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譜 圃隱集
附錄
作者:鄭夢周
1607年
本傳

書江南紀行詩藁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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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旣冠。游燕京璧水。絃誦之隙。與四方同舍。問其鄕里古聖賢之遺迹及其衣冠風俗山水景致。各各不同。默自計僥幸試中。當乞外補。或承差走四方。必足履目覩。然後快吾志。然後歸老于家。歲甲午。僥幸世科入翰林。兆足以行矣。而天下大亂。親又老。棄官東歸。遂至于今衰且病。四方之志掃地矣。自奉金陵正朔以來。見吾曹馳馹南去。未嘗不歆羡其行。而益歎吾身之衰。吾志之不遂也。今讀鄭五宰江南行藁田橫,韓信,李績等詩。感吾之心多矣。陳敎諭熊鷹詩。豪放不似和韻。至於歌詠大朝閒暇之氣像。陳述小邦傾嚮之精誠。所謂詩史也。其餘詠物遣興雜篇。咀嚼有餘味。予於是躍然自幸。乃曰。宗之從公爲書狀官。歸而求跋其在塗詩文。公又不鄙徵予言。年前年後陶隱歸。必不靳相示。吾雖閉門高卧。江南一片。盡在吾目中矣。何必勞吾身。然後快吾志耶。於是樂爲之書。牧隱李穡。跋。

圃隱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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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讀魯論。至樊遲請學圃。夫子曰。吾不如老圃。予以謂遲也從聖人久矣。仁義禮樂之不問。而汲汲於此果何意哉。聖人之志未嘗忘天下。遲也不及知之歟。聖人雖自道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然委吏,乘田。皆在官者也。在其官則盡其職。盡其職者。非獨聖人爲然。凡爲君子之所共由也。沮,溺耦耕之對不恭矣。夫子責之曰。鳥獸不可與同羣。則聖人之志在天下。可謂至矣。老而不遇也。刪定讚修。垂敎萬世。則若可以農圃矣。然猶未之聞也。然則遲也之問。不獨自鄙。又不足以知聖人也明矣。雖然。聖人以天自處。其視天下。無不可有爲之時。故公山之召。亦不遽斥。陽貨之禮。亦不遽絶。千載之下。猶可以想見其爲心之苦矣。其鄙遲也之問宜矣。至於遲則其自處必不敢企顔子。顔子猶在陋巷。則其不學干祿而學圃也。何傷哉。由也求也見責於夫子。至欲鳴皷而攻之。遲也親見夫子。怒形于色。心自語曰。由也求也。我同列之良也。而尙如此。矧我輩乎。不仕則隱。不隱則仕。退而求吾終身之地。莫圃若也。於是乎問其所以爲圃之說。誠於中而發於外。其摳衣函丈。悲惋低回。所以不得已之狀。又可以想見矣。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周之治所以不可及也。以聖門速肖七十從遊三千。而學圃之問。起于其間。豈不益可悲也哉。烏川鄭達可。歌鹿鳴而賁丘園之束帛。擢狀元而擅文苑之英華。續道緖於濂洛之源。引諸生於詩書之囿。尤以善說詩見稱當世。奉幣金陵。浮舟日本。專對之材。可謂不負所誦矣。嘗曰。折柳樊圃。則因晨夜之限。通于天道之有常。十月築圃。則因寒暑之運。而知民事之有序。民事治于下。天道順乎上。學問之極功。聖人之能事畢矣。吾舍此何適哉。於是以圃隱名其齋。求予記。予曰。井田之法。二畝半在田。圃之所由始也。但未知其時亦有隱乎無也。蘇許隱矣。食不可一日無也。其爲農圃也可知已。今達可隱於圃而立于朝。以斯道自任。抗顔爲學者師。非其眞隱也明矣。將與牧者陶者而伯仲乎。歲己未春二月庚申。韓山牧隱李穡。記。

送鄭達可奉使日本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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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仁

殿下之四年秋七月。慶尙道帥臣驛聞曰。日本國覇家臺使者至矣。其言曰。遠人之來。兾達朝廷。臣司封疆。不敢不聞。朝臣入告于內。殿下若曰。覇家臺。日本巨鎭也。使者來夫豈徒哉。其令郡縣飭厨傳以送。及至都。禮賓引使者詣宮廷。閤門進見。殿下勞慰優渥。使者獻書幣訖。進而告曰。主將聞島夷竊發。焚蕩人室廬。孤寡人子婦。至或憑陵近地。且奮且恥。遂欲殄殲之。遣賤介以報師期。殿下聞其言益嘉之。勑有司館穀使者加等。留月餘告歸。則殿下召宰相曰。報聘。禮也。矧今通鄰好息寇烖。聘使宜愼簡哉。於是遣成均大司成鄭達可以行。其交游之舊咸歌詩贈焉。而屬予序。予惟日本氏有國最古。自漢魏世通華夏。衣冠制度粲然可觀。今覇家臺主將英豪武毅。爲一方藩翰。思戢暴亂。以成兩國之好。其用心可尙已。達可學博古今。氣醇以方。言溫而辨。嘗游吳楚。歷齊魯之墟。有司馬子長之風焉。奉使專對。乃其餘事。雖然。又有出戶限適鄰里而有難色者矣。達可自聞命之日。太史氏特書于策曰。日本奉使鄭夢周也。豈不偉哉。繼是而建大議行大政。將大書屢書不一再而已也。達可其識之。

題圃隱記後三章章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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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隱

混同江上黃沙堆。金盤羊酪駞峯頹。中原桑麻三萬里。靑門瓜地今蒼苔。江山到處入吾夢。蔬果幾時能自種。不有旱乾有水溢。將用桔槹將抱甕。種瓜幽興尙依依。夜直中書聞雨時。白髮如今尙未去。高吟又賦烏川詩。乙未春。予以中書舍人直省中聞雨。有種瓜幽興動。小圃在江城之句。達可方爲散騎。故及之。

憶鄭散騎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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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隱

光風霽月鄭烏川。獨究遺篇續不傳。曾與病軀游泮水。故承交契已多年。浮舟出使東看日。赴闕生還上有天。肯羨子長踈蕩氣。直將興喪望文宣。

晝夜犇流是百川。眞幾妙處在心傳。已敎多事爲無事。漸覺今年勝去年。鸚鵡洲邊杳芳草。鳳凰池上豁晴天。人間禍福嘗應遍。莫賦登樓學仲宣。

老來易學慕伊川。羲畫仍將繼邵傳。馬錫康侯三見接。女貞不字十經年。有離有合誰爲地。示吉示凶皆是天。只恨病深難卒業。敢將餘力贊蕃宣。散騎明易。故及此。

奉賀鄭圃隱拜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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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隱

斯文興喪在蒼天。病裏唯知望後賢。老圃自來明易理。可行權處卽行權。塵埋聖籍壁多雨。草茂儒宮庭半煙。剗去弊根非我力。中興吾道是何年。

寄圃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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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村

病客唯知守一區。世間榮辱等雲浮。晩來江海風波惡。何處深灣繫釣舟。

南行。呈圃隱。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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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隱

兩鬢年來雪一層。不堪羸疾更侵陵。誰家解畜江南藥。却老吾當學永興。

先生手撫一張琴。座上諸公更整襟。自笑十年箏笛耳。却於今日聽淸音。

賀圃隱相國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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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好仁

處險思謙退。推仁救阨窮。材能扶大廈。莛豈犯鴻鍾。補衮誠彌切。垂衣德卽同。三峯迎玉輦。佳氣向天東。

權近

才名曾藉甚。經術極硏窮。望重調殷鼎。功高上景鍾。拯沉猶己溺。持論豈雷同。曳履承天寵。休聲振海東。

座主圃隱相國宅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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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遇

重興宗國侍中家。德厚流光世盡誇。紅燭靑樽開錦席。哀絲急管雜仙歌。門生獻壽深杯溢。座客吟詩醉帽斜。此會更應期後日。春風桃李政繁華。

訪圃隱先生舊居小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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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方善

晨興盥櫛而衣冠兮。坐靜室以焚香。讀周易之數卦兮。奄瞌睡而憑床。夢一羽人頎而長兮。揖我告我以言之昌。曰今天氣之方春兮。花木滿野以紛芳。固宜狂歌痛飮以自樂兮。亦奚爲乎數墨而尋行。浮生若夢兮。竟學何施。歘焉覺而深思兮。豈其言之我欺。果已往之不可復追兮。當來者之庶幾。佩僕夫以酒壺兮。鳴石徑以筍車。涉南川而問柳兮。登東岡而尋花。忽中道而坎止兮。迺圃隱之舊家。爰回步而彷徨兮。心蘊憤而增嗟。方其坐廟堂而進退百官兮。號令馳其霆雷。喜有賞而怒有刑兮。陽和霜凜之迭開。立大學以講道兮。扶斯文於敗頹。聘異域而諭義兮。椎䯻稱臣而咸來。吾東方禮樂典章賴以大備兮。信王佐之偉才。天何不弔而遽隕兮。志士碩人莫不爲社稷而肝摧。今歲月之幾何。令人思慕之益深。宅舍沒於榛蕪兮。獨梅竹之蕭森。羌覽物而興懷兮。終日攀撫而悲吟。瀉椒漿而奠一杯兮。諒貞魂之必歆。哀今之爲仕兮。誰爲雌而誰雄。食君之祿恐不隆兮。實未效於寸功。徼君之爵患不崇兮。顧有闕於飭躬。唯知趍利而避害兮。何蠢蠢之足攻。嗚呼死生亦大矣。孰不惡死兮。君子樂死於忠。孰不欲生兮。丈夫且恥其苟容。能殺身以成仁兮。世有幾其如公。慨九原之不可作兮。余將曷從。自註。先生手種梅竹尙存。故篇中及之。

題圃隱先生孝子碑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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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舜孝

文丞相,忠義伯。兩先生肝膽相照。忘一身立人極。千萬世景仰無已。惟利所在。古今奔走。淸霜白雪。松栢蒼蒼。構屋一間。將以蔽風。公靈安兮。我心安兮。

龍飛御天歌附先生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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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讓王朝。守侍中鄭夢周忌太祖威德日盛。中外歸心。與其黨同謀。欲危太祖。太祖以世子奭朝見而還。出迎于黃州。遂畋于海州。墜馬。夢周聞之有喜色。遣人嗾臺諫曰。李太祖諱今墜馬病篤。宜先剪羽翼趙浚。然後乃可圖也。乃劾三司左使趙浚,前政堂文學鄭道傳,前密直副使南誾,前禮曹判書尹紹宗,前判典校寺事南在,淸州牧使趙璞。王下其書都堂。夢周從中扇之。將浚等六人並流遠地。分遣其黨廵軍千戶金龜聯,刑曹正郞李蟠等。就貶所鞫問將殺之。時太宗廬于齊陵之側。聞太祖墜馬而還。又聞夢周欲以太祖入京之日爲亂。乃馳迎于道。至碧瀾渡。告以夢周之謀。太祖力疾通宵而行。未明入京。夢周嗾省憲交章請誅浚,道傳等。太祖曰。如此誣枉。不可不辨。將造朝而病不能起。遣恭靖大王及判懿德府事李和,前密直副使李濟,知密直司事黃希碩,禮曹判書趙珪等詣闕啓曰。今省憲論浚於立殿下之際有立他之議。而臣沮之。浚之所議者何人。聞臣沮之之言者伊誰。請召浚等。與臺諫明辨是非。往復再三。王不聽。讒構愈急。禍且不測。太宗獨入。密請殺夢周。太祖不聽曰。死生有命。但當順受而已。太宗固請數四。太祖終不聽。命太宗速還。終汝大事。太宗不得已出至崇敎里舊邸。坐於斜廊。憂虞未决。俄有叩門聲。急出視之。乃廣興倉使鄭擢。極言生民利害决於斯時。而群小之構亂如彼。公何去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太宗卽還太祖邸。謂和,恭靖大王及濟曰。父公不聽吾言。然夢周不可不殺。我當任其咎。和,恭靖大王及濟皆許諾。召麾下士判典客寺事趙英珪等曰。李氏之忠於王室。國人所知。今爲夢周所陷。加以惡名。後世誰能辨之。麾下士多矣。其無一人爲李氏効力者耶。英珪慨然曰。願盡力。太宗使英珪,海州牧使趙英茂,中郞將高呂,判軍器寺事李敷等入都評議使司擊夢周。忽有辟除行人之聲。出視之則夢周到門矣。以司宰副令卞仲良洩其謀於夢周。夢周知之。欲觀變故。託以問疾而來也。太祖待夢周如初。和白太宗曰。誅夢周此其時矣。復曰。公怒可畏。奈何。太宗曰。機不可失。公之怒。吾當陳大義以慰解之。更命英珪至恭靖大王邸取劒要於路邊。呂,敷等數人隨之。夢周入。不留卽出。太宗恐事不濟。欲親往指揮。出門。有麾下士之馬具鞍在門外。遂乘之。馳至恭靖大王邸。問夢周過否。曰未也。太宗更授方略而還。時前判開城府事柳源死。夢周過弔其家。故英珪等得備兵器以候之。夢周至。英珪馳擊不中。夢周顧叱。策馬而走。英珪馳及。擊馬首。夢周墜而走。呂等斬之。太宗入告。太祖大驚而興。震怒曰。吾家素以忠孝聞。汝等擅殺大臣。國人以我爲不知乎。予欲仰藥而死也。太宗曰。夢周等將陷我家。豈合坐而待亡。明日。太祖遣希碩啓王曰。夢周等黨比罪人。陰誘臺諫。誣陷忠良。今夢周已伏罪。請召浚,誾等與臺諫辨明。王曰。吾將出臺諫于外。時太祖因怒病劇。至不能言。太宗與諸叔兄議。遣恭靖大王啓曰。若不問夢周之黨。請罪臣等。王不得已乃下臺諫于廵軍獄。且曰。流之於外可矣。不必鞫問。旣而命判三司事裵克廉,門下評理金湊,同廵軍提調官金士衡等鞫之。左常侍金震陽曰。夢周,李穡,禹玄寶遣李崇仁,李種學,趙瑚。嗾臣等劾之。於是囚崇仁,種學,瑚于廵軍。旣而流震陽及右常侍李擴,右諫議李來,左獻納李敢,右獻納權弘,司憲執義鄭煕,掌令金畝,徐甄,李作,李申及崇仁,種學于遠地。

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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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近

自古有國家者。必褒節義之士。所以固萬世之綱常也。王者擧義創業之時。人之附我者賞之。不附者罪之。固其宜也。及大業旣定。守成之時。則必賞盡節前代之臣。亡者追贈。存者徵用。優加旌賞。以勵後世人臣之節。此古今之通義也。惟我國家應運開國。三聖相承。文致大平。而褒賞節義之典。尙未擧行。庸非闕歟。竊見前朝侍中鄭夢周。本以寒儒。專蒙太上王薦拔之恩。以至大拜。其心豈不欲厚報於太上。且以才識之明。豈不知天命人心之所歸。豈不知王氏危亡之勢。豈不知其身之不保。然猶專心所事。不貳其操。以至殞命。是所謂臨大節而不可奪者也。韓通死於周。而宋太祖追贈之。文天祥死於宋。而元世祖亦追贈之。夢周死於高麗。獨不可追贈於今日乎。宜加封贈。錄其子孫。以勵後世。上允下。

請從祀文廟疏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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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權磌等

皇天眷佑。迺生儒宗鄭夢周於麗季。挺超卓之資。蘊經濟之才。硏窮性理。學海淵博。深有自得。講說發越。默會奧旨。暗合先儒。忠孝大節。聳動當時。制喪立廟。一依家禮。文物儀章。皆其更定。建學設敎。丕興儒術。明斯道啓後學。東方一人而已。

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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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世桓,柳雲等

吾東方歷世雖久。其間儒者率以文章相尙。莫知所以爲學。而獨夢周超然自得於心。倡明性理之學。誠所謂東方理學之祖。其從祀文廟。固無愧矣。

正德丁丑。文廟西廡從祀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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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遵應製

嗟惟東國。聖學久絶。倫紀不明。治敎攸劣。士無定向。世乏良俗。百代紛昏。大道閉塞。公生麗季。挺然獨立。志存明道。身任重業。唱似當作倡鳴理學。爲東方宗。上探不傳。下啓群蒙。一洗陋學。濬發濂洛。文章道德。設施制作。王佐之才。天人之學。體無不立。用亦有方。斥絶異端。培植綱常。萬古斯道。越賴以明。念惟後學。是尊是刑。君子之澤。施及寡國。百世在後。功爲不極。有功不酬。何以崇德。予惟道學。懋興斯文。遵率不淑。厥趣以紛。振作之幾。益宜隆師。玆據古例。參考典儀。從祀文廟。公宜安之。神明孔昭。有誠斯存。自今欽享。世世彌敦。

臨皐書院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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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

嗚呼。我東一隅。箕子所臨。迨世陵夷。大道湮沉。不有先覺。孰淑人心。革命改物。天地大變。惟聖合天。旣應帝眷。不有大忠。民彝孰見。嗟我夫子。天挺人傑。希聖之學。柱天之力。入則惟孝。出則惟忠。遭世孔棘。蹇蹇匪躬。聘隣服頑。朝天感帝。盡瘁經綸。興替補敝。廈顚木支。河决航濟。從古英雄。運去無成。泰山義重。鴻毛命輕。我朝盛德。褒典甚寵。爰命禮官。從祀聖孔。上自國學。下及州縣。享右儀式。洋洋丕顯。矧玆古川。夫子遺墟。芒芒沃野。混混淸渠。有儼綽楔。有讚孫公。高山景行。感激人衷。盍建祠學。明示欽崇。恭聞聖宋。書院創制。以尊先正。以範來裔。大明吾道。於斯最美。我

王遵式。許彼豐始。我不承奮。一方之恥。曰遂應生。允良諧議。于胥斯原。出財敦事。鄕閭列邑。莫不喜施。作廟翼翼。堂舍秩秩。百爾求備。功未易訖。逮于方伯。陳聞天陛。頒書賜額。化原光啓。更幾星霜。慶告成功。乃卜吉日。將事廟中。同好鼎來。肅肅雝雝。樽俎凈㓗。黍稷苾豐。其香始升。若覩英風。嗟我夫子。海東儒宗。來者不幸。未及論著。當在泮宮。橫竪說語。我尋其緖。無所徵據。惟視所就。先立其大。天綱地維。萬世永賴。學求如是。道之準程。菁莪樂育。發揮遺經。闡敎是務。弘道爲榮。匪仰夫子。誰作主盟。神之格思。監我中誠。歆我酒食。惠我光明。自今伊始。世世惟寧。

臨皐書院春秋享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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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

學造天人。忠貫日月。光前啓後。永世無斁。

摹遺像將奉安臨皐書院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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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孫等

道源洙泗。學接濂洛。長夜日月。歲寒松栢。梁木已頹。不斬者澤。百世之下。孰不景仰。羹墻慕切。矧厥遺像。秉彝好德。非唯後昆。臨皐有址。君子思存。築室無及。樹祠維新。雖曰如在。何以妥神。于以求之。于家之廟。丹靑尙存。肅肅其貌。曾欲百身。今胡一眞。奉先則我。何假於人。公共是道。難私其親。謂水在是。尙云不然。欲專于廟。何異得泉。爰蠲吉日。恭摹儀刑。其新如舊。有儼其靈。天之未喪。文不在玆。是依是安。永享千期。

畫像移安崧陽書院祖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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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孫等

學倡性理。忠貫日月。國有褒錄。士知矜式。睠玆舊宅。在彼古國。宮墻蕪沒。久矣樵牧。拓開祠宇。適丁今日。事必有待。道不終否。陟降在玆。有儼祀事。爰寫舊眞。不爽毫髮。衣冠高古。風彩凜烈。如聞警咳。怳接面目。擧世起敬。矧在所出。于彼新廟。將以奉安。西郊祖送。瞻拜盤桓。返于故居。萬古無斁。奠此淸酌。庶幾歆格。

萬曆乙亥。崧陽書院賜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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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之才。理學之祖。生丁昏季。厥施未普。吾道之東。寔由公始。橫竪之說。沕合胡氏。求仁得仁。實見得是。臨難舍命。乃其細事。惟我祖宗。用是嘉奬。追以爵謚。配聖有享。顧予凉德。望道有爲。言念前脩。恨不同時。粤瞻神崧。下有故基。歌哭之斯。風範攸存。祠宇告成。衿佩盈門。敎澤未艾。推崇宜賁。旣倣紫陽。額以四字。爰具菲薄。特伸報祀。從臣代予。庶兾格止。

祭鳳陽郡李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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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人卞季良等

念惟生等。師事文忠。鑽仰竭才。以承擊蒙。而霑子視。義兼於恩。高山安仰。逝水沄沄。烈烈文忠。王氏之臣。我后褒之。式是後人。凡曰有生。孰無一死。草木以腐。湮沒誰記。赫哉英名。窮天不墮。嗟嗟痛慕。何日而忘。瞻容末由。報德無方。

諸家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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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文士皆以詩騷爲業。惟圃隱始倡性理之學。成俔叢話

當麗季。國勢岌岌。有僧贈圃隱曰。江南萬里野花發。何處春風無好山。圃隱流涕曰。嗚呼其晩也其晩也。徐居正詩話

多景樓詩。卞季良云。圃隱豪邁峻壯橫放傑出氣象。槩於是詩見之。

淸心樓詩。鄭麟趾云。古今題詠者多。終不若圃隱一絶閑遠有味。

奉使日本五言律。不獨爲功名下金宗直云。志節落落。可陵魯連。

圃隱學問精粹。文章亦浩瀚。麗季爲侍中。以盡忠輔國爲己任。革命之際。天命人心。皆有所推戴。公獨毅然有不可犯之色。有僧素與相識者告公曰。時事可知。公何膠守苦節。公曰。受人社稷。豈敢有二心。吾已有所處矣。一日。梅軒權遇往謁。適又出弔。隨而出洞。有武士數人帶弓箭橫過馬前者。呵卒辟除。武士不避之。公顧謂梅軒曰。君速去。勿隨吾行。梅軒猶隨之。公色怒曰。何不聽余言。梅軒不得已辭歸。俄有人來云鄭侍中遇害矣。成俔叢話

圃隱臨命之歲春月嘗訪友。友不在。卽就花階。折花吟賞。因起舞。呼取酒來。主媼以梨花酒一大器進。卽盡飮。又索一器飮立盡。嘆曰。節物如是。惜也。風氣甚惡甚惡。公登溷必移時。得詩句則於廁上取筆硯書之。夫人問曰。近日何不廁上作詩。公愀然曰。詩思也沒。曺伸瑣錄

或戱圃隱曰。人言子於朋友讌飮。先入後罷。飮酒大遲。圃隱曰。誠有之。少在鄕曲。得一盆濁醪。思欲與親戚朋友一懽。今旣富貴。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吾豈悻悻然哉。徐居正雜記

正德十二年某月日立墓碑。其文乃寶文閣提學咸公傅霖所撰行狀也。嗚呼。公之事業。固已輝映史冊。其磊落大節。與日月爭光於宇宙間。自不容泯。不必碑爲。然碑可無而墓不可不表也。後之景仰其遺風者。徘徊丘壠。纍纍皆是。苟無碑而表焉。則孰能知其公之墓乎。况子孫之承其餘澤者乎。然則碑亦不可無也。玄孫熹

惜乎喪亂之餘。所著詩文。遺失殆盡。使來學不得尋其緖論。其幸存一卷集中所錄讀易觀魚冬至浩然等篇。皆性理之作也。自古聖賢之傳道。亦不在多言。堯之傳舜。不過曰允執厥中。舜復益之以三言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此萬世心學之淵源。則於數篇之中。亦足以見先生之學也。其推爲東方理學之祖。不亦宜乎。嗚呼。高麗之季。箕化已遠。大道湮沒。一時君臣。迷惑於異端。而唯吾先生挺然獨立於衆楚之中。以扶吾道闢異端爲己任。非有所得於心。能如是乎。雖比並於濂洛眞儒無愧。而其有功於東方。則與孔子無異焉。若其忠孝大節。特道中之一事耳。古川一鄕士論

中廟朝己巳十月日。特進官李堣啓趙之瑞妻鄭氏之節。鄭氏乃忠義伯鄭夢周曾孫。世家山陰。之瑞喪室後娶焉。燕山之朝。之瑞自東宮時常諷諭切至。深中其病。燕山每憚惡之。及甲子夏。與鄭誠謹同時拿致。之瑞自度其難免。擧酒與鄭氏訣曰。當以死自保。已而趙公果見殺。籍沒其家。鄭氏無所於歸。其父曰。家已敗矣。盍還其本宗。以觀其終。鄭氏以義絶之曰。亡人托我祖父神主。妾許之以死。豈宜中負。且亡人之妾。別有第舍可以往依。遂抱神主詣其家。朝夕哭泣致祭。如聞中使到境。卽抱神主伏於舍後竹林。或至數日。以終三年。返正之後。遂復舊家。奉祀事如常。一邑稱之。堣時爲晉州牧使。詢諸鄕黨。里民皆曰然。故嘗啓聞。立旌其門。有是哉。以忠義伯之後。來配伯符。矢死無二。以全婦道。不係世類。雖曰尙矣。源淸之流。表正之影。豈無所關哉。李耔雜記

圃隱先生墓碣陰墓在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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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十二年丁丑。太學生等上言文忠公鄭夢周有忠孝大節。理學爲東方之祖。有功於斯文甚大。請配享文廟。

上允可。其年九月十七日。配享于文廟西廡文昌侯崔致遠之後。又令修墳墓。立表石以禁樵牧。其書官。繫以高麗。不書文忠公者。盖明公不事二姓之本意也。公平生事跡。具在高麗列傳云。

謁圃隱先生畫像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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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顯光

宇宙間不可久者形氣。人過百年兮孰存其身。而其不可泯者德義。經千百代兮敎化在人。仰其不可泯者。而思其不可久。髣髴眞容兮曷因。何幸後先生二百有餘載。獲拜儀刑於今日。噫噫。非道德節義之其一人於吾東者。令人覩遺像而感激欣幸乃至此極。天之生先生於叔季之時。盖亦有意夫。前乎檀箕以下未曾宣擧之文敎。其生也而振起。後乎東方萬萬世不可易之綱常。其沒也而扶植。是其所抱負之道德。所成就之事業。有以光日月而奠山河。固非葩藻末藝而謂之儒。勳勞一世而謂之忠者所可得擬其萬一。至今吾人之立天地參三而圓頭方足者。得父子於有家。能君臣於有邦者。其誰之賜乎。此莫非賴有先生一身於前千古之後後萬祀之前也哉。顧我遺敎餘化中末學。願一接形貌而不可得者。乃今斯得焉。敬焚香而展謁。儼精爽之宛然。就其所可像。有以認夫所未像。因其所得覿。有以會夫所莫覿。遡遐想於當日。擬九原之有作。得於禀受。本自粹美者。其資質果是秀拔之風格。不由師傳。獨得精深者。其學問猶存睟盎之容色。橫說竪說之義理皆當。出何從而無窮。左酬右應之庶務咸適。機何自而旁通。動冕旒於萬里逈阻之天闕。質神明之誠意。孚犬羊於層波出沒之日域。開金石之信義。幾人之所不能幾。燭人之所不能燭於毫釐之微幽隱之間者。非水鏡之眼力耶。夯人之所不能夯。當人之所不能當於顚沛之頃危亡之際者。非鐵石之梁脊耶。嗚呼。人孰不戴蒼蒼而履膴膴。子獨生死於厥命。備四體百骸而首庶物。孰不有秉執之彝則。子獨終始其所性。身之存也。柱石于國家。蓍龜于廟堂。領袖于斯文。身之亡也。砥柱於頹波。師表於百世。元氣於兩間。惟其所異者非是七尺人。欲求做人底㨾子。盍取則於一幅。彼或致疑乎不可明之跡。於不可詰之地者。是實未究乎其道與德。然則當何以見先生之心事。有天地有日月。

臨皐書院廟宇上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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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顯光

事係斯文之興喪。未擧則一邦所憂。機關吾道之晦明。旣修而多士攸慶。新廟乃建于新址。古敎當明於古州。觀先儒居止之曾經。驗後生景慕之益篤。戴普天咸宗玄聖。莫盛鄒魯之遺風。履率土畢尊大賢。最深河洛之餘化。思之切者不可無寓思之地矣。誠之至者亦必有致誠之事焉。肆建院別廟之制興。遂定時特祭之儀立。事異乎從祀文廟之泛享。禮重乎可祭鄕社之例尊。恭惟圃隱先生鍾日星之眞精。禀山海之秀氣。生宇宙最後之世。心三皇五帝之淳厖。立天地極偏之方。眼九州八荒之經緯。心融默識於天下之故。躬行力踐者日用之常。得周程張朱之正傳。泝淵源於孔孟。賤桓文管晏之卑業。志經綸於伊周。牧老發橫竪當理之稱。陶隱有卓越人品之歎。學到精深而上達。理實貫透而無疑。信乎左右之逢原。可謂體用之備德。設學校而開風化之本。定田賦而立經費之要。七赴皇朝。至誠通格乎天眷。再使日本。大信戢靖其海波。言其學則儒宗。語夫道焉王佐。至乃明節義於日月。唯刀鉅鼎鑊不能奪其堅貞。所以任綱常於乾坤。雖松栢金石豈得喩其勁確。不但高麗五百年一代忠弼。實惟朝鮮千萬世吾黨純師。孝著于廬墓三年。則萬姓之父子。忠盡乎委質一主。範百代之君臣。從廡享于內外學宮。縱一國之共尙。別院祀於生長舊地。在本邑而愈欽。初就孝閭之邇皐。旣擧精禋之累歲。頃緣兵火之一起。奄致院宇之俱災。遂議及時而重營。毋墜舊典。皆云改基而移卜。用永新祥。人謀所同。龜筮協順。神道攸妥。士林蔚鳴。况當年居廬之古區。爲人子終孝之芳躅。自墓而堂。自堂而墓。幾伸於彼於此之哀。從春而秋。從秋而春。應積旣露旣霜之感。杖屨何丘乎靡及。聦明那物焉不收。臺曰釣翁者臨溪。恐是肥遯之初志。洞名道一以傳後。想亦自任之純誠。可認移院之僉筭。非爲擇地而偏圖。神陟降在玆。卽平昔往來之遺跡。士薦享於此。實想像親切之至情。山明古顔。拱圍于遠近。水騰舊色。映帶乎後前。郊東故閭朝暮煙中。依俙慈夢黑龍之古樹。洞北荒原松楸風裏。彷彿孝哭烏鳥之寃聲。然則是廟之重成。盖亦先賢之一泰。道德之行未究於當日。在今彌章。節義之立雖在於一時。到此益著。趨事者感奮而致力。尙德者欣慕而盡心。人知有師宗。趨向不亂於他歧。世得以表準。橫流可回於頹波。屹峙儒家之棟樑。巍張世道之綱紀。照之以白日。耀宇之耿光隨而流通。臨之以昊天。橫空之凜氣與之終始。懦立頑廉於不勸。便是其道之亨。廟享血食於無窮。誰如厥德之壽。玆看屋脊之隆揭。敢揚道脉之休長。東。朝朝赫日向天中。海顔只怕妖氛起。須作祥風掃碧空。南。截然蒼壁聳臨潭。令人可仰終難狎。對此無羞幾箇男。西。首陽何處問高低。綱常萬古扶持一。先後捐生節義齊。北。元化窮冬未始息。伏節當年道不亡。千秋此敎無終極。上。一天萬古人咸仰。仰天天外更無天。此理窮天无暫妄。下。前有堂齊次第廈。入必由門階必級。聖功須自掃先灑。伏願陽明勝而陰濁消。絃歌興而魑魅遁。文運大啓。咸知道學之當崇。儒風寔昌。共識人紀之可振。有春秋香火之繼。無俎豆禮儀之愆。豈但從事於虛文。須尙實德。非惟馳志於末藝。必傳眞心。何止一郡之專休。乃是我東之共慶。惠我光明之不已。常觀正學之朋興。致此誠敬之無怠。庶見眞儒之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