以禮有耻且格夫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而王道成矣先王非用政刑也書曰徳惟善政則以徳為政伯夷降典析民惟刑則以禮用刑有徳禮則政刑在其中矣兹其所以不悖歟 鄭景望曰古之化民純任徳教刑雖設而聖人常有置而不用之意不幸而施於一人亦遲回慘愴不忍是人之獨入吾刑也而况於多乎於是有遷民之法夫其遷之也葢别其頑弗友之民而即之禮義之邦薫之以教化已成之俗而變其朋類汙染之習使枉者终以直惡者卒以善以並生於天地之間是聖人之心也舜之分北三苗周毖商頑民相去千餘載其道葢出一轍後世任徳之論微不復有此政矣唯峻刀鋸厲斧鉞熟於民之耳目而姦愈不可勝則益不勝其忿至羣聚而勦之舉城邑而屠之其忿猶未平曰是草木鳥獸之不若必將根薙而種獮之斯亦不仁之甚矣夫以一性之善豈有不可化之理天為民而立君亦曰俾無失其性彼㝠然無知頑然不可訓者豈其初固然哉是必有以致之矣君子於天下之惡所以不敢忿疾而致其哀矜善救之方而孟子性善之論亦以救不仁之禍也哉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秋官司寇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註禁所以防姦者也刑正人之灋孝經説曰刑者侀也過出罪施
  疏過誤者出之實罪則施刑 東萊吕氏曰司寇掌邦禁凡邦之刑辟皆總焉曰詰姦慝刑暴亂者姦慝隠而難知故謂之詰葢推鞠窮詰而求其情也暴亂顯而易見直刑之而已天下罪惡萬狀不出隠顯兩端曰詰曰刑既皆有以待之矣 周禮菁華曰小宰言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而此經乃言秋官司寇掌邦禁者何也先王立灋止於禁過而已此司寇所以先言掌邦禁而後言刑邦國也司徒掌邦教則曰以刑教中則民不暴司寇掌邦禁獨曰刑邦國又何也葢刑所以弼教也寇則敗其教之成者也縱欲敗類乃教之所棄而刑之所取故掌刑者謂之司寇亦謂之司敗是刑所以懲其敗類者也奚獨禁哉蒙之初九曰利用刑人以正法也於上九則曰利用禦寇上下順也葢用刑之意本以禁暴懲之於未正猶云可也致寇而後禦雖以順用斯為末矣使不能明威立義俾民不迷防微遏萌逆折其始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豈為民極之意是知禁過於未然者聖人之本心也刑以濟其禁之所不及者聖人之不得已也司寇所掌不先言刑而先言禁者其三代本末之序歟 雜説司寇掌刑不言刑而言禁者葢治於已然不若沮於未然刑於己至不若戢於未至先王之立刑法惟恐天下之人入其中而不能自出故為之明示法禁使知有如是之罪必陷如是之刑有如是之惡必麗如是之辟人有愳心易避而難犯者此司寇所以言掌邦禁也 林氏曰以刑教中則民不暴者教官之事也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也教施於未然之前刑施於已然之後二者相為表裏而已 王氏曰禁之所以為仁刑之所以為義禁之不止猶有犯焉以義斷仁也
  刑官之屬大司寇卿一人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師下大夫四人鄉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註士察也主察獄訟之事者鄭司農云鄉士主六鄉之獄
  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遂士主六遂之獄者
  疏鄉士官尊而人少遂士官卑而人多者六遂去王逺故官卑以在逺郊外兼主公邑獄廣人衆故官多
  縣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註距王城三百里至四百里曰縣縣士主縣之獄者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註方士主四方都家之獄者
  訝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訝迎也士官之迎四方賓客
  疏其職掌四方獄訟兼迎賓客以獄訟為主故亦言士也
  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註朝士主外朝之灋
  疏以朝士為詢衆庶讞疑獄故屬秋官天子諸侯皆三朝内朝二路門外與路寝庭是也外朝一在臯門内庫門外是也 雜説外朝國大詢之朝也亦是聴獄訟古者人君聴刑必清心静慮異於常朝故其處與常朝不同皇帝清問下民是已宣帝齋居决事亦此意 愚按外朝之設詢衆庶也凡國危國遷立君疑獄之類皆詢之朝士掌其法而所以必屬秋官者見外朝雖大事無所不詢而獄為民命所關先王所慎重無過於讞獄也雖然國危國遷立君之屬亦孰非以愛民之故而皇皇也哉知周官三百六十無非為民而設其君臣朝夕孜孜民事之外别無他事而周禮全經之義備矣
  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註司民主民數
  王先生曰司民為秋官之屬何意若論所書生齒之數則與司徒所謂人民之數小司徒所謂夫家之數鄉師所謂以時稽其夫家之數鄉大夫所謂以嵗時登其夫家衆寡一也司民不屬地官而屬於秋官者説者以為秋之物成非也秋官主刑聖人用刑本於好生耳 國裳舒氏曰呉氏以司民屬司空芬謂鄉士遂士縣士皆有掌民數之文則司民之屬司寇未見其有决不然者况秋成物之時也秋官獻民數豈無謂哉今按其文有曰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司㑹冡宰貳之彼司寇者見明王之重民數如此於决獄也寧不戚焉動其不忍之心哉後世唯不知重民而司刑者又多凶人暴吏羅織株連就戮者率數十百人噫傷天心勦國命亦獨何歟由是言之則司民為刑官之屬固周公之深意而非漢儒之見所及也
  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註刺殺也二訊罪定則殺之
  王氏曰刺者探問廉察之意官主詢察而行赦宥故以名官舊解為刺殺非也
  司約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註約言語之約束
  疏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註盟以約辭告神殺牲㰱血明著其信也曲禮曰涖牲曰盟
  疏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陳氏曰先王之時結民以忠信誠慤之心維邦國以比小事大之禮然盟詛之末常不弛於天下使人明則知好惡幽則知信畏然後有同徳而無離心則盟詛之輔於教也其可忽哉後世儒者或以此疑周官亦過矣
  職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註職主也
  疏掌受金罰貨罰亦是刑獄之事故在此 王先生曰周官有四職所掌者財用其三見於天官職内職嵗職幣是已特職金在秋官耳然職金之職與天官異而未嘗不與天官相為聨事内府云凡四方之金玉入焉玉府云掌王之金玉之藏職金云入其金玉錫石丹青於受藏之府則是與内府玉府通矣若夫為兵器之府則又非兵器之府也葢有兵器之府又有為兵器之府玉府云掌兵器内府云掌兵器此兵器之府也今曰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又曰入其金玉丹青於受藏之府府為内府玉府矣則是知為兵器之府非兵器之府也考工記云攻金玉之工築冶鳬㮚段桃是已築氏執上齊冶氏執下齊鳬氏為鐘㮚氏為量段氏為鎛器桃氏為刃所謂為兵器之府也抑嘗言之職金一官與天地夏冬之官並通為聨事其曰守藏之府是與天官通也入其金於司兵是與夏官通也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是與冬官通也它官可知
  司厲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註犯政為惡曰厲厲士主盜賊之兵器及其奴者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六人疏犬金畜故五行傳云二曰言言之不從則有犬禍故連類在此
  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註鄭司農云圜謂圜土也圜土獄城也
  王氏曰天文貫索主賤人之牢九星規圓故以取象又圜還也收敎者期其徃而能反也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囚拘也主拘繋當刑殺之者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註戮猶辱也既斬殺又辱之
  司隸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註隸給勞辱之役者漢始置司隸亦使將徒治道溝渠之役後稍尊之使主官府及近郡
  罪隸百有二十人註盜賊之家為奴者
  疏此中國之隸言罪隸古者身有大罪身既從戮男女縁坐男子入於罪隸女子入於舂藁故註云盜賊之家為奴者蠻隸已下皆百二十人鄭云凡隸衆矣此其選以為役員者謂隸中選取有才智能役衆人者以員數為限其餘衆者以為隸民故司隸職云帥其民而搏盜賊役國中之辱事之等是百二十人外謂之民者也
  蠻隸百有二十人註征南夷所獲
  閩隸百有二十人註閩南蠻之别
  夷隸百有二十人註征東夷所獲
  貉隸百有二十人註征東北夷所獲凡隸衆矣此其選以為役員其餘謂之隸民
  王明齋氏曰職方氏所掌有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葢皆臣服於中國而此止於蠻夷閩貉者周人世居西土其化先及西北故以服東南為貴舊説以為征夷所獲赦其死而役之非也詳攷四隸之職唯有養獸與守王宫二事則非俘獲可知果為俘獲自當屬之罪隸若其所生子孫乃可屬此耳疏國裳舒氏曰自司隸至此六職呉氏移屬司馬謂其文皆守禦畜牧等事觀於役服不氏可見芬謂罪隸之役百官府蠻隸之役挍人閩隸之役牧人貉隸之役服不此皆由司隸掌其政令亦若掌戮之所司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皆為司寇之屬無疑也况所謂搏盜賊守野舍凡囚執人之事固司寇詰姦慝之意耶但罪蠻五隸不合列官葢皆以罪而坐之役者當如掌戮之列墨劓髠宫沒其官而存其職以統歸於司隸則庶幾古作者之意矣
  布憲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憲表也主表刑禁者
  愚按刑非先王之得已也刑者所以弼教也教之不率然後從而刑之又必諄復叮嚀今民知法之不貸如水火之不可蹈而猶悍然犯焉於是斷肢體毁肌膚執法者可以相忘於無憾矣又愳遐陬愚暗之徒未盡曲曉或蒙雉罹故特設布憲一官今按其職云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又曰及其都鄙達於四海正所以輔司寇布刑之法於未逮也葢死者不可復生斷者不可復屬所以詔民者寧惡其詳哉舒氏以五官俱不復設縣布之官遂以為偽而欲剔之是亦不知先王之用心者矣
  禁殺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註禁殺戮者禁民不得相殺戮
  雜説自禁殺戮至修閭氏八官皆幾防盜賊姦宄者幾防嚴則姦宄絶清刑之原也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疏亦謂禁民不得相陵暴
  野廬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註廬賓客行道所舎
  疏遺人云十里有廬掌凡道禁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也 王氏曰公劉詩曰於是廬旅又曰於豳斯館則館大而廬小也野道之小室謂之廬所以待行旅也先王設官以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之類故名官以野廬氏
  蜡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註蜡骨肉腐臭蠅蟲所蜡也月令曰掩骼埋骴此官之職也
  疏月令註云骨枯曰骼肉腐曰骴言骼骴者凡人物皆是 愚按後世王政不修掩骼埋骴之事讀聖人之書者謂迂腐纖屑而不肻為而緇褐之徒或為之此亦有不忍人之政之責者所宜深耻也
  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註雍謂隄防止水者也
  疏其職掌溝瀆澮池之禁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註萍氏主水禁萍草無根而浮取名於其不沈溺
  王氏曰神農之書言萍能勝酒其為物乂不溺沈故掌國之水禁幾酒謹酒禁川游者名官曰萍氏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註寤覺也主夜覺者
  疏人有夜寐忽覺而漫出門者故謂之夜覺也 王氏曰寐而覺謂之寤使掌夜時非覺而不寐者安能定其刻漏之早晚哉所以謂之司寤氏也以宣王之時去成王之世未逺而君子之趨朝或以夜未央或以夜未艾則司寤氏之職廢而不行可知矣此詩人所以箴之也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六人
  王氏曰爟與烜皆火司爟掌出入火南方之屬司烜共明水火司寇所奉故列司爟於夏而司烜在秋官也 舒氏曰吳氏以此條為祭祀之事非刑獄之官所宜與欲歸宗伯芬謂王之大祭祀則五官共在皆有執事若謂刑官不足以昭格則書言典獄惟克天徳自作元命配享在下是典獄用刑之極功可以作命配天而顧不可以與祭執事耶况五刑之用實惟天討故凡王之大事則六官皆與而不可以拘其職若小事則固有官成也亦孰得而紊之哉知命咎繇作士則曰惟明克允是明乃司刑者之第一義也司烜之列明水火之奉設官者於司寇葢有深意矣
  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註杜子春云條當為滌器之滌𤣥謂滌除也狼狼扈道上
  疏狼扈道上者謂不蠲之物在道猶今言狼藉也
  脩閭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註閭謂里門疏二十五家之里門也 王氏曰里有門所以通徃來扞制内外先王立官以修治其事故名修閭氏
  㝠氏下士二人徒八人註㝠以繩縻取禽獸之名王氏曰先王仁民而愛物然猛獸以害其人則傷吾之仁必設官以攻之夫欲攻猛獸必有以使之㝠然而不覺然後可獲所以名官謂之㝠氏 雜説自㝠氏至庭氏十二官皆順天時以去民物之害雖若傷殘乃所以仁愛此天之肅殺之意故皆屬秋官 王先生曰先王以善政生養天下之民其興利也詳其除害也悉觀周禮所載道路一草木一鳥獸一昆蟲小小利害或興或除而秋官地官分矣凡興利則地官主之凡除害則秋官主之迹人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而㝠氏掌攻猛獸宂氏掌攻蟄獸矣羽人以時徵羽翮於山澤之農而翨氏則攻猛鳥矣哲蔟氏掌覆夭鳥之巢庭氏掌射國中之夭鳥矣掌蜃斂互物蜃物以供闉壙之蜃而蟈氏則掌去鼃黽壺涿氏掌攻水蟲剪氏掌除蠧物赤犮氏掌除貍蟲矣稻人以溝蕩水以澮冩水而雍氏則掌溝澮瀆池之害於稼者矣山虞云凡竊木者有刑罰而柞氏掌攻草木矣草人云土化之法而薙氏則掌殺草矣遺人云十里有廬廬有飲食而野廬氏則掌令守涂地之人聚柝有相翔者誅之矣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註庶讀如藥煑之煑驅除毒蟲之言
  王氏曰先王以善政養天下既緐且庶故設官以除毒蟲之害謂之庶氏也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註穴搏蟄獸所藏者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註翨鳥翮也
  疏掌攻猛鳥亦是除惡之義 王氏曰鳥之飛在翨攻猛鳥者必攻其翨然後可獲故名官曰翨氏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註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挍剝之
  疏詩云載芟載柞芟是除草明柞是除木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註薙或作夷鄭司農云掌殺草故春秋傳曰如農夫之務去草芟夷藴崇之𤣥謂薙讀如鬀小兒頭之鬀翦草也月令曰燒薙行水謂燒所芟草乃水之
  劉氏曰掌薙五地之草以待耕種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註鄭司農云硩讀為摘蔟讀為爵蔟之蔟謂巢也𤣥謂硩古字從石折聲
  王氏曰人情莫不欲吉而惡凶先王與民同吉凶之患則凡召凶者皆在所去焉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註翦斷滅之言也主除蟲蠧者詩云實始翦商
  赤犮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註赤犮猶言捇拔也主除蟲豸自埋者
  疏捇拔除去之也
  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註𤣥謂蟈今御所食蛙也王氏曰蟈鳴聲尤聒人耳故以名官
  壺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註壺謂瓦鼓涿擊之也王氏曰主以土鼔去水中毒蟲也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註庭氏主射妖鳥令國中潔清如庭者也
  銜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註銜枚止言語囂讙也枚狀如箸横銜之為之繣結於項
  疏其職云大祭祀令禁無囂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註伊耆古王者號始為蜡以息老物此主王者之齒杖後王識伊耆氏之舊徳而以名官與今姓有伊耆氏
  陳氏曰伊耆氏其有功於耆老著矣故周公以其姓名官後世以官為姓 王氏曰秋之徳物成而養之伊耆主優老有養意且軍旅授有爵者杖亦警戒意故屬秋官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疏此四官在此者皆主賓客嚴凝之事故也 唐氏曰伯夷降典而繼以析民惟刑周禮行人之官而必屬之司寇此古者禮刑相表裏之意也洪範六曰司寇七曰賓論語齊之以刑齊之以禮亦此意 朱子語類曰周禮最是大行人等官屬之司寇難曉葢儀禮覲禮諸侯行禮既畢則降而肉袒請刑於廟門之東王曰伯父無事歸寧乃邦然後再拜稽首出自屏此所謂懐諸侯則天下畏之是也所以屬之司寇如此等處皆是合着如此初非聖人私意 明齋王氏曰秋官司寇序官曰掌邦刑以佐王刑邦國大宰刑典小宰刑職並先之以詰邦國書周官司寇掌邦禁詰姦慝除暴亂夫所謂姦慝暴亂孰有大於邦國之不道者哉彼其挾崇髙富强之資以為惡誠所謂虎而翼者苟非王國有以制馭之將安所忌憚且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苟不此之務而唯小民之過誤是詰正猶舍豺狼而逐狐狸也此周禮所以詰之刑之必以邦國為首歟記曰人藏其心不可測度也欲一以窮之舍禮何以哉故劉康公以成子之受脤不敬而知其不反葢失禮則入刑謂之刑邦國者非必加以刑罰謂先正以法則之云耳夫行人之職在虞廷為四嶽之官所謂賓於四門也而周公以之屬於秋官者主於齊之以禮而雍穆之齊之不從而後有掌交以諭之利害匡人達之法則其又不改而後有司馬之法設官之㫖深哉
  環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環猶圍也主圍賓客任器為之守衛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註通夷狄之言者曰象胥其有才知者也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今總名曰象者周之徳先致南方也
  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訝中士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註訝迎也賓客來主迎之
  王氏曰秋官有訝士又有掌訝者葢訝士刑官也兼掌獄訟掌訝唯以訝賓客為主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註主交通結諸侯之好
  王氏曰天地不交而萬物不生上下不交而功勲不成先王所以設掌交之官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疏掌督察邦國之事
  掌貨賄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疏掌邦國所致貨賄
  朝大夫每國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註此王之士也使主都家之國治而命之朝大夫云
  疏畿内三等采地雖有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總謂之國若王制云九十三國也云庶子者葢亦主采地之諸子在府史之下葢官長所自辟除也
  都則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註都則主都家之八則者也當言毎都如朝大夫及都司馬云
  疏此官已闕大宰云八則治都鄙故知主都家之八則也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家士亦如之註都家之士主治都家吏民之獄訟以告於方士者也亦當言每都
  明齋王氏曰舜命臯陶曰蠻夷猾夏寇賊姦宄汝作士兵刑兼掌之而賓於四門特設四岳一官周禮則以四岳之事屬之秋兵則専掌於司馬葢後世政刑既緐不得不分秋官六十屬皆主裁物之過萬物各正性命之象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三
  明 王志長 撰
  大司冦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註典灋也詰謹也書曰王耄荒度作詳刑以詰四方疏書呂刑篇謂周穆王老耄亂荒忽猶能用賢量度詳審刑法以詰謹四方 李氏曰刑罰之行非好殺人欲民之不相殺也非使畏己欲民之自相畏也然而憲令所加茍失權時之制則致遠恐泥矣故大司冦之職掌建邦之三典 劉氏曰典常也灋也民失其常則立灋以治之使復於常乃謂之典也茍失其常諸侯則治之以三典萬民則治之以五刑一天下於禮樂致萬民於中和大司冦之職也
  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註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用輕灋者謂其民未習於教平國承平守成之國也用中典者常行之灋亂國簒弑叛逆之國用重典者以其化惡伐滅之漢刑灋志昔周之灋建三典以刑邦國五刑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宮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所謂刑平邦用中典者也凡殺人者踣諸市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宮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其奴男子入於罪隸女子入於舂稾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周道旣衰穆王耄荒命甫侯度時作刑以詰四方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髕罰之屬五百宮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五刑之屬三千葢多於平邦中典五百章所謂刑亂邦用重典者也 少穎林氏曰輕典柔克之義也中典正直之義也重典剛克之義也書曰唯敬五刑以成三德此之謂乎 東萊呂氏曰葢掌刑之官代天行罰元不是自家事唯敬五刑以成三德而無一毫私意與於其閒則和氣召而乖氣銷此所以培養根本故三代得天下以仁 鄧氏曰時輕重權制耳而名典何也曰時輕重所以制中也 何氏曰三典以用刑猶三德以為治然人君撫世酬物又不可執一焉新國固宜輕典然縱弛之後人有慢心可以水濟水乎必時出猛政懾服人心如諸葛亮之治蜀可也亂國固宜重典然殘虐之餘人無生意可以火益熱乎除其煩苛使人知有生之樂如裴度之入蔡可也平國固宜中典然灋度不修姑息為治則國勢寖微矣必修明制度振舉紀綱使臣民有所警愳子孫有所持循可也總之因時制宜不失先王立灋之意可矣
  以五刑糾萬民註刑亦灋也糾猶察異之
  一曰野刑上功糾力註功農功力勤力
  二曰軍刑上命糾守註命將命也守不失部伍
  三曰鄉刑上德糾孝註德六德也善父母為孝
  四曰官刑上能糾職註能能其事也職職事修理五曰國刑上愿糾㬥註愿慤愼也㬥當為恭字之誤劉氏曰以五刑糾萬民者建六典以為民極也是故六卿各職於其官而建之使必行於天下行之使必範於後世者大司冦正其刑典也乃建事典佐王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者用野刑焉農耕也溝涂也隄防也井邑也宮城也百工也凡役民以作其事而奉國家者以成工為上以不致力為糾也則冬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政典佐王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者用軍刑焉振旅也菱舍也大閲也伐國也戍疆也凡設民以立其政而尊國家者用命為上也以不死守為糾也則夏官之職待之而後成焉乃建教典佐王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者用鄉刑焉大司徒以鄉八刑糾萬民是也六德也六行也六藝也五禮也五品也凡役民以行其教而佐邦國者以成德為上也以不致孝為糾也則地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治典以佐王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經萬民者用官刑焉六官也六屬也百官府史也都鄙羣吏也凡役民以立其治造國家者以賢能為上也以不稱職為糾也則天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凡建禮典佐王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者用國刑焉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婦也朋友也國家也祭祀也凡役民以踐其禮者以恪愿為上也以不致恭為糾也則春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五者國之大典聖人皇建其極於天下以參天地而贊化育待之而成焉然非刑典之正亦莫得而成之也天地四時者六官之序聖人體其序而化成天下之道也野軍鄉官國者五刑之序聖人不得已而卽其序以措萬民於中和之道也故先之事典富其民也國富則侵之者至矣次之以政典所以除其害也富矣安矣不教之則逸欲生焉故次以教典所以正其俗也教行而俗正不可以不治之也故次之以治典所以性其情也治典性其情以刑焉非所以乆而安之也故次之以禮典所以久其中而安之於禮樂是故孝弟修於厥家而忠義聚於其國而聖人之治成焉五刑弼於五典而建中於民先後之序也使夫萬民其德日新其仁可知也
  以圜土聚教罷民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明刑恥之註圜土獄城也聚罷民其中困苦以教之為善也民不愍作勞有似於罷害人謂為邪惡已有過失麗於灋者以其不故犯灋置之圜土繫教之庶其困悔而能改也施職事以所能役使之
  或曰如後世城旦舂鬼薪之類
  明刑書其罪惡於大方版著其背
  疏按司救職云凡民之有衺惡者三讓而罰三罰而士加明刑恥諸嘉石役諸司空彼謂語言無忌侮慢長老過淺直坐之嘉石不入圜土又云其有過失者三讓而罰三罰而歸於圜土此謂抽㧞兵劍誤以傷人罪重不坐嘉石晝則役之司空夜入圜土者也此罷民本無故心直是過誤比入五刑者為輕比坐嘉石者為重 王氏曰以兩儀言之則乾為圜以五則言之則規為圜獄而謂之圜土有仁而生之之道也非茍寘之也
  其能改者反於中國不齒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註反於中國謂舎之還於故鄉里也司圜職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齒者不得以年次列於平民出謂逃亡
  李氏曰人之為惡豈一朝一夕必有漸也放僻邪侈之情動而無所畏忌則或伏尸市朝流血刀鋸雖其悔之猶噬臍也是故先王之馭民必早為之所過輕者則坐諸嘉石稍重者則歸於圜土皆未入於五刑也若因兹困辱遂能自新則復為齊民何刑殺之及哉此亦使民遷善遠罪之法也 臨川王氏曰先王之於民也德以教之禮以賓之仁以宥之義以制之善者怙焉不善者懼焉故居則易以治動則易以服潛溪鄧氏曰刑先圜土何也先教也刑以弼教先
  教之而後刑可用也圜土獄乎曰非也國有罷民焉惰於教不昬作勞如罷癃焉是滛酗之所生傲狠之所始民俗之所以日偷而不可反也其害人也大而固未麗於法也刑諸則已重不刑則敗俗而傷化故築圜土焉衆為之宅而教之視其能日夜施九職功事焉督課之書其罪於方版着之背恥之盖用其力以彊其能愧其心以冀其改而教道存焉爾其用刑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何為獄乎盖環而教之也
  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於朝然後聽之註訟謂以財貨相告者造至也使訟者兩至旣兩至使入束矢乃治之也不至不入束矢則是自服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其百箇與
  疏此并下二經論禁民獄訟不使虚誣之事是禁民省事之法也 王氏曰兩造謂彼已有辨兩爭者皆至於公也訟者言於公也訟以兩造聽之而無所偏受則不直者自反而民訟自禁矣古之於訟謂之聽者以聽其聲為主也書曰兩造備具師聽五聲此之謂也
  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於朝然後聽之註獄謂相告以罪名者劑今劵書也使獄者各齎劵書旣兩券書使入鈞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券書不入金則是亦自服不直者也必入金者取其堅也三十斤曰鈞
  疏小宰云聽賣買以質劑質人云大市以質小市以劑鄭小宰注云簿書之最目獄訟之要辭皆曰契則劑謂劵書者謂獄訟之要辭若王叔氏不能舉其契是也 王氏曰方言於公者訟也因而守之者獄也盖爭而不已必至於訟訟而不已必至於獄以其至於獄也必有簡然後聽之故書曰無簡不聽簡兩劑之類也劑判書也兩劑彼已各具其獄辭之書也以兩劑聽之而無所偏信則不直者自反而民獄自禁矣入鈞金則以自明其不可變然後聽之金之為物則堅剛而不變故也必三日而後聽者重致民於獄也書曰聽獄之兩辭記曰有㫖無簡不聽所謂簡者非特劑也舉劑以見類焉 王氏曰金矢如執贄不直不實没入之直而實者還之 郝氏曰凡公署皆曰朝爭辨曰訟訟成曰獄質對兩辭曰劑金銅鐡之屬三日乃聽俟其中悔也
  以嘉石平罷民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灋而害於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役而舎之註嘉石文石也樹之外朝門左
  疏欲使罷民思其文理改悔自修
  平成也成之使善有罪過謂衺惡之人所罪過者也麗附也未附於灋未著於灋也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諸司空坐日訖使給百官之役也役月訖使其州里之人任之乃赦之
  臨川王氏曰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法而害於州里者則司救所謂衺惡也凡害人者司救所謂過失也過失不謂之罪而得罪反重於衺惡則為其已麗於法也唯其過失是以未入於刑不虧其體以圜土教之也衺惡謂之罪而得罪反輕於過失為其未麗於法也坐諸嘉石使自反焉且以恥之役諸司空則以彊其罷故也 又曰州里任之則宥而赦之則無任者終不舎焉是乃使州里相安也先王善是法以為其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非特如此而已司空之役不可廢也與其徭平民而苦之孰若役此以安州里之為利也 某氏曰任謂保任之不復犯也 南軒張氏曰孟子曰以生道殺民雖死不怨殺者先王明刑法以示人本欲使之知所趨避是乃生之之道也而民有不幸而陷於法則不得已而加辟焉固將以遏止其流也是亦生道而已又况哀矜忠厚之意薰然存乎其閒其為生意未嘗有閒斷也若後世嚴刑峻法固不足道而其得情而喜與夫有果於疾惡之意一毫之萌則亦失所謂生道者矣
  以肺石逹窮民註肺石赤石也窮民天民之窮而無告者
  疏必以赤石者使之赤心不妄告也
  凡遠近惸獨老幼之欲有復於上而其長弗逹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聽其辭以告於王而罪其長註無兄弟曰惸無子孫曰獨復猶報也上謂王與六卿也報之者若上書詣公府言事矣長謂諸侯若鄉遂大夫
  臨川王氏曰以大僕觀之欲其速逹甚於遽令然而立於肺石三日然後聽之則又惡民之凟其上則上潰眊而不渫雖誠無告反不暇治矣 劉氏曰肺者氣之府而外逹之皮毛惸獨老幼天民之窮無告者其微弱也猶國之皮毛焉心之氣靡不通之也不通則疾病生焉故用之逹窮民其有取於是乎立於肺石三日者審䆒攷核得其情實然後以其辭告於上罪其長焉 鄧氏曰此於擊路鼓事異者彼大寃抑欲急聞此小獄訟故士師聽辭立三日乃聽也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於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灋於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挾日而斂之
  王氏曰夫刑侀也侀者成也宜無所加損焉於正月之吉始調和而布行之者盖先王雖原情以定罪因事以制刑亦當因時而為之變通矣噬嗑之明罰勅法賁之無敢折獄豐之折獄致刑中孚之議獄緩死大司徒以荒政而緩刑穆王度作刑以詰四方則刑雖有常刑亦量時而有輕重正月之吉始和布刑於邦國都鄙為是故也且民不可使覿刑也必縣刑象使民觀之者盖先王之法若江河貴乎易避而難犯茍匿為物而愚不識其陷於罪又從而刑之不幾於罔民乎其使民觀象者亦使知所避而已
  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於天府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註天府祖廟之藏六官六卿之官也
  疏大盟約謂王與諸侯因大㑹同而與盟所有約誓之辭 介甫王氏曰涖其盟書者刑一成而不可變盟要如之且違焉則刑之所取刑官之事也登於天府謹藏之也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貳而藏之也各以其事攷之非特備失亡而已 王先生曰盟約之來尚矣呂刑曰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於信以覆詛盟是堯之時盟約之事已見於民閒矣左傳曰昔周公太公股肱夾輔王室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之是成周時盟約之事已行於國家矣穀梁子以為盟約不及三王非也春秋時有書來盟有書涖盟有書同盟然春秋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其與周人之盟約有間矣太史内史司㑹及六官受而藏之者以太史掌邦之典法則内史掌國法國令之貳司㑹掌典法則之貳而六官辟藏故也
  凡諸侯之獄訟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獄訟以邦灋斷之凡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之註邦典六典也以六典待邦國之治邦灋八灋也以八灋待官府之治邦成八成也以官成待萬民之治鄭司農云弊之斷其獄訟也故春秋傳曰弊獄邢侯
  雜說此三者皆在太宰定斷弊却在司冦
  大祭祀奉犬牲註奉猶進也
  介甫王氏曰犬金畜也秋官羞之各從其類也小司冦小祭祀奉犬牲士師刉珥奉犬牲則所任有小大故也
  若禋祀五帝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於百族註戒之日卜之日也百族謂府史以下也郊特牲曰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受教諌之義也獻命庫門之内戒百官也太廟之内戒百姓也
  疏引郊特牲者欲見百族非王之親是府史以下也云獻命庫門之内戒百官者王自澤宮還入臯門至庫門之内太宰獻命命卽戒百官又於庫門而東入廟門廟門之内戒百姓彼注云百姓王之親也以親故入廟乃戒之 集説某氏曰庫門之内象法之所示戒百官所以謹之也太廟先祖之所抂戒百姓於此所以親之也 王先生曰百官者百執事也百族者王之族姓也族姓之與於祭則為重於百官矣故戒百官於庫門之内而戒百姓於太廟之内所以辨親疎也然祭之前期十日有戒有誓曰誓則重於戒矣太宰云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小宰云以法掌祭祀之戒具小宰言戒而不及誓言具而不及修則誓之重於戒明矣夫祭莫重於齊齊莫重於誓戒誓百官者太宰也涖於誓者大司冦也夫豈以大司冦之涖太宰哉涖百官之聽誓於太宰者耳賈氏以大司冦不得涖太宰遂以為太宰特掌其誓而不親為之誓者乃餘小官失之矣百官言誓而百族言戒則又知百族不預於執事特預於從祭此所以不聽誓而聽戒也荆公謂互文見義又失之矣 劉氏曰禮之大者用人必衆非臨之以刑官則無以致其肅故司冦涖其誓戒
  及納亨前王註納亨致牲
  疏大司冦為王引導
  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註明水火所取於日月者疏明潔也水以配鬱鬯與五齊火以給爨亨也 劉氏曰明水火者陰陽之精氣也所以致聖人精明之氣於鬼神示也而刑官奉之以其自潔而能潔於神也 王氏曰明水火之為物潔而清明之至也刑官之所以格上帝於是為至矣書曰明清於單辭此亦刑官清明之事 明齋王氏曰按火屬夏故行火之政令夏官司爟掌之水屬冬故治水之政令冬官掌之而秋官又設司烜一職掌共明水火大司冦主奉之何也盖五行之德土冲氣濁而不明木氣溫昬而不清火外影其光發越而散水内影其光藏匿而暗唯夫金之為德於行為秋其氣肅殺而清明故日至此而燥烈月至此而皎潔萬物之在宇内者夷者夷革者革靡不濯然明潔此秋之為用也故水火各司其局者六官之常也天下之務以司冦臨之而後嚴肅清明秋官之專職也故大祭祀之用明水火先王所以自致其潔齊精明之至者必奉於大司冦而特設司烜一職以掌之此周禮一書所以與造化周流而無礙也
  凡朝覲㑹同前王大喪亦如之註大喪所前或嗣王大軍旅涖戮於社註社謂社主在軍者也鄭司農説以書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
  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註屬士師以下也𤣥謂蹕止行也
  劉氏曰使刑官之屬蹕之則罔不肅矣
  小司冦之職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三曰詢立君註外朝朝抂雉門之外者也國危謂有兵㓂之難國遷謂徙都改邑也立君謂無聚適選於庶也鄭司農云致萬民聚萬民也詢謀也詩云詢於芻蕘書曰謀及庶人
  劉氏曰三者皆以為乎民而為之焉故小司冦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之 王氏曰詢者徧咨之謂也洪範曰汝則有大疑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謀及卜筮汝則從龜從筮從卿士從庶民從是之謂大同則所謂致萬民而詢者卿士庶人無不抂也詢及於庶人則其謀也徧矣故以致萬民為主也國危則謀安若周公之討亂是也國遷則謀居若盤庚之遷都是也立君則謀嗣若文王之舎伯邑考而立武武王是也 潛溪鄧氏曰小司冦有專掌矣掌外朝之政致萬民而詢之何也重民也則屬大司冦可矣必小司冦何也大司冦之職先之則後邦禁後之則後民聴故小司冦首舉之則重無加焉耳 或曰王有三朝有内朝有治朝有外朝外朝在庫門之外與鄭氏説異
  其位王南鄉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小司寇擯以敘進而問焉以衆輔志而弊謀註羣臣卿大夫士也羣吏府吏也其孤不見者孤從羣臣卿大夫在公後擯謂揖之使前也敘更也輔志者尊王賢明也
  疏專欲難成捨己稽衆聖人無心以百姓之心為心今能以衆輔成已志是尊王賢明者也 介甫王氏曰三公鄉老也上言三公中言州長下言百姓則鄉官皆在於此矣百姓北面答君也三公及州長北面帥民也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則左右其事而已 王氏曰志在王也謀在下也以衆輔志則以衆謀而輔王之志也弊謀則以衆謀為稽而弊之於王也書曰朕志先定詢謀僉同亦若此而已矣 按王明齋謂羣吏侯國使臣在天子之國故曰吏舊謂府史不應反在卿大夫之右且詢而曰大豈止國内之臣與其吏民哉死刑大事故三刺亦與此同
  以五刑聴萬民之獄訟附於刑用情訊之至於旬乃弊之讀書則用灋註附猶著也用情理訊之冀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斷之王制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鄭司農曰讀書則用灋如今時讀鞫己乃論之
  王氏曰五刑司刑所謂墨劓宮刖殺也 劉氏曰至於旬乃弊之者王旣欽哉唯刑之恤則有司不得以忽易之呂刑所謂服念五六日至於旬時也又以罪斷之書讀之於囚審之而弗變乃用法焉其謹之如是也 愚按附者着於物而貼然之謂刑之輕重與其罪錙銖相准故曰附也至旬乃𡚁亦謂用情研訊罪状真確者猶恐情理之外尚有生路務於旬日閒反覆推求以冀一隙倘訊時先有纖疑則直謂之未用情耳豈得姑附於法而漫曰俟旬乃弊哉
  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註為治獄吏褻尊者也躬身也不身坐者必使其屬若子弟也喪服傳曰命夫者其男子之為大夫者命婦者其婦人之為大夫之妻者春秋傳曰衛侯與元咺訟寗武子為輔鍼荘子為坐士榮為大理
  疏元咺武子荘子皆大夫得坐訟者若兩大夫或代君無嫌也
  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註鄭司農云刑諸甸師氏禮記曰刑於隱者不與國人慮兄弟
  劉氐曰不躬坐獄訟遣人問之所以養其信義也人有信義則亷恥生於其心而不復為非義也此先王所以厚風俗正人倫也王族有罪磬於甸人古之道也 介甫王氏曰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者貴貴也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者親親也貴貴親親如此而已豈以故撓法哉
  以五聲聴獄訟求民情
  疏五聴以聲為本故也
  一曰辭聴二曰色聴三曰氣聴四曰耳聴五曰目聴註出言不直則煩顔色不直則赧氣息不直則喘聴聆不直則惑眸子不直則眊
  介甫王氏曰聴獄訟求民情以訊鞫作其言因察其視聴氣色以知其情偽故皆謂之聲焉言而色動氣喪視聴失則其偽可知也然皆以辭為主辭窮而情得矣故五聲以辭為先色氣耳目次之
  以八辟麗邦灋附刑罰註辟灋也麗附也附猶著也疏八議輕重不在刑書若有罪當議議得其罪乃麗邦法而附於刑罰也 介甫王氏曰謂之議則刑誅赦宥未定也
  一曰議親之辟註鄭司農云謂若今宗室有罪先請是也
  二曰議故之辟註故舊知也
  三曰議賢之辟註鄭司農云若今亷吏有罪先請是也𤣥謂賢有德行者
  四曰議能之辟註能謂有道藝者春秋傳曰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禝之固也猶将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一不免其身以棄社禝不亦惑乎
  五曰議功之辟註謂有大勲勞立功者
  六曰議貴之辟註鄭司農云若今時吏墨綬有罪先請是也
  七曰議勤之辟註謂憔悴以國事
  疏自此已上七者雖以王為主諸侯一國之尊賞罰自制亦應有此議法是以議能鄭引叔向之事是其一隅也惟八曰議賓惟據王而言不及諸侯
  八曰議賓之辟註謂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後與疏樂記云武王克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於薊封帝堯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殷之後於宋此皆自行當代禮樂常所不臣故為賓也 劉氏曰議親者所以教天下愛其親也議故者所以教天下厚其故也議賢者所以教天下慕其賢也議能者所以教天下作其能也議功者所以教天下懋其功也議勤者所以教天下勸其勤也議貴者所以教天下忠其君也議賓者所以教天下存亡繼絶而不棄先王之德也八者天下之大教非天子私親故而撓其法也人倫之美莫斯為大
  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聴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註中謂罪正所定刺殺也三訊罪定則殺之宥寛也民言殺殺之言寛寛之上服劓墨也下服宮刖也
  疏庶民已上皆應有刺言庶民者庶民賤恐不刺賤者尚刺以上刺可知所刺不必是殺餘刑亦當三刺故曰聴民之所刺宥而施上服下服之刑是兼輕重皆刺也 王氏曰羣臣者大夫以上也羣吏者士以下也訊羣臣羣吏然後訊萬民則臣吏能循民志而逹之故也聴民所刺宥司刺所謂三刺三宥之法是也刑者上之所制以服於下而下有罪附於刑者宜無不服也上服則服刑之重者也下服則服刑之輕者也謂之上服下服猶舜典之言五刑有服呂刑之言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者同也記曰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此刺宥所以必聴於民凡與衆共乏而已 李氏曰凡有血氣莫不愛其生君大夫士之於牛羊豕猶無故不殺况於人乎刑之大者伏斧鑕其次亦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痛哉故聖人求之以五聴麗之以八議三宥以恤其非意三赦以異於全人猶恐聰有所不聞明有所不見下情有所不達議法有所不平於是有外朝之法以詢於衆焉必羣臣羣吏萬民之意同然後刑殺可不謂謹乎此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之意也
  及大比登民數自生齒以上登於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制國用註大比三年大數民之衆寡也人生齒而體備男八月而生齒女七月而生齒人數定而九賦可知國用乃可制耳
  王先生曰夫天府以天為名者尊之至也登其書於此正所以重其事也賢能之書登於此見於鄉大大盟約之書入於此見於司約獄訟之書登於此見於司冦民數登於司民但天府曰祭天之司民司祿而獻民數穀數則受而藏之司祿一官缺矣必知穀數亦登於此然書之所藏有不書其貳者獄訟之書也有一官書其貳者賢能之書也有數官書其貳者民數也有不止一官書其貳者盟約也然登其書於天府其為重則一書貳與否及所書多少之數但觀其事之施行耳 王氏曰制國用必言於司冦者盖民之輕犯法也以其困於貧而民之貧以上賦歛之多賦斂之多以其用度侈不知事為之制也此内史司㑹冢宰所以貳之以制國用歟國用以賦斂制之賦斂之多寡以民數制之故也記曰冢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制國用者冢宰之事而兼内史司㑹言之者盖内史執國法及國令之貳以逆㑹計司㑹以法均節邦之財用故也 愚按登民數者敬百姓也登民數於天府者敬百姓之心猶其敬賢能之心也登民數於天府而屬之司冦者示不得已而刑民必以敬之之心刑之而後無忝於司冦之職也登民數以制國用者示草菅其民者所以自伐其國也
  小祭祀奉犬牲凡禋祀五帝實鑊水納亨亦如之劉氏曰實鑊所以滌牲也納亨所以煑牲亦實其水
  大賓客前王而辟註辟除姦人也若今時執金吾下至令尉奉引矣
  后世子之喪亦如之小師涖戮註小師王不自出之師凡國之大事使其屬蹕註屬士師以下
  孟冬祀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而進退之註司民星名謂軒轅角也小司冦於祀司民而獻民數於王重民也進退猶損益也國用民衆則益民寡則損
  王氏曰民生自天天實有司之者先王必有報其生飬之功冬物成之時故孟冬祀司民焉方祀司民則司冦獻民數於王者以民之多寡實天降也刑之繁省致天討也人之所為凡以奉成天之所為而己未嘗私焉王拜而受之重國本也圖制國用必言於司冦者以民之輕生而觸法冒死而犯刑者以其貧而己民之貧以不知圖國用而制之故也 愚按觀此而知周先王之世之無遊民也太宰以九職任萬民有一民則有一民之職有一職則有一職所生之財貨盖化治聚歛凡嬪婦臣妾之微莫不能以手足之勤佐天地之施生以貢其利於國故其國用可以民數之衆寡為進退後世非無民也鼎鼎紛紛以耗財則甚便耳於國用何與此天官九賦九式九貢必先之以九職蓋培其源而後可理其流也
  歲終則令羣士計獄𡚁訟登中於天府註上其所斷獄訟之數
  疏羣士卿士遂士以上 王氏曰中謂獄訟之中言事實之書也必登於天府者以刑所以致天討故登於天府而藏之且示重其書而有謹於用之意 明齋王氏曰帝王之治唯其中而已刑罰之事尤不可以少偏嚴刻則民麗於非辜姑息則民輕於犯法故謂獄詞為中也
  正歲帥其屬而觀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令羣士註羣士遂士以下
  乃宣布於四方憲刑禁註宣徧也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士師之五禁
  王氏曰有刑必有禁所以左右刑罰而使不犯也
  乃命其屬入㑹乃致事註謂得其屬之計乃以致之於王
  王氏曰命其屬刑官之屬也入㑹則計其刑之多少而入其書於司冦也餘官皆以歲終入其書獨司冦以正歲入之者所以謹其始也且春主仁先王之刑亦以仁為主也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罰一曰宮禁二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皆以木鐸徇之於朝書而縣於門閭註左右助也助刑罰者助其禁民為非也宮王宮也官官府也國城中也古之禁書亡矣今宮門有簿籍官府有無故擅入城門有離載下帷野有田律軍有囂讙夜行之禁其觕可言者
  疏刑期無刑故豫施禁禁民使知而不犯故禁者刑之助也離載下帷謂在車離耦耦載而下帷恐是姦非故禁之爾雅云巷門謂之閭 王氏曰先王之用刑罰常出於不得已其心常期於不用必輔之以禁使民無犯也 王氏曰以木鐸徇之於朝使之内有所聞也書而縣於閭門使之外有所見也
  以五戒先後刑罰母使罪麗於民一曰誓用之於軍旅二曰誥用之於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糾用諸國中五曰憲用諸都鄙註先後猶左右也誓誥於書則甘誓湯誓大誥康誥之屬禁則軍禮曰無干車無自後射此其類也糾憲未有聞焉
  王氏曰禁止使勿為施於未然之前戒勑其怠忽儆於事為之際以五戒先之則引而導之使民無進而麗於刑也以五戒後之則閑而遏之使民無退而麗於刑也 劉氏曰在蠱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在巽曰先庚三日後庚三日五戒所以先後以戒之使無麗於刑罰聖人之仁於斯見其厚於父母而過於天地也 王氏曰誓若湯誓泰誓之類誥若康誥洛誥之類禁若遂人之田役掌其禁令糾若刑典之糾萬民憲若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是也然誓之所用非特軍旅而軍旅為主祭祀田役之類皆有誓也禁之所用非特田役而田役為主宮中官府皆有禁也以此推之則曰糾曰憲亦若是而已
  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聨與其人民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罰慶賞註鄉合鄉所合也疏合其人民之什伍者此即因内政寄軍令之類五家為比比即一伍也二伍為什以此什伍比追胥焉或曰鄉合猶言六鄉合聚
  追追冦也胥讀如宿偦之偦偦謂司搏盗賊也
  劉氏曰胥偦也相聚夜宿以伺盗賊之謂 或曰胥相也有警相追捕也 王氏曰以比合比以閭合閭所以聨其居也以伍合伍以什合什所以聨其人也王氏曰夫聨比其居什伍其人郷官之事也而士
  師又掌之使其相安相受故也去其害人者則使之相安使州里任焉而舎之則使之相受以居處則相安而不相戾以往來則相受而不相拒則可以無事矣無事而相安相受然後有事而可以同其憂患焉比追胥之事於是乎可恃矣 王氏曰廢事者施刑罰有功者施慶賞也士師掌刑故使之相安而已若夫使之相保則有教存焉非士師所及 明齋王氏曰地各有守此鄉州之事人各有行列此伍兩之事夫然則鄰界不相通鄰伍不相救於是有逐盗賊於鄰境壅水以病鄰國者族師五家為比十家為聨四閭為族八閭為聨五人為伍十人為聨其在於軍則總萬二千五百人之車合為一百五十乘之伍大國之三軍天子之六軍並統於一大將如是則不特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二十五家為閭使之相受直合六郷為一家六軍為一人矣武王曰予有臣三千惟一心正謂此耳夫士師刑官而掌合聨之事者盖使人各有心雖欲詰姦除盗其可得乎此周禮職掌所為匪夷所思也
  掌官中之政令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冦斷獄弊訟致邦令註官中大司冦之官府中也詔司冦若今白聴正灋解也致邦令者以灋報之
  疏獄訟辭訴各有司存謂若鄉士遂士縣士方士各主當司之獄訟其有不决致於士師士師審察以告大司冦於是從而斷之弊之斷訖致於本官謂之致邦令也
  掌士之八成註鄭司農云八成者行事有八篇若今時决事比
  疏八成言士者此八者皆是獄官斷事成品式士即士師已下是也 王氏曰官府之八成則其經治之成法也士師之八成則其正亂之成法也 或曰成獄成不可易者大罪也
  一曰邦汋註鄭司農云汋讀如酌酒尊中之酌邦汋斟酌盗取國家宻事若今時刺探尚書事
  二曰邦賊註為逆亂者
  三曰邦諜註為異國反間
  四曰犯邦令註干冒王教令者
  五曰撟邦令註稱詐以有為者
  疏撟即詐也 按撟與矯同猶今言矯詔書也
  六曰為邦盗註竊取國之寳藏者
  七曰為邦朋註朋黨相阿使政不平者
  八曰為邦誣註誣罔君臣使事失實
  王氏曰為邦朋為私黨以亂民也為邦誣則造訛言以惑衆也先王之時齊八政以防淫一道德以同風俗患夫姦人所以為禍本者如此立八成之法使士師掌之則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所以防其芽蘖者豈不至哉 明齋王氏曰按天地之道必有所主無主乃亂故萬姓戴君之心生於其性此王者立國必法禁周宻使不軌之徒不得而逞然後能保其社禝為斯民主若八成之邦汋邦賊邦諜陰懷二心背其君者也犯邦令撟邦令不從王法抗其君者也邦盗者攘竊姦宄盗其君者也邦朋邦誣不利於國欺其君者也茍縱而不問必至於亂亡相尋司冦所詰之姦慝莫此為大士師所以定為八成必誅無赦盖國家安則斯民乃安孰謂周公非公天下之心也哉
  若邦凶荒則以荒辯之灋治之令移民通財糾守緩刑註鄭司農云辯讀為風别之别救荒之政十有二而士師别受其數條是為荒别之灋𤣥謂辯當為貶聲之誤也遭饑荒則刑罰國事有所貶損作權時灋也朝士職曰若邦凶荒札喪冦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
  或曰荒辯辯其凶荒之數如廩人所掌四鬴三鬴二鬴之法食不能人二鬴則為大凶之年
  移民就賤救困也通財補不足也糾守衛盗賊也緩刑紓民心也
  明齋王氏曰按比閭卒伍乃地官夏官之職而秋官亦掌其追胥合聨之事荒政通財乃天官計邦用地官聚萬民之職而秋官亦治荒辯之法盖為治必從其本未有不教訓之而可以相安者未有不救其飢寒而能止盗者故秋官掌除盗賊而必兼夫保任荒辯之法使之知禮義足衣食而自不至於為盗也茍徒設刑罰以待有辠之至不同於張羅網阱擭以取禽獸者哉此周禮之司冦所以異於後世之刑官而六聨之相成不可以一職拘也
  凡以財獄訟者正之以傅别約劑註傅别中别手書也約劑各所持劵也
  王氏曰傅謂地傅别謂判書約謂書其期約劑謂之要書以財獄訟者必有傅别約劑然後其實偽可正也民知此則無敢茍簡於其始而獄訟由之以省矣易曰君子以作事謀始殆謂是也
  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註刑官為尸略之也郝氏曰勝國周所勝之國勝克也刑主克故祀亡國之社稷以刑官為之尸 愚按秋者物之成也勝國之社稷成功者退之事也故以秋官為之尸焉
  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註道王且辟行人
  疏燕出入凡宮苑皆是
  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泪鑊水註泪謂増其沃汁疏按特牲少牢尸尊不就洗入門北面則以盤匜盥手王則将獻尸而就洗盥此直言祀五帝沃尸及王盥其餘冬至夏至及祭先王先公則小祝職沃尸盥小臣沃王盥鬱人云凡祼事沃盥則惟裸時而已王氏曰洎鑊水者小司冦入鑊水士師續而終之
  凡刉珥則奉犬牲註珥讀為衈刉珥釁禮之事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珥
  諸侯為賓則帥其屬而蹕於王宮註謂諸侯來朝若燕饗時
  介甫王氏曰大小司冦使其屬則弗親蹕也士師帥其屬親蹕矣大司冦蹕邦事小司冦蹕國事故士師蹕王宮而已
  大喪亦如之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註逆軍旅反将命也犯師禁干行陣也
  歲终則令正要㑹註定計簿也
  王氏曰歲終則令正要㑹者謂小司冦正歲乃命其屬入㑹故也
  正歲帥其屬而憲禁令於國及郊野註去國百里為郊郊外曰野
  明齋王氏曰夫天之有秋也主於成物也六官之有刑也主於生民也盖殺其殺人者而後能生其不當死者刑其傷人者而後能續其不當斷者此祀司民獻民數與夫司民之官必屬之秋官也故為司冦者匪徒明刑之云也當以天地好生為心至誠懇惻早夜孜孜思所以納民於無過之地然後可以稱是職此孔子以使民無訟為貴而㑹子不以得獄情為喜也歟
  鄉士掌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糾戒之註國中謂距王城百里内也言掌國中此主國中獄也六郷之獄在國中郷士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鄉
  王氏曰職主刑獄而必先掌其民數而糾戒之者以生息為務糾詰戒令俾不抵於刑罰所以生之也
  聴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聴於朝註辨異謂殊其文書也
  或曰辨謂獄成有寃者辨之犯死刑者則殊異其文書重大辟也 劉氏曰異死刑者欲一其意專志而治之重民不再三也雖得囚之要且伏其罪矣又旬日無悔意然後以職事治於外朝者俾司冦聴之至此始曰職者前皆以為己任也
  要之為其罪灋之要辭
  何氏曰如今節略招情是也
  十日乃以職事治之於外朝容其自反覆
  按旬而職聴於朝即小司冦旬乃弊之之意
  司冦聴之斷其獄弊其訟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註麗附也各附致其灋以成議也
  疏衆獄官共聴之恐專則有濫故也 或曰各麗其法羣士各以所見合律議之不敢持獨見也 雜説議之如何王制曰凡聴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此足以想見當時之所議矣
  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肆之三日註受中謂受獄訟之成也鄭司農云中者刑罰之中也論語曰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協合也和也和合支幹善日若今時望後利日也肆之三日春秋傳曰三日棄疾請尸論語曰肆諸市朝𤣥謂士師旣受獄訟之成郷士則擇可刑殺之日至其時而往涖之
  疏議得其實欲行刑之時故曰獄訟成成者罪已成定也士師受中受取上成定文書為按肆陳也殺訖陳尸也 王先生曰王制云成獄辭史以獄告於正正聴之正以獄成告於大司冦大司冦聴之於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獄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参聴之三公以獄之成告於王王三宥然後制刑正者鄉士之屬也史者郷士之屬其下之史也郷遂縣方皆云聴於朝司冦聴之羣士司刑皆在而不及三公参聴者以經說經三公已見於中矣且棘木之下外朝之位也其位王南面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則是三公亦在其中矣
  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註免猶赦也期謂郷士職聴於朝司冦聴之日王欲赦之則用此時親往議之
  李氏曰君之於民猶親之於子也親則不忍其子君焉得忍其民哉惟其不忍人之心則人無有可戮罪無有可刑王欲赦固其理也然而天討有罪王者奉之以作五刑刑者非王之意也天之意也非天之意天下人之意也殺人者死而民猶有相殺傷人者刑而民猶有相傷茍以不忍而赦之則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殺傷人者無以懲其惡被殺傷者無以申其寃此不近於帥賊而攻人者乎是故先王雖有不忍之心而不敢輙赦必於外朝與掌事者議其可否焉赦者非王赦之情可赦之否者非王不赦情不可赦也如此民何有不服令何有不行乎 明齋王氏曰劉氏曰不以司冦㑹王而王㑹其期者刑人於市與衆棄之非王可專也康誥所謂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是也以此知雖在八議之中必反覆議成其罪而後免之豈若後世之賜赦與賜鐵劵而預免其死罪者哉 愚按天之大德曰生秋之殺物其一吏耳噬嗑九四以剛噬有司執法之公六五以柔噬人主好生之徳此千古君臣用刑之道也季世反是下以寛市恩上以嚴守法上益嚴而下益以寛救巍巍天王下行一吏之事至與司冦爭法以殺人噫君臣胥失之矣漢去古未遠以寛仁明恕之孝文而盗環警蹕僅賴張釋之敢諌得免至其卑言霽色以銷相府之檄者乃為一弄臣耳豈古所謂殺之三宥之三者乎讀周禮至此殆不能無感
  大祭祀大喪紀大軍旅大賓客則各掌其郷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三公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蹕其喪亦如之註鄭司農云郷士為三公道也
  某氏曰大祭祀四者王有事於六郷也三公有邦事三公以王事入鄉也
  凡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疏大事謂征伐田獵故有犯命刑戮之事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糾其戒令註𤣥謂其地則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言掌四郊者主四郊獄也六遂之獄在四郊遂士十二人言各者二人而分主一遂
  聴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聴於朝司冦聴之斷其獄弊其訟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就郊而刑殺各於其遂肆之三日註就郊而刑殺者遂士也各於其遂者四郊六遂遂處不同
  疏去王城漸遠恐多枉濫故至二旬容其反覆也
  若欲免之則王令三公㑹其期
  介甫王氏曰遂士王令三公㑹其期縣士命六卿則遠故也
  若邦有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遂之禁令帥其屬而蹕註大事王所親也
  六卿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凡郊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某氏曰王令三公㑹其期遠故不親㑹也六卿有邦事遠故不命三公也
  縣士掌野註𤣥謂地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縣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都縣野之地其邑非王子弟公卿大夫之采地則皆公邑也謂之縣縣士掌其獄焉言掌野者郊外曰野大總言之也
  各掌其縣之民數糾其戒令而聴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職聴於朝司冦聴之斷其獄弊其訟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若邦有大役聚衆庶則各掌其縣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凡野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註野距王城二百里以外及縣都
  王氏曰縣師掌公邑是公邑得謂之縣夫郷士掌郷獄遂士掌遂獄方士掌采地之獄則知縣士掌四方公邑之獄矣惟六郷無公邑之田自遂逹畿自二百里至五百里而公邑之田在是矣縣士三十有二人則是八人主一等公邑是四分治公邑之獄明矣大抵郷遂縣方之獄所居之地以近王者為主所㑹之期以尊者為先夫郷為郊遂為野今鄉士云掌國中遂士云掌四郊縣士云掌野是郷之獄近於王城遂之獄近於郷縣之獄近於遂所居之地以近者為主可知矣士師為王先驅卿士為三公先驅遂士為六卿先驅縣士為大夫先驅卿士以王㑹其期遂士以三公㑹其期縣士以六卿㑹其期此所㑹之期以尊者為先可知矣
  方士掌都家註𤣥謂都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大夫之采地大都在畺地小都在縣地家邑抂稍地不言掌其民數民不純屬王
  疏上文縣士掌公邑獄親自掌之此方士掌三等采地之獄遥掌之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獄有事上於方士耳
  聴其獄訟之辭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於國註三月乃上要者又變朝言國以其自有君異之某氏曰三月為期去王城愈遠也都家各有主君方士不得自斷非若郷士遂士得以職聴於朝故上其獄訟於王國而已
  司冦聴其成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聴獄訟者註都家之吏自協日刑殺但書其成與治獄之吏姓名備反覆有失實者
  王氏曰司冦聴其成則都家聴斷之成而上於國者也後云獄訟成則司冦羣士司刑聴斷之成也 愚按書其聴獄訟者則都家方士與司冦之屬有輕重異同處盖兩書之歟
  凡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註方士十六人言各掌其方者四人而主一方也其方以王之事動衆則為班禁令焉
  以時修其縣灋若歲終則省之而誅賞焉註縣灋縣師之職也其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菜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方士以四時修此灋歲終又省之則與掌民數亦相近
  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註都家之士都士家士也所上治者謂獄訟之小事不附罪者也主之告於司冦聴平之
  愚按主之者方士據其所上治而亷察都家士之能否也上治猶上計不專指小事言
  訝士掌四方之獄訟註鄭司農云四方諸侯之獄訟諭罪刑於邦國註告暁以麗罪及制刑之本意
  凡四方之有治於士者造焉註謂讞疑辨事先來詣乃通之於士也士謂士師也如今郡國亦時遣主者吏詣廷尉議者
  疏士師受中故知疑獄亦士師受之也云造焉者謂先造詣訝士乃通之士師也 劉氏曰謂疑獄非諸侯所能斷者也
  四方有亂獄則往而成之註亂獄謂若君臣宣淫上下相虐者也往而成之猶呂歩舒使治淮南獄
  邦有賓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誅戮㬥客者客出入則道之有治則贊之註送逆謂始來及去也出入謂朝覲於王時也春秋傳曰晉侯受策以出出入三覲入國入野自以時事
  疏按僖二十八年襄王策命晉侯為侯伯晉侯受策以出出入三覲注云出入猶去來也從來至去凡三見王時事者以其外國至此入國須有親故相見之法入野煩有採取之宜並是私事故云時事也 王氏曰客國之所禮則㬥之者自宜加刑戮焉
  凡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
  疏大事者謂在國征伐之等聚衆庶非諸侯之事也則訝士讀其誓命之辭及五禁之法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四
  明 王志長 撰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庻在其後左嘉石平罷民右肺石達窮民焉註樹棘以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象以赤心三刺也槐之言懐也懐來人於此欲與之謀羣吏謂府史州長郷遂之官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外朝在路門外内朝在路門内左九棘右九棘𤣥謂明堂位説魯公宫曰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言魯用天子之禮所名曰庫門者如天子臯門所名曰雉門者如天子應門此名制二兼四則魯無臯門應門矣檀弓曰魯莊公之喪既𦵏而絰不入庫門言其除喪而反由外來是庫門在雉門外必矣如是王五門雉門為中門雉門設两觀與今之宫門同閽人譏出入者窮民葢不得入也郊特牲譏繹於庫門内言逺當於廟門廟在庫門之内見於此矣小宗伯職曰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然則外朝在庫門之外臯門之内與今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㑹殿亦古之外朝哉周天子諸侯皆有三朝外朝一内朝二内朝之在路門内者或謂之燕朝按王有五門三朝自外入一曰臯門二曰庫門三曰雉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即尚書顧命所謂畢門也雉門次五門中有两觀左廟右社在焉三朝庫門外為外朝路門外為中朝路門内為内朝○劉氏曰小司寇所掌外朝之法以致萬民而詢國危者在雉門之外两觀之間也其位則朝士所掌九棘者取其赤心事上無隠而能制禦於外者也孤卿大夫諸侯之職焉三槐者取其黄中通理暢於四支臣徳之至也此三公之職焉○王氏曰孤卿大夫臣道也比諸侯為卑故位於左侯伯子男君道也比諸侯為尊故位於右三公六卿其位凡九諸侯列於郡國其服亦九故左右皆九棘大師大傅大保謂之三公其位止於三故面三槐槐棘之數各稱其位之多寡而已○薛氏圖嘉石所以平罷民之不能自彊以禮然必在左者卑之而示其辱故爾肺石所以達窮民之不能自伸其情然必在右者佑之而欲其伸故爾葢地道尊右而卑左也○雜説吏之治民未必盡其平而民之於君不可使壅於上聞也故肺石設於外朝大司寇主之而聽之者朝士之職也路鼓立於寢門之外大僕主之而守之者御僕之屬也外朝則在庫門之外朝士則掌外朝之法故肺石隸焉内朝則在路門之外太僕則掌路門之政故路鼓屬焉凡逺近老幼獨孤之民欲有復於上而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聴其辭而告於上則聴肺石之訟者朝士之職也若夫路鼓立治朝之内大寢之門外則非窮民之所得至也故太僕掌其政以達窮民聞鼓聲則速進御僕與御庻子而後以復於上故成周之民所以自達於上由肺石而聴於朝士由朝士而達於路鼓聴掌有其人先後有其序也○少藴葉氏曰周有三朝一曰燕朝在路門之内王國宗人嘉事之朝也大僕小臣掌焉一曰治朝在路門之外王日聴治之朝也宰夫司士掌焉一曰外朝在庫門之外詢萬民聴政之朝也小司寇朝士掌焉外朝之位朝士所掌朝法卿大夫以大詢之時帥六鄉之衆庻而致於朝百姓衆庻得與公卿侯伯羣士羣吏相後先於階陛之間其政誠為平易近民矣治朝之位司士所正之朝儀而宰夫掌其法太僕掌建路鼓於大寢門外以待窮達與遽令宰夫掌庻民之逆得與賔客之治諸臣之復同徹於天子之前則又未嘗以禁嚴為限矣燕朝之法雖在大僕然諸侯復逆掌於大僕三公孤卿復逆掌於小臣羣吏庶民之復逆又掌於御僕是庻民之復得與諸侯公卿羣吏達於燕寢之時則亦未嘗以邃深為隔矣觀三朝之法則知成周盛時户庭無壅其疎通洞達何如哉然外朝雖掌於秋官之屬而三公孤卿在焉則太宰與聞外朝之政治朝雖曰司士正之屬於夏官而宰夫掌其禁令王眡治朝冢宰贊之則太宰實聞治朝之事矣燕朝亦夏官之屬也然則羣臣之復逆實與宰夫相關焉况建鼓在路門外王眡治朝則大僕正位王不眡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是燕朝之人實與治朝相通則太宰亦與聞乎燕朝之政矣以此見周人之治宫中府中實為一體而無内外之分矣
  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註趨朝辟行人執鞭以威之劉氏曰執鞭以齊萬民之序列呼以趣百官之就位既趣其行且辟其道也
  禁慢朝錯立族談者註慢朝謂臨朝不肅敬也錯立族談違其位僔語也
  凡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於朝告於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庻民私之註俘而取之曰獲委於朝十日待來識之者人民謂刑人奴隸逃亡者鄭司農云若今時得遺物及放失六畜持諸鄉亭縣庭大者公之大物没入公家也小者私之小物自畀也𤣥謂人民之小者未齓七歳以下
  疏齓毁齒也按家語男子七歳而齓女子八歳而齓
  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期内之治聴期外不聴
  疏即上文鄉遂等獄訟成來於外朝職聴逺近節之皆有期日期外不聴者所以省煩息訟也○愚按期外不聴者謂鄉士遂士等不能决及弊而民不服赴愬於士者故以逺近為期限非鄉遂士等所上之獄成也上獄成亦必有期踰期則宜誅責有司而速聴之豈漫然付之於不聴而已哉
  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聴註判半分而合者鄭司農云謂别券也𤣥謂古者出責之息亦如其國服與王氏曰判書人執其一書其所予之數使責者執之抵冒而訟有判書則足以騐其實故為之聴治也○劉氏曰若無券書則不聴所以養信而息訟也
  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灋行之犯令者刑罰之註鄭司農云同貨財者謂合錢共賈者也以國灋行之司市為節以遣之𤣥謂同貨財者富人蓄積者多時收斂之乏時以國服之灋出之雖有騰躍其贏不得過此以利出者與取者過此則罰之若今時加貴取息坐贓
  疏財主出責與生利還主則同有貨財者也
  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聴其辭註鄭司農云謂訟地畔界者田地町畔相比屬故謂之屬責以地傅而聴其辭以其比畔為證也𤣥謂屬責轉責使人歸之而本主死亡歸受之數相抵冒者也以其地之人相比近能為證者來乃受其辭為治之
  凡盗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辠註鄭司農云謂盗賊羣輩若軍共攻盗鄉邑及家人者殺之無罪若今時無故入人室宅廬舍上人車舡牽引人欲犯灋者其時格殺之無罪
  王氏曰盗賊軍謂盗賊衆而成軍也○明齋王氏曰盗賊贓犯既明在軍若伍兩之長在鄉邑若比閭之長在家若至親知而殺之又如昏暮為盗而所在殺之皆不科罪使盗無所容也
  凡報仇讐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註謂同國不相辟者将殺之必先言之於士
  愚按地官調人職云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則同國不相辟者有調人執之以治其罪矣何得復有書於士殺之無罪之例疏云謂㑹赦後其人復還鄉里者理或然也
  若邦凶荒札喪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註慮謀也貶猶減也謂當圖謀緩刑且減國用為民困也所貶視時為多少之灋
  王氏曰先事而思患謂之慮慮刑則刑之加釋有趣一時之宜者慮以制之也慮貶則財之省殺有紓一時之急者慮以節之也慮刑則非獨緩刑也慮貶則非特省禮也凡此皆出於不得已也
  司民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歳登下其死生註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齒版今户籍也下猶去也每歳更著生去死
  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賛王治註鄭司農云文昌宫三能屬軒轅角相與為體近文昌為司命次司中次司禄次司民𤣥謂司民軒轅角也天府主祖廟之藏者贊佐也三官以貳佐王治者當以民多少黜陟主民之吏
  疏内史掌八柄司㑹掌天下大計冢宰貳王治事故皆貳民數藏之以贊王治也○王氏曰司民不屬地官而屬於秋官者説者以為秋之物成非也秋官主刑聖人用刑本於好生耳○東萊吕氏曰按周官媒氏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時焉成名子生三月父名之也内則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羈以見於父父名之宰書曰某年某月某日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藏諸州府其制詳宻如此戰國以來此制廢壊乆矣不復重民之生也秦始皇復令男子書年其制及男而不及女特恐民之避征役耳豈有三代重民之意哉○愚按司民之屬於秋官也仁哉一獄成而民數於是闕焉矣夫民吾子也失教而陷民於罪戕民而成已之威是一獄成而上有兩罪也司民之屬於秋官也仁哉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註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宫者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於宫中若今宦男女也刖斷足也周改臏作刖殺死刑也書傳曰决關梁踰城郭而略盗者其刑臏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宫觸易君命革輿服制度姦軌盗攘傷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義而誦不詳之辭者其刑墨降畔寇賊刼略奪攘撟䖍者其刑死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畧也其刑書則亡夏刑大辟二百臏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周則變焉所謂刑罰世輕世重者也鄭司農云漢孝文帝十三年除肉刑
  疏觸不行君命易改易之也夏刑已下㨿吕刑而言夏刑三千墨劓俱千至周減輕刑入重刑俱五百是夏刑輕周刑重也○又云按文帝本紀十三年太倉令淳于公有罪當刑女緹縈上書遂除肉刑然赦者墨劓與刖三者其宫刑至唐乃赦也○浚儀王氏曰崔浩漢律序文帝除肉刑而宫不易書正義隋開皇之初始除宫刑按通鑑西魏大統十三年三月除宫刑非隋也○黄氏曰夫死者不可復生而先王有大辟之法葢殺一人而後能生其欲死者矣斷者不可復續而先王有墨劓宫刖之法葢刖一人而後能續其欲㫁者矣是故先王有不忍人之政而肉刑未嘗廢者非恃之以傷民也設之使有懼而已文帝以當劓者笞三百而民卒多死夫劓之誠可懼者笞固不足以懼之然而恃笞之輕而陷於罪豈特與劓比哉後世惜一劓一刖而招其罪至於大辟者豈可勝計哉○愚按聖人之制刑法也如權衡然銖兩斤鈞物自以其各抱之質取輕取重而權衡不知也是故五刑設於三代而三王之仁聞後世卒莫及焉者葢無心之物徳怨皆不能緣之而生則仁之至也
  若司寇㫁獄弊訟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註詔刑罰者處其所應否如今律家所署灋矣疏司刑主刑書若於外朝司寇斷獄之時司刑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刑罰並言者刑疑則入罰故也○王氏曰以五刑之灋詔刑罰所謂惟法惟察其審克也而以辨罪之輕重所謂上下比罪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也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贊司寇聴獄訟註刺殺也訊而有罪則殺之宥寛也赦舍也
  王氏曰舜言欽恤五刑則先眚災肆赦而怙終賊刑先輕而後重所以示上有好生之徳也周官司刺則先三刺而後三宥三赦先重而後輕所以示有司執法之堅也
  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萬民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註𤣥謂識審也不審若今仇讐當報甲見乙誠以為甲而殺之者過失若舉刃欲斫伐而軼中人者遺忘若間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
  王明齋氏曰若自幼在他國而不識其父昏夜而不識其所親者
  壹赦曰幼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憃愚註憃愚生而癡騃童昏者鄭司農云幼弱老旄若今時律令年未滿八歳八十以上非手殺人他皆不坐
  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
  管仲曰文有三情武無一赦赦者先易而後難久而不勝其禍法者先難而後易乆而不勝其福故惠者人之仇讐也法者人之父母也凡赦者小利而大害者也無赦者小害而大利者也夫盗賊不勝則良人危法禁不立則姦邪煩故赦者奔馬之委轡也○貴與馬氏曰按唐虞三代之所謂赦者或以其情之可矜或以其事之可疑或以其在三赦三宥八議之列然後赦之葢臨時隨事而為之斟酌所謂議事以制者也至後世乃有大赦之法不問情之淺深罪之輕重凡有犯在赦前則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盗賊姦宄不詰於是赦遂為偏枯之物長姦之門矣○康侯胡氏曰舜典曰眚災肆赦易之解卦曰君子以赦過宥罪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周官司刺三赦三宥止及于此未聞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則廢天討虧國典縱有罪虐無辜惡人幸以免矣後世姑息為政數行赦宥恵姦宄賊良民而其弊益滋葢流於此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恵其為政蜀軍旅數興而赦不妄下蜀人乆而歌思猶周人之思召公也斯得之矣春秋書肆大眚譏失刑也○明齋王氏曰按舜典周禮吕刑易大傳所稱祥刑參錯不一愚嘗合而觀之罪狀之辭情真罪當則當正之以五刑有大辟肉刑二者通謂之刑在虞書為象以典刑怙終賊刑周禮五刑之法麗萬民之罪吕刑之五辭簡孚正於五刑易之折獄致刑也有所謂過者則在所當宥虞書宥過無大又曰流宥五刑周禮分為不識過失遺忘三者而為辟讐之法大約與虞之流同吕刑則曰五刑不簡正於五罰使出財以償之五罰不服正於五過痛懲之以警衆又有眚災者則在所當赦虞書眚災肆赦周禮分為老幼憃愚三者亦在所赦易則謂之赦過宥罪也又有所謂疑者臯陶稱舜曰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謂參錯訊鞫而終不得其情實者寜失之以與民周禮鄉士等職所謂若欲免之吕刑則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易謂之緩死也然虞書又有所謂罪疑惟輕者茍有罪而輕之可也若無罪雖得輕刑亦非辜矣葢此非犯有虛實之疑乃法可上下之疑故比之當從輕耳二千年間聖經所言無不脗合但虞之金作贖刑葢指鞭朴之輕者而吕刑於五刑之不簡者俱正於五罰此乃世變之不同至若易之明罰勅法此罰字亦指刑言葢刑罰二字亦通用也嗚呼後世之刑則與古異矣文帝以一時不忍之心而去肉刑免肢體之傷殘是矣然以輕罪而率死於敲朴之下是以大辟而易肉刑也自開罰之端凡欲科斂者必假此為詞是以贖罪為利網也呂刑有言罰懲非死人極于病今之稍居人上得以杖罰人者即能生殺人豈臣無有作威之道哉至於眚災則有赦也無故而大赦縱有罪而虐無辜将安居乎避讐之法不得已而有瑞節之與也鐵券之賜預免其身及子孫死罪幾名不幾於誘人犯法乎且三千條律雖有明憲至議刑之時則任意出入是刑非以懲惡也反為殃民之具宥非以矜善也祗為長惡之媒所謂天討有罪者将安在哉
  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治神之約為上治民之約次之治地之約次之治功之約次之治噐之約次之治贄之約次之註此六約者諸侯以下至於民皆有焉劑謂券書也治者理其相抵冒上下之差也神約謂命祀郊社羣望及所祖宗也夔子不祀祝融楚人伐之民約謂征税遷移仇讐既和若懐宗九姓在晉殷民六族七族在魯衛皆也地約謂經界所至田萊之比也功約謂王功國功之屬賞爵所及也器約謂禮樂吉凶車服所得用也贄約謂玉帛禽鳥相與徃來也
  疏凡命祀天子命之郊者若祭統成王命魯外祭則郊社内祭則嘗禘諸侯直命祀社故王制云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是常也羣望諸侯祭三望故傳云三代命祀祭不越望祖宗諸侯五廟下及士各有廟庻士庶人祭於寢○定四年祝鮀云分魯公以大路又云殷民六族注云殷民禄父之餘民三十族六姓也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又分康叔以大路注云復如分周公欲使康叔以化之又云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又云懐姓九宗職官五正注云五正五官之長是其遷移法也以此觀之亦是和之使遷移耳○王氏曰治地之約則若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蒐之屬是也○王氏曰治功之約則若虢仲虢叔勲在王室藏於盟府之屬是也治噐之約若魯得用四代之噐之屬是也治贄之約則若公孫黒使彊委禽之屬是也
  凡大約劑書於宗彞小約劑書於丹圖註大約劑邦國約也書於宗廟之六彞欲神監焉小約劑萬民約也丹圖未聞或彫噐簠簋之屬有圖象者與春秋傳曰斐豹隸也著於丹書今俗語有鐵券丹書豈此舊典之遺言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註𤣥謂訟訟約若宋仲幾薛宰者也辟藏開府視約書不信不如約也珥讀曰衈謂殺鷄取血釁其户
  疏按定元年正月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將城成周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鄉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嘗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吾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宋仲幾曰踐土固然又士彌牟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王氏曰大者書於宗彞盟諸鬼神示無疑也小者書於丹圖其色以丹示無隠昧也不信者服墨刑以約書宜信而不信則為墨而不明故也
  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註大亂謂僣約若吳楚之君僣稱王晉文公請隧以𦵏者六官辟藏明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約之貳
  疏隧者天子𦵏禮掘地通道上有負土謂之隧諸侯已下無負土謂之羡塗
  司盟掌盟載之法註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於策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春秋傳曰宋寺人惠牆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與楚客盟
  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靣詔明神既盟則貳之註有疑不協也明神神之明察者謂日月山川也覲禮加方明於壇上所以依之也詔之者讀其載書以告之也貳之者寫副當以授六官
  疏按覲禮云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又云設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東方圭註云六色象其神六玉以禮之上宜蒼璧下宜黄琮而不以者則上下之神非天地之至貴者也設玉者刻其木而著之
  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註盟詛者欲相與共惡之也犯命犯君教令也不信違約者也春秋傳曰臧紇犯門斬闗以出乃盟臧氏又曰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鷄以詛射潁考叔者
  王氏曰盟者如亡不可得盟於衆使不容之○隠十二年將伐許子都與潁考叔爭車及許潁考叔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顚師還乃詛射潁考叔者引之者證詛是徃過之事若然則臧氏之盟乃盟將來也○愚按盟者恐負約而盟於神期其乆要也詛者已負約而詛於神令其必禍也
  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註不信則不敢聽此盟詛所以省獄訟
  疏盟詛不信自然不敢獄訟所以省事也
  凡盟詛各以地域之衆庻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註使其邑閭出牲來盟既又使出酒脯司盟為之祈明神使不信者必凶
  疏盟處無常但盟則遣其地之民出牲以盟并出酒脯以祈明神也○王氏曰盟載之法孟子所謂束牲載書是也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者葢疑事疑謀不能保其必信故有疑斯有盟有盟斯有約司盟則掌其盟約之載辭也北靣詔明神者盟約之法非特誓之於衆也質諸明神彼或違焉則神斯禍之矣謂之明神則宜嚮明者也故北面詔之夫幽則質諸神而盟者神之所為也明則要諸人而約者人之所為也盟則必約葢非約則無以固其盟約則必盟葢非盟則無以示其誠盟諸神約諸人所以結信之道也既盟則貳之者葢其正則藏於天府司盟則藏其貳也大司寇曰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則藏其貳者非特司盟而已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先王之時貴而諸侯賤而萬民皆有盟詛之法者豈徒為是聴於神之虛拘哉葢世之治也人心相與以誠相示知畏於神而不敢欺知欽於神而不敢慢先王因其有畏欽鬼神之心而躬畏以先之而因以覆盟詛為大戮至於成俗則盟邦國之不協與萬民之犯命而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之盟詛弭亂息争豈小補哉吕刑云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於信以覆詛盟以為苖民之罪則盟詛之設帝者之世已然矣而作記者以為盟詛不及三王不亦謬乎然事有本末本之不圖無事於末後世仁義不足以勝之欽畏不足以臨之慢神於上誣人於下區區之牲血酒脯不足以勝背誕之衆矣豈盟之不足恃哉失之本求之末兹其所以滋亂也○伊川程氏曰春秋書盟如何先王之時有盟否或疑周官司盟者曰先王之時所以有盟者亦因民而為之未可非司盟也但春秋信義皆亡日以盟詛為事上不尊周王之命春秋書皆貶也唯胥命之一事稍為近正故終齊衛二君之世不相侵伐亦可喜也○黄氏曰商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㑹而民始疑然則盟誓果非先王之事乎先王以之輔徳信者也後世徳信廢而盟誓獨行於天下此民所以畔且疑也歟○明齋王氏曰嘗觀盤庚之誥稱先后與其臣民之祖父轉相告戒崇降罪疾諄諄然若生者之相告語金縢之辭周公亦若親對其祖考而言者盟載之法其亦此意耶夫薰蒿悽愴洋洋如在此鬼神之情狀福善禍淫乃理之常無足怪者但天網恢恢未必屑屑居民間以司禍福耳然人心所向氣必至焉要其所中者多矣是故展禽有言周公太公股肱王室成王勞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史職之晋為城成周之役薛宰不肯役於宋云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其舊士彌牟謂宋仲幾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之乎夫盟約一定數世頼之可以輔政省刑此周公所以不廢也至於徳又下衰民偽日滋又昧鬼神之理視盟詛為戲神亦不靈而人益不信之君子屢盟詩人以為長亂小國争盟左氏知其必亡鄢陵之盟季文子曰徳之不競尋盟何為武父之盟君子曰信之不繼盟無益也盟詛之法於是廢矣葉氏有言榖梁子曰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五帝非無誥誓也後之誥誓則不及五帝之時三王非無盟詛也後之盟詛則不及三王之時耳今觀虞書帝命禹征有苖而作誓吕刑稱禹苖民以覆詛盟則知葉氏之言為信也
  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註青空青也
  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媺惡與其數量楬而璽之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於守藏之府入其要註為兵噐者攻金之工六也守藏者玉府内府也鄭司農云受其入征者謂主受采金玉錫石丹青者之租税也楬楬書其數量以著其物也璽者印也既楬書揃其數量又以印封之今時之書有所表識謂之楬櫫要凡數也入之於太府
  疏按山虞澤虞等出税者皆以當邦賦榖税之數不虚取也○楬即今之板書揃即今録記文書
  掌受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註給治兵及工直也貨泉貝也罰贖也書曰金作贖刑
  疏掌受士之金罰者謂斷獄訟者有疑即使出贖既言金罰又言貨罰者出罰之家時或無金即出貨以當金直故兩言之○王氏曰禹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厥貢惟金三品荆州厥貢惟金三品砥礪砮丹梁州厥貢璆鐡銀鏤砮磬雍州厥貢球琳琅玕而周官之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靑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葢禹貢所載諸侯之所貢也職金則取於有地者之征而已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則入槀人也槀人曰掌受財於職金以齎其工是也入其玉石丹青於守藏之府則入於玉府也玉府曰掌王之金玉玩好是也入其要則入計書於太府也受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金罰所謂贖刑之罰也貨罰司關所謂凡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是也○按王明齋謂貨罰士師聴獄財有應入官者並入於司兵以罪累之物故不以入經用與司厲職以盗賊之任噐貨賄入於司兵者同義若司市所舉之貨則入於泉府門關所舉之貨則以養孤老各有所歸也
  旅於上帝則共其金版饗諸侯亦如之註鉼金謂之版此版所施未聞
  王氏曰掌次言王大旅則張氊案設皇邸先儒以邸為後版屏風也所謂金版則以金飾之與饗諸侯亦如之承賔如神也○京山郝氏曰以金為葉大祭書祝辭大饗書䇿命
  凡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註用金石者作槍雷椎㨃之屬掌其令主其取之令也
  疏皆謂守城捍禦之具
  司厲掌盗賊之任噐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楬之入於司兵註鄭司農云任噐貨賄謂盗賊所用傷人兵噐及所盗財物也入於司兵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噐盗賊贓加責沒入縣官
  明齋王氏曰或謂盗賊之任器貨賄即與所捕之人則民争務於逐盗豈非止盗之方而事尤簡易乎是不然此秦人尚功首虜之法驅民以利者也先王養民厚矣其有夷狄盗賊為生民患聲大義率而伐之民懐敵愾之心進死者有厚賞退生者有顯戮何假於盗賊貨物以誘之且既開此端則惟利是赴要功生事或自相争奪亂行干紀無所不至是豈經常之法哉惟法制未備盗賊竊發則可以此誘民使人自為戰不當計其贓物以阻跅弛之士耳
  其奴男子入於辠隸女子入於舂槀註鄭司農云謂坐為盗賊而為奴者輸於罪隸舂槀舂人槀人之官也由是觀之今之奴婢古之罪人也故書曰予則奴戮汝論語箕子為之奴罪隸之奴也故春秋傳曰裴豹隸也著於丹書請焚丹書我殺督戎耻為奴欲焚其籍也𤣥謂奴從坐而没入縣官者男女同名
  某氏曰謂為盗賊而罪未入於死或從死而減論或罪人家屬為從而連坐者
  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註有爵謂命士以上也齓毁齒也男八歳女七嵗而毁齒
  王氏曰有爵不奴貴貴也七十不奴老老也未齓不奴慈㓜也
  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亦如之註鄭司農云牷純也物色也伏謂伏犬以王車轢之瘞謂埋祭也爾雅曰祭地曰瘞埋
  疏按尚書微子云犧牷牲用注云犧純毛牷體完具彼犧與牷相對此無犧故以牷兼純也王車轢之者即軷祭也生民詩云取羝以軷又聘禮註云其用牲犬羊可也是犬羊兩用也
  凡幾珥沈辜用駹可也註鄭司農云大宗伯職曰以埋沈祭山川林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駹謂不純色也𤣥謂幾讀為刏珥讀為衈刏衈者釁禮之事
  王氏曰用駹不若用牷之為善故曰可也
  凡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註相謂視擇知其善惡
  疏犬有三種田犬吠犬食犬皆須相之牽犬者謂呈見之故少儀云犬則執紲是也○王氏曰相犬者其屬有賈四人也牽犬者其屬有徒十有六人也掌其政令則以犬人非特掌祭祀之犬而已凡田犬皆掌也
  司圜掌收教罷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土圜者殺雖出三年不齒註弗使冠飾者著墨幪若古之象刑與舍釋之也鄭司農云罷民謂惡人不從化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也故曰凡害人者不使冠飾任之以事若今時罰作矣
  疏收教者謂收入圜土使困苦改悔也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註言其刑人但加以明刑罰人但任之以事耳𤣥謂圜土所收教者過失害人已麗於法者
  劉氏曰嘉石平罷民其罪輕不入於圜土也圜土聚教罷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則役之夜則收之俾民改情復善然後舍之為教大矣故曰收教焉○王氏曰弗使冠飾示不能以禮自飭其躬也加明刑而耻之任之以事而勞之凡此皆欲其克己以復禮也圜土之刑但加明刑而已異於五刑之傷肌圜土之罰但役以事而已異於五罰之出鍰此所以為收教歟
  掌囚掌守盗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𡚁罪註凡囚者謂非盗賊自以他罪拘者也鄭司農云拲者兩手共一木也𤣥謂在手曰梏在足曰桎中罪不拲手足各一木耳下罪又去桎王同族及命士以上雖有上罪或拲或桎而已弊猶斷也
  劉氏曰木其手曰拲木其項曰梏木其足曰桎三木備者重囚也
  及刑殺告刑於王奉而適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註告刑於王告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士鄉士也鄉士加明梏者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於梏而著之也囚時雖有無梏者至於刑殺皆設之以適市就衆也庻姓無爵者皆刑殺於市
  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註適甸師氏亦由朝乃徃也文王世子曰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異姓也刑於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疏直刑異姓不刑同姓則異姓怨生同姓亦有刑則異姓心服故曰體異姓也○郎氏曰按凡囚者至以待弊罪為一投以囚言及刑殺至以待刑殺為一投以刑殺言皆先言衆例而後言同姓有爵者
  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註斬以斧鉞若今要斬也殺以刀刄若今棄市也諜謂姦㓂反間者賊與諜罪大者斬之小者殺之搏當為膊諸城上之膊字之誤也膊謂去衣磔之
  疏按魯語云温之役晋人執衛成公臧文仲言於僖公曰夫衛君始無罪矣夫刑有五大刑用甲兵註云諸侯逆命征討之其次用斧鉞註云謂犯斬罪者中刑用刀踞注云用刀以劓之鋸以笮之如是刀中容棄市其次用鑽笮註云鑽額湼墨笮謂宫刑也薄刑用鞭朴以威民故大者陳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是用斧鉞之事成二年齊侯圍龍傾公之嬖人蘆蒲就魁門焉龍人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鼓之遂滅龍是膊諸城上之事也
  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焚之註親緦服以内也焚燒也辜謂磔之
  王氏曰殺其親者賊仁莫甚焉故焚以火而不存其形殺王之親者賊義莫甚焉辜以磔之而不全其體
  凡殺人者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盗於市註踣僵尸也肆陳也凡言刑盗罪惡莫大焉
  凡罪之麗於法者亦如之惟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於甸師氏註罪二千五百條上附下附刑五而已於刑同科者其刑殺之一也
  疏正刑有五科條二千五百上附下附是罪附於法法即五刑是也云亦如之者合入死者亦踣之合入四刑者雖不踣亦刑之在市也○又云禮記云喪多而服五罪多而刑五上附下附是也○介甫王氏曰刑盗於市凡罪之麗於法亦如之者所謂刑人於市非特與衆棄之亦以人之犯刑皆以趨利為本正以趨利犯刑則惟盗而已故特言刑盗於市○王氏曰同族有爵殺於甸師氏既言於掌囚此復言之者掌囚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掌戮則正以殺之為事也
  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
  王氏曰亦如之亦肆之三日也
  墨者使守門註黥者無妨於禁御
  劓者使守關註截鼻亦無妨以貌醜逺之
  宫者使守内註以其人道絶也
  刖者使守囿註斷足驅衛禽獸無急行
  髠者使守積註𤣥謂此出五刑之中而髠者必王之同族不宫者宫之為翦其類髠頭而已守積積在隠者宜也
  王氏曰諸守各以其宜也○劉氏曰守門守關守内守囿守積皆用刑人者刑之以償其罪也養之以全其生也先王之於刑民猶其民也無所喜怒而有不全其生者彼其自取非王刑之也○王氏曰先王之於刑人其輕者則流之流之則有居其重者則刑之刑之則有使以其有使故掌戮所掌者如此觀之作記者言公家不畜刑人亦誤矣然公家雖可以畜刑人而君子則不可近不可近而近之此吳子餘祭見殺於閽春秋所以譏之歟○王眀齋氏曰囿者蕃育鳥獸之所但欲禁非時入者無事於趨走故刖者守之舊説以髠為同族之犯宫刑而減之者非也葢公族不翦其類但可減為刖已下耳茍降從髠則應劓刖者不獲減刑乃反重耶
  司隸掌五隸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註五隸謂罪隸四翟之隸也物衣服兵噐之屬
  王氏曰法其役使之差等政令正之則有政使之則有令也
  帥其民而搏盗賊役國中之辱事為百官積任器凡囚執人之事註民五隸之民也鄭司農云百官所當任持之噐物此官主為積聚之也𤣥謂任猶用也
  某氏曰辱事若宫人除其不蠲去其惡臭蜡氏除骴之類囚執人勾攝罪人也○王氏曰必設罪隸者以其人猥下而多彊力且有罪戾當服賤役也
  邦有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註煩猶劇也士喪禮下篇曰隸人湼厠
  掌帥四翟之隸使之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註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厲遮列也疏其邦之服邦之兵若東方南方衣布帛執刀劍西方北方衣氊裘執弓矢○王氏曰葢古者天子守在四夷治教政刑之既明則四夷之民莫不向風懐徳則内可以使之守王宫外可以使之守厲禁此司隸所以帥之也必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則四夷各有利噐宜服齊其政不易其宜修其教不易其俗也○劉氏曰司隸以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徒二百人而掌五隸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隸皆百有二十人為制者隸役之數則然其贏不足未能以制定焉罪隸者中國之罪民而役於隸者謂皆籍於司隸而奴之也蠻閩夷貉者四夷之總名葢非一種也其擾於要服則執以為隸焉俾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以守王宫及野舍之厲禁示徳化之廣逺也故用之搏盗賊役煩辱積任噐助牽徬皆其罪之所宜施為也役官府掌使令役挍人養鳥獸牧馬牛審禽獸之言而與之答皆其俗之所素習也彼其執也必死而復生又從而衣之食之盡其所能而役使之無非所以養其生而盡其性也宜其無不致其忠與其力焉故用之守王宫與厲禁而頼之以為腹心之衛也聖人之於萬物莫不極其宜者用五隸以見之焉
  罪隸掌役百官府與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註役給其小役
  王氏曰雖充其役亦掌使令之小事而已○或曰凡有守謂凡有典守之事者皆得役之也
  凡封國若家牛助為牽徬註鄭司農云凡封國若家謂建諸侯立大夫家也𤣥謂牛助國以牛助轉徙也罪隸牽徬之在前曰牽在旁曰徬
  其守王宫與其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明齋王氏曰十四字宜屬閩隸誤衍於此按司隸職止言掌帥四翟之隸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未嘗及於罪隸葢罪隸乃免死之人故不可使守禁宻之地且宫正宫伯所掌士庶子虎賁氏之虎士司隸四翟之隸於王宫之守故自己足亦何假於罪隸又以文勢推之豈有未言蠻隸而遽言如蠻隸之事乎閩隸正脫此簡故愚直以為誤衍於此也
  蠻隸掌役挍人養馬其在王宫者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則守厲禁
  疏為挍人所役使以養馬按挍人良馬乗一師四圉不見隸者葢是雜役之中○陳氏曰古之宿衛王宫者不特士庻子而已有虎賁之虎士司隸之五隸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隸有兵國有大事則守王門舍則守王閑而司戈盾軍旅㑹同授虎士戈盾則王之在國在野可謂嚴矣然必使四翟之隸者以著王之所守在四夷也或使師氏之屬帥之者以著王之使武以文也四隸所守皆如蠻隸之事者周之時以南方為逺尤貴其來者故掌四夷之官曰象胥而奏樂亦以南詩曰以雅以南記曰胥鼓南則周人之意可知矣
  閩隸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掌子則取隸焉註杜子春云子當為祀𤣥謂掌子者王立世子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閩隸役之
  王氏曰掌役畜養鳥則役於掌畜而為之養鳥也子謂鳥所生也司隸言帥四翟之隸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則閩隸之有守固可知矣
  夷隸掌役牧人養牛馬與鳥言註鄭司農云夷狄之人或暁鳥獸之言故春秋傳曰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
  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貉隸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教擾之掌與獸言註不言阜蕃者猛獸不可服又不生乳於圈檻也
  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山堂章氏曰蠻閩夷貉之隸或征伐之所得或諸侯之所獻傳所謂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則所俘囚以為隸職方氏言四夷八蠻七閩九貉六戎五狄之人民而隸不及戎狄者豈其鷙悍之不可以畜而周公方且膺之以絶其患於未萌固不在所役屬耶晉惠公歸自秦誘陸渾之戎遷於伊川終逼諸姬侵掠畿甸以為中國之害詹桓伯以為先王居之四裔以禦魑魅正所以處夷狄之隸也○按汲冢周書王㑹解周室既寕八方㑹同各以其職來獻欲垂法厥世作王㑹成周之㑹墠上張赤帟隂羽天子南面立絻無繁露朝服八十物搢珽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皆絻亦無繁露朝服七十物搢笏旁天子而立於堂上堂下之右唐公虞公南面立焉堂下之左殷公夏公立焉皆南面絻有繁露朝服五十物皆搢笏為諸侯之者疾病者阼階之南祝淮氏榮氏次之珪瓉次之皆西面彌宗旁之相者大史魚大行人皆朝服有繁露堂下之東面郭叔掌為天子菉幣焉絻有繁露内䑓西面者正北方應侯曹叔伯舅中舅比服次之要服次之荒服次之西方東面正北方伯父中子次之方千里之内為比服方二千里之内為要服方三千里之内為荒服是皆朝於内者堂後東北為赤帟焉浴盆在其中其西天子車立馬乗六青隂羽鳧旌中臺之外其右泰士臺左彌士受贄者八人東面者四人陳幣當外臺天𤣥毼宗馬十二玉𤣥繚璧綦十二參方𤣥繚璧豹虎皮十二四方𤣥繚璧琰十二外䑓之四隅每隅張赤帟為諸侯欲息者皆息焉命之曰爻閭周公旦主東方所之靑馬黒毼謂之母兒其守營牆者衣青操弓執矛西面者正北方稷慎大麈穢人前兒若獮猴行立聲如小兒良夷在子揚州貢禺禺魚名解隃冠發人鹿人鹿人若鹿迅走俞人雖馬青丘狐九尾周頭煇羝煇羝者羊也黒齒白鹿白馬白民乗黄似騏背有兩角東越海𧊧敺人蟬蛇順食之美於越納姑妹珍且甌文蜃共人𤣥貝海陽大蟹自深桂㑹稽以𪓽皆西面嚮正北方義渠以兹白兹白者若白馬踞牙食虎豹央林以酋耳酋耳者身若虎豹北唐戎以閭閭似隃冠渠叟以鼩犬鼩犬露犬也能飛食虎豹樓煩以星施星施者羽旄卜盧以紈牛區陽以鼈封鼈封者若彘前後有首規規以麟麟者仁獸也西申以鳯鳥氐羌以鸞鳥巴人以比翼鳥方煬(「旦」改為「𠀇」)以皇鳥蜀人以文翰文翰者臯雉方人以孔鳥卜人以丹砂夷用□木康人以桴苡其實如李食子冝子州靡以費費其形人身都郭生生人面能言竒幹善芳善芳頭若雄雞佩之令人不昧皆東嚮北方臺正東髙夷嗛羊獨鹿卬卬距虛善走也孤竹距虛不令支𤣥獏不屠何靑熊東胡黄罷山戎戎菽其西般吾白虎屠州黑豹禺氏騊駼大夏兹白牛犬戎文馬而赤鬛縞身目若黄金名古皇之乗數楚每牛匈奴狡犬權扶王目白州比閭比閭者其華若羽伐其木以為車禽人菅路人大竹長沙鼈其西魚復鼓鐘鐘牛蠻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翟蒼梧翡翠所以取羽其餘皆可知自古之政南人致衆者皆北嚮愚按王㑹所陳似乎侈大其説然成周服逺亦於此可見蠻閩夷貉之隸葢指此也因其慕義向風而役屬之以廣用夏變夷之化耳然當時所以防維監制之者亦必有道焉若以為征伐所得則犬羊之性即令革面豈有使之執兵侍衛於左右者乎後王徳不必古若則華夷之限寕過於嚴此後世徙戎之論所以為識時務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五
  明 王志長 撰
  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於四海註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者國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罰者司寇正月布刑於天下正歲又縣其書於象魏布憲於司寇布刑則以旌節出宣令之於司寇縣書則亦縣之於門閭及都鄙邦國刑者王政所重故屢丁寧焉詰謹也使四方謹行之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
  杜氏通典曰按孔穎達正義云子産鑄刑書而叔向責之趙鞅鑄刑鼎而仲尼譏之則刑之輕重不可使人知也聖王雖制刑法舉其大綱但共犯一法情有淺深臨至時事議其輕重也孔附㑹叔向以立此論然詳左氏所載夫子之説第令守晉國舊法以為范宣子所為非善政耳非謂聖王制法不可令人知也○王氏曰夫刑以懲惡禁以輔刑刑以制之義也禁以止之仁也故有刑必有禁刑禁之設亦使民易避而難犯耳○愚按刑司寇五刑禁即士師五禁禁者禁於未犯之前刑者刑於已犯之後故曰禁者所以左右刑罰也鄭氏注刑禁者國之五禁似止及禁而不及刑矣○又按職方氏周知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財用使同貫利布憲以詰邦國都鄙必及於四海職方務同享其利布憲務同去其害自畿輔以及邦國自邦國以及夷蠻戎狄茍有一利未興一害未去聖人之心不敢或安蓋與天同覆與地同載此王道也
  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疏云邦之大事合衆庶者謂征伐巡守田獵皆是大事合衆庶也以其為布憲之官故於聚衆時毎皆以刑禁號令也○劉氏曰以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而行四方達四海欲正月必聞其禁者未之能達也必書其刑禁之憲於民者以達於州伯州伯以達於卒正卒正以達於連帥連帥以達於屬長屬長以達於諸侯諸侯則以達於都鄙而要服以達於四海布憲則執旌節以巡行四方詰其違於禁令者庶乎其可及也○明齋王氏曰易曰先王以明罰敕灋先王之制刑豈視其民若禽獸唯欲其不見而網羅之哉常貴於曉示之使之知而不敢犯乃為民父母之心也故大司寇正月之吉縣刑象之灋於象魏布刑於邦國都鄙士師掌國之五禁之灋書而縣於門閭而復設此職專董其事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俾各憲之於所治豈有所謂不教而殺焉者乎
  禁殺戮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註司猶察也察此四者告於司寇罪之也斬殺戮謂吏民相斬相殺相戮者傷人見血見血乃為傷人耳鄭司農云攘獄者距當獄者也遏訟者遏止欲訟者也𤣥謂攘猶卻也卻獄者言不受也疏攘獄後鄭不從先鄭者以此經皆謂未在官司者而先鄭言距當獄據在官而言故不從也卻獄言不受者謂人有罪過官以文書追攝不肯受者○愚按卻獄即今所云拒捕歟
  禁㬥氏掌禁庶民之亂㬥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註民之好為侵陵稱詐謾誕此三者亦刑所禁也力正以力彊得正也
  劉氏曰亂謂悖於人倫㬥謂敢作威怒力正謂脅衆從已以邪為正者撟曲誣罔以觸刑禁者造作無然之語以惑衆者禁㬥氏之所糾以告司寇而誅之者也王制曰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者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者殺以其出於邪情而無補於中道又從而害於風俗其殺之宜矣
  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徇凡奚隸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註奚隸女奴男奴也其聚出入有所使也
  王氏曰凡國聚衆庶若祭祀田役之屬○明齋王氏曰奚民間婦女服役於后宫者隸奚隸之守王宫者故竝言出入謂出入於王宫也司牧糾察統治之不得非為有犯禁則戮之也舊以奚為女奴女奴主幽閉安得復有出入乎○又曰先王之政令禁戒期民之不犯也而兇頑之民視刑憲如飲食明知而故犯之又有姦巧之徒或造言破律執左道以亂政則王灋不得行民皆相率而入於邪惡此禁㬥氏所以設也又周禮設官王之宫寢六官必置其司秋官若無與於王宫之事而司隸掌四翟之守禁㬥司奚隸之出入先王於給事宫壼内外之人防禦之嚴所以為端本清源之道而刑官亦有王宫之責故雖有大奸雄亦無敢恣行造亂也
  野廬氏掌達國道路至於四畿註達謂巡行通之使不陷絶也去王城五百里為畿
  王氏曰遂人所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是也謂之四畿則是王城五百里四面皆達之也
  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註比猶較也宿息廬之屬賓客所宿及晝止者也井共飲食樹為藩蔽
  劉氏曰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館候館有積所以待賓客師役使命之往來而地官遺人既掌之矣野廬氏又職往來按比而肅其守衞故曰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則餘可知也
  若有賓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有相翔者誅之註守涂地之人道所出廬宿旁民也相翔猶昌翔觀伺者也鄭司農云聚𣝔聚擊𣝔以宿衞之也有姦人相翔於賓客之側則誅之不得令寇盜賓客
  凡道路之舟車轚互者叙而行之註舟車轚互謂於迫隘處也車有轘轅坻閣舟有砥柱之屬其過之者使以次叙之
  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則為之辟註辟辟行人亦使守涂地者
  王氏曰野廬氏其徒百有二十人則使其徒為之辟與
  禁野之横行徑踰者註皆為防姦也横行妄繇田中徑踰射邪趨疾越隄渠也
  凡國之大事比修除道路者註比校治道者名若今次金叙大功
  疏大事謂若征伐巡守田獵郊祀王親行所經處竝須修除道路及修廬校比民夫使有功效漢時主役之官名次金叙主以丈尺賦功○王氏曰治其壞謂之修去其穢謂之除比所以防怠也
  掌凡道禁註禁謂若今絶蒙布巾持兵杖之屬
  邦之大師則令埽道路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註不時謂不夙則暮者也不物謂衣服操持非比常人也幾禁之者備姦人内賊及反間
  明齋王氏曰野廬氏之職修雖有迢遞遠行而常如繇於堂階間矣單襄公使過陳道茀不可行司里不授館客無寄寓而知陳之將亡野廬氏之職其可忽乎
  蜡氏掌除骴註骴謂死人骨也月令曰掩骼埋胔胔骨之尚有肉者也及禽獸之骨皆是
  疏月令注云骨枯曰骼肉腐曰骴
  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師大賓客亦如之註蠲潔也刑者黥劓之屬任人司圜所收敎罷民也凶服服衰絰也此所禁除者皆為不欲見人所薉惡也
  某氏曰司圜任之以事故云任人疏郊祀至郊而已若賓客則至畿故兼言野郊外曰野大總言也○王氏曰大祭祀先王所以致精神之至而交乎神明之隱不以哀樂欲惡貳其心又去物之可以昬憒其志氣者焉不蠲刑者任人則在所惡也凶服則在所哀也故蜡氏令州里除而禁之大師以危事行故在所慎賓客則致其齋欽如承神故也
  若有死於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焉書其日月焉縣其衣服任器於有地之官以待其人註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其人其家人也鄭司農云楬欲令其識取之今時楬櫫是也有地之官有部界之吏今時鄉亭是也○掌凡國之骴禁註禁孟春掩骼埋胔之屬
  ○愚按凡者廣言之也所謂及禽獸之骨皆是
  雍氏掌溝瀆澮池之禁凡害於國稼者春令為阱擭溝瀆之利於民者秋令塞阱杜擭註溝瀆澮田間通水者也池謂陂障之水道也害於國稼謂水潦及禽獸也阱穿地為塹所以禦禽獸其或超踰則陷焉擭柞鄂也堅地阱淺則設柞鄂於其中秋而杜塞阱擭收刈之時為其陷害人也書費誓曰𢾅乃擭敜乃阱時秋也伯禽以出師征徐戎
  王氏曰水十百相冓謂之溝木之所㑹謂之澮水之大竇謂之瀆溝瀆澮池有禁然後其害去其利均矣疏柞鄂者或以為豎柞於中向上鄂鄂然所以載禽獸使足不至地不得躍而出也○愚按秋塞阱杜擭固防其害人時既收刈亦所以疎禽獸之禁也
  禁山之為苑澤之沈者註為其就禽獸魚鼈自然之居而害之鄭司農云不得擅為苑囿於山也澤之沈者謂毒魚及水蟲之屬
  某氏曰依山為苑就澤為沈則專利於已肆害於物故皆禁之戒㬥殄也○愚按禽獸出而害苗也則殺之民就禽獸之居而横虐也則禁之故曰君子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
  萍氏掌國之水禁註水禁謂水中害人之處及入水捕魚鼈不時
  疏水中害人之處或有深泉洪波沙蟲水弩月令春秋及冬取魚夏取則不時
  幾酒註苛察沽買過多及非時者
  疏謂若酒誥惟祀兹酒及鄉飲酒及昬娶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是其時也
  謹酒註使民節用酒也書酒誥曰有政有事無彞酒疏有政謂大臣有事謂小臣彞常也不得常飲也○東坡蘇氏曰自漢武至今皆有酒禁刑者至流賞或不貲未嘗少縱至於私釀終不能絶周公獨何以禁之曰周公無所利於酒也以正民徳而已甲乙皆笞其子甲之子服而乙之子不服何也甲笞其子而責之學乙笞其子而奪之食此周公所以能禁酒也○明齋王氏曰幾者察其不當用而用或酒正之出入非灋也謹者戒其當飲者勿過若抑戒既立之正復佐之史是矣
  禁川游者註備波洋卒至沈溺也
  王氏曰幾酒則於飲酒微察其不節也謹酒則於用酒謹制其無度也書曰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彝酒越庶國飲惟祀徳將無醉所謂徳將無醉以文王幾酒而庶國之飲酒者皆有節也所謂越庶國飲惟祀者以文王謹酒而庶國之用酒者皆有度也又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成王於酒致嚴如此而晚周之君臣乃至於沈湎淫泆天下化之良可惜哉禁川游者亦所以防沈溺也○東萊吕氏曰周公命康叔撫封侯衞作酒誥一篇其刑之重至於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此是最初禁酒恐人沈湎浸漬傷徳敗性不過導廸民彝防閑私欲之意及其再變如漢文帝為酒酺景帝以歲旱禁民酤酒比之酒誥所謂非惟不敢亦不暇已無此意然而猶有重本抑末之心及至三變自桑𢎞羊建搉酒之利則不過私家不得擅為公家自專其利耳古者惟恐人飲酒後來惟恐人不飲酒也
  司寤氏掌夜時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註夜時謂夜晚早若今甲乙至戊夜士主行夜徼候者如今都候之屬
  劉氏曰此謂施於國中也日出而作不得不勤日入而息不得不止所以順天道養育大衆也故以星見為夜時星没為曉時而詔守夜之士行夜禁
  禦晨行者禁宵行者夜逰者註備其遭寇害及謀非公事禦亦禁也謂遏止之無刑灋也晨先明也宵定昬也王氏曰自始夜至半曰宵日未出之時為晨○介甫王氏曰禦晨行者則禦使須明而行禁宵行則禁之使止也○劉氏曰夜遊者妨衆息故亦禁焉
  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註夫遂陽遂也鑒鏡屬世謂之方諸取日之火月之水欲得陰陽之潔氣也明燭以照饌陳明水以為𤣥酒鄭司農云夫發聲明齍謂以明水修滌粢盛黍稷
  王氏曰考工記所謂金錫半謂之鑒遂之齊是已内則以夫遂為金遂言陽遂則知方諸之為陰言方諸則知陽遂之為圜陰陽者其氣也方圜者其體也○薛氏曰離者陽中之陰於物為火坎者陰中之陽於物為水以金遂取火則以陽召陰以方諸取水則以陰召陽○劉氏曰聖人於天地宗廟社稷也□齊七日致齊三日然後奉其祭祀敬潔之至盡天下之物不足以稱其誠也故取火於日取水於月明水火者陰陽至精之氣凝結而成者以將其誠致其潔也○郎氏曰明水所得有限豈能為粢盛當用明火爇薪以熟齍耳
  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註故書墳為蕡鄭司農云蕡蔴燭也𤣥謂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内曰庭燎皆所以照衆為明
  疏庭燎與大燭亦一也郊特牲云庭燎之百繇齊桓公始也鄭云庭燎之差公蓋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大戴禮文其百者天子禮
  中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註為季春將出火也火禁謂用火之處及備風燥
  軍旅修火禁邦若屋誅則為明竁焉註屋誅謂所殺不於市而以適甸師氏者也明竁若今楬頭明書其罪灋也司烜掌明竁則罪人夜葬歟
  王氏曰竁謂為壙以埋其尸明竁揭其罪於竁上若明刑明梏焉○明齋王氏曰凡行刑必於朝市以警衆唯宫刑以下不可以風故於屋中誅之即勝國之社之屋也蠶惡風其室周密因謂刑者為下蠶室然幽暗則行刑者無以為見故為之明竁竁穿穴也謂穿屋以霤光若今明瓦然故曰明竁也
  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公則六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二人註趨辟趨而辟行人
  疏按序官條狼氏下士六人今云天子八人或取胥徒中兼充與○明齋王氏曰凡王出入虎賁氏先後王而趨在王前後也旅賁氏夾王車而趨在王左右也條狼氏八人夾道趨辟則夾馳道而在前也執鞭所以為威公則六人而下在其國及至王國皆然蓋亦各有條狼氏故并著於此
  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註前謂所誓衆之行前也有司讀誓辭則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誓者謂出軍及將祭祀時也出軍之誓誓左右及馭則書之甘誓備矣郊特牲説祭祀之誓曰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受敎諫之義也車轘謂車裂也師樂師也大史小史主禮事者敢不關謂不關於君也𤣥謂大夫自受命以出則其餘事莫不復請
  疏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則條狼氏為之大言使衆聞之故云且命之誓僕右者僕大僕與王同車故大僕職云軍旅贊王鼓右謂勇力之士在車右備非常誓馭謂與王馭車者也𤣥謂大夫自受命以出則其餘事莫不復請言此者欲見受命出征閫外之事將軍裁之不須復請除此以外皆須請於君乃得行事是以襄公十九年秋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公羊傳曰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喪也此受命於君而伐齊則何大乎其不伐喪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是其不復請君之事也若穀梁大夫雖在外猶當復請於君不敢專故曰還者事未畢之辭也受命而誅生死無所加其怒不伐喪善之也善之則何為未畢也君不尸小事臣不專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則民作讓矣士匄外專君命故非之也然則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歸命乎介是其雖在外不得專命之事也○王介甫氏曰條狼氏主誓者掌辟之官以禁止為事故也誓僕右者為僕右誓其屬也誓馭者為馭誓其屬也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刑不上大夫則亦為大夫誓其屬也○王先生曰王介甫皆以此為誓其屬以文考之何屬之有鄭氏以為誓者出軍及祭祀之事但為樂師與大史小史主禮樂之事謂祭祀時耳曾不謂皆誓之於軍也大師職云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是軍之有大師也大史職云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是軍之有大史也小史職云凡軍事佐大史是軍之有小史也刑不上大夫而誓之嚴如此軍事以嚴終也故甘誓可見矣軍國異容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徒涖之何預於條狼氏哉○劉氏曰違誓之刑有輕重者以其所責有大小也○明齋王氏曰士師職以五戒先後刑罰一曰誓用之於軍旅故此所謂誓專主軍旅而言
  修閭氏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與其國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賞罰之註國中城中也粥養也國所遊養謂羨卒也追逐寇也胥讀為偦鄭司農云宿謂宿衞也互謂行馬所以障互禁止人也𣝔謂行夜擊𣝔
  劉氏曰國之羨卒使之什伍以追胥擒捕寇賊獲多者賞否者罰○按王介甫謂國粥為粥物於國中者市官所不治故修閭氏比之粥物者何與於追胥乎宜從註
  禁徑逾者與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註皆為其惑衆
  邦有故則令守其閭互唯執節者不幾註令者令其閭内之閭胥里宰之屬
  劉氏曰宼戎喪災之時恐姦非乗之以為變故令各守閭而互之以斷出入唯有節者不幾其行也
  𡨋氏掌設弧張註弧張罿罦之屬所以扃絹禽獸王氏曰設弧以射之設張以伺之○劉氏曰弧張機弩罿罦之屬○王氏曰弧弓也張謂張弧
  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鼓敺之註靈鼓六面鼓敺之使驚趨阱擭
  若得其獸則獻其皮革齒須備註鄭司農云須謂頤下須備謂搔也
  明齋王氏曰猛獸多力非人所能敵貴以不見取之弧張阱擭皆然此官所以稱𡨋氏也寇賊有梟鷙飇悍如猛獸者故兵灋曰形人而我無形取其不見掩其不備亦禦㬥客之一道茍必欲堂堂正正與面決勝負何異與猛烈禽獸鬭其爪牙者哉○京山郝氏曰按𡨋氏以下職多隱語凡寇之為狀隱防慮禁禦細至草木蟲蟻消釁窒萌百蠧盡洗然後可以收清寧之化成秋肅之功
  庶氏掌除毒蠱以攻説禬之嘉草攻之註毒蠱毒物而病害人者賊律曰敢蠱人及敎令者棄市攻説祈名祈其神求去之也嘉草藥物其狀未聞或曰即甘草也攻之謂燻之鄭司農云禬除也𤣥謂此禬讀如潰癰之潰劉氏曰蠱毒之病人非一種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書治禁之灋也以攻說禬之者用巫醫以祝禁之也嘉草攻之者草有善制其毒者也
  凡敺蠱則令之比之註使為之又校次之
  某氏曰凡有患蠱者司寇令庶氏敺之而比其優劣也○劉氏曰凡能敺蠱者隨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焉則令呼之也及其用則比其優劣焉○京山郝氏曰𡨋庶二者盡寇之情矣瞹昧疑似姦宄之狀𡨋氏銷其隱庶氏攻其姦
  穴氏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以時獻其珍異皮革註蟄獸熊羆之屬冬藏者也將攻之必先燒其所食之物於穴外以誘出之乃可得之
  王氏曰蟄獸非冬藏之蟄但取其穴居如蟄耳
  翨氏掌攻猛鳥各以其物為媒而掎之以時獻其羽翮註猛鳥鷹隼之屬置其所食之物於絹中鳥來下則掎其脚
  劉氏曰各以其物隨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鳩鴿之雛或以匹類但可媒而獲之其灋多矣○王氏曰掎之則係其足也○介甫王氏曰非特利其皮革羽翮而已孟子曰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則正以除害為主也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註林人所養者山足曰麓王氏曰積木曰林草木所生林麓之地皆可以宅民稼穡故柞氏掌攻治之○舒氏曰草字衍文
  夏日至令刋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剝陰木而水之註刋剝互言耳皆謂斫去次地之皮生山南為陽木生山北為陰木火之水之則使其肄不生
  疏山虞取其堅刃冬斬陽夏斬陰此欲死之故夏陽木冬陰木○王氏曰木生於山南為陽生於山北為陰其陰陽之氣既偏勝矣又因至陽之日刋而火之至陰之日剝而水之則不勝其陰陽之盛氣宜其死而不復生也○明齋王氏曰愚按草木自有得陰陽之氣者若梅桃榆桺菜麥萌於冬而成於夏松栢橘柚稻黍盛於夏而成於冬可以見之矣故欲殺之者夏刋陽冬刋陰以摧其生長之性欲用之者冬斬陽夏斬陰取其堅韌之時若山南山北唯林麓則可平地則難通合之乃備
  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註化猶生也謂時以種穀也變其水火者乃所火則水之所水則火之則其土和美
  京山郝氏曰化謂化木為土夏所焚者秋用水漬冬所漬者春用火焚則化為糞壤矣
  凡攻木者掌其政令註除木有時
  臨川王氏曰先王之於林麓欲其材木為用則設官為厲禁以養蕃之欲其地宅民稼穡則刋剝而化之帝省其山松柏斯兑柞棫斯拔則虞衡之官修焉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則柞氏之職用焉
  薙氏掌殺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註杜子春云萌謂耕反其萌芽𤣥謂萌之者以鎡其斫其生者夷之以鉤鎌廹地芟之也含實曰繩芟其繩則實不成熟耜之以耜測凍土剗之劉氏曰所以滅其種也
  若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註謂以火燒其所芟萌之草已而水之則其土亦和美矣月令季夏燒薙行水利以殺草如以熱湯是其一時著之
  掌凡殺草之政令
  明齋王氏曰掌殺草者主公家之草薙氏自為之掌凡殺草之政令者主場圃田疇之草教民為之也
  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以方書十日之號十有二辰之號十有二月之號十有二歲之號二十有八星之號縣其巢上則去之註夭鳥惡鳴之鳥若鴞鵩方版也日謂從甲至癸辰謂從子至亥月謂從娵至荼歲謂從攝提至赤奮若星謂從角至軫夭鳥見此五者而去
  劉氏曰夭鳥者陰陽邪氣之所生故欲妖怪而不祥於人間夜則飛騰所至為害若鬼車之類皆是疏爾雅正月為娵十二月為荼○劉氏曰縣諸其巢之上則衆神臨之正氣之所萃也是以夭邪之物無所自存○丘氏曰夭鳥避此五者理亦有之蝠忌庚申燕避戊巳虎豹以衝破鵲作巢避太歲以此觀之周公不虚言也○愚按記曰無覆巢聖王育物之仁司寇官硩蔟聖王誅邪之義然夭鳥稟不祥之氣性須所害其為禍尚虛而凶戾之物無當於用則惟毁其居驅而遠之耳不若穴氏翨氏之時獻其皮革羽翮也象有齒以焚其身信夫
  翦氏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註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蠧魚亦是也攻禜祈名莽草藥物殺蟲者以熏之則死
  凡庶蠱之事註庶除蠱毒者蠱亦蠧之類也或熏以莽草則去
  疏此鄭解翦氏兼掌蠱之意
  赤犮氏掌除牆屋以蜃炭攻之以灰灑毒之註除牆屋除蟲豸藏逃其中者蜃大蛤也擣其炭以坋之則走淳灰以灑之則死
  疏淳即沃也謂灑沃以汁則死也○或曰有足曰蟲無足曰豸
  凡隙屋除其貍蟲註貍蟲䗪肌蛷之屬
  或曰貍蟲藏埋之蟲
  蟈氏掌去鼃黽焚牡蘜以灰灑之則死註牡蘜蘜不華者齊魯之間謂鼃為蟈黽耿黽也蟈與耿黽尤怒鳴為聒人耳去之
  以其煙被之則凡水蟲無聲註杜子春云假令風從東方來則於水東面為煙令煙西行被之水上
  或曰其煙牡蘜之煙○劉氏曰謂宗廟之祭祀賓客之宴饗君臣之齋戒朝廷之㑹同凡禮樂未作而以肅靜為敬之時則鼃黽之喧鳴不可以不禁也故設下士一人掌去之之灋焉
  壺涿氏掌除水蟲以炮土之鼓敺之以焚石投之註水蟲狐蜮之屬𤣥謂炮土之鼓瓦鼓也焚石投之使驚去疏蜮即短狐南方水中有之含沙射人則死焚石石之燔燒得水作聲故驚去也○劉氏曰土之性沈而克乎水炮而為鼔擊諸水上則雖淵深莫不可達入水而應於土故也焚石投之攻之以火氣應之以陽聲則陰邪之蟲去矣
  若欲殺其神則以牡橭午貫象齒而沈之則其神死淵為陵註神謂水神龍罔象
  橭山榆也○臨川王氏曰今南方有所謂淵神者民犯之能出為祟○王氏曰牡橭榆木也以牡橭為幹從横以象齒貫之所謂互貫也沈之水中則水神感其氣而死神既死則淵反為陵矣聖人所以變化驅除之術如此夫孰得而測之且夫琥珀拾芥礠石引針戎鹽纍卵獺膽分杯壊漆以蟹浣錦以魚散血以藕皮毁金以羊角皆出於自然之理也
  庭氏掌射國中之夭鳥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射之若神也則以大陰之弓與枉矢射之註不見鳥獸謂夜來鳴呼為怪者獸狐狼之屬鄭司農云救日之弓救月之矢謂日月食所作弓矢𤣥謂日月之食陰陽相勝之變也於日食則射大陰月食則射大陽與神謂非鳥獸之聲若或叫於宋大廟譆譆出出者大陰之弓救月之弓枉矢救日之矢與不言救月之弓與救日之矢者互言之救日用枉矢則救月以恒矢可知也
  王氏曰弓矢嘗用以救日月則其精氣足以勝妖故以此射之按司弓矢職云枉矢利火射薛氏曰枉矢狀如流星飛行有光蓋取以陽勝陰之義也○明齋王氏曰周禮於六官皆有育萬物之責而治教政刑於是分掌焉故天官之獸人䱷人鼈人曰時田時䱷時簎總執其佃漁之政使不㬥天物也地官之虞衡掌山澤之政令厲禁所以長蕃鳥獸草木也春官之大司樂樂六變而致羽蠃鱗毛介象之物致中和以作動物也夏官掌政而有服不氏以服猛獸射鳥氏以敺烏鳶則鳥獸之不服者猶馴之以攻取之政而況負固放弑之國乎秋官掌刑而有𡨋氏已下十二官則凡猛鷙昆蟲與夫託於神奸而為害者竝不能逃夫刑罰之威而況於奸慝㬥亂之人乎分之則有覆載生殺之異合之則均有曲成之責非聖人其孰能與於此哉
  銜枚氏掌司囂註察囂讙者為其聒亂在朝者之言語明齋王氏曰此與朝士之禁族談聯職也
  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囂註令令主祭祀者
  軍旅田役令銜枚註為其言語以相誤
  王氏曰車攻詩曰之子於征有聞無聲以言選車徒無諠譁之聲也
  禁嘂呼歎嗚於國中者行歌哭於國中之道者註為其惑衆相感動嗚吟也
  劉氏曰聲大而急曰嘂聲髙而緩曰呼聲嗟而怨曰歎聲悲而傷曰嗚○仲輿郝氏曰秋政森嚴至於庭氏則鬼神無夜號者至於銜枚氏則朝市無諠譁者泰平之象覩矣○愚按周公之時民有廬可居有田可畊寇則有兵札則有醫生則有養死則有送物穉則有教教而不從為害於鄉閭則謂之罷民收之圜土恥之明刑任之以役俟其改而後舍焉猛獸夭鳥欲肆其毒必置官設灋以敺之至於不幸惸獨無告則路鼓一鳴天王之尊可與匹夫匹婦共語其私民生其間而猶有太息愁歎之聲者真所謂不祥之人也歟如是而設禁焉亦可也
  伊耆氏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註咸讀為函老臣雖杖於朝事鬼神尚敬去之有司以此函藏之旣事乃授之
  軍旅授有爵杖註别吏卒且以扶尊者將軍杖鉞劉氏曰尊其爵以御衆也不必老焉
  共王之齒杖註王所以賜老者之杖鄭司農云謂年七十當以王命受杖者今時亦命之為王杖𤣥謂王制曰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大行人掌大賓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註大賓要服以内諸侯大客謂其孤卿
  疏此經與下為目大賓言禮亦有儀大客言儀亦有禮言要服以内諸侯對要服已外為小賓大國得立孤一人孤來聘侯伯已下無孤使卿來聘不言大夫士者殷聘使卿時聘使大夫士雖不得時聘為介來亦入客中故下云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大夫士亦如之此但據大聘畧據尊者而言也
  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註此六事者以王見諸侯為文圖比陳協皆考績之言王者春見諸侯則圖其事之可否秋見諸侯則比其功之髙下夏見諸侯則陳其議之是非冬見諸侯則合其慮之異同六服以其朝歲四時分來更迭如此而徧時㑹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王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發禁命事焉禁謂九伐之灋殷同者王十二歳一巡守若不巡守則六服盡朝既朝王亦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其政政謂邦國之九灋殷同四方四時分來歲終則徧矣
  疏如侯服年年朝春東方來夏南方來秋西方來冬北方來甸服男服等各以其朝之歲四時分來○鄭注曲禮云春夏受摯於朝受享於廟生氣文也故兩處受之秋冬一受之於廟殺氣質也故一處受之至於時㑹殷同自在國外為壇受之耳○黃氏曰諸侯平時無事之時王者之使相繼於道徳意志慮道之使知度量灋則諭之使同好惡一於心用舍一於事及其入王則又㑹而圖之收衆見以為王明合衆善以為王道以四海為一家中國為一人蓋如此耳○李氏曰君臣之禮不可以不接不接則上恩不下流下情不上達嫌疑易以生毁譽易以入易天地不交則否柔進而上行則錫馬蕃庶晝日三接也先王知其如此故制諸侯之朝以之圖事比功陳謨協慮發禁施政則言何以不見納行何以不見知姦邪何以介其間左右何以塞其路漢刺史奏事京師其斯之謂乎
  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國之慝註此二事亦以王見諸侯之臣使來者為文也時聘亦無常期天子有事諸侯使大夫來聘親以禮見之禮而遣之所以結其恩好也天子無事則已殷頫謂一服朝之歲五服諸侯皆使卿以聘禮來頫天子天子以禮見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惡行慝猶惡也
  疏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以朝者少聘者多故亦得稱殷殷衆也
  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贊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註此四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也間問者間歲一問諸侯謂存省之屬諭諸侯之志者諭言語諭書名其類也交或往或來者也致禬凶禮之弔禮襘禮也補諸侯烖者若春秋澶淵之㑹謀歸宋財
  疏見臣有祭祀之事亦得歸胙於王故玉藻云臣致膳於君有葷桃茢按宗伯云脤膰本施同姓尊二代之後亦得之僖二十四年宋成公如楚還入鄭鄭伯將享之問禮於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僖九年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注云周禮脤膰以親兄弟不以賜異姓尊齊侯客之若先代之後是其事也○王先生曰致禬者凶禮五者皆是○王氏曰脤所以交神之福以脤歸之則與諸侯共其福也故曰以交諸侯之福諸侯有喜也賀慶以贊之所以與之同其樂諸侯有災也致禬以補之所以與之同其憂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待其賓客註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
  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乗介九人禮九牢其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步立當車軹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再祼而酢饗禮九獻食禮九舉出入五積三問三勞諸侯之禮執信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乗介七人禮七牢朝位賓主之間七十步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勞諸伯執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諸子執榖璧五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乗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歩立當車衡擯者三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不酢饗禮五獻食禮五舉出入三積壹問壹勞諸男執蒲璧其他皆如諸子之禮註冕服著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龍以下七章者自華蟲以下五章者自宗彝以下也常旌旗也斿其屬幓垂者也樊纓馬飾也以罽飾之每一處五采備為一就就成也貳副也介輔已行禮者也禮大禮饔餼也三牲備為一牢朝位謂大門外賓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也王始立大門内交擯三辭乃乗車而迎之齊僕為之節上公立當軹侯伯立當疾子男立當衡王立當軫與廟受命祖之廟也饗設盛禮以飲賓也問問不恙也勞謂苦倦之也皆有禮以幣致之鄭司農云三享三獻也祼讀為灌再灌再飲公也而酢報飲王也舉舉樂也出入五積謂饋之芻米也前疾謂駟馬車轅前胡下垂柱地者𤣥謂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朝士儀曰奉國地所出重物而獻之明臣職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禮不嫌有等也王禮王以鬱鬯禮賓也鬱人職曰凡祭祀賓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彝而陳之禮者使宗伯攝酌圭瓚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攝酌璋瓚而祼后又拜送爵是謂再祼再祼賓乃酢王也禮侯伯一祼而酢者祼賓賓酢王而已后不祼也禮子男一祼不酢者祼賓而已不酢王也九舉舉牲體九飯也出入謂從來訖去也每積有牢禮米禾芻薪凡數不同者皆降殺
  疏此一經總列五等諸侯來朝天子天子以禮迎待之灋○建常九斿者但對文日月為常交龍為旂而云常者常總稱故號旂為常也○軹轂末也○陳氏曰前疾謂車轅曲中在軹之前衡之後○王氏曰衡在輈下車軛兩服之領前更前於疾也○臨川王氏曰上公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步立當車軹擯者五人侯伯七十步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子男五十步立當衡擯者三人則尊者舒而縟卑者蹙而畧故也○明齋王氏曰擯主國所使出接賓者擯用命數之半故介則以九七五而擯則以五四三謙已之意也○疏廟中將幣三享此謂行朝禮在朝訖乃行三享在廟也○饗禮烹大牢以飲賓設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飲饗以訓恭儉九獻者王酌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酬賓酬後更八獻是為九獻食禮九舉者亦烹大牢以食賓無酒九舉牲體而食畢五積謂在路共賓來去皆五積每積有牢禮米禾芻薪○臨川王氏曰一祼不酢則有禮而無報若不敢當焉卑故也饗禮九獻七獻五獻則主於飲故以獻為節食禮九舉七舉五舉則主於食故以舉為節
  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其他皆眡小國之君註此以君命來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摯見執束帛而已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言次之也朝聘之禮每一國畢乃前不交擯者不使介傳詞交於王之擯親自對擯者也廟中無相介皆入門西上而立不前相禮者聘之介是與酒謂齊酒也和之不用鬱鬯耳其他謂貳車及介牢禮賓主之間擯者將幣祼酢饗食之數
  疏典命上公之國立孤一人侯伯已下則無故云大國之孤孤行正聘則執瑑圭璋八寸既聘自以其摯見則執束帛○按聘禮賓行聘之時擯者納賓賓入門左介皆入門左北面西上注云隨賓入也介無事止於此是介入廟門西上不相者也彼諸侯灋約同天子禮故云與以疑之○趙商問其他眡小國之君以五為節下云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是公使卿亦七侯伯亦五子男三不審大國孤五而卿七何答曰卿奉君命七介孤尊更自特見故五介此有聘禮可參又問出入三積此即與小國同宜應視小國之君何須特云三積答三積者卿亦然非獨孤也故不在眡小國中然則一勞者亦是卿亦然故須見之
  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註此亦以君命來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與朝位賓主之間也其餘則自以其爵聘義曰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是謂使卿之聘之數也朝位則上公七十歩侯伯五十歩子男三十歩與
  疏據上文三等命而言上公以九侯伯以七子男以五卿自各下其君二等若公之卿以七侯伯之卿以五子男之卿以三也云及其大夫士皆如之者大夫又各下其卿二等士無聘之介數而言如之者士雖無介與歩數至於牢禮之等又降殺大夫況九儀爵者四之中容有士故連言之○按五命之外大國之孤為九儀之六諸侯之卿九儀之七大夫九儀之八士九儀之九也○薛氏圖云諸侯朝天子之禮始至天子之竟先謁關人關人告王王使小行人迎勞於畿又使大夫致積及郊王使大行人服皮弁用璧以勞之諸侯亦服皮弁服受之諸侯擯王使者用束帛乗馬及國天子賜館使司空致舍小行人為承擯諸侯擯王使者亦用束帛乗馬乃致飱春夏之時將朝之旦諸侯則服裨冕釋奠於禰遷主各乗其所受上輅上服公之朝位賓主之間乃去門九十歩則止公下車當軹而立介九人卿為上介大夫為次介士為衆介侯伯則介七人朝位七十步立當前疾子男則介五人朝位相去五十步立當車衡若秋冬之時將朝之旦諸侯皆乗墨車而致於大門之外衣服旌旗朝位遠近之數陳介及擯如朝禮但王不迎直陳擯介上擯自與諸侯相接傳命更至廟門之舍蓋諸侯前期皆授舍於廟門之外也天子迎公擯者五人宗伯為上擯小行人為承擯嗇夫為末擯其餘二人是士以逆之王與公相對相去三丈六尺灋門之廣旁加一歩之數王時服衮冕乗金路建大旂在於門内至擯受命請事傳承擯自擯而傳至介自介而傳至公更報而下傳命既訖王乃乗車出門下車而揖之公則前至門外相揖而入三擯三介為之三相初出臯門之時三相俱入及庫門而止一相及廟門外之舍諸侯入於舍王則更迎侯伯王迎侯伯擯者四人初至門下車陳介東西傳命之儀擯介薦行相揖而入每入門止相及次入舍如上公之禮王則更迎子男王迎子男擯者三人其他如侯伯之禮公立當車軹侯伯立當前疾子男立當車衡則王出門下車時當車軫而立歟王既迎訖則服皮弁服於路門外正朝當宁而立諸侯即服於舍服皮弁各執瑞玉至於朝諸公皆東面諸侯皆西面伯子男從侯而朝序進授玉先盡同姓次及異姓也將授贄之時皆進當王前面北東面奠玉再拜稽首王命親授諸侯乃執玉而進王以冒玉合圭然後受之諸侯退再拜稽首授贄既訖各還其舍王既受贄則更服衮冕至於廟中當扆而立諸侯各服裨冕一相而入以行享禮隨國所有分為三享王者之後三享皆以圭璋致之五等諸侯三享皆以璧琮致之致享之禮王但撫之諸侯自受於宰朝禮之灋先行王禮然後乃行后禮此據春夏朝宗之禮若秋冬覲遇之時王則服衮當扆而立受朝享之禮諸侯入門右皆奠玉再拜王命時受之諸侯更取玉升堂致命王親受諸侯降堂又再拜稽首王迎升然後行三享之禮王皆撫之諸侯降堂自受玉率如朝宗之灋惟乗墨車以示有降以肅氣之時故車服不敢盡同天子覲禮云偏駕不入王門是也天子不迎之以放肅殺之氣覲遇之時天子不下堂故朝享併受於廟所以異於朝宗也朝覲宗遇諸侯行朝享既訖王使宗伯以圭瓚酌鬱鬯祼賓王拜送之公無酌酢之禮次后亦使以璋瓚亞祼賓后拜送之公則酢王所謂王禮再祼而酢不酢后也侯伯則王使宗伯一祼侯伯則酢王后不祼也子男則一祼不酢必使宗伯攝祼者君不酌臣故也宗伯攝祼王與后皆拜送之者敬恭之事不可使人代也禮畢還館諸公卿皆就館見之若有功者天子賜之車服同姓則金路異姓則象路庶姓則革路服則衮冕毳冕皆使公卿篋服加書就館致之諸侯擯使者亦以束帛乗馬致饔餼於館公則九牢諸侯則七牢子男則五牢皆就館致之諸侯亦以束帛乗馬賓使者夕則后致饔餼之禮後日王速賓來就廟中行饗饗者烹大牢以飲賓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以訓恭儉也食者亦烹大牢以食賓無酒行食禮之時也燕則異於饗食之禮示以慈惠以毛為尚其樂無算也取其驩而已其爵無算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出則王所以致愛於諸侯者至矣公則三饗三食三燕侯伯則再饗再食再燕子男則一饗一食一燕亦隆殺之節也饗食燕既訖乃還王致贈郊送加勞之禮公則出入五積三勞三問侯伯則出入四積再問再勞子男則出入三積一問一勞送皆至竟凡諸侯當朝之歲有故而不得朝者皆遣世子來朝若已誓於天子者則禮下其君一等公之子則從侯伯禮侯伯之子則從子男禮未誓者以皮帛繼子男也若皆不得朝又無世子則使孤孤之禮以五介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步貳車五乗與子男同所異者立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而已無孤者則使卿如聘禮也○又曰諸侯聘天子之禮凡聘皆使卿為主大夫為介士為衆介公使介七人侯伯則五人子男則三人故經云諸侯之臣使介各下其君二等將行之旦朝服釋幣於穪告君然後釋幣於行行在廟門外上介及衆介皆從衆受命於朝聘主受享束帛加璧二王之後公使則享用圭次受夫人聘璋享用𤣥纁束帛加璧王者之後皆用圭璋者尊於五等諸侯故也公聘天子用圭后用璋者取其半圭也享王用璧后用琮者取天地配合之象既受圭璋璧琮遂行張旜出國舍於郊明日斂旜行至王畿更張旜示有事於此先謁關人關人報入王使請事遂導以入若公之孤則三積不問一勞至近郊張旜而行王使大夫授館致館王則遣人致飱將行聘之前皆遣人受舍於文王廟門之外行聘之旦朝服釋幣於禰服冕服乗車建旜至於大門之外公使則七十步侯伯使則五十步子男使則三十步下車孤北面立卿則車前五步介皆陳於西北東面王待之擯數皆如其君也春秋之時王乗車而迎至大門内上擯立於門外西面承擯以下繼而立皆西南末擯末介相去三丈六尺交擯不傳辭上擯揖俱前傳辭訖王則不出門賓入大門之内見王初入門之時賓之上介拂西棖士介拂闑乃從王入庫門則止一相士介從上介而上至次若秋冬時王不至大門之内迎賓其朝享併受之於廟其介及擯陳設之儀如王迎之儀但上擯帥之而入也賓既入次王則服皮弁受聘於朝時賓亦服皮弁受玉訖然後更服冕服入廟當扆而立賓入次改服裨冕而入士介皆從賓而入享於廟升堂進玉於上前王撫之亦行三享王禮之出廟門更自以其贄束帛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後而入見遂行私覿之禮見王出至大門之内使問其君及勞賓也聘訖還館主人致享餼明日發幣於公卿后以致餼公卿得幣皆有禮於賓也然後受享受食受燕而還王亦使行人送至館其還玉之儀與諸侯相聘還玉之禮同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歲壹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歲壹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歲壹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歲壹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衞服五歲壹見其貢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歲壹見其貢貨物註要服蠻服也此六服去王城三千五百里相距方七千里公侯伯子男封焉其朝貢之歲四方各四分趨四時而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祀貢者犧牲之屬鄭司農云嬪物婦人所為物也爾雅曰嬪婦也𤣥謂嬪物絲枲也器物尊彝之屬服物𤣥纁絺纊也材物八材也貨物龜貝也疏此一經見九州諸侯依服數來朝天子因朝而貢與大宰九貢及小行人春入貢者别彼二者是歲之常貢也○三山林氏曰周官言六年五服一朝大行人言侯服歳一見至要服而後六年一朝與此經不合唐孔氏雖引歲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為與此經相當然左氏之言是三年一朝六年一㑹十二年一盟計十二年之中諸侯之朝不止於二則此十二年止於二朝然後王巡守亦不得為相當唐孔氏又以大行人所云見者皆言貢物或可因貢而見何必皆是君自朝乎按周官朝覲宗遇㑹同皆其君自行故皆言見至於問與視則其臣故曰時聘殷頫而已不言見也以見為遣使亦非周官之本意然此篇所載六卿與周禮同而惟六年五服一朝句與周禮異當闕之以俟知者
  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壹見各以其所貴寶為摯註九服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也曲禮曰其在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春秋傳曰杞伯也以夷禮故曰子然則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無朝貢之歲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來耳各以其所貴寶為摯則蕃國之君無執玉瑞者是以謂其君為小賓臣為小客所貴寶見傳者若犬戎獻白狼白鹿是也其餘則周書王㑹備焉疏按僖二十七年杞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用夷禮猶曰子況本在彼者也按書序武王既勝殷巢伯來朝注云巢伯南方之國世一見者夷狄得稱伯彼殷之諸侯與周異也○按周語穆王伐犬戎得四白鹿以歸雖征之而得亦以此為贄也○王氏曰自侯服歲一見至於要服六歲一見以遠近為之疏數之節也自要服以上所貢有常物而蕃國則各以其所貴寶為摯者詳於治内而畧於治外也郊特牲曰旅幣無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節遠邇之期也土地之宜在物而逺邇之期在人然則六服之灋其見有六歲之差所謂節逺邇之期也其貢有六物之異所謂别土地之宜也然則書之周官言周王撫萬邦巡侯甸四征弗庭綏厥兆民則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至於訓廸厥官則曰六年五服一朝者以侯甸男采衞而言也六服羣辟罔不承徳者兼要服而言也先王之制中國五服而周官言六者蓋近中國之夷狄承徳則國家閒暇可以明政刑之時也方是時也四征弗庭其治未若制禮之際為已備矣其限期止於五服而已周禮行人於六服之見則及於要服者則其治為尢詳於四征弗庭之時也近中國之夷狄非特承徳而又能入貢以來見焉則致禮以致太平者此其極也○唐氏曰鄭氏謂夷鎮皆在九州之外非也唯蕃國在九州之外即所謂東漸西被朔南曁聲教者也夷服鎮服尚在九服之内行人不言者見摯與蕃國同也然蕃服雖以面二百五十里為率通曰九州之外亦無道里之限矣○朱子語類云問周禮三服之貢限以定名不問其地之有無與禹貢不合何故曰一代自有一代之制他大槩是近處貢重底物事遠處貢輕底物事恰如禹貢所謂納銍納秸之類○雜説禹貢九州貢物各以其所有東西南北異處産物不同而大行人言土貢四面如一先儒不能明也而信之是不知六服諸侯貢物凡有九貢大行人姑整齊言之不復言某國貢某物也○唐氏曰楚於周非侯服而包茅不入齊得以責之則祀貢不止於侯服行人之文蓋亦互見耳非以此為限也○明齋王氏曰此亦約六服所貢之大分而言職方氏云施其貢各以其所有一言盡之矣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歲徧存三歲徧頫五歲徧省七歲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九歲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十有一歲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修灋則十有二歲王巡守殷國註撫猶安也存頫省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所謂間問也歲者巡守之明歲以為始也屬猶聚也自五歲之後遂間歳徧省也七歲省而召其象胥九歲省而召其瞽史皆聚於天子之宫教習之也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此官正為象者周始有越重譯來獻因以通言語之官為象胥云胥謂象之有才知者也辭命六辭之命也瞽樂師也史大史小史也書名書之字也古曰名度丈尺也量豆區釡也數器銓衡也灋八灋則八則也達同成修皆謂齎其灋式行至則齊等之也成平也平其僭踰者也王巡守諸侯㑹者各以其時之方書曰遂覲東后是也其殷國則四方四時分來如平時
  劉氏曰存問其安否也頫視其治效也省察其風化也○王氏曰諭書名所以同其文也聽聲音所以和其聲也瑞六瑞節六節也○疏銖兩之等是也○此經竝是王撫諸侯之事對上經皆是諸侯上撫王室之事各以其時之方者謂歲二月東方五月南方之等據春而言故以覲東后証也殷國四方四時分來如平時者謂分四方各遂春夏秋冬如平時若六服盡來即與平時别也○王先生曰書曰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有虞氏巡守之制也王制曰命大師陳詩命市納賈命典禮攷時月正日同律此夏商巡守之制也亦與此無以異○臨川王氏曰王巡守則諸侯各朝於方岳王不巡守則㑹諸侯而殷見或巡守或殷國其出而省焉一也○東萊吕氏曰巡守之禮此乃維持治具提攝人心聖人運天下妙處大抵人心久必易散政事久必有缺一次巡守又提攝整齊一次此所以新新不已之意然唐虞五載一巡守周則十二年何故蓋周時文治漸成禮文漸備所以十二年方舉巡守之事此是成王知時變識㑹通處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協其禮賓而見之註王事以王之事來也詩云莫敢不來王
  賓一云應言擯疏辨其位謂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謂冕服旌旗貳車之等協其禮謂牢禮饗燕之禮以此禮賓敬而見之也
  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註詔相左右告教之也疏諸侯為天子斬衰有哭位周旋擗踊進退皆有禮灋須有助以告教之
  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註四方之大事謂國有兵寇諸侯來告急者禮動不虛皆有贄幣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禮曰如有言則以束帛如享禮
  王先生曰受其幣而聽其辭小行人亦云然大行人為四方大事言之小行人為小客言之蓋凡聘皆有享禮若小客特問耳謂不行享禮也受聘聽辭而已小行人之待小客其用此禮與然大行人反以此禮待四方之大事者為諸侯之告急設耳如待行享禮則是以揖遜而救災也
  凡諸侯之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註小聘曰問殷中也久無事又於殷朝者及而相聘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此皆所以習禮攷義正刑一徳以尊天子也必擇有道之國而就修之鄭司農説殷聘以春秋傳曰孟僖子如齊殷聘是也疏聘義王制皆云三年一大聘此不言三年而云殷者欲見中間久無事殷朝者來及亦相聘故云殷不云三年也○諸侯邦交謂同方岳者一往一來為交大國聘於小國小國朝於大國敵國則兩君自相往來故司儀於諸公諸侯皆言相為賓是也至春秋之世有越方岳相聘者是以秦使術來聘吳使札來聘時國數少故然非正灋也小聘曰問聘禮文彼曰小聘曰問不享是也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也○伊川程氏曰先儒有王臣無外交之説其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禮也然委官守而遠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鄰國耳○王先生曰春秋之時晉叔向以明主之制間朝以講禮是二年一朝也鄭子大叔又以為五歲一朝然此之世相朝則一世一朝而已與子大叔之言異與叔向之言大異然則秦火未作而周之典籍諸侯皆以不便於已而去之叔向為晉地則欲諸侯朝數之數故以二歲為言子大叔為鄭地則欲諸侯朝數之疏故以五歲為言其去周禮遠矣若夫禮記王制與聘義戴記一家自為異同之説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諸侯之自聘為文也王制曰諸侯之於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諸侯之朝覲於天子為言也聘義之言比年小聘合於周禮之歲相問也言三年大聘異於周禮之殷相聘葢殷聘者謂久無事則行盛禮也初無歲年之限如昭九年孟僖子如齊殷聘服氏以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禮是知殷聘雖為大聘然即非所謂三年也此聘義之所以與周禮異也王制之言小聘大聘其年數雖與聘義同然其意則異抑以聘義謂諸侯之相聘而王制謂諸侯之聘於天子耳聘天子猶可也以五年而一朝天子可乎使居衞服而五年一朝為得禮矣若侯采男謂之禮可乎知此則知王制之言雖合四代而雜於春秋之制鄭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為晉文公霸時制雖必未然亦有近似○芸閣吕氏曰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厲以禮使者聘而誤主君弗親饗食也所以愧厲之也諸侯相厲以禮則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兵不用而諸侯自為正之具也夫上下不交則天下無邦人道所以不能羣也故先王之馭諸侯必使相交以修其好必使相敬以全其交多為之升降之文酬酢之節蓋以養其徳意使之安於是而不憚也故不安於愉惰而安於行禮不恥於相下而恥於無禮則忿争之心暴慢之氣無所從而作此天下之亂所以止之於未萌也天子以是養諸侯諸侯以是養其士大夫上下交相養此兵所以不用天下所以平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六
  明 王志長 撰
  小行人掌邦國賓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註禮籍名位尊卑之書使者諸侯之臣使來者也
  疏大行人待諸侯小行人待諸侯之使者其邦之禮籍則諸侯及臣皆在焉○雜説諸侯惡其害已而皆去其籍是也
  令諸侯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各以其國之籍禮之註貢六服所貢也功考績之功也秋獻之若今計文書斷於九月其舊法
  疏入貢嵗之常貢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者也○劉氏曰貢謂天子所食列國之貢冬成而收之春而入焉功曰獻者圖於春而比於秋也○臨川王氏曰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則嘗所以禮之國各籍焉以為故常左傳曰非禮也勿籍
  凡諸侯入王則逆勞於畿註鄭司農云入王朝於王也故春秋傳曰宋公不王又曰諸侯有王王有巡守及郊勞眂館將幣為承而擯註眂館致館也承猶丞也王使勞賓於郊致館於賓至將幣使宗伯為上擯皆為之丞而擯之
  疏勞賓於郊者謂王使大行人勞於郊也將幣謂廟中將幣三享唯將幣則大宗伯為上擯郊勞等不以煩宗伯也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而聽其辭註擯者擯而見之於王使得親言也受其幣者受之以入告其所為來之事
  疏大行人云大客之儀一也後鄭云大賓要服以内諸侯大客謂其孤卿則此大客為要服以内諸侯之使臣也小客謂蕃國諸侯之使臣也○劉氏曰大客則擯小行人為上擯矣
  使適四方協九儀賓客之禮朝覲宗遇㑹同君之禮也存頫省聘問臣之禮也註適之也協合也
  疏自此已下至末皆是小行人使適四方之事○明齋王氏曰使適四方者王使小行人適於四方也或每嵗使之徧存若下文賻補賙委之類或十有一嵗先巡守而舉行之以待王之時巡也協者斟酌諧和之○按朝覲六者天子所以涖諸侯曰君禮存頫省天子所以撫邦國聘問諸侯使臣於天子故皆曰臣禮
  達天下之六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以金為之道路用旌節門關用符節都鄙用管節皆以竹為之註此謂邦國之節也達之者使之四方亦皆齎法式以齊等之也諸侯使臣行頫聘則以金節授之以為行道之信也道路謂鄉遂大夫也都鄙者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之吏也凡邦國之民逺出至他邦他邦之民若來入由國門者門人為之節由關者關人為之節其以徴令及家徙鄉遂大夫及采地吏為之節皆使人執節將之以達之亦有期以反節管節如今之竹使符也其有商者通之以符節如門關門關者與市聯事節可同也亦所以異於畿内也凡節有天子法式存於國
  疏諸侯身行不須節以尊故不須也此經亦是適四方之事言達天下之六節者據諸侯國而言掌節所云據畿内也虎人龍三者據諸侯使臣出聘所執旌符管三者據在國所用○王氏曰掌節言邦國使節則使邦國者所執王官所掌之節也小行人所達天下之節則所謂龍人虎管者邦國都鄙使者所執非王官所掌邦節也掌節不言都鄙之管節則使都鄙者無節矣以旌節行之耳○王先生曰掌節守都鄙者用角節而小行人都鄙用管節何也葢王畿有都鄙邦國亦有都鄙王畿都鄙天子之公卿所食之采地也邦國之都鄙諸侯之卿大夫所食之采地也如左氏所謂凡邑有先王之主曰都與夫西鄙北鄙是已掌節言掌邦節是主天子之節為言也此角節管節所以不同者異内外耳然掌節有角節而無管節既知其為異内外矣小行人之節有管節而無璽節者復何耶殊不知小行人所掌達六節特謂諸侯使者之入聘耳非有貨賄之事也此所以不言璽節也天子使者使於諸侯諸侯使者聘於天子其為節則一而已此虎節龍節人節之所以同者也天子王畿之道路門關與諸侯之道路門關則亦一而已此旌節符節之所以同者也然成周掌節之制已不行於春秋之時而復行於西漢之際漢有銅虎符是周虎符之屬皆金為之之制也有竹使符是周旌節之屬皆竹為之之制也且虎節龍節人節以金為之而輔之以英簜符節璽節旌節以竹為之而輔之以傳有節又有輔者又所以防竊詐也掌節言龍虎人三節之輔而不言符旌璽三節之輔以下文云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以傳輔之則六節皆輔之以傳矣但節以金為者既輔之以英蕩又輔之以傳以竹為者不過傳而已此金竹之所以為貴賤也春秋之時所謂諸侯龍節者輔以玉而不輔以英簜矣按昭二十九年公在鄆使公衍獻龍輔於齊侯説者以為龍輔玉名所以輔龍節者如此則知周制行於漢而不行於春秋也悲夫○明齋王氏曰此與地官掌節有異同者天子使於諸侯諸侯使於天子其為節異則不合及夫天子諸侯之門關道路節異則不通故虎人龍旌符五者所以同也天子之都鄙守之者諸侯故以角諸侯之都鄙守之者卿大夫故以管天子之監邦國者有玉節諸侯無所用之璽節以達貨賄亦與行人無與此所以異也
  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穀璧男用蒲璧註成平也瑞信也皆朝見所執以為信疏此亦適四方之事諸侯國無鎮圭因言之耳
  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故註合同也六幣所以享也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其大各如其瑞皆有庭實以馬若皮皮虎豹皮也用圭璋者二王之後也二王後尊故享用圭璋而特之禮器曰圭璋特義亦通於此其於諸侯亦用璧琮耳子男於諸侯則享用琥璜不其瑞也凡二王後諸侯相享之玉大小各降其瑞一等及使卿大夫頫聘亦如之
  疏而特之者惟有皮馬無束帛可加故云特如是皮馬不上堂陳於庭則皮馬之外别有庭實可知此亦小行人至諸侯之國也馬與皮本非幣以用之當幣處故總號為幣也○陳氏曰昔者大王之於狄人事之以皮幣繼之以犬馬終之以珠玉是珠玉重於犬馬犬馬重於皮幣則合圭以馬合璋以皮宜矣繡黼皆隂功也繡則五色之全黼則白黑而已是繡備於黼也則合琥以繡合璜以黼宜矣婚禮納徴以束帛饗贈送者以束錦聘禮享君夫人以帛覿以束錦上大夫與下大夫致賓介饔餼皆以束帛賓介儐之以束錦食禮君侑幣以束帛大夫相食以束錦是帛質於錦也則合璧以帛合琮以錦宜矣○薛氏圖云言合者兩兩相配有配合之義也圭東方也以象陽之生物馬陽類也乾之所為故合以馬璋章也文明之方所用皮有文焉故合璋以皮璧象天天事質故合璧以帛琮象地地事文故合琮以錦琥為虎形西方也萬寶所成繡則五采之全故合以繡半璧曰璜北方所用也隂陽之辨莫斷於此故合以黼以白與黑謂之黼故也○王氏曰以其通情而來則謂之好以其因事而來則謂之故行人為之合六幣焉所以和其好故不使之乖而已○劉氏曰九儀既正乃達六節以為關門之符乃成六瑞以通朝見之信乃合六幣以致享摯之誠然後禮樂行焉燕饗舉焉諸侯之和好出焉
  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若國師役則令槁禬之若國有福事則令慶賀之若國有禍災則令哀弔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註鄭司農云賻補之謂賻喪家補助其不足也若今時一室二尸則官與之棺也槁當作犒謂犒師也𤣥謂師役者國有兵寇以匱病者也使鄰國合㑹財貨以與之春秋定五年夏歸粟於蔡是也宗伯職曰以禬禮哀圍敗禍烖水火疏此一經據上下文皆據諸侯國此文雖皆單言國亦據諸侯而言○王氏曰先王之於諸侯分土以與之守則尺地莫非吾土也分民而與之治則一民莫非吾民也使之守其土則必與之同保其土使之治吾民則必與之同安其民故治雖有内外勢雖有遠近而利害休戚實若一家此賻補賙委槁禬慶賀哀弔之禮所以掌於小行人也○仲輿郝氏曰助喪曰賻助貧曰補濟饑曰賙送遺曰委賞勞曰犒合助曰禬稱贊曰慶加物曰賀哭死曰哀悲生曰弔
  及其萬民之利害為一書其禮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順為一書其悖逆暴亂作慝猶犯令者為一書其札喪凶荒厄貧為一書其康樂和親安平為一書凡此五物者每國辨異之以反命於王以周知天下之故註猶圖也
  疏此總陳小行人使適四方所採風俗善惡之事各各條録别為一書以報上也此五者上二條條别善惡俱有故利害順逆並言其悖逆一條專陳姦寇之事其札喪一條專陳凶禍之事其康樂一條專陳安泰之事是方以類聚物以羣分者也○王氏曰夫聖人以天下為度而休戚與之同以百姓為心而憂樂與之共則天下之故其可以不周知乎然四方之逺事物之變無窮而王之耳目所不及聽採所難明非行人之官巡行而辨異之有不能徧究而悉舉故為之書以述其事而五物皆異書也葢先王以天下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則小行人以此五物者巡行天下每國辨異之各為一書以反命於王以周知天下之故則先王所以同四海於一堂之上者可謂知要矣
  司儀掌九儀之賓客擯相之禮以詔儀容辭令揖讓之節註出接賓曰擯入贊禮曰相以詔者以禮告王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宫旁一門註合諸侯謂有事而㑹也為壇於國外以命事宫謂壝土以為牆處所謂為壇壝宫也天子春帥諸侯拜日於東郊則為壇於國東夏禮日於南郊則為壇於國南秋禮山川丘陵於西郊則為壇於國西冬禮月四瀆於北郊則為壇於國北既拜禮而還加方明於壇上而祀焉所以教尊尊也覲禮曰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步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是也王巡守殷國而同則其宫亦如此與鄭司農云三成三重也
  疏巡守就方岳為壇殷國就王國左右為壇皆如時㑹○劉氏曰聖人身為天地之主尊為諸侯之君雖能役使之四時來朝然而不敢當其獨尊於已也故其朝於國中則帥之以奉宗廟祭祀也其㑹於郊外則帥之以拜日月山川也皆有所尊不敢當之以已焉○王先生曰葢壝土為壇壇外為宫每旁一門則四門矣
  詔王儀南鄉見諸侯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註謂王既祀方明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於宫乃詔王升壇諸侯皆就其旂而立諸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東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西階之西東面北上諸子門東北面東上諸男門西北面東上王揖之者定其位也庶姓無親者也土揖推手小下之也異姓昬姻也時揖平推手也天揖推手小舉之
  疏按覲禮加方明於壇上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東青南赤西白北黒上𤣥下黄設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東方圭五等諸侯立位皆以近王為上○王氏曰葢異姓親於庶姓同姓親於異姓故其揖之儀有隆殺如此
  及其擯之各以其禮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註謂執玉而前見於王也擯之各以其禮者謂擯公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上等中等下等者謂所奠玉處也壇三成深四尺則一等一尺也壇十有二尋方九十六尺則堂上二丈四尺每等丈二尺與諸侯各於其等奠玉降拜升成拜明臣禮也既乃升堂受王玉疏公奠玉於上等降拜於中等侯伯奠玉於中等降拜於下等子男奠玉於下等降拜於地及升成拜皆於奠玉之處此亦約燕禮臣得君酬酒皆降拜君使小臣辭之乃升成拜明此王禮亦然言成拜者鄉於下拜之時王使人辭下拜之不成故於升乃更成前拜故云成拜
  其將幣亦如之其禮亦如之註將幣享也禮謂以鬱鬯祼之也皆於其等之上
  疏將幣即將幣三享禮即上公再祼而酢等但大行人據在廟此據在壇亦如之者亦如上三等
  王燕則諸侯毛註謂以須髮坐也朝事尊尊尚爵燕則親親尚齒鄭司農云謂老者在上也老者二毛故曰毛黄氏曰先王當諸侯之入王為之朝禮而貴貴之教寓焉為之燕禮而老老之教寓焉其朝也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各以其禮擯之貴貴也其燕也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各以其齒坐之老老也貴貴者禮也老老者仁也賢賢者義也爵也齒也德也同為天下之達尊而仁之於天下也尤不可以食頃而廢焉故四代之燕或貴爵或貴德或貴齒或貴親各從其所貴而加之然而不以爵之尊卑德之大小為之序焉序齒而已齒之長者先乎少齒之老者先乎長尚齒仁也尚老又其仁之至也
  凡諸公相為賓註謂相朝也
  主國五積三問皆三辭拜受皆旅擯再勞三辭三揖登拜受拜送註賓所停止則積間闊則問行道則勞其禮皆使卿大夫致之從來至去數如此也三辭辭其以禮來於外也積問不言登受之於庭也鄭司農云旅讀為旅於泰山之旅謂九人傳辭相授於上下竟問賓從末上行介還受上傳之𤣥謂旅讀為鴻臚之臚臚陳之也賓之介九人使者七人皆陳擯位不傳辭也賓之上介出請使者則前對位皆當其末擯焉三揖謂庭中時也拜送拜使者
  疏旅擯後鄭不從司農者下文云主君郊勞交擯三辭明其别旅直陳擯介不傳辭也再勞謂一勞在境一勞在遠郊賓之介九人者自從公介九人之禮使者七人自從降二等之禮○王氏曰積問皆三辭拜受再勞亦皆三辭拜受尊而欽之也旅者陳之而已以主國方遣臣來無所事於交擯也勞禮重於問禮故非特拜受而已於其使臣之旋也又從而拜送之也○此以上主君使人致積問勞之禮
  主君郊勞交擯三辭車逆拜辱三揖三辭拜受車送三還再拜註主君郊勞備三勞而親之也交擯者各陳九介使傳辭也車逆拜辱者賓以主君親來乗車出舍門迎之若欲逺就然見之則下拜迎謝其自屈辱來也至去又出車若欲逺送然主君三還辭之乃再拜送之也車送迎之節各以其等則諸公九十步立當車軹也三辭重者先辭辭其以禮來於外後辭辭升堂
  疏三揖者入門及當曲當碑○王氏曰三揖三辭拜受者三揖所以致恭三辭所以致謙然後拜受幣也○此以上主君親郊勞賓之禮
  致館亦如之註館舍也使大夫授之君又以禮親致焉致飱如致積之禮註俱使大夫禮同也飱食也小禮曰飱大禮曰饔餼
  及將幣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賓車進答拜三揖三讓每門止一相及廟惟上相入賓三揖三讓登再拜授幣賓拜送幣毎事如初賓亦如之及出車送三請三進再拜賓三還三辭告辟註𤣥謂既三辭主君則乗車出大門迎賓見之而下拜其辱賓車乃前下答拜也三損者相去九十步揖之使前也至而三讓讓入門也相謂主君擯者及賓之介也謂之相者於外傳辭耳入門當以禮詔侑也介紹而傳命者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質敬之至也每門止一相彌相親也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此為介鴈行相隨也止之者絶行在後耳賓三揖三讓讓升也登再拜授幣授當為受主人拜至且受玉也每事如初謂享及有言也賓當為儐謂以鬱鬯禮賓也上於下曰禮敵者曰儐禮器曰諸侯相朝灌用鬱鬯無籩豆之薦謂此朝禮畢儐賓也三請三進請賓就車也主君每一請車一進欲逺送之也三還三辭主君一請者賓亦一還一辭
  疏上相入上擯上介須詔禮故入○按聘禮享夫人下云若有言束帛如享禮是也○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賓車進答拜者此並在主君大門外賓去門九十步而陳九介主君在大門之東而陳五擯上擯入受命出請事傳與承擯承擯傳與末擯末擯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上介上介傳與賓賓又傳與上介上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末擯末擯傳與承擯承擯傳與上擯上擯入告君如是者三謂之交擯三辭諸交擯者例皆如此○王氏曰將幣謂賓享主君也○郝氏曰古者享禮皆於祖廟示敬也○按此節皆將幣之禮
  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皆如將幣之儀註此六禮者惟饗食速賓耳其餘主君親往親往者賓為主人主人為賓君有故不親饗食則使大夫以酬幣侑幣致之鄭司農云還圭還其玉也𤣥謂聘以圭墇禮也享以璧琮財也已聘而還圭璋輕財而重禮贈送以財既贈又送至於郊
  聘義曰以圭璋聘重禮也已聘而還圭璋此輕財重禮之義也諸侯相厲以輕財重禮則民作讓矣
  賓之拜禮拜饔餼拜饗食註鄭司農云賓之拜禮者因言賓所當拜者之禮也𤣥謂賓將去就朝拜謝此三禮三禮禮之重者也賓既拜主君乃至館贈之去又送之於郊
  明齋王氏曰餘若飱若燕則不必拜
  賓繼主君皆如主國之禮註鄭司農云賓繼主君復主人之禮費也𤣥謂繼主君者儐主君也儐之者主君郊勞致館饔餼還圭贈郊送之時也如其禮者謂玉帛皮馬也有饌陳之積者不如也若饗食主君及燕亦速焉疏聘禮君遣卿勞及致館者皆儐儐者報也報主君為擯禮尚往來也聘禮賓至及郊君使卿勞又曰賓用束錦儐勞者君使卿韋弁歸饔餼又云大夫奉束帛又云賓降授幣出迎大夫注云出迎欲儐之是皆有儐法
  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賓也各以其禮相待也如諸公之儀註賓主相待之儀與諸公同也饔餼饗食之禮則有降殺
  薛氏圖云諸侯相朝禮始至以所朝之意謁關人關人報其君主君使士勞問於竟導以入凡入竟主國皆有委積以共賓賓公也則五積三問三勞侯伯則四積再問勞子男則三積一問勞三勞者一勞使士再勞使大夫郊勞主君自親之再勞者一勞使大夫郊勞亦主君自親之一勞者但主君親郊勞而已郊勞積問則拜受於庭以輕故也勞則拜受於堂以重故也使卿大夫致者陳擯而不使傳辭皆上介上擯親對而言也君郊勞乃交擯傳辭親而後受之也及國使大夫授積備館君又以禮致之又使大夫致飱將朝之前一日賓使人受次於主人太祖之廟門外明旦冕服釋幣於行至然後服弁以至於主君之大門相去之數若公則九十步侯伯則七十步子男則五十步下車公則當車軹侯伯當前疾子男當車衡公則陳九介子男則陳五介皆卿為上介大夫為次介士為衆介主君出而迎賓各乗其車建之旂車至大門内卿為之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主君若公則擯者五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三人擯之數不計賓之尊卑者異於天子也然則主君公也傳子男則用五人主君子男也傳上公則用三人然天子傳諸侯之擯則依諸侯命數者命數是諸侯之尊卑非王者之階級宜約依之而為王賓之數諸侯之命既有三等故王立擯均三等以待之是以有五人四人三人之法也諸侯相傳之擯不得踰於天子故亦不踰五人但以自己之爵而為擯人之數耳主君車上門内擯者出門外上擯北面受命而請賓所來之意君雖知其來朝猶為不必固請之説受命南面傳辭逓相傳之傳訖然後主君進迎車出門遙見則下車其立之所當亦依其爵如賓所當車之處也拜賓之辱賓進答拜三揖三讓陳擯介為相而入主君及賓皆由棖闑之中擯介皆鴈行於後主君先入君入大門之儀也至中門則止一相者謂絶行在後耳不遂留之但併行也令末介升於次介之行紹擯升於承擯之行及至朝門又止一相次介升於上介之行承擯升於上擯之行故云及廟惟上相入升堂授玉既享則行夫人之禮享玉之法五等諸侯侯伯以上用璧琮子男用琥璜皆以束帛然後加玉於上而致庭實隨國所有分為三享既受享主人以鬱鬯禮賓然後還館賓既還館主人致饔餼各依其命數公則九牢侯伯則七牢子男則五牢大夫亦致牢禮然後主君設享公則三享三食三燕侯伯則再享再食再燕子男則一享一食一燕皆君親速賓而行之饗則有酬幣食則有侑幣而將其厚意主君若不親饗食則使各以其幣致之饗食則賓不儐主君之使以其意徒食之故也還圭致贈郊送等皆君親致於館時主君為賓賓為主人其陳介傳命之儀皆如受幣之時賓所拜謝者拜饔餼拜饗食皆詣主君之朝而拜謝之賓還館主君致赠郊送皆親之使大夫送出於竟
  諸公之臣相為國客註謂相聘也
  則三積皆三辭拜受註受者受之於庭也侯伯之臣不致積
  疏三積亦有束帛致之三辭拜受者辭不受三辭然後受之也○王氏曰諸公五積其臣下其君之禮二等故止三積○王先生曰侯伯之臣不致積然豈無禾米芻薪但不以束帛致之耳此言積而不言問者非不問也主君於將幣之後而問聘者之君及聘者耳見下文
  及大夫郊勞旅擯三辭拜辱三讓登聽命下拜登受賓使者如初之儀及退拜送註登聽命賓登堂也賓當為擯勞用束帛擯用束錦侯伯之臣受勞於庭
  疏此亦近郊勞也旅擯不傳辭賓使各陳七介而已云三辭拜辱者賓從館内出於大門拜使者辱命來於外云三讓者讓升堂云登聽命者賓登堂聽使者傳主君之命也云下拜登受者賓聽命訖下堂拜命訖登堂受幣也云賓使者如初之儀者謂使傳命訖禮畢出門賓以來帛賓使者如初行勞時之儀前賓受幣今使者受幣受幣雖異威儀則同敬主君使者也○王氏曰諸公先再勞而後主君郊勞諸公之臣則使大夫郊勞而已主君郊勞交擯三辭大夫郊勞則旅擯而不交擯○王先生曰上公於積問言旅擯於郊勞將幣言交擯此於郊勞將幣言旅擯至於積又不言擯者所以見其禮之殺也
  致館如初之儀註如郊勞也不儐耳侯伯之臣致館於庭不言致飱者君於聘大夫不致飱也聘禮曰飱不致賓不拜
  疏按聘禮賓至使大夫帥至館卿致館致館無束帛賓亦無儐侯伯之臣致館於庭者亦按聘禮知之○王先生曰聘禮宰夫朝服致飱但設之而不以束帛致之賓亦不拜也
  及將幣旅擯三辭拜逆客辟三揖毎門止一相及廟惟君相入三讓客登拜客三辟授幣下出毎事如初之儀註客辟逡巡不答拜也惟君相入客臣也相不入矣拜主君拜客至也客三辟三退負序也毎事享及有言王氏曰及將幣拜逆客辟謂主君拜逆客辟而不答拜也客辟而不答拜非特以其不敢當也以主君拜逆之意不止於客也三讓客登拜謂主君讓客客登堂而主君拜客至也三辟授幣謂三辟主君之拜然後以君命授幣於主君也授幣既畢則下堂而出也
  及禮私面私獻皆再拜稽首君答拜註禮以醴禮客私面私覿也既覿則或有私獻者鄭司農説私面以春秋傳曰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其乗馬私面
  疏此三禮皆於聘日行之故并言之知禮以醴禮客者按聘禮客醴齊異於君鬱鬯也○王氏曰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其良馬八匹私面晉宣子私覿於子産以玉與馬則私覿有獻可知矣然使而私覿禮也朝覲而私覿非禮也故禮記言朝覲之大夫私覿非禮也皆再拜稽首所以致欽於所尊也君答拜則不稽首矣以主君而容臣故也
  出及中門之外問君客再拜對君拜客辟而對君問大夫客對君勞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趨辟註中門之外即大門之内也問君曰君不恙乎對曰使臣之來寡君命臣於庭問大夫曰二三子不恙乎對曰寡君命使臣於庭二三子皆在勞客曰道路悠逺客甚勞勞介則曰二三子甚勞問君客再拜對者為敬慎也
  明齋王氏曰客出而後問勞者廟中將幣禮欽不可及其餘也問大夫則客對而不拜者已之同列異於君尊卑之序也勞客則再拜稽首以尊勞卑故致其敬也君拜客皆辟不敢與君敵也
  致饔餼如勞之禮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註饗食亦謂君不親而使大夫以幣致之
  愚按饗食主君禮使臣之隆禮圭國之瑞玉還圭如對鄰國之君故主君皆親之唯有故不親饗則致以酬幣不親食則致以侑幣饔餼之禮輕故君不親致其禮一如大夫之郊勞經文顯然鄭注饗食二字乃饔餼之誤也賈氏仍此誤而謂饗食還圭君不親焉然則將幣亦不親乎
  君館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從拜辱於朝註君館客者客將去就省之盡殷勤也遂送君拜以送客
  王先生曰上公致贈郊送皆君親往焉上公之臣則因其將去就館以送之而已○王氏曰客辟介受命謂客不敢當主君之命而辟之而介則前而受命也○或曰拜辱於朝客從主君往拜謝於朝也
  明日客拜禮賜遂行如入之積註禮賜謂乘禽君之加惠也如入之積則三積從來至去
  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國之爵相為客而相禮其儀亦如之註爵卿也大夫也士也
  王氏曰謂卿大夫士各以其爵之尊卑而為禮之隆殺若其辭受拜揖之儀亦然也○薛氏圖云諸侯相聘之法卿既受命將行之旦釋奠於禰告為君使乃受命於朝介及衆介皆從之受聘圭受享束帛加璧受夫人聘璋享琮遂行君言既受不宿於家始至所聘之竟張旜示有事於此國也主君使士請事遂入斂旜至近郊張旜君使下大夫請行反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勞夫人使下大夫用棗栗勞及國主人請受示不敢留賓賓請間示不迫主人卿致館使若上卿則館於下卿之廟上大夫館於下大夫之廟介館於士廟宰夫朝服致飱明日賓皮弁服至於大門外西次皮弁服者與君相朝同也主君迎賓於大門内卿為上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主君公也則擯者五人侯伯也則擯者四人子男則擯者三人時主君在大門内上擯在闑東門外西面北上承擯次南紹擯又次南皆西面擯出次當闑西北面上介次北衆介亦繼而北陳其位相去之數公之使七十步侯伯之使五十步子男之使三十步公使則七人侯伯之使則五人子男之使則三人君朝則使傳命聘使陳而已不傳命其上擯之請事揖賓俱前各至其末擯末介相對言也時公在大門内亦皮弁服請事訖賓入大門内公再拜公揖入遂入賓既入上介不襲執圭屈繅授賓不襲者盛禮不在己也賓襲而執圭行盛禮若盡飾為其相蔽敬也遂與主君揖讓升授主君襲受時介皆入在門内賓裼奉束帛加璧享皆裼受庭中所陳或皮馬隨國所有次有行夫人聘享亦如之皆君為之受既受享然後主君禮賓以醴酒薦脯醢禮以束帛乘馬賓即行私覿奉束錦乘馬以覿既覿而出君送至大門内問君問夫人賓對遂還館賓既還館主國卿皆就館勞皆用鴈主君使卿韋弁服歸饔賓亦以皮弁服受之使大夫奉束帛以致賓亦以束帛乘馬而儐使者夕夫人使下大夫韋弁歸禮大夫以束帛致之賓受如受君饔餼之禮儐之以乘馬束錦於賓一食再享燕無數者或有或無上介一食一享賓皆再拜於朝若不親享食則大夫各以其爵朝服致之以侑幣如致饔無儐致饗以酬幣亦如之君使卿皮弁還圭璋賓亦皮弁襲而受於公館賓遂行舍於近郊公使卿贈如受牢禮無儐還竟而請反命乃先入至朝反命然後還家薦於廟○王氏曰夫邦國之君臣相為賓客先王設官為之掌其禮問勞贈送物為之數拜揖辭受事為之節此邦國之君臣所以相親也觀春秋之時一言之不讎一揖之不中而兩國為之暴骨則周官圖民禍患豈為不豫哉
  凡四方之賓客禮儀辭命餼牢賜獻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註上下猶豐殺也
  疏二等即大行人云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大夫士亦如之大夫下卿士下大夫降殺以兩解之同也
  凡賓客送逆同禮註謂郊勞郊送之屬
  王氏曰來則逆之而有問勞之儀去則送之而有贈送之禮非勤於始而怠於終非樂於暫而厭於卒如一而已
  凡諸侯之交各稱其邦而為之幣以其幣為之禮註幣享幣也大國則豐小國則殺王國禮之如其豐殺也疏主國賄客還依來者多少而報之○明齋王氏曰大國宜豐而答禮厚則施者不至於病小國宜殺而答禮輕則施者不至於抗所以為大中之道也
  凡行人之儀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面亦不背客註謂擯相傳辭時也不正東鄉不正西鄉常視賓主之前卻得兩鄉之而已
  疏朝謂日出時為正東鄉夕謂日入時為正西鄉○王明齋謂朝時未至夕時已過存以備參○浚儀王氏曰先王之制莫急於儀唯周文質兼隆朝有朝儀射有射儀車有車儀樂有樂儀而玉帛弁冕服舃之容藹如也鸞和環佩瑀琚之聲鏘如也升降出入之際翼如也而賓儀之際尤極纎悉葢朝覲宗遇嵗有常禮弁冕紳緌四方朝貢鱗次輻集交際酬酢爵列少紊則禮容乖錯而位著不恪其係於觀曕豈細事哉抑嘗紬繹周官辨儀之深意還觀九儀布在六典馭貴富以爵禄詔於太宰聽禄位以禮命敘於小宰以儀辨等見於大司徒正儀辨位見於大司馬至其命秩則掌於春官意者出爵賜命藹然如春所以昭示上仁其儀章則詳於秋官意者序爵秩禮肅然如秋所以森嚴典憲擯相謹於司儀禮籍具於小行人掌訝辨其邦國之等掌交諭其九禮之親康成傳經皆以九儀釋之然儀之别雖至於九儀之總不過乎五又約而言之則三而已故典命之敘諸侯曰五儀諸臣曰五命而軻書王制之序爵皆五等也武成之列爵惟五於是可考矣司服有公之服侯伯之服子男之服掌客有公之禮侯伯之禮子男之禮行人敘諸侯則曰如諸公男則曰如諸子而司儀贊見亦為壇三成序揖皆三等也武成之分土惟三於是可驗矣王朝内臣外眂侯邦之職上公之孤旁眂小國之君由卿八命下而至士至於一命則邦伯所同由卿再命下而至士微或不命則子男所獨大槩亦不越乎三耳儀以九為數故詳而難紊儀以三為等故簡而易明至其品節隆殺之間尤截截可考三公在朝止於八命及其出封惟加一等故典命之論禮儀必以九為節而王制之論加賜不過九命有如王者衮冕盛於九章上公之服則無升龍别嫌明微其分辨嚴矣然至於合諸侯長則具十有二獻盖禮不可以力踰禮不厭其從厚是固先王闢闔之大用三綱不振舊章湮汨玉榖同賜而等列無所辨繁纓假人而名器無所司金奏施於陪臣雍徹僭夫天子滕薛爭長蔡衞爭先宋不受功鄭不承賦甚至班爵去籍而益蕩然矣漢氏草創百官之制緜蕞一代之禮長樂朝儀設九賓之臚傳德陽朝賀作九賓之徹樂韋昭注史謂九賓猶古之九儀若位置之有法然列爵二十等雜用秦制武功十七級特優戰士至於中朝加官之設特進賜位之殊更立紛紛非甚有紀唐之正至受朝太極百官文武之班諸郡朝集之使與夫先聖之裔先代之後文纓武裻濟濟諸蕃宗室莫不咸在當時文士之賦亦有天子端朝明庭九賓之語訊其唐之官制視漢已愧九品序爵階區區沿襲隋陋仰企成周不亦大有逕庭乎噫大經大法存乎禮度數纎悉具於儀魯昭習儀君子不謂知禮趙簡子問儀子太叔力辨其非禮其有以也先王盛時九畿有藉外列蠻夷鄭氏之注以為禮差之書大宗伯九儀之命非但行乎六服之内必有大者以維持乎是故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待其人然後行
  行夫掌邦國傳遽之小事媺惡而無禮者凡其使也必以旌節雖道有難而不時必達註傳遽若今時乘傳騎驛而使者也媺福慶也惡喪荒也此事之小者無禮行夫主使之道有難謂遭疾病他故不以時至也必達王命不可廢也其大者有禮大小行人使之有故則介傳命不嫌不達
  疏無禮者無擯介而單行謂之無禮也
  居於其國則掌行人之勞辱事焉使則介之註使謂大小行人也故書曰夷使鄭司農云夷使使於四夷則行夫主為之介𤣥謂夷發聲
  明齋王氏曰掌勞辱之事盖亦徴役於司隸也
  環人掌送逆邦國之通賓客以路節達諸四方註通賓客以常事往來者也路節旌節也四方圻上
  疏常事謂朝覲㑹同圻上者至畿即入諸侯國諸侯國自有通之者也
  舍則授館令聚𣝔有任器則令環之註令令野盧氏也鄭司農云四方人有任器者則環人主令殉環守之疏任器謂賓客任用之器○王氏曰國野之道五十里有候館則環人授之於賓客也賓客有任用之器則亦令環衞之也
  凡門關無幾送逆及疆註𤣥謂環人送逆之則賓客出入不見幾
  王氏曰疆王畿四方之界也賓客來而逆之去而送之皆及疆○王氏曰夏官環人掌環四方之故取周巡往來若環之無端秋官環人掌環賓客之任器取周圍保䕶若環之無隙官雖同而意則異也
  象胥掌蠻夷閩貉戎狄之國使掌傳王之言而諭説焉以和親之註謂蕃國之臣來頫聘者
  疏蕃國之君世一見其臣有國事來小行人受其幣聽其辭以中國頫聘禮況之其實無頫聘法也
  若以時入賓則協其禮與其辭言傳之註以時入賓謂其君以世一見來朝為賓者
  臨川王氏曰不謂之入王而謂之入賓則或非王政所加焉故也○明齋王氏曰自彼而言曰王自此而言曰賓亦不臣之意也夷狄之人其拜揖進退與夫言語辭命皆不同於中國故象胥為之和協其所當行之禮與其所以奉上之辭使此不失禮而彼少進乎禮凡此皆所以存中國之體也
  凡其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辭令而賓相之註從來至去皆為擯而詔侑其禮儀
  凡國之大喪詔相國客之禮儀而正其位註客謂諸侯使臣來弔者
  凡軍旅㑹同受國客幣而賓禮之註謂諸侯以王有軍旅之事使臣奉幣來問
  劉氏曰國客謂入賓而遇大喪軍旅㑹同者皆指蕃國也
  凡作事王之大事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註作使也鄭司農云王之大事諸侯使諸侯執大事也次事卿使卿執其次事也次事使大夫次事使上士下事使庶子
  君復陳氏集説云凡作事者謂作四夷之事也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則作大事於四夷者謂有戎事於四夷也諸侯以敵王所愾為事故大事諸侯盖彤弓錫有功諸侯則蠻夷衰而諸夏盛故六月之序曰彤弓廢則諸侯衰矣次事非戎事謂威讓之令文誥之詞則量其事之輕重或以卿或以大夫或以上士若小事則事之尤小者故以庶子而已言下事庶子則包中士矣○明齋王氏曰夷狄若禽獸然其帖息則慎固疆圉而不貪其無用之地其入寇則逐之出境而不加以征討之師其朝貢則來者不拒去者不追而不貴其難得之貨先王所以待之之道不過如此而有所謂軍旅之事者盖謂内附之夷有彊大憑陵之患也茍王國不為之聲援其禍或延及於腹心是故大禹有三苖之征周宣有蠻荆之威詩云豈不懐歸畏此簡書實與禦戎之道並行而不悖也又按大行人云九嵗屬象胥諭音聲則凡列國之書字言語皆當正於象胥而此不言者於大行人互見也
  掌客掌四方賓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與其政治註政治邦新殺禮之屬
  王氏曰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四方賓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各以名位而差之也政以正之治以理之
  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備諸侯長十有再獻註饗諸侯而用王禮之數者以公侯伯子男盡在是兼饗之莫敵用也諸侯長九命作伯者也獻公侯以下如其命數
  疏哀七年呉來徴百牢魯使子服景伯對曰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上公以九為節則十二者是王禮之數也莫敵用者謂兼饗諸侯無二相敵故云莫敵用也若曲禮云大饗不問卜鄭云莫適卜也彼亦非一帝總饗五帝莫適卜也
  王巡守殷國則國君膳以牲犢令百官百牲皆具從者三公眂上公之禮卿眂侯伯之禮大夫眂子男之禮士眂諸侯之卿禮庶子壹眂其大夫之禮註國君者王所過之國君也犢繭栗之犢也以膳天子貴誠也牲孕天子不食也祭帝不用也凡賓客則皆角尺令者掌客令主國也百牲皆具言無有不具備
  王氏曰諸侯之膳天子上同乎帝尊貴之也諸侯之待王臣合百牲皆具樂美之也葢謂待王以多則為䙝待百官以少則為簡以少為貴者内心也以多為貴者外心也故禮器曰先王之制禮不可寡也不可多也惟其稱焉○王氏曰王之三公八命出封加一命為上公故眂上公之禮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等為侯伯故眂侯伯之禮王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命為子男故眂子男之禮士眂諸侯之卿則王之上士也庶子一眂其大夫之禮則庶子包中士下士而言之也葢百官雖令百牲皆具而亦不可以無隆殺之等故從其爵命之數而有所眂焉○明齋王氏曰此先言諸侯所以享天子及待王臣之禮而後言天子所以待諸侯之禮也諸侯為賓有饗燕主君之禮故王合諸侯則諸侯亦有饗天子之禮王合諸侯至十有再獻此諸侯至王國饗天子王巡守至大夫之禮此王至侯國諸侯饗天子之禮也舊説王饗諸侯具十有二牢獻於諸侯之長十有再此皆天子之大數而下施於臣豈禮也哉
  凡諸侯之禮上公五積皆眂飱牽三問皆修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飱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鉶四十有二壺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饔餼九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車皆陳車米眂生牢牢十車車乘有五籔車禾眂死牢牢十車車三秅芻薪倍禾皆陳乘禽日九十雙殷膳大牢以及歸三饗三食三燕若弗酌則以幣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惟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食大牢卿皆見以羔膳大牢侯伯四積皆眂飱牽再問皆脩飱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鉶二十有八壺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陳饔餼七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罋皆陳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七十雙殷膳大牢三饗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卿皆見以羔膳特牛子男三積皆眂飱牽壹問以修飱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鉶十有八壺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陳饔餼五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罋皆陳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乘禽日五十雙壹饗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六壺六豆六籩膳眂致饗親見卿皆膳特牛註積皆眂飱牽謂所共如飱之數而牽牲以往不殺也不殺則無鉶鼎簠簋之實其米實於筐豆實實於罋其設筐陳於楹内罋陳於楹外牢陳於門西車米禾芻薪陳於門外壺之有無未聞脩脯也上公三問皆脩下云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君用脩而臣有牢非禮也疑有脱誤耳飱客始至致小禮也公侯伯子男飱皆飪一牢其餘牢則腥食者其庶羞美可食者也其設盖陳於楹外東西不過四列簠稻粱器也公十簠堂上六西夾東夾各二也侯伯八簠堂上四西夾東夾各二子男六簠堂上二西夾東夾各二豆菹醢器也公四十豆堂上十六西夾東夾各十二侯伯三十二豆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十子男二十四豆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六禮器曰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以聘禮差之則堂上之數與此同鉶羮器也公鉶四十二侯伯二十八子男十八非衰差也二十八書或為二十四亦非也禮之大數鉶少於豆推其衰公鉶四十二宜為三十八則公鉶堂上十八西夾東夾各十侯伯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八子男堂上十西夾東夾各四壺酒器也其設於堂夾如豆之數鼎牲器也簋黍稷器也鼎十有二者飪一牢正鼎九與陪鼎三皆設於西階前簋十二者堂上八西夾東夾各二合言鼎簋者牲與黍稷俱食之主也牲當為腥腥謂腥鼎也諸侯禮盛腥鼎有鮮魚鮮腊每牢皆九為列設於阼階前公腥鼎三十六腥四牢也侯伯腥鼎二十七腥三牢也子男腥鼎十八腥二牢也皆陳陳列也飱門内之實備於是矣亦有車米禾芻薪公飱五牢米二十車禾三十車侯伯四牢米禾皆二十車子男三牢米十車禾二十車芻薪皆倍其禾饔餼既相見致大禮也大者既兼飱積有生有腥有熟死牢如飱之陳亦飪一牢在西餘腥在東也牽生牢也陳於門西如積也米横陳於中庭十為列每筥半斛醯醢夾碑從陳亦十為列醯在碑東醢在碑西皆陳於門内言車者衍字耳車米載米之車也聘禮曰十斗曰斛十六斗曰籔十籔曰秉每車秉有五籔則二十四斛也禾槀實并刈者也聘禮曰四秉曰筥十筥曰稯十稯曰秅毎車三秅則三十稯也稯猶束也米禾之秉筥字同數異禾之秉手把耳筥讀為棟梠之梠謂一穧也皆陳横陳門外者也米在門東禾在門西乘禽乘行羣處之禽謂雉鴈之屬於禮以雙為數殷中也中又致膳示念賓也若弗酌謂君有故不親饗食燕也不饗則以酬幣致之不食則以侑幣致之凡介行人宰史衆臣從賓者也行人主禮宰主具史主書皆有飱饔餼尊其君以及其臣也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數陳爵卿也則飱二牢饔餼五牢大夫也則飱大牢饔餼三牢士也則飱少牢饔餼大牢也此降小禮豐大禮也以命數則參差難等略於臣用爵而已夫人致禮助君養賓也凡夫人之禮皆使下大夫致之於子男云膳視致饗言夫人致膳於小國君以致饗之禮則是不復饗也饗有壺酒卿皆見者見於賓也既見之又膳之亦所以助君養賓也於子男云親見卿皆膳特牛言卿於小國之君有不故造館見者故造館見者乃致膳
  疏此一經並是諸侯自相朝主國待賓之禮然掌客不見天子待諸侯之禮亦同諸侯自相待可知○謂一積視一飱飱五牢五積則二十五牢如侯伯飱四牢四積則十六牢子男飱三牢三積則九牢也皆牽不殺○王氏曰上公致積則有飱牽問禮隨而至故加以脩耳羣介行人宰史之有牢不為過也侯伯子男則不言以上公爵命獨隆其禮亦獨隆也○王氏曰上公其列之數則十侯伯列之數則八子男列之數則六也○王氏曰牲天産以養精黍稷地産以養形二者相資以為養皆食之主也故合鼎與簋而言之皆常食也未始有加損焉故公侯伯子男其數皆止於十二○明齋王氏曰筥米陳於中庭以備貴者之食若車米則陳於門外賤者之食也聘禮秉十六斛四秉曰筥則米數太多或誤文不可考矣疏夾碑在庭之中央也醯在東醯穀陽也醢在西醢肉隂也○王氏曰車米眂生牢牢十車牽四牢則車米凡四十車也車禾眂死牢牢十車死牢如飱之陳則車禾凡五十車也芻薪倍禾則凡百車也○王氏曰侯伯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則殺於公也子男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則殺於侯伯也疏不言致燕者饗食在廟燕在寢在廟嚴凝之事不親即須致之燕禮䙝不親酌盖不致也○王氏曰侯伯亦言膳太宰子男不言則蒙上文可知也然獨於上公言以及歸則侯伯子男亦及歸可知也饗以酒為主食以食為主燕以恩為主惟以恩為主故異於饗食之禮示以慈惠以毛為尚其樂無算也取其歡而已其爵無算也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去則王所以致愛於諸侯於是為已至矣其數或三或再或一亦隆殺之節也○王氏曰先王之於祭祀致愛與欽其於承賓也亦如之方其祭祀也王耕以共粢盛后蠶以為祭服王祼而后亞祼王獻而后亞獻而終之以諸臣之所胙也及其承賓也亦王祼獻而后亞之王致酒后夫人致飲而終之以卿皆見而膳之也夫推所以承神者而承賓則致愛與欽可謂至矣而諸侯安得不一德一心以親其上哉
  凡諸侯之卿大夫士為國客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註言其特來聘問待之禮如其為介時也
  疏前文云凡介行人宰史是從君之法今言此者見不從君而特來聘問者亦有三等之爵若大聘曰聘卿為賓大夫為上介士為衆介小聘曰問大夫為賓介皆士也待之禮如其為介時則前註爵卿已下是也
  凡禮賓客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札喪殺禮禍烖殺禮在野在外殺禮註皆為國省用愛費也國新新建國也禍烖新有兵寇水火也
  王氏曰在野謂行禮於郊野在外謂兩君相遇於途皆不能備物故殺禮
  凡賓客死致禮以喪用註死則主人為之具而殯矣喪用者饋奠之物
  賓客有喪唯芻稍之受註不受饗食饗食加也喪謂父母死也客則又有君焉芻給牛馬稍人廩也其正禮飱饔餼主人致之則受
  疏謂賓客聘至彼國後有喪來告者唯芻稍之受者君行師從卿行旅從須得資給故受芻稍也
  遭主國之喪不受饗食受牲禮註牲亦當為腥有喪不忍煎烹正禮飱饔餼當熟者腥致之也
  疏受正不受加○黄氏曰先王之待諸侯何其至也未至也致積始至也致飱至其朝享之後又致饔餼之大禮食之而弗愛豕交之也則有問勞送逆之示其勤愛之而弗敬是以獸養之也則有辭受拜揖之示其恭然恭而無其實君子不可以虛拘也又況其愛之乎拜揖辭受恭之之文也有饗焉則盡其恭之之實問勞送逆愛之之文也有燕焉則盡其愛之之實其樂無算取其歡而已其爵無算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去諸侯心平而氣和相與一德以尊其上大者庇其小小者事其大相朝之君相問之使旌節繼道何以致之先王為之朝禮而貴貴之教寓焉為之燕禮而老老之教寓焉為之饗禮設几而不倚所以訓其恭爵盈而不飲所以訓其儉是其所以致之之道也○薛氏圖云天子待五等諸侯禮數諸侯初入竟上公則五積侯伯則四積子男則三積皆用牢出入同等上公三問侯伯再問子男一問皆用脯脩至國則致飱者客始至致小禮也飱有牢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也有食庶羞可食之物公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有簠公十侯伯八子男六皆實稻粱也有豆公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皆實菹醢也有鉶羮公三十八侯伯二十八子男十八也有壺酒公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有簋黍稷器也公侯伯子男各十二也朝訖致饔餼有牢公九侯伯七子男五也有米公百二十筥侯伯百筥子男八十筥也有醯醢公百二十罋侯伯百罋子男八十罋也有車米眂生牢牢十車公則四十車侯伯三十車子男二十車也有車禾眂死牢牢十車公五十車侯伯四十車子男三十車也有芻薪其數倍禾也乘禽公日九十雙侯伯七十雙子男五十雙也殷膳大牢中又致膳謂之殷膳也公則三饗三食三燕侯伯則再饗再食再燕子男則一饗一食一燕若有故不親饗食燕則以幣致之此王待諸侯之禮然也天子待孤卿以下禮數若大國之孤天子待之出入亦三積不問一勞其牢禮饗食及陳設之儀一如子男之禮自卿以下天子待之皆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數如爵卿也則飱二牢饔餼五牢大夫也則飱大牢饔餼三牢士也則飱少牢饔餼大牢至陳設之儀皆如朝聘之禮然則天子待卿以下積則卿出入二積大夫出入一積所以知其如此者諸侯之積眂飱牽故大夫之積亦眂飱牽也以上皆據從君為介之禮若不從君而特來聘問之卿大夫士天子待之亦與從君為介之禮同等也○劉氏曰掌客所掌牢禮其别有五皆天下之正禮而王及諸侯之所共守而同行之不敢過也不敢不及也王不巡守殷國㑹合諸侯而饗之一也王巡守殷國國君膳王及公卿大夫士庶子各有所眂二也諸公相為賓之禮三也侯伯相為賓之禮四也子男相為賓之禮五也五者茍失其中則忠義虧而爭鬭起禮義失而禍亂興是以聖人事為之防物為之數使夫貴賤有倫上下有敘賓主有禮揖讓有端小大必稱故享之者足以成禮而無餘為之者足以敬賓而不乏所以行禮樂起風化篤忠順厚人倫而禍亂之萌息矣爭鬭之心消矣僭偪之源窒矣國之大經也
  掌訝掌邦國之等籍以待賓客註等九儀之差數若將有國賓客至則戒官修委積與士逆賓於疆為前驅而入註官謂牛人羊人舍人委人之屬士訝士也既戒乃出迎賓
  王氏曰若牛人共積牛羊人共積羊倉人共道路之穀積委人共委積之芻薪皆當預備以待用也與士逆賓以訝士邦有賓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故也
  及宿則令聚𣝔註令令野廬氏
  及委則致積註以王命致於賓
  至於國賓入館次於舍門外待事於客註次如今官府門外更衣處待事於客通其所求索
  及將幣為前驅註道之以如朝
  至於朝詔其位入復及退亦如之註鄭司農云詔其位告客以其位次也𤣥謂入復者入告王以客至也退亦如之如其為前驅
  臨川王氏曰及退亦復於王若孔子所謂賓不顧矣是也
  凡賓客之治令訝訝治之註賓客之治謂欲正其貢賦理國事也以告訝訝為如朝而理之
  疏諸侯之事衆多鄭以貢賦為主兼再理國事以該之○明齋王氏曰訝士所謂四方有治於士造焉也令掌訝令訝士治之也
  凡從者出則使人道之註從者凡介以下也人其屬胥徒也使道賓客之從者營䕶之
  及歸送亦如之註如之者送至於竟如其前驅聚𣝔待事之屬
  凡賓客諸侯有卿訝卿有大夫訝大夫有士訝士皆有訝註此謂朝觀聘問之日王所使迎賓客於館之訝明齋王氏曰掌訝卑官若其給使令者然訝士刑官若為之擁衛者然至於其國苟無尊官可與為禮才敏可與有言者而迎之若無以盡主君之情者是故諸侯則以卿卿以大夫大夫以士士皆有訝此所以曲盡也
  凡訝者賓客至而往詔相其事而掌其治令
  王氏曰詔以言告之相以力贊之治謂理其事令謂有所使賓客有治令則掌訝掌之
  掌交掌以節與幣巡邦國之諸侯及其萬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德意志慮使咸知王之好惡辟行之註節以為行信幣以見諸侯也辟讀如辟忌之辟使皆知王之所好者而行之知王所惡者辟而不為
  使和諸侯之好註有欲相與修好者則為和合之達萬民之説註説所喜也達者達之於王若其國君愚按王之好惡達之天下使辟行之則萬民之説惡亦達之君王詔辟行之可知孟子曰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是也言説不言惡隱之也
  掌邦國之通事而結其交好註通事謂朝覲聘問也以諭九税之利九禮之親九牧之維九禁之難九戎之威註諭告曉也九税所税民九職也九禮九儀之禮九牧九州之牧九禁九法之禁九戎九伐之戎
  臨川王氏曰諭九税之利使知樹藝諭九禮之親使知分守諭九牧之維使知聽令諭九禁之難使知辟禁諭九戎之威使知免兵於無事之時使人焉好邦國而諭之折衝消萌多矣不知出此而恃威讓文告征伐之施焉則非所謂為大於其細圖難於其易也○愚按觀掌交職使咸知王之好惡辟行之而知王之好惡不可以不慎也王之好惡在深宫曲房顰笑寢興之際而諸侯之貞衺生民之休戚風俗之汚隆全於此矣好聲色則聲色進好土木則土木進好神仙則神仙進好財賄則財賄進噫好惡亦可危矣至後世變為名法之説則又隱其好惡與天下相蒙於不測而聞聲之習日亢幾鬼而不人共辰之誼日虛匿心而徒貌上下相遁而三代之治終不可追矣悲夫
  掌察
  仲輿郝氏曰察四方賓客來朝者防姦慝也
  掌貨賄
  鄭氏曰掌邦國所致貨賄○郎氏曰主邦國交通貨賄者諸侯之朝聘有時幣帛之往來有數若非朝聘之期以貨賄私相交通者王法所禁也○按九貢之貨賄及四方幣獻諸良貨賄皆内府受之矣則郎氏之説或可通然環四方之故巡邦國夏官環人偵伺已密貨賄相將輒有幾禁似非王政所宜也總之職掌既不可考則亦闕之而已
  朝大夫掌都家之國治註都家王子弟公卿及大夫之采地也主其國治者平理其來文書於朝者
  王氏曰謂公卿王子弟之都大夫之家凡有治於國則朝大夫掌之也
  日朝以聽國事故以告其君長註國事故天子之事當施於都家者也告其君長使知而行之也君謂其國君長其卿大夫也
  郎氏曰所作謂之事所遭謂之故日朝朝大夫毎日至朝聽之也
  國有政令則令其朝大夫註使以告其都家之吏也○凡都家之治於國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後聽之唯大事弗因註謂以小事文書來者朝大夫先平理之乃以告有司也大事者非朝大夫所能平理
  仲輿郝氏曰王國有政令施於都家令其朝大夫使轉令都家之吏民都家有所治事上王國必因朝大夫為之通然後受而聽之惟大事非朝大夫所能主者如軍旅之類則直達
  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則誅其朝大夫註不及謂有稽殿之
  或曰謂廢閣王命
  在軍旅則誅其有司註有司都司馬家司馬
  王氏曰都家之治有不及以朝大夫弗達之故則罪在所誅也在軍旅則大夫弗與焉都家司馬弗達之故也故誅其有司先王制朝大夫之官使都家之治因之以達於國使國之事故因之以告於都家則下之事無不上聞上之政無不下達則自國中至數百里之遠又安有壅遏蔽塞之患哉
  都則
  都士
  家士
  明齋王氏曰職掌無考舊以為獄官非也葢方士專掌都家之獄訟矣不應復設都士家士以掌之按方士云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都家之士正指都士家士也云所上治則其為職掌明矣所上治即縣師所辨人民田萊之數六畜車輦之稽與凡賦貢此都士家士司之方士修而省之及大比則都士家士上治中而方士復主之也○又按春官有都宗人夏官有都司馬秋官有方士朝大夫都則都士每都設官凡六家亦如之葢王畿千里之地公邑之外為家邑家邑之外為小都小都之外為大都天子不能自治之也故封其子弟與夫公卿大夫錯居而統領之葢為王治之非若諸侯之世國而與其地也夫挈百里之人民土地以付之使操縱與奪之權盡歸之而不由於己萬一不得其人寧免倒持大阿之禍耶此都宗人等官之所由設也祭祀名器禮之大經也於是有都宗人家宗人庶子兵馬國之大柄也於是有都司馬家司馬法則者馭官之大權也於是有都則司刑者民命之所關也於是有方士治中者考治之樞要也於是有都士家士至於王朝有令於都家都家有治於王國不可以無統率也於是有朝大夫此六官者皆列王朝之爵而任都家之事其治法一聽於王官非若小事而其君長得以擅為此政教所以齊一其廢置皆由於冢宰非若小吏而其君長得以專易此血脈所以流通也六官惟朝大夫則取都家之士而專居王朝其餘則以王國之士而各居其國使其臣正於宗伯司馬司寇者也至於水土之治令則掌於冬官云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七
  明 王志長 撰
  冬官考工記第六
  陸曰鄭云此篇司空之官也司空篇亡漢興購千金不得此前世識其事者記錄以備大數爾
  疏官名司空者冬閉藏萬物天子立司空使掌邦事亦所以富充室家使民無空者也周衰諸侯將踰法度惡其害已皆滅去其籍冬官一篇其亡已乆有人尊集舊典錄此三十工以為攷工記雖不知其人又不知作於何日要知在嬴秦之前故遭秦滅焚典籍韋氏裘氏等闕也此記雖不同周禮體例亦為序置首末相承總有七段明義從國有六職至謂之婦工言百工事重在六職之内也從粤無鎛至夫人而能為弓車言四國皆能其事不須置國工也從知者創物至此皆聖人所作言聖人創物之意也從天有時至此天時也言材雖美工又有巧不得天時則不良也從攻木之工至陶旊言工之多少之數及工别所宜也從有虞氏至周人上輿論四代所尚不同之事也從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言專據周家所尚之事也○愚按後儒謂禹作司空其職業至於地平天成豈區區百工之任耶其説葢亦偉矣然周禮出煨燼之餘冬官旣亡購千金不得河間獻王姑用考工記續之以存事典之形似名之曰記固不敢躋而埒於五官葢不得已之極思也而林氏輩乃以亂先王之典罪之不已苛歟至壽翁俞氏謂冬官未亡不過雜出於五官之中遂裒多益寡别立一官至謂不啻寳玉大弓之得而鄆讙龜陰之歸也據其説亦有近理者然古人不敢綴補於屋壁初出之時而後人乃欲割裂於千載沿習之後又誰信之至梁氏又謂司空之大要已列於太宰之篇首而為司空之屬者止稱百工無位序無兼職無聨事無府史胥徒故名其篇曰攷工記則又似此記果足以備冬官一職者而不知其説之皆非也予故盡黜之一存漢人之舊觀云爾
  國有六職百工與居一焉註百工司空事官之屬於天地四時之職亦處其一也司空掌營城郭建都邑立社稷宗廟造宫室車服器械監百工者唐虞已上曰共工疏按太史公楚世家云共工作亂帝使重黎誅之又按舜典云帝曰疇若予工僉曰垂哉帝曰俞咨垂汝共工是唐虞以上曰共工者也堯時暫為司空是以尚書舜典二十八載後咨四岳欲置百揆僉曰伯禹作司空註云初堯冬官為共工舜舉禹治水堯知有强法必有成功改命司空以官異之禹登百揆後更名共工是其事也○敬仲鄭氏曰自王公以至婦功凡六職而獨云百工與居一焉者考工記主百工言
  或坐而論道或作而行之或審曲面埶以飭互材以辨民器或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或飭力以長地財或治絲麻以成之註言人德能事業之不同者也論道謂謀慮治國之政令也作起也辨猶具也資取也操也鄭司農云審曲面埶審察五材曲直方面形埶之宜以治之及陰陽之面背是也春秋傳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謂金木水火土也杜子春云資讀如冬資絺綌之資𤣥謂此五材金玉皮木土
  疏論道卽周官云立大師大傅大保兹唯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隂陽是已按越語句踐㑹稽之上乃號令三軍有助寡人退呉者吾與共知越國之政大夫種進對曰臣聞之賈人夏則資皮冬則資絺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以待之夫雖無四方之憂然謀臣與爪牙之士不可不養今王旣越㑹稽之上然後乃求謀臣無乃後乎○敬仲鄭氏曰坐而論道卽繼以作而行之者推其所論之道而行之見於事業也
  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審曲面埶以飭五財以辨民器謂之百工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謂之商旅飭力以長地財謂之農夫治絲麻以成之謂之婦功
  疏飭勤也地財榖物皆是○雜説天下之事不難於所行而難於所論論之者在上行之者在下王公坐於廟堂都俞吁咈一言之出應若影響未有論之不當而行之不悖者也人君欲建長久之策必先謹股肱之臣○王氏曰飭五材若飭木而為舟車弓廬之屬飭金而為鼎量劍削之屬飭土而為甗甑簋豆之屬飭水火而運用之以成乎衆材之屬辨民器若為輪則辨其人之安危為疵則辨其地之堅柔為劍則辨其士之上下也物貴為珍殊為異彼此不通其所有則無以相資故必有以懋遷其所無也○雜説王公當為三公不然則為王者之公耳○敬仲鄭氏曰記之所載自王公士大夫以至於農夫婦功皆有職於國者也而百工者事職之所主故列於事官而為之屬也然而上無道揆則下無法守朝不信道則工不信度三公坐而論道士大夫作而行事所謂道揆也百工之辨器用所謂法守也唯其上有道揆而朝信道此道德之所以明也下有法守而工信度此風俗之所以同也先王之時其所以同風俗者尤謹於百工以其衣服器械之所由出也然則其可不屬之以官乎
  粤無鎛燕無函秦無廬胡無弓車註此四國者不置是工也鎛田器詩云㣥乃錢鎛又云其鎛斯趙函鎧也廬謂矛戟柄竹欑柲胡今匈奴
  或曰竹欑柲謂欑竹為戈戟之柄也柲即柄也
  粤之無鎛也非無鎛也夫人而能為鏄也燕之無函也非無函也夫人而能為函也秦之無廬也非無廬也夫人而能為廬也胡之無弓車也非無弓車也夫人而能為弓車也註粤地塗泥多草薉而山出金錫鑄冶之業田器尤多燕近彊胡習作甲胄秦多細木善作矜柲匈奴無屋宅田獵畜牧逐水草而居皆知為弓車
  王氏曰葢有所短而後見所長有所拙然後見所巧鎛函廬弓車四國之人皆能之故雖天下之良工無所用其長而施其巧也
  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謂之工註父子世以相教敬仲鄭氏曰循規矩以為方圓循凖繩以為曲直以述其所作此百工之巧也
  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也爍金以為刃凝土以為器作車以行陸作舟以行水此皆聖人之所作也註凝堅也王氏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本於性命而器之理藏乎其中器成於度數而道之迹顯於其外君子上逹則其智足以窮理而能創小人下逹則其巧足以循迹而能述故曰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大司徒曰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古者四民莫不皆然而百工之於官府也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故攻木之工不使之攻金攻皮之工不使之攻玉㮚氏之子常為量鳬氏之子常為鐘桃氏之子常為劍函人之子常為甲而各使之精其事焉故曰守之世謂之工雖然此特循法度之迹而守之也若夫得之於手應之於心則輪扁之斲輪也不能以授之子况可得而世耶易曰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葢百工之事雖形於度數之麤而天下之至賾寓焉非聖人降道觀象出象以觀器孰能作之哉故斷木為杵掘地為臼則取諸小過弦木為弧剡木為矢則取諸睽或為耒耜以取諸益或為網罟以取諸離為棟宇則取諸大壯為棺槨則取諸大過其方圓竒耦曲直厚薄皆有天地隂陽剛柔盈虚之理寓焉形名能定而不可易守分旣明而不可亂豈淺淺者所能及哉傳曰作者之謂聖殆以此也夫鑠金凝土作為舟車皆聖人立法以貽後世故曰皆聖人之所作也
  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註時寒温也氣剛柔也良善也
  疏時寒温者謂若弓人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冬定體之屬
  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則不時不得地氣也註不時不得天時
  橘踰淮而北為枳鸜鵒不踰濟貉踰汶則死此地氣然也註鸜鵒鳥也春秋昭二十五年有鴝鵒來巢傳曰書所無也貉或為猨謂善緣木之猨也汶水在魯北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呉粤之劍遷乎其地而弗能為良地氣然也註去此地而作之則不能使良也
  燕之角荆之幹妢胡之笴呉粤之金錫此材之美者也註荆荆州也幹柘也可以為弓弩之幹妢胡胡子之國在楚旁笴矢幹也禹貢荆州貢櫄幹栝柏及箘簵楛按櫄禹貢作杶音春蔡氏註杶栝柏三木名杶似樗可為弓幹箘簵竹名楉木名皆可以為矢也
  天有時以生有時以殺草木有時以生有時以死石有時以泐水有時以凝有時以澤此天時也註言百工之事當審其時也鄭司農云泐謂石解散也夏時盛暑火熱則然
  王氏曰立天之道曰隂與陽寒暑在天運之以為時者也故輪人斬陽木以仲冬斬隂木以仲夏弓人冬析幹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皆所以因天時立地之道曰柔與剛剛柔燥溼在地化之以為氣者也若貢金錫則責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貢杶幹則責之荆孤桐貢於徐漆枲貢於豫皆所以順地氣萬物盈乎天地之間得時以生得氣以成及其成材則天地之美具焉若相幹則欲其赤黒而鄉心陽聲而遠根筋之小簡而長大結而澤漆測絲沉之屬皆材之美者天地無全功萬物無全用而成就實有資於巧者三材旣具巧者和之以為輪六材旣具巧者和之以為弓此皆工之巧也此四者有以相成無以相廢合而用之缺一不可故曰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若夫五方之士各有所偏五土之物各有所宜自橘踰淮而北為枳以至貉踰汶則死此地道之化也自鄭之刀以至遷乎其地而弗能為良此物性之宜也自燕之角以至呉粤之金錫則物之有用者存乎材也天有時以生殺則隂陽之所以道萬物也草木有時以生死則有感於隂陽之運也石有時以泐盛暑而解散也水有時以凝澤或以寒温而融結也此天時地氣材美之不同而工之巧當審焉故不言工巧也
  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設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摶埴之工二註攻猶治也搏之言拍也埴黏土也鄭司農云刮摩之工謂玉工也
  王氏曰天生五材水火金木土也加之以皮玉設色則為八材九職所謂百工飭化八材是也水火之材則運用此六者而成之
  攻木之工輪輿弓廬匠車梓攻金之工築冶鳬㮚段桃攻皮之工函鮑韗韋裘設色之工畫繢鐘筐㡛刮摩之工玉楖雕矢磬摶埴之工陶旊註事官之屬六十此識其五材三十工略記其事耳其曰某人者以其事名官也其曰某氏者官有世功若族有世業以氏名官者也疏攻木之工七輪人為輪葢輿人為車輿弓人為六弓廬人為柄之等匠人為宫室城郭溝洫之等車人為車梓人為飲器及射侯之等攻金之工六築氏為削冶氏為戈戟鳬氏為鍾㮚氏為量段氏為鏄桃氏為劍攻皮之工五函人為甲鮑人主治皮韗人為鼓韋氏裘氏闕也設色之工五畫繢二者别官同職具其事者畫繢相須故也鍾氏染鳥羽筐氏闕㡛氏主漚綠刮摩之工五玉人造圭璋連等楖氏闕雕氏闕矢人主造矢磬氏為磬摶埴之工二陶人為瓦器甑甗之屬旊人為九簋
  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輿註官各有所尊王者相變也舜至質貴陶器甒大瓦棺是也禹治洪水民降丘宅土卑宫室盡力乎溝洫而尊匠湯放桀疾禮樂之壊而尊梓武王誅紂疾上下失其服飾而尊輿
  疏喪禮两甒醴酒明堂位云泰有虞氏之尊也檀弓云有虞氏瓦棺是也○言民下居平土營農種作故為之治溝洫以通水通水之官匠人是○梓人所以造禮樂之器
  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註周所上也
  疏一車之中有輪人有輿人有車人就職中仍有輈人是一器而工聚焉者以周所尚故也
  車有六等之數註車有天地之象人在其中焉六等之數法易之三才六畫
  疏六等之數下文是也○林氏曰易曰兼三才而两之故一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備三才之道莫如車故有六等之數葢之圜也以象天而天之道有隂陽軫之方也以象地而地之道有剛柔人位乎中而人之道有仁義此車所以兼三才而两之也
  車軫四尺謂之一等戈柲六尺有六寸旣建而迆崇於軫四尺謂之二等人長八尺崇於戈四尺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崇于人四尺謂之四等車戟常崇於殳四尺謂之五等酋矛當有四尺崇於戟四尺謂之六等註此所謂兵車也軫輿後横木崇髙也八尺曰尋倍尋曰常殳長丈二戈殳戟矛皆䅤車輢鄭司農云迆讀為倚移從風之移謂著戈於車邪倚也酋𤼵聲直謂矛疏此謂前驅車所建故詩云伯也執殳為王前驅○易氏曰戈柲旣建而迆止戈為武之意殳車戟酋矛皆置之車傍備而不用之義觀兵車之制先王不急於用兵可推矣又曰車人言六等而後言察車廬人言六建而後言試廬其實一也○王氏曰輪六尺有六寸軹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之七寸為四尺是軫去地四尺矣故曰車軫四尺謂之一等自軫而上其車之等皆以四尺為差戈柲六尺有六寸則以四尺崇於軫故謂之二等人長八尺則以四尺崇於戈故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則以四尺崇于人故謂之四等車戟常則以四尺崇于殳故謂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則以四尺崇于戟故謂之六等○王氏曰五兵之用遠則弓矢射之近則矛者句之句之矣然後殳者擊之戈戟者刺之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凡用此者皆長以衛短短以救長今此戈殳矛戟皆置之車旁不言弓矢則乘車之人佩之○圖説云車有六等戈崇于軫人崇于戈殳崇于人戟崇于殳矛崇于戟此六數也車之六建夷矛建于酋矛之前酋矛建于戟之前戟建于殳之前殳建于戈與人之前此六建也而軫則不與焉凡兵無過三其身過而無已則不能用又害人也戈建而迆取止戈為武之意入必後其刃不以刃向國焉不及弓矢者以人佩故也○君復陳氏曰酋之言遒也謂近也○郝氏曰酋長貎
  車謂之六等之數註申言數也
  凡察車之道必自載於地者始也是故察車自輪始凡察車之道欲其樸屬而微至不樸屬無以為完乆也不微至無以為戚速也註樸屬猶附著堅固貌齊人有名疾為戚者春秋傳曰葢以操之為已蹙矣速疾也鄭司農云微至謂輪至地者少言其圓甚著地者微耳著地者微則易轉也
  疏此已下云造輪有善惡髙下大小之宜○王氏曰輪之行以完乆為固以蹙速為利○王氏曰車者周所尚輪者車所始所以特言之
  輪已崇則人不能登也輪已庳則於馬終古登阤也註已太也甚也崇髙也齊人之言終古猶言常也阤阪也輪庫則難引
  王氏曰輪過六尺六寸為太髙人斯病於難登不及六尺六寸為太卑馬斯病於難引其引之也常若登阪然
  故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田車之輪六尺有六寸乘車之輪六尺有六寸註此以馬大小為節也兵車革路也田車木路也乘車玉路金路象路也兵車乘車駕國馬田車駕田馬
  疏以馬之大小為節者馬髙則車亦髙馬下則車亦下先言兵車重戎事也
  六尺有六寸之輪軹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軫與轐焉四尺也人長八尺登下以為節註此車之髙者也軫輿也鄭司農云軹□也轐謂伏免也𤣥謂軹轂末也此軫與轐并七寸田車又宜減焉
  疏此經論軹崇四尺不髙不下之節上云兵車乘車輪髙六尺六寸軹是軸頭處輪之中央故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二者七寸則得四尺軸上有伏兔卽轐也伏兔尾後上載車軫軫上始有車輿則軸去地三尺三寸上又兼軫及伏兔并七寸輿去地總四尺也○陳氏曰軹向輪之外轂之卜穿也○王氏曰輪之心為轂轂中横截者謂之軸轂末謂之制輿後一横木謂之軫軸上伏兔謂之轐軹與轐軫之長四尺得人長之半升降以此為節焉○按説文周制寸尺咫尋常仞諸度量皆以人之體為法○仲輿郝氏曰人身八尺以人身半為等則升降適中故四尺為車節此定法也卽一車而衆器可知卽車工而百工可知
  輪人為輪斬三材必以其時三材旣具巧者和之註三材所以為轂輻牙也斬之以時材在陽則中冬斬之在隂則中夏斬之和之謂調其鑿内而合之
  疏鑿内謂孔入轂入牙者竝須調使得所也○王氏曰夫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而察車自輪始此古者所以獨立輪人之官而記考工者之所首也○三山林氏曰夫材美工巧然而不時則不可以為良三材旣具而工不巧則亦不足為良故巧者和之
  轂也者以為利轉也輻也者以為直指也牙也者以為固抱也註利轉者轂以無有為用也鄭司農云牙謂輪輮也世間或謂之罔書或作輮
  疏按老子道經云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註無有謂空虗轂中空虚輪得行輻以為直指者入轂入牙竝須直指不邪曲也○王氏曰輻實輪而湊轂故有取於直指牙則周圍轂輻為之外輮所以運行故有取於固抱
  輪敝三材不失職謂之完註敝盡而轂輻牙不動望而眡其輪欲其幎爾而下迆也進而眡之欲其微至也無所取之取諸圜也註輪謂牙也幎均致貌進猶行也微至至地者少也非有他也圜使之然也
  王氏曰幎如巾之冪物言均致也下迆謂輪之上下皆正直不旁倚也○林氏曰幎如巾之幔物謂其牙足以包輻轂而均致也下迆謂輪勢下親於上而無所礙也
  望其輻欲其揱爾而纖也進而眡之欲其肉稱也無所取之取諸易直也註揱纖殺小貌也肉稱𢎞殺好也疏上經總視輪此經則視輻下云進而眡之則上云望其輻據住止時也凡輻皆向轂處大向牙處小揱纖據向牙處小而言也○王氏曰易則無節目直則無撓曲
  望其轂欲其眼也進而眡之欲其幬之廉也無所取之取諸急也註眼出大貎也幬幔轂之革也革急則裏木廉隅見
  王氏曰轂貴於急故欲其眼眼言如人之眼夫轂中虛而容輔以動轉何異於眼○王氏曰眼以其顯於外者言之亷以其隠於内者言之
  眡其綆欲其蚤之正也註蚤當為爪謂輻入牙中者也鄭司農云綆謂輪箄也𤣥謂輪雖箄爪牙必正也疏凡造車輪皆向外箄向外箄則車不掉爪入牙中鑿孔必正直不隨邪也
  察其菑蚤不齵則輪雖敝不匡註菑謂輻入轂中者也菑與爪不相佹乃後輪敝盡不匡刺也鄭司農云菑讀如厠謂建輻也匡枉也
  疏凡植物於地上謂之菑輻入轂中似之故亦名菑人之齒參差曰齵蚤不齵謂菑入轂與蚤入牙均齊縝密無罅縫也○王氏曰匡方也物圜則運而轉方則礙而止
  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陰陽註矩謂刻識之也
  疏謂先就樹刻之記其向日為陽背日為陰之處為後欲以火養其陰故也
  陽也者槙理而堅陰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養其陰而齊諸其陽則轂雖敝不藃註稹致也火養其陰炙堅之也鄭司農云藃當作耗𤣥謂藃藃㬥也陰柔後必撓減幬革㬥起
  疏若不以火養陰柔之處使堅與陽等後以革輓隂木瘦減革不著木必有㬥起若以火養之雖敝盡不藃㬥也
  轂小而長則柞大而短則摰註鄭司農云柞謂輻間柞狹也摰讀為槷謂輻危摰也𤣥謂小而長則菑中弱大而短則轂末不堅
  仲輿郝氏曰柞窄通微弱貎摰揑杌也
  是故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註六尺六寸之輪牙圍尺一寸
  參分其牙圍而漆其二註不漆其踐地者也漆者七寸三分寸之一不漆者三寸三分寸之二令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則内外面不漆者各一寸也
  椁其漆内而中詘之以為之轂長以其長為之圍註六尺六寸之輪漆内六尺四寸是為轂長三尺二寸圍徑一尺三分寸之二也鄭司農云椁者度两漆之内相距之尺寸也
  疏上經不漆者外内面各一寸則两畔共減二寸漆内止有六尺四寸中詘其半則轂長三尺二寸又以三尺二寸為轂之圍圍三徑一三尺得一尺餘二寸寸作三分為六分又徑二分故徑一尺三分寸之二也
  以其圍之阞捎其藪註捎除也阞三分之一也鄭司農云藪讀為蜂藪之藪謂轂空壺中也𤣥謂此藪徑三寸九分寸之五壺中當輻菑者也蜂藪者猶言趨也藪者衆輻之所趨也
  五分其轂之長去一以為賢去三以為軹註鄭司農云賢大穿也軹小穿也𤣥謂此大穿徑八寸十五分寸之八小穿徑四寸十五分寸之四大穿甚大似誤矣大穿實五分轂長去二也去二則得六寸五分寸之二凡大小穿皆謂金也今大小穿金厚一寸則大穿穿内徑四寸五分寸之二小穿穿内徑二寸十五分寸之四如是乃與藪相稱也
  疏上經言轂空壺中此經言轂大小两頭
  容轂必直陳篆必正施膠必厚施筋必數幬必負幹註𤣥謂容者治轂為之形容也篆轂約也幬負幹者革轂相應無贏不足
  王氏曰凡治轂為之形容欲其直而不曲陳以夏篆之文則欲其正而不邪施膠薄則不固施筋疏則不彊幬以輓轂欲亷之外見故貴其負幹革急而不緩則幬與轂相應而無贏不足之患矣
  旣摩革色青白謂之轂之善註謂丸漆之乾而以石摩平之革色青白善之徴也
  疏以革輓轂訖將漆之先以骨丸之待乾乃以石摩平之其色青白則善也○王氏曰青陽中之色白陰中之色陰陽中則和無剛柔相勝之弊轂之轉運以和為貴故也
  參分其轂長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輻註轂長三尺二寸者令輻廣三寸半則輻内九寸半輻外一尺九寸疏此經欲論置輻於轂相去逺近之法
  凡輻量其鑿深以為輻廣註廣深相應則固足相任也王氏曰量鑿深以為輻廣故轂鑿之深足以受輻之入輻之廣足以稱轂之所受
  輻廣而鑿淺則是以大扤雖有良工莫之能固鑿深而輻小則是固有餘而彊不足也註扤摇動貌彊不足言輻弱不勝轂之所任也
  故竑其輻廣以為之弱則雖有重任轂不折註言力相稱也弱菑也今人謂蒲本在水中者為弱是其類也鄭司農云竑讀如紘綖之紘竑謂度之
  疏力相稱者止謂輻廣與鑿深相稱史游章云蒲弱蘭席謂取蒲之本在水者為席則此經弱卽是輻入轂中者也
  參分其輻之長而殺其一則雖有深泥亦弗之溓也註殺衰小之也鄭司農云溓讀為黏謂泥黏不著輻也疏假令輻除入轂之中其外長三尺則殺一尺以向牙以大麤末細塗則向下利故泥不黏著之也
  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為骹圍註謂殺輻之數也鄭司農云股謂近轂者也骹謂近牙者也方言股以喩其豐故言骹以喩其細人脛近足者細於股謂之骹
  疏上經云殺其一者據長短之中殺一分此經三分殺一據本麄末細而言○郝仲輿氏曰謂近牙處此近轂處窄三之一
  揉輻必齊平沈必均註揉謂以火槁之衆輻之直齊如一也平沈平漸也鄭司農云平沈謂浮之水上無輕重王氏曰夫火剛而善變凡物之曲直資其用以正焉水平而無偏凡物之輕重資其體以定焉揉輻以火所以齊其曲直之倨句沈輻於水所以均其輕重之淺深揉輻必齊取諸易直故也平沈必均欲其問稱故也
  直以指牙牙得則無槷而固不得則有槷必足見也註得謂倨句鑿内相應也鄭司農云槷摋也𤣥謂槷讀如湼必足見言槷大也然則雖得猶有槷但小耳
  王氏曰輻資於牙以指牙資輻以抱两者相得則無用於槷而自固不得則雖用槷以行而摇動則槷出而見矣
  六尺有六寸之輪綆參分寸之二謂之輪之固註輪箄則車行不掉也參分寸之二者出於輻股鑿之數也疏止由輪有箄車不掉不掉則得輪之固也鑿牙之時孔向外侵三寸之二使輻股外箄故云輻股鑿之數也○王氏曰前言兵車乘車之輪皆六尺有六寸又曰眡其綆欲其蚤之正則輪箄之制尚矣故鑿牙之時其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使輻股外箄葢輪箄門車行安貼而不掉夫是謂輪之固○仲輿郝氏曰輪之固在輻牙相得輻牙相得在骹殺於股故輪之髙六尺六寸其牙之厚以六寸分為三去其一分用二分為側厚是牙厚四寸也股厚骹薄則牙輻相應而輪固
  凡為輪行澤者欲杼行山者欲侔註杼謂削薄其踐地者侔上下等
  杼以行澤則是刀以割塗也是故塗不附侔以行山則是摶以行石也是故輪雖敝不甐於鑿註附著也摶圍厚也鄭司農云不甐於鑿謂不動於鑿中也𤣥謂甐亦敝也以輪之厚石雖齧之不能敝其鑿旁使之動三山林氏曰行澤則其地多塗而溼故欲杼行山則其地多石而剛故欲侔○王氏曰行澤以薄為利行山以厚為利○郝氏曰鑿輻入處
  凡揉牙外不亷而内不挫旁不腫謂之用火之善註亷絶也挫折也腫瘣也
  疏此一經論用火揉牙使之圓正之意凡屈木多外亷絶理内挫折中旁腫負起無此三疾是用火之善也○王氏曰待自圜之木則千嵗無輪物未有不矯揉而成者也
  是故規之以眡其圜也註輪中規則圜矣
  萭之以眡其匡也註等為萭蔞以運輪上輪中萭蔞則不匡刺也
  郎氏曰旣圜矣又用萭以取其方而四圍之端正
  縣之以眡其輻之直也註輪輻三十上下相直從旁以䋲縣之中䋲則鑿正輻直矣
  水之以眡其平沈之均也註平漸其輪無輕重則斲材均矣
  量其藪以黍以眡其同也註黍滑而齊以量两壺無贏不足則同
  權之以眡其輕重之侔也註侔等也稱两輪鈞石同則等矣輪有輕重則引之有難易
  故可規可萭可水可縣可量可權也謂之國工
  輪人為葢達常圍三寸註圍三寸徑一寸也鄭司農云達常葢斗柄下入杠中也
  疏輪輻三十葢弓二十有八器類相似故因遣輪人造葢但葢柄有两節此達常是上節下入杠中也○王氏曰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葢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其形圜其數耦此輪人之所以為葢也葢之制上為部中為達常下為桯旁為弓部葢斗也達常葢斗柄也桯葢杠也弓葢橑也達常小於桯桯小於部故非部無以納弓於旁非達常無以接部非桯無以含達常斗柄之謂達常者上通乎部下通乎桯以達於上下者也
  桯圍倍之六寸註圍六寸徑二寸足以含達常鄭司農云桯葢杠也讀如丹桓宫楹之楹
  疏此葢柄下節麄大一倍於達常向上含達常也
  信其桯圍以為部廣部廣六寸註廣謂徑也鄭司農云部斗葢也
  疏此言葢之斗四面鑿孔内葢弓者於上部髙隆穹然謂之為部展桯圍之六寸以為部廣是部廣六寸也
  部長二尺註謂斗柄達常也
  疏此部卽達常以此達常上入部中遂亦名之為部
  桯長倍之四尺者二註杠長八尺謂達常以下也加達常二尺則葢髙一丈立乘也
  十分寸之一謂之枚註為下起數也枚一分故書十與上二合為二十字杜子春云當為四尺者三十分寸之一
  部尊一枚註尊髙也葢斗上又隆髙髙一分也
  弓鑿廣四枚鑿上二枚鑿下四枚註弓葢橑也廣大也是為部厚一寸
  王氏曰鑿孔大四分孔上二分孔下四分總厚一寸也
  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鑿端一枚註鑿深對為五寸是以不傷達常也下直二枚者鑿空下正而上低二分也其弓菑則撓之平剡其下二分而内之欲令葢之尊終平不蒙撓也端内題也
  疏此經言葢斗鑿孔中之上下廣狹之義部廣六寸達常徑一寸達常上入部中徑一寸則两畔共有五寸鑿深两畔各二寸半是不傷達常也下直二枚鑿孔上正而下低二分也上文鑿上二枚鑿下四枚不均今於内畔孔之上低二分不鑿則鑿上亦四枚也若然部總一寸今鑿上鑿下俱四枚則鑿内唯有二枚在鑿端一枚其内端又削使狹止一枚
  弓長六尺謂之庇軹五尺謂之庇輪四尺謂之庇軫註庇覆也故書庇作秘杜子春云秘當為庇謂覆幹也𤣥謂軹轂末也輿廣六尺六寸两轂并六尺四寸旁減軌内七寸則两軹之廣凡丈一尺六寸也六尺之弓倍之加部廣凡丈二尺六寸有宇曲之減可覆軹不及幹疏此經説葢有大小不定之事○王氏曰車有大小故葢弓有長短弓有長短故所覆有廣狹輪之廣小於軹軫之廣小於輪而弓之隆殺亦以一尺為差
  參分弓長而揉其一註參分之持長撓短短者近部而平長者為宇曲也六尺之弓近部二尺四尺為宇曲疏鑿弓孔時外畔弓上二枚弓下四枚内畔上下俱四枚由弓頭仰故須近部撓之使平向下四尺持之為宇曲吐水也
  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為蚤圍註蚤當為爪以弓鑿之廣為股圍則寸六分也爪圍一寸十五分寸之一
  王氏曰弓進部平謂之股猶輻入轂之為股宇曲之末謂之蚤猶輻入牙之為蚤股欲麤蚤欲細弓鑿廣四枚方圍之而為股圍四四十六則一寸六分也去股圍三分之一而為蚤圍則一寸十五分寸之一矣
  參分弓長以其一為之尊註尊髙也六尺之弓上近部平者二尺爪末下於部二尺二尺為句四尺為弦求其股股十二除之面三尺幾半也
  王氏曰六尺之弓三分之則近部二尺者為髙矣
  上欲尊而宇欲卑註上近部平者也隤下曰宇
  上尊而宇卑則吐水疾而霤逺註葢者主為雨設也乘車無葢禮所謂潦車謂葢車與
  疏乘車無葢者按巾車五路皆不言葢以其建旌旗故無葢旣夕禮云乘車載旜道車載朝服槀車載蓑笠註云今文槀為潦此註云禮所謂潦車者指儀禮今文而言也
  葢已崇則難為門也葢已卑是蔽目也是故葢崇十尺註十尺其中正也葢十尺宇二尺而人長八尺卑于此蔽人目
  薛氏曰葢部并達常二尺程長八尺共十尺也
  良葢弗冒弗紘殷畝而馳不隊謂之國工註隊落也善葢者以横馳於壟上無衣若無紘而弓不落也
  王氏曰弗冒者弗以衣覆之弗紘者弗以絲繫之中畝而横馳而弓不落然後可以為良工也
  輿人為車輪崇車廣衡長參如一謂之參稱註稱猶等也車輿也衡亦長容两服
  疏參如一謂三者俱六尺六寸也两服服馬也○林氏曰名為車以輿人作車始於輿故也○王氏曰當車中以受載者輿也挾車旁以踐地者輪也横車前以扼馬者衡也輪崇車廣衡長俱六尺有六寸三者相稱矣
  參分車廣去一以為隧註兵車之隧四尺四寸鄭司農云隧謂車輿深也𤣥謂讀如邃宇之邃
  參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後以揉其式以其廣之半為之式崇註兵車之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髙三尺三寸疏皆言兵車者按上文先言兵車後言乘車故據先而言其實乘車亦同也式謂人所慿依而式敬○仲輿郝氏曰揉揉其木使平直也
  以其隧之半為之較崇註較两輢上出式者兵車自較而下凡五尺五寸
  疏上文式已崇三尺三寸更増隧之半二尺二寸以為較則两輢總崇五尺五寸矣
  六分其廣以一為之軫圍註軫輿後横者也兵車之軫圍尺一寸
  疏輿廣六尺六寸六分取一也
  參分軫圍去一以為式圍註兵車之式圍七寸三分寸之一
  參分式圍去一以為較圍註兵車之較圍四寸九分寸之八
  參分較圍去一以為軹圍註兵車之軹圍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軹輢之植者衡者也與轂末同名
  疏此軹是車較下豎直者及較下横者直衡者竝縱横相貫也
  參分軹圍去一以為𣗳圍註兵車之樹圍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樹式之植者衡者也𤣥謂轛者以其鄉人為名
  疏此樹形狀與前經軹同但在式木之下對人為名耳
  圜者中規方者中矩立者中縣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繼者如附焉註治材居材如此乃善也如生如木從地生如附如附枝之𢎞殺也
  王氏曰繼者如附謂脗合而不離如枝之附於幹也總言人為之功而類於天性之自然所以為功之巧
  凡居材大與小無并大倚小則摧引之則絶註并偏邪相就也用力之時其大并於小者小者强不堪則摧也其小并於大者小者力不堪則絶也
  陳氏曰凡居材者謂隨其材之大小而處之得宜也小大各得其所則無并矣材之大者其埶彊小者其埶弱用大倚小則小者其埶弱而不勝其所倚則摧矣故引之則絶
  棧車欲弇註為其無革輓不堅易坼壊也士乘棧車飾車欲侈註飾車謂革輓輿也大夫以上革輓輿疏以異物為飾者則得金玉象之名號無名號者直以革為稱革路木車之等是也若木路亦以革輓但不漆飾故以木為號孤卿轂上有篆飾卽以夏篆夏縵為名也○王氏曰侈言縱向外也弇言斂向内也
  輈人為輈註輈車轅也詩云五楘梁輈
  疏三十工無輈人之官以車事為難故車官别主此職也
  輈有三度軸有三理註目下車度深淺之數
  浚儀王氏曰續漢志上古聖人見轉蓬始知為輪輪行可載復為輿後聖觀於天視斗周旋魁方杓曲以攜龍角為帝車於是乃曲其輈故易震乘乾謂之大壯言器莫有上之者也○林氏曰輈有三度則淺深有數太深則軒太淺則摯唯其中而已○薛氏曰輈之形自從軌前稍曲而上至衡下其頸以持衡其曲如屋之梁焉軸两轂中横截之木也
  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註國馬謂種馬戎馬齊馬道馬髙八尺兵車乘車軹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七寸又并此輈深則衡髙八尺七寸也除馬之髙則餘七寸為衡頸之間也鄭司農云深四尺七寸謂轅曲中田馬之輈深四尺註田車軹崇三尺一寸半并此輈深而七尺一寸半今田馬七尺衡頸之間六七寸則軫與轐五寸半則衡髙七尺七寸
  駑馬之輈深三尺有三寸註輪軹與軫轐大小之減率寸半也則駑馬之車軹崇三尺加軫與轐四寸又并此輈深則衡髙六尺七寸也今駑馬六尺除馬之髙則衡頸之間亦七寸
  軸有三理一者以為媺也二者以為乆也三者以為利也註媺無節目也乆堅刃也利滑密也
  軓前十尺而策半之註謂輈軓以前之長也策御者之策也鄭司農云軓謂式前也𤣥謂軓是軓法也謂輿下三面之材輢式之所𭔰持車正也
  王氏曰輈軓以前其長十尺策半之則五尺也五尺之策御者執之適可以及馬而無過與不及
  凡任木
  疏此與下經為目任木卽下云任正以下是也
  任正者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圍衡任者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圍小於度謂之無任註任正者謂輿下三面材持車正者也輈軓前十尺與隧四尺四寸凡丈四尺四寸則任正之圍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衡任者謂两軛之間也兵車乘車衡圍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無任言其不勝任
  疏服馬有二馬有一軛軛者厄馬領不得出云两軛之間則當輈頸之處費力之所也○愚按任正之材以從其為力減故以其長之十一為圍衡任之材以横其力全故以其長之五一為圍
  五分其軫間以其一為之軸圍註軸圍亦一足三寸五分寸之一與衡任相應
  疏上輿人云輪崇車廣衡長俱六尺六寸軫間卽輿廣也
  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當兔之圍註輈當伏兔者也亦圍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與任正者相應
  參分其兔圍去一以為頸圍註頸前持衡者圍九寸十五分寸之九
  疏衡在輈頸之下其頸於前向下持制衡鬲之輔故云頸前持衡轅者也
  五分其頸圍去一以為踵圍註踵後承軫者也圍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
  疏輈後承軫之處似人之足附在後故名為踵
  凡揉輈欲其孫而無弧深註孫順理也𤣥謂弧木弓也凡弓引之中參中參深之極也揉輈之倨句如二可也如三則深傷其力
  疏言揉者以火揉使曲也須順其理而揉之無得如弓之深弓之深則太曲矣曲必折也
  今夫大車之轅摰其登又難旣克其登其覆車也必易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撓也註大車牛車也摰輖也登上阪也克能也
  疏輈人主造四馬車轅因説駕牛者亦須曲撓之意○仲輿郝氏曰摰輊通至也輈前俯至地則登髙艱難
  是故大車平地旣節軒摰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轅必縊其牛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撓也註阤阪也故書伏作偪杜子春云偪當作伏
  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其牛後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撓也註倍任用力倍也
  王氏曰輈雖不可過於深又不可失之直直則其埶下至非特登阪為難旣能登之傾覆尤易其故非他以其揉之不曲而深也軒言其髙而上亢摰言其輊而下至詩曰戎車旣安如輊如軒以其軒輊適中此所以安也夫大車於平地旣已節其軒輊之任若其登阤牛不退而偪伏其轅則轅必重而縊繫其牛頸此亦轅直無撓之過也凡登阤者自下而上其用力為多故云倍任夫登阤雖倍任然力之彊者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不援摩其車之邸則車必速下而緧就牛之後此亦以轅直而無撓之故也由是觀之轅不可以過曲亦不可以不曲此輈之三度所以其深皆有常數也○愚按自大車至此皆言牛車轅木太直之病
  是故輈欲頎典註頎典堅刃貌
  輈深則拆淺則負註揉之太深傷其力馬倚之則折也揉之淺則馬善負之
  輈注則利凖利準則乆和則安註故書準作水鄭司農云注則利水謂轅脊上两注令水去利也𤣥謂利準重讀似非也注則利謂輈之揉者形如注星則利也準則乆謂輈之在輿下者平如準則能乆也和則安注與準者和人乘之則安
  王氏曰詩云碩人頎頎又云頎而長兮頎長也典讀如六典之典言常也葢輈長丈有四尺四寸過此則其長為有餘而贅不及此則其長為不足而虧皆非法度之常也輈深則折者則所謂弧深也淺則負者則所謂直無橈也輈注則利凖者輈所以駕馬引之而進若水之注然其埶順矣故其行則便利而不滯凖平而無礙利準則無傾覆之敗所以能乆也夫無深折淺負之病而有利凖之效此惟輈之和也和則人乘之而安荀卿曰馬駭輿則君子不安輿此不和之效也
  輈欲弧而無折經而無絶註揉輈太深則折也經亦謂順理也
  林氏曰弧而無折者有弧之埶而無弧之深也○王氏曰木之直理為經輈欲順木理而為之逆理而不經斯絶矣
  進則與馬謀退則與人謀註言進退之易與人馬之意相應馬行主於進人則有當退時
  林氏曰駕車之馬馭車之人輿輈相得故相應也
  終日馳騁左不楗註杜子春云楗讀為蹇輈調善則馬不蹇也𤣥謂楗或作劵今倦字也輈和則乆馳騁載在左者不罷倦尊者在左
  疏子春據軍將乘車之法將在中故御者在左後鄭以為尋常在國乘車之法曲禮云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左必式註云君在惡空其位是尊者在左也
  行數千里馬不契需註鄭司農云契讀為爰契我龜之契謂不傷蹄不需道里
  終嵗御衣衽不敝註衽謂裳也
  王氏曰車行而無摇動之勞則御者衣衽亦無傷敝之害也
  此惟輈之和也註和則安是以然也謂進則與馬謀而下
  勸登馬力馬力旣竭輈猶能一取焉註登上也馬止輈尚能一前取道喩易進也
  良輈環灂自伏兎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謂之國輈註伏兔至軓葢如式深兵車乘車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灂不至軓七寸則是半有灂也輈有筋膠之被用力均者則灂逺鄭司農云環灂謂漆沂鄂如環
  疏灂謂漆沂鄂如環者指謂漆之文理也○王氏曰詩云五楘梁輈葢輈之上為之纒固其楘有五被之以筋膠而環飾之以漆故謂之環灂也自伏兎至軓葢如式深凡尺有四寸三分寸之二也自伏兔不至軓七寸則是半有灂也以輈之長丈有四尺四寸灂之所至者丈有三尺三寸其不至者惟七寸而已則輈無傷齧之敝而其文飾常新非國工之巧其能及此乎指其人之巧而言之則謂之國工指其器之良而言則謂之國輈
  軫之方也以象地也葢之圜也以象天也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葢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註輪象日月者以其運行也日月三十日而合宿
  疏此總結上文車及葢取象之意軫之方是據輿而言軫者輿之本也輪象日月者以其運行也日月三十日而合宿○王氏曰葢在上以覆乎下故象天體之圜軫在下以載乎上故象地體之方聖人乘焉以作乎其中而三材之道備矣○三山林氏曰二十八星分布天之四方而經天之度葢弓二十有八亦分布於上而葢為之經故以象星也○敬仲鄭氏曰聖人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其寓於葢軫輪輻之間者豈徒為觀美哉凡以載道而與之俱也
  龍旂九斿以象大火也註交龍為旂諸侯之所建也大火蒼龍宿之心其屬有尾尾九星
  疏自此以下為上造車車上皆建旌旂故因説旌旂之義也此九斿七斿六斿四斿之旌旂皆是天子自建非謂臣下以九七六四不與臣下命數相當故也若臣下則皆依命數然天子以十二為節乃用九七六四者上得兼下也交龍為旂諸侯所建葢司常文鄭引司常者葢取彼交龍以釋此旂因言諸侯亦建旂非謂此經論諸侯事也鳥旟熊旂等亦然○陳氏曰凡旂皆横幅為縿首其垂為斿縿首皆正幅用絳帛為之斿則屬焉
  鳥旟七斿以象鶉火也註烏隼為旟州里之所建鶉火朱鳥宿之桞其屬有星星七星
  熊旂六斿以象伐也註熊虎為旂師都之所建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
  龜蛇四斿以象營室也註龜蛇為旐縣鄙之所建營室𤣥武宿與東璧連體而四星
  王氏曰大火東方之星鶉火南方之星伐西方之星營室北方之星
  弧旌枉矢以象弧也註覲禮曰侯氏載龍旂弧韣則旌旂之屬皆有弧也弧以張縿之幅有衣謂之韣又為設矢象弧星有矢也妖星有枉矢者蛇行有尾因此云枉矢葢畫之
  疏弧旌者弧弓也旌旂上有弓所以張縿幅故曰弧旌也云枉矢者就旌旂張縿弓上亦畫枉矢焉以象弧象弧者象弧星也弧星矢星也韣韜也以衣韜其弓謂之弓韜月令帶以弓韣是也○夾漈鄭氏車制説曰聖人作車圜而為輪方而為輿曲而為輈皆有制度運而無窮無作則止者輪也掬之乎上拱之乎下者輿也載欲準行欲利以需為病以覆為戒者輈也輪以運輿以載輈以服三者備然後行故兵車乘車之輪各六尺有六寸田車之輪六尺有三寸轂以利轉輻以直指牙以固抱轂之材中以虚受軸大穿為賢小穿為軹外以實受輻故二分在外一分在内轂之末則軹是也轂之約則篆是也軸之近轂則謂之股近牙則謂之骹股入轂中謂之菑骹入牙中謂之蚤夫牙之材或謂之渠其大足以抱輻故也或謂之揉揉木以為之故也轂又有革以輓之輻有綆以固之牙又有漆以飭之此輪之制也卽輿以考之两輢上出式者較也較下横一木者式也軹則輢之植者以其旁止於此故曰軹轛則式之植者對人而言故曰轛輿後横木則曰軫式前横木則曰軓此輿之制也卽輈以考之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田馬之輈深四尺駑馬之輈深三尺有三寸適當伏兔圍在前持衡則為頸圍在後乘軫則為踵圍此輈之制也且輪之中有軸所謂軸有三理也輿之下有轐所謂加軫與轐是也輈之前有衡所謂衡任是也軸末則有轊助輻則曰輔輿間横木則曰軫係木乘輿則曰輹大車輈端則曰輗小車輈端則曰軏其制雖考工記無所見要其材皆相資以致用闕一不可故軫可以名輿可以名車達常可以名部軫前横木可以名輅此又因一材而通名之也其為車也有長轂者有短轂者有杼輪者有侔輪者有反揉者有仄揉者有兩輪者有四輪者有有輻者有無輻者有曲轅者有直轅者有一轅者有兩轅者有直輿者有曲輿者有廣箱者有方箱者有重骹者有單骹者或駕以馬或駕以牛或挽以人或飾以物或飾以漆或樸以素皆因宜以為制稱事以為之文也
  攻金之工築氏執下齊冶氏執上齊鳬氏為聲㮚氏為量段氏為鎛器桃氏為刄註多錫為下齊大刄削殺矢鑒燧也少錫為上齊鍾鼎斧斤戈戟也聲鍾錞于之屬量豆區鬴也鎛器田器錢鎛之屬刃大刃刀劔之屬疏此經與下攻金之工為目○王氏曰下文築氏為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則用錫為多故曰執下齊以削為下齊而言築氏執之則大刄鑒燧之屬皆下齊也冶氏為戈戟四分其金而錫居一則用錫為少故曰執上齊以戈戟為上齊而言治氏執之則鍾鼎斧斤之屬皆上齊也舉築冶二工而他類可知矣○仲輿郝氏曰金謂銅鐵性剛易折故治金必以錫和之
  金有六齊註目和金之品數
  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鍾鼎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斧斤之齊四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戈戟之齊參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大刃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謂之削殺矢之齊金錫半謂之鑒燧之齊註鑒燧取水火於日月之器也鍳亦鏡也凡金多錫則忍白且明也
  疏大齊四分以上為上齊三分以下為下齊○王氏曰凡以金為器必濟之以錫葢金性堅剛而錫則柔耎金或赤黒而錫則青白以柔耎而濟堅剛則其為器也不折以青白而濟赤黒則其為色也明晳然所用之錫各隨其器有多寡之不同此所以有六齊也鍾以擊鼎以烹則用錫為最少故六分其金而錫居一斧以伐斤以斫則用錫宜差多故五分其金而錫居一戈戟皆用之以刺防其或挫折用錫宜多於斧斤故四分其金而錫居一凡此皆上齊者也大刃則戚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屬其刃為加大施之斬斫則防其易虧缺故三分其金而錫居一削書刀也殺矢用諸近射田獵也削以制書殺矢中之則死皆欲其堅刃不脆其用錫又宜多於大刃故五分其金而錫居二鑒燧以取水火於日月或以之照以明白為上故用錫為最多而金錫相半焉凡此所謂下齊者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八
  明 王志長 撰
  築氏為削長尺博寸合六而成規註今之書刀
  疏漢時蔡倫造紙蒙恬造筆古者未有紙筆以削刻字至漢雖有紙筆仍有書刀是古之遺法也反張為之○王氏曰削長一尺博一寸合六削而圍之其埶圜而成規所以制其體也
  欲新而無窮註謂其利也鄭司農云常如新無窮已敝盡而無惡註鄭司農云謂鋒鍔俱盡不偏索也𤣥謂刃也脊也其金如一雖至敝盡無瑕惡也
  王氏曰此皆材美工巧之效所謂魯之削不過也
  冶氏為殺矢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註殺矢與戈戟異齊而同其工似補脱誤在此也殺矢田獵之矢鄭司農云鋌箭足入槀中者也垸量名
  戈廣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註戈今句孑戟也或謂之雞鳴或謂之擁頸内謂胡以内接柲者也長四寸胡六寸援八寸鄭司農云援直刃也胡其孑
  疏謂之雞鳴以其胡似雞鳴謂之擁頸以其胡曲故也○薛氏曰柲長六尺六寸合援之八寸内之四寸其長七尺八寸矣○仲輿郝氏曰胡鋒旁出而下曲者即鈎也援刃直向上者
  已倨則不入巳句則不決長内則折前短内則不疾註戈句兵也主於胡也胡之曲直鋒本必横而取圜於磬折已倨謂胡過於直可以刺而已以之鈎人則不入也已句謂胡過於曲可以鈎人而已以之啄人則創不決前謂援也長内謂胡以内過長則援短援短則曲於磬折引之與胡並鈎故折前短内謂胡以内過短則援長援長則倨於磬折引之不能速及故不疾
  是故倨句外博註博廣也倨之外胡之裏也句之外胡之表也廣其本以除四病而便用也
  王氏曰葢戈之制其廣二寸而胡之表裏則皆豐於二寸以其所用以鈎者主於胡故也
  重三鋝註鋝量名鍰也三鋝謂一斤四兩
  戟廣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與𤣥重三鋝註戟今三鋒戟也内長四寸半胡長六寸援長七寸半三鋝者胡直中矩言正方也鄭司農云刺謂援也𤣥謂刺者著柲直前如鐏者也戟胡横貫之胡中矩則援之外句磬折與
  王氏曰戟亦戈之類戈二刄戟三刄則其廣宜少殺於戈然後便於用故戈廣二寸而戟廣寸半戟之長亦尺有二寸胡之長亦六寸特其胡内之接柲獨長於戈之内半寸而已故内三之則凡長四寸有半寸矣胡四之則長六寸援則中鋒之直刃五之則其長七寸有半寸與内之長亦其尺有二寸而已胡曲上向在兩旁横貫之也倨句中矩亦指其胡而言之其形磬折中矩之方○薛氏曰戟柲長一丈四尺八寸合援之七寸半内之四寸半共長一丈六尺車戟常是也
  桃氏為劍臘廣二寸有半寸註臘謂兩刃
  疏兩刄者兩面各有刃也○敬仲鄭氏曰劍所以禦暴除惡以桃氏為之桃能辟除不祥故也
  兩從半之註鄭司農云謂劍脊兩面殺趨鍔
  以其臘廣為之莖圍長倍之註鄭司農云莖謂劍夾人所握鐔以上也𤣥謂莖在夾中者莖長五寸
  中其莖設其後註鄭司農云中謂穿之也𤣥謂從中以卻稍大之也後大則手把易制
  疏先鄭云穿之謂穿劍夾内莖於中故云中其莖後鄭意設訓為大○俞氏曰中其莖則易把握設其後則張而易制○愚按後讀為有後之後正指莖下稍大易制處也不必訓設為大
  參分其臘廣去一以為首廣而圍之註首圍其徑一寸三分寸之二
  疏此劍把接刄處也○薛氏曰圜於上以接刃者為首
  身長五其莖長重九鋝謂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長四其莖長重七鋝謂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長三其莖長重五鋝謂之下制下士服之註上制長三尺重三斤十二兩中制長二尺五寸重二斤十四兩三分兩之二下制長二尺重二斤一兩三分兩之一此今之匕首也人各以其形貌大小帶之此士謂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也樂記曰武王克商裨冕搢笏而虎賁之士説劍
  鳬氏為鍾兩欒謂之銑註銑鍾口兩角
  疏古應律之鍾狀如今之鈴不圜故有兩角也○敬仲鄭氏曰鳬之為物入水而不溺勝水而不淫先王作樂亦欲其無淫溺之害○薛氏曰鍾口兩角謂之欒鍾之所先故名銑
  銑間謂之于于上謂之鼓鼓上謂之鉦鉦上謂之舞註此四名者鍾體也鄭司農云于鍾脣之上袪也鼔所擊處
  薛氏曰氣之上達謂之于于言和也○俞氏曰鼓則于上所擊處故云鼔鉦在鼓上居鍾體之正鼓舞之正中者故云鉦舞則在鉦上聲之震動於此者故云舞○三山林氏曰舞者音之所發動者也又其樂莫不有節取舞蹈厲有節之義
  舞上謂之甬甬上謂之衡註此二名者鍾柄也
  薛氏曰體所以出聲柄所以垂體用出舞上取其盡而有繼之義故云甬衡者平也衡居甬上又小於甬林氏曰鍾所賴以為平者則聲平而不陂也
  鍾縣謂之旋旋蟲謂之幹註旋屬鍾柄所以縣之也鄭司農云旋蟲者旋以蟲為飾也𤣥謂今時旋有蹲熊盤龍辟邪
  林氏曰旋言其文之回旋也幹者言其彊而能屬鍾也
  鍾帶謂之篆篆間謂之枚枚謂之景註帶所以介其名也介在于鼔鉦舞甬衡之間凡四鄭司農云枚鍾乳也𤣥謂今時鍾乳夾鼓與舞每處有九面三十六
  王氏曰鍾帶者其形條而細若帶焉以介鍾而正其名如篆籀之文而義隱於其中故又云篆凡數事以條數物以枚篆間有鍾乳以夾鼔與舞故又云枚○林氏曰枚言其數之可數也○仲輿郝氏曰大星曰景乳似大星故又謂之景
  于上之攠謂之隧註攠所擊之處攠弊也隧在鼓中窪而生光有似夫隧
  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為之銑間去二分以為之鼓間以其鼓間為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註此言鉦之徑居銑徑之八而銑間與鉦之徑相應鼓間又居銑徑之六與舞脩相應舞脩舞徑也舞上下促以横為脩從為廣舞廣四分今亦去徑之二分以為之間則舞間之方恒居銑之四也舞間方四則鼓間六亦其方也鼓六鉦六舞四此鍾口寸者其長十六也鍾之大數以律為度廣長與圜徑假設之耳凡言間者亦為從篆以介之
  疏此鍾從鼓鉦舞三處上下為十六口徑寸而言故鄭云此鍾口寸者其長十六也按國語云景王將鑄無射問律於伶州鳩對曰律所以立均出度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度律均鍾韋昭云均平也度律吕之長短以平其鍾和其聲也據此義假令黄鍾之律長九寸以律計身倍半為鍾倍九寸為尺八寸又取半得四寸半通二尺二寸半以為鍾餘律亦如是其以律為廣長與圜徑也此口徑寸上下十六者假設之取其鑄之形則各隨鍾之制為長短大小者此即度律均鍾也○王氏曰前言鍾之形體有異名此又言其大小長短之制○陳氏曰典同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若黄鍾之律九寸十六之而銑取其十以為度則銑當徑五寸有竒餘律各隨其數起之○王氏曰凡鍾之制皆下侈而上斂故鉦之徑得銑徑十分之八而銑間則與鉦同也鼓間又去二分則居銑徑十分之六也舞脩舞之長也與鼔間等舞廣舞之徑也又去二分則居銑徑十分之四以此推之則銑間與鉦之徑相應鼓間與舞脩相應也然舞上下既促則當以横為脩從為廣則上不失於太斂下不失於太侈矣
  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註并衡數也
  疏經文不言衡長又以鉦長為甬長太長不類故知并衡數也
  以其甬長為之圍參分其圍去一以為衡圍註衡居甬上又小
  參分其甬長二在上一在下以設其旋註令衡居一分則參分旋亦二在上一在下以旋當甬之中央是其正竇氏曰旋即鐶也形如璧羨所以屬柄
  薄厚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有説註説猶意也
  愚按説猶故也
  鍾已厚則石註太厚則聲不發
  已薄則播註太薄則聲散
  侈則柞註柞讀為咋咋然之咋聲太外也
  弇則鬱註聲不舒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長甬則震註鍾掉則聲不正
  是故大鍾十分其鼓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鍾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註言若此則不石不播也
  王氏曰葢鉦間鼔間各居其銑十分之六則取此以為之厚自無已厚已薄之病
  鍾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註淺則躁躁易竭也鍾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遠聞註深則安安難息
  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為之深而圜之註厚鍾厚深謂窪之也其窪圜故書圜或作圍杜子春云當為圜疏此隧謂所擊之處初鑄時即深而圜之以擬擊也○仲輿郝氏曰隧燧通如鏡取火日中者鍾受擊處為圜形微起光明似鏡深高也猶覲禮為壇深四尺之深鄭謂窪誤○陳氏曰國語周景王將鑄無射又為大林以覆之單穆公曰先王之制鍾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小大器用於是乎出伶州鳩曰細抑大陵不容於耳非和也聽深越逺非平也又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鐘百官軌儀又左傳曰夫樂天子之職也音樂之輿也鍾音之器也天子省風以作樂小者不窕大者不槬故和聲入於耳而藏於心如是則聲之或薄或厚或小或大或遠或近不可不察也
  㮚氏為量改煎金錫則不耗註消湅之精不復減也𤣥謂量當與鍾鼎同齊工異者大器
  疏器大雖同齊使别工為之故鳬氏之外復設㮚氏
  不耗然後權之註權謂稱分之也雖異法用金必齊疏法謂模假令為兩鬴即為兩模是異法而器之用金多少必須齊均也
  權之然後準之註𤣥謂準擊平正之又當齊大小準之然後量之註鑄之於法中也
  疏量謂既準訖量金汁以入模中鑄作之時也
  量之以為鬴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實一鬴註以其容為之名也四升曰豆四豆曰區四區曰鬴鬴六斗四升也鬴十為鍾圜其外者謂之脣
  其臋一寸其實一豆註故書臋作脣杜子春云當為臋謂覆之其底深一寸也
  其耳三寸其實一升註耳在旁可舉也
  王氏曰㮚之為義縮而㮚者有堅㮚難渝之義先王之為量使四方觀之以為則萬世守之以為法以立天下之信而毋敢渝焉所以名工謂之㮚氏夫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鍾鼎之齊量之用金錫與鍾鼎同金錫之為物必煉之使精不復減耗然後可久焉故始於權之以眂其輕重之齊次於準之以眂其高下之平終於量之以眂其多寡之均然後以之為鬴焉晏子曰六十四升為鬴管子曰百升而成鬴以㮚氏考之則鬴為百升而所為鬴則斛也夫五量之法其數本起於黄鍾之龠十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㪷十㪷為斛律歴制曰其法用銅方尺而圜外旁有庣焉其腹為斛其臋為㪷左耳為升右耳為合梓人曰爵一升而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所謂豆則斗也然則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實一鬴則俯其上而為斛矣其臋一寸其實一豆則覆其下而為斗矣其耳三寸其實一升則言其左耳矣至於右耳則其實一合而已内方而外圜則天地之象也其臋一寸其耳三寸則隂陽竒耦之義也○陳氏曰内方所以處數外圜所以利用臋卑而博故因其博者為豆耳高而小故因其小者為升古之制器尚象豈偶然哉
  重一鈞其聲中黄鍾之宫註鈞三十斤聲中黄鍾應律之首也
  沙隨程氏曰鬴銅重一鈞深尺内方尺其聲中黄鍾之宫豈扣擊而得其聲否乎又漢斛重二鈞方尺以圜函方聲中黄鍾夫龠管小差已不得其調周鬴漢斛相去甚遠乃俱脗合黄鍾此愚所未解也有告迥者曰以聲定龠若鬴斛則離合其數與黄鍾之聲㑹耳非扣擊而得其聲也
  槩而不税註鄭司農云令百姓得以量而不租税疏按鄭志趙商問㮚氏為量槩而不税廛人職有税何答曰官量不税此官量鎮在市司所以勘諸廛之量器以取平故不税彼廛人所税在肆常用者也王氏曰其重一鈞則權衡之法寓焉其聲中黄鍾則律吕之法寓焉夫黄律為律之本而宫為五聲之綱量之所制其起本於黄鍾之龠其成也聲又復中於黄鍾之宫豈非以天下之法於此乎出而五則之法於此乎成歟非特此也宫於五行為土於五常為信則以量為法度之主且以立信於天下故也唯其立信於天下故與天下為公平而不敢私焉用槩所以為平不税所以為公○陳氏曰槩平也謂斗槩以竹木為之五量資之以為平月令仲春正權槩管子曰釜鼓滿則人槩之○雜説黄鍾是一陽方生其時以冬至其數也以九其聲也以中量本屬數何與聲事唯其得器之精微天地隂陽之正氣黙與之合致天下皆於是取平但欲其平而已非有取之之意説者以不税為租税非也後世有陳氏者乃以公量收私量貸以竊民譽敢於變壞先王之制度悖天地隂陽之正氣聖人所以深惡之
  其銘曰時文思索允臻其極註銘刻之也時是也允信也臻至也極中也言是文德之君思求可以為民立法者而作此量信至於道之中
  嘉量既成以觀四國註以觀示四方使放象之
  永啟厥後兹器維則註又長啟道其子孫使法則此器長用之
  敬仲鄭氏曰量之為物其麤則寓於規矩法度之末而其妙極於天下之精微葢出於時文之思索而歸諸大公至正之道民所取中而芘者也雖童子適市莫之或欺矣出之以内宰掌之以司市一之以合方氏同之以行人凡以觀四國也舜之巡守所以同度量而孔子亦曰謹權量四方之政行焉五子之歌曰明明我祖萬邦之君有典有則貽厥子孫關石和鈞王府則有所謂永啟厥後兹器維則是也
  凡鑄金之狀金與錫黑濁之氣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氣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氣竭青氣次之然後可鑄也註消鍊金錫精麤之候
  疏候其煙氣以知生熟之節○王氏曰凡用金為器者皆和之以錫其用金錫必鎔煉之使精然後以金汁入模而鑄焉方其改煎金錫有氣之可觀青陽也其氣純而不雜黄白隂也其氣雜而不純故始而鎔之則隂雜之氣多而為黑濁黑濁之氣既竭然後黄白之氣次之黄白之氣既竭然後青白次之青白之氣既竭然後青氣獨見焉隂雜之氣消盡無餘所存者純陽不雜之氣而已則其煉之至精然後可用以鑄焉則其器用而無敝久而獨存可以垂無窮而施罔極矣
  段氏
  函人為甲犀甲七屬兕甲六屬合甲五屬註屬讀如灌注之注謂上旅下旅札續之數也革堅者札長鄭司農云合甲削革裏肉但取其表合以為甲
  王氏曰戎事以甲為主古之言兵者多先以甲胄自傅説戒高宗則曰惟甲胄起戎魯侯之誓則曰善敹乃甲胄然則甲以自衞其用革不可以不堅所以必擇犀兕之皮而為之○陳氏曰革堅者札長故其屬少次者札短故其屬多
  犀甲壽百年兕甲壽二百年合甲壽三百年註革堅者又支久
  凡為甲必先為容然後制革註容服者之形容也制裁制札之廣袤
  王氏曰人身有大小長短之不齊過之則有餘不及則不足必其甲之足以容其身而後可惟其因人之身而為容然後以之制革則無贅虧之患故曰然後制革
  權其上旅與其下旅而重若一註鄭司農曰上旅謂要以上下旅謂要以下
  疏以札葉為旅者以札衆多故言旅旅即衆也上旅謂衣也下旅謂裳也春秋傳曰棄其甲裳是也
  以其長為之圍註圍謂札要廣厚
  疏此據一札之上先量上下之長乃以長中使圍之一札如此則長短廣狹相稱也○王氏曰權以知其輕重使上下等而若一則無偏重之患以其長為之圍從横欲周其身而已
  凡甲鍛不摯則不堅已敝則橈註鄭司農云鍛鍛革也鍛革太熟則革敝無彊曲橈也𤣥謂摯之言致
  王氏曰凡甲必鍛革為之不熟則不堅太熟則耎而易曲
  凡察革之道眂其鑽空欲其惌也註鄭司農云惌小孔貌
  疏革惡則孔大革善則孔小○俞氏曰鑽孔以受線欲其惌小而不寛緩○王氏曰孔小而無縫則革堅而難壞也
  眂其裏欲其易也註無敗薉也
  愚按易治也謂脩治精潔也
  眂其朕欲其直註鄭司農云朕謂革制
  王氏曰革之制欲其直而無橈曲則其制美而無惡也○或曰朕縫也
  櫜之欲其約也註鄭司農云謂卷置櫜中也春秋傳曰櫜甲而見子南
  舉而眂之欲其豐也註豐大也
  愚按櫜之而約謂其密緻而不麤坌也舉之而豐謂其充麗而不削餒也
  衣之欲其無齘也註鄭司農云齘謂如齒齘
  王氏曰衣之於身欲其回旋而無不齊○仲輿郝氏曰齘人齒參差貌無齘謂札葉附合不相支撐
  眂其鑽空而惌則革堅也眂其裏而易則材更也眂其朕而直則制善也櫜之而約則周也舉之而豐則明也衣之無齘則變也註周密致也明有光耀鄭司農云更善也變隨人身便利
  疏歴序上文於此總結之也
  鮑人之事註鮑故書或作鞄鄭司農云蒼頡篇有鞄𦳾仲輿郝氏曰鞄以火揉革之名
  望而眂之欲其荼白也註韋革遠眂之當如茅莠之色近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註謂親手煩撋之
  卷而摶之欲其無迆也註鄭司農云卷讀為可卷而懷之之卷摶讀為縳一如填之縳謂卷縳韋革也無迆謂革不韗
  王氏曰卷謂斂其舒也摶謂以手摶之欲其無敝撓而邪迆也○仲輿郝氏曰迆縱放自去貌
  眂其著欲其淺也註𤣥謂韋革調善者鋪著之雖厚如薄然
  察其線欲其藏也註線謂縫革之縷
  王氏曰欲其隱而不露也
  革欲其荼白而疾澣之則堅註鄭司農云韋革不欲久居水中
  欲其柔滑而腛脂之則需註故書需作𠟺鄭司農云腛讀如沾渥之渥𠟺讀為柔需之需謂厚脂之韋革柔需王氏曰革色白如荼莠其質美矣必疾澣之不使久居水中則堅而難壞也革欲其柔順滑利而厚脂之則柔耎也凡柔革用脂○仲輿郝氏曰需猶馬不契需薄其帤則需之需輭也
  引而信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則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則是一方緩一方急也若茍一方緩一方急則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茍自急者先裂則是以博為帴也註鄭司農云帴讀為翦謂以廣為狹也𤣥謂帴者如俴淺之俴
  卷而摶之而不迆則厚薄序也註序舒也謂其革均也眂其著而淺則革信也註信無縮緩也
  察其線而藏則雖敝不甐註鄭司農云甐讀為磨而不磷之磷謂縫縷沒藏於韋革中則雖敝縷不傷也韗人為臯陶註鄭司農云韗書或為𩋃臯陶鼓木也𤣥謂𩋃者以臯陶名官也𩋃則陶字從革
  疏後鄭依先鄭從𩋃為鼔木還以𩋃為𩋃人之官是臯陶官名也○王氏曰冒鼓雖以革其質必以木臯言始也陶言中虛如陶穴然也為鼓者始於斲木以為質終於制韋以成聲此臯陶之義也○仲輿郝氏曰臯與高通鼔長者曰臯古者為土鼓瓦匡故名陶後世以木板合而規之
  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註版中廣頭狹為穹隆也鄭司農云謂鼓木一判者其兩端廣六寸而中央廣尺也如此乃得有腹
  王氏曰版雖不同而版之厚則同於三寸也
  穹者三之一註鄭司農云謂鼓木腹穹隆者居鼓三之一也𤣥謂穹隆者居鼓面三分之一則其鼓四尺者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倍之為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加鼓四尺穹之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此鼓合二十版
  上三正註鄭司農云謂兩頭一平中央一平也𤣥謂三讀當為參正直也參直者穹上一直兩端又直各居二尺二寸不弧曲也此鼓兩面以六鼓差之賈侍中云晉鼓大而短近晉鼓也以晉鼓鼓金奏
  疏先鄭據經解亦得合義但不定尺寸之數恐平中有長短故後鄭增成之不弧曲者如下文臯路倨句磬折即弧曲不如此三處尺數等為三直
  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鼓註中圍加三之一者加於面之圍以三分之一也鼓四尺謂鼓面也面四尺其圍十二尺加以三分一四尺則中圍十六尺徑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今亦合二十版則版穹六寸三分寸之二耳大鼓謂之鼖以鼖鼓鼓軍事鄭司農云鼓四尺謂革所蒙者廣四尺
  為臯鼓長尋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註以臯鼓鼓役事磬折中曲之不參正也中圍與鼖鼓同以磬折為異疏磬折者麄處近上故不得參正也○王氏曰臯鼓長丈二尺鼓面亦徑四尺○陳氏曰鼛鼓倨曲磬折則中高而兩端下矣○王氏曰臯鼓即鼓人云鼛鼓
  凡冒鼔必以啟蟄之日註冒蒙鼓以革也起蟄孟春之中蟄蟲始聞雷聲而動鼓所取象也
  良鼓瑕如積環註革調急也
  疏瑕與環皆謂漆之文理謂革調急故然若急而不調則不得然也○王氏曰良鼓其革調急而瑕隨臯陶周圍若環之積於内而見於外也
  鼓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鼓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遠聞
  疏此乃鼓之病大小得所如上三者所為則無此病○愚按此與鳬氏一理
  韋氏
  裘氏
  畫繢之事雜五色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黑天謂之𤣥地謂之黄青與白相次也赤與黑相次也𤣥與黄相次也註此言畫繢六色所象及布采之第次繢以為衣
  疏雜五色而下有六色者𤣥與黑相類也天止得稱𤣥天不得言黑天若北方則𤣥黑俱稱是以北方云𤣥武宿也○王氏曰隂陽列而為五行章而為五色播五行於四時者皆隂陽之序雜四時於五色者皆隂陽之理然則畫繢之事雜色而彰施者豈徒以為設飾之觀而已哉模成物體則謂之畫分布五色而㑹聚之則謂之繢所謂青與白相次此之謂繢也所謂山以章之類此之謂畫也故司几筵有繢純畫純此畫繢之别也
  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黑謂之黼黑與青謂之黻五采備謂之繡註此言刺繡采所用繡以為裳疏按虞書云宗彞藻火粉米黼黻絺繡鄭云絺紩也謂刺繡於裳衣在上陽陽主輕浮故畫之裳在下隂隂主沉重故刺之也○王氏曰言青而繼以赤言白而繼以黑此五行之相生也言青而次以白言赤而次以黑此五行之相克也言天而繼以地言𤣥而次以黄此天地之相偶也相偶所以相合相生所以相繼相克所以相治隂陽自然之理也物相雜故曰文文之成而為章東之青則純乎陽南之赤則雜乎隂陽剛而雜以隂柔故青與赤謂之文南之赤則陽之生氣於是乎極西之白則隂之殺氣於是乎中隂出而以成陽為事故赤與白謂之章○敬仲鄭氏曰黼象斧形斧所以立威天地嚴凝之氣盛於西北西北用武之方也故白與黑謂之黼黻則兩已相背葢北則藏物之方東則帝出之方故黑與青謂之黻
  土以黄其象方天時變註古人之象無天地也為此記者見時有之耳子家駒曰天子僭天意亦是也鄭司農云天時變謂畫天隨四時色
  火以圜註鄭司農云為圜形似火也𤣥謂形如半環然在裳
  山以章註章讀為獐獐山物也在衣
  水以龍註龍水物在衣
  鳥獸蛇註所謂華蟲也在衣蟲之毛鱗有文采者王氏曰土以黄象其色也其象方象其形也黄者土之正色方者地之正體也地道靜而有常天道動而無常隨四時而變其色所以象天之用也地二生火其形雖鋭而其性圜而無乎不周火以圜象其性也爾雅釋山曰上正章畫山者雖象其文之成章而必取其上正之形故山以章龍能作雨以澤物故畫龍必以水故曰水以龍鳥獸蛇者所謂華蟲之畫於衣與夫鳥隼之旟熊虎之旗龜蛇之旐皆所以象其形也古之畫繢之事以見於衣服車旗宫室器物之間者豈徒然哉
  雜四時五色之位以章之謂之巧註章明也繢繡皆用五采鮮明之是為巧
  疏此經總結上文也
  凡畫繢之事後素功註素白采也後布之為其易漬汙也不言繡繡以絲也鄭司農説以論語繪事後素王氏曰天下之事無本不立無文不行故内有可貴之質然後外飾之以備成之文素功者質也畫繢者文也惟白能受采故素功先於畫繢也○三山林氏曰繡為隂所以象隂之效法畫繢為陽所以象陽之成象然六色形於木金火水土為次者葢以五行相勝而相用五采以木火金水為序者葢以五行相生而相繼也何則六色繢於衣衣為陽陽主生始而與隂為用故設色之次以其相用者象之五采繡於裳裳為隂隂主順成而與陽為繼故布采之序以其相繼者象之土之色黄火之色赤土之象方火之性圜所謂天時變者天道無常所主者變聖人觀象所因者時四時之天各有色矣鳥得不從其變哉若夫天以星辰為章地以草木為章則山以章者象其文而已龍不窮於澤則水以龍者象其物而已凡此皆畫之於服者也龜蛇為旐取其完且果也鳥隼為旟取其摯且速也熊虎為旗取其猛且毅也凡此皆畫之於旗者也然九章之服而獨言火山龍九旗之物而獨言鳥獸蛇者豈畫繢組繡之功於此為甚歟
  鍾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熾之註鄭司農云湛漬也丹秫赤粟𤣥謂湛讀如漸車帷裳之漸熾炊也羽以飾旌旗及王后之車
  疏染布帛者在天官染人此鍾氏唯染鳥羽而已○三山林氏曰羽之為物雖輕而用重先王用之為車飾則若重翟厭翟翟車之類用之以為旗飾則若全羽為旞析羽為旌之類
  淳而漬之註淳沃也以炊下湯沃其熾烝之以漬羽漬猶染也
  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註染纁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黑則為緅緅今禮俗文作爵言如爵顔色也又復再染以黑乃成緇矣
  王氏曰朱謂采砂以為朱也以朱湛漬丹秫以染羽至於天時之一變而後炊熾之以羽之入色為難也始以朱秫湛熾之其色為未深又從而淳熟以漬之爾雅曰一染謂之縓再染謂之䞓三染謂之纁染纁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黑則成緅又復再染以黑則成緇矣
  筐人
  㡛氏湅絲以涗水漚其絲七日去地尺暴之註故書涗作湄鄭司農云湄水温水也𤣥謂涗水以灰所泲水也漚漸也楚人曰漚齊人曰涹
  愚按春官司尊彞職云盎齊涗酌注謂以清酒泲之明此亦當以泲灰汁為涗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註宿諸井縣井中
  湅帛以欄為灰渥淳其帛實諸澤器淫之以蜃註渥讀如繒人渥官之渥以欄木之灰漸釋其帛也杜子春云淫當為湼書亦或為湛鄭司農云澤器謂滑澤之器蜃謂灰也士冠禮曰素積白屨以魁拊之說曰魁蛤也周官亦有白盛之蜃蜃蛤也𤣥謂淫薄粉之令帛白郎氏曰蜃大蛤謂蛤殻灰也○愚按今人用猪脂以湅帛即古人用蜃之遺法歟
  清其灰而盝之而揮之註清澄也於灰澄而出盝晞之晞而揮去其蜃
  而沃之而盝之而塗之而宿之註更渥淳之
  明日沃而盝之註朝更沃至夕盝之又更沃至旦盝之亦七日如漚絲也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
  王氏曰治絲帛而熟之謂之㡛涗水灰水也湅絲必以灰以水和解其灰而浸漬之七日則取其絲而出之去地一尺而暴之晝暴諸日以陽氣温之也夜宿諸井以隂氣寒之也隂陽之氣和則絲帛之用久練帛燒欄木以為灰煮而熟之使洎厚故曰渥淳既渥淳之又承以滑澤之器從而浸淫之以蜃灰既澄而清則盝而出之而擇去其所染之蜃灰而沃之以水又盝出之又從以蜃灰塗之使經宿焉明日又沃以水而盝出之始以暴諸日而温之以陽氣宿諸井而寒之以隂氣焉此湅絲帛之法也


  周禮註疏刪翼卷二十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註疏刪翼>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删翼卷二十九
  明 王志長 撰
  王人之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謂之躬圭伯守之註命圭者王所命之圭也朝覲執焉居則守之子守穀璧男守蒲璧不言者闕耳
  王氏曰徳莫備於天子故鎮圭其長尺有二寸備天數也九者陽數之極七者陽數之盛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其禮儀各𦕑其命之數故其圭有九寸七寸之差
  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註名玉曰冒者言徳能覆葢天下也四寸者方以尊接卑以小為貴
  疏按書傳云古者必有冒言不敢専達之義天子執冒以朝諸侯見則覆之註云君恩覆之臣敢進是其冒覆之事按孔註顧命云言冒所以冒諸侯圭以齊瑞信方四寸邪刻之不言冒以覆葢天下者義得兩含故註有異○敬仲鄭氏曰古者天子頒瑞於諸侯而使守之以為寳來朝也必輯而合之以為驗故天子之冒圭則邪刻其下諸侯瑞圭則邪鋭其首上下相合所以立天下之信也○浚儀王氏曰冒圭以齊瑞信猶今之合符以一瑁冒天下之圭則公侯伯之圭濶狹等也此瑁惟冒圭不冒璧
  天子用全上公用龍侯用瓉伯用將註鄭司農云全純色也龍當為尨尨謂雜色𤣥謂全純玉也龍瓉將皆雜名也卑者下尊以輕重為差玉多則重石多則輕公侯四玉一石子男三玉二石
  圖説云此皆謂祼器也天子全以玉為之上公以玉為龍首侯唯以玉為瓉伯唯以玉為將將柄也
  繼子男執皮帛註謂公之孤也見禮次子男贄用束帛而以豹皮表之為飾天子之孤表帛以虎皮此説玉及皮帛者遂言見天子之用贄
  王氏曰大宗伯以禽作六摯言孤執皮帛而司服言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此王之孤也典命言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眂小國之君此公之孤也典命言諸侯之適子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則王之孤公之孤與諸侯之適子未誓者皆執皮帛矣○仲與郝氏曰繼子男謂子男繼伯後無圭可執執皮帛子男之璧不可為瓉也○愚按繼子男執皮帛無與乎玉人之事疑有脱誤
  天子圭中必註必讀如鹿車縪之縪謂以組約其中央為執之以備失墜
  疏按聘禮五等諸侯及聘使所執圭璋皆有繅藉及絢組絢組所以約圭中央恐失墜即此中必之類○王氏曰夫天子平旦而櫛冠日出而眡朝一物不應亂之端也宜兢兢業業以致其謹焉故執此以為戒也
  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註郊天所以禮其神也典瑞職曰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王氏曰四圭尺有二寸備天數也○薛氏曰天子以十二為節於璧四面各瑑出一圭長尺二寸
  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註王所搢大圭也或謂之珽終葵椎也為椎於其杼上明無所屈也杼閷也相玉書曰珽玉六寸明自炤
  疏言大圭者以其長故得大圭之稱言服之者以其搢於衣帶之間同於衣服故以服言之珽玉六寸明自炤者謂於三尺圭上除六寸之下兩畔殺去之使已上為椎頭言六寸據上不殺者而言玉體瑜不掩瑕瑕不掩瑜善惡露見是其忠實君子於玉比徳焉言忠實故云明自炤也○王氏曰大圭長三尺備三才之義也○劉氏曰人主徳通於三才也
  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註致日度景至不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冬日至之景丈有三尺土猶度也建邦國以度其地而制其域
  疏於地中立八尺之表於中漏半夏至日表此尺五寸景與土圭等冬至日丈三尺是為景至若不依此皆為不至但景至與不至皆由君政得失而來度之者若不至使君改徳教也
  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廟註祼謂始獻酌奠也瓉如盤其柄用圭有流前注
  疏典瑞兼云以祼賔客此不言者略也有流前注者按下三墇之勺鼻寸是也言前注者以尸執之向外祭乃注之按小宰註祼亦謂祭之啐之奠之司尊彞註祼始獻尸郊特牲註云始獻神以其祼入獻於尸故云獻尸又祼主為降神故云獻神三註雖不同其義一也總謂始獻奠酌也○薛氏曰祼圭有瓉瓉如槃大五升口徑二寸其柄用圭圭長尺有二寸有流前注凡流皆為龍口
  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徳註琬猶圜也王使之瑞節也諸侯有徳王命賜之使者執琬圭以致命焉繅藉也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註凡圭琰上寸半琰圭琰半以上又半為瑑飾諸侯有為不義使者征之執以為瑞節也除慝誅惡逆也易行去煩苛
  易氏曰九寸陽數之極以馭諸侯○王氏曰琬圭以象徳文事也故言繅除慝易行義事也故言判規凡圭剡上寸半琰圭剡半以上半其圜而剡之故云判規其長皆九寸以九者陽數之極而能變者也以象徳則欲其變而日新以除慝易行則欲其變而後新也
  璧羨度尺好三寸以為度註鄭司農云羨徑也好璧孔也爾雅曰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𤣥謂羨猶延其袤一尺而廣狹焉
  疏後鄭之意以羨為不圜之貌造此璧之時應圜徑九寸今減廣一寸以益上下之袤一寸則上下一尺廣八寸故云其袤一尺而廣狹焉狹焉謂八寸也以為度者天子以為量物之度也○王氏曰自尺積之則為仭為尋為常皆自此生焉其數可至於無窮矣夫度在禮則起於璧羨在樂則起於黄鍾之長先王以為度之不存則禮樂之文熄故作此使天下有攷焉
  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註禮其神也圭其邸為璧取殺於上帝
  疏謂以璧為邸旁有一圭故云圭其邸為璧也○王氏曰圭璧之長五寸致天數也故以祀日月星辰
  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註享獻也聘禮享君以璧享夫人以琮
  疏按小行人二王後享天子及后用圭璋則此璧琮九寸據上公九命者若侯伯當七寸子男當五寸王氏曰小行人合六幣璧以帛琮以錦葢侯伯享禮也璧禮天之玉故以享天子琮禮地之玉故以享后於此言享天子而不言享后者以諸侯來享以天子為主故也
  穀圭七寸天子以聘女註納徴加於束帛
  疏自士已上皆用𤣥纁束帛但天子加以穀圭諸侯加以大璋也○王氏曰以穀不失性生生而不窮故以聘女
  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馬註射琰出者也杜子春云勺謂酒尊中勺也鄭司農云鼻謂勺龍頭鼻也衡謂勺柄龍頭也𤣥謂鼻勺流也凡流皆謂龍口也衡横也謂勺徑也三璋之勺形如圭瓉天子巡守有事山川則用灌焉於大山川則用大璋加文飾也於中山川用中璋殺文飾也於小山川用邊璋半文飾也其祈沈以馬宗祝亦執勺以先之禮王過大山川則大祝用事焉將有事於四海山川則校人飾黄駒疏此經説王巡守出行過山川禮敬之事三璋據為勺柄黄金勺以下據為勺頭山川地神故用黄駒也○林氏曰宗主禮者祝通神者○愚按飾黄駒亦用犢之意歟
  大璋亦如之諸侯以聘女註亦納徴加於束帛也大璋者以大璋之文飾之也亦如之者如邊璋七寸射四寸郎氏曰此言諸侯之大璋
  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註瑑文飾也衆來曰頫特來曰聘聘禮曰凡四器者唯其所寳以聘可也疏此謂上公之臣執以頫聘用圭璋享用璧琮於天子及后也若兩諸侯自相聘亦執之侯伯之臣宜六寸子男之臣宜四寸瑑文飾者凡諸侯之臣頫聘並不得執君之桓圭信圭等直瑑為文飾耳
  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事註二璋皆有鉏牙之飾於琰側先言牙璋有文飾也
  疏典瑞文無中璋以其大小等故不見也二璋葢軍多用牙璋軍少用中璋鄭知二璋皆有鉏牙之飾以其同起軍旅但牙璋文飾多故得牙名而先言也
  駔琮五寸宗后以為權註駔讀為組以組繫之因名焉鄭司農云以為稱錘以起量
  疏此后所用故五寸降於下文天子所用七寸者也量升斛之名而云為量者對文量衡異散文衡亦得為量以其量輕重故也
  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謂内鎮宗后守之註如王之鎮圭也射其外鉏牙
  疏言大琮者對上駔琮五寸為大言内鎮者對天子執鎮圭為内
  駔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為權註鄭司農云以為權故有鼻也
  疏舉此以見后亦有鼻可知○浚儀王氏曰漢志衡所以任權均物平輕重也其在天佐助旋璣斟酌建指以齊七政故曰玉衡權者銖兩升鈞石也所以稱物平施知輕重也本起於黄鍾之重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銖兩之為兩二十四銖為兩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五權之制以義立之以物鈞始於誅兩於兩明於斤均於鈞終於石五權謹矣權與物均而生衡衡運生規規圓生矩矩方生繩繩直生準準正則平衡而鈞權矣是謂五則百工繇焉以定法式輔弼執玉以翼天子詩曰秉國之鈞咸有五象其義一也以隂陽言之冬權夏衡秋矩春規中央為繩五則揆物有輕重圜方平直隂陽之義四方四時之體五常五行之象厥灋有品各順其方而應其行○又曰魏相曰太昊乗震執規司春炎帝乗離執衡司夏少昊乗兊執矩司秋顓帝乗坎執權司冬黄帝乗坤艮執繩司下土○又云姚崇執秤誡云衡天下之平也君子執之以平其心夫衡在天以齊七政在人以均萬物稱物平施為政以公毫釐不差輕重必得是執秤衡之理也聖人為衡四方取則志守公平體兼正直存信去詐以公減私無偏無黨君子似之○又曰五中數也以中數為權則中而不可易七成數也以成數為權則成而不可變
  兩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註邸謂之柢有邸僢其本也
  疏一玉俱成兩圭足相對為僢也○王氏曰四圭尺有二寸以象天數之全也兩圭五寸以祀地以象土數之生也
  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註獻於所朝聘君之夫人也疏言享夫人則是諸侯自相朝所用致享者也五等諸侯朝天子享用璧琮不降瑞若自相享降瑞一等此八寸據上公二王後侯伯當六寸子男自相享退用琥璜降用四寸經言諸侯止是朝註兼用聘者其臣聘瑑圭璋璧琮亦皆降一等與君寸數同故兼言聘也言瑑琮不言瑑璧以享君文畧耳○王氏曰祀地以琮故享夫人用之瑑之者則以别於禮神之玉也
  案十有二寸棗㮚十有二列諸侯純九大夫純五夫人以勞諸侯註純猶皆也鄭司農云案玉案也夫人天子夫人𤣥謂案玉飾案也夫人王后也記時諸侯僭稱王而夫人之號不别是以同王后於夫人也玉案十二以為列王后勞朝諸侯皆九列聘大夫皆五列則十有二列者勞二王之後也棗㮚實於器乃加於案聘禮曰夫人使下大夫勞以二竹簋方𤣥被纁裏有葢其實棗烝㮚擇兼執之以進
  疏聘禮諸侯夫人使下大夫勞無案直有棗㮚此后勞有棗㮚亦有案引之者證棗㮚亦盛於竹簋者也○易氏曰后夫人皆與賓客之事○王氏曰夫人佐后以致内治也
  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註邸射剡而出也致稍餼造賔客納稟食也鄭司農云素功無瑑飾也楖人
  雕人
  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註必先度一矩為句一矩為股而求其弦既而以一矩有半觸其弦則磬之倨句也磬之制有大小此假矩以定倨句非用其度耳
  疏弦謂兩頭相望者假令句股各一尺今以一尺五寸觸兩弦其句股之形即磬之倨句折殺也○王氏曰詩云依我磬聲則磬者八音之所主也葢樂器之中磬聲為最清衆樂依之以為準先王用磬以其音於樂聲中最為難諧夔稱舜功徳之敏其言擊石拊石則有至於再也然則為磬者其可苟乎此磬氏之職所以立也○俞氏曰古者制磬形垂下以象天傾西北屈而下覆之意倨句一矩有半鄭云上曲者為句下直者為倨句即股也倨即鼓也股在上廣而短鼓在下狹而長以長掩短則鼓長於股者半矩是倨得一矩有半也以廣掩狹則股廣於鼓者亦半矩是句亦得一矩有半也
  其博為一註博謂股博也博廣也
  疏鄭知此博是股廣在上者以下文因此博而云股為二明此博即股廣也此上下云一二三者亦假一二三而為長短廣狹故不言尺寸也
  股為二鼓為三參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參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註鄭司農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所當擊者也𤣥謂股外面鼓内面也假令磬鼓廣四寸半者股長九寸也鼓廣三寸長尺三寸半厚一寸竇氏曰黄鍾磬前長三律二尺七寸後長二律一尺八寸其博為一股廣一律也廣九寸股為二股長二律也長一尺八寸謂磬之上大而短者鼓為三其下所當擊之處長三律也二尺七寸謂磬之下小而長者三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股博九寸三分去一則鼔博六寸矣三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鼓博六寸三分得一則股與鼓同厚二寸矣
  已上則摩其旁註鄭司農云磬聲大上則摩鑢其旁𤣥謂大上聲清也薄而廣則濁
  已下則摩其耑註大下聲濁也短而厚則清
  疏聲濁由薄薄不可使厚故摩使短短則形小形小則厚厚則聲清也
  矢人為矢鍭矢參分茀矢參分一在前二在後註參訂之而平者前有鐡重也司弓矢職茀當為殺鄭司農云一在前謂箭槀中鐡莖居參分殺一以前
  俞氏曰此以物稱笴訂平矢物前重後輕各有分數也○前溪陳氏曰若今人以指儛衛停其輕重也
  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後註鐡差短小也兵矢謂枉矢絜矢也此二矢亦可以田田矢謂矰矢
  殺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註鐡又差短小也司弓矢職殺當為茀
  參分其長而閷其一註矢槀長三尺殺其前一尺令趣鏃也
  五分其長而羽其一註羽者六寸
  以其笴厚為之羽深註笴讀為槀謂矢幹
  王氏曰所以量其力之所受
  水之以辨其隂陽註辨猶正也隂沈而陽浮
  疏就其浮沈刻記之
  夾其隂陽以設其比夾其比以設其羽註夾其隂陽者弓矢比在槀兩旁弩矢比在上下設羽於四角鄭司農云比謂括也
  王氏曰比箭括抵弦處夾之使輕重均也
  參分其羽以設其刄註刃二寸
  王氏曰刃居羽三分之一其長二寸
  則雖有疾風亦弗之能憚矣註謂風不能驚憚箭也刄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註刃長寸脫二字鋌一尺王氏曰刃長寸圍寸鋌十之其文已見於冶氏葢殺矢之刄鋌如此宜從治氏為正
  前弱則俛後弱則翔中弱則紆中彊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羽豐則遲羽殺則趮註言幹羽之病使矢行不正俛低也翔回顧也紆曲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飛也豐大也趮旁掉也
  是故夾而搖之以眡其豐殺之節也註今人以指夾矢□衛是也
  橈之以眡其鴻殺之稱也註橈搦其幹
  凡相笴欲生而搏搏欲重同重節欲疏同疏欲㮚註相猶擇也生謂無瑕蠧也摶讀如搏黍之搏謂圜也鄭司農云欲㮚欲其色如㮚也
  王氏曰欲眡其豐殺之節宜以指夾矢而搖之以酌其輕重欲眡其鴻殺之稱宜以指橈其幹而曲之以審其彊弱鴻即上文彊也凡相笴者為矢雖出於工之巧而材苟不美雖工亦不能易其質而為良所謂妢胡之笴者亦以其材美故也以眡而審之欲生而搏者視其體之圜也同搏則又欲其材之實故欲重同重則又欲其節之疏以節密則輕重不等也同疏則又欲其縝栗而堅
  陶人為甗實二鬴厚半寸脣寸盆實二鬴厚半寸脣寸甑實二鬴厚半寸脣寸七穿註量六斗四升曰鬴鄭司農云甗無底甑
  鬲實五觳厚半寸脣寸庾實二觳厚半寸脣寸註鄭司農云觳讀為斛觳受三斗聘禮記有斛𤣥謂豆實三而成觳則觳受斗二升庾讀如請益與之庾之庾
  王氏曰甗盆鬲庾皆燒土為之上古之時世質民淳所用者瓦器而已後世雖易之以金木而其文大備於周先王不忘其本故有陶人甄土以為器焉甗甑用之以烝者也甗無底甑也甑有底而七穿所以通火氣而熟物七者火之成數也盆用以盛者也鬲用以烹者也所以通水火之氣也十六斗曰庾用以量者也
  旊人為簋實一觳崇尺厚半寸脣寸豆實三而成觳崇尺註崇髙也豆實四升
  疏祭宗廟皆用木簋今此用瓦簋據祭天地及外神尚質器用陶匏之類也○王氏曰豆實一斗豆實三而成觳則觳實三斗矣○王氏曰簋盛黍稷器也○萬氏曰爾雅曰木豆謂之豆竹豆謂之籩瓦豆謂之豋禮曰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
  凡陶旊之事髺墾薜㬥不入市註為其不任用也鄭司農云髺讀為刮薜讀為藥黄蘖之蘖㬥讀為剥𤣥謂髺讀為跀
  疏跀謂器不正敧邪者也
  墾頓傷也薜破裂也㬥墳起不堅致也
  王氏曰髺墾薜㬥皆剛柔失節而不和者也王制曰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此之謂歟
  器中膊豆中縣註膊讀如車輇之輇既拊泥而轉其均樹膊其側以儗度端其器也縣縣繩正豆之柄
  膊崇四尺方四寸註凡器髙於此則垺不能相勝厚於此則火氣不交因取式焉
  王氏曰崇四尺以正其髙使不過此也方四寸以正其厚使不過此也
  梓人為筍虡註樂器所縣横曰筍植曰虡
  王氏曰梓材之美可以為禮樂之器故工能治材以為器者謂之梓人詩曰虡業維樅葢虡植於兩旁而筍横其中以縣樂器焉○陳氏樂書曰樂出於虚而寓於器本於情而見於文寓於器則器異異虡見於文則文同同筍鍾虡飾以臝屬磬虡飾以羽屬器異異虡故也鍾磬之筍皆飾以鱗屬其文若竹之有筍然文同同筍故也筍則横枝設於崇牙其形高以峻虡則植之設之以業其形直以舉是筍之上有業業之上有崇牙筍之兩端又有璧翣鄭氏謂載璧垂羽是也葢筍虡所以架鍾磬崇牙璧翣所以飾筍虡夏后氏飾以龍商飾以崇牙而無璧翣至周則極文而三者具矣故周頌曰設業設虡崇牙植羽是也鬻子謂大禹銘於筍虡曰教寡人以道者擊鼓教以義者擊鍾教以事者振鐸語以憂者擊磬語以獄訟者揮□其言雖不經見葢彼有所受亦足攷信矣周官典庸器祭祀帥其屬設筍虡吉禮也大喪廞筍虡凶禮也喪禮旌旂璧翣與筍虡同者為欲使人勿之有惡焉耳筍亦為簨者以生東南故也虡亦為虚者以樂出虚故也
  天下之大獸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鱗者註脂牛羊屬膏豕屬臝者謂虎豹貔𧴁為獸淺毛者之屬羽鳥屬鱗龍蛇之屬
  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為牲註致美味也
  疏上總言於此已下别言之者欲分别可為筍虡者也
  臝者羽者鱗者以為筍虡註貴野聲也
  疏此仍總言可為筍虡以别於為牲下文更簡别可為筍可為虡
  外骨内骨卻行仄行連行紆行以脰鳴者以注鳴者以旁鳴者以翼鳴者以股鳴者以胸鳴者謂之小蟲之屬以為雕琢註刻畫祭器轉庶物也外骨龜屬内骨蟞屬卻行螾衍之屬仄行蟹屬連行魚屬紆行蛇屬脰鳴鼃黽屬
  疏脰項也
  注鳴精列屬旁鳴蜩蜺屬翼鳴𤼵皇屬股鳴蚣蝑動股屬胸鳴榮原屬
  疏上云大鳥獸或為宗廟牲或為筍虡訖今此更别言小蟲之屬以飾祭器者也
  厚脣弇口出目短耳大胸燿後大體短脰若是者謂之臝屬恒有力而不能走其聲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則於任重宜聲大而宏則於鍾宜若是者以為鍾虡是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註燿頎小也鄭司農云由若也疏凡猛獸有力者皆前麄後細故云大胸燿後
  銳喙決吻數目顅脰小體騫腹若是者謂之羽屬恒無力而輕其聲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逺聞無力而輕則於任輕宜其聲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逺聞於磬宜若是者以為磬虡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註吻口腃也顅長脰貌
  疏上既言鍾虡此言磬虡磬輕於鍾故畫鳥為飾○又云此是鍾磬之虡不言鎛虡與鍾同以其鎛如鍾而大獨在一虡為異耳
  小首而長搏身而鴻若是者謂之鱗屬以為筍註搏圜也鴻傭也
  疏上論鍾磬之虡用鳥獸不同此論二者之筍同用龍蛇鱗物為之也故直言為筍不别言鍾之與磬欲見二者同也○敬仲鄭氏曰凡虡之所刻物形皆於其下以載之故有任重任輕之異筍之形欲圜故用鱗屬小首而長搏身而鴻乃以為筍○王氏曰先王之徳足以作動物雖庶物之㣲皆取之以為雕琢之文則樂之一作葢萬物無不均被之矣且古之為樂器者笙管之屬其音象鳥鼓鏞之屬其聲象獸非特其聲也其形制亦然敔為伏虎亦是意也又況筍虡所以垂鍾磬者哉則擊其鍾磬而顧其形焉不由其虡鳴乎
  凡攫閷援簭之類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註謂筍虡之獸也深猶藏也作猶起也之而頰𩑔也
  疏此及下經覆釋上文鍾虡之獸攫閷者攫著則殺之援簭者援攬則噬之
  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則於眡必撥爾而怒茍撥爾而怒則於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鳴矣註匪采貌也疏此經重解上文之義○仲輿郝氏曰匪斐通猶言光景
  爪不深目不出鱗之而不作則必穨爾如委矣苟穨爾如委則加任焉則必如將廢措其匪色必似不鳴矣註措猶頓也
  疏此經説脂者膏者止可為牲不可為虡之義也仲輿郝氏曰穨爾猶言委頓○愚按夔頌舜樂庶尹允諧必先以百獸率舞大司樂之六樂天神地示莫不孚致而必先以羽臝鱗毛介象聖人作樂必徴之異類何也天地鬼神之情狀不可得而見也太和之義至不易感者而亦致焉則天地之格鬼神之享可據矣聖人懼人援天地鬼神之不可見以自欺且以自恕故必徴之物而及其猛悍不仁尠劣不慧者以見中和之力如此其神且大也易曰豚魚吉信及豚魚中孚以利貞乃應乎天葢必信及豚魚而後可以應天易與虞書六官厥㫖均也曰鳴曰和曰鼓曰罷皆樂意也至上曰翰音登天則羽物與天一致矣是故中孚以言樂也豫樂之象也先王以作樂崇徳正之也中孚樂之意也君子以議獄緩死先之也太史公作律書推本於文帝之不用兵永嘉陳氏以為得千古作樂之本葢太和之氣苟不能薫蒸於曠閒幽淵可以開金石入土木而徒以考擊為樂夫誰欺乎是故節以言禮中孚以言樂禮先而樂後則中和之序也
  梓人為飲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註勺尊升也觚當為觶豆當為斗
  王氏曰梓人為筍虡為樂器也為飲器為禮器也○三山林氏曰飲器之設所以為酒具亦所以為酒戒勺容一升爵容一升而觚容三升此所謂為酒具勺實於爵酌以取中爵資於尊盛以防滿若夫謂之觚則交物無節乃為孤而已此之謂為酒戒也○陳氏曰儀禮加勺於尊有疏勺有龍勺有滿勺焉○薛氏曰爵刻木為之漆其中形如玉爵焉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康成改觚為觶理或然也○陳氏曰鄉飲鄉射言獻以爵而酬以觶儀禮亦云獻以爵酬以觶○王氏曰飲酒之禮主有獻賔酢而主又酬之酬所以致主人之厚意也獻以爵則一升矣酬以觚則三升矣一獻而三酬則十升矣故為一斗為禮而至於酬禮極而不可有加則不可以無節用觚者言交物無節而其窮為孤所以戒也
  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也凡試梓飲器鄉衡而實不盡梓師罪之註鄭司農云衡謂糜衡也曲禮執君器齊衡𤣥謂衡平也平爵鄉口酒不盡則梓人之長罪於梓人焉
  王氏曰先王於飲食雖所以養氣充體然亦欲其有節而不可過故以中人為制而已試梓者試以為器之効也○愚按眉間曰衡向衡而酒不盡是飲器太深也麋眉通先鄭之説為長
  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註崇髙也方猶等也髙廣等者謂侯中也天子射禮以九為節侯道九十弓弓二寸以為侯中髙廣等則天子侯中丈八尺諸侯於其國亦然鵠所射也以皮為之各如其侯也居侯中參分之一則此鵠方六尺唯大射以皮飾侯大射者將祭之射也其餘有賓射燕射
  疏禮射有三有燕射賓射大射大射射鵠賔射燕射射侯法亦與此同○王氏曰鵠棲侯中以為的者也鵠之為物逺舉而難中射以及逺中難為善故的謂之鵠
  上兩个與其身三下兩个半之註鄭司農云兩个謂布可以維持侯者也上方兩枚與身三設身廣一丈兩个各一丈凡為三丈下兩个半之傅地故短也𤣥謂个讀為幹上个下个皆謂舌也身躬也鄉射禮記曰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然則九節之侯身三丈六尺上个七丈二尺下个五丈四尺其制身夾中个夾身在上下各一幅此侯凡用布三十六丈言上个與其身三者明身居一分上个倍之耳亦為下个半上个出也个或謂之舌者取其出而左右也侯制上廣下狹葢取象於人也張臂八尺張足六尺是取象率焉疏先鄭意身即與中為一謂方丈者其上又加布一幅長三丈為兩个後鄭不從者侯有中有躬有个三者个先鄭唯有身不見中故不従之也此侯是九十弓侯侯中丈八尺則九幅布布長丈八尺九幅九丈幅有八尺為七丈二尺添前為十六丈二尺上下躬各三丈六尺即上下共為七丈二尺其上个七丈二尺下个有五丈四尺添前總用布三十六丈也其七十弓侯侯中一丈四尺其五十弓侯侯中一丈皆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个計之皆可知也
  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寸焉註綱所以繫侯於植者也上下皆出舌一尋者亦人張手之節也鄭司農云綱連侯繩也縜籠綱者
  疏綱以繫侯於植者也植則在兩旁邪豎之也
  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註皮侯以皮所飾之侯司裘職曰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謂此侯也春讀為蠢蠢作也出也天子將祭必與諸侯羣臣射以作其容體出其合於禮樂者與之事鬼神焉
  疏張皮侯者天子三侯用虎熊豹皮飾侯之側號曰皮侯而棲鵠者各以其皮為鵠綴於中央似鳥之棲故云而棲鵠也
  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註五采之侯謂以五采畫正之侯也射人職曰以射法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下曰若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明此五正之侯非大射之侯明矣其職又曰諸侯在朝則皆北面逺國屬者若諸侯朝㑹王張此侯與之射所謂賔射也五采者内朱白次之蒼次之黄次之黒次之其侯之飾又以五采畫雲氣焉
  疏此據賔射之侯言五采是九十弓之侯若七十弓者則三正五十弓者則二正也
  張獸侯則王以息燕註獸侯畫獸之侯也鄉射記曰凡侯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凡畫者丹質是獸侯之差也息者休農息老物也燕謂勞使臣若與羣臣閒暇飲酒而射疏此燕射之侯也息老物及勞使臣并無事飲酒三者燕皆有射法其事䙝天子已下唯有五十步侯而已無尊卑之别也
  祭侯之禮以酒脯醢註謂司馬實爵而獻獲者於侯薦脯醢折俎獲者執以祭侯
  疏謂司馬實爵已下皆依大射而言彼雖諸侯禮天子射亦然又不辨大射賔射燕射則三等射皆同
  其辭曰惟若寧侯註若猶女也寧安也謂先有功徳其鬼有神
  疏祭侯者祭先有功徳之侯若射侯則射不寧侯有罪者下文毋或一經是也舉有功以示勸又舉有罪以懲之故兩言之也
  毋或若女不寧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註或有也若如也屬猶朝㑹也抗舉也張也
  强飲强食詒女曾孫諸侯百福註詒遺也曾孫諸侯謂女後世為諸侯者
  王氏曰射之制有三有大射賔射燕射方其大射張皮侯而擇士助祭取其有中的之功而用之葢諸侯於春而貢士射中多則與於祭則其君為有功而益以地射中少則不得與於祭其君為有罰而削以地詩云大侯既抗弓矢既張射夫既同獻爾𤼵功是也五采侯則繢以五采用之以賔射所以待諸侯之朝覲五采所以象文徳也夫逺人不服修文徳以來之所以言逺國屬也獸侯用以燕射天子熊侯諸侯麋侯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畫以鹿豕必畫為此象者言能為民除害天下之害既去然後可以休息而安燕故王以息燕也侯而祭之者神無乎不在而聖人無所不用其至也然祭以誠為主以少為貴故以酒醢脯而已而無牲焉夫侯受内扞外有諸侯之象故祭侯之辭曰惟若寧侯而以使之為諸侯者安也乃若不安其為諸侯不屬於王所則必抗而射女司馬九伐以正邦國是已
  廬人為廬器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長尋有四尺車戟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註柲猶柄也八尺曰尋倍尋曰常酋夷長短名酋之言遒也酋近夷長矣
  疏凡此經所云柄之長短皆通刃為尺數而言八尺曰尋倍尋曰常皆約上文車有六等之數皆以四尺為差而知之也○陳氏曰戈戟皆刺兵也戈二刃戟三刃殳擊兵也如杖而無刃矛鈎兵也上銳而旁鈎酋矛夷矛特因長短而取名爾矛用以勾則宜長於戟然後有及故酋矛長二丈夷矛長二丈四尺酋言就也近而就之也夷言傷也以夷矛極長勾則有及而傷物為易故曰夷矛此矛之辨也○仲輿郝氏曰廬籚通攅竹為兵柄也
  凡兵無過三其身過三其身弗能用也而無已又以害人註人長八尺與尋齊進退之度三尋用兵力之極也而無已不徒止耳
  故攻國之兵欲短守國之兵欲長攻國之人衆行地逺食飲飢且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國之人寡食飲飽行地不逺且不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長註言罷羸宜短兵壯健宜長兵
  疏司馬法云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愚按罷羸壯健亦未盡攻守之埶宜短宜長備誦經文自得
  凡兵句兵欲無彈刺兵欲無蜎是故句兵椑刺兵摶註句兵戈戟屬刺兵矛屬鄭司農云彈謂掉也蜎謂橈也𤣥謂蜎亦掉也謂若井中蟲蜎之蜎齊人謂柯斧柄為椑則椑隋圜也摶圜也
  疏椑隋圜者謂側方而去楞也○王氏曰矛以句則引之而使來故其柲欲無彈彈謂如彈丸失於太圜也戈戟以刺則中之使深故其柲欲無蜎蜎謂如蜎蟲體弱而橈也
  𣪠兵同彊舉圍欲細細則校刺兵同彊舉圍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則密是故侵之註改句言𣪠容殳無刄同彊上下同也
  疏𣪠兵謂殳所以擊打人也同彊謂本末及中央皆同堅勁也
  舉謂手所操鄭司農云侵之能敵也𤣥謂校疾也傅近也密審也正也人手操細以𣪠則疾操重以刺則正然則為矜句兵堅者在後刺兵堅者在前
  疏堅在後以句兵向後牽之故云堅者在後堅在前以刺兵向前推之故云堅者在前言此者欲見句兵手執處欲細細則執之牢刺兵執處得麄而勁則手穩也
  凡為殳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被而圍之參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五分其晉圍去一以為首圍凡為酋矛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五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參分其晉圍去一以為刺圍註被把中也圍之圜之也大小未聞
  疏殳長丈二尺五分取一則得二尺四寸為把處而圜之也
  凡矜八觚
  疏以經二者近手皆云圍之名不圜者為八觚也
  鄭司農云晉謂矛戟下銅鐏也
  疏晉謂柲下銅鐏所以擬捷地豎之得被圍三分之二首圍在上得晉圍五分之四宜稍細之○薛氏曰必細其上者以殳之上人所舉而提之所謂舉圍欲細也
  刺謂矛刄胸也
  疏人胸當前故以前為胸以其矛刄直前故名矛刄胸也
  𤣥謂晉讀如王搢大圭之搢矜所捷也首殳上鐏也謂戈戟之矜所圍如殳夷矛如酋矛
  王氏曰酋矛常有四尺三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謂手所操執之處也晉圍亦其下鐏也刺圍其上接刄處也
  凡試廬事置而搖之以眡其蜎也炙諸牆以眡其橈之均也横而搖之以眡其勁也註置猶樹也炙猶柱也以柱兩牆之間輓而内之本末勝負可知也
  疏此經有三事置而搖之謂豎之於地上以手搖之以眂其蜎蜎然均否也炙諸牆謂柱之兩牆觀其體之强弱均否也横而搖之謂横置膝上以一手執一頭搖之以眂其堅勁否也
  六建既備車不反覆謂之國工註六建五兵與人也反覆猶軒輖
  俞氏曰車之六建夷矛建於酋矛之前酋矛建於戟之前戟建於殳之前殳建於戈與人之前也○王氏曰五兵與人既備建於車不反覆則五兵輕重趣於勻故也非國工何以及此










  周禮註疏删翼卷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註疏删翼卷三十
  明 王志長 撰
  匠人建國水地以縣註立王國若邦國者於四角立植而縣以水望其髙下髙下既定乃為位而平地
  疏欲置國城先當以水平地於四角立四柱於四柱畔縣繩以正柱以水望其髙下即知地之髙下然後平髙就下地乃平也
  置槷以縣眡以景註槷古文臬於所平之地中央樹八尺之臬以縣正之眡之以其景將以正四方也
  疏以繩垂於柱之四角四中以八繩縣之其繩皆附柱則其柱正矣然後眡柱之景故云眡以景也天文志云夏日至立八尺之表通卦驗亦云立八神樹八尺之表臬即表也必八尺者按攷靈曜曰從上向下八萬里故以八尺為法也於四角四中故須八神神即引也向下引而縣之故云神也
  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註日出日入之景其端則東西正也又為規以識之者為其難審也自日出而畫其景端以至日入既則為規測景兩端之内規之規之交乃審也度兩交之間中屈之以指臬則南北正晝參諸日中之景夜攷之極星以正朝夕註日中之景最短者也極星謂北辰
  疏前經已正東西南北恐其不審猶更以此二者以正南北言朝夕即東西也南北正則東西亦正故兼言之○玉海詩定之方中註揆日出入以知東西南視定北準極以正南北疏公劉傳曰攷其日影是也公劉詩云既景迺岡相其隂陽○易氏曰夏至日在南陸躔東井去極六十六度有竒而景尺有五寸冬至日在北陸躔牽牛去極一百六十度有竒而景丈有三尺春分日在西陸躔於婁秋分日在東陸躔於角去極九十一度有竒而其景均焉日出於東景在西則識出景之端日入於西景在東則識入景之端兩端既定中屈其所量之繩而兩者相合則地中可驗又慮所規不正復以出入之景與日中之景三者相參故曰參慮所參或偏復以日中之景與極星之度兩者相攷故曰攷○王氏曰晝參諸日中之景所以正其朝夜攷之極星所以正其夕也○王氏曰書曰自服於土中又曰其自時配皇天則洛邑非特地之中亦天之中矣唯其宅天地之中以立而民亦於是取中矣此所以唯王建國以為民極也
  匠人營國方九里旁三門註營謂丈尺其大小天子十二門通十二子
  王氏曰匠人既曰建國又曰營國詩序言衛文公始建城市而營宫室葢作而立之謂之建言其始也周圍而治之以丈尺其大小謂之營言其終也○陳氏曰匠人營國方九里此王城之制也然井田之制城中之宅率家二畝半而納稼之後上入執宫功則至冬皆入保城中六鄉之民七萬五千家又士工商在焉則九里之城固不能容考工記所言乃王之中城歟春秋書城中城説者以為内城或謂此也
  國中九經九緯經涂九軌註國中城内也經緯謂塗也經緯之涂皆容方九軌軌謂轍廣乗車六尺六寸旁加七寸凡八尺是謂轍廣九軌積七十二尺則此涂十二步也旁加七寸者輻内二寸半輻廣三寸半綆三分寸之二金轄之間三分寸之一
  疏南北之道為經東西之道為緯王城面有三門門有二塗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車從中央○薛氏曰言經涂九軌則緯涂可知
  左祖右社面朝後市註王宫所居也祖宗廟面猶鄉也王宫當中經之塗也
  疏王宫當中經之涂者按祭義註云周尚左桓二年取郜大鼎納於太廟何休云質家右宗廟尚親親文家左宗廟尚尊尊義與此合○王氏曰左人道之所尚右地道之所尊言祖則宗可知言社則稷可知朝市義利之分於朝言面則知市之在所背於市言後則知朝之在所先
  市朝一夫註方各百步
  王氏曰朝者官吏之所㑹市者商賈之所聚必一夫百畆之地然後足以容之○愚按周家文物隆盛過於夏商都城止於九里何其陋也以九里四面規之面僅得二里有竒面置三門門通三涂一涂軌道七丈二尺左右復有男女分行之地則九經九緯之外㡬無以置民居左祖右社前朝後市何以容之又朝覲宗遇五等諸侯聨鑣而至毎一賓所共車米車禾輒至百輛其填駢偪側於九里之中抑又難矣又攷外朝大詢公卿大夫士羣吏及邦國諸侯萬民咸在又有九𣗥三槐嘉石肺石分列左右司市質人下至司稽肆長官不下數十思次介次分地而設一夫之地又何以容之意都城四面各方九里則三十六里中庶可以宅官民而壯帝居矣至市朝一夫固不得其解也
  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廣四修一註世室者宗廟也修南北之深也夏度以步令堂修十四步其廣益以四分修之一則堂廣十七步半
  五室三四步四三尺註堂上為五室象五行也三四步室方也四三尺以益廣也木室於東北火室於東南金室於西南水室於西北其方皆三步其廣益之以三尺土室於中央方四步其廣益之以四尺此五室居堂南北六丈東西七丈
  疏中央之室大一尺者以其在中號為大室故多一尺也云此五室居堂南北六丈東西七丈者以大室居中四角之室皆於大室外接四角為之大言曰步四角室各三步則南北三室十步故六丈東西三室六丈外加四三尺又一丈故七丈也
  九階註南面三三面各二
  疏鄭知南面三階者明堂位云三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之位阼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之位西階之西東面北上故知南面三階也知餘三面各二者大射禮云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又雜記云夫人至入自闈門升自側階奔喪云婦人奔喪升自東階以此而言四面有階可知
  四旁兩夾窻註窻助户為明毎室四户八窻
  白盛註蜃灰也盛之言成也以蜃灰堊牆所以飾成宫室
  門堂三之二註門堂門側之堂取數於正堂令堂如上制則門堂南北九步二尺東西十一步四尺爾雅曰門側之堂謂之塾
  室三之一註兩室與門各居一分
  仲輿郝氏曰其堂修廣用正堂三分之二其室用正室三分之一
  殷人重屋堂修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註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寢也其修七尋五丈六尺放夏周則其廣九尋七丈二尺也五室各二尋崇髙也四阿若今四柱屋重屋復笮也
  疏四阿若今四柱屋者燕禮云設洗當東霤則此四阿四霤者也云重屋復笮者若明堂位云復廟重檐鄭註云重檐重承壁材也○仲輿郝氏曰重屋如今樓閣重檐也四阿重屋謂四面加重檐
  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註明堂者明政教之堂周度以筵亦王者相改周堂髙九尺殷三尺則夏一尺矣相參之數禹卑宫室謂此一尺之堂與此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同制
  疏此記人據周作説故其文備於周而略於夏殷是以下文皆據周而言也周五室直言凡室二筵不言廣深之異或室皆方二筵與夏異制與云夏一尺者夏無文以後代文而漸髙則夏當一尺故言與以疑之也○王氏曰夏后氏承堯舜之後始繼世而有天下此宗廟所以謂之世室也君子將營居室宗廟為先故夏后氏以世室為始以事神為尚也孔子言禹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是已王之制始於夏而未備故以事神為上而所以自安其身者為略焉故言世室而已至商則制稍備故於商言重屋非特事神而已所以自安其身者亦備其制焉至周法度大備其盛不可復加焉故其布政教之堂謂之明堂月令於夏言天子之居明堂以夏為萬物相見之時而王者向明而治俯以接人者於是乎在三代之所尚不同此其文質之辨也修廣髙下之數雖異而其大槩則未始有殊故各舉其一以互明三者之制本同也○楊氏曰愚按明堂者王者之堂也謂王者所居以出教令之堂也夫王者所居非謂王者之常居也疏家云明堂在國之南丙巳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此言雖未可以為據然其制必凜然森嚴肅然清淨王者朝諸侯出教令之時而後居焉而亦可以事天地交神明於此地而無愧焉周人祀上帝於明堂而以文王配之者此也說者乃以明堂為宗廟又為大寢又為太學則不待辨說而知其謬矣惟考工記謂明堂五室大戴禮謂明堂九室二説不同前代欲建明堂者或云五室或云九室往往惑於二説莫知所決而遂止愚謂五室取五方之義也九室則五方之外而必備四隅也九室之制視五室為尤備然王者居明堂必順月令信如月令之說則為十二室可乎此又不通之論也惟朱子明堂圖謂青陽之右个乃明堂之左个東之南即南之東明堂之右个乃總章之左个西之南即南之西總章之右个乃𤣥堂之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𤣥堂之右个乃青陽之左个北之東即東之北但隨其時之方位開門耳太廟太室則毎時十八日居焉古之制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然也朱子所謂明堂想只是一箇三間九架屋子者指五方四隅凡有九室之大略而言之也然則朱子之説其亦有據乎曰漢承秦後禮經無全書姑以考工記觀之亦麤可見考工記曰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為八丈一尺言明堂之廣也南北七筵為六丈三尺言明堂之修也五室象五行之方位有五方則有四隅不言可知也夫有五方四隅則一堂之地裂而為九室矣又安得通而為一復有九筵之廣七筵之修乎葢明堂云者通明之堂也所以朝諸侯行王政者在是所以享上帝配祖考者在是非七筵九筵之修廣不能行也五方四隅亦惟辨其方正其位隨王者所居之月掌次以帷幕幄帟為之以詔王居以順月令以奉天道耳亦如所謂隨其時之方位開門是也此其大略也○唐氏曰世室重屋明堂同制異名而鄭氏離之明堂辟雍清廟寢制有同者其實異所而蔡邕合之○王炎氏曰郊以事天廟以事祖禰三代之達禮也明堂以享帝則非郊以享親則非廟夏商所未有也而周始為之故夫子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武王之伐商而歸也祀明堂以教民知孝其禮行於朝覲耕藉養老之先而嚴父配天之義夫子不屬之武王而屬之周公者葢明堂之禮武王主其事而行之其制度則周公明其義而為之也夫義者禮之質也故禮雖先王未之有而可以義起周公達於義者也其在周頌思文后稷配天之樂章也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之樂章也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尊祖以明為本此百世所不變者也而周之王業實成於文王夫易始於乾坤以定君臣之分則北面事商者文王之心文王非有意於王天下也雖然詩之國風始於闗睢小雅始於鹿鳴大雅始於文王頌始於清廟皆文王之詩也闗睢有王者之化鹿鳴有王者之政大雅始於文王則受命作周矣頌始於清廟則盛徳有百世之祀矣武王之伐商也誓於孟津誓於牧野其伐商而歸也告於羣后無不以文王為言則王業成於武王而所以成之者文王也配天於郊則不可以二太祖之尊烝嘗於廟則不足以明文王之徳是故宗祀明堂以配上帝此義之所當然禮之所従起而非厚於其禰也知此則周公制禮之義明矣而所可疑者明堂之制度也考工記固嘗言之矣夏有世室宗廟之制也殷有重屋路寢之制也而周有明堂其制一堂而五室鄭康成曰或舉宗廟或舉路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同制康成之言固不足證而考工所記亦未可盡信也其未可盡信者何也若有堂室而無壇墠則嚴父配天當在宫室之中矣先王之禮非特禋祀上帝於郊丘也祀日月星辰祀四郊祀方望山川皆壇而不屋漢文帝作廟以祀五帝於渭陽夫五帝五人帝也祀之於廟人且議其非禮況祀天帝之尊乃即宫室行事而謂周公為之乎故曰考工所記未可以盡信也夫考工記先秦故書也且難以盡信則諸家之異説紛紛從可知矣是故莫若求之於經夫傳記有之經無之不得已而従傳記可也傳記有之經亦有之捨傳記而従經可也捨經而従傳記可乎哉此理至易曉也二禮周公之經也周官司儀將合諸侯則為壇三成宮旁一門此明堂之説也然畧而未詳儀禮所載則詳矣諸侯覲於天子為宫四門為壇其深二尺加方明於其上而設六玉焉上圭下璧祀帝也圭璋琥璜祀四方也於是拜日禮月祭天燔柴此則明堂之壇而祀神以為盟也既盟王設几即席諸侯之駕不入王門奠圭繅上此則明堂之宫而明諸侯以為朝㑹也其盟㑹詔於明神是故謂之明堂鄭康成曰王巡守至於方岳諸侯來㑹亦為此宫以見之康成雖知方岳之為此宫而不知此宫之為明堂是説也吾於孟子有證焉齊國於泰山之下者也宣王之時明堂尚存趙岐曰泰山下明堂本周天子東巡守朝諸侯之處也是説也吾於班史有證焉漢武帝之東封也泰山東北址有古時明堂處則宫壇不存而其址猶在也雖然鄭康成趙臺卿知時㑹殷同之有明堂而未能明夫所以朝諸侯祀五帝之義也周公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葢即其壇而祀之輔成王負扆以朝諸侯葢即其宫而朝之由此言之明堂制度與其禮典曉然如指諸掌可以決千載之疑議擯諸家之異説矣夫諸家之失不一皆臆度而意之也是故或失之誕或失之譎或失之陋或失之侈或失之雜皆非所以論周公之典禮也吕不韋之月令南有明堂左右有个與月遷徙以眡朝而布政此失之誕者也大戴之記則曰上圓下方九室毎室四户八牖桓譚新論又従而廣之以為有四闥以法四時十二坐以法十二月此失之侈者也蔡邕所論又以太廟靈臺辟雍合為一區此失之雜者也晏子春秋所傳茅茨蒿柱則陋而不中禮公玉帶所圖複道層樓則詭而不經折之以二禮其説葢不攻而自破也大抵聖人制禮必有大經而寓於度數則有節文大經本也議禮者之所當重節文末也議禮者之所當輕明堂之禮下則以朝諸侯上則以事上帝大經存也若夫壇墠之有崇卑堂室之有廣狹區區節文之末酌其宜而為之雖或異於古人何病焉自漢以來儒者之議明堂至今不決而考禮經殘闕之文斷以臆見則僭矣雖然漢儒所傳不敢盡誣以為非亦不可盡信以為是故詳其義於禮經而折𠂻焉所以不避其僭也○貴與馬氏曰黄帝明堂之説制度乃漢武帝時濟南人公玉帶所上楊氏祭禮明堂篇以其不經而削之然其所言茅葢通水與大戴禮所記略同又考工記所言夏后世室殷重屋周人明堂其制大槩由質而趨於文由狹而趨於廣以是推之黄帝特無明堂則已茍有之則一殿無壁葢以茅正太古儉朴之制又按武帝欲求仙延年方士之謬誕者多假設黄帝之事以售其説如所謂作五城十二樓封名山接萬靈明庭采首山銅鑄鼎之類皆矯誣古聖張大其詞以迎合時主之侈心獨公玉帶所上明堂之制乃簡朴如此雖不經見然豈不可稍規千門萬户之失固未可以其言之出並於封禪求仙之時而例黜之也
  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尋野度以步涂度以軌註周文者各因物宜為之數室中舉謂四壁之内疏周文各因物宜為之數者對殷已上質夏度以步殷度以尋無異稱也○王氏曰隱几而坐者宜於室故室中度以几肆筵為禮者宜於堂故堂上度以筵伸屈於此者宫也伸臂而度之為宜故於宫中度以尋外而起畝於步者野也故野度以步涂車由中以行故度涂以軌尋也步也取諸身而度之者也几也筵也軌也取諸物而度之者也
  廟門容大扄七个闈門容小扄參个註大扄牛鼎之扄長三尺毎扄為一个七个二丈一尺廟中之門曰闈小扄膷鼎之扄長二尺參个六尺
  疏膷鼎據陪鼎三膷臐膮而説也
  路門不容乗車之五个註路門者大寢之門乗車廣六尺六寸五个三丈三尺言不容者是兩門乃容之兩門乃容之則此門半之丈六尺五寸
  疏兩門乃容之者猶上文云中地食者其民可任者三家五人之類也
  應門二徹參个註正門謂之應門謂朝門也二徹之内八尺三个二丈四寸
  内有九室九嬪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註内路寢之裏也外路寢之表也九室如今朝堂諸曹治事處九嬪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六卿三孤為九卿
  王氏曰九嬪上佐夫人以賛后而下則帥世婦女御九卿上佐三公以佐天子而下則帥大夫元士○陳氏曰内九室在后宫也
  九分其國以為九分九卿治之註九分其國分國之職也三孤佐三公論道六卿治六官之屬
  王氏曰書云三孤貳公𢎞化寅亮天地又曰六卿各帥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葢分而言之曰三孤六卿合而言之則同謂之九卿而已孤而謂之卿者以典命攷之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則孤葢與卿同為六命矣故外朝之法則孤卿之位同於九𣗥司士之擯則同於特揖孤與卿名雖異而實則同合而言之謂之卿奚不可哉
  王宫門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註阿棟也宫隅城隅謂角浮思也雉長三丈髙一丈度髙以髙度廣以廣
  疏阿棟也者謂門之屋兩下為之其脊髙五丈按漢時東闕浮思災浮思小樓也按明堂位云疏屏註亦云今浮思也刻之為雲氣蟲獸如今闕上為之矣○王氏曰門阿長十五丈髙五丈宫隅長二十一丈髙七丈城隅長二十七丈髙九丈矣城隅髙於宫隅宫隅髙於門阿内外髙下之異制也
  經涂九軌環涂七軌野涂五軌註廣狹之差也杜子春云環涂謂環城之道
  疏不言緯者以與經同也○王氏曰國中所由者衆故九軌遶城所由差少故七軌野涂所由尤少故五軌轍廣曰軌軌廣八尺
  門阿之制以為都城之制宫隅之制以為諸侯之城制註都四百里外距五百里王子弟所封其城隅髙五丈宫隅門阿皆三丈諸侯畿以外也其城隅制髙七丈宫隅門阿皆五丈
  王氏曰都城之制以王宮門阿為之則無過五雉比諸侯為殺也諸侯之城制以宫隅為之則無過七雉比天子為殺也○陳氏曰都城近故其制卑而屈諸侯逺故其制崇而伸
  環涂以為諸侯經涂野涂以為都經涂註經亦謂城中道諸侯環涂五軌其野涂及都環涂野涂皆三軌王氏曰邦國之經涂以七軌為度都之經涂以五軌為度夫降殺以兩禮之節也故諸侯之制下於天子都城之制下於諸侯然諸侯之有功徳者乃入為卿士而其禮反下於諸侯何也大抵近君則其埶屈逺君則其埶伸都於王宫為近安得不屈禮以下於諸侯乎觀其采地不謂之國而謂之都其君不謂之監而謂之長其命也以偶不以竒其治也以則不以典其傳也以禄不以嗣其於城涂之制可知矣
  匠人為溝洫註主通利田間之水道
  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𤰕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註古者耜一金兩人并𤼵之其壟中曰𤰕𤰕上曰伐伐之言𤼵也𤰕畎也今之耜岐頭兩金象古之耦也田一夫之所佃百畝方百步地遂者夫間小溝遂上亦有徑
  疏耜謂耒頭金金廣五寸耒面謂之庛庛亦當廣五寸二人各執一耜若長沮桀溺耦而畊此兩人耕為耦共一尺一尺深者謂之𤰕𤰕上髙土謂之伐伐𤼵也以𤼵土於上故名伐也
  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仭謂之澮専達於川各載其名註此畿内采地之制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及公邑三夫為屋屋具也一井之中三屋九夫三三相具以出賦稅其治溝也方十里為成成中容一甸甸方八里出田稅縁邊一里治洫方百里為同同中容四都六十四成方八十里出田稅縁邊十里治澮周制畿内用夏貢灋税夫無公田邦國用殷助灋制公田不税夫貢者自治其所受田貢其稅穀助者借民之力以治公田又使收斂焉畿内用貢灋者鄉遂及公邑之吏旦夕従民事為其促之以公使不得恤其私邦國用助灋者諸侯専一國之政為其貪㬥税民無藝也達猶至也謂澮直至於川復無所注入載其名識水所従出
  薛氏曰小司徒九夫為井匠人亦九夫為井井間有溝自井地言之也遂人十夫有溝兼溝涂言之也然遂人百夫有溝而匠人十里為成成間有洫則九百夫之地遂人千夫有澮而匠人百里為同同間有澮則九千夫之地其不同何耶成間有洫非一成之地包以一洫而已謂其間有洫也同間有澮非一同之地包以一澮而已謂其間有澮也成與同地之廣者也洫與澮溝之大者也於成舉洫於同舉澮亦其大略云耳遂入溝溝入洫洫入澮澮入川周世井田之法實公行於天下内外逺近之溝洫固無異制則遂人匠人之所掌其制一也○陳氏曰遂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遂匠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𤰕𤰕非溝也乃播種之地而已一畆三𤰕一夫三百𤰕𤰕從則遂横遂横則溝從由溝而達洫由洫以達澮其從横亦如之天下之地埶西北髙而東南下故古者或東其畆或南其畆畆之所向溝涂從之則東南其畆者亦其大致然也不必就如此鄭氏以南畆圖之遂從溝横洫從澮横九澮而川周其外然川之所流者當適地埶非於萬夫之地必有大川圍而匝焉穎達疏詩謂鄭氏所言特設法云耳其説是也説者又以溝澮為通水而設然溝澮之於田野可決而決則無水溢之患可塞而塞則無旱乾之憂以時決塞則溝洫豈特通水而已哉○嶭氏曰井田溝洫之制同矣周官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自井至都以任地事遂人治野自遂至路以達於畿匠人為溝洫自𤰕至澮以達於川鄭康成以小司徒有邑甸縣都之别而其名於采邑同匠人有𤰕遂溝洫澮之别而多寡與遂人異故言鄉遂公邑制溝洫采地制井田畿内用貢邦國用助賈公彦之徒遂以載師自國中園㕓以至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是鄉遂及四等公邑皆用貢而無助以明鄉遂為溝洫而已然先王之為井田也使所飲同井所食同田所居同㕓所服同事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鄉遂六軍之所寓豈可授之田而不為井法乎大田之詩言曾孫來止而歌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噫嘻之詩言春夏祈穀於上帝而歌駿𤼵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周官遂人言興耡旅師有耡粟此鄉遂井田之事鄭氏以鄉遂無井田而又以遂人之法釋詩以一井之法釋旅師是自戻也孟子曰鄉田同井請野九一而助則鄉遂之為井田可知○朱子語類云問侯國亦倣鄉遂都鄙之制否曰鄭氏説侯國都鄙然觀魯人三郊三遂及孟子請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則亦是如此○貴輿馬氏曰三代之時損膏腴之地以為溝洫澮川故能時其蓄洩以備水旱所以水利之説三代無有自秦人開阡陌廢井田任民所耕不計多少而溝洫之制大壊後之智者因川澤之埶引水以溉田而水利之説興焉魏起鄭白之徒以此為功然水就下者也陂而遏之利於旱嵗不幸霪潦則其害有不可勝言者此翟子威杜元凱所以決壊隄防以紓水患也○浚儀王氏曰易氏以匠人為前代之制遂人為成周之制遂人言夫間有遂舉一夫而言匠人田首之遂則舉百畆而言之遂人言十夫有溝舉旁加而言匠人九夫之溝則舉實數而言之此其制之合也若夫方十里為成成間有洫即九百夫之地也則有異乎遂人百夫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有澮即九萬夫之地也則異乎遂人千夫之澮兩山之間必有川焉則地埶自然之川也則異乎遂人萬夫之川先儒疑之遂為鄉遂采地之不同非特經無明文且井田之法通行天下抑何鄉遂采地之自為異制也通十為成成十為終終十為同文王司馬法為商末之制則有合乎十里百里之説益稷之書曰濬畎距川是自然之川則有合乎兩山之間之説則匠人為前代之制明矣
  凡天下之地埶兩山之間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
  王氏曰此川因地埶之自然而非人為也葢有山斯有川有川斯有涂川積兩山之水涂通往來而依川為之○陳氏曰涂所以防水則因地埶而防之也
  凡溝逆地阞謂之不行水屬不理孫謂之不行註溝謂造溝阞謂脈理屬讀為注孫順也不行謂決溢也禹鑿龍門播九河為此逆阞與不理孫也
  疏此溝非田間深廣四尺之溝當是人所造溝瀆引水者故鄭引鑿龍門為證也○或曰水屬屬溝洫也
  梢溝三十里而廣倍註謂不墾地之溝也鄭司農云梢謂水潄齧之溝故三十里而廣倍
  凡行奠水磬折以參伍註坎為弓輪水行欲紆曲也鄭司農云奠讀為停謂行停水溝行當如磬直行三折行五以引水者疾焉
  陳氏曰梢溝溝末也自溝末言之謂之梢溝自田端言之謂之田首溝逺而不倍則不足以容水水行而不磬折不足以殺其埶○王氏曰磬折則水流湍激疾而不壅也
  欲為淵則句于矩註太曲則流轉流轉則其下成淵疏當句曲于矩使水埶倒向上句曲尺則為迴涹自然深為淵驗今皆然也
  凡溝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溝者水潄之善防者水淫之註潄猶齧也鄭司農云淫讀為廞謂水淤泥土流著助之為厚𤣥謂淫讀為淫液之淫
  王氏曰溝所以導水不因水埶則其流易壅防所以止水不因地埶則其土易壊故善為溝者水必潄齧之而無所壅以其因水埶故也善為防者水必淫液之而無所決以其因地埶故也
  凡為防廣與崇方其閷參分去一註崇髙也方猶等也閷者薄其上
  大防外閷註又薄其上厚其下
  疏三分去一之外更去也○愚按外閷者非更閷其上乃益厚其下耳下愈厚則上愈閷矣此與磬氏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同意
  凡溝防必一日先深之以為式註程人功也溝防為溝為防也
  疏言以一日之中所作尺數為式後則以此功程賦其丈尺步數言深者謂深淺尺數
  里為式然後可以傅衆力註里讀為已聲之誤也愚按他解作里謂一日可推百日一里可準百里傅附也謂衆力相附傅着而成功也
  凡任索約大汲其版謂之無任註𤣥謂約縮也汲引也築防若牆者以繩縮其版大引之言板橈也版橈築之則鼓土不堅矣詩云其繩則直縮版以載又曰約之格格椽之槖槖
  葺屋參分瓦屋四分註各分其修以其一為峻
  疏葺屋謂草屋草屋宜峻於瓦屋修謂南北之間尺數假令南北丈二尺草屋三分取四尺為峻瓦屋四分取三尺為峻也
  囷窌倉城逆牆六分註逆猶卻也築此四者六分其髙卻一分以為閷囷圜倉穿地曰窌
  疏假令髙丈二尺下厚四尺則於上去二尺為閷上唯二尺窌雖入地口宜寛則牢固
  堂涂十有二分註謂階前若今令甓祴也分其督旁之修以二分為峻也爾雅曰堂涂謂之陳
  爾雅云瓴甋謂之甓郭璞云今㼾甎
  疏漢時名堂涂為令甓祴令甓則今之磚祴則磚道也中央為督督者所以督率兩旁修謂兩旁上下之尺數假令兩旁上下尺二寸則取二寸於中央為峻峻者取水兩向流也
  竇其崇三尺註宫中水道
  牆厚三尺崇三之註髙厚以是為率足以相勝
  疏髙恒兩倍於厚
  車人之事半矩謂之宣註矩灋也所灋者人也人長八尺而大節三頭也腹也脛也以三通率之則矩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頭髮皓落曰宣半矩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人頭之長也
  疏車人之事謂車人造車之事此與下為總目也下文取宣為尺度故先定宣之長短如上十分寸之一謂之枚之類也
  一宣有半謂之欘註欘斲斤柄長二尺爾雅曰句欘謂之定
  一欘有半謂之柯註伐木之柯柄長三尺
  一柯有半謂之磬折註人帶以下四尺五寸磬折立則上俛玉藻曰三分帶下紳居二焉紳長三尺
  疏以上有宣及欘柯之長短故因解之立磬折淺深也又下造耒亦云磬折故云據人之所立磬折之儀也○王氏曰宣也欘也柯也磬折也此其所命之名也半矩一宣有半一欘有半一柯有半此其所定之數也宣磬折此取諸升以為法者也欘柯此取諸物以為法者也近取諸身逺取諸物長短之制一皆有法以是而度物用之為器安有不中矩者哉○仲輿郝氏曰序云車之登下以人為節故矩由人身非彊設也
  車人為耒庛長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註鄭司農云耒謂耕耒庛謂耜下岐𤣥謂庛讀為𣗥刺之刺刺耒下前曲接耜
  疏耜謂耒頭金庛者耒之面面長尺有一寸中直謂庛上句下為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也句者謂人手執之處二尺有二寸也○王氏曰車人為車而亦為耒者易曰揉木為耒盖耒之為物其體曲其用利而車之為物或揉曲木以為體或資利轉以為用器殊而事類此車人所以為耒也
  自其庛縁其外以至于首以弦其内六尺有六寸與步相中也註縁外六尺有六寸内弦六尺應一步之尺數疏自其庛縁其外上至手執處為首逐曲量之總六尺六寸也又云以弦其内謂據庛面至句下望直量之而有六尺所謂弦也故與步相中中應也耕者以田器為度故野度以步盖人步或大或小恐其不齊故以六尺之耒代步以量地若兼耜金則稍長故毎量地時脱去耜而用之
  堅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則利推句庛則利𤼵倨句磬折謂之中地註中地之耒其庛與直者如磬折則調矣調則弦六尺
  疏此直庛句庛皆不六尺惟中地之耒合磬折者乃六尺之度○王氏曰直庛所入者深故利推句庛所起者順故利𤼵
  車人為車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註首六寸謂金剛闗頭斧柯其柄也鄭司農云柯長三尺謂斧柯因以為度
  疏此車人謂造車之事凡造作皆用斧因以量物故先論斧柄長短及刄之大小也○王氏曰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以斧柄言之也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以斧刃言之也
  轂長半柯其圍一柯有半註大車轂徑尺五寸
  疏其圍一柯有半圍三徑一也
  輻長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註輻厚一寸也渠三柯者三註渠二丈七尺謂圍也其徑九尺鄭司農云渠謂車輮所謂牙
  王氏曰牙輮木之直以為曲其埶圜而包輻轂之衆有如渠之一曲一直受衆小水故名之也以上並言大車
  行澤者欲短轂行山者欲長轂短轂則利長轂則安註澤泥苦其大安山險苦其大動
  疏此總言大車柏車所利之事以大車在平地并行澤柏車山行各有所宜也
  行澤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則易仄輮則完註鄭司農云反輮謂輪輮反其本裏需者在外澤地多泥柔也仄當為側山地剛多沙泥𤣥謂反輮為泥之黏欲得心在外滑仄輮為沙石破碎之欲得表裏相依堅刄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註輪崇輪徑也牙圍尺五寸
  疏輪髙九尺六分取一故尺五寸也○王氏曰六尺六寸之輪牙圍尺有一寸矣
  柏車轂長一柯其圍二柯其輻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註柏車山車輪髙六尺牙圍尺二寸
  疏柏車山行故轂長輪崇又下皆欲取安故也其輻長三尺兩輻相對已六尺渠圍丈八尺徑六寸亦謂通轂空壺中并數而言也
  大車崇三柯綆寸牝服二柯有參分柯之二註大車平地載任之車轂長半柯者也綆輪箄牝服長八尺謂較也鄭司農云牝服謂車箱服讀為月
  疏綆輪箄者謂輪之四面外一寸則安○仲輿郝氏曰凡器虚而能受者曰牝
  羊車二柯有參分柯之一註𤣥謂羊善也善車若今定張車較長七尺
  疏後鄭雖舉漢法以曉人漢世去今乆逺亦未知定張車何所用但知宫内所用故差小謂之羊車也
  柏車二柯註較六尺也柏車輪崇六尺其綆大半寸凡為轅三其輪崇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以鑿其鉤徹廣六尺鬲長六尺註鄭司農云鉤鉤心鬲謂轅端厭牛領者
  疏凡為轅則大車柏車羊車皆在其中輪崇雖不同當各自三其輪崇也假令大車輪崇九尺三之為轅二丈七尺也徹廣六尺者不與四馬車八尺者同徹鬲長六尺者以其兩轅一牛在轅内故狹四馬車鬲六尺六寸者以其一轅兩服馬在轅外故鬲長也○陳氏曰大車牛車也牛車大則柏車中羊車小矣大車以行澤柏車以行山羊車以行宫中大車兩轅故車人言凡為轅三其輪崇徹廣六尺鬲長六尺徹廣六尺則與四馬車八尺之徹不同鬲長六尺則與六尺六寸之衡不同是兩轅之車一牛在轅内故鬲短而徹狹一轅之車兩服在轅外故衡長而徹廣也大車轂長尺五寸圍尺五寸輻長四尺五寸渠圍二丈七尺輪崇九尺牙圍尺五寸綆一寸轅二丈七尺柏車轂長三尺圍二尺輻長三尺渠圍丈八尺輪崇六尺牙圍尺二寸綆大半寸轅一丈八尺大車輪髙轅長柏車輪庳轅短輪髙轅長而轂短小輪庳轅短而轂長大以其行山行澤不同故也大車牝服二柯有三分柯之二則八尺矣羊車二柯有三分柯之一則七尺矣柏車二柯則六尺矣柏車較短而轂輻長羊車較長而轂輻牙小者以其行山與宫中不同故也輿人之較車人謂之牝服輿人之衡車人謂之鬲輿人之為車起度於輿廣車人之為車起度於柯長輿人之車其箱廣而不方車人之車其箱方而不廣則其制之異可知矣
  弓人為弓取六材必以其時六材既聚巧者和之註取幹以冬取角以秋絲漆以夏筋膠未聞聚猶具也幹也者以為逺也角也者以為疾也筋也者以為深也膠也者以為和也絲也者以為固也漆也者以為受霜露也註六材之力相得而足
  疏此經主論六材在弓各有所用六材相得乃可為足也○郎氏曰深者筋以束之其中必深也
  凡取幹之道七柘為上檍次之檿桑次之橘次之木𤓰次之荆次之竹為下註鄭司農云檍讀為億萬之億爾雅曰杻檍又曰檿桑山桑國語曰檿弧箕箙
  凡相幹欲赤黑而陽聲赤黑則鄉心陽聲則逺根註陽猶清也木之類近根者奴
  某氏曰鄉心謂不近皮也聲清陽則不近根而俊直
  凡析幹射逺者用埶射深者用直註鄭司農云埶謂形埶假令木性自曲則當反其曲以為弓故曰審曲面埶𤣥謂曲埶則宜薄薄則力少直則可厚厚則力多疏此言弓力多少之事弓弱則宜射逺謂若夾庾之類方直則宜射深謂若王弧之類
  居幹之道菑栗不迆則弓不𤼵註鄭司農云菑栗謂以鋸副析幹迆謂邪行絶理者
  疏析幹時不邪迆失理則弓後不𤼵傷也○王氏曰既相之而得其材之美然後可以析之既析之然後可以居之析幹所以分其材居幹所以處其材菑如菑畬之菑謂加功以治栗如榛栗之栗謂緊宻也
  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穉牛之角直而澤老牛之角紾而昔註鄭司農云紾讀為抮縛之抮昔讀為交錯之錯謂牛角觕理錯也
  疏上文已言幹訖至此更宜相角○王氏曰秋萬物揫斂而堅成之時故其角厚春萬物𤼵生而未就之時故其角薄
  疢疾險中註牛有乆病則角裏傷
  疏險傷也中即裏謂角裏傷也
  瘠牛之角無澤註少潤氣
  角欲青白而豐末註豐大也
  王氏曰青白言其色之善豐末言其質之厚
  夫角之本慼於𠜶而休於氣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徴也註蹙近也休讀為煦鄭司農云欲其形之自曲反以為弓𤣥謂色白則埶
  疏此説角之埶也言角之本近於𠜶得和煦之氣於𠜶是故柔柔故欲其刑之自曲反是為埶也故曰白者埶之驗也
  夫角之中𢘆當弓之畏畏也者必橈橈故欲其堅也青也者堅之徴也註故書畏或作威杜子春云當為威威謂弓淵角之中央與淵相當𤣥謂畏讀如秦師入隈之隈疏此説角之堅也○仲輿郝氏曰角中欲青葢角之中當弓之曲張弓曲橈而不堅則易折色青者堅之驗也
  夫角之末逺於𠜶而不休於氣是故脆脆故欲其柔也豐末也者柔之徴也註末之大者𠜶氣及煦之
  疏此説角欲豐末之意
  角長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謂之牛戴牛註三色本白中青末豐鄭司農云牛戴牛角直一牛
  王氏曰白西方之隂也慘而不舒則多曲而不直故白所以為埶之驗青東方之陽也直而剛强則多堅而不脆故青所以為堅之驗角之埶有三曰角本曰角中曰角末角之本蹙於𠜶而煦於肉之氣故柔柔無力故欲其埶曲角之中常當弓之隈隈曲必橈橈則𤼵傷故欲其堅刄角之末逺於𠜶而不煦於肉之氣故脆脆則易折故欲其温柔角長二尺有五寸可謂長矣而又具三色則材莫善於此矣○按牛戴牛郝氏完解謂全牛之精氣完聚於角甚渾成
  凡相膠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澤紾而搏亷註搏圜也亷瑕嚴利也
  疏上已相幹角次及相膠惟牛膠火赤其餘皆非純赤則牛膠為善矣○仲輿郝氏曰凡相膠色欲其朱文欲其錯其紋瑕深透光澤其質紾宻團結亷隅堅利此膠之善也
  鹿膠青白馬膠赤白牛膠火赤䑕膠黑魚膠餌犀膠黄註皆謂煑用其皮或用角餌色如餌
  凡昵之類不能方註鄭司農云昵或作樴杜子春云樴讀為昵或為䵑䵑黏也𤣥謂樴脂膏䐈敗之䐈䐈亦黏也
  王氏曰自鹿角以下凡六等或用皮或用角或用膘以煮而成之如鹿膠所謂用其角也魚膠所謂用其膘馬牛犀䑕所謂用其皮也凡昵之類雖或可用以黏然不可乆安能比方六膠之用哉
  凡相筋欲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則其為獸必剽以為弓則豈異於其獸註剽疾也𤣥謂簡謂筋條也
  疏上已相角膠次及相筋○王氏曰簡而長謂成條而長
  筋欲敝之敝註鄭司農云嚼之當熟
  王氏曰筋生則硬熟則耎以物擊當嚼齧之欲其勞敝而熟然後可用
  漆欲測註𤣥謂測猶清也
  絲欲沈註如在水中時色
  疏言據乾燥時色還如在水涷之色
  得此六材之全然後可以為良註全無瑕病
  疏謂幹角膠筋漆絲皆善也
  凡為弓冬析幹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註三材膠漆絲
  寒奠體註奠讀為定至冬膠堅内之檠中定往來體疏檠謂弓匣定往來體則六弓往體來體多少者是也
  冰析灂註大寒中下於檠中復内之
  疏下於檠中復内之者謂復如上寒奠體内之於檠中相似但上内為定體此為析灂所為有異故别言也
  冬析幹則易註理滑致
  春液角則合註合讀為洽
  王氏曰角和之時而漬液之則其氣浹洽
  夏治筋則不煩註煩亂
  王氏曰筋散之時而治之則其理不煩亂也
  秋合三材則合註合堅宻也
  王氏曰三者欲其成就充實故於秋合則其質不相離而相合也○愚按秋者物成之時
  寒奠體則張不流註流猶移也
  氷析灂則審環註審猶定也
  疏納之檠中析其漆灂其漆之灂環則定後不鼓動故氷析之也
  春被弦則一年之事註朞嵗乃可用
  析幹必倫註順其理也
  析角無邪註亦正之
  斲目必荼註鄭司農云荼讀為舒舒徐也目幹節目疏學記云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後其節目是斲目必徐之義也
  斲目不荼則及其大修也筋代之受病註修猶乆也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也恒此作註鄭司農云幨讀為車幨之幨𤣥謂幨絶起也疏此重釋筋幹不得所之意由絶起則亷幨然也○王氏曰斲目不徐則其功麤而不精筋雖與幹為力反為節目所摩齧而筋受其病夫節目堅彊而筋柔弱以剛彊而摩柔弱則筋有幨絶之患作於此矣
  故角三液而幹再液註重醳治之使相稱
  疏或三液再液不等者角須三液幹須再液乃得相稱○王氏曰液謂以火治之使其液作而耎角則以火炙而治之欲其和也幹則以火揉而治之欲其堅也
  厚其帤則木堅薄其帤則需註需謂不充滿鄭司農云帤讀為襦有衣絮之絮帤謂弓中裨
  絮周易作袽帤絮皆女居反
  疏弓中裨者弓幹雖用整木仍於幹上裨之乃得調適也○仲輿郝氏曰幹内以木副之曰帤○王氏曰裨厚則過乎剛故其木堅禆薄則過乎柔故其木需
  是故厚其液而節其帤註厚猶多也節猶適也
  王氏曰厚其液治之為多也節其帤厚薄適均也
  約之不皆約疏數必侔註不皆約纒之繳不相次也皆約則弓帤侔猶均也
  疏約謂以絲膠横纒之云不皆約謂不次比為之疏數必侔約之多少須稀疏必均也
  斲摰必中膠之必均註摰之言致也中猶均也
  疏自此下説弓之隈裏施膠之事○王氏曰上下如一謂之中厚薄適勻謂之均斲致其幹欲上下如一此言斲幹之善施膠欲厚適於均此言施膠之善
  斲摰不中膠之不均則及其大修也角代之受病夫懐膠於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𢘆由此作註幹不均則角蹴折也
  疏摩其角謂幹不均而有髙下則摩其角
  凡居角長者以次需註當弓之隈也長短各稱其幹短者居簫
  疏簫謂兩頭○王氏曰弓隈謂之需弓梢謂之簫角長者居隈則角之短者居梢矣○按此以下申言用角之法○浚儀王氏曰弓末曰簫簫梢也又謂之弭中央曰弣簫弣之間曰淵
  𢘆角而短是謂逆橈引之則縱釋之則不校註司農云𢘆讀為裻縆之縆𤣥謂恒讀為㮓竟也竟其角而短於淵幹引之角縦不用力若欲反橈然校疾也既不用力放之又不疾
  疏竟角而短施角竟兩畔而上下短于隈也不校者角以放矢角不用力故釋之不疾
  𢘆角而達辟如終紲非弓之利也註達謂長於淵幹若達於簫頭紲弓䪐角過淵接則送矢太疾若見紲於䪐矣弓有䪐者為𤼵弦時備頓傷詩云竹䪐緄縢
  王氏曰角不可失之長亦不可失之短短不及兩端是謂逆橈言力不足而反橈也故引其弦而角不用力縦舍其弦而矢去不疾故不校也長者過於兩端而失之達則過於簫頭而送矢太疾若見紲於弓䪐也
  今夫茭解中有變焉故校註鄭司農云茭讀為激茭謂弓檠也𤣥謂茭解謂接中也
  疏記人别起異端故云今夫茭解中謂弓隈與弓簫角接之處
  變謂簫臂用力異校疾也
  疏用力異者引之則臂中用力放則簫用力用力既異故校校謂矢去疾也
  於挺臂中有柎焉故剽註挺直也柎側骨剽亦疾也疏直臂中正謂弓把處有柎焉者謂於把處兩畔有側骨骨堅彊所以與弓為力故剽疾也
  恒角而達引如終紲非弓之利註重明達角之不利變譬言引字之誤也
  撟幹欲孰於火而無贏撟角欲孰於火而無燂引筋欲盡而無傷其力䰞膠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則居旱亦不動居溼亦不動註贏過孰也燂炙爛也不動者謂弓也疏此一經明料理幹角筋膠四者得所不得所之事不言漆絲者用力少故不言也○王氏曰幹以堅為貴角以和為貴故皆欲孰於火而幹不可過孰而失之脃角不可過孰而失之爛也所謂角三液而幹再液者凡以此故也筋以緩治之則力無損故引之欲盡而不傷其力膠以和濟之則氣必相入故煮之欲孰而水火相得四者之材不失之過剛則陽不能勝故居旱亦不動不失過柔則隂不能勝故居溼亦不動
  茍有賤工必因角幹之溼以為之柔善者在外動者在内雖善於外必動於内雖善亦弗可以為良矣註苟愉也溼猶生也
  疏此經説弓幹須外内皆善不得外善内惡也
  凡為弓方其峻而髙其柎長其畏而薄其敝宛之無已應註宛謂引之也引之不休止常應弦言不罷需也峻謂簫也鄭司農云敝讀為蔽謂握持處
  疏簫宜方為之柎宜髙為之隈宜長為之敝宜薄為之有此四善故引之無休止而常應弦○王氏曰柎側骨也○某氏曰此以下言弓柎與弰相應之法
  下柎之弓末應將興註末猶簫也興猶動也𤼵也弓柎卑簫應弦則柎將動
  疏言下柎者謂把骨大下為之由弓隈下短故簫應弦則將𤼵動也
  為柎而𤼵必動於閷註閷接中
  疏此重釋上文末應將興若如上為簫而𤼵動則接中亦動也
  弓而羽閷末應將𤼵註羽讀為扈扈緩也接中動則緩閷簫應弦則角幹將𤼵
  仲輿郝氏曰言下柎之弓柎薄無力弰末應弦將興柎必因之𤼵傷柎既𤼵則兩隈背殺薄處失埶而輭動如鳥羽摇拽弓至羽閷不定則末弰豈能終固將應弓𤼵傷焉得無已之應乎
  弓有六材焉維幹强之張如流水註無難易也
  疏弓有六材唯以幹為强者以五材皆依幹而有以幹為本故指幹為強張如流水者以幹得所以制五材故張如流水無難易則強弱得所也
  維體防之引之中參註體謂内之於檠中定其體防淺深所止謂體定張之弦居一尺引之又二尺
  疏若王弧之弓往體寡來體多弛之乃有五寸張之一尺五寸夾㬰之弓往體多來體寡者弛之一尺五寸張之得五寸唐弓大弓往來體若一者弛之一尺張之又一尺是防之淺深所止云謂體定張之弦居一尺引之又二尺者此據唐大中者而言餘四者弛之張之雖多少不同及其引之皆三尺以其矢長三尺須滿故也
  維角䟫之欲宛而無負弦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註負弦辟戾也負弦則不如環如環亦謂無難易鄭司農云䟫讀如牚矩之牚
  王氏曰維角䟫之謂角以附幹而拄之也附幹而拄之凡以助幹而為疾則欲其宛順而無辟戾之患唯無此患故引而張之釋而弛之其體之難易有似乎環之周運而無弛張之患也○王氏曰弓有六材而幹以為逺角以為疾獨處於六材之先葢弓以幹為質角附幹以為安二者之材尤宜謹擇也上文獨言角幹之溼以為之柔亦以是哉
  材美工巧為之時謂之參均角不勝幹幹不勝筋謂之參均量其力有三均均者三謂之九和註有三讀為又三量其力有三均者謂若幹勝一石加角而勝二石被筋而勝三石引之中三尺
  王氏曰材美工巧為之時三者皆得平之至也幹以為逺角以為疾筋以為深三者無負平之至也量其力有三均是謂九和○仲輿郝氏曰量其力有三均者量人之力有强有弱有强弱半各適其用亦謂三均○吴淑弓賦曰六材七幹之妙參鈞九和之美繡質良材烏號徑理晉平七札顔髙六鈞麟膠棘竹燕角楚筋
  九和之弓角與幹權筋三侔膠三鋝絲三邸漆三斞上工以有餘下工以不足註權平也侔猶等也幹角既平筋三而又與角幹等也鋝鍰也邸斞輕重未聞
  王氏曰上工巧矣故和以是而有餘下工拙矣故和以是而不足○仲輿郝氏曰鋝埓通等也邸抵通相當也斞㬰通相従㬰也皆均和之意是書辭義變幻多此類鄭氏泥數解則一弓用膠三鋝六兩曰鋝是用膠十八兩也陶人二斗四升為庾是用漆七斗二升無是理矣上工用材常若有餘下工用材常若不足○愚按制器尚象非法之所能盡也故記首篇即曰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巧不外乎法而亦不盡乎法也如六材之長短輕重各有度數量衡然而上工為之獨巧下土為之獨拙巧拙之故别有寓焉而非形而下者之所得而範圍也故曰上工以有餘下工以不足舉弓人而百工可知矣
  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為諸侯之弓合七而成規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規士之弓合三而成規註材長則句少也
  弓長六尺有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有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註人各以其形貌大小服此弓
  郎氏曰天子諸侯大夫士之弓分為四等以弓之美惡而别上士中士下士之弓分為三等以弓之長短而言
  凡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慮血氣註又隨其人之情性疏此亦與下文為目下别以躬與志相配而言也
  豐肉而短寛緩以荼若是者為之危弓危弓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埶以奔若是者為之安弓安弓為之危矢註言損贏濟不足危奔猶疾也骨直謂彊毅荼讀為舒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則莫能以速中且不深註鄭司農云速疾也三舒不能疾而中言矢行短也中又不能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則莫能以愿中註愿殻也三疾不能慤而中言矢行長也長謂過去
  往體多來體寡謂之夾㬰之屬利射侯與戈註射逺者用埶夾㬰之弓合五而成規故其材必薄薄則弱弱則矢不深中侯不落大夫士射侯矢落不獲弋繳射也疏司弓矢曰夾弓㬰弓以授射豻侯鳥獸者是也
  往體寡來體多謂之王弓之屬利射革與質註射深者用直此又直焉於射堅宜也王弓合九而成規弧弓亦然革謂干盾質木椹天子射侯亦用此弓大射曰中離維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觸梱復君則釋獲其餘則否
  往體來體若一謂之唐弓之屬利射深註射深用直唐弓合七而成規大弓亦然
  大和無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有灂而疏其次角無灂註大和尤良者也深謂灂在中央兩邊無也角無灂謂隈裏
  疏大和之弓六材俱善故無漆灂也其次者筋在背角在隈皆有灂但深在中央兩邊無也其次兩邊皆有但疏之其次角無灂謂隈裏無灂簫頭及背皆有之○易氏曰九和以角幹筋為主九者和矣而絲膠漆為之輔大和者九和之弓也其體調適何待於灂
  合灂若背手文註弓表裏灂合處若人合手背文相應角環灂牛筋蕡灂麋筋斥蠖灂註蕡枲實也斤蠖屈蟲也
  疏此言弓表裏漆灂之文角環灂謂隈裏灂文如環牛筋蕡灂弓背用牛筋漆如麻子文若用麋其灂文如斥蠖
  和弓𣪠摩註和猶調也𣪠拂也將用弓必先調之拂之摩之大射禮曰小射正授弓大射正以袂順左右隈上再下一
  疏謂以左手横執之時上隈向右下隈向左而上再下一拂去塵乃授與君大射雖不言調亦調可知也
  覆之而角至謂之句弓註句於三體材敝惡不用之弓也覆猶察也謂用射而察之至猶善也但角善則矢雖疾而不能逺
  疏此以下論弓有六材角幹筋用力多特言之○仲輿郝氏謂角至者柔故曲而為句弓詩云敦弓既鈎是也
  覆之而幹至謂之侯弓註射侯之弓也幹又善則矢疾而逺
  覆之而筋至謂之深弓註射深之弓也筋又善則矢既疾而逺又深
  王氏曰詳察謂之覆極善謂之至覆之而角至則角獨善而已筋幹未有善也夫角所以為疾幹不善則不能逺筋不善則不能深其質柔弱而不剛直故謂之句弓司弓矢曰句者謂敝弓是也覆之而幹至則幹又善而筋未善也角與幹善則矢疾而逺可以射侯故謂之侯弓覆之而筋至則非獨角與幹善筋又善也則疾而逺又中深焉故謂之深弓句弓言其體之曲而不若侯弓之能逺侯弓言其材之逺而不若深弓之為善故其序如此弓有六材而獨言角幹筋者葢六材以此為主而膠絲漆則為之輔而已古人所以冬折幹春液角夏治筋至於合三材則一於秋者意亦以是哉







  周禮註疏删翼卷三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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