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溪先生文集 (李承煕)/卷二十五

卷二十四 大溪先生文集
卷之二十五
作者:李承煕
1927年
卷二十六

答山天齋刊所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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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先生文集重刊。繫前輩所苦心。自聞南鄕士論峻發。愚誠之由於秉彝者。自不能已。伏蒙諸長老謬煩記有。已於首夏。敬奉刊所校正任帖。卽欲趨聞末議。巧緣家私劇憂鱗次不解。蹲伏不能動。前月初又自無何寄到中夏出聯牘。責諭兩至。震悚慙恧。無以仰對。雷龍之事。已屬過境。浮謗丸止。具眼瑴合。盖若有所默相者。但此事比初刊實屬難愼。苟有一毫可議於其間。將不免獲罪於斯文。愚意則篇第雖整。且置剞劂。姑先一回經覽於遠近長德。使同異無訾。功罪有分。庶幾十全而無悔也。一得之愚。或蒙鑒采。

答大栗洪氏門中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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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聯凾。得非爲天下綱常義理之正耶。此誠仁人之心也。顧承煕無足當也。夫承當事親之日。惟養其口軆之猶未能。風樹廿載。又無一事以爲繼志述事之方。到今宗社屈辱。綱常湮滅。只爲臣子分義。不敢但已。思欲從士友之後。一陳於吾君之前矣。適因事會劻勷。謬據名首。不能抗章天閶。感動聖心。草草一封。奉呈喉院。旣無足以寸膠於濁河。徒以身受辱於犬羊之羣。其爲士類之恥甚矣。拊念平生。忠孝兩虧。無以自立。僉執事過聽道塗。認似爲眞。直瀉自家腔裡。謬加諸無似。暗香雖妙。杏桃何當。華宗二公。遠勞履屧。板竇一面。只增悵惘。念尊門之於今日大義。其用意至矣。千里衝雪。一䟽聯啣。今又以一承煕之故而勤勤至此。非有得於理義之正之深。曷以及是。誠感歎無已。顧承旣入此中。無望復作陽界面。以答僉公至意。惟庶幾不作喪心人。以重累仁恩。亦願僉公恢此義理心肺。硬立梁脊。扶竪善類。俾吾邦有辭於此世。君子有賜。豈敢言辭。惟其有不敢受者亦分也。幸勿賜訝。萬祈僉位保重。

與檜淵書堂會中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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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至沍。僉體萬祉。會事圓滿否。鄙等劣狀無足溷。竊有區區所仰白者。講學,鄕約二契。亶出於各門父老之苦心。追念當日倡學敦誼之風。怳若隔晨。比來學規不謹。美俗不擧。甚至分裂殘廢。不成模樣。其爲慨歎。當如何哉。見今吾道之憂。末俗之病。滾到極處。已無可言。而鄕居士類。尤無以爲一日自支之地。夫人有一日之生。當思所以一日自立之方。尤當各自淬礪振作。保合大和。以追兩契之本意。鄙等鹵劣。固何敢上下於鄕論。而至於此兩契。有所不敢後者。玆命從君。專懇微悃。幸願僉尊克恢弘度。盡棄細碍。先自會中發文。通告一鄕。自今年別定一日。專敦兩契。又擇道里之均。別定會所。以爲合同修擧之地。惶恐敢白。伏俟僉裁。

答鄕約會中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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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鄕約二事。俱係救時之急務。又係先輩之夙昔苦心。今此僉議峻發。大論垂成。庶幾維持世道之方。然竊料今日。世事劻勷。人情潰裂。卒難團合。不知僉賢將何以保合太和。奮發氣力。以底有終。此固在衆心之所左右。至如約正之任。乃是主管大議之地。而乃及於萬不一似心灰精遁之一鄙夫。豈有一毫可當之理。僉足下想已諒此衷曲。又已周觀物議矣。何不先事防塞。乃反作此虗辭以相强。良自愧歎。謹具由呈單。幸到底周章。更勿相迫。爲公私兩便之地。鄙草約法。不惟猥雜不合時宜。兼且精神遁迷。不能更事磨鍊。苟大論克完。必合座講定。撰出一規。然後乃可斟酌其中。幷望諒裁。

答星山伯壇所會中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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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承聯諭。審僉位康邵。先祖壇享克擧。今而後吾宗有報本之地。非僉議誠勤。何以致此。祭田未優。齋堂未建勢也。苟先成于心。必有成于外矣。承流離困阨尙不死。有此美擧。又不能周旋。今壇長之名。何以及此。虛名必妨實事。斷難膺受。第念僉意以承甞與聞其始。悲其不共其成。欲暫慰其瞻咏之思。厚之至也。苟如是。承敢有請焉。曾因弘窩從行。略論壇享規條而未究也。未知竟如何斟定。苟命有司。錄示一通。或有所見。得以控愚。是亦一職事。庶少伸菲忱耶。碑閣當有記。且有碑文。所未錄遺事可補完者。可請于大方而刻揭之耶。局內地段有未入者。亦可次第買收。庶英靈陟降之址。得潔凈完好也。幷望諒裁。

答星山伯壇所會中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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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墨鼎至。報僉體康邵。齋堂已落。吾先祖肅爽之靈。庶幾臨止。不有僉位誠勤。曷能臻此。顧未死一物。德薄誠蔑。始而不能終。念此生不能奉一爵而趍壇隅。歡慶之餘。繼以嗚咽。力綿費大。誠可關心。但能公心合衆。當事任勞。無有憑公而腴己者介乎其間則必有濟矣。壇所節目。必嚴必詳。以圖永久。誠如來諭者。曾對弘從。忙中提略。未及其詳。今見示錄。可幸排置有序。但數條商量。實係大幹。家禮所云大宗歲率宗人一祭者。當先論大宗名義。夫大宗者奉百世不遷之祖。以君道統一宗。沒則宗人服齊衰三月。此禮極重。我朝只有勳節不祧之典。幾家倣行宗法者。然亦未爲完。其或私行不祧者。旣不合古。又不遵今。擧世譏誚。反涉辱先之歸者滔滔焉。良足歎息。舍此大宗以外。只有小宗。高曾祖禰是也。過五世則禮所謂親盡於上而宗易於下者。更無以相宗。今俗所稱代遠宗孫。只因派系之爲伯長而已。尋常先代之事。容可取重於餘人。至於禮典之地。終不可以大宗爲例也。今僉議憂壇長之難得其人。反不憂壇享之處於非禮。意爲重宗而反欲處之於踰分招謗之地。未知其至當也。抑愚因有感焉。使此世公議大行。宗法通立。則吾星山伯亦可以始姓之祖始封之君而得與於不祧之例。于時建廟立宗。此等禮事。亦可無碍於今。旣無以議此。不敢以違禮無義。敢諾於吾祖之祀也。所未敢知者。抑愚陋不能博禮而執偏耶。幸更詳考廣詢。必期十分合禮。至祝至祝。宗案本當分行分年。以嚴軆例。第此案尙未完。姑爲合單徵後。非爲立定宗規。所以有譜次之論。區別爲第而已。所云派次。卽是似無異同。雖舊譜規例。恐難相準。况新譜乎。且新者規例。非承所與議也。一三齋諱嫌。恐非至論。盖本無偏諱者。然或云統一是王太祖云爾。則恐生輕薄之口。頃答兒元畧提之。只稱星山或可。然太樸。且與隴李混。竊意公在國佐統三韓之勳。在邑蒙合五縣之褒。定以三五爲尤完。幸爛議取長是仰。齋記軆重。恐難堪膺。且齋名未定而其屋制及面背地名。亦多未詳。未敢下手。宗案序事實旣錯。理合改正。謹錄在下方。幸諒裁之。

上家君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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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誌磁來便小片。審行次由館洞直下石洞。計昨日已抵。伏未審連日馳驅。觸冒風寒。氣體候無損節。主家一安。妹阿將兒善度。伏慕與日俱深。子慈節粗安私幸。再昨承正言叔父書。今月十六日政父主蒙恩授義禁府都事。闔門感祝。但晩暮一郞啣。無足爲重輕。而秪露一番名字於此世間。旋庸兢惕。敎旨未下。雖未諳裏許。而此職有參上下之別。參下亦七品也。似是出格超授。而抑近有初仕例付之法否。若果超授則辭受之際。尤須裁處。若例付則或只不就而已否。左右間不得不早白。故昨走人法山。竟致虛還。今又送奴間歷諸處。似費日子。暫歷道東。卽爲還次或宜否。或留參文敬公墓祀。仍卽還次否。伏望裁處。堂叔父書付上。餘不備白。伏惟下察。

上敏窩從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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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奴便下書。伏讀感悚。朓朒變而霪霖備。伏惟氣體無損。泉寓亦泰平。益侄完蘇。家內無事。幼少勤業否。朱書抄要政合晩年留意。而精力或致妨損則亦須節嗇。曾知凝翁有類選一册而未及奉閱。未知尙留草否。苟對勘而推廣之則亦所以踵修家學也。世事如許。少輩多不循軌。則檢制扶竪之力。尤不可一日少忽。每念之。不覺太息。惟其朝夕提警。灌之以理義之方則庶乎其不及於顚躓耶。承煕獨坐異鄕。妄張鉅役。賓友旣散。事力俱屈。金根之誤。難免於文字。炊沙之飯。尤艱於入手。辛苦到今。僅至十册。前頭杳然。恐難有成。中夜撫卷。秪自痛泣。但望堂間諸從。俱以道理着心。盡力於所當周旋處。則雖不能來相此役。亦可以有及。未知能然否。

上校理從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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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前者下答手札。審氣體候萬安。下情歡喜。館錄將圈。公論不遺吾家則果已如料否。萬事不容人爲。惟待命耳。家君初仕。隕之自天。瞻仰鴻造。闔門感祝。吾曾王考王考以高文淸德。俱閼於時。無有能繘綆者。以家君而又塞於世六十餘年。盖天或矜之矣。頃書所敎。不敢忽忘。庶幾服膺。但繩直與準平。似實共貫。天下之理。未有直而不平。亦無不平而直。或性氣狷狹。不耐仁恕者。直則似矣而不可謂平。然是則其所謂直。亦非眞直也。承煕正類此。宜戒之以此。而其實於繩直分上。亦已遠矣。庶欲革心改圖。以求少進。而私意成痼。未能收效。伏庸惶汗。因念泛愛寬容。雖是仁者之心。然或於義未精。居不擇與。任不擇人。則恐復有辱己敗事之慮。平居猶可無大妨。至利害安危之際。必致齟齬之患。此又不可不念也。叔父出跡於世。尤所當愼。伏願深有以裁量之。以邵令望。

上校理從叔父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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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起居。入秋增慕。頃値恩譴。闔門惶懔。節次承蕩叙之報。又伏見䟽草來者。盖不足以塞馬得失爲悲喜也。卽此一語。不負爲吾嶺吾家矣。世論慣於仗馬。宜聞聲而驚恠也。庸何傷焉。禁漏夜冷。氣候無損。玄宮戒𮝅。卯趨尤劇。遠外慕戀尤切。伏念儒臣進退。不可潦草挨過。甄叙之後。不得不更入一文字。言不敢復安寵祿之意。或循例爲之否。大抵士君子出世事君。不當復顧一身利病。况吾遯翁以來。秉直道以名世。叔父此出。又足以彰明家聲。旣不計時色。奮然出一語。正可益堅素志。不墜風裁。或者必謂不合時宜。宜更務爲嫵媚之態。苟如是則將幷其故步而失之。末來成匍匐行。無當於左右。曷若守吾志行吾素。而外至名祿。失之不足病。得之爲愈光也哉。凡此皆屬良遂。而喜與懼深。不覺發言之長。惶恐惶恐。

答族兄應老南煕○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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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變。至及先塋。孝思驚恐。何以爲慰。慰安奠不得不卽行。而攷古禮家墓所火變條。南史江泌母墓火。依新宮災哭三日。寒岡曰燒墓卽當凈掃。慰安祭當哭行。素服行素三日。大山說亦然。然但無祝辭可據。先考輯要中。有文曰意外火變。至及塋封。守護不勤。慟迫實深。謹加掃除。庶無震驚云云。庶可遵用。年月日至幾代之墓下。卽接此辭。下則云謹以淸酌庶羞。粗伸奠儀。如何。

答進士再從兄達煕○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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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衰涉遠。闡揮先烈。自非易事。間或有路可尋。有幾可見否。吾遯齋公事。自與蔡文肅,權說書顯晦有別。宜有難易。只當積其誠意。使卿宰士友慣聞詳知。上天雖邈。聽之自邇。庶乎其有格也。更詳前去錄。有未審者。其中櫃盖加石一段。以言則似猥瑣。且以事則屬斟酌。故鄭重未收。更思之。此是擧世之所共傳道而事有的據。不可不幷錄而公言之。家狀抄寫呈。詳覽而顯誦之。夾紙雜錄數條。亦資傍照耳。景慕宮誌修寫呈上。此於諸錄中頗免亂錯。庶見者之易知也。幸爲輪示于可言處。俾有考據。其中有遯翁事蹟者。皆從家狀中采入。雖對人說話。不必遮攔飾辭。亦須直言其故。使覽者自擇。盖公家日錄。旣洗草矣。私家所記。孰非得於見聞者也。惟在公傳而公聽焉。馬遷作史。猶曰余聞之董生。韓文公爲巡遠傳叙。亦曰有志人說時事曰于嵩云。苟言之當理。亦采之而已。且一世事。或假於勢力。或出於顔私。惟天理不假人爲。願勿生躁念。勿圖私逕。惟竭誠以俟幾。以盡吾分。設使終不得準。亦天命也。何可悔恨。苟欲闡祖美而貽累祖德則非榮伊辱。千萬以此心着在心肚。斷然爲無忝之計。千萬千萬。謹考家狀。遯齋公捿遑楸坡仇非之間。乃魯禧輩始用事之時也。此輩要見而公不應。故爲此輩所擯也。其特除武兼宣傳。乃莊獻代理之二載也。盖此輩擯之而莊獻用之也。戊寅歸鄕。乃嶺人變論投時之際。而莊獻遭讒罔極之辰也。此其决歸之由也。壬午之甄復上京。姑難懸度其事機。而盖亦以斷自睿衷也。外此則其誰攀援哉。十四日掛冠之後。公更無當世之念矣。其庚寅訓鍊主簿之除則乃蔡文肅入判兵曹之時。旣自樊菴擬除。故樊菴以書勸起。而公自有秉執。故遂不起耳。前後出處。昭然可據者如此。盖遯翁之於莊獻。不但以當日義理如此。已自平日有知遇之感焉。在宰相則有樊菴相公終始知遇焉。

與進士再從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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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伯從春雪好還。拜一函如自天上來。敬審黈聽淵燭吾遯祖。大義已彰。大官筵達。兪命已下。祥和所襲。神氣暢泰。伏慰何極。尤可慰者。此事不由傍蹊。直由一條公論。果無愧吾祖當日之心。使我後承。得以藉手而拜吾祖。此盖吾祖精忠。有以上格于天。非人所容力。亦兄長積誠。有以承接於天人之際也。如承輩蟄坐一處者。只得手頂遙祝。以仰其成。未惟日來。天命已渙宣否。文字措辭果何如。又有次第節次否。敬稽舊典。果有職卑而賜謚者。且如平巖翁家方求貤爵。則應有所擬於心者。見今大禮已擧。大義已暢。凡係此等闡揮之道。不可遷稽而俟後。遯翁爵謚亦豈容徐緩。惟積誠恢公。期得竣事。千萬恭俟。至如調用一欵。猶係子孫私事。可付諸天命也。京鄕間凡係莊廟時事。記錄及䟽本一倂謄錄以送。則承竊欲裒成一部稗史。以備後考。千萬勿泛。

答族弟聚五奎煕○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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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白睽離。豈期於素。思之于中者。必形于言。然能形而先之者。非相感之美者乎。嗣後昧然。月再弦矣。陜寓近候大承安寧。醮兒嫁姪。餘慶幷臻。課書理疇。日有新意否。分張之歎。癃侍情境自爾。而亂代之事。難以常局。分合早晏。只堪一聽親意。惟於其中。盡吾分所當爲而已。喩中許多好事。如座下亦已晩暮。想不免窮廬之悲。念先君平日苦心爲堂間門內子弟者。可謂勤且篤矣。到今追思。殆成無佛之檀越。枉費無限神精。其有能成德達材可以爲典則者。有關命運。固不可遽望其能粗解文句。隨分爲得者。大略是魚兎之筌蹄。更無顧戀之情。惟座下慕德嚮義。終始靡替。追及我不肖而有加焉。此正不失其秉彜者耶。推此心也。足以藉手有爲。縱云桑楡。尙愈於初平聽說之時。且此事豈有時分可待耶。當下立個志。以先輩爲師法而已。如承者早侍親側。非不知宿道之方。到今悠悠。只是舊日。自入峽中。轉成一副擾攘。往往不能收召精神。傍近少友謬相顧訪。而漫然不能細檢。似此貌樣。何能有成。不墜我先人緖餘耶。家集一帙付去。幸願益究未盡。思所以發揮也。

答族弟聚五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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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海一別。追想如夢。或因來風。詢及年間節度。只有此心黯然。料表手凾繾綣。從審秋凉。軆度健旺。坐鎭弊巷。胤從懋學視昔。旣感且慰。良愜願言。族從漂梗之跡。久而不殊。盖其天來苦况如此。何足汚賢從筆頭耶。甘文碑事。槪聞之矣。今亦不敢置吻爲說。所望者舍置從前短長。各念善後之圖。必期無歉於爲先之役。幸與僉宗圖之。譜事賢勞。事勢宜然。然此事每多敗意。曾經傷虎者尤慄然也。弁文謬囑已悚。况今已作異乘人。不敢出一口以誤大役。幸以此意普達之。麟傳賴諸公誠勤。克至印布。不肖無狀。猶知爲感。旅中擾極。不能開讀。未知其或有訛錯。然册面似近精完。可認賢從相役之有方也。面訴未可期。臨楮尤覺惘然。

答再從弟薰一德煕別紙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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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喪服篇曰衽二尺有五寸。鄭註曰衽所以掩裳際也。上正一尺。燕尾二尺五寸。賈䟽曰用布三尺五寸得兩條衽。衽各二尺五寸。兩旁皆綴於衣。朱子大全問周丈云三尺五寸。一邊之衽也。更用布三尺五寸。如前爲之。卽兩邊全矣。及觀廖丈圖說。似只用三尺五寸之布。裁爲兩衽。恐不足以掩裳之兩際。朱子曰旣分於兩旁。便足以掩裳之兩旁。以丈尺計之。恐合如廖說。

夫儀禮之衽。雖未知的如鄭氏所謂燕尾。然燕尾之說。始於鄭賈。如欲用燕尾。當從鄭賈之說。鄭氏只言用布三尺五寸。賈氏則又明言得兩條衽綴於兩旁。則以兩衽綴兩旁者。豈非一旁一衽耶。朱子旣從廖說則又不啻明白矣。而家禮之制。乃有兩腋有衽。各用布三尺五寸之說。然家禮乃未定之書。而朱子手筆。實與鄭賈合。遵而行之。豈不宜乎。

答再從弟九亨澍煕○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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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來家裏事。盡屬先天。卽見手字。慰感則深。而癃候之未卽復常。將何以爲心。春色向暖。庶幾漸向蘇完否。惟至誠調護。以盡子職而待之。區區奉勉。惟是而已。自餘寒暄。不須煩也。再從入此亦命也。至今不死亦命也。只得安之而已。然所可愧者。天下之大義。非區區一䟽可明。而身辱於犬羊之手。重爲吾韓之恥也。乩辭似與事境相符。盖君至意所發。有非偶然者。然如此需得幾時節得幾事。能見我韓何般日月也。爲之歎息。他不暇道。惟願吾堂間諸從。各以先世相傳忠孝爲心。相與講明義理。崇義睦而敦文學。以副此區區之望。

答再從弟九亨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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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承實經年。一紙替哭。不足以表萬一之情。手疏遠及。卽如握手對訴。有淚交頤。墳菴終喪。在支子固可自行。先輩亦甞許之。君能自盡孝思。當此綱常頹敗之日。其爲世道扶植爲多。良深感歎。但望克愼始終。使此禮有光。且君軆質羸弱。易致傷損。不惟遺慈克軆之爲當。滅性傷孝。古有炯戒。更望節情。以酌其中也。從六載漂流。萬營敗意。今來江上。眼見故國山河。有淚而已。始祖公壇享。係是吾幾年苦口殫心者。而竟至不成。亦命也。今君能毅然自任。事形垂成。深可慰也。但凡事必須圓遍無缺。乃克有終。必先通知于舘洞上谷諸派。與之合議然後。庶無後誤。切宜愼之勉之。顧此未殊殘喘。無復人世想。不欲向人費口。深諒此情境而默恕之也。

答族侄道興基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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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書知復安意溫繹可喜。擾頓之餘。口棘胸茅。亦例患也。須更細心一上也。承日困酬接。志業多荒。歲暮靈芝。拊歎何及。雪景想於高處爲多。誦讀之暇。間以遊目。亦一方也。但念士仁歸路之窘。殊攢眉耳。疑目姑以吾意答去。何望中理。惟深究而得之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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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制克伐怨欲。似可謂求仁之方。

除私欲如除惡草。如欲治田。必拔去惡草。不留一根。所謂克己也。今只曰不行。則如掩覆其枝葉。使之不能暢茂而已。難乎云爾。豈眞治田之方耶。克己復禮。乃求仁之方。非克己復禮然後。又却求仁也。

當其位則不可以邦無道而孫其言。

此泛論處世之法。如比干諫而死。盖有不得孫處。故尹氏只曰有時而不敢盡而已。

抑有不發於眞心而能及人者乎。

優孟假着孫叔敖衣冠而人以爲孫叔敖更生。桓公假仁而及人。亦如此。然一時而已。豈久哉。

不好學則是無知。

武仲之知。非大知也。豈能自然好學哉。世上一種人。自矜其知而尤不好學者盖多矣。以防求後。誠可謂無知。而考其由則亦出於用智以御人。非知之短。乃知爲慾昏耳。文之以禮樂。乃學後事。苟以文之則私慾去而天理行。可以進於大知耳。

仲尼何不先發後聞。

先發後聞。言魯君聽仲尼之說則當先發兵討齊而後聞天子也。非謂仲尼可自發而後聞君也。

答族侄道興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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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多日。連擾未覆。而此念常往來碧峀紅燈之間。未諳旅居服藥。將息得宜。書中日有趣味。同輩俱善食健課否。今年感㾕乖甚。山裏氣冷。不必太觸冒。量宜做程。惟着眼篤志甚妙。讀書到疑霧噴湧處。正好用力撥開。過此則是天開日朗世界耳。頃因思學之旨。果有一句語。君能自知用力甚幸。若夫子再斯可之訓。乃處事之通法。非如窮格理義之不得不措也。盖事有兩頭。如義利利害之類。只當思量一條義上行。旣思得又須更思一過。以審其眞的無他謬誤。則便可決意行去。若復更入思慮則是以已審者爲未審而心不定帖。易從別處去。所以再爲可而三爲過也。若夫讀書尋究道理。則如剝百合透一重。又有一重。必將討出中心。更無可剝處方是盡。如何以再思爲限也。同槧相隨。當盡吾心。但君今當資於人。不當爲人所資。須於其中。常思吾所不足者而勉之也。

答族侄道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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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便復有書可喜。養病亦一道理。但隨隙必着力爲妙。有問學於趙靜菴先生。答曰操心過則助長。不及則忘。如卵之在掌中。握之則破。舍之則墜。此雖說操心。用之讀書。亦此法也。當於勿忘勿助長上用意也。

答族侄道興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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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心已作黏泥絮。門外事都不記。不見君已數月矣。猶且忘之而已。君尙能記我而有此書。從諗旅遊自適。足慰遠懷。塲屋虛踈。命也當安之。詳書意若有外來風撓却心頭。何至乃爾。功名利達。本非我有。且有命焉。非可力求。世塗如此。或有手分現化者。然細究其由。亦命而已。君無世人之所有而欲效其爲。只違天背理而已。其於得此。亦何補哉。切勿生妄意。且歸做本分事。爲安身俟命之地也。別紙所言可恠。倥倥一野人。寄命粥飯。何狀無事人。枉勞唇齒哉。想君素不能默。與人相對。無話可說。空然提出醜狀。君已不識我。何暇尤人。我今頭白齒缺矣。愼勿使之上人口。設有問者。只答曰田舍翁或讀字。然不省世間毁譽榮辱云爾也。

答族侄道興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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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還故里。覔君不見。輒數日作惡。意君遂棄我如遺。不復置胸中。何風書至。尙復戀戀相問。盖有所不能忘矣。重爲之歎息不定情也。士君子操躬處世。當勉守本分。以義理爲一條程。如外至功名利祿。當付諸命。平昔相守。竊料賢規模氣像。內輕外重。非不知黃鵠之卵。終非越鷄可伏。而吾所以爲君謀者。不能不以吾之所志而推之也。豈料一朝不能相謀。至於斯耶。世之志功名者。勇敢奮迅類如此。然老夫情弱。實難爲懷也。往者旣不可諫。今未知賢許大意想。出於何計。而設使不安枯寂。欲倒去求人。猶當看大段路頭。大抵讐賊不可與同利。身髮不可以毁傷。竊見來書大指。尙庶幾國家稍作頭勢。不至擧一國爲讐虜役。擧萬生爲夷狄鬼。然未知此去能有幾人。扶竪得幾時。一朝風倒波翻。安知不靡然倒退也。區區無益之念。惟望賢着些眼脚。不至於大陷敗也。寗齋台能保有自家幸矣。前答此台書。已付致否。畝忠錄序文已成則覔來爲好。

答族侄道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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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書還往。動踰時月。日下眞遠矣。世事無大釁。能從當世君子。冠儒服儒。處儒宮攻儒業。旣爲君私喜。又以爲斯世賀。此見所呈䟽本。至蒙溫批。尤可奇也。但士君子出一脚吐一言。以自暴於君上之前。盖將爲天下明義理。爲國家定大計。爲生民立太平。苟或有一毫希覬附和之跡。則雖出言萬當。亦且有愧。君能自料其無是乎。如飮水冷煖。須自知也。所諭嶺人多說誠近乖辟。然至欲使我開口辨惑則無乃過乎。夫遭逢休明。發身顯行。士類之所同願。但使國家綱紀大張。做措光明。則擧一國含生戴黑。必皆精白振發。于于彈冠。豈待家置一喙而曉之哉。老夫淺劣。不足以言語取重。况愚昧之見。亦且不能曉然。今以鄕曲所聞。主上假寓於殊館。讐賊雜據於輦轂。宗祊之重。凜若綴旒。幸値蚌鷸之會。稍寬風雨之搖。當此之時。其救之也宜如入井之幼。其撲之也宜如燎原之火。申大義以告天下。明讐賊之不可與共天。彰大典以布臣民。明憲章之不可以墜地。大進一時賢德。恢張一世公論。凡所以淸官方救民命。正道術治軍務者。一日二日。震動奮發。必有其形。如今却似大病叫號。忽地昏睡。外方所見。只是貪汚剝民。新法眩人。日甚一日。餘無一言一事。其何以回視聳聽。以釋遐僻之疑哉。今來賢關節目。誠是美規。足以慰士子之心。然竊恐道經之講。不能解圍城之急。車薪之火。無槩於杯水之救也。信口及此。政犯妄論朝政之戒。而於君乎不敢隱也。前來二册。其一有金公澤榮所序。此公能論習外國事者耶。吾有數件欲質於泰西學者。漫錄去。或因金公之處。或從別路。轉致泰西解其學術者。受答以送否。但不必露賤名也。

附泰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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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西論。天地者。每曰地毬翻轉不息。日則樁定不動。然則天却如何。天若動轉不息。日在其中。如何不動。抑天與日遼絶。不相推戛耶。抑天亦不能動轉。只漫漫渾渾。積成一塊耶。然則地毬以大形。榷在其中。又何能自力翻轉不息。泰西論地毬者。以爲無上下中邊。夫地毬正圓。固無上下可異。而原來大空中。自有上下。地處其中。以水火土木金爲質。木火達而上。金水從而下。今以一把火。擧之大空中。必極其炎而上矣。以一條水。垂之大空中。必極其流而下矣。上者上下者下。性也不可易。如何無上下。且泰西言人從氣中行。如魚在水中。故地轉而人不墜。然則人之從懸崖墜下者何也。是獨非氣中行者乎。雖以魚水言。水從懸崖落處。魚豈能不墜乎。

泰西論。日大於地。又有諸星大於地者。是非有能自去尺度其大小者。當以理斷。夫天地者。物之根本也。有天地然後日月星生焉。是其爲物。果能大於地乎。生於水者無大於水。生於山者無大於山者。非理之自然者乎。

答族侄道興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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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尙不鬼。得復見手字可喜又可淚。尊堂壽康。冠子笄女。信息甚可慰也。然彼紛如者。又何爲乎淸鬢也。田園之計。又何爲而不及前人也。但悔往覺今。果淵明乎。則亦足以藉手矣。幸加自厲。族從支離異域。所就何事。將來烏鳶螻蟻。固付蒼蒼。而平生區區文字伎倆。幷屬先天。秪自歎息。

答族弟性初復煕○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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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雖窄。足認六載心矣。有兒有婦。忍窮安命。未甞非大信息。而惟是眼前不忍見底則又是吾所不忍聞底。又不忍說。只堪歎息。所謂高翔之鳥。尤見盡天下大不忍見處。東流西漂。展翼何時。晤語無期。有懷莫旣。只冀默會。

答族侄孟遠基馨○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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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無面。萬里有字。喜固緣情。念却如夢。故巷花紅柳綠。兩堂壽康。省餘對書。兒讀奴耕。可認人世之樂。未知講明幾多理義。添來幾多兒孫。攢賀之餘。繼又惘然。族叔狂妄素性也。至今不死。亦恠事。西遊固出宿營。然童頭隻影。爲聾爲啞。所憑一毛錐。亦被眼霧眩過。惟時接文人經士。有足開懷。然闕里後生。洋裝滿辮。不辨冠帶拜揖。觸目悲慘而已。所謂孔敎會者。亦可以知世變矣。綱常禮樂一壞。而老墨申韓。各立其敎則儒敎之名自生。再壞而道佛耶回。各宣其敎。則孔敎之名。自起者勢也。中邦民國。一倡信敎自由。異敎鴟張。在在結會。建立新學學校。吸醉西風。簧鼓國論。廢孔子之經。斬其祀收其學田。掃男女之別。判父子之親。相爭相殺。識者憂之。遂倡孔敎之會。謀所以自立。亦理之自然也。然以愚所見。彼異敎者。猶在外之敵也。爲吾儒者。或聲貌德行。口耳經說。不知六藝四科之爲何物。自以爲孔子之敎而實無以爲齊家治國之用。如瞽躄之人。坐毒獸之中。畢竟被其噉食而已。吾在北京。與孔敎諸公。極論此事。作敎科進行等論。思欲矯救此弊。刊之雜誌。布諸一世。然竟未知實施與否也。所言敎會之名。疑於與世同流。浪立黨名。然古人未甞無黨也。又未甞無會也。如周官讀法之會。藍田鄕約之會。興國鵝湖之講會。會之善者。孔子曰吾黨之士曰吾黨則有黨矣。盖不辨是非。護私害公。小人之私黨也。同志相求。同聲相應。相輔以善者。卽黨之善者。歐陽公朋黨論盡之矣。世衰道微。朋私滅公。則曰會曰黨。大抵皆惡。不獨異敎爲然。如吾邦向日鄕國黨爭。在在道會鄕會。逞凶行臆。無所不至而莫知怪。今乃疑孔敎會之有黨則是又傎矣。試一思之。示諭追悔往時琉璃甁禪子之見而欲追之於將來。可認進業之日篤。詣理之方眞也。深恨其不能對討精蘊。然千古聖賢斷斷主理之旨。本若大路。如今賢侄念我於萬里之外。本非形之可接氣之可及。惟此不能忘我之理。能及於是而爲主耳。豈不瞭然乎。世間雙頭倒頭之說。直是悶人。於此了然。則雖萬古之絶萬里之隔。當如合席晤語矣。書不盡意。惟冀侍學精進。

與再從侄基澈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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筮仕非可喜。蒙祖蔭爲可喜。庶幾奉揚遺烈。永垂來休耶。經歲旅遊。興居有相否。但得隴亦可罷。如又望蜀。恐非得計。吾祖雖於自來底。亦不渝素守。况今穿蹊趨徑以求之哉。似此者不惟不爲身榮。亦復於祖烈爲累。竊爲深懼也。幸勿以老措大常談而耳外之。吾爲君不得不言也。侑典當速奉行。而延拕至今爲君也。今以三月十六擇定。君旣在京。可周旋節次。不待別人更去也。京鄕同義理諸家文字。博求抄來如何。平菴日記。抄來尤好。

與再從侄基澈,基沃,基浩。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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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序屢嬗。奉奠哀慕何極。且聞定憲公大緬已擧。合厝江陽。神理固允安。而攀和痛泣。又當靡逮。顧此漂落天涯。不能共一痛。尤無以爲心也。仍念吾從王考盛德偉業。足以範俗而輔世。其垂裕貽昆又如此其宏遠。至君輩或有不克遵守者。則豈非痛哭者耶。須痛自刻厲。勤身儉用。勿作一毫非分之想。訓子弟睦親族。以勿忝先德也。如甘文碑事。何至此境。今宜合族對議。彼此各念其失。各退一步。必期完竪也。從叔至今不死可恠也。此來望舊國山河。通家鄕音耗。尤多遼鶴之感。餘生幾何。相面莫期。但願君輩不忘此老夫至望。

答族孫剛伯晉錫○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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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君已忘我。一紙手字。露出七年前心。抑君家先靈有默牖耶。追念欲淚。爾來經歷。盡桑刦消息。樞書討賊。禍亦無傷。達監拘幽又何事。世道之變。當付諸命。人心之異。每宜自省加勖也。承迄今不死。可恠又可愧。呈袁孫書。亦空言而已。何足煩遠念也。壇享克成。僉宗誠勤至矣。如我始而無終。一愧一感。若譜役者。果無倍於紹先合族之意則固善矣。或恐心手不應。反生別浪。吾曾傷虎者。申托兒元關口。幸無恠訝也。有懷難罄。相見又難期。只望安分循理。不忘以心。

答族侄載弘基厚○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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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奉一紙。槩見深咎旣往。思補將來。似是天理呈露處。念我德薄。不能盡化導之方。今君能自省悟。復念及遠地。可愧又可感。親年知懼。子冠承歡。又能以義理爲憂。皆足願聞。承漂泊天涯。尙爾喘息亦命也。只恐生無以自立。死無以免於恥辱。以損壞我天理而已。今所望於後生者。亦不過曰無以利害得喪。喪吾天理而已。握手無期。惟在此心。

答再從侄基沃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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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矣。吾從兄中祥奄過。而賢侄諸君。冠衣已練耶。攀擗無及。情事何極。嫂氏亦旣衰暮。柴損自易。又何以能仰譬也。老叔已不作人情界上物。思之只哽塞。六載萬里。形影尙存。亦怪事也。家裡諸般。今皆君輩事。每念君庶幾維持先範。輯睦同堂。能知此區區之懷耶。惟各自惕厲。務相責躬而恕人。吾家其庶矣。君所得二玉。亦先蔭所曁也。與吾家二漢相先後。每思之聳然。未知是輩能光祖烈者耶。所囑二位從兄狀行。余豈敢辭耶。但此漂蕩迷錯。多推想不起。君宜略錄其大節可記者。且具其年月日及外親姓啣而示之。庶及吾未瞑而自力也。

答族侄孟久基恒○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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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屢日不能釋手。吾宗以文學名世。至今日寥寥矣。君於是能出頭角占地武。已可喜。况復留意古人之學。是又於後生罕得者。且見來紙。跡其所志。已能尋求正當頭腦。軆驗於心身日用之間。推此以往。不惟君成就之爲可大望。君家將有聲。又庶幾吾宗之有所賴矣。豈非無限好事耶。但恨老夫平生口耳之得。無以導大車之直轡也。夫學者將以明諸心。必求其事理之當然而軆之心身之間。以之應事接物。自修身齊家。以至於平治天下。固不可容易說。亦非別般難行。惟在得其要而力進之。君子之學。固以求放心爲要。然若未博求天下義理。而硬將求放心爲先務。則其求之者旣難得其要領。小間轉成勞攘不濟事。且將誠敬二字立箇主本。急須博讀書籍。講求義理。察諸事物。必求其至當不易之理。使心馴手熟。自然漸少蹉跌矣。今所謂平朝收斂撿束。若喜怒之得宜。事至物來。應接多盭者。只是見理未精。軆行未熟之致。在初學安得無此患。求其病源。卽在乎衡鑑之未得稱輕重照姸媸者。而其所以收斂檢束者。亦不免冥冥地强把捉耳。大學敎人立程。先使人格物致知者。盖以其不明乎善。實無以誠其身也。幸以此意入思如何。羲經亦不可不讀。然象數之奧。實難究詰。不如且熟讀平易明白底文字。但旣始手。姑就其顯然論道處。尤着力咀嚼。待他日義理精熟後。重審一審如何。所詢疑義。姑見鄙意。以聽去就。幸勿憚煩。惟十反而求其至理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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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卦傳。功用妙用有不同云云。

鬼神者。二氣屈伸之跡。神者一理不測之妙。同一神字而有功用妙用之分。

朱子曰讀易若通得本旨。先學卜筮而後讀易耶。

言學易者。先從卜筮上求易之本旨然後。却從卜筮上有道理可說。非謂先學卜筮而後學易也。

易之作。本但爲卜筮耶。

易之作。果本爲卜筮。但所謂卜筮者。非後世飛伏四課之推占巧中。乃聖人所以斷大事决大疑。大聽於神。以參人謀。以定天下之業者。其爲用顧不大耶。

三十六宮卦之正反對云云者。終難曉得。

凡卦皆有反對。如震卦竪看則爲震。側看則爲艮也。而其中有反對正對。皆是本卦者八卦。乾坤坎离頤大過中孚小過是也。其反對者五十六卦。合爲二十八宮。與不反對者八卦。通爲三十六宮。

南極入地三十六度云云。

天只有南北極。豈更有東南極耶。天自東向西而轉。其南北兩端不轉處。乃極也。如圓果之有蔕𧁏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則自南極至北極。應半之而爲百八十二度半强矣。自北極至天中。應亦半此而爲六十一度零矣。今以地準天則北極南五十五度適當地中。則北極之出地三十六度可知矣。北極如是則南極之入地亦如是度可知矣。古人測候。盖推步而明之也。

統性情合理氣是心。則性理情氣理軆氣用。

性是靜底理。情是動底理。而心是主宰乎動靜者也。故曰統性情是主宰者亦理也。所謂合理氣者。此主宰之理。乘此氣而爲田地資具也。非以性情軆用分理氣也。性之發爲情。軆之動爲用。豈二物耶。

心卽理。以心之軆言之云云。

心之本軆卽理也。故程子曰心卽性。心之主宰者卽理也。故朱子曰所謂主宰者卽此理也。天下之物。皆以本軆而名之。主宰而言之。由是推之則心卽理之本旨可得歟。但此等理氣說話。本自奧妙。而今之人都從皮膜上窺過。只求名字之同異。定難卞別。且深究吾心之所以主宰萬事者是何物。見得了然後。乃可致其名言之異同矣。幸游心時察。

答族侄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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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之晩而續者又至。可知求通之篤也。省溫卽學。尤非易得於今日少輩者。此所以愛之無已而期之深也。非欲爲溢譽也。君能終始是心則老夫亦何可不竭吾有耶。先後天說。恐有未察者。先天後天。豈以卜筮與方位別之哉。考卜筮之法。具載易中。皆從太陽起策。其經又首乾。盖用先天方位。而後世京房,焦氏占法。皆用後天方位。是則先後天以方位言。而卜筮則皆以其人之所推而用之也。程傳說義理處多。本義說卜筮處多。故先儒有請於經筵進講用程傳者。是亦有意焉。但易之本旨則爲卜筮而起。所以本義較貼也。近看華西集。合抄傳本義異處而折衷之。極有稱停。其主本義者十八九。亦此意也。早晏可一看也。至若心性情之說。近世說話。頗多頭緖。未易畫一。求通之始。宜且博集同異。遊心究觀。徐看正義未晩也。今姑就來說而言之。旣以理軆氣用爲非。則將以軆用同一理者爲是矣。軆用卽性情也。何復以性理情氣爲不得不然也。情非別物。卽此性之發用者。性之發未發。如人之出入。入固是人。出亦是人。豈可以入者爲人而出者爲非人耶。朱子曰性者情之未發者也。情者性之已發者也。皆理之自然者也。大山先生曰性者未發之理也。情者已發之理也。皆此意也。從古聖賢。更無一語以情爲氣者。至於今日。忽有此般說話。豈非大恠耶。至若七情之爲氣之發者。非謂氣自發而爲七情也。乃指此性之發。有二樣。其直發而自做主者爲四端。而其傍緣形氣而發者爲七情。所緣者雖是形氣。而其發者卽此性也。如退陶說氣發而理乘者。乃言此氣感動而此理乘之而發。其乘而發者乃情也。形氣之感觸者則不可謂情也。故退陶甞曰七情亦發於仁義禮智。乃星湖所謂理發氣發。同是理發者也。若夫心者。以性爲軆。以情爲用。性情之外。更無所謂心者。其本軆大用。皆理而已。但此是就理上說者。古人言心亦有以氣言者。就氣上言則如人之精神魂魄。皆可曰心。向所謂本軆之心。卽乘此氣而動靜焉。合而言則心者合理氣者也。而苟指主宰之本軆則卽理也。所以兩行而不悖。如言性卽理。又曰性卽氣。又曰性者合理氣者也。苟觸類而通之則皆不相病也。下段所謂兼理氣看者。正似古人獐鹿之喩。獐只是獐。鹿只是鹿。不可和獐爲鹿。今人於判不下處。例用此等口法。以自方便。賢者頃疑太極之非單理單氣者。亦此病也。蔽一言曰情者已發之理也。此情之發。氣乃載之以行。如論善惡則理固純善。氣固有善惡。然極其初則氣亦無不善。極其變而言則善惡皆天理。不可以善惡局定說也。自餘不可以書旣也。或可俟後一討耶。姑以此意入。諒察其當否如何。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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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後禫前朔望奠。無家廟則無云云。

縱無家廟。用紙榜別行朔望奠於其位。恐合情禮。

祥後服。玉藻縞冠素紕。間傳素縞麻衣。儀節無官者白直領布帶。今折衷着白笠深衣。或行衣白布網。以至禫如何。

所折衷恐合禮。

始飮酒食肉復寢者。家禮大祥後。備要在禫。輯覽亦曰今家禮大祥後飮酒食肉復寢之文。正因喪大記之文。而大記亦包禫而言。

古禮禫於祥月之中。故大記文如此。盖包禫在中也。家禮盖有未定之論。輯覽說儘明白。

虞祭讀祝於主人之右。自卒哭以下。讀祝於主人之左。註左陽右陰也。今以主人北向立言則右爲東左爲西。西是陰東是陽。

此恐只將左右分吉凶。未必更將左右分東西也。且儀禮則自虞祭而祝在主人左。未知家禮只從後儒說話。如此分排耶。未敢知。

祭酒。虞祭祭而後獻。時祭獻而後祭云云。虞祭侑食添酒之節。沙溪曰主人荒迷不成禮。執事者行之而亦無拜。

祭乃代神而祭也。先獻後祭而反奠之。極有精義。儀禮於虞祭已然。家禮先祭而後獻。未可知也。大槩是從簡便也。祝侑而主人拜者吉禮也。故儀禮虞祭則無此節。家禮主人無拜以此也。沙溪以爲荒迷不成拜。恐未盡經意。但侑是祝告神之辭。而家禮以添酒爲侑食則又不可知。大抵虞祭之日。從古禮無侑拜爲得。

時祭有主人搢笏出笏執笏之文。笏者何用。

笏者所以指畫也。所以記遺忘也。公服之具也。時祭用公服故然。

受胙用於時祭。今時祭廢則亦無受胙耶。

忌祭固不可受胙。無時祭則不可行此禮。

忌祭今人多前期行素。而是日則飮酒食肉。無異平日。殊非禮意也。

所示深中俗弊。秪可力行。

漢申屠蟠爲親忌。行素三日。退溪許其從厚。

前日則不必行素。然齊日蔬素亦無妨。鄙人亦不敢食肉。

喪人之稱云云。

古禮喪人皆稱哀子而已。開元禮以父母別孤哀。恐不若古禮爲得宜。

答族侄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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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諭求心之難。古人猶云。老我正坐裏許。誠不足爲賢謀也。但此求之之法。不容着力去求。只平居隨事料理。敎合於理。隨時提掇。敎不放逸。卽得此心常存。若要急迫求之則却似捕風捉影。轉致閃爍。所謂誠與敬。亦只是着實不虗浮。致謹不怠慢。習到熟時。自不容僞與邪耳。凡此皆不容說話。不假聲氣。只在自家自力如何。至如講求義理則正須日知其所未知。有非一己智慮之所可盡。所以讀書以求之。卽物以察之。又要與賢師良友日講磨而不止也。性理之奧。固不可驟立己見。亦不可不博求同異。折衷乎聖賢。以求吾人所以上受乎天。內主乎身。外應乎萬事萬物者是何物。其本軆妙用爲何狀。以爲依循着手之地耳。但患世儒不能小心細做。空從名字上撕捱。畢竟只就得閒口氣。枉生爭心勝氣。却不干自家一箇心耳。

答族侄孟久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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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忽不見。如有失也。書來報省凊有餘。淫泆乎濂洛遺韵。可慰也。承已送晦公還。孤坐看書。精力又不能與暑敵奈何。賢欲學爲文章耶。古語云耕當問奴。織當問婢。老夫未能學此。此問非左耶。今姑畧就其理而論之。文章固學者餘事。自六經而下。載道載事之文皆可數也。舍是道與事。皆不得以著矣。是可少之哉。旣不可少。亦不可不學也。所論二者之說。皆有其指。然恐上說較穩貼。夫文之至者。乃六經四子耳。其中曷甞有所謂怪且奇者哉。惟其道如是。故如是而文之。其事如彼。故如彼而文之。與道而運。隨事而遷。自然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軆。行乎其所當行。止乎其所當止而已。然其道也。乃父子君臣夫婦兄弟朋友。所謂天地之常者其事也。乃禮樂刑政飮食裘葛。不過日用之凡者也。其爲文亦何能外此而獨異也。但天下之物。莫不有精粗粹濁之分。其精而粹者。自然有章。粗而濁者。自然不章。如六經四子。固其精而粹者。下此而往。不能無粗與濁之雜焉。於是乎有章與不章之別。及乎觚墨之家。紛然幷起。而文章日卑。百家衆流虫雕氷鏤之類。充棟汗牛。而向所謂精而粹者。盖不能一於百千矣。世之人習於所見。以粗而濁者爲常且衆。而精而粹者爲怪且奇焉。有强力而學之者。始意其怪奇之爲高。遂務鉤章棘句。爲艱深之辭。所謂文章者。始與道相背。離眞乖本。無復古人軌塗。如揚雄以高世之才。用平生之勤。以求其奇且怪者而畔道愈遠。畢竟爲無用之空言。不惟文也。其入見旣以聖賢文章爲可鑿空憑智而求之。直與新莽之以堯舜禪受。爲可以僞力粧撰無異也。意脉相輸。形跡交混。遂敢奮臂開口。作爲美新之論。甘爲其臣僕而不恥。知見一差。萬事都倒。何暇論文章之高下哉。由此觀之。好奇二字。實誤了子雲一生。而前轍旣覆。後車不戒。滔滔今古。不知又誤送幾子雲也。今此虎豹之文。固炳於犬羊。金玉之光。固美於瓦石。然何甞是奇且怪者也。只爲常人眼目。盡犬羊瓦石也。遂於虎豹金玉而奇怪之。若有從虎豹窟裡金玉礦中熟得此眼目者。一朝見犬羊瓦石則犬羊瓦石更奇而怪矣。試思彩雲綺霞。明花嫩葉。殊形異彩。神鐫鬼雕。不特虎豹之爲文。日月之煥赫。水火之的爍。晃朗二儀。鑑暎萬彙。不特金玉之爲光。然是何曾奇怪之可云。如山魈水魅。冷火熱泉。所謂奇怪之尤者。又何甞有炳烺之光也。然則天下之所謂炳烺而光輝者。多在於常者。非以奇怪而然也。今人不惟不知文章。又不知眼前物類之常怪者。正以不知道也。自堯舜三代之所以敎。與夫孔孟羣聖之所以學。皆在大學一部。自格致至治平。綱領節目。昭然如星日。無一可闕。今也或不知格致之爲何事。誠正之爲何法。齊治之爲何務。騖外者商錙計銖。奔走於功利之覊靮。以爲吾且治平也。飾名者遜言卑貌。依俙乎誠正之影響。以爲吾且修身也。擧世靡靡。滔滔一轍。習以爲常。順之則有譽。反之則有禍。以至家不能家國不能國。獸蹄鳥跡。盈天下而莫之救。不知由識者觀之。是眞大怪而非常者也。於是而有豪傑之士。深究乎情粗本末之分。明辨乎邪正眞僞之別。確乎不拔。特立獨行。處之足以有守。出之足以有爲者。則方且大驚小怪。羣猜衆怒。擯斥之不已。是豈眞可怪而然哉。特日雪之於蜀越耳。世習如此。其文章之不能古。從可推也。如使今天下聖王有作。明大學之敎。使學者曉然於心目之間。如茶飯裘葛之常。則其常於詩書易禮之道者。必能於詩書易禮之文。常於語孟春秋之道者。必能於語孟春秋之文。於是乎天下文章。皆反乎常而始無奇怪之可道矣。又或有窮鄕才彥獨自樹立。欲習治文章。亦只宜熟讀聖人之書。博究天下之物。使天下之理。了然目馴然後。卽其所常而手寫之。始可以踐其域而得其眞矣。愚故曰文章與道汚隆。非可以强求。若其才之有敏鈍。工之有生熟。則特其所資以羽翼焉者耳。說者之必歸宿於自然者。盖有見矣。今也憂自然之不能至。而意好奇之有得。是無異乎助長揠苗者之爲。必終身勤苦於荊棘之中而卒無所獲。假使雕心鐫肝。粗有所得。自己心志。已落在崎嶇之境矣。今君如有意乎文章。莫若平心坦志。先求乎斯道之眞。凡讀書應物酬接事爲之間。皆有以求其當然之理。以立其本原。本原旣立而向所謂精且粹者。可庶幾焉。至於所謂開闔抑揚點綴之法。自以其餘力得之於古人述作之中。亦自易見。恐未可故入九折之路。造設艱險之形。以害其心法也。旣勤相問。不得不罄竭淺薄。然模索之說。得無如衛朴之於蓮漏耶。惟君自擇之。

答族弟子明誠煕○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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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得書。勝似八年前面。以能見其心也。且詢知年間。奠基治業。讀書有方。可喜吾宗之有所賴也。表心之制已闋而餘哀切切。遠外悲溯。族從狂走久不死。無一事成就。只是窮命。燕獄西山。非敢夢擬。區區亦不敢以是爲準。到今俱無足道者。回首家國。只有兩行淚而已。敦風日薄。亦係世運。賢座能以爲憂。惟先正已擇其善者而與之靜而鎭之。以待天命之定也。退耕齋記。旣有僉位勤命。畧綴蕪辭。然恐不達意。且念此齋得大方一語。爲後據儘好。幸勿以爲足。更議宗中。借得一好文字也。永陵麗忠定王陵號。忠定荒淫。爲元朝所執謫岳陽。幾至除國爲省。正言公直擧此事以諫王。其節懔烈。此其所以能卒全罔僕之志也。爲後孫者。能不惕然思所以無忝耶。

與再從弟準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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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痛哭。吾從叔父年齡未卲。遽捐斯世。緬惟君冲歲攝主。哀號痛慕。何以堪居。從叔母中身崩城。情理兩極。君能抑哀寬慰慈顔耶。吾今八載流離。一息尙未絶。然回首家鄕。杳若前生。如君只記有髧貌。未知今作何狀。念吾從叔幼少。就我讀書肄業。情志之孚。非比循常叔侄。伯君繼之。其才志又頗異庸流。吾常視之若手臂。庶幾緩急相仗。祝靈之慘。令人酸鼻。世事桑滄。吾復至此。與君相握能有期耶。惟冀節哀順變。異日知慮漸長。推念老我心事。益篤孝睦。恪守先業。

寄長兒基元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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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能以文字寄汝父可喜。然汝年十三矣。我家定憲公汝年。作斑寅將軍傳。已大噪於世。汝父庸愚。尙能做詞賦知句法。今汝始學。寒暄造語多未完。非可惜耶。今月垂盡。未知汝慈氏服藥已畢。稍見成效。汝兄弟亦服藥何似。吾不在家。汝今有知。奉母護弟。御僕待客。皆非汝責耶。朝起必省慈側。且詢奴幹何事。卽還讀書。受新課溫故知。食時亦省慈或失膳。使婢爲粥飮以進。退則分付奴事。又讀書及時孶孶。必要通透文理。精鍊課習。日必連誦舊讀。向夕看檢奴業。夜則省視慈側溫冷。日以爲常。自然心不放失。德業日進矣。尹君溫雅可資問。但患汝不肯穩受其指導耳。須敬受所諭。且視其居處飮食而安之也。

寄基元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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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來和風和霧。氣候不調。汝旅中眠食何似。主家渾致又何如。是汝初出頭之日。可以觀平生之志。交遊之際。宜愼所與。有人忠厚勤儉。言動不妄。汝必親之效之。有人浮薄荒侈。言動輕妄。汝必遠之戒之。汝在舘之日。日就應敎丈所。受所讀幾章。退而着心翫讀。暇求紙筆習字畫。愼勿與閒雜人遊歷城市。浪度光陰也。

寄基元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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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汝已月。未知旅中寢食安善。諸長老氣候大安。同案僉賢。攻業觀善。日有資益否。此時光陰。一線如金。能知之否。易中理象玄奧。老師所未領曉。然姑因辭而玩其象則大軆已暸然。間讀破幾册。意思所到又何如。人生世間。不辦得一事。亦禽獸而已。宜奮迅踴躍。常令志氣激昂。如欲上萬仞之峰。决心進步。不到其巓不休。始可有向上處。乃翁老而無成。不能闡發家學。不灰一念。期望於汝兄弟者豈可量哉。須軆此意。篤志硏精。我自經一痛。便不能振。閉戶嗔風。眼前酬應。皆覺辛艱。但家累無見病。又無別事可憂。自餘瑣屑。不須溷汝閒界也。汝糧饌路遠不可煩也。必須斟酌買取。喫淡耐苦。亦一工夫。不用多囑。只冀安心着精。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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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必早起。盥櫛衣冠。進長者前。問夜來安候。退輒整案看讀。旣復進受新課。日中或有倦時少休。亦須端坐。或講論道理。或評隲文字。不可偃臥及媟戱人。須是用力自强。纔放肆。便令神氣昏頹。志慮懶散。駸駸入禽獸之域矣。羣居取友。每以汎愛而親仁爲法。其大界則當常念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之訓。又須見賢而思齊。見不善而內自省。方有益。

不恥下問。非獨於卑賤爲然。雖在儕輩中亦然。今人自無意向上。而却夸大上人。雖於儕輩。不肯遜志求益。或見年齒少後於人者及學識少遜於己者。雖見其能在己右。亦不肯俯首受敎。此一大患也。須從同志中詳細講貫。苟有一長可取。皆便作己師。然後方有進矣。

凡讀書。皆有書中路脉。如易只看乾坤二卦。觀其時位志才而究其象與義。便是易中路脉也。夫六陽同德。其行皆健。乾之時也。初下六上。二五得中。三四處於交。乾之位也。六陽皆取上進。乾之志也。剛健篤實。乾之才也。潛見躍飛。乾之象也。勿用利見。乾之義也。坤也如是。屯蒙也如是。皆是一串義理。知此則思過半矣。

長老儕輩糧饌有未備者宜通共。區別不可。只計一己也。僧輩供億有不如意者。未可遽加誚責。須忍欲耐辛。薄己恕人。乃可以達于行矣。

寄基元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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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泰平否。萬事皆無足言。惟勵精勤事。看書審道理。勿接閒人雜話。以毋忝祖先爲也。此浪跡不根。思之可自笑。自勉友歸后。此心卽在華海。船約參差。復爲炎熱所中。與子裕迭患呻囈。拖至今日。始理裝矣。前頭踪跡。不欲向人道。俟到去處。尋一安頓地。始當報汝知之。否則歷幾歲月。可自還家。事到此矣。古人亦有如此者。汝亦不必上心。惟順而俟之。子裕相隨亦難便。使之還去而其苦有未差。不得趁發。悵惘尤難旣也。

每日省定父母寢膳。冠帶拜廟。非大段難事。然能常行無闕。則足以保守其家。盖其心不忘父母祖先則根本已立也。謁廟必宗子爲之。子弟只可隨行。然吾不在家。汝以吾命爲之似宜。祭祀時必齊沐致潔。最不可闕。

不作時俗衣裝。不染外夷風俗。雖非大段異事。此心一定。卽是吾祖先子孫。卽是吾先王臣民。卽是吾聖賢後學。

每日早起盥櫛。雖是尋常事。卽是立心大法。天下事業。皆自此起。日間光陰最可惜。必痛除閒事。割取閒隙。親近書册。講究義理。大則尋求聖賢心法。小則參驗目前事物。自然心志開發。天下事豈有急於此者哉。一切後生浮雜伎倆。侈靡物表。皆當痛除。一爲其所陷則亡身敗家。卽是頃刻事。念之念之。

與閒雜人作閒說話。雖若非大段惡事。天下亡身敗家者。皆由於此。盖其消磨志氣。使人作死物。尤毒於博奕。孔子所以言博奕猶賢者也。夫天下亡身喪家之物。無過於博奕。而乃以爲猶賢於此。念之念之。

寄基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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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裕還久矣。天涯杳然。汝奉慈如昨。家裏一安否。吾今天放矣。何足詳道。盖到今兩不相謀。思亦可休。然吾臨行見汝面。不能直說吾意。子裕所傳亦言語。日久必致悶鬱。不能無一語也。大抵吾此行。回期未易也。今幷其名稱而非舊也。汝惟謹守家法。傍酬時務。勤心勵志。勿似前日悠悠。闡揚先徽。保守家業。惟汝在。汝宜自力。更待何人。勉之勉之。仁兒托之其舅亦可。然察之必無忽也。吾傍牙一根。幾年作口中梗者忽落矣。今幷剪爪落髮封去。有二絶曰傍牙橫臥久爲妨。每念全歸不忍傷。一朝舌葉恢餘地。語節圓通肉味長。西登東蹈我今行。歸骨鄕山詎易望。爲將落髮偕封去。埋近先阡自不妨。是吾志也。復何言哉。只有一事可商。如得一好區。當因風通汝。今中國非古也。無可爲地。然宇內茫茫。何處托足。此猶有先聖賢遺俗。與我同性情同文字。尙可與也。設使至於長子孫。亦無傷也。汝肯就我則亦天理耶。家事皆不須說。但道先考墓誌已就否。不見其文可恨。理綜印後。何以分爬。當從契員中擇單入而有學識處先頒。且待後印遍之。原集及春秋集傳。數公下手何居。爲之歎息。向後在諸公及汝矣。凝翁碑只用原文。但附子孫科宦而已。若營遯翁碑則雲谷所著碣也。且事實多錯斷不可用。宜將吾所緝狀本乞文。然今惟俛宇公可托也。曾有月爺碣議。今何如。此文世系有錯。後孫顯者錄亦未備。宗議或欲乞文。易之亦可。然此亦難其處。思之永歎也。國債會長。吾旣呈辭。想應改薦。所排者如期收放否。曾托諸公以收付銀行果否。此事糢糊則星人之得罪民國大矣。汝須一番說明也。其餘汝事也。汝雖欲聽我。亦無由矣。惟善奉汝慈。誠於祭先。每事軆吾志則是孝於我也。吾旅中遇先忌。亦不敢不齊浴。夜起具冠服待鷄。思汝設位出主行事至納主。一一細思一過。汝能知此意否。

寄基元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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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縣書已見矣。間已無撓抵家。家間視昨。兩處內行或已有其期耶。念之傷懷。亦何益也。此間漸少病。德興堡土地。已决交過先價。詳在別錄矣。仁也勿妄動。且待我書也。譜事近何如。汝不忘吾言耶。人生一世。第一不作罪於天地父祖然後。乃可自立。汝兄弟才智旣鈍。志氣又下。恰有隨風逐浪之態。終無以卓然自立。吾所日誦。爲天地立心。爲父母立身。爲吾生立道。爲生民立極。爲萬世立範五句。曾書送之。汝已棄之否。試取此作每日工夫而思繹其義則或有以竦然自立也。汝在此之日。曾囑詳看家範一書。對我講確。汝漫然不以爲心。吾有所言志業。汝皆一句斷之曰必不成。其顧念者不過口軆骸骨之類。其心理則闕然矣。汝試思之。此爲孝於我耶。吾不能孝於父母而望汝孝我。亦可愧也。然猶不敢不以先人之心爲心。則汝輩或諒之矣。幸推此心。思我心所在非大不義則可思所以順之也。寒洲集或已從俛晦兩公所校過耶。汝須數數提起。待畢校後。卽將校本入此也。

寄基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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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炳至奉天接書。距其出已月矣。更歷多日。其間家中一依否。海也稍免恙。能發動新氣否。我始擬遍觀南京上海之間。到曲阜留浹旬。更不能前。還留北京。遲幾日到奉。七旬老物。五朔周流。粗遂宿營。又得與中州士友。隨遇交歡。亦足一幸。然殊踪隻影。無能以一策救天下。則直鳧鴈於江湖矣。所營東省孔敎支會。又落落無以大合。眼前兒侄輩氣像又多敗意。歎息奈何。到今不能無定所。略有經紀在別紙。可覽至也。星山君壇享事。甚可嘉悅。九亨可謂有讀書之力矣。宗案事亦前日議定者。但可詳審。不至淆亂爲可。若要我作弁文。必自宗中有書然後可矣。且星山君事蹟之今始考出者。見漏於碑文。當別作碑閣記而著之。若能建齋則著之齋記可也。亦因事議及也。汝書中言汩於瑣碌。日日如斯而止。此是汝平生大病。苟自知之。獨不可自藥耶。天下無無事者。苟能事之者事尤多。必討無事時乃有爲則必不能事者也。故從古聖賢英雄。無不多事者。須夙興夜寐。終日乾乾夕惕若。惜此分陰乃有成。雖後刻有一事。此刻又當喫緊做一事。苟如此則必無如斯而止之嘆矣。今吾人居至窮之地。無可爲之事。只可讀書以究義理。居業以習事爲。卽於此二事。擇其先者。立定節度。奮發刻厲有爲則其庶矣。適感於汝言略言之。吾平生無成。亦不能盡此法故也。然其粗有得者。亦只在此。汝能諒之否。言止於此。

寄基元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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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書及衣封依至矣。知家間無事。二孫俱佳可慰。日來依昨耶。此得趙西川來同住。忘久旅之苦。卜居之計。又稍大其區。不得已移占于曹家窪。凡三往還始定。昨始成初券。然吾之見擔稍重。念汝必至一番震盪。然此吾積歲之營。而今得同志相謀。不得不變其方法而就衆志也。今錄在別紙。姑未知將來利病如何。然亦不得更趑趄也。西川翁撥忙下去。爲急於周旋此事也。囑付此書。想信付也。吾乃獨留此間待來者。辛甥婿泳徽同發當續進。汝須先事周旋。且與辛君商確無失期也。成妹來由。遙望下淚。其感舊之情。安得不然。汝須以事我者事之。李南彬遠訪可感。而此中交違悵甚也。草溪李友鐸遠書尙未見矣。此友今果無恙否。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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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書略閱來。可知其用力煞深。此公自期以擔夯栗尤以來宗旨。其欲辨破心卽理之說者宜矣。其於李華西說。已苦心力辨。已成一副手段。其於此辨。尤更着多少精神矣。此公旣以此爲當然。則吾亦當辨此公說矣。顧吾素乏眞見。况今流寓。書籍或未入考。且俛公曾有書言此書事。欲作一辨。故吾托其成說而傳示之。想已成矣。

舫山集數篇。盖其立見如此。不必以不同於我家說話而以爲有礙也。義理本公物。仁者以爲仁。智者以爲智。雖古聖賢說。不必强同也。涑水先生力攻孟子性善。朱子改程子大學章句。辨其易傳。各述己見而已。况今天下言者。開口便攻堯舜孔孟綱常仁義。尙無能出口明辨。何暇以此等小小同異爲有礙。苟吾有的見到者。當守吾之見而辨之。然如今未暇爲此等文字費說也。舫山文字有好者。好者還他好。不同者還他不同而已。但有一事可歎。舫丈在世。曾以吾先君文集不能詳校爲責。今此集又不免此弊也。其平日與我書或有可觀者。至此篇則可謂彼此藏拙。乃必表著之若大關義理者。殊可悶也。且汝輩旣不詳知事實則或可鬱也。今畧言之。舫丈生祖考公眞淳有古味。於先考爲尊長。先君有挽。其題本只書許丈。盖無號無官。無以別書也。校正諸公從古例改書許公氣翁。在集中則金表兄仲擧,族叔漢如其同例也。當校正之日。舫山付標改以許公云。而校時又未見。文集成後。舫丈乃以此爲未安。故吾以朱李集中有已然之例。不必爲訝。世俗言語或有諱字之弊。然文字恐當遵古據。苟眞有未安之證。當改印云云。舫丈乃有此書。吾答書畧言朱子大全中李愿仲先生,胡公明仲,毛公平仲及退溪集李公復古等例。且言景明兄之以友道諉之恐未安。親兄之尊。未可以朋友處之。小學晁氏家法云云。盖言姑夫尊姑夫必以某姓姑夫尊姑夫稱之。而不敢如他尊長之呼字也。未可引爲諱字之證云云。且言大意雖然。旣以爲未安。卽當改印云云。舫山更不復論說。直爲後書。盖怒我多引朱退前據。遂作忿頭說也。吾復遜書言先改印本。後當鋟板。亦當改刻云云。厥後攻斥先考集之說大作。而其從弟輩攘臂作燬册之前茅矣。辛卯間吾往眞西。相對問尊長諱表德。已破惑耶。舫山憮然不明說。吾曰他據姑舍。只李愿仲,李復古豈爲不敬耶。舫山默然久之曰吾祖考豈得如李愿仲,李復古耶。吾笑曰不及愿仲復古而待之以愿仲,復古之例。豈有貶意耶。舫山只不答。問貴中以我爲洲集破板之論果否。吾曰誠有是說。然吾則不敢信。但芳叔父子之事。豈人情可測耶。舫山曰吾則姑舍。吾叔父曾避席於陶山還册之日。豈攻洲集者耶。若芳叔輕妄不足言云云。盖舫山只篤信吾先考說。及先考下世。世人群起攻心卽理說。舫山始疑之。頗尋考其說。及文集出。又恐帶累。適因此事未及考朱李文字。疑吾貶卑其祖考公。旣見吾所引朱李文集則未及詳察於理。遂發火症。此後書之所以出也。其論李子翼書。乃舫山後來從時論立見者。各有所主。何所怪也。且於其中。反若有爲吾先考發明者。其書曰先儒言心不一。言理處言理。言氣處言氣。其曰心猶太極朱子書本作心爲太極。今曰心猶太極。指意逈別。抑誤書耶。者。指其理而言之者也。其曰陰陽心也者。朱子語類曰心猶陰陽。乃取比也。今直曰陰陽心也。或有所考耶。未可知也。指其氣而言之者也。存此去彼。務欲證成己說。顧不爲大病耶。此一段政吾先考說也。使世人能知此則知吾先君之言心卽理之不可斥者。政以先儒言心有以理說者故耳。只緣世人只知合理氣。或只知爲氣而不知有以理言者。欲存此而去彼。證成己說。故先君子特屢辨之耳。此文字亦有眞理自見者。猶可幸也。至於尖斜底太極。乃朱子說也。朱子曰以性爲太極則是尖斜不正當底太極。盖太極有動靜。性只有靜。以性爲太極則偏於靜。不正當。子翼亦引作朱說。舫山直謂彼謂以性爲太極則太極淪於靜而爲尖斜之太極。然則性是尖斜之一物耶。止此是乃直斥朱子也。朱子說或有誤則亦可辨。然此語法或過當。舫山亦或未敢也。必不詳察之。以爲子翼說。故容易下說耳。此等處可刪之。爲舫山藏拙。後人不察。尤可歎也。但吾於吾先考集。尙不能精校。往往致誤。何暇論他人哉。舫山集文字。若只此等處而已。則本無可礙於吾家者。汝輩宜勿以爲言也。不惟是也。近世文集言心卽理說之非者何限。吾先君文字辨心卽氣之非儒家眞訣者亦何限。豈以此而相仇耶。吾東退栗同躋聖廡。中華朱馬同編道統。理說同異。何害於幷傳耶。惟當各講所聞。百世以俟之。

寄次兒基仁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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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書及家出二度書幷至。知汝安歸善在可慰。此無病。器仲家安。又有西川翁與之談討可安之。今又定地於遼中縣德興堡。卽曹家窪已成初券。前頭營立。或可少展吾志耶。有別錄可見也。但汝兄無所備而此費越大。何以應之也。基炳與金呂二君。竟入北京。昨有書言將尋入學之路云。然此亦豈易易耶。南彬公尙未入京。未知復遊歷何處也。汝眞西行果宜。然左邊風俗一變。汝恐更有所損也。念汝天質旣多輕偏之病。又習見今人浮薄驕奢之行。卽於其親。已有忿爭之心。雖欲抑制而杆格不下。終不能爲敬愼順志之行。又爲世風所激。輕生騰翥之氣。深恐汝一朝又不能全父子之親也。我今幸得一二同志。經營此中。若能入料則或可招聚同志。敎育子弟。俾成世用。居窮則可以勅行名世。遇時則足以經世範俗。汝若能如我心期。以順親而忘世。在家之日。惟早夜事母敬兄。讀書講業。隨時入此中。恭服我敎。修業以待天下之淸則大善矣。苟終不能改其心易其行則寧不近我前。猶可存汝天情而寡吾過也。汝諒之。汝雖不才失學。及今降心着志則亦何不可爲。君子爲文學爲德行也。彼隨俗靡然。甘爲夷狄之形禽犢之行者。豈所謂人者耶。思之痛心。汝豈不知哉。不能多說。

寄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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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汝書。又見汝兄。詳其間無事。然年光冉冉。無以進德立基。惟向世風中搖蕩度日。可念也。此間事又不如意天也。前頭所營。又多未的。汝兄急欲送汝侍我。然此不可草草決爲。惟先定汝志。次料此間境况。徐徐圖之爲可耳。吾旣有所留。比前自有所據。不必以時月爲悶。惟望汝得少暇則必留意古經文字。盡力於本分事也。基炳書來。知姑無事。然中華近狀。不喜吾人。皆沒興度日云。

寄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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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乎汝所苦。稍可幸矣。得了大學一部亦幸。然不貴徒讀。能着在心。施諸實行。方爲讀書。第一是格到物理。知先後本末。次須誠其意。如是則决然爲之。非則决然不爲。然後方是爲人也。搬寓早晩。須參酌兩處事宜而爲之。

寄基仁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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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乎無恙。家有信耶。伯崇伯敬無他丁。若能相周旋耶。所農作何狀也。今年能有好形耶。此能噉飯。老少俱安。然所謂農形將無成。而伯敬所作則已無望云。盖命也。緣吾謬妄。使汝兄弟至此狼狽。禍及同志。轉入奇險。只堪歎息。尤所深慮者。汝器局未完而猝當敗意之境。遂致失志失業耳。人生自有成敗。遇困橫處。能着意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則正是前頭開處。若不能如此。徒逐物生虗想。一見其敗。輒喪心失圖則更無後日矣。吾今朝暮於此世矣。無以收拾爲後日地。汝輩前程甚賒。不患無其時也。所患者在我無材具與心力也。吾旣無以敎汝。徒陷汝於紛忙艱楚之域。乃至於此。尙何言哉。然猶不能無厚望於汝也。惟隨處着心。遇事詳思而愼處之。雖萬忙中撥隙看文字。開心明目則庶有望矣。伯敬失望至此。亦能有所善後者耶。今吾一土木耳。不能爲汝謀。惟自力自奮。

寄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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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此極。人情各自悔恨。遂失本性。只知自己之事。無暇念及他人。到此地頭。只得任命順應而已。若有一語相激。便有許多風色。愼之愼之。人當生死利害路頭。不失道理。不失本心者能幾人。只當先自內省無疚。俯仰無怍而已。

寄基仁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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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汝書。知能念老父至意可嘉。且家間無見恙。而諸姑相歡可慰。但山變至此。所謂墓下幾箇孱孫。何以擧顔於斯世也。思之痛心欲死。汝兄東奔西走。亦何能有成耶。今又有書付汝兄。可同看也。在家多事。不能安業固勢也。然人有心則無透不過處。雖寸隙必不浪度則亦日有所能透者矣。旣定來此則亦可於冬初爲之。然此無同志相依。則必難經過。第待此更通也。

寄基仁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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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獨居省城。日與無根無學之人相逐逐。不聞一法語。不讀一行書。何以能自保不定之心乎。念其中能自立爲吾輩人所倚者。惟權丁若。汝不能相與同處則尤可憫也。惟源源過謁。禀議事務。庶有補耶。衣封中有汝所作韻語。雖無彀率。猶可見本心之發。且以汝猶有心。能向此般事爲慰也。但無暇評泊其可點者也。如有片隙。必向書卷中着眼實究。必有益矣。肉醬何費力。吾前責汝。責汝心也。非欲食也。吾今作敗家欺人之人。喫秫啖醬亦過分。何顔對此。但願汝堅持此心。以吾心爲心也。李文治眞影恨不早見。吾無可寄者奈何。惟望汝克愼克勤。無添我咎。